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卖萌，这里是一只小白兔，在接受了几位大神的意见和建议后准备把在本吧填满的第一个坑修改重发。打算把前半部分改为校园系萌文并加入乡土气息。后半部分基本保持原状。

食用说明：
1.本文中瓶邪在国内共同的母校以本小白兔的高中母校为原型。
2.关于人设：其实应该是学霸学长瓶＆学民学弟邪，不过因本文的时代背景设定，不适合用这么时髦的词。小哥部分经历参照一名校友，但由于那个年代某些事情太过普遍，所谓原型只是选择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作为蓝本而已。吴邪没有特定的原型，可以当成是那个年代一部分留学生的缩影。
3.对瓶邪文很少涉及家乡表示不服，所以本文瓶邪的籍贯设定同乡应该都能看出来。

吴邪没有想到在异国他乡求学的第一天就能遇上同乡，而且还是个校友。内战打起来的时候，吴邪正好是高中最后一年。家里不放心这根独苗在国内上大学，二叔作主让在香港做生意的三叔把他送到英国读大学。报到入学那天，高一级的华人学长王胖子来接他，带他找宿舍找办手续的地方。在排队等办入学手续的地方，吴邪看到一个黑头发穿深蓝色中山装的瘦高男生，就过去问他：“这位小哥，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那人点了点头。吴邪有些兴奋，自我介绍道：“我是冶金与材料基础专业的freshman吴邪，请问你是什么专业的？”
“冶金系博士新生，张起灵。”那人淡淡答道。
吴邪更兴奋了，居然是相关专业的博士生，以后在学校可有人照应了。等待办手续的时侯，吴邪在等待的无聊中瞟了几眼那人手上拿的材料，发现那人跟他是同一个县的，便跟他套起了近乎。那人话不多，问什么就只答什么，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吴邪问起他是什么中学毕业的，那人说：“一开始考上的县立初级中学，没上多久就交不出学费辍学了。做了两年小生意赚学费，日本人又打过来，之后就去外地上学了。”
“县立初级中学？那也是我的母校！”吴邪兴奋道，“我读的时候已经是完中了，高中我也是在那里上的。”
那人还是淡淡的表情，似乎对母校的变化也没表现出太多关心。这人真是个闷油瓶，吴邪在心里揶揄。

办好手续等着开课这几天，吴邪跟着胖子到处跟华人学生聚会喝酒打牌。胖子是商学院的，也许是专业的关系，见人自来熟满嘴跑火车，哪里有聚会哪里就有他。不过那位闷闷的小哥很少参加这种聚会，就算来了也是带着本书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翻着。
可是等到开始上课，吴邪就懵了。老师讲的内容听得半懂不懂，想记笔记却发现根本来不及记，无奈之下只好抱着课本去找小哥。在校园里想找小哥很容易，教室、实验室、图书馆，肯定在其中一个地方。这小哥别看平时惜字如金，解答起学业上的问题来可不含糊。不管什么课什么问题，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
小哥身材很好，能把实验室的蓝大卦穿出高档风衣的感觉。这种瘦高个子皮肤白净的男生自然少不了追求者。每天不知多少女生或远远看着他发呆，或以请教问题为名搭讪套近乎，白人、黄种人、印度人都有。可这闷面神偏偏对不同种族的追求者一概爱理不理，除了用最简练的语言解答学业问题从来没跟谁多说过一个字。吴邪纳闷，开学时候看到这小哥的材料在国内也没成家，怎么对女生这么冷淡，难道不想讨洋婆子?还是家里给订了娃娃亲?
不知是不是出于照顾同乡兼校友，小哥给吴邪讲解问题比给其他任何人都详细。期末考试的时候，吴邪觉得庆幸，还好有小哥耐心辅导，才把所有课都考过了，不用挨二叔骂。

