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试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有一把涂满了抑制素的匕首，切开了他的后颈。

余烨看到，男子的身后有金红色的血喷了出来。喷到了另一个人面前。那人有着漂亮的银灰色短发，一身黑衣肃然，身形挺拔。
余烨看着顾酩毫不犹豫地切开男子的后颈，然后把什么东西挖了出来，那貌似是一只透明的蜘蛛形状的软体物质，四周伸出透明的细线，细线一直连接到男子的后颈上。
顾酩先是割断了那些线，然后把块状物体扔在了地上，往上面倒上了半瓶黄色液体。
透明生物还在蠕动，遇到黄色液体立刻碳化，直至变成了一团黑色物体。男子的身体也随之抽搐；扭曲，他的皮肤碳化变黑变硬，最后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不动了。

这时余烨才看向顾酩。
顾酩背冲着落日，面向余烨。余烨半跪在地上，在余烨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余烨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心里猛地松了一下。
“……沈一川刚才出现了幻觉……现在昏过去了。” 余烨斟酌后开口道。 他好像听到顾酩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他才听到路子野欢脱的叫声由远及近:“……搞定啦老大！！还抓回来一只活的！…余医生没………**你们怎么了？”
余烨以为他在说沈一川，等他走近了，余烨才道:“沈一川昏过去了，他……”
路子野看了一眼，收起哂笑表情:“四儿，把川子抬进去……然后带老大找华姐…快!”
余烨一愣，起身看向顾酩。
仍然是表情淡淡的，但是这时余烨才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一股混杂着丝缕诡异香气的浓郁的血腥味。顾酩察觉到余烨在看他，也淡淡地回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
余烨这才看到，顾酩背后肩上的血洞，那里还往外汩汩流淌着深红色的血。
“…动啊！傻了吗？……”路子野在背后踢了四点一脚。他神色凝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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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年轻的漂亮女人站在满是消毒水味儿的房间里，皱着眉，看着浑身是血的顾酩。
顾酩坐在病床上，一声不吭，伸手就把外套给脱了扔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紧身的黑色露肩背心。
他侧过身把右肩给邵华检查——他进来的时候，伤口自愈了差不多一半，血也已经止住了。肩上有两个直径八毫米的血洞，是在大门外时被对面的冷枪给打的，一连两枪，没躲过。弹头已经被他自己给取出来了，但是伤口很深，几乎透到了骨子里。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受了这样重的伤，要么是疼昏过去，要么就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但是顾酩好像痛觉神经麻木了一样，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连一个音调都没发出过。他只是默默低着头，像是有些困倦了，想打一个瞌睡。白光的房间里，衬托他本就苍白的皮肤更加惨白了几分。
邵华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把周围残余的血迹都擦干净了，又打了一针抗生素，随后皱眉:“不行，伤口太深了。”
她说这话时，顾酩的枪伤已经好了一大半。那是不属于正常人类的自愈速度——一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滋长的皮肉，在此刻已恢复了三分之二，然后下一秒却露出了费力挣扎的模样，好似被什么东西阻碍了生长。
“子弹上有寄生物组织。”邵华得出了结论，表情凝重地看着顾酩，“…抱歉，我没办法。”
女人年轻的面容不算多精致，但却十分感性，给人一种动人的美感。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看第二眼。她乌黑的长发斜斜地搭在肩膀上，身上穿着整齐的秋装——虽然现在穿这衣服为时尚早。
“你有办法。”顾酩把头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马上就要进入绵长的梦境。他在梦与清醒之间沉静开口，声音波澜不惊:“给我 ' 修葺 '吧。”

“……不行！”女人的脸色一变，她似乎是气极了，清亮的嗓音微不可察地颤抖，“……你已经很多次……你也知道这副作用很大…对吧？…你……”
顾酩突然眯起眼睛，静静地注视她。浅色的瞳孔深不见底，那眼神平静，但不容置疑。邵华一瞬间有些慌乱，却又无法反驳，良久，她生硬地开口，“ ……你疯了。”
“你知道，我本来就是疯子。” 顾酩又合上了眼睛，他的声音透露着疲惫，下一秒，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踌躇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才转身进到帘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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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下，像我这么勤更的楼主不多了】 我估摸大家现在都在期末复习吧 好巧我也要去背书了(不是)

