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 心上莲花处处开


12年前，我小时候居住过的镇发生一起连环杀人案，此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联播。

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时候，问他的作案动机，他只说了一句话：报复社会。

其实社会没有对不起他，只是他自己把好好的路走偏了而已。

01

罪犯曾经是一个好人，一个勤劳的老实人。他承包土地做废品回收，将收集来的废品辗转到沿海地区的加工厂卖出高价，可以说是勤劳致富。他的老婆不能生育，结婚之前娘家就已经郑重告诉他了。当时的他信誓旦旦：没有关系，我们领养一个孩子好了。零几年经济好转，日子稍微好过了。他领养了一个左手略微残疾的女儿。

他很喜欢小孩子，去医院看病的时候，看到我妈问医院还有没有被人遗弃的小孩？要是有的话，他还想再领养一个。他确实是一个很讲仁义的人。他聘用了两个无法找到正常工作的智障人士，除了正常薪酬以外，这两个人平时生病治疗的费用都是他出。那个时候，医保不像现在这样给力，去医院是要自己掏真金白银的。逢年过节，他还会把自己的一些年货分一部分给他们。



02

后来他越来越有钱，开始买地买房子扩建场地，出手也越来越阔绰。

骤然暴富，当然不会锦衣夜行。财富外露，自然招致别人的觊觎。有一个比他大9岁的农村妇女，丈夫离世，闲暇时收一些废品，经常拿到他那里去卖。这个妇女看上了他的钱，又觉得自己小有姿色，不停地用言语和行动勾搭他。一个住在他们家附近的邻居老太太，因为和他老婆吵过架，就不停地帮腔，撺掇两个人在一起。道德，对他们而言似乎不存在。王婆、西门庆、潘金莲的故事，千百年来，从来都没有真正消失过。一来二去，他们俩真的勾搭在一起了。

情人不满足偷情的生活，一个劲儿地怂恿他和他老婆离婚，他不愿意。一方面，他觉得他还是很爱他老婆的；另一方面，离婚就意味着财产分割，他不想放弃辛苦打拼的产业。情人急了，说自己有宜男之相。你离婚吧，你老婆不能生育，我来给你生儿子。

他听到情人说要给他生儿子就动心了，回家要和老婆离婚，他老婆自然不同意。几次三番争吵打骂之后，他把菜刀架在老婆脖子上，威胁他老婆，不签字就杀了她。他老婆怂了，也死心了，于是答应了离婚。由于他属于过错方，家里的大部分的财产都分给了他老婆，自己留了1/4。他终于可以开始追求自己梦想中的生活了。



03
天意无常，造化弄人。人生的起起伏伏，哪里会有定数呢？08年金融危机爆发了，沿海地区很多做外贸的小加工厂都倒闭了，没有人收购他的废品了，他的废品都堆积在仓库里，真的变成废品了。

与此同时，他前妻离婚以后也在从事废品收购，将他原来的生意分了一半，两个人从合作关系变成了竞争关系。而他之前买地建房子、扩张生意，银行的贷款都是以他的名义，利息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筹莫展，心急如焚，惶惶不可终日。

他的情人对他的态度也在悄悄改变。他想结婚，但是情人却退缩了，反悔了，她觉得自己年龄不小了，孙子都有了，而且他现在麻烦不断，不像以前那么风光了，所以一直搪塞着他。他心烦意乱，一个劲儿地逼问情人，到底什么时候跟他去领证结婚？！一次又一次的躲避之后，他看透了情人的真面目，心灰意冷，又跑去找他前妻求复合，当然遭到了拒绝。

老了老了，因为出轨而妻离子散，家没了、钱没了、情人也不跟他结婚了，他的人生算是彻底毁了。



04
终于，又一次争执之后。他爆发了，将情人砍死在床上。斧头砍完后脑勺后，又用鱼叉在脖子、胸腔、腹部等致命的地方补了十几刀，我没去看过，但听说案发现场十分惨烈。

当他杀完后，发现情人还有一个两岁的孙子，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心一横，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小孩残忍杀害了。小孩的身上也有15处伤口。孩子平时跟着奶奶生活，爸爸妈妈在外务工。可悲的是，孩子妈妈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割了子宫保住了一命，夫妻俩这辈子就只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死了，这个家还有未来吗？

当初，他们母亲和别人勾搭在一起的时候，夫妻俩就坚决反对，乡里邻居的风言风语实在太难听了。经不住母亲干柴遇到烈火的“忘年恋”，夫妻俩最后只能默认。

当儿媳妇看到死去孩子小小的布满创伤的身躯时，哭得死去活来，晕倒吸氧了好几次。她不能生育了，她的人生也被婆婆毁掉了。

其实，凶手并非冲动之下作案的，而是蓄谋已久。在带情人和小孙子上路前，他已经先杀死了几个人。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自己的前妻和女儿带下去和他作伴，以至于他被抓捕时警察问他回来的原因，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再杀两个人够本。