圣诞假期不长，华人学生除了个别家境特别好的几乎没人回家。吴邪又开始了每天跟着胖子到处聚会喝酒打牌的生活。那闷油瓶子依旧几乎不参加这些活动，平安夜当天教授和实验员回家过节图书馆闭馆，那闷神还待在宿舍里看文献。胖子跟吴邪说过，平安夜和圣诞节两天，生意人都回家过节了，满街的商铺都不开门，要提前囤积好食物，否则到那两天连面包和菜都买不到。闷油瓶的那一份，吴邪干脆直接一起买了给他送去，免得这个闷神看文献给看忘了，这两天饿肚子。晚上华人学生聚餐，吴邪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个闷油瓶子从宿舍里拖去。席间其他同学推杯换盏，那闷油瓶子依旧只肯喝一杯，理由仍然是怕耽误看文献。吴邪有时候纳闷，这么不合群的一个家伙，完全游离在正常的社会生活之外，当初是怎么做小生意赚到学费的。吴邪算过，当年母校还是初中，小哥还没读完第一学年就因为交不出学费辍学做小生意去了，当时应该差不多是十三岁。想象一下十三岁还没长开的小闷油瓶身上挂个木盒子，面无表情地沿街叫卖“香烟、洋火、针头线脑”，吴邪就忍不住想笑。那模样肯定够瞧的，吴邪只可惜自己跟他不是一个镇的，没那眼福。不过算来那时候自己不知记事没有，就算看到也不一定记得了。

胖子刚入学就加入了华人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趁着假期空闲，一个劲地怂恿吴邪当干事。反正待在异国他乡也寂寞，凑凑热闹也好，吴邪就答应了。反正华人学生会平时也没太多事，定期组织聚会，如果有同学遇上困难或者被欺负了去帮忙，基本上就是这些事情。胖子提议把小哥也拉进来，叫吴邪一起去跟他提。吴邪不肯：“那闷油瓶子一天说不了三句跟学业无关的话，拉他当干事能顶什么用？那闷神会答应才怪，跟他提了还得罪人。”
胖子说：“拉他进来，有同学英语或者公共课跟不上请他帮帮忙也好。小哥虽说话不多，平时有人请教学业上的问题哪有不帮忙的。”
吴邪想想觉得胖子说的也有道理，半推半就同意了。待吴邪跟胖子一起找到小哥提出让他当华人学生会干事，那闷油瓶子出乎意料没有拒绝。
从此华人学生会多了个闷油瓶干事，胖子知道小哥的秉性，喝酒打牌这种活动从来不硬拉他参加，但有学生遇到学业上的困难，去找那闷油瓶子，只要他能帮得上的，都会用心辅导。

在异国他乡过年没有烟花爆竹，同学们聚在一起守岁，免得过年冷清了更加思乡伤感，就连年初一早上有课的同学都没回去睡觉。众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打牌，到半夜有人玩累了就胡乱坐着打瞌睡。年初一早上，吴邪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跟闷油瓶并排坐着，头靠在他肩上，顿时一惊，赶紧站起来，跑去帮胖子他们做早饭要吃的面条，掩饰尴尬。那闷油瓶子倒还若无其事地坐着打瞌睡，直到面条和浇头都做好端上桌，吴邪去喊他，才到餐桌边来吃早饭。其实家乡的习俗是年初一早上吃团圆糕丝汤，但在英国没有米粉，做不了年糕和小圆子，按照北方人的习惯再包一顿饺子吃又太麻烦，于是大家一合计，就决定年初一早上吃面条。北方的同学负责擀面条，南方的同学负责做面浇头。胖子他们擀的面条很宽，吴邪在家吃惯细面，很不适应，但也只好凑合着吃。面浇头是用苏格兰蘑菇罐头、西红柿、胡萝卜、西芹、土豆和猪肉丁炒的臊子，苏格兰蘑菇罐头有很重的怪味，吴邪觉得难以下咽，但是毕竟是过节，还是勉强吃了半碗面条。小哥依旧不挑食，吃完一大碗面条径直去图书馆占座了。吴邪上午最后两节才有课，便留下来帮忙洗碗。
新年里胖子又挑周末组织了一次聚餐，买了只鸡，开了两个蘑菇罐头，做小鸡炖蘑菇。闷油瓶原本不想参加，是被吴邪硬拉来的。结果到吃饭的时候，那闷油瓶子是唯一不抱怨蘑菇有怪味的。