下面开始我们路子野小**的科普课堂:

【接67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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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医生，你还有挺多不知道的事儿吧，来来，哥几个给你讲讲。” 路子野又变回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自来熟地把余烨按到沙发上，路子野一招手，其他几个男人也都坐了在他旁边下来。
工厂总共有三层，这是工厂内部的一楼，中间有一个简易布置的客厅，两排沙发面对面，中间一个铁桌子。站在中央开口说话，整栋楼都有回声。
……余烨觉得自己像进了一座监狱，还是条件最不好的那种。周围一圈劳改犯，此刻还都有说有笑的。
刚刚经历了生死场，下一秒就轻轻松松地谈笑风生。
“嘿，我说余医生，”路子野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排玻璃瓶装的啤酒，挨个分给弟兄们，又递给余烨，余烨微笑接过，却没有打开，只是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很舒服，“你对于寄生虫了解到哪一步？”
余烨想了想:“就新闻报道上那种。有时候也看点小文章。”
“……那就是啥也不知道喽。”路子野一排脑门，灌了一口酒，“ 果然你们医生都跟贵公子似的，不经世事啊。”
……您一秒不呛我就不舒服吧。
“来来，开战后总结会。”路子野把空瓶一扔，冲其他几人摆摆手。
余烨觉得自己再坐在这也没啥用，识相地起身就想走，却被路子野反手一把拉住了胳膊，“ 余医生你也来。”
余烨一顿，又坐了下来。
人齐了，路子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即收敛了漫不经心的表情，“ 各位，我想你们也感觉出来这次的变动了吧。”
众人沉默。余烨静静听着，虽然听不太明白。

“这次的敌人怕是第四代和第五代的混合体，”路子野清了清嗓子，“ …第四代的特性是‘回溯’，这个我们是已知的……我猜第五代大概是头脑一类的进化……他们彼此之间有极强的契合度和信任，甚至能布置严密的作战计划…总而言之，很棘手。”
陆迁坐的离余烨最近，他靠近余烨一点，低声和他解释——这男人长的瘦瘦高高的，声音也干巴巴的:“ 你是余医生是吧，我听野子说了……每代寄生物呢，都是有些不同点的，我们根据作战大概摸清了它们各自的特征……我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不同代的战斗的，比如我和野子就打过第三代和第四代……川子见过第二代……”
余烨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当然越靠前的寄生物就越弱，第一代基本上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会寄生和传播而已，所以我们姑且把它们的特性称为‘潜伏’……UN_1需要经历三十到六十天的潜伏期才会在人体内被激活，在此之前一直是一种休眠状态，无法被发现……但是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没办法了。入侵爆发时是毫无预兆的，突然就发生了，就开始了。”
陆迁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略微陷入了深思，“…第二代就强了很多，它们开始懂得‘支配’，能够控制人类思维做一些其他的事……比如主动说出什么话，见什么人……这使他们之间开始有了联络，不再是分散的个体——UN_2已经可以集体生活了。”
余烨一边听着，一边想起十几年前的新闻报道:一家地下酒吧里一次性出现了三十名以上的感染者。
是因为UN_2的聚众性？使得所有人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同时出现在了一起？
还是人类被改变了思维？被寄生物引导着走向某地？
余烨皱了皱眉。这听起来很难理解。
陆迁看了看他: “然后是第三代，这是极具攻击性的一代，他们开始有了‘敌对’性，会主动感染人类并且手段十分高明……”
比如把感染物的种子放到水源里，通过管道和水龙头流向千家万户，再比如侵入一所学校。
“…那真的很可怕。”陆迁耸了耸肩，“你可能无法想象，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怪物要杀了你，你却还毫无知觉。”

