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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背着我发展了一段师生恋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沈春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屋里已经没有人了,也不知道关略是什么时候走的,确切点说应该不知道他昨晚后来有没有睡。
沈春光赤着脚出去,在厨房转了一圈,料理台上摆着面包和牛奶,盘子下面压了一张纸。
关略的留言:“下午一点司机来接你回宅子。”
短短几个字,没头没尾。
沈春光忍不住笑出来,貌似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关略的字迹,真是丑得超凡脱俗。
字体偏大,笔画写得特别重,好几处地方的纸都被他戳破了,一看就知道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端正得别扭,就像小学生的字迹,
学渣大概都是这样,沈春光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关略撅着屁股趴在料理台上写字的样子。
自己抿唇笑,从冰箱里拿了水喝,拧开瓶盖,一转身便看到了挂在客厅窗口的那条裙子。
裙子已经烘干了,绢纺材质上一点褶皱都没有,风从窗口吹进来,裙摆轻轻飞扬。
沈春光捏着手里的瓶子,心里的悲恸一点点堆积。
她还记得昨天半夜这男人独自蹲在浴室替自己洗衣服的样子,现在裙子已经洗好烘干,而且明显熨烫过。
她脑中随即又浮现关略站在挂烫机前面的模样,肯定是将自己高大的身躯稍稍弯曲,或许烫衣服的手法不够熟练,但表情肯定极其严肃认真。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呵——”这个令她又疼又恨的男人。
沈春光用瓶子捂在自己脸上,心跳得太厉害。
她想过这次回来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和麻烦,她也确实经历过了,可说实话,即使之前被苏霑关在白鹿山庄那间地下室里,她内心都没像此时这般恐惧过。
她料准了各种困痛和变数,毕竟这不是一条简单就能走到头的路,她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大不了一死,只是唯独没料到自己的心境会变得这么不受控制。
真是没出息!
难道没被苏霑弄死,没被范庆岩弄死,却先被仇人“暖”死?
不行!
沈春光觉得自己有些自信过头了,她没料到情绪竟然变得如此不受控制。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关略突然接到宁伯的电话。
“九少爷,沈小姐要搬走了。”
“搬走?”
“对,正在收拾行李,也没说是什么原因,是您让她走的吗?”
因为沈春光走得太突然了,宁伯才会给关略打这个电话。
关略想了想:“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他心里清楚沈春光不可能一直留在关宅住,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她要死皮赖脸地留在那,他自己也绝对不允许,只是没有料到她会走得这么急。
“宁伯,你安排一位司机送她走吧,回头让司机把她新搬的地址给我。”
……
苏霑第一次眼部手术宣告失败,主治医生基本给他那只右眼判了“死刑”,可苏闳治不甘心。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他怎么允许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为独眼瞎子呢,于是非要让苏诀替他联系好的眼科医生重新做手术。
苏诀也没拒绝,因为之前有过学医经验,他也确实有这人脉。
又考虑到沈春光想进苏梵,或许把苏霑支走一段时间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于是苏诀特意联系了一位已经移民去美国的老同学。
一切都安排妥当,苏霑直接从云凌医院转去美国做第二次眼部手术。
沈春光的入职书已经由人事部发到她本人邮箱了。
为这事大晚上苏闳治又打电话过来把苏诀骂了一通。
“你怎么回事?那女人能招进公司?这些年我以为你处事已经成熟了,这次安排阿霑去美国做手术你也尽心尽力,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可没想到你还会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所谓“落井下石”,苏闳治以为苏诀是故意把沈春光安排进公司。
毕竟沈春光和苏霑的事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苏诀再把沈春光招到公司,以后苏霑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恶心死他也得憋死他。
苏诀也只能苦笑。
或许在苏闳治眼中,他一向就是如此善用心计又可六亲不认的人。
既然这样也就随便了,或许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招沈春光进公司只是为了折腾苏霑,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有人再怀疑沈春光这种女人莫名其妙进苏梵的目的和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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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诀支了支额头:“抱歉,OFFER已经发出去了,她下周就会来办入职。”
先斩后奏!