苍天有眼，那天他的前妻因为反感他，坚决没开大门，他才没得逞。这几个人中，他最先解决的是那两个智障长工。他事后交代说，以后没人给他们工作，没饭吃了多可怜，不如把他们带走吧，所以才把他们灌醉后杀掉了。

他又想到了当时撺掇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那个邻居老奶奶，没有她在中间挑事儿，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都是她的错，于是又把她骗过来杀掉了。

就这样他一发不可收拾，一连杀了这么多人，这几个人都是死于斧头砍向后脑造成的致命伤，但是每人身上，都有大小不等的鱼叉造成的连贯伤。他说可怜他们才带走他们，可是其中一名智障长工身上的伤口多达二十六处，完全是虐杀，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



05
作案后，他第二天晚上坐大巴逃到了海南。在海南，他找到了一份儿帮农场主收香蕉芒果的工作。他不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老板和他开玩笑，你别是哪里来的逃犯吧。他悚然一惊，觉得海南也不安全了，又跑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竟然相信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说法。他决定回家碰碰运气，顺便把他前妻和女儿杀了。殊不知警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A级通缉令全国响应，大街小巷贴满了悬赏告示。终于，他去照相馆拍照办假身份证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举报被抓，从他杀人到被捕不到十天，最终被判处死刑。

06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天降大雪，我正在上晚自习。学校放英语的广播里突然之间传来声音：xx镇发生全国特大凶杀案，嫌犯xxx连杀x人，目前在逃，尚未追捕归案。大家要坚决提高警惕，小心学校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我的心突突地急跳，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总感觉有什么事儿发生了。学校不准我们带手机，下课铃声响了，我一口气跑到学校的公共电话亭，疯狂给我妈打电话。一颗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我，一个人能够在一个地方连杀几个人，要么在学校，要么在医院，公共场合人容易恐慌自乱阵脚，不然谁能一下子杀这么多人。我很怕是病人医闹，接受不了亲属的死亡，一气之下杀医泄愤。而我妈又是最古道热肠，遇到什么事情都冲到前面的那种医生。老天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妈妈平安无事啊。


我拨了5分钟电话，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冻掉了。我妈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我都要急疯了。5分钟之后，我妈的电话终于通了，我妈没事，但听她的语气，似乎家里出大事了。她开始还吞吞吐吐想要瞒我，在我逼问之下，她终于说：你奶奶死了，被xxx杀死了……我愣住了，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这句话。我很难描述当时的心情。不知道是庆幸，是解脱？还是难过，是悲哀？后来想想，整个事件中，被杀的几个人中，只有她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偏偏被阴错阳差地杀了。但我觉得她死得也不冤。



07
她的事，说来话长。她不是我亲奶奶，是我爷爷的续弦。我爷爷和亲奶奶是父母之命指腹为婚，盲婚哑嫁，结婚前彼此面都没见过一次。亲奶奶长得不好看，我爷爷嫌弃她丑，从结婚起就一直想和她离婚，奈何当时的工作氛围与社会舆论都不允许，可怜的她，一辈子都受着我爷爷对包办婚姻的怨气，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她身体不好，在我出生不久后就病逝了。

爷爷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找个新老伴儿。他们俩一见如故，决定要在一起，继奶奶的亲儿子不同意，两人连夜私奔到了我爷爷家。第3天，继奶奶那边的儿子找过来了，我爷爷这才打电话让我大伯和爸爸回家商量结婚这个事情。大伯和爸爸也不同意这件事。亲奶奶去世还不到一年，续弦怎么说也应该一年以后再说。我们当地崇尚鬼文化，认为人死后一年灵魂还会在家中逡巡不走，因此逝者的丈夫和孩子在一年内要每日三餐都在灵前供饭。

我爷爷怒了，说他一定要和这个继奶奶在一起，让大伯和爸爸放一万个心，只要让这个继奶奶进门，从此以后，他不需要大伯和爸爸养老送终。我爷爷当时高声嚷嚷：我一个有退休金有养老金的人！我还养不起一个老伴？！呃，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子女们同不同意的事了。哎，老年人的爱情，就像房子着了火，铁树开了花，比年轻人还要汹涌澎湃。



08
我继奶奶的经历告诉我：人啊，真的不能闲，一定得有份工作。无事生非，无事真的喜欢生是非。她是那个年代典型的农村老妇女形象，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工作，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地搬弄是非，爱贪小便宜，没有占到别人便宜对她来说就是吃亏。她经常和别人吵架，以没有逻辑的乡间俚语吵遍天下无敌手。时下网上的杠精们要是到了她面前，我包你们清一色是战五渣，没有理她也能在气势上绝对压倒你，追着你连骂两个小时不带喘气的……

