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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杂文 《漫谈诗歌群及草根诗人》 人中马-陈虚炎

楼主:tntczcz  时间:2020-06-06 14:47:12
漫谈诗歌群及草根诗人


早几个月前,偶然被朋友拖进他的四望梅川河期刊的微信群,至此,逐渐让我走进这个神秘地“文人圈”,也领略了草根诗人的风采。

我一直以来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文人,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写作者而已。多次创业的失败,让我心灰意冷,痛定思痛后决定走一条常人看来相当艰辛之路——成为作家。所幸,家人并不反对,甚至父亲和妻子都非常支持。只是我自己明白,写了几年,也不过积累了一些或雅或俗的文字,至于文学价值,经济效益全无收获。

正当我踌躇困闷之际,诗歌群成为了支持我写作的另一动力之源。诚然,发些小诗被诗友们赞赏是件快事,欣赏和学习别人的作品也成为无形的鞭策,促使自我提高。每天会忍不住想要写点东西,哪怕没什么灵感,逼着自己也要写,或许也便是图那片刻的欢愉吧。

诗歌被诗友们认可是件好事,一块讨论,学习诗歌理念,技巧,意境表现等更是乐在其中。但诗歌群除了共赏作品,学习交流外,还有个大作用,那就是认识和接触到文人圈。过去总觉得文人圈是个非常神秘的组织,外人想要窥其一斑,或通过媒体信息,或亲身接触其人。当然,也可以看大量作家,诗人的作品,而这仅仅了解文人创作本身,甚至连其生活点滴,感情变化,思想境界都揣摩不清,何谈文人群总的风貌和气象。总之,相当困难。然而科技改变了一切,有些东西其实就在身边,近在咫尺。

加了一些诗人,作家,通过交谈了解到关于文坛的最新信息,作协动向,征文,出版规则及潜规则等。当然,也多少体验了何谓“文人相轻”的有趣现象。以前对文人只是停留于风花雪月,舞文弄骚的概念理解,现在,亲身“感受”了文人这个圈子(至少也是草根文人吧),发现还是有些落差的。风雅与低俗可以同时并现于这类特殊人群——智慧与狡黠,高傲与自卑,狂妄与朴实,神圣与下流也不例外。换句话说,将文人从神坛请下来,便化成了一个个普通百姓,有生活的艰辛,家庭的烦恼,工作或情感的失意种种,不一而足。既然是普通人,当然也就有了人之七情六欲,五味杂陈。若说高出一般人的地方,或许仅仅爱写点文字,爱卖弄些才情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用在文人身上一点不为过。文人天生就是清高傲然的人群,心思缜密,心气极重。和他们打交道需得小心谨慎,一言之差,如越雷池。加入诗群之初就碰到过几个目空一切的诗人,与之讨论诗道长短,竟然演化至作品乃至人品的高低之判,令人目瞪口呆,哑口结舌。幸好,群主是明事理的人,主持公道,否则文人的骂战也可烧起三味真火,伤肝痛脾,甚为可惜。几次教训后让我了解一个道理,文人胸襟,未必高于寻常之人。所以,此后说话,论辩,点到即止,绝不铺张。

至于骚坛的怪状也略有见闻。坛中之人自见怪不怪,抑或,乐在其中者。坛外之人,却无从知晓。正巧借此文借花献佛,让普通读者一睹为快。正所谓看官,文人,彼此相依相存,互为面脂。文人为脸面,看官为脂粉。脸面者,有素然淡雅,有方便取巧,有正气凛然,有爱慕虚荣,也有故弄玄虚……无论何者,没有脂粉的涂抹,修妆,掩瑕,增色,脸面便没了光彩,自然羞于见人。于是,诗群变成了一群妆者的相互攀比,粉饰,捧举的自娱自乐的舞台。有些妆者觉得自然之容颜过于简素,来不及别人的粉饰,便要自己给自己补妆。一些子虚乌有,华而不实的头衔,名号,诸如桂冠诗人,金牌诗人,特约诗家……各类名家王牌不胜枚举,数之不尽,歌之不绝。并且,诗人是非常聪明的群体,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团结力量大。于是集合众人之力,犹如武林帮派林立,层出不穷,譬如华山派,北京后现代派,某某先锋派,云云种种,不一而足。再次也难以清述,还望看官自行脑补自娱吧。每每看见此类自我补妆之面容,心中升起敬畏之情,敢想必是应了潮流的诗仙,诗圣们下凡,来人间骚坛一叙旧情吧。再看其诗歌,敬仰之情顿消,仿佛又应了一句(此诗为在下现做打油):李杜从来是仙人,不枉人间一回游。骚坛留名人敬仰,从此人间无杜李。可惜,可惜。人间从此无杜李!

