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我晚上来更→_→来人嘛~

章·十一


你是一颗涩涩的可乐糖。
舌头刚卷到一点甜味，就开始泛苦。
食髓知味后——
欲罢不能。

如果有如果，一开始就不该品尝你。
这样我的味蕾可以接受新的糖果，那股怪味道也不会一直箍着我的舌苔，让我一次又一次渴望你。


手指勾起掉在廊口的钥匙时，我有种沉重的挫败感。
门钥匙上贴着一串工工整整的数字，是我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
你惯用的老伎俩，在我身上屡试不爽。


熬过你走后最初的几个月，我觉得自己差不多恢复了常态。
戒了烟，不怎么沾酒，这些容易崩溃理智的东西，我不敢碰，怕重新想起你。

换了以前和你合租的房子，搬到了很高的楼层，你恐高，这样你就不能回来找我。
把你落下的东西打包扔到楼下，又怕你回来问我讨，你那胡搅蛮缠的功夫我知道，所以又从垃圾箱里翻了出来。不敢搬回家，怕你的气息攻占我的新房子，就一股脑堆在了灿烈那儿。

说来可笑，我守着一箱子破烂，想着等你回来，统统扔给你。
这样，好歹我还能见你一面，不和你说话，看看你就好。



第一年，暻秀说你不回来。
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去了学校的西田径场放烟火。
那儿荒废了很久，向来人少，你喜欢在那踢球，我喜欢在那吻你。
我总想和你能有点联系。
这些奋力燃烧的烟火，不知道那边的你能否看到。


第二年，你还是没回来。
我去灿烈那，把你的箱子搬了回来。
一样一样，端端正正地摆上桌。
你留下来的衣服被我拆了又叠，最后全扔到床上。
睡觉前，用你的牙刷刷了牙。
钻进被窝，在胸前盖了件你常穿的睡衣。
难得的，有了个好梦。


第三年，我习惯了你不回来。
去了阿边的酒吧，喝得很醉。
被艺兴指着鼻子笑我酒后想乱性。
灿烈摇着我的肩膀叫我放手。
可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
最后灿烈在我耳边吼，让我别疯。
他说我紧紧攥着的人，不是你。


第四年，我不再过问你是否回来。
凌晨的时候，穿着很厚很厚的棉衣，上了天台。
迎风坐在冰凉的铁杆子上，想起你温柔的眼。
剥光了满满一口袋的可乐糖，褐色的包装纸像一只只灰鸟穿过漆黑的森林。
我看到了一颗流星，许了个很俗的愿望。


第五年，如我所愿你回来。
重新见到你，扎了根的执念反倒平复下来。
没有言语，光阴把你磨碎，搅进我的灵魂。
我开始拒绝你。
你这颗让我期许让我惧怕的糖果。




走廊里的那通电话勾出我很久不犯的烟瘾。
酒精加烟草，总能挑起最直接的欲念。
拆开新买的烟，适度的麻痹可以迟缓痛觉。
沉默地看你喝酒、撒泼、上车、进电梯，想起你兀然红起的眼眶。


听你低喃着我的名字，撅起的小嘴打着酒嗝，开始倒数。

“三、二、一——”

你给我定下的魔咒，无论漫过多少个时间单位，消磨掉多少思愁离绪，总能在我想逃离的前一秒发挥效力。


如果巨大的沙漏湮没不了你发红的眼眶，如果你的泪被风吹成长线捆绑住我记忆的气流，那么倒数吧——
我心甘情愿记得你。


“鹿晗？”
“呵呵呵，亦凡。”
你坐在门口朝后仰起头，眼睛淌出破碎的思念，睫毛如易受伤的幼蝶伸展着刚长出的翼骨。
弯下腰，虔诚地覆上这张朝夕梦寐的脸，舌尖舔舐微醉的眼眶，堵住四下漫溢的液体，唇舌所抵之处，温度灼人。
皱起的眉头，被一个又一个温热的吻压下。
你那么好看的人啊，不该有抚不平的哀愁。
圆润的鼻头随着喉间的哽咽抽抽搭搭，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好笑地用牙齿轻轻啃噬一边通红的面颊，明明受委屈的人是我吧。
“唔……不要咬我！”你嘟囔着往下缩缩脖子。
唇舌贴近泛红的耳垂，一口包住，细细舔咬，舌尖沿着耳骨一路蜿蜒向上。
“咯咯咯，梦么？亦凡，痒……”
身前的人轻颤着身子，呢哝软语。
散乱的发梢伏贴在光洁的额头，你阖上眼，瞳仁在眼皮的包裹下不安分地滚动。

从眼睛开始亲吻，听你偷笑出声。
扫过俊挺的鼻骨，止于潋滟的唇畔。
轻覆上去的唇瓣被你张嘴咬住。
“嘿嘿，吃到了。”
你满足地喟叹，然后是滑腻的舌尖不管不顾地往我嘴里钻。
磕磕绊绊地舔舐过我口腔的每处细致内壁，你睁大着双眼，我从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身影。

唇舌交缠，湿热黏腻，你的鼻息开始紊乱，喉间发出餍足的呜咽。
你自己主动的，喘不上气，你活该。
松开揪住你舌头的齿贝，看你从我嘴里退出来，双手撑地，脖颈后仰，圆鼓鼓的眼睛又泛起泪花。
我笑着低头看你，这次是被吻哭了么？

蹲下身子，把头埋进你的后颈，鼻息掩入蓬松柔软的发尾。
真好，是我想念了五年的味道。
“亦凡……抱抱我……”
你转过头，唇齿对上我的耳，干净的声线直贴心脏。
双手从你肋下穿过，意料之中的重量，直起身，把你往上带，然后朝后拖进怀里。
触手可及的温润，带着灼人的体温，你在我的怀里，低低唤着我的名字，我倒映在你琥珀色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