她最在行的事是搬弄是非，喜欢看别人被她三言两语挑拨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我记事开始，她和我妈吵，为了躲避她我们搬家了；和邻居吵，整栋楼都被她骂过祖宗三代；和亲戚吵，大家族里男女老少无一人幸免，总是她前脚吵完了，我爸妈再后脚去别人家赔礼道歉。她诅咒人家得了尿毒症的孙子，老不死的养了小不死的，怎么还不去死。最后人家孙子真的因病早逝，人家奶奶每次见了她眼睛都红得想杀人，人家的子女真的是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一直容忍。

她去挑拨邻居婆媳关系，婆媳三年不曾好好说过一句话。后来媳妇幡然醒悟，觉得自己婆婆其实对自己很好。看人家婆媳和好了，我继奶奶觉得伤了自尊，于是把人家婆媳家的钥匙孔堵了，解锁师傅来了都没有办法，只能把整个大门卸下来换门。她撺掇我爷爷把房子卖了，把现金留在自己手里，然后再让我大伯和我爸出钱给他们租房子住。买家上门的时候，我爸妈气得拿出当年我爷爷买房子的借条（房子欠款是大伯和爸爸还的），卖可以，卖完了先还钱，继奶奶发现占不到便宜才作罢。



09
她每年都要和我爷爷去我爸和大伯的上级单位找领导上访，反映子女不孝不赡养老人、对后母不尊敬的作风问题。上访前还要专门来一趟我们家，威胁我们，提醒我们：我要去了。好在当年闹事还没形成产业链，不然他俩真能在单位大门口拉着横幅，敲锣打鼓地骂上三天三夜。

实际上她糖尿病的迪沙、胰岛素、营养液的费用，都是我大伯和我爸一起掏钱在承担，九几年到零几年，30块钱一盒的迪沙，这个价格在当时的物价不便宜啊。逢年过节，给她的礼物也是只多不少，他们走亲访友要带的烟酒都是我们备好拿去的。

我继奶奶总是很担心：我爷爷比她大了十几岁，在她前面走了，她的养老问题怎么办？她很清楚，自己儿子靠不上；她又改嫁到了我们家，她儿子肯定不会管她一个改嫁的妈。她又觉得，自己不是我爸和大伯的亲娘，她来这个家的时候，大伯和爸爸早就成家了，他们也没有这个赡养义务。


她和我大妈、妈妈都吵过架，她们俩肯定也不想管她。所以无论我爸爸和大伯怎样承诺爷爷百年以后一定会赡养她，她都不信我们的话。她让爷爷立下遗嘱：如果我爷爷百年之后，我爸和大伯没有赡养她，我爷爷的房子就归她那边的儿子所有，他们还保留向法院起诉我们不赡养老人的权利……

后来我继奶奶过世两年后，她儿子拿着我爷爷的遗嘱和房产证来找我爸爸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爷爷还立下了遗嘱这件事，这是后话了。与此同时，她积极地收废品，卖废品攒钱，并把我爸和大伯每次看望她的烟酒想办法换成现金。我大伯母因病中年不幸离世，丧礼上大家都很伤心，很多人过来吊唁，亲朋好友带来的烟花爆竹就一直没有断过。宾客往来，亲朋云集，很多客人跟我继奶奶打招呼，她面无戚色不说，一直专注着翻垃圾捡废品。我妈求她这么多人在场，给我们留点面子。她干脆和其他捡废品的老太太打骂起来了，这是我家的废品，你们凭什么捡！场面一度非常难看。



10
后来，我爷爷突发中风走了。丧礼结束以后，我爸和大伯想着她一个人可怜，就准备把爷爷所有的退休金以及某些抚恤费用都给她，去银行才知道在爷爷去世之后她第一时间去银行把钱取走了。我当时都惊呆了，她大字不识一个，那些手续是怎么办到的？厉害啊！她的养老，那边的儿子果然不出所料，根本不管。

我们请了宗族里面最德高望重的大伯见证，大伯和爸爸每个人都先给她一万，然后每个月给她500块钱的赡养费（2006年的500元），衣食住行的生活费用和诊病用药的治疗费用兄弟俩另给。

我妈担心爷爷走了以后，她一个人住孤单寂寞，就决定我们家每天去那边和继奶奶一起吃饭，生活开支我妈负担。继奶奶觉得又有敛财的可趁之机，说我妈上班太辛苦，让我妈把钱给她，她去买菜，以便从中抠点小钱下来。我妈没同意，继奶奶在街上逢人便说我妈不给她肉吃，虐待她，爷爷走了以后欺负她……

