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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整理重发】Convallaria majalis L(中文名:君影草)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露琪亚和白哉远远地就看到在朽木铃兰的坟前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脸有些许的相似,特别是下巴。一个穿着华贵的服饰,一个却身着布衣。

白哉阻止了露琪亚继续前行,盯着眼前相对而立的两人,缓缓开口:“闲院。”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闲院秀树看着自己的兄长说道。

秀臣轻笑了一下,说:“所以你在这里等我?多久了?”

“从你离开天牢的那天开始。”秀树回答。

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成熟了,秀臣感慨道。当年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如今都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闲院家的家主了,而他自己却成为了整个静灵庭通缉的罪犯,真是造化弄人啊。“秀树,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总司决定要重罚你。”秀树上前一步,拉住秀臣的手,“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会向总司求情的。”

秀臣甩开秀树的手,摇着头说:“别为我浪费精力了,我不会回去了。”

“我绑也要把你绑回去!”说着,秀树食指指向秀臣,“六杖光牢!”

六道光碰撞在一起,秀树早已跳开几尺。“在格斗方面,你还是没有长进多少,秀树。”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圆盘状的火焰出现,这下秀臣变了脸色:“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一条粗大的锁链束缚住了秀树,他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

“你不该在这里用破道的!”秀臣冷冷地说,“在铃兰的墓前!”

“反正里头也没有她的尸骨!”秀树冲着自己曾今无比尊敬的兄长吼着,“我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个干净!”

才一瞬间的事情,秀臣已经来到秀树面前,抽出的斩魄刀架在了秀树的脖子上,他的眼里有着杀气。“你再说一遍!”

“我早该把这里毁掉!”

刀向前压了几分,锐利的刀刃割开秀树脖子上的皮肤,一道红线顿线,血顺着肌肤的纹理下滑。

“这个女人毁了你,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她的坟墓!”秀树几近哭喊,他顾不得疼痛,他顾不得愤怒的兄长可能随时会要了他的命,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带回他的哥哥,那个记忆中的哥哥,那个即将成为闲院家有史以来最强大家主的哥哥。

放下刀,秀臣用怜悯地眼神看着秀树。“秀树,不是铃兰毁了我,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抚摸着墓碑,像是在轻抚铃兰的脸庞,“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我触犯的是禁忌,当年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现在不需要为我再冒一次险了。”

在秀树的眼里是深深的触痛,他的嘴唇颤抖着,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同样的痛苦在秀臣的眼中酝酿,他别过脸去,解除了秀树的束缚,说道:“你走吧,别让我再在这里见到你。”

秀树甩手离去,与白哉擦肩而过,那擦肩的瞬间,露琪亚听到了秀树对白哉说的低语:“我同样不会原谅朽木家的人!”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闲院秀臣站在铃兰的墓前,温柔地拔去她墓上的几株草,好像一个丈夫在梳理妻子的长发,动作轻柔。

白哉走上前去,在墓前放上一把送葬花,那是在来的路上露琪亚采的。“花期已过,家中的君影草都早已败去,望姑母见谅。”

“她不会怪你的。”秀臣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露琪亚也上前,放上了一束送葬花。秀臣这时停下,看着露琪亚的一举一动,然后问道:“那株君影草囘你有好好保存吗?”

“什么?”

秀臣看向白哉,已了然于胸,拍拍露琪亚的头说:“没什么,你可要坚强地好好活着啊。”

这是什么话!露琪亚闪躲开秀臣的手,说道:“无需提醒,我也知道要好好活下去,绝不会糟蹋自己的人生的。”

秀臣笑了出来,他灰暗的脸染上了一丝光亮,这个女孩果然与众不同,难怪白哉变了。多年来白哉都会来天牢看他,他看着白哉经历丧妻之痛,也看着他研究禁忌之术的心路历程,原以为他会成为闲院秀臣第二,但是他没有,不知从何时起,白哉眼中的阴霾散去,他也不常来探望他,难得来看他也是寥寥数语。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越来越稀薄,他渐渐察觉到白哉想要摆脱过去,这个聪明的孩子终于走出了他的影响,而突然变得孤单的自己却不知是否该为他感到欣慰。

“不逮捕我吗?”秀臣对白哉说。

白哉摇摇头:“在姑母墓前我不会逮捕你的。”

“我终究还是让铃兰失望了。”当年答应铃兰的话言犹在耳,可是他却违背了她的意愿。
铃兰的墓碑无声地注视着在它面前发生的一切,它静静地记录下在场所有人的话语,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朽木铃兰永远也无法听到今天的对话,如果听到她是否会流泪?

回家的路上,露琪亚走在白哉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要走的路。

白哉停了下来,露琪亚却依旧向前走去。最近的她似乎有了自己的心事,从织绪的口中他知道露琪亚调查了650多年前发生在流魂街的往事,他也知道她一定会查出什么来的。许多事情你越想去隐瞒,越是无法隐瞒,因为事实就是事实。

走开100米左右的时候,露琪亚才意识到身边没有人了,她惊恐地转身,看到白哉站在自己的身后,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她什么时候会发现他早已停下了脚步。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过去呢,还是等白哉走过来。

就在露琪亚犹豫的时候,白哉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回家吧。”

“大哥。”露琪亚问道,“闲院秀臣与朽木铃兰是恋人关系吗?”

“不止。”白哉看着远处流魂街升腾起的白烟说道,“如果姑母没有遭遇不幸的话,闲院秀臣会在那年的五月迎娶姑母。”

“所以他试图复活她?”

显而易见的答案,所以白哉没有回答,他也一直在思考,如果是另一个人爱上姑母,那个人是否也会重蹈闲院的覆辙?如果那个人是留目十兵卫,那么今天也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是因为朽木铃兰没有复活才自首的?”

白哉点了点头,如果当初他没有自首,那么总司早就可以要求丰臣正和将他定为死罪。这么多的“如果”,白哉也知道,事到如今,没有“如果”。

露琪亚拉住白哉的衣袖,抬头问他:“那么现在又是什么人会想要放他出来?”

“我也想知道。”白哉回答的很无奈。太多的嫌疑人,尽管日番谷的嫌疑现在已经很微弱了,可是在整个尸魂界依旧有许多人隐藏着真相,阻扰着他的调查。

“大哥还没有头绪吗?”

头绪?就是头绪太多才不知该如何着手。

是浦原喜助吗?他有夜一做时间证人,可是白哉却不敢相信夜一的作证。

是叛变的那几个人吗?他们的嫌疑他早揣测了千百遍。

是日番谷冬狮郎吗?那个孩子似乎没有这样的心机与实力去策划如此完备的计划。

是黑崎一护吗?他的不在场证明是他朽木白哉亲自验证的,还特地找来了时间证人。那么还有可能是谁?

浮竹?他在调查姑母的命案,可是调查的初衷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像他所说的,为了了解今天的案囘件,必须解决昨天的旧案?可是早在秀臣越狱之前他就开始调查了。姑母的案子牵扯了太多的东西,比如禁忌之术、《翠玉录》、闲院家、朽木家……其中的任何一项都有可能成为浮竹的兴趣点。至于放出秀臣,这两人之间的关联他还没有想到。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秀树?了解这两兄弟的人都知道秀树会为了秀臣做任何事情,当年为了保下秀臣的命,秀树几乎得罪了大后一族。但是如果是秀树的话,他早就可以放了秀臣,何必等了650多年才行动?况且他也清楚,放走秀臣只会加重他的罪责。不过,话说回来,秀树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在这点上两兄弟还真出奇的相似,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闲院家最雷厉风行的家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知道。

雅彦?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他在想什么不是任何人可以随便猜测的。白哉只知道他对《翠玉录》的去向很感兴趣,可是对《翠玉录》本身却兴致缺缺。他与秀树的关系很近,那个时候替秀臣求情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也许他在计划什么,只是白哉他还没有猜到。

苗本?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卷进这整个事件里的?作为大祭司,四十九院桔梗和星弥月都在他之下,他要指使桔梗做什么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不过他个人的理由呢?他的世界本就是死亡的世界,他会想要复活什么?古代的英囘灵吗?还是他其实是雅彦的一颗棋子?毕竟他与雅彦走得太近了,而且他对雅彦总是唯命是从,很好地诠释了作为有栖川家族统领下的大祭司的行为准则。

弥月?如果真要说静灵庭里有什么人是他最后怀疑的,那么这个人就是星弥月。弥月没有任何理由,她虽然儿时与秀臣有些羁绊,但交情并不深。她也许会为了复活姑母或是入江真奈而研究复活之术,可是聪明如弥月,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至于放走秀臣那就更像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了,弥月不会。可是她真的不会做吗?