苏闳治气得一口气往外喘。
“真是翅膀硬了!别以为我给了你一部分股份你就能为所欲为,以后公司到谁手里还不一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啪-”一声,苏闳治挂了电话,话筒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忙音。
苏诀用手机在额头上支了很久。
深夜的办公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唯独窗外舒缓的风吹到耳旁边上。
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和苏闳治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每次见面不是吵就是冷战。
这些年外人都觉得他事业蒸蒸日上,在苏梵的地位越来越高,董事会和公司内部都以他马首是瞻。
以往圈内人谈到苏梵首先想到的是“苏闳治”,可现在不一样,别人会首先想到“苏诀”。
他终于靠自己的努力和拼搏争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站在了顶端,以为情况会有所不一样,可是现在他发觉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他站得越高,苏闳治对他的憎恶感便会越强。
这与他工作努不努力,能力强不强,似乎丝毫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苏诀心里一下子觉得难受起来,很奇怪,这已经不是苏闳治第一次对他撩难听的话,他们父子这样水火不容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可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这样,你以为你一直装得很好,藏得滴水不漏,可在某一时,某一分,某一秒甚至某一个瞬间,有些埋在深处的情绪就会翻涌出来,像巨浪一样把你压在下面,你连呼吸和翻腾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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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诀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架子上那樽“出水芙蓉”。
……
现在的沈春光在云凌其实是“举目无亲”的,之前她在云凌买的那栋公寓肯定没法回去住,唐稷的房子她更回不去,从关宅搬出来之后只能暂住在宾馆。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特意在市区街口旮旯里找了间规模很小的宾馆,说白了就是私人旅店,单人间,常住一百元一晚。
苏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沈春光刚在房间里把行李安顿好。
“喂…”
“喂……”那边是苏诀比以往更加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鲜明疲惫的沙哑。
沈春光愣了一下。
“怎么了?”
“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现在?”沈春光有些吃惊,“出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今晚特别想见你……”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特别想跟自己愿意亲近的人挨在一起,苏诀的身份已经近乎站在这世界的顶端,可夜深露浓之时,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心里念的也唯有这个女人而已。
沈春光也听出了苏诀话音中的不对劲,想了想:“好啊,我也正准备出去,要不你去我工作室那条巷口等我?”
……
下午老麦亲自去机场把叶覃接了回来,这事很快就传到关略的耳朵里了。
晚上将军府又替叶覃摆了接风宴,都是老麦操持,只请了帮内之前跟叶覃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就怕她三年不回来一时会觉得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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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了老麦这份苦心。
叶覃一进包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满桌的人,唯独缺了关略。
她也不问,但眼神里的失望和伤心老麦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三年了,三年时间,隔了山高路远,可到头来她心里想的还是那个人。
不慎那顿饭老麦就喝多了,一人躲在洗手间吐到恨不得肠子都要出来,又想起叶覃进包间那一抹失望的眼神,老麦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掏出手机给关略打电话。
“喂,老九,一会儿我们去百里香喝酒,你来吧。”
“不去!”
关略之前已经表过态了,就算叶覃回云凌,以后也不会再跟着他。
可老麦就是揪住他不放:“来吧,叶子想见的是你。”
“可这根本是两码事!”关略快要没耐心了,“老麦,你是不是喝多了,不然不会这么公私不分!”
“你说我公私不分?那你又何尝分得清!你不愿意见叶覃不就是因为唐惊程?可她已经死了,叶覃为这事被你逼走了三年,如今人都回来了,就算你不念以前她跟着你的旧情,单单为她这几年在缅甸为九戎台尽心尽力,难道你就不应该来看看她?”
于公于私,关略确实也应该去给叶覃接一下风,可是关略没那心情,他微微收了一口气:“我就不过去了,你替我向她带声好吧,酒醒了就早点回去,别撒疯!”