以上颜面和脂粉之谈,仅为调侃和娱乐一些骚坛的怪人怪诗,诗众眼明,浅尝深韬。此番言论,坛外看官自然不会计较,若是冒失得罪了坛中之人,也请勿怪。毕竟无名无姓,无依无据,无究无考,无意无心,权作旁观之人,一笑置之吧。若是对号无座,无异于自拍脸颊,自卸脂粉,何苦何必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杜甫的癖性也常常反应在一些诗人的诗文创作上。这点,我倒也要自检,因为常写些淫词浪语,污言苦辞的冷影凉心之诗,每每需在诗群自我检点反省,在众诗友的不解和忿恨下呜呼嗟叹。到底是我的诗曲高和寡,还是诗友出于“语却重心难平”的“文心反噬”,至今无法明白。然而,却明白了另一个道理:做不和潮流的诗人难,做直抒胸臆的良心诗更难。也罢,也罢!不过多退几个难容百川之群,不足可惜。

既然谈到退群,可笑之处也有一二,不妨说来与诗众听听。先前谈到难容百川之群中,恰恰便有两个带“海”字的。所谓海纳百川,顾名思义,胸襟如海广阔,百家争鸣,川流可共,行运不息也。然而,真实的情况的是,群名多虚饰的,却也名不副实。反倒简简单单几字,温馨可期。

诗歌者,咏怀,抒情,言志,话愁,批时,斗恶。个人愚见,对于一个诗歌创作而论,各种体裁,题材都无关紧要,乃至文字检点,观点轻重都不打紧,重要在于作者为谁所咏,所怀,所悲,所泣。批判时政,当诗文如刀,句句诛心。讽刺怪状,可言辞犀利,语带轻薄,字“脏”意不脏。无论讽刺,还是批判类型,当做硬派诗,直抒胸臆,仇腔怒慨,巨斧劈斫,狂剑横风,切不可儿女情思,柔情缠绵。然而,却有许多诗友不能理解,以不柔情,不含蓄,不美观为由贬斥之,真是可笑可叹,何言以对呢?

再议一些诗群砍诗之怪状。砍诗之说,未加诗群时的我是为所未闻的,即使听闻后也甚难理解。是否要将每首诗歌当做维纳斯处理?罗素是大师,断臂维纳斯也是对自我训诫的特例。诗人之作,犹如己孩。欣赏之人,应视为己出,爱护还来不及,却忍心大刀阔斧,斫枝砍条,破盖摘叶,如同用摧枯拉朽之力尽情肆意地砍伐一颗别人精心培育的幼苗般,只为显其诗技高超!窥其心智,也不过屠戮蛮杀的性情,这样的人又怎可能自我创造或修复他人呢?真是矛盾重重的悖论啊!所以,爱随意砍诗者,无非是自负才情高人一等,爱炫耀标榜的虚荣之辈,碰到此类诗人我们实应警惕,敬而远之,而非自惭形秽,膜拜羡慕之。说不定,他那一捺还没你一撇长呢!

我以为,诗人创作,无论水平高低,诗技长短,意境好坏都是个人的造化,点评指教可以,却不可如此状之粗野蛮横行事。一首诗歌就像一个人,有自己的高矮胖瘦,性格特点。她融入了作者的情感,创作手法和独特理解,换言之,是纯属于作者的意识流文字。作为读者,并不敢说完全能读懂哪怕再嫩的笔法的诗作。因为即使一条河流,流淌两次就不可能是同样的了,何况还是在不同的脑海里流淌呢。如果把诗歌看成梦中呓语,那诗歌中每个并不起眼的字词可能都有其特定涵义,反映了诗人潜意识所表达的东西。作者本身可能难以反观这些梦符号的象征,就像自己难以理解自己的梦一样。这些字词所蕴含的象征,并非是普通读者能够察觉的。抑或说,此汤温到彼锅后,汤即使变温了,也不再是原锅中那瓢汤了。至于味道和口感,当然也会有细微或显著的变化,这都是损害原创意涵的罪魁祸首!