最后……总司?一直以来白哉都坚信整个静灵庭里《翠玉录》是总司最后才会想要的东西。他没有像秀臣一样有需要去复活的挚爱,更何况当年要置秀臣于死地是他,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放了秀臣?难道是为了有个理由可以杀秀臣?那么他又为什么非要杀秀臣不可呢?就秀臣自己说,儿时的玩伴里,就数总司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也只有总司知道该如何拯救他。所以矛盾又出现了,到底总司在这一切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谁?还有谁会为了什么原因放了秀臣?

白哉按了按睛明穴,露琪亚问道:“怎么了,大哥?”

“放秀臣出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白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到目前为止只有闲院秀臣实行过复活之术吗?”露琪亚问道。

一个不经意地问题让白哉侧目,也许这就是理由。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第十二回 束缚风的誓言 开启雨的战幕

醒来的时候书房里已经没有人了。昨夜又做噩梦了,梦中海燕倒在她的怀中,四周是数不尽的尸骨,然后怀中的人渐渐变成了平泽智村,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他,远处绽开一朵鲜红的礼花,下面站着空鹤和花子,她们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无声地控诉着她夺走了她们亲人的生命。

如果她会复活之术,那么她就可以……不能这么想!

“在想什么?”白哉拉开门的时候就见到露琪亚一脸严肃地坐在被子堆里。

“海燕大人和平泽智村。”露琪亚如实回答。

白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也在想禁忌之术的事情?”

露琪亚用力地摇着头,回答道:“复活这种事情很残忍,也很不公平,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要用复活之术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伤害已经造成,那么就只有靠自己来赎罪了。”

有些时候她甚至比他还坚强,她很清楚地分辨出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一辈子也不能去做的。当初要是早些找到这个孩子的话,那他的生命是否会完全不同呢?半个多世纪来,他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中,那种痛苦宛若凌迟。他不断责备自己不顾家族的荣誉想要去触犯禁忌,更后怕如果自己真的像秀臣那样去复活绯真,那么他就生活在良心不安的地狱中。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白哉起身,却遇到了一股阻力,露琪亚拉住了他。

“若是露琪亚不幸遇囘难,大哥会作何感想?”

身体顿时一僵,白哉再次坐了下来,他盯着露琪亚紫色的眼眸,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般说:“从未做过这样的假设。”

“那现在不妨假设一下。”

“我去六番队了。”慌忙地逃离只是因为白哉不愿去想象,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仅仅有他的“不允许”是不够的。如果静灵庭真的有人想了解复活之术,在没有《翠玉录》的情况下,或者不想自己花时间去研究,那么捷径就是让做过相关研究的人来实施一次复活之术。纵观整个静灵庭,除了已经实施过复活之术的闲院秀臣,剩下的人选就只有自己了,那么……

两道风一般的身影在静灵庭内追逐,他们的后面是一道粉色的身影。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追逐之后,风终于停止了,留目十兵卫与碎蜂相对而立,随后赶来的京乐春水压着草帽停下脚步,对匆匆瞬步而来的伊势七绪说:“小七绪最后一名哦。”

“尽敌蛰杀,雀蜂。”这是一位王赐姓氏家族的人,同时他也是瞬神夜一的老师,碎蜂不会轻敌,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全力应战。

京乐看着留目十兵卫抽囘出他的斩魄刀,对身后的七绪说道:“小七绪要在这里观战吗?”

“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观战的,比如在你身后100米。”说话间七绪就瞬步离开,她不能呆在那里,那是战场,是三位队长级别的人的战场,她的存在只会让她的队长在战斗的时候有所顾忌,离开,不光是对自己生命的珍惜,更是对京乐的支援。

七绪一离开,京乐就拔囘出了自己的斩魄刀:“花风紊乱,花神啼鸣;天风紊乱,天魔嗤笑。花天狂骨。”

留目轻拭着自己的刀,多年未用它了,自从铃兰去世之后,它就尘封在刀鞘之中,等待再次执行誓言的那天。“飞翔吧,凌鹤!”

风在狂躁,空气在震动,整个世界因为风神的觉囘醒而躁动。灵压倾泻而下,没有人试图控制着压抑的感觉,这三股强大的灵压的混合体就连在百米之外的七绪都深刻地感受着,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艰难,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四年前同样是三位队长的战斗,那时她在距离更远的地方。

自然的规律仿佛失去了它存在的理由,留目在半空中悬浮着,风在他四周形成漩涡,成为他天然的屏障。斩魄刀展开鹤一般的翅膀,片片羽毛落下,于是狂风散去,留目俯视着碎蜂和京乐,那神情让京乐唤回了记忆中的那个放囘荡不羁的十兵卫。

碎蜂首先冲上前去,留目显然没有准备,或者是太久没有战斗需要时间反应,无论是怎样的理由,留目的手腕上绽开了一只黑色的蝴蝶,攻击者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留目只感到了一阵风从耳边经过。“非常好的速度。”然后留目仔细地大量起碎蜂的脸,“我以前在夜一身边见过你。”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不知是留目言语中的哪个词刺囘激到了碎蜂,身形一闪,她已经发起下一次的攻击,这次留目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碎蜂一靠近他就感到自已被空气强烈地撕扯着,她奋力挣脱开,发现在手腕上插着一根洁白的羽毛,位置与留目手上的蝴蝶别无二致。“礼尚往来。”

之后的战斗进入了一片混乱,京乐用花天狂骨对抗凌鹤引起的风暴以制造机会让碎蜂靠近他,但是在凌鹤面前,任何的风都在他的驾驭之下,只要有空气的地方,凌鹤就能调动最强劲的漩涡。

为了制造尽可能大的时间空隙,碎蜂放弃了斩魄刀的攻击,在速度上面她不是留目的对手,但是有一样她却有自信能胜过他。“瞬哄!”

一道真空的通道出现,京乐补上,继续牵制留目,碎蜂乘势而上,在留目的胸口印上她特有的斩杀标记。

留目架起空气的护甲,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攻击是指向碎蜂的,这点京乐很清楚,刚使用过“瞬哄”,现在的碎蜂很难挡下这一击,于是他扔下斩魄刀,吼道:“千手之崖,无法触及观音尊手,无法映照苍天射手,光辉洒落之路,扇点火种之风,相聚而焦之时,无需迷惘,谨遵吾之所指。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大轮*灰色的炮塔。引弓向远方,皎洁的消散而去!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两道鬼道在半空中汇合,一阵电闪雷鸣之后便归于虚无。

“反鬼相杀!”碎蜂第一次见到,留目的鬼道放弃了咏唱,京乐自知即使如此要做到反鬼相杀,他不光要使用更高级别的破道,同时还不能放弃咏唱,太过冗长的咏唱让他差点以为赶不上,还好时机把握的正好。

在碎蜂发动攻击引开留目的注意力时,京乐迅速拾起斩魄刀,二对一的战斗,京乐相信他们有获胜的可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知道留目从心里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步步紧逼的形势,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加入战斗,在留目无暇他顾的时候用食指抵住了他的胸口。“别动,你知道后果。”

“夜一!”留目停下战斗,看着自已的学生。

“三对一,你没有胜算。”夜一含笑看着自己的老师。

手指失去了力量,斩魄刀垂直落地,风顿时平静了下来,空气也不再稀薄,灵压渐渐散去,所有人都静待留目的选择。“我会接受执法院的仲裁。”

“为什么?”京乐问放弃了反抗的留目,“你不想与我们为敌,那么又为什么要投靠闲院秀臣。”

留目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在被拷上之前,留目抬头看着前方,他扬起嘴角,对来者说道:“谢谢你来送我。”然后转向京乐,说,“我是为了和一个人的约定,那是我对她的誓言。”

“别说笑了!”白哉轻蔑地说道,“别拿自己的愚蠢来侮辱了姑母的愿望!”