关略直接挂了电话。
老麦骂骂咧咧地撑着墙沿站起来,一抬头,叶覃寒着一张面孔站在男洗手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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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二楼卧室的门没关。
宁伯走进去的时候关略正靠在床头吸烟,鞋子也没脱,整个人半冽着身子靠在软垫上。
“九少爷,沈小姐之前住的那间房下午我已经叫人去打扫过了。”
关略吸烟的动作似乎停了停,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鼻息里轻微地“嗯”了一声。
宁伯留意他的表情,郁郁阴阴的,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到底是在宅子里当了三四十年差事,有些事情宁伯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便多说,他将手里叠好的那件月牙色睡裙摆到关略床头。
“沈小姐下午走得太急,也没交代什么事,下午叫人过去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这条裙子,裙子我记得应该是宅子里的东西,所以已经叫人洗净熨烫好了,之前一直挂您这边的柜子里,九少爷,您看……”
宁伯有些事还是有些拿不准,特别是关于唐惊程的东西上。
关略捏着烟睨了眼睡裙。
“放着吧,我一会儿自己挂进去。”
“好,那我给您先搁这了。”宁伯直起腰来。
关略依旧倚在那抽烟,房间里没有开窗,灯光也很暗,空气闻着就有些呛。
宁伯“咳”一声:“九少爷,我去帮您把窗开一下吧,透透气。”说着便自顾自地走过去将密合的帘子和窗户都打开。
郊外的凉风从外面灌进来,关略感觉到一丝凉意,转过头看,窗外刚好是一大片湛蓝色的天空,天空辽远,却可见寥寥挂了几颗星星。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星星……
关略唇角突然勾了一抹笑。
“阿喜睡了?”
“睡了,刚哄睡着。”
“今天怎么这么早?”
“下午没睡午觉。”宁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不知跟那沈小姐是什么缘分,下午沈小姐拎着行李准备要走的时候刚好被他瞧见,然后就不好了,死活抱着沈小姐的腿不准她走,还一边哭一边喊她唐…”
宁伯只吐了一个“唐”字,立马止住。
“唐惊程”这三个字是这几年宅子里的禁词,宁伯意识到今天自己是多话了,又“咳”了一声,不再往下说了。
关略却抬眼看了看,眉头皱着,带点悲凉地笑:“阿喜是把她当成别人了,所以才不愿意让她走。”
“应该是这原因,所以沈小姐走后阿喜哭闹了好一阵子,几个下人怎么哄都哄不住。”
那是自然。
怎么哄?
这三年间阿喜在关略面前叫过无数遍“唐阿姨”,也曾字句清晰问过他“唐阿姨去哪了?为什么不来看阿喜?”
每每这时候关略都不愿回答。
唐惊程已经走了三年了,可是在他心中他觉得她一直都在。
肉体可以腐,尸骨可以化,唯独她的精魄还在。
而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伤心,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唐惊程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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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也不知道唐惊程已经去世的事,关略从未跟他提过,所以在他的观念中,沈春光便是三年前那个抱他出去看烟火的唐阿姨。
这就是当小孩的好处,有权利不去弄明白很多事,开心了可以笑,难过了可以哭。
这样多好!
宁伯见关略一直不啃声,没再多留,打算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回头。
“对了九少爷,这是沈小姐搬走之后暂住的地址,司机下午带回来给我的,看着像是旅店名字。”
宁伯递过去一张纸。
关略看了一眼,将纸接过来:“谢谢。”
“那我先下楼了,九少爷您也早点休息。”
宁伯退出去,顺便替他把房门带上。
整个二楼只剩下关略一个人了,他将那张留着旅店地址的纸随手放到月牙色的睡裙上面。
一个是曾经,一个是现在。
曾经已经消逝,现在就距离他三十多公里之外。
关略这几年也曾不断回想假设,如果三年前他不眼睁睁看着苏诀带唐惊程去缅甸,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沈春光抵达工作室巷口的时候苏诀的车已经停在那了,亮着大灯,人就坐在车里。
她故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嘿!”站在车外重重敲了下车窗,正在沉思之中的苏诀被吓了一跳,转头,窗外灯光中是沈春光那张带笑咧咧的脸。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他不由心口一跳,心情瞬时好了几分,开门下车,沈春光将手插在牛仔裤的兜里悠哉哉地晃到自己面前。
“到很久了?”