郊游过后，那闷油瓶子成了华人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见过好学的，但谁见过好学到郊游都带着书看的。不久后的一次聚会，吴邪跟胖子聊起小哥那日的样子，戏谑道：“按照柏拉图的理论，灵魂转世之后人通过学习回忆起前世学到的知识，又学习新的知识，这么说小哥肯定几辈子都是个学究，所以就知道学，也学得进。我这种人恐怕前世顶多识几个字。”
胖子笑道：“那胖爷我恐怕上辈子斗大的字都识不得一筐，商科的课程还不及你们工科的一半，都够胖爷我受的了，再这么学两年恐怕这身神膘都得给熬没了。”
吴邪拍了拍胖子：“学长您也该减减这身神膘了，否则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套不进西服可怎么办！”
胖子气得要打吴邪，吴邪满屋子躲，那闷神却还坐在角落里若无其事地看文献，好像没听到有人拿他打趣。

不同于闷油瓶的一心向学，吴邪在度过了最初艰难的适应期之后，渐渐适应了日常的学习和生活，便对异国的一切都开始好奇。先是买了套英式虹吸壶，天天在宿舍学着煮咖啡。出国之前，吴邪去上海玩的时候在咖啡馆喝过咖啡，但不知道这种味道像炒得太焦又煮得太浓的大麦茶的东西是怎么做的。到了英国，在一个华人同学租住的房子里看到房东太太用英式虹吸壶煮咖啡，顿时起了好奇心，进城看了一下，最便宜的虹吸壶还是买得起的，便买了一套回去，加上咖啡豆和磨豆器。第一次煮咖啡的时候，吴邪兴冲冲地喊了胖子来，煮好咖啡倒出来，胖子喝了一口直接喷出来。被胖子手把手教了几遍之后，吴邪终于能煮出味道正常的咖啡。之后，每次请小哥辅导功课，吴邪都会给小哥煮好一杯咖啡。那闷油瓶子每次都是端过咖啡连糖和牛奶都不加就直接喝，吴邪看得一愣一愣的，直问苦不苦，那闷油瓶子多半是直接忽略，连点头或摇头的动作都懒得做。时间长了，吴邪干脆加好糖和牛奶再把咖啡端给小哥。有时候，吴邪故意加很多糖，把咖啡弄得甜到发腻捉弄小哥，那闷油瓶子照样若无其事地喝完，搞得吴邪一度怀疑他味觉和表达能力中一定有一个有问题。不过吴邪可以肯定的是，那闷油瓶子学术上的表达能力没有问题，生活上就难说了。

继煮咖啡之后，吴邪又迷上了小提琴。中学时，在县城里开印刷厂的二叔给过吴邪一本傅雷翻译的《约翰·克利斯朵夫》，那时候刚出版不久，是很时髦的书。吴邪看了之后就对小提琴特别感兴趣，可惜小小的县城里找不到地方买也找不到地方学。到了英国之后，华人学长有好几个会小提琴的，吴邪便有了买把琴请哪位学长教他的想法。把这想法跟胖子说了之后，胖子很快托人买了一把便宜的二手苏格兰琴，又找了一位商科的学长来教吴邪。可能是年龄大了手硬，吴邪花了很多时间练琴，可进度还是很慢，每天练半个晚上练到胳膊都抬不起来，光把空弦练到没什么杂音就花了半个多月，好几个星期都没练好几条只有第一把位不需要换把的音阶。练琴一占用时间，吴邪不得不压缩课后复习和做作业的时间，这样一来，要请教小哥的时候就更多了。好在那闷油瓶子不嫌烦也不嫌占用时间，吴邪天天请教他就天天解答。幸亏有那闷油瓶子的辅导，第一学年吴邪才能保持兴趣爱好和考试及格兼得。