“我答应铃兰要忠于秀臣,追随他、保护他。”

白哉一步一步走到留目的面前,边走边说:“那么姑母会希望你以这样的举动来兑现对她的誓言吗?”他紧盯着留目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酷似朽木铃兰,正是这样的直视让留目留下了眼泪,在秋雨中,一如多年前在一场春雨中白哉分辨出了闲院的泪水一样,今天他也分辨出了留目的眼泪。

“铃兰……”700多年来,他第一次哭泣,为一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女子哭泣,同时也为自己哭泣,“……铃兰……”

白哉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他对留目说:“你不配称呼姑母的名讳。”

一句话让留目失去了支撑,他瘫坐在地上,尽情地哭泣。

“对了。”白哉突然回头,“是谁告诉你闲院秀臣越狱的消息的?”

留目抬起头,泪水没有止住,他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地狱蝶带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

“那天的早上。”

闲院的越狱是在晚上,而这些追随者却在早上就收到了消息。这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计划,计算了冬日决战所带来的后遗症,计算了那天夜里整个静灵庭会因为秋夜祭而放松警备,那么这个幕后者还计算了什么?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这场雨时断时续地下了整整三天,如此绵长。星弥月抱着暖炉站在门前观雨,房里的桌上摆着留目十兵卫的斩魄刀——凌鹤,那是一把她极为喜欢的刀,灵动、自囘由、洒脱、快乐……每次一想起凌鹤就会联想到这些词汇。

“在这里呢。”

星弥月转过头,看到一张永远带着笑容的脸。“雨快停了,趁它还没有停,看看秋天的雨景也不错。”

“留目十兵卫被判监禁470年。”五鬼堂苗本走到弥月身边,陪她看这湿漉漉的世界。

弥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秋天带着微凉和水汽的空气,长长地呼出,说:“十兵卫不适合被囚禁着,但是至少他现在的心是自囘由的,没有什么东西再束缚着他了。”

“不想说说吗?整个尸魂界只知道朽木铃兰救了留目十兵卫,要求他追随闲院秀臣,但具体的情况,现在恐怕只有你知道了。”

都是大家年少时的事情了,年代久远到回忆都已经斑驳了。但是自己也时日无多,不妨现在说出来,让这段往事能永久地流传下去,让世人知道留目十兵卫是个怎样的人。于是弥月缓缓道出了前因后果:

年轻人都是比较冲动的,那个时候的留目十兵卫还是个略显急躁的青年,因为与闲院秀臣在某些意见上的不合而大打出手,结果在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疤,那时的秀臣还沉不住气,觉得十兵卫挑战了他的权威,于是在十兵卫处于劣势时准备下杀手,在那个年代,决斗致使死伤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就在紧要关头,被铃兰阻止,她劝住了两个互不服气的人,听他们把整件事说了一下,然后又说服他们握手言和。
留目出身武士世家,自然是有武士的自豪。他欠了铃兰一个人情,还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留目找到铃兰,可铃兰却不希望留目被救命之恩所束缚,于是就随口要了留目的一个愿望。

很多年以后,历史重演,秀臣以具备了一个皇族家主所要求的一切,而留目,因为长年在外游历多少变得有些太过无所谓。在一个观点上的分歧让十兵卫准备再次对秀臣动手,但是秀臣却包容了十兵卫的出言不逊,因为他十分欣赏十兵卫的视角。这样的包容无法让十兵卫信服,他依旧不断骚扰秀臣,让闲院家不胜其扰。

于是铃兰出面,用那个愿望换十兵卫的诺言,要他辅佐秀臣,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保护他免受政敌的伤害。铃兰的一个无心之举,最后成就了尸魂界政坛的最佳搭档,直至她的死亡。
从那以后,秀臣沉迷禁忌之术,十兵卫再次远走他乡,但是他一直记得对铃兰的誓言。在秀臣获罪之后,他曾回来过,准备一旦秀臣被判死罪,便会救他于危难。幸好闲院家保住了秀臣,十兵卫也从此放逐自己。

“没想到留目如此重情义。”苗本感慨道,“听说了吗,白哉在留目被捕后说的话?”

“他说得没错。”弥月严肃地说,“铃兰当年不是想让十兵卫盲目地追随秀臣,她知道秀臣会为一些事不顾一切,所以她希望那个时候能有一个像十兵卫一样的人在秀臣的身边帮助他,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显然,十兵卫理解错了。”

“因为爱使人盲目。”苗本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分毫,“秀臣爱铃兰,所以触犯禁忌,留目也应该是爱着铃兰的吧,所以才选择了守护她爱的人。”

“铃兰。”弥月扭过头,看着那幅旧画,画中的铃兰一如昨日,手执一朵君影草,“果然,她还是适合君影草的。”

“所以才用大片的翠绿来衬托这画?”苗本也注视着这画,画挂在一整面翠绿的墙上,白色的宣纸,墨色的笔画,就像是一朵天然的君影草。而另一面墙则是一片的湖蓝,挂着的是入江真奈的画像。

弥月走进屋内,在棋盘前端坐,拿起一颗棋子,对苗本说:“上次的残局今夜将它收官吧。”

苗本也走了进来,不小心拌到了桌角,凌鹤掉了下来,刀从刀鞘里探出几寸。苗本弯腰拾起刀的时候,被锋利的刀口割伤。

伤口是细细的一条,微微透出囘血珠,苗本对着伤口,说:“果真是把好刀。”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可它却伤了你。”弥月俯身,“大祭司是否要将弥月治罪?”

小步走到弥月面前,苗本扶起弥月,笑得一脸和煦:“我为什么要治你的罪?”

抬起头,弥月望着苗本从未变过脸色的脸,说:“任何人只要伤了大祭司就是流放的大罪,如今凌鹤在我手上,既是凌鹤伤了大人,那么就是弥月伤了大人。”

“它是留目的刀。”苗本淡淡地说,“无论在谁手里,它都是留目的刀,主人都是个无惧任何罪罚的人,刀又如何会惧怕流放的大罪?”

“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下棋吧。”

白瓷制成的铃兰花样的风铃上用极细小的笔画着几株君影草,翠绿色的丝线下垂着一块质地上乘的翡翠,翡翠被打磨地很薄,一阵风就能将它吹起,在这薄如蝉翼的翡翠上细细地刻着两个字:幸福。

风铃被细心地保存在一个檀木盒子里,用绒布仔细地包裹着,足见主人对它的珍惜。可是就是这份珍惜让它从未被悬于门梁之上,感受风的力量与轻柔。

“很美的风铃。”露琪亚对这个风铃的做工赞叹不已。

白哉合上盖子,说:“这是当年留目十兵卫送给姑母的生辰贺礼。”

如此精致的礼物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然朽木铃兰也不会将它珍藏。不过若是铃兰之物,原本想要问白哉要来挂在房囘中的想法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想法是没有了,但是欣赏的眼光还是在风铃上流连。

看出露琪亚是真的喜欢,白哉将檀木盒子递到露琪亚面前,露琪亚一震,忙推脱:“这是朽木铃兰小姐的东西……”

“到了春天就将它挂起吧。”白哉说。再好的东西只是放着,那么不过就是件昂贵的礼物。风铃就该挂在风中,任由风的吹拂,奏出悦耳的曲子。

露琪亚接过檀木盒子,她摩挲着细腻的木头纹理,灯光下它透着淡雅地光芒,诉说着昨日的故事。“大哥是否想过,如果当年朽木铃兰知道有个男子如此爱着她,并最终选择了留目十兵卫的话,今天会是怎样的光景?”