“没有,刚到。”
“那你一个人闷车里面做什么?”
“想你!”
“……”沈春光倒被他吓了一跳,这男人今晚是怎么了?刚电话里听着就不对劲,怎么这会儿越发矫情起来?
“出什么事了?”她不由问。
“没事。”
“没事怎么会突然酸成这样?”
苏诀苦笑:“难得跟你说次实话也不行?”
“……”
好吧,沈春光投降。
这男人还是像三年前那样不苟言笑,但言辞犀利得很,难得开次玩笑也绝对把你酸死。
“走吧,既然来了,陪我一起回工作室看看。”
“工作室?”
“嗯。”沈春光点头,“三年了,这是我一直想要回来的地方。”
两人沿着弄堂进去,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云凌很多老弄堂和街道都已经经过改造,路面拓宽,周围陈旧的居民楼被统一拆掉,许多地方已经整修得面目全非。
沈春光一路往弄堂深处走,发现原本清净的小巷已经变得热闹了许多,两边新开了许多小巧别致的店面,从咖啡店到小酒吧,以至于这么晚巷口里还有很多闲逛的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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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巷子也明显被重新修葺过一番,新是新了,却少了原本清净的韵味。
“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沈春光的口吻不免带着几分失落。
苏诀解释:“这几年云凌在争创文明卫生城市,许多地方都在改造。”
“我知道,这世上从来多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不过你的工作室还是老样子。”
因为地处巷尾,位置比较偏,那间工作室确实没人动过。
很快苏诀陪着沈春光走到了工作室门口。
院前的盆景,路灯,青石板,还有那块木雕的字匾,果然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唯独不同的是人的心境。
沈春光站在那里好一会儿……
门上的锁头都已经生锈了,盆子里的绿植也早就已经枯萎。
她干脆一屁股坐到了院门口的台阶上:“坐吧。”
苏诀皱眉头:“你不进去?”
“不进去!”
“没钥匙?”
“对啊,没钥匙!”
工作室的钥匙还留在市区那套公寓里,当初她去缅甸的时候没有带着,原本也只是想过去养胎待产顺便散心,最多等孩子出生之后她还是要回来的,可谁曾想到这一走便是三年。
“不过无所谓。”沈春光在台阶上将腿伸直,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我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缅怀什么,很多东西就算没变也已经回不去了。”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这话她说得平常,可听的人不免伤感。
苏诀拎了拎裤腿也索性坐到她身边去,两人就并肩坐着,也不管台阶上脏不脏。
唐惊程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眼前是老旧的墙根,上面长着草,再往前,另一排楼房,高高低低,似乎一片片都簇拥在一起。
这地方位于云凌拥挤的市区,楼很多,天空很窄,看不到星星。
苏诀看沈春光的眼睛,稍稍仰面,她将脸搁在膝盖上,眼光很亮,蓄着光,却是一片寒凉。
这三年里他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安详和温暖了,曾经站在玛哈根德昂僧院门口布施的唐惊程已经死了,曾经拎着鞋光着脚双手合十叩拜每一座佛像的唐惊程也死了。
苏诀这些年看着她一点点熬过来,熬成现在这个模样,他知道她受了很多苦,虽然不能感同深受,但苏诀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就像他十多岁被苏闳治领回去一样,从踏进苏家的第一步开始,他心口便一直绷着一根弦,这根弦逼着他不断前行,抢夺,泯灭了良心,不折手段,甚至曾经他愿意牺牲婚姻和幸福只为争到他想要的利益。
这些年他也确实夺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快乐。
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小心,步步为营,呼吸都不敢大声,怎么会快乐?
沈春光现在也是如此,或者说定律便是如此。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你在争夺一些东西的同时必定也要放弃或者失去一些东西,孰轻孰重谁说得清?
但今晚苏诀就是觉得累了,这么多年争来夺去,他最想要的似乎一直没有得到过。
“唐唐…”
“嗯?”
“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吗?”
“什么?”