第一学年基本上都是基础课，微积分、物理什么的，肯定不容易，但也算不上特别难。有小哥帮忙，吴邪总算是勉强全考及格了，尽管分数都不高，奖学金是不用想了，但是至少不用交钱补考重修，跟家里也好交代。暑假前，二叔发来电报，说国内现在兵荒马乱的，千万别回来，也别回香港，老实在英国待着。吴邪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暑假没什么事，除了打点零工外几乎整天闲着。那闷油瓶子还是整天看文献做实验，反正博士生无所谓什么寒暑假，除了圣诞节一年到头没固定假期。暑假食堂不开门，去小餐馆吃饭又太贵，吴邪就跟胖子搭伙轮流做饭，有时候也把那闷油瓶子叫上。不过那闷神只管交伙食费吃饭，从来不动手，也没人指望他能做饭。
没太多别的事，吴邪就每天练上小半天琴。学琴半年来，吴邪左手除大拇指外四个指头几乎都没了指纹，却仍然连弓都走不直，音也按不太准，不是弓碰到别的弦出杂音就是弓在弦上滑得厉害，有时候甚至撞上琴码。声音实在太刺耳，弄得舍友经常有意见。按弦按到指尖都要磨烂了，却连第一把位的音都找不准，弄得教他的学长直叹气，根本不敢教他换把。放暑假有了时间，那学长就拿了本自己手抄的开塞36首练习曲出来，从第一首开始教他。吴邪把谱子借回去练了一个星期，第一首练习曲还几乎没找到曲调，谱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弄破了边。下一次学长教他的时候看到，在气头上数落了他一通。
吴邪相当泄气，一天跟胖子和闷油瓶一起吃饭时说起这事，叹了口气道：“看来小提琴这东西还真是跟学戏一样，讲究童子功，年龄大了就学不会！那学长说一般过了16岁想学琴老师都不愿意收。”
那闷油瓶子照例没反应，胖子说：“他也是说的气话，又不是杂耍，哪有年龄大了就不能学的道理。咱们的前辈校友李四光教授你知道吧？那位来英国留学都二十好几了，还不是照样学小提琴?后来还写了首曲子呢。对了，那位现在正带着夫人在伦敦开会呢，听说年初刚当上的中央研究院院士，这就给派出来了。”
“原来那位也拉小提琴?”吴邪惊讶道，“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在校友会里听人说的，”胖子得意道，“华人学生会还有谁消息比胖爷我更灵通的！”
家乡离南京不远，吴邪在家时就听说过中央大学地质系的李四光教授，却是第一次知道那位也会小提琴，还是年龄这么大才开始学的。经胖子这么一说，吴邪又恢复了点信心，继续练琴去了。

县学时期的明伦堂，脑补一下小哥在这里入学

@我活在少年

学长的谱子被弄破了，肯定不能再借了。吴邪给那学长送了些东西赔礼，又拜托胖子另外借了本开塞练习曲来，打算自己抄一本，免得老跟别人借。
抄谱子用的五线谱要自己画，暑假期间学校里很多设施都不开放，宿舍地方不够大，不便画图，吴邪就把学机械制图时候用的绘图板和丁字尺拿到了闷油瓶所在的实验室。那闷油瓶子整天在实验室待着，不是做实验就是看文献。吴邪是本科生，占用别人的位置不太好，闷油瓶就把自己桌上铺天盖地的文献垒到一起，腾出地方给吴邪画五线谱。
五线谱只是最简单的平行线，可是线条太多，间距又小，所以画起来很费神。抄写开塞36首练习曲要画好几十页的五线谱，刚开始画的时候还行，可画了不足十张，吴邪就开始受不了了。先用2H铅笔打草稿，再用钢笔描。描着描着钢笔就漏水了，纸上黑了一片，彻底报废。那闷油瓶子仿佛没有看到吴邪抓耳挠腮的样子，在一旁只管做实验。画废了第四张之后，吴邪彻底没了耐心，扔下钢笔和被墨水弄脏的丁字尺回了宿舍。
被画图弄得彻底没了心情，吴邪去找胖子他们打了会儿牌，到了晚上，想想谱子的归还期限，又硬着头皮去了实验室。一进门，吴邪就看到了桌上放着一叠画好的五线谱。闷油瓶正坐在桌前飞快地画着平行线，不打草稿直接用钢笔画，每一条线都是一气呵成。吴邪几乎看呆了，自己画一行的时间那闷油瓶子几乎可以画完一页。不一会儿，那闷油瓶子停了笔，说了句“60张，应该够了。”，然后又闷头看文献去了，吴邪说“谢谢小哥”，那闷油瓶子也没有任何反应。吴邪也不敢再打扰他，拿了五线谱到一边抄音符去了。