“姑母知道留目对她的感情。”白哉平静地说着,他曾做过这样的假设,但是都是误解的答案,“感情不是交易,不是对方付出多少就要回报多少。同样的,爱是不要求回报的,留目十兵卫是如此,姑母亦是如此。”

真爱无言吗?露琪亚看向窗外,然后说:“雨停了。”

雨停了。可是空气没有清新,流魂街的战火还在燃烧。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扰乱白哉的心境,他起身关上窗,说:“秋雨一阵凉一分,早些休息吧。”

露琪亚拿起盒子正要出门,突然又回到白哉面前。“春天的话,还要麻烦大哥帮忙把风铃挂起。”

白哉低头看着露琪亚,拍了拍她的头说:“要长高点啊。”

老娘我骨骺闭合都几百年了,再怎么看都长不了了!还有,如果家主大人同意从此餐桌上没有辣椒的踪影的话,或许还有长高的可能!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第十五回 冰与火的对决 斩魄刀的悲鸣

“你杀不了她,虎杖。”白哉一脸冰冷地迎视着虎杖挑衅的目光,在他身边的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处在惊吓状态的花太郎和见到露琪亚有危险而拼命想站起来的一护。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虎杖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来看你是怎么被打败的。”语调平直,既没有调侃也没有戏谑。

虎杖冷笑了一下,刚要加大力道砍向露琪亚,先他一步,露琪亚已经瞬步离开,夜一也带着桔梗离开战场来到白哉身边。

在白哉的身边,一护已经站了起来,他提起斩月,被千本樱挡住。

“给我退下!”白哉用眼角的余光提醒一护:他最好乖乖做伤员该做的事情——站在一边观战。

他与桔梗的战斗露琪亚没有插手,那么她与虎杖的战斗他最好也不要出手。但是,朽木白哉啊,你微微有些凌囘乱的头发泄露了你赶来的匆忙,你紧握的拳头将你想要参战的欲囘望出卖,其实你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露琪亚受伤吧,现在的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呢?

阳光有些西斜,光线透过战斗的浓烟惨白地照在露琪亚与虎杖的身上,上一次的交手还历历在目,这一次的战斗已经被这有气无力地阳光染成了沾染了岁月的旧胶卷。树叶落尽的枯枝切割着风,发出“呜呜”的声响,不知道是风在为自己的撕裂而怒吼,还是树枝在为自己的挣扎而低吟。

一刹那,全世界的声音都被一个无形的开关关闭,雪白的刀剑在地面上刺出四个点,然后全世界的颜色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抹去,只剩下一片晶莹的白色。

红色人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在冰雪的世界里不停跳动,他在寻找一个可以燃烧的地方,可是在这天寒地冻中他只能向远处还未结冰的地方而去。

“抓囘住对手的短处!”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站在雪白之中的露琪亚举着那把美丽不可方物的斩魄刀,如果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逼退他,她不介意周围的空气接近冰点的寒冷。

可是对面的那个人他的嘴角为什么还挂着狂妄的笑容?他的眼神为什么像在看着一个上好的猎物般跃跃欲试?她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沮丧、他的气馁?

于是,开关再次被打开,所有人都听到一个带着极度喜悦的声音说:“火之阎罗,炎之罗刹,金刚杖!”一道火光席卷了苍白的世界,于是色彩被倾倒,树是棕黑的,落叶是黄红的,废墟是焦黑的。当水汽散尽,露琪亚的脸色比刚才的世界还惨白,但是手中的刀依旧纹丝不动。

“当你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你将无暇感到恐惧。”那些在无数个夜晚听到的话语现在在耳边不断萦绕。“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一个火球向虎杖直飞而去,沿途照亮了这个日暮黄昏的流魂街。

“想法不错。”夜一走到白哉的身边,“你告诉她的?虎杖是个鬼道白囘痴。”

“没有。”白哉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点我可以作证。”不知何时出现的浮竹十四郎附和道。

本以为会给虎杖至少造成一点伤害,可那个光球就停留在金刚杖之上,“小丫头,忘了告诉你了,我虽然是个鬼道白囘痴,但是你大哥从没有用赤火炮来攻击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可——以——驾——驭——火!”

火球被打回来,露琪亚仅仅来得及避开,那由她发出的攻击,此刻将她方才所站的地方轰出一个大坑,就在她为能够逃脱感到庆幸时,一阵剧痛让露琪亚重重跌落地面。

虎杖手中拿着金刚杖,落到露琪亚身边:“你大哥没有教你吗?战斗的时候不能分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鲜红的血在地上如同蛇一般蜿蜒,一护首先要往前冲,却被夜一拉住,当他回头准备斥责夜一时,他注意到了白哉的右脚似乎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向前了一点,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千本樱的刀柄,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站在夜一的身边观战。一护再次将目光转向战场,如果这样都不算最坏的情况的话,那么他必须克制。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弥月!”夜一的声音将所有的目光都引向了一个方向。只见星弥月穿过方才战斗留下的水雾,缓步走向虎杖万次郎。

这是露琪亚第一次见到这位被许多人尊敬的僧道,她的脸色像是那种常年重病的人才有的,她多年来在浮竹队长的身边没少看到这样的面色,但是她的比浮竹更严重,在她的脸上能看到死亡。她的身体看上去很单薄,那繁重而华丽的服饰当初被制作的时候应该很合身,可此刻却越显星弥月的病态的消瘦。她灰白的头发与其说是与生俱来,露琪亚更愿意相信是缠囘绵病榻所致。这样一个看似重病的人,为什么会来战火纷飞的流魂街?

弥月走到虎杖身边,冷眼看着虎杖,然后抽囘出早已复原的袖白雪扔给露琪亚,她对着死去的虎杖说:“你就这么死了?死得何其心满意足啊!但是你知不知道,真奈她死得有多不甘心!”

“真奈她……”浮竹走到弥月身边说道,“她到死都没有怪过虎杖。”

“那么她有怪过你吗?”弥月拾起金刚杖直指浮竹。

“一定是怪过的吧。”浮竹无奈地说着,意识到周围的人之后,忙换了话题,“弥月,你为什么来了?”

这时弥月亮出了手中的一卷纸,看了一眼虎杖,说:“既然刀的主人都已经死了,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宣读这个了。”

气氛突然变了,露琪亚感觉到除了自己、山田和一护,在场的人似乎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那卷纸和拿着它的星弥月让他们感到的是恐惧,可这是为什么呢?

强大的灵压笼罩了大地,露琪亚能感觉到袖白雪在颤抖,带着绝望的颤抖,这种刀灵的感情强烈到就连自己都能清晰的感受,这种感情她竟然能够理解,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与恐惧。

星弥月周囘身散发着金色的气流,她握着金刚杖的手发出金色的光芒,金刚杖在她手里剧烈地抖动着,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直到这声音消散在空气中,露琪亚才意识那凄厉的呻囘吟是金刚杖发出的,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刚才还是金刚杖,现在却成了一把斩魄刀?