苏诀苦笑:“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我在苏梵的一切,你放下当年的仇恨,我们换个地方,一起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沈春光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怎么可能?你或许可以,但我不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苏诀,我这三年就是为了回云凌才熬下来的,不然三年前我就已经不在了,所以你觉得我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有的,所有一切都在你心里,你可以选择你以后的生活方式。”
“我选了,三年前我选择放下,可是命运不允许。”沈春光眼波突然变得激愤起来,“我没有勇气再去原谅一次,也已经一无所有,根本输不起了。”
她唯独剩下这条命,所以带着这条命回来了。
“苏诀,以后别再问我这么傻的问题,再说你也不行!你能放得下你在苏梵争下的这些?你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最后都落到苏霑手里?不可能的,你根本放不下,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你当年能够为了获得德丰银行的支持而逼自己去爱姚晓棠,我也可以为了报仇出卖自己,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能比作一场交易,只是你为利,我为仇而已!”
沈春光坐在台阶上,一字一句冰凉地反驳苏诀。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苏诀也只能笑,她说得何曾有错?
他为了利益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如果姚晓棠没有死,他这个谎便必须撒一辈子,一辈子多长?他把一辈子都当成赌注押出去了,难道还有谁比他狠?
“行了,今天这些话我就当你一时之言,起来吧,送我回去。”沈春光脸上的清寒瞬时又没有了。
这些年她唯一学会的便是能够轻松自若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
苏诀也跟着站起来。
“还住在关家老宅里?”
“没啊,下午搬出来了。”
“搬出来了?”苏诀一惊,“怎么没告诉我?”
“不想让你担心。”
“那你现在住哪儿?”
“就前面不远一间宾馆,大概拐两条街吧。”
苏诀开车送她过去,车子直接停到宾馆门口。
“那我先进去了,晚安!”沈春光灵巧地跳下车。
“等下!”苏诀喊住,皱着眉看了眼车前明显很陈旧的那栋四层建筑,宾馆门口写着名字的灯箱都有些坏了。
“还有事?”
“我跟你进去看看。”
“不用了。”沈春光明白他的意图,可苏诀也是说一不二的人,自己已经下车锁好车门,将大衣拿在手里,“走吧,一起上去!”
“……”
沈春光也没辙,只能跟在苏诀身后进了大堂。
等两人进去后门口灯箱旁边有个人影轻轻一晃,灯光闪了闪,一小截烟头被丢了下来,黑色皮鞋踩在上面碾了碾……
阿莱得到消息的时候关略的车子已经停到了百里香门口,他开门下车,直接穿过大厅往楼上包房走。
“九哥,麦哥不是说您今晚不来嘛?”阿莱一路从楼梯上就开始追着。
关略阴着一张脸,不回答,只问:“他们人呢?”
“在三楼,已经散了一些了,我带您过去。”
阿莱前面亲自指路,认识关略的少爷和服务员见到他过来都主动停下来打招呼,平时关略也没什么架子,遇到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这些人耍两下,可今天他一声不吭,阿莱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杀气沉沉,瞅着像是有大事。
“到了,都在里面呢。”
阿莱替关略开了门。
包厢里原本还挺闹,唱歌的唱歌,玩筛子的玩筛子,可当看清来人时谁都不出声了。
老麦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关略会突然跑来。
其余几个下手自然更不敢出气。
唯独坐在角落里的叶覃“嗖”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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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叶覃欣喜,立即从沙发角落里跑过去。
“九哥,你怎么来了?”她这话听着像是有些撒气,可脸上分明都是开心。
在场其他几个人都看在眼里呢,老麦默默“操”了一句。
关略没吱声,走过去直接坐到老麦身边。
“不是说不来的吗?”老麦不客气地问。
关略笑:“给你面子!”
“去你的!”
“有酒吗?”