有诗友会反驳我,就是为了帮其改进诗歌,助其提高诗技才要砍诗啊!很好,那我也在此郑重回答,然并卵!诗歌之技术提高方法很多,概括起来只需做到“多看,多想,多学,多练”八字即可,砍诗是否被创作者认可是二说,即使允许,功效也恰恰是最无用的一种,甚至可能误导其诗理,打击其信心。

以下以我个人诗歌仅举两例,以示砍诗之谬。比如《荷月》中一句“用干枯的荷叶当柴火/再把莲蓬上的露珠/煮一杯水/泡上一杯温润如玉的茶呀”,有热心的诗友指出,一杯水是用来喝的。煮一杯水?根本没这说法,再怎么样也应该是一壶水啊!我很感谢这位诗友的留心,我向她半开玩笑解释说:“如果莲蓬上的露珠可以煮出一壶水,那也必定能煮出一盆子了!”本以为如此解释她就明了了,然而她却坚持如不换掉该词,这诗就废了!此言一出,当时就把我吓出一身激灵。原来一个词汇可以废掉一首诗?!细细想来,这话若放到古诗上,倒也有些道理。但对现代诗,她的要求似乎苛刻了些。我想反驳她,反之,就是说把一首破败不堪的诗歌改动几个字眼,这诗就能活过来了?最终没有,我只是默默听完她的怨言,一笑置之。这大概是推敲典故之精神的又一位继承者吧。诚然,一些现代短诗,或工于字词的绝律,确实可能发生这种情况,这是文字量和题材的严谨性质决定的。但,我想说,对于一般诗作,更勿谈长诗,过于重视一枝半叶对诗歌整体意境的影响是十分可笑的。

然而,话虽如此说,却不代表可以轻易改动作者原创。此论点的证明我用另一首诗歌举例。比如【卜算子】惆怅中的末句“一把心酸一把珠,盅醉人漂泊。”有一位诗友提出,既然得了珍珠,怎又可能心酸?这明显是没懂得“珠”字的涵义。我向他解释,珠是泪珠的意思。他完全不认同此用法(不知是否脱离了他对古文的自我理解?)。我只得和他坦白,确实用一把泪会更直白通俗,可因为词牌平仄的要求,此处无奈用“珠”字,并非本意。结果他又说,这“珠”是韵脚,显然与上面的诗句不和,此词牌需大改。经过他提醒,我立马用软件检测,结果发现住“珠”并非韵脚,整首词牌也是完全合律韵。于是拍了照片发他以证。也没承认自己的错误,竟然又揶揄一句:“你主要擅长白话诗,古诗不行的,以后还是少些古诗吧!”

还有一位诗友是初进诗群时认识的,也爱砍诗。看到此诗后指出,人漂泊不好,应该心漂泊。我和他坦诚直言,您的想法我也有过,最终考虑到心字与先前的心酸重复了,另外,此诗的“漂泊”不仅仅是一种精神状态,其中还包含了现实的潦倒,困顿,所以这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心与身的综合状态的“人”字。结果,他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只可能是心漂泊啊,难道我的人还真去漂泊不成,太不合理了。说到底就是我太执拗了。我再次向他郑重和深入解释,诗歌的合理性确实很重要(比如上例),但有时对合理性的理解不能太过狭隘。因为某种意义上说,人和心二字其涵义基本是共同的,只是有时用法上需根据诗意灵活运用。比如人在天涯,按照本意将确实是人在天涯漂泊,但其实也可以是心在天涯的意思,只是约定俗成的关系,我们很少说心在天涯。还有心比天高,我们一般不说人比天高。

在那位朋友心中或许我的坚持成了刚愎自用的表现。这种误会是必然会存在于固执己见者身上的。然而,违心的敷衍或认同就能随潮越飘越远,越飘越顺吗?无论标签如何贴,对于这位朋友兼诗友,我想说,诗词创作的核心无所谓几个字的对错好坏,而在于能否抓住诗人想表达的,能否准确,进而淋漓尽致表达出来而已。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很多时候不可太狭隘理解,保守时需保守,创新时也别紧张。放心吧,中华文化是老底子,这砂锅很厚,破不了的。没有创新就没有进步!