“她杀了刀灵。”白哉告诉露琪亚。露琪亚这才想起一护与桔梗对战之后,桔梗束缚住了斩月,当时有提到僧道家族的人有能力杀死刀灵。

“她……”露琪亚还能感到袖白雪的恐惧,这种相通的感觉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白哉似乎知道露琪亚想要问什么,他看着千本樱,缓缓地说道:“这是一项十分高深的能力,杀了刀灵却没有摧毁刀体,但这对僧道本人的伤害也非常大。”以弥月的身体,白哉几乎可以肯定,她无法再这么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弥月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这么做?是谁下的命令?为什么一定要毁了金刚杖?

弥月的脚步有些摇晃,她走到露琪亚的身边,看着露琪亚,露出了笑容:“你就是露琪亚了吧。”随后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露琪亚身上的伤。

露琪亚点点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起身行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嘴巴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金刚杖?”

笑容有些无奈,弥月的面色看上去比来的时候更糟糕了。“为什么呢?该怎么说呢?简单的说,金刚杖是一把受诅咒的斩魄刀,自从虎杖万次郎用它杀了入江真奈之后,金刚杖就受到了诅咒,这诅咒是虎杖自己施加的,他痛恨这把刀杀了真奈,于是这种痛恨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诅咒,一把受了诅咒的斩魄刀是不能存在的,所以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可是杀人的是持刀人,斩魄刀何罪之有呢?”露琪亚不能理解虎杖的心态,是他杀了入江真奈,又关他手中的斩魄刀何干?

弥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他总要找个人来责怪,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杀了真奈。”说着她看向浮竹,“他责怪的那个人是他不能伤害的,因为那个人是真奈用生命保护的,既然如此,他只能责怪斩魄刀,所以我想……”话还没说完,弥月已经倒下。

一阵风从耳边刮过,五鬼堂苗本也来了,他抱起弥月离开时正好遇见了赶来的卯之花队长,她看到苗本怀中弥月时,脸色突变,问道:“怎么会这样?”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秀臣想要从白哉那里知道什么,总司很清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得到答案,秀臣竟然会对白哉下这样的狠手,他毕竟是铃兰的侄子,秀臣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复活之术,果然是会让人走火入魔的东西,他仅仅是窥见了冰山一角就胆寒到做了一夜的噩梦。所以他才不惜一切代价唤醒白哉,所以他才不顾众人的反对保下了白哉,他不希望再有人为这荒唐的东西付出惨重的代价了,这些年他孤单的走来,每一步都算计得耗尽心力。

“大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天道有纪惶恐地问道。

总司摆摆手,说:“不碍事的,弥月她醒了吗?”方才为了制衡六道轮回的力量,他太过急切地解放了自己的斩魄刀,耗费了过多的灵力,比起弥月的情况,他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星大人已经醒了,她怕大后大人担心就先遣了我来告诉您一声。”有纪恭敬地回道。

总司点点头,说:“你快些回去吧,留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五鬼堂大人在。”

苗本?总司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示意有纪回去,有许多事,他现在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白哉睁开眼睛,看着秀臣说:“六道轮回也不过如此。”

秀臣面色苍白地笑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胜算,当六道轮回被白哉破解,他就一无所有了。

那苍白的脸色向白哉泄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方才他所看到的未来是秀臣强迫自己的斩魄刀向自己所展现的,也就是说那不是真正的未来。白哉在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噩梦没有得到这把传说中的斩魄刀的证实,这是一件好事。

“白哉。”秀臣虚弱地说:“现在你是想抓我回去还是一刀杀了我?”

“你的意思?”

“杀了我吧。”秀臣苦笑着说:“我这样回去的话,会给闲院家带来灾难的。”

“你从来就不是个会顾及到闲院家的人。”白哉实事求是地说道。

秀臣摇了摇头,没有反驳,然后说:“最后,给我这个快死的人一个答案,我成功了,是吗?”

闲院秀臣,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贵族,为了一个执念几乎毁了自己,现在,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为了得到而不惜与整个静灵庭为敌的答案。有生以来第一次,白哉为一个人感到悲哀,他看着他一路走来,知道他放弃了多少,所以现在他更不忍摧毁他仅有的希望。

白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说过了,你没有成功。”

“有人曾亲眼看到大后总司从湖里捞起了铃兰,我成功了,只是我不愿意多等些时候等灵子聚集。”秀臣冲到白哉面前,激动地说。

“眼见为实!”白哉掌风一起,将一边的一堆落叶吹尽。

树叶下是一口水晶棺,水晶棺中躺着一个身着翠绿色和服的女子,她被浸没在水中,头发漂浮着。

“铃兰!”秀臣跪在水晶棺前,贪婪地看着这张日夜思念的脸,“我成功了!”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总司将壶提起,朝茶杯中注入清澄的浅黄色液体,一片被开水泡得都快透明了的菊囘花瓣浮在茶水上,总司将这杯茶推到雅彦的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品了一口,看到雅彦没有喝,便笑着说:“尝尝,初秋的时候命人摘了些白菊晒干了泡的茶,味道还算清雅,你应该会喜欢的。”

拿起面前的茶杯,随意地喝了一口,雅彦放下杯子,直奔主题:“秀臣死了。”

总司往雅彦的杯子里加了点茶,淡淡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有什么是不知道的?”雅彦不无吐槽。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快忘了的事,他也知道,而且还记得很牢。

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总司盯着茶杯里液体说:“我有许多事不知道,比如说——未来。”

“说笑了吧。”雅彦陪着笑脸说道。

将还剩半杯茶的茶杯放在桌上,总司收起了笑脸,难得严肃地对雅彦说:“最近你要多注意注意秀树,别让他也走上了秀臣的路。”

“难得啊,你也会关心秀树。”雅彦调侃道。他们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在三大家族微妙的关系下,他们的感情也只是表面上好而已,私底下他们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传统。四个人里面,只有秀臣和总司还有些私交,不过,如今闲院家的家主是秀树,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如果我说是关心你,你会怎么觉得?”总司又露出了笑脸,笑得一脸和煦。

“关心我?关秀树什么事?”雅彦最怕总司这样的笑容,这往往表示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正在算计着什么。

总司端起已经凉了的半杯茶,抿了一口,说:“如果秀树也触犯了禁忌,闲院家就倒了,到时候你可少了个同盟啊。”

说得风轻云淡,雅彦知道总司是在提醒自己,他知道他的野心,而且也准备好了对策。“我会注意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还有。”总司依旧笑着,“你也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手下。”

“我一直都很……”

“最好是这样。”总司打断了雅彦的话,“不然如果出了什么事,不要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从来就没指望你手下留情过。”雅彦不客气地回了总司的话。

茶壶又被提起,茶水缓缓注入杯中,液体的颜色似乎加深了。“白菊茶,三四沏之后才能出色,现在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赶紧尝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闲院秀臣自杀了?”露琪亚从病榻上坐起,她不相信一个像闲院秀臣这样的人会选择自尽。

白哉拿起一边的衣服,披在露琪亚的身上,说:“姑母消失了,秀臣活着的全部意义也就没有了。”

“到今天大哥还不想把整件事情告诉我吗?”露琪亚低着头,似乎对被子上的花纹起了兴趣。

对她隐瞒是为了避免让她卷入这场纷争,但是现在她已置身其中,也许是时候让她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了。“你知道秀臣曾经为了姑母而实施过复活之术,是吗?”