“有。”老麦正准备招服务员过来,一转身叶覃已经拿着杯子和酒瓶走到关略面前,替他倒了一杯,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九哥,好久不见。”后面四个字叶覃咬得有些伤感,这架势看着也过于郑重其事了一些。
老麦一时不知如何接声。
包房里其他人也都识趣地不说话了。
关略脸上却依旧挂着清淡的笑,将杯子接过来:“其实也没多久,年中的时候你才刚回来过。”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空留叶覃举着一满杯站在那里发愣。
关略当没看见,自顾自地放下空酒杯掏烟。
老麦看出叶覃的眼眶都有些红了,这丫头天生性子硬,梗着脖子继续端着酒杯站在那里。
“咳…”
气氛实在太尴尬了,老麦咳了一声,心里却像吞了一块石头进去。
“叶子,去坐吧。”他推了推叶覃。
叶覃却死死盯住关略,旁边早就已经有人凑过去帮他把烟点上了,烟圈从他嘴里吐出来,将他大部分寒俊的面容模糊掉,只看得清那双眼睛。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叶覃一直觉得关略那双眼睛蛊惑又可怕,看着悠悠淡淡,但目光仿佛像一把刀似的能够一下子戳到人心里去。
“去坐吧。”老麦看不过去,又轻轻扯了扯叶覃。
叶覃总算动了动,却仰头一个人把杯中的酒喝完,一滴不剩。
关略始终没吭声,也没再看一眼叶覃,自顾自抽烟,旁边自然有人帮他倒酒续杯子。
一切照旧,包房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阿莱正巧带了几个年轻姑娘进来。
“九哥,您挑两个,留下陪您玩。”
阿莱这也是想拍关略的马屁,可老麦却一个冷光扫过去:“带出去带出去,你们九哥这几年可不玩这些场子的姑娘。”
这话不假,这几年似乎除了一个雾菲之外关略身边没再出现过别的女人。
老麦最了解他。
阿莱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立即挥手又赶那几个姑娘出门。
来来回回,闹哄哄的折腾,关略不免就觉得心里膈应。
“行了,把这里头最能喝的留下。”
“那就是小梦了。”阿莱反应最快,推了推自己右手边那姑娘的肩,“还不快去?九哥留你呢。”
那名为小梦的姑娘立即站到关略面前,微微躬身,甜甜地喊了声:“九哥晚上好。”
关略没应声,只叼着烟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那姑娘一看就是场子里混了很久的老手,立即屁颠屁颠地挨着关略坐过去。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其余几个人一看这场景也就不客气了,除了老麦之外各自都挑了个姑娘,包房里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关略那晚似乎特别贪酒,旁边挨着的小梦姑娘一路给他倒,他一杯都没落下,抽着烟边喝酒边谈笑,看着跟平常无异。
叶覃的目光始终驻足在他身上,看他谈笑风生时淡淡的笑,叼着烟被雾气熏得眯起来的眼睛,可这男人的眼神从未往她身上移一下。
而在包房的另一边,同样有双贪婪的眼睛看着叶覃,看着她那么热烈地凝望另一个男人。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变得如此局促又蠢钝。
就这么闹腾了大半个小时,关略面前两瓶酒都已经空了,他让小梦去开第三瓶,自己拿了烟盒走出去。
走廊上没什么人,他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往洗手间那边走,刚走几步听到身后的关门声。
“九哥……”叶覃追了出来。
关略皱着眉头顿了顿,回过头来:“有事?”
“为什么要把我调到老麦那里?”
“怎么?有什么让你不满意?”
“你说呢?”叶覃反问,“九哥,我以前一直是跟着你的,就算我在缅甸呆了三年,但我回来了就还是你的人,我不去麦博明那,我要继续留在你身边!”
叶覃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总觉得关略会待她不一样,就算三年前被他硬生生发配到缅甸去,那也只是他的一时之气,现在她人已经回来了,一切就还能回到三年前。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可关略只是搓了搓手指。
“雅岜我已经用惯了,你跟着老麦也挺好。”
“不好,九哥,我回来是想跟着你的。”叶覃还在纠缠不清。
关略喝了许多酒,头涨得厉害,他用捏着烟盒的手肘摁了摁太阳穴:“这事已经决定了,不是你想改就能改,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离开,原本想去洗手间的,但中途改了道,心烦气躁的,干脆直接拐进楼梯下楼去了。
叶覃在原地还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老麦过来。
“一个人傻站在这干什么?”老麦也喝得晕乎乎的,轻扯了下叶覃的手臂。
叶覃狠狠甩膀子,老麦被她甩得身子晃了几下,也终于毛了。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是不是你向九哥提出把我调你那去的?”