说到底,诗歌美感因人而异,是否都要像韩国美人一般,通一色的明星相貌,高鼻细眉,低颧尖巴才算“标准”,可称“合格”?试想,若是马路上随处可见此类美人,怕也要得“疲眼症”了吧!所以,胳膊上长颗小瘤,脸上多几颗痦子,嘴巴歪些,鬓发少些都没关系,天然即可。诗歌和人相仿,个性和气质更重要不是吗?所以,砍诗大师们,请给诗人保留自然之美的权力吧。哪怕是最差劲的诗人。

说道潮流,还不得不谈一谈微诗的问题。初进群时,竟被某些老师告知,诗歌不宜过长。我问何为过长?老师调笑说,十行开外的诗歌都过长了。在下愚钝,立刻去翻找过去的诗篇,几乎无一例者。当下骇然无比。再去翻看钟爱的叶芝,惠特曼,波德莱尔,皆无例外。最后翻到泰戈尔的诗,反复思索,才隐约察觉到一些端倪。不得不说,把泰戈尔大师的长诗拆开来看,却是一篇篇长短各异的小诗,短的只有一两句话,略长的也就五,六句话。

当下诗坛流行微诗一说,我是被告知的,是否真实还需考究。只说,若微诗真乃时下中国骚坛的潮流吧,此潮是好,是坏,是长,是短,是大,是小,是进,是退?在不了解形成此潮出于何因前,我们无法考证。个人以为,诗歌是个最自由,也是最简易的文学形式,其长短是就对别的题材形式所言。至于诗歌本身,就像一个人,有高矮胖瘦之分,诗歌长短是由诗人的取材和发挥决定,无所谓好坏。国外有经典长诗《嚎叫》,《佩尔。金特》等,国内也有好的长诗。就古诗言,长的有曲赋,词牌,长律,短的有短律,绝句等。诗人赋诗,以题定材,比如小怀小感可用短律,绝句等。咏史兴叹等或做长律,或做《九歌》离骚之类。现代自由诗更是如此,否则自由一词何来?诗歌乃发乎一心,此心之厚薄强弱依不同人,境,皆从无定数。诗者依心而作,心止即毕,自然而然,抒怀惬意。

潮者,瞬息万变。顺潮很好,弄潮更佳。作为初学诗歌者,不必拘泥任何条框,放胆试之,有感即发,感毕即止。边学边看边写,待到诗感成时,自然收放,取舍,调柔功夫一一接踵,水到渠成。否则一开始就忌惮诗歌长短,厚薄,轻重,避手避脚写作,处处如临雷区,胆颤心惊,实不利写诗。至于修改,是后期的完善工作,可不纳入初创工作。

以上所见所闻所想所感,皆为个人体验。有言辞激烈处,望诗友海涵。言辞入理的地方,也请诗友同心共鉴,警怀存表。

总得说来,在诗歌群混迹三,四个月,收获颇丰。学到许多新鲜知识,也结识了许多真正的高雅之士。有真才学,真性情,真风骨的诗友虽不多,却也有幸结识一二,人生大幸也。正如古人怀贤,三杯亦少。高山流水,子期伯牙。与志同道和者一块吟诗作赋,谈情论理,真是人生快事一件!另外,我的古风诗进化成绝律,最后到词牌,也是在好友的帮助下,逐渐成长。仅此这点,诗群作用可见一斑。若是没有加入诗群,仅靠我个人摸索,怕是早心生畏惧,半途而废了。

在此,我要衷心感谢诸位帮助过我并一直支持我的诗友。名字就不列举了——我一直以为名字不过是方便交流的符号而已。倘若我师我友能有幸看到此文,会心一笑,心领即可。

随喜赞叹诸位我师我友!随喜赞叹各位看官!


2017/8/18 晚上7时完稿与天都城家中

楼主:tntcz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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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红袖天涯

发表时间:2020-06-05 20:12:04

更新时间:2020-06-06 14: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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