“是的。”

“那么你知道复活之术的根本是什么吗?”白哉小心翼翼地问。他曾经授权织绪可以在露琪亚追问的情况下告诉她任何她想知道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现在露琪亚到底知道多少,而且很多事就连织绪也不是很清楚,他有必要选择一种委婉的方式来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露琪亚抬起头,回答:“炼金术。”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白哉明白,织绪已经告诉她很多事了。“既然你知道炼金术,那么你一定知道翠玉录,这是炼金术的根本,整个理论都是建立在这块绿石碑上的,很久以前这块石头出现在尸魂界,秀臣得到了它,并且试图复活死囘于囘非囘命的姑母,但是他失败了,也可以说他只成功了一半。”

“一半?”露琪亚不明白白哉说这话的意思。

“他用姑母的尸骨和尸魂界的灵子重新塑造了姑母的身体,但是身体的成形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秀臣没有等下去,他以为自己失败了,所以就自首了。”白哉觉得自从那次向露琪亚讲出自己收养她的始末之后,他从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总司大人为了阻止我复活绯真而将姑母的身体交给了我,让我了解要复活一个不光有血有肉还要有灵魂的人这件事有多禁忌。”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第十八回 复活术的追求 朽木氏的反击

“果然是你,五鬼堂。”白哉站在神社的庭院中看着五鬼堂苗本,眼神凛冽。

紫色的头发在深秋的风中轻轻扬起,苗本的脸上带着如和煦春风一般的笑容,但这笑没有到眼里,他眼中有另外一样东西,而那正是白哉所熟悉的,他曾在自己和秀臣眼中见过。苗本的左手拽着虚弱的露琪亚,这场景是何其的眼熟,记忆中蓝染也曾这么做过。

被拽着的露琪亚以极不舒适的姿势半跪着,或者可以说是被迫半跪着,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惧,而正是这一点让白哉心如刀割,正是因为他的错误才致使露琪亚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你来的比我预计的快。”苗本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言语中没有一丝情绪。

白哉顿了一下,然后同样毫无情绪地开口:“我倒觉得还太慢了。”

一丝冷笑出现在苗本的脸上,一张原本温和的脸顿时狰狞起来。“白哉啊白哉,你的确没有辜负总司的期望啊,我想我已经掩藏的够好了。”

“显然还不够。”白哉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日从十二番队的影像中白哉就已经排除了静灵庭里的人作案的可能了,就那么几个嫌疑犯,他知道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来确定幕后真凶,但他一直没有,直到露琪亚受伤。大凡对姑母尚存一丝感情的人都不会贸贸然进入影园掳走露琪亚。秀树恨着有关姑母的一切,他不会;总司对姑母有着些许亲情与爱护,他不会;弥月与姑母是多年的至交,她更不会。那只剩下素来心怀鬼胎的雅彦与一直刚正不阿的苗本。

“我为了让你怀疑浦原喜助,费了多大劲才把三阶堂苏芳给牵扯进来,你知道吗?”

“你太小看浦原喜助了。”白哉说,“哦,不,该说你太小看我了。”从浦原喜助把三阶堂的首级取走的那刻起,白哉就知道浦原只对整件事的真相感兴趣,对于复活之术,这个每次都想把自己连同周围人一起玩死的科学家是不可能有窥觊之心的,他或许巴不得这种技术永远不要出现。

苗本像是想透了什么,也不追问白哉为何会有这番言论,他继续说道:“雅彦呢?你就这么确定是我而不是雅彦?还是你只是凑巧二选一选对了?”

“如果你说的是有栖川家的家主的话,我想他现在正在大后家后山的别院看最后的那几株红枫树。”

原来如此。“我果然小看了你,你什么都想到了。”

他并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至少有一件事他至今没有想通,这也导致了他迟迟不敢确定真凶就是苗本。 “为什么?”白哉冷冷地看着苗本,他至始至终没有想明白苗本的动机是什么。秀树想要得到《翠玉录》,那是因为他想毁了它,毕竟是它毁了秀臣;总司他绝不可能会想要得到《翠玉录》;弥月想要得到《翠玉录》,也许是为了复活好友,也许是为了守护尸魂界;雅彦想要得到《翠玉录》,绝对是因为他的野心。但是苗本是为了什么?他身为大祭司,早已超脱生死之外,地位也超然,纵观他的一生,也没有与《翠玉录》的交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苗本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复活之术,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它?”如果可以,他早想解放千本樱,对一个没有斩魄刀的祭司,无论对方的鬼道有多强,他都有取胜的可能,但是他不能,对方是大祭司,虽然他犯了罪,他毕竟还是大祭司。

“是啊,多亏你提醒我,那么……”苗本把露琪亚拉起来,“我们做个交易,你把复活之术告诉我,我把你可爱的妹妹还给你。”

因为被拉起来,露琪亚脚尖点地,这个姿势比方才更难过,她瞪着苗本。“你难道不知道……”

“五千万魂魄。”苗本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什么叫做……准备好了?”露琪亚听不懂苗本的话。

白哉却听懂了。“你介入了现世?”

“不然呢?”苗本说,“五千万魂魄,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不过对于人口膨胀的现世来说,还是很好凑齐的。”

“复活之术需要的不止五千万魂魄。”白哉淡淡地开口。

苗本大笑起来:“我知道,当年我亲眼看着总司把朽木铃兰的身体从湖里打捞起来,我当然知道。”

“你疯了!”露琪亚不明白,既然苗本从一开始就知道秀臣失败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策划着一切,注定失败的事情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去做!

“我疯了?”苗本没有看露琪亚,他盯着白哉的眼睛说,“正因为我当年目睹了总司的所作的一切,我才知道秀臣为什么会失败!”

他知道复活之术那缺失的一页!白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这是否意味着如果自己和苗本联手,就可以实现真正的复活之术?

露琪亚看见白哉的挣扎,她竭尽全力喊道:“不要!不要去想!复活之术是禁忌!你自己说的,禁忌是有原因的!不要再回去了!不要!”

不要!他不要再经历一次绝望了!现在的他不该去犹豫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白哉迎向露琪亚的目光,他感到心不再躁动不安了。

“白哉,其实你不用再抱什么希望的。”苗本说,“因为对你来说没有成功的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苗本自然知道白哉的疑惑,他接着说,“当年秀臣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用灵魂来固定他复活的躯体,所以……”

“所以你要在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复活他。”白哉终于明白了,这就是苗本的动机!整个尸魂界有一个人与苗本关系密切,同时这个人命不久矣,答案只有一个——

“星弥月。”白哉平静地说出了苗本的动机,“这就是你的动机。所以你说我没有成功的可能。”

“那么我们达成交易了?”苗本又恢复了往日和煦的笑容。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第二十回 翠玉录的主人 旧案件的犯人

一转眼,露琪亚离开尸魂界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静灵庭一成不变,让人觉得那个女子才离开没多久。

秋夜祭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秋天的气息也越发浓烈了,六番队的队员都知道,每到这个季节,队长的心情总是很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十年了,如果不是十年前某个一级罪犯越狱,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坊间传言当年的副队长之所以会被调去五番队,就是因为在某年的秋夜祭上他当着队长的面想了一下当年,结果第二天就被队长踢去了隔壁。

所以,当和蔼的副队长告诉队员们,冰山队长一大早就去十三番队喝早茶时,整个六番队顿时提前进入春天。

雨乾堂外的秋色正浓,片片落叶落在水面上,涟漪阵阵,美不胜收。

雨乾堂内,两位美男子正喝着主人最后的铁观音,配合着堂外的景色,真是一幅秋色美男图。

“朽木最近过得还不错吧。”浮竹痛惜地看着茶壶,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点极品铁观音,如果不是为了曾经的得力下属,他是绝舍不得拿出来的。

白哉放下茶杯,说:“前辈难道忘了露琪亚是被流放的?”