五线谱上的蝌蚪抄起来是费时又费力。吴邪为了赶在归还期限之前抄完，连着几天起早贪黑，抄到结束时早已腰酸背痛。还了谱子，吴邪想起来还欠着小哥人情，想请他吃顿饭。那闷油瓶子却推说实验忙走不开，连着几天吴邪都没请动他。
转眼就到了开学，胖子拉着吴邪一起张罗迎新的事。至于闷油瓶，大家都知道他忙，也就没人喊他去迎新。这一年新来的本科生中有个叫阿宁的女生，个子很高，相貌也不错。胖子带头起哄，怂恿吴邪去接待她。吴邪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害羞的紧，在胖子他们的起哄中尴尬地帮阿宁把行李拿到宿舍，又带她去找地方办理各种手续。等到所有流程结束，众人聚在一起问吴邪，阿宁家是哪里的、学什么专业，吴邪却说没问她这些，只是看到她的行李中有一把小提琴，问了她学到什么程度，她说在练习柴可夫斯基的协奏曲。胖子等人嘲笑了吴邪一番就散了。
开学后，吴邪才听别人说起，阿宁是南洋华人，父母似乎很富有，学的是文学。不过吴邪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在犹豫怎么向阿宁提出请她教自己小提琴。教他琴的学长明年就该毕业了，开学后恐怕不会有多少时间继续教他，吴邪必须重新找个能教他琴的人。

这一学期，吴邪就要开始有实验课了。虽然因为跟小哥熟识经常出入冶金实验室，但是等到真的上手做实验的时候，吴邪还是紧张得手直发抖。带他们的实验员来自苏格兰，讲解操作规程和实验步骤带着浓重的北部口音，很难听懂。吴邪听得一知半解，又不敢多问，等上手的时候只好翻着实验手册摸索着操作。看着同学们操作速度都比自己快得多，吴邪急得满头大汗，正边看旁边的人操作边摸索，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氢气阀没关紧。”
待吴邪回过神，却见那闷油瓶子飞快地把氢气瓶上的阀门拧到底，然后开启通风设备。“氢气漏到空气里，浓度大了遇火花会爆炸。”那闷油瓶子冷冷地说，然后转身走开继续去做自己的实验了。
“谢……谢谢小哥，下次会注意的。”吴邪呆呆地道谢，也不知道那闷油瓶子有没有听到。

由于闷油瓶处理及时，吴邪没关紧氢气阀这事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没被管实验的人知道。事后吴邪跟胖子说起这事，胖子笑道：“小天真你也太冒失了，要不是小哥及时发现，你就算没炸了实验室，也逃不了处罚。不过话说回来，小哥是怎么发现你没关紧氢气阀的？是真有这么巧，还是小哥看你平日里毛手毛脚的，怕你做实验闯祸一直盯着？”
听胖子这么一说，吴邪也觉得疑惑，但也没空多想，眼下他更关注的是继续学小提琴的事。
在新生入学之后华人学生会的第一次聚餐时，酒过三巡，胖子怕吴邪不好意思提，借着酒兴问阿宁能不能教吴邪小提琴。阿宁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反正我们系第一年课也不多，我从小就学英语，听课也没什么障碍，平时也没太多事，吴学长想学小提琴尽管来找我。”
这么一来，吴邪学小提琴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商量好每周日下午阿宁给吴邪上两小时的课。暑假里吴邪已经自己把抄好的开塞练习曲练到第4首，可是由于缺少人辅导，有很多音找不准，弓法指法错误也很多。第一次课，阿宁先帮吴邪纠正了错误。女生教琴比男生耐心得多，吴邪在阿宁这里学似乎比跟着学长学进步快了很多。
也许是吴邪花了太多精力在练琴上，对功课不怎么上心，不久之后，一次实验课上，吴邪又把氧气给弄漏了。氧气不是可燃气体，只是助燃气体，吴邪原本觉得漏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可是闷油瓶一句淡淡的“纯氧漏到有油的管道里，遇火花可能爆炸”却让吴邪后怕到了极点，回去老老实实把操作规程复习了一遍，还怕有什么疏漏，又专门去请教了闷油瓶。