话传到我妈耳朵里头，我妈气得发抖，立马搬回来，再也不说任何同情她一个人孤单可怜的话了。她不相信我们，拿了钱也舍不得用，想留着钱防病养老。我妈在我爷爷走后，给她家的有线电视续费，想着让她一个人晚上不那么寂寞，结果她去找有线公司，让人家把有线电视停了，把我妈交的费用退给她……为了省电，她晚上7点就睡了……有没有觉得这日子过得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11
继奶奶她走的那一天。妈妈给她打的电话，让她去医院做一次体检，我们承担体检费用。如果她当时听了我妈的话，来医院体检，也许就会逃过一劫，但她偏偏当天没去，而是忙着去卖她的废品了。

她是凶手的老客户了，她拿着废品去回收站卖钱，就这样遇上了死神。年关将至，大家置办年货的时候都喜欢去山里买农村的土羊、土猪和牛。她在废品站看到地上有血，以为那个人又置办了什么好年货。就随口问了一句，地上怎么有血呀？

凶手悚然一惊，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那些血正是他杀前几个人还没清洗干净的血。凶手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很了解她喜欢占便宜的心理，对她说：我在山里买了一头羊，刚杀，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割个羊腿给你。便宜不占白不占，她喜滋滋地跟着进了里屋，被他一斧头砍在后脑上，当场死亡。和别人一样，之后被鱼叉在身上又补了十几叉。

一个无冤无仇的人，杀死不说，还补十几叉，这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继奶奶跟他没什么交往，所以在中间根本没做过什么，她真的是运气不好撞上了。凶手被抓以后，一时间舆论纷纷，很多人都背后调侃我们这两家死了老太太的，应该去给凶手送点牢饭和锦旗，这……额……虽然是调侃，但是可以想见她们平时的风评。



12
一个人和你之间牵绊十几年，不管她是好人坏人。她突然罹难，一时之间你的感觉复杂，这很正常，是很符合人性的事情。不是简单的的悲与喜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当时很多人，和评论里的一些朋友一样，都觉得我们一家人会开心得想放鞭炮庆祝。

但是实际上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妈妈在家里哭了好几次，她很难过，非常难过。因为她觉得我继奶奶虽然为人不好，但是结局不至于此：死状很惨不说，刑事案件，法医尸检——尸检不以后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我们说不用尸检就可以不尸检的。

这在我们当地，信奉巫鬼文化的丧葬习俗里，人死后开膛破肚在心理上是不能接受的，就如同人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她的丧礼爸妈给她办得很热闹。我继奶奶的丧礼，她自己的五个儿子也过来了，但是整个开销都是我们来支付的 ，他们没有花一分钱。我妈也把我爷爷给我奶奶的买的金戒指金耳环给她儿子留作想念。丧礼中途，妈妈收拾她的遗物随棺，发现了那些年她藏在床和墙缝之间的现金：包括我爷爷给她的、我爸我大伯给她的、及自力更生卖废品积攒的一笔“巨款”。这笔钱支付了她丧礼开销后还剩一些。当然了，这笔钱我们没有告诉她那边的儿子，我们不想多那个事。

她儿子们也不知道母亲手里到底有多少钱，也不好意思过问我们，他们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他们。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己母亲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依附于我们生活，生养死葬我们出钱出力……他们在舆论道义上没有多少话语权，问了反倒让人看笑话。何况当时他们也心怀鬼胎，我爷爷的房产证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担心我们在丧礼现场发难让他们交出房产证，索性啥也没问。

哎，她对她的亲生儿子也不信任啊。钱不敢交到任何人手里，死死地攒在自己手里，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她谁都不相信。她一直担心大家不尊敬她，于是她处处与人为敌，处处与人作对，处处想要在言语上压别人一头，最终不但没能换来别人对她的尊敬，还弄得人人反感她。她担心没人赡养她，她处处省吃俭用攒钱，一分钱当两分钱用，就为了以后，结果哪还有以后呢？冥冥之中好似真的有天意。她处心积虑攒的这笔钱支付了她的丧礼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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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被人砍死了，死状惨烈，还连累自己的孙子被杀，死后也被自己的子女记恨。那个抛妻弃女的丈夫被枪毙了，他养女会怎么看待这个收养了又打算杀自己的养父呢？

那个撺掇别人夫妻离婚的邻居老奶奶，她闲得无聊的几句话毁了别人家庭，她自己也落得死无全尸。

我继奶奶，和他们之间的破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却意外惨遭毒手，但是她诅咒别人患病的孙子+挑拨邻里夫妻婆媳感情+诬陷自己后人等等，就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在作恶，实际为恶的老太太形象。和搅乱凶手夫妻感情的那个老太太没什么本质区别，如出一辙。你说她是运气不好还是传说中的因果呢？

我们能看到的线索中，这几个人都是自己把路走绝的，自己作死的。那几个看似无辜被杀的人，我相信也有别的我们看不到的、冥冥中的因果。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道理谁都懂，结果很少有人能做到。看了他们的下场，让我确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