“白哉,你我心知肚明。”浮竹回道。

白哉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刚从土耳其回日本,马上要开始准备论文,她的第一个博士学位估计这次可以拿到了。然后她可能要搬到北海道去,从新开始读高中。”

“北海道?那里的冬天很冷。”浮竹一想到当年在北海道执行任务的日子,现在还能感到那种沁入骨髓的冷。

“前辈大清早把我叫来就是想说北海道的天气?”白哉认为浮竹不会无聊到这个地步,非得在这个季节把自己从六番队叫来十三番队,这个地方充满了她的回忆,要不是那两个嗓门很大的三席差点把他的耳朵给震聋,他绝对不会过来。

窗外又飘落了两片叶子,浮竹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一份文件,递给白哉。“你知道,虽然你抓到了五鬼堂,但是我的调查并没有结束。”

十年前从浮竹开始调查姑母的悬案起,白哉就认为他不会放手的,这个案子对于浮竹的意义远比白哉之前想的要大得多,他当然明白调查这个案子有多困难,一件陈年旧案,而其中牵扯的人又大多是贵族,在姑母遇害的那个年代,正是贵族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很多的线索都已经遗失,即使保存下来的,也不全然都是真实的。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

“你姑母的遇害地点。”浮竹看到白哉的表情有些不屑,这是自然的,谁不知道朽木铃兰是在哪里遇害的呢,所以他接着说下去,“那个地方虽然在流魂街,可是却靠近一处贵族别院,你猜当时谁住在里面?”

白哉打开文件,才看了两行,倏地合上文件起身。“多谢,前辈。”

待白哉走后,浮竹悠然地品了两口茶,缓缓而道:“谢我做什么,如果你能把我的副队长要回来,我才要谢谢你呢。”

园中的树叶都落尽了,地上的落叶也因为被人踩踏而碎裂,一只乌鸦停在枯枝上,扯着嗓子不停地叫着,一阵风吹过,空气中混杂进了一股汤药味。一个身着天蓝色衣服的女子双手端着一碗正往外冒着热气的药从园中穿行而过,拉开房门,正要把门从新拉上时,一个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她。

“别,有纪。”病榻上的弥月愈发显得消瘦,面色也泛黄,“就让它开着,我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可是……”有纪把药放下,这十年来,弥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个人都知道她活不久了,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意志力是如此强大,一次又一次地从鬼门关回来,这一次,有纪知道她是挺不过了,三天前就连米汤都已经喝不下了,她的生命即将燃尽。

弥月让有纪坐下,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铃兰画像,笑得极其温和:“有纪,你知道铃兰和秀臣的故事,是吧。”

有纪点点头。

弥月接着说,因为她知道以后没机会了。“所有人都认为当年如果铃兰没有死的话,她一定会嫁给秀臣的。其实她即使没去世也不会嫁给闲院家的人。”

有纪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事实会是这样的,那两个人是相爱的,为什么不会在一起。

“你不了解朽木家的历史吧,朽木家曾有位小姐嫁入了三大皇族,她就是总司大人的祖母。如此显赫,你认为朽木家还能再出第二个嫁入皇族的小姐?哪怕能出,那么这个小姐能嫁的也只有大后家的人,或者是其余两家中的旁系子孙。三大皇族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跟你说明白的,以后你要自己睁大眼睛去看,去判断。”

“当时铃兰如果要嫁给秀臣,那么秀臣就要交出家主之位,并且从此不得回本家。铃兰知道秀臣是个优秀的家主,她不愿秀臣为她牺牲自己的前途,所以从秀臣第一次向她求婚时就做了决定。她让留目跟在秀臣身边辅佐他,并且能够起到牵制秀臣的作用,在时机成熟之后,她就打算到流魂街外的一处宅子孤独终老。”

说到这里,弥月的气息有些不稳,有纪问道:“星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待气息平稳之后,弥月说:“那处宅子是我替铃兰找的,弥月决定从静灵庭失踪的那天,我就在宅子里等她,可是我没有等到她,她在来的路上被人残忍的杀害了。所以说造化弄人,铃兰为了保住秀臣的家主之位而被害,秀臣为了复活铃兰而放弃了家主之位,谁说这个世上没有因果循环的。”

然后是长时间的静默,有纪想起弥月还没有喝药,刚端起药碗,弥月就摇头。“没用的,那些药救不了我的。”弥月的笑容开始模糊,“有纪,现在我对你说的一切你要用心记住,这辈子都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能发誓吗?”

“我发誓,星大人,我这辈子不会说出去的。”有纪保证道。

“很好。”弥月说,“把铃兰的画像取下。”

有纪将那副挂了许久都退了色的画从那面翠绿色的墙上取下,突然她呆住了,画的后面是一块嵌入墙壁的翠绿色石碑,石碑上用她看不懂的文字刻着十三句话。“这是……这是……”

“是的,这就是《翠玉录》,总司大人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弥月静静地说着,“现在我就要走了,我想把它一起带走。有纪,如果我死了,就将这块石碑放进我的棺材,随我入土,然后将我收在库房里的那块刻着君影草的白玉碑嵌在墙上,我答应总司的,我就一定会做到,你能吗?”

“我会的,星大人。”有纪将画重新挂好,转身的时候她看到弥月的身体渐渐滑倒向一边……

屋外的乌鸦最后叫了一声,然后振翅飞走了……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杀气石堆砌而成的建筑,雪白的墙面反射着秋天变得含蓄的阳光,这堵墙将秋天隔绝在外,建筑的里面是终年的冬日,自从闲院秀臣越狱之后,这里的守卫也比十年前更严密,到处可见十二番队的监视器。这里对于白哉是那样的熟悉,他曾来这里探望过一个为爱疯狂的囚犯,今天他来,是为了探望一个同样为爱疯狂的凶手。

黑暗之中一个优雅的男子站立着,他深紫色的头发已经过腰,用一跟白色的绳子随意地系着,原本白囘皙的皮肤因为长年缺乏阳光的照射而显得异常苍白,听到了白哉的脚步声,男子转过身,他笑得如同春风般和煦,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来了?”苗本认为白哉是不会原谅他的。

“我来是想告诉你。”白哉盯着苗本渐渐睁开的眼睛,“星弥月去世了,今天早上。”

笑容消失,苗本跌坐在地上,他将脸埋在双手中,白哉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他自己并不比苗本好到哪里去,他能体会苗本此刻的心情,他经历过两次,不想再经历了。

过了许久,久到白哉都想要离开时,苗本突然叫住了他。“白哉,露琪亚好吗?”

“她很好。”白哉迷惑了,苗本为什么突然问起露琪亚,他又要计划什么吗?

“我有个交易,不知道这次你会同意吗?”苗本站了起来,他泛着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白哉。

果然是个交易,白哉向前走了一步。“说来听听。”

“我知道一件事情,也许可以帮你让露琪亚回来。”苗本说,“我只要你在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在弥月的坟前。”

“成交。”白哉脱口而出。

苗本的笑容回来了。“你一定很清楚三大皇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吧,也一定从总司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雅彦的事情,我要告诉你的是总司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的一个事实:最初将《翠玉录》从现世带到尸魂界的人是有栖川雅彦,他的目的是寻机陷害总司,从而坐上三大皇族之首的位子。”

“你怎么知道的?”

“雅彦亲口告诉我的,只能说他百密一疏,太过于相信自己的酒量了。”

白哉转身离开。

三天之后从天牢传来消息,五鬼堂苗本在狱中自尽。

白哉从狱囘卒手中接过苗本的骨灰,朝弥月的墓地走去,那里是大后家的后山,此时枫叶正红得烂漫,每年的这个时候,三大皇族的家主都会聚集在大后家的别院赏枫。一道石阶通向半山腰的一座亭子,石阶两旁种着如今已经落尽树叶的八重樱,在这座漫山遍野种植枫树的山头来说,这二十来株的樱花树多少有点突兀,石阶而上,感觉置身一片红色的海洋,脚下是飘落的红枫,由于昨夜下过雨,一片片枫叶紧紧贴在石面上,像是石阶本身的装饰。

终于来到亭子前,亭子里坐着三位身份高贵的男子,最年轻的那位神情有些落寞,自从秀臣自尽之后,秀树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秀树右手边坐着雅彦,他剪短了他墨绿色的头发,比起十年前憔悴了一些,或许这也从另一个侧面验证了贵囘族之间的传言:雅彦的野心破碎了;秀树的对面是一脸怡然自得的总司,他正同秀树说着什么,眼角带着一丝笑意。

见白哉走进亭子,总司止住了谈话,浅浅的笑容浮现在他高贵的脸上。“白哉,来的正好,昨夜下过雨之后,这枫叶愈发显得美丽了。”

白哉在雅彦对面的位子上坐下,向总司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总司大人,今天我来不是赏枫的。”

“哦?”总司抬了抬眉毛,问道:“那你来是做什么地?”