“我他妈有病啊!”老麦扶住墙喘气,咬着牙拧着眉,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明明知道你心里装的是老九,我还把你要过去没事给自己添堵?”老麦难得冲叶覃发这么大火气,叶覃也一时愣住了。
老麦骂完自己心里憋得厉害,甩了甩手:“操,爱来不来!”也走了。
……
关略捏着烟盒走到百里香门外,街上行人渐散,冷风潇潇。
路灯下有对男女正在接吻,两人都像是喝多了,吻得很热烈,奔放投入,完全不顾及周围的环境。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关略却不由想笑,这夜里总是藏了许多暧昧苟且,眼前不小心又浮现刚才在市区那间老宾馆门口看到的场面。
心里越发烦躁,从盒子里抽出烟来,又伸进兜里掏打火机,不巧摸出来一张纸。
纸上写着那间宾馆的地址和名字。
沈春光洗完澡换了件T恤,刚准备上床又接到了苏诀的电话。
“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你现在住的宾馆附近,明天上午你就搬过去!”对方上来就是发号施令的口吻,沈春光只能苦笑,这男人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这毛病了。
“真不用,我在这住得挺好的,再说你突然给我在酒店开房间住,要是被别人知道会怀疑。”
“怀疑也要搬过去,你那地方根本没法住!”苏诀还是那副不容人商量的口气。
也难怪他要这样。
沈春光现在选的这间宾馆吧,先不说软件和硬件设施差,就往里走的那条小弄堂里开了好几间足浴店和发廊,所以这宾馆经常会接钟点房客人,至于那些客人来干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就这样糟乱的环境,苏诀怎么放心让沈春光一个人住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有些事我能依着你,但这事必须听我的!”苏诀横起来的时候真不是善茬。
沈春光也说不过他。
“好,那我明天就暂时搬过去住几天,等我下周正式进苏梵入职之后就会立即找房子搬出去!”
挂了苏诀的电话,沈春光也没事可干,那会儿已经快到凌晨了,不过她已经习惯晚睡,偏今晚又是陌生环境。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关了灯,干脆睁着眼睛侧身躺在床上。
床对面刚好是一扇小窗,窗户开着,可见一小块夜空,可惜宾馆窝在市区,周围全是高楼大厦。
她隐约有些失落。
“如果要找房子,一定要挑能够看得到星星的地方!”
沈春光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话音刚落敲门声却突然震天响。
她着实吓了一跳。
这么晚谁会来敲她的房门?这一带环境很乱,难道真要被苏诀说中?
“谁?”沈春光惦着脚尖下床往门口走。
门外敲门声不断,且越来越响。
她心口也跟着噗噗跳,可恨老式宾馆的门没有猫眼,屋内没有开灯,只看到下面门缝里透出一线灯光,中间是一双鞋子的黑影,却看不见外面敲门的人是谁。
“说话,是谁在外面?”沈春光又冲门口吼了一声,她人却已经踮手踮脚地走到了门页后面。
门外的人始终不吭气,“敲门”已经变成了“踢门”,一声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沈春光也被弄得没耐心了,随手从旁边柜子上捞了一只陶瓷烟缸捏在手里,屏住呼吸,转动门把。
“啪-”一声,锁头开了,房门松了一条缝。
沈春光刚想探头出去看看是谁,门缝外面却迅速伸过来一只手,手臂强行将门缝撑开,高大的人影混着酒气逼进来。
“啊…你干…什么!”沈春光一时情急先叫出来,条件反射似地将烟缸朝那黑影扑头盖脸地砸过去。
对方却反应迅猛,一手扣住她捏着烟缸的手腕。
“啊……”又是一声尖叫,随之一只粗粝的大掌直接捂到了沈春光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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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茯苓半夏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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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09-29 19:22:43

更新时间:2019-04-06 23: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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