四点听到陆迁和余烨在谈话，也凑了过来，这人长的胖乎乎的，脸上很喜感，让人觉得挺容易亲近，他听了一会儿，插了话:“迁子说的没错，第三代的主要特征就是有极强的自主意识，这是它们很大的进化……了。”
陆迁点头: “然后就是第四代的‘回溯’，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其实每一代都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但是UN_4的治愈能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它们甚至能够恢复致死的创伤，变成真正的……”
“不死之身。”余烨答道。他的声音平静到极致。
“……对。”陆迁闭上了眼睛，“虽然我们用抗生剂能够阻碍他们的回溯……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没能找到彻底消灭他们的办法。除此之外，第四代的迭代意识也远超过前三代，它们的自主思维甚至能够抹杀一个人原本的大脑思维…所以那时候的大多数感染者都神志不清，或者直接被迫性失忆了。”
“想要把它们杀死，就要挖出它们的中心体。”四点指了指自己的后脖颈，“在这儿。挖出来，然后毁掉，这样感染者体内的血线……就是那种金色的流动物质，就不受控制了，没法修补它们的身体。”
余烨想起了曾看到过的回溯的全过程——那真是十分快的一个过程。
“说起血线啊，”陆迁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是可以提纯的，可以把它们从感染者体内弄出来，类似于一种生物复合剂，是可以用来修补人类身体的。”

余烨一愣。

陆迁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四点脸色变了变，“……那个东西的确可以用来修补较重的伤，当然这是下下策……它能够把人类身体变成像UN_4一样可以无限复……”
四点一巴掌拍上了陆迁的脑袋:“你小子别满嘴跑火车，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陆迁回过神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看向垂着眼的余烨:“咳……先不说这个 那啥……”


“刚才说到哪了？”对面的路子野双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以一种小孩子的坐姿陷入了沙发里，“我觉得第五代的特性是‘模仿’或者‘伪装’。”
“它们能自由隐藏在人群中，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同时又能学习人的思维方式，交往行为之类的。”路子野提高了嗓音，“如果再加上第四代的回溯和第三代的敌对……会变成什么？”
鸦雀无声。
“会变成具有极强攻击能力的隐藏在我们身边的不老不死的猎人，”路子野自问自答，“并且随时都可能蹦出来干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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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第五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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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截止到现在我存粮发完了，现在文档里空空如也
我要开始咕咕咕了(？？)
待会儿更一下第六章 余老师正式开始谈恋爱……那就先大大方方表个白再说～

主cp就是 顾酩x余烨
其实这个文是1v1来着 但是非要说副cp大概是 严峥x路子野(0014) 是痞子攻x小狼狗的强强系…哦攻还没出场好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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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补个封面:

或许有老爷们对于本文背景设定赛博朋克不太明白，所以我补一些图片解释一下(就当看着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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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生日》故事背景的前期是赛博朋克的分支“基因生化”和“反乌托邦”设定，后期是“黑科技”和“末日恐怖阴影”设定。
其中包括电子技术与未知物质异形混合，这个是我自己加的(嘿嘿)……可以借鉴一下《行尸走肉》情境，衰败都市中仅有的霓虹灯区域。
待人如待鼠，所有对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给人。闭上眼拒绝思考并不能使这个惨不忍睹的画面消失。

第六章: 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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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我从一开始感到了震惊。我设想中会感受到被侵犯的疼痛，那一定是一个艰难又痛苦的过程，但是我没有。它接触我时是小心翼翼的，它进入我的身体时是温柔的……那样温柔，温柔得令我开始感到心痛。它悄无声息地附在我的体内……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暖的海水里。
——沈寒的日记 (二零二九年，十一月七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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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大厅中一片沉默。
所有人，所有人都低头不语。但并不是因为恐惧——亡命徒是不会有畏惧之心的——而是出于茫然，茫然无措的茫然，不知去路的茫然。
你知道如何与有形的东西作战，但是你懂得如何与无形的敌人斗争吗？
迷茫，没错，就是迷茫。
该怎么做，该到哪里去？……一觉醒来，我还是我吗？我被无形中的敌人入侵了吗？我的言语，还是我本真的想法吗？
……迷茫！
路子野率先打破了这种沉寂，他听到通讯器的耳麦微弱的“滴滴”声，一歪头:“啊……啊！哦，老大你没事了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哈哈哈哈！”
厅里的人听到路子野故作轻松的放肆笑声，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余烨也在心里暗暗高兴。
……顾酩没事。
……他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余烨的心里其实很是过意不去。
顾酩怎么能受伤呢……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能为了自己受伤呢？
…