“和三位大人做个交易。”同苗本交手之后,白哉发现,交易这个词真是好,带着含蓄的威胁。

“就凭你?”雅彦冷冷地说道。

白哉这才把目光调向雅彦:“就我的确做不了什么,但是苗本在死前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秀树率先打断了白哉的话。

“当年将《翠玉录》从沉没的亚特兰蒂斯带到尸魂界的人是雅彦大人,我查过当年穿界门的记录,同样我相信将《翠玉录》交给秀臣的人也是他。”白哉直视着雅彦的眼睛,缓缓说道。

秀树一把抓起雅彦的衣襟,激动地质问道:“是你?竟然是你!明明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是总司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给我大哥!你说呀!”

雅彦挥开秀树的手,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知道一旦嫁祸给总司,闲院家就会与你联手对抗大后家,以闲院家的实力是无法与有栖川家争三大皇族之首的位子的。”这句话白哉是说给秀树听的,同样也是说给总司听的。他有很强大的容忍度,对秀树的憎恨他从来都是照单全收,对莫须有的罪名也是从不为自己辩白什么,只要平衡不被打破,他受到再多的非难都不算什么。

“笑话!”雅彦有些动怒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是我杀了朽木铃兰,好算计秀臣去研究禁忌之术?”

“姑母不是你杀的。”白哉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你知道凶手是谁!”

听到白哉这句话,秀树的脸色顿时煞白。

白哉自然注意到了秀树的害怕,他接着说:“当年姑母遇害的地点离闲院家的别院很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秀树大人似乎因为身体微恙而在别院养病吧。”

“那时又不止我一人在附近!”秀树朝白哉吼道。

“是的,不止你一人。”白哉站了起来,说,“但是你有动机。秀臣如果娶了姑母,势必要离开闲院本家,那么尊敬甚至爱戴着兄长的你怎么能允许秀臣的离去,怎么能容忍我的姑母毁了他的前途!”

“你有什么证据!”

“我是没有证据,不过我却可以把我知道的这些全传出去,三人成虎。”

雅彦恢复了冷静,冷笑了一下,对白哉说:“那么你认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那么你认为我真的傻到没做任何准备就敢到这里来和你们谈条件?”白哉反问雅彦。

“交易是什么?”总司终于开口了,“哦,我错了,我该问你,我们给你答复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冬天结束之前。”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读完博士学位之后,露琪亚被年过四十还自称文学少女的导师留下做助教,这项工作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件事让她比较头疼,那就是每天要写些东西给导师看。

就像今天,导师希望看到一首有关花朵的诗,露琪亚不知道该写什么好,一提到花,她第一个想到的场景是一个清冷的青年男子站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这是她心中最深沉的痛,所以她不想写樱花。接下来想到的是一个披着花色和服的中年大叔慵懒地躺在地上,一个神情严肃的眼睛女子站在高处不停向下抛洒花瓣,这么诡异的场景她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然后想到的是在一片雏菊花丛中,站着一个老成的少年,他神情悲戚,这种写出来像是早恋悲剧的东西实在影响心情。

一次一次否定自己脑中的记忆时,一朵清雅的花落在了露琪亚的心头,她想起了多年前看过的两首诗,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纸上移动起来:

曾感慨你花开此季的容颜
终逃不了命运的凶险
曾羡慕你愿为君影的誓言
却敌不过岁月的变迁
我只羡艳
陪他听和风绕耳轻念
我只祈愿
伴他赏雪瓷夕阳西陷
花开年年
铃兰之愿

小小的一首诗,导师拿在手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像是抹茶冰激凌,苦苦涩涩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开来,突然苦涩的味道中出现了冰激凌的甜味,冰冰凉凉的,却带着化不开的忧伤一样的爱恋……露琪亚啊,这种花为什么可以在幸福的味道里有这么多的悲哀……”

露琪亚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导师说的没有错,是很幸福,但是也很忧伤,这种滋味像极了抹茶冰激凌。一脚踹开第十三研究室的大门,露琪亚就开始嚷嚷:“一护,今天晚饭吃什么?我要吃抹茶冰激凌当饭后甜点……”

实验室里原本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倏地分开,女的用尖细的带着愤怒的嗓音质问道:“一护!你都和她同居了!”随即甩了男的一巴掌之后愤然离去。

一护捂着左脸颊,瞪着露琪亚,老天啊,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第五段了,这都是第五段被露琪亚破坏的恋情了,他都快奔三的人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要一辈子庆祝光棍节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打断了什么后,露琪亚立马脚底抹油,一护的忍耐力绝对没有大哥好!

她前脚刚出门,后头就爆发出一阵怒吼:“露——琪——亚,有——种——你——给——我——回——来!”

露琪亚扮着鬼脸,说:“谁回去,谁傻子!”

一个牛皮行李包重重落在一堆行李箱上面,一护拍拍双手,对着门前泪眼汪汪的露琪亚说:“都半年了,你也该找到新地方住了,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露琪亚掏出手绢,控诉道:“你个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的家伙!”该死的一护,竟然事先支开一心大叔!

一护不为所动,转身进屋,刚要关门,却遇到了阻力,原来露琪亚正死死扒着门。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一护告诉自己这是一个送瘟神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露琪亚带着哭腔说:“我的君影草……”

一护进屋,把一盆茂盛的草塞到露琪亚怀里。“好了,可以滚了!”

“我的兔子……”

“没有!”一护吼道,“刚才就没看到!”说完,当着露琪亚的面重重把门甩上。

露琪亚抱着她的君影草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一护这次铁了心是要赶自己走了,擦干刚才的鳄鱼眼泪。接下来该去找浦原了,至少也要在天黑之前给自己找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是时候该走了,露琪亚转过身,夕阳正缓缓落下,在暖暖的阳光中能看清很多东西。

手一松,花盆落在地上碎裂成八瓣,泥土纠缠着君影草的根系铺散开来,在声音还没有找到出口之前,泪已经静静滑落过扬起的嘴角,她的心被最后一丝阳光填满暖暖的幸福。

砚台被推到桌边,终于因为失去了支撑而应声落下,里头的墨汁洒在榻榻米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砚台拾起,放回桌上,砚台的旁边方才睡着的男子睁开眼睛,顺着砚台上的手看向手主人的面孔,然后因为才睡醒而显得沙哑的嗓音响起:“回来了,卓也。”

“是的。”被唤作卓也的男子在男子面前跪坐下来,他穿着黑色的死霸装,举止优雅。

风从开着的门吹进屋内,也带来了一丝熟悉的香味。

“是君影草开花了吗?”

“是的。”卓也回答道,“方才回来的时候瞧见湖边的君影草已经开了。”

男子起身,走到游廊上,君影草在风中摇曳,将阵阵清香送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花也只有在朽木家才能开花结果。”

花开年年,铃兰之愿,幸福有时就在一个转身的距离。

——END——


楼主:迷路的sophia  时间:2020-05-21 23:59:24
全文都发完了Isil的序度娘还没有吐出来,看来只能再发一遍了

楼主:迷路的sophia

字数:43013

帖子分类:白露

发表时间:2012-10-28 20:35:00

更新时间:2020-05-21 23:59:24

评论数:4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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