复习完操作规程，吴邪自信操作不会再出错，又一心扑到了小提琴上。自从改跟阿宁学琴之后，吴邪练琴的兴致更高了，每天上完了课不急着做作业先练琴，等练够了再做作业。遇上不会做的也懒得自己动脑子了，直接去问小哥。那闷油瓶子也不嫌烦，不管吴邪问什么都讲到他懂为止。
开塞第3首是一个降号的，还算简单，等练到第5首，有3个升号，就开始麻烦了。吴邪经常忘记哪个音该升，记住了升这个dol又忘了升那个fa，怎么练都练不好，去找阿宁学琴的时候忐忑不安，又能再多错几个音。阿宁倒是不生气，只是说了句“之前教你那个学长估计是音阶教得太少了，所以你不容易练好练习曲。”然后找出一本赫利美利小提琴音阶练习，布置吴邪回去每周练两条大调音阶两条小调音阶，慢慢练不用急着还。
指导了吴邪练习音阶和练习曲，阿宁又拿出一张手抄的乐谱，是贝利的《Long Long ago》：“只练音阶和练习曲也怪没意思的，练一点简单乐曲吧。”
阿宁拿铅笔在谱子上标了指法，让吴邪试试看。吴邪试着练了一遍，阿宁给他纠正了几个错误，然后说:“回去熟练一下就好了，这张谱子就送给你了，我还有。”吴邪谢过阿宁，拿了谱子回去练习去了。
吴邪在宿舍练琴声音太吵，周围的舍友经常有意见。有时候舍友意见太大，吴邪只好背着小提琴拿着谱子去实验室找小哥，问他有没有地方可以练琴。那闷油瓶子就在实验室旁的准备室里把自己的东西腾一腾，空出半张桌子给吴邪放琴盒，没有谱架就让吴邪把谱子架在打开的琴盒子上，桌子不够高就拿自己的书垫在琴盒子底下，垫到方便吴邪看谱演奏的高度。

吴邪试着练了一下，这样练琴虽说有些局促，但是至少没人抗议，隔壁实验室本来就嘈杂，不会有谁嫌他扰民。从此，吴邪就拿准备室当琴房，天天去练琴，经常把琴留在那里不拿回宿舍。那闷油瓶子也没什么意见，准备室本来就不怎么有人管，反正他的个人物品除了书也没多少，把架子略微清理了一下就腾出一块足以给吴邪放琴和谱子的地方。
整整大半个学期，吴邪的课余时间几乎都是在准备室度过的，练琴、自习、请教小哥问题，多亏了那个闷油瓶子，吴邪才没有因为学琴耽误功课。
阿宁那边教琴也很有成效，在吴邪熟练第一把位的音阶之后，阿宁开始教吴邪换把。最开始两条高把位的音阶，吴邪练了足足半个月。之后进步就快得多了，每周新增两条音阶两段琶音，练习换把。开塞练习曲还是继续练习第一把位的，第13首以后需要换把的要等到练过一段时间的音阶和琶音才能练。阿宁很会教，吴邪也练得认真，胖子时常开玩笑，说吴邪有了学妹就忘了哥们。吴邪每次都顶嘴:“什么学妹，阿宁是教我琴的老师！”胖子一听笑得更起劲。

@水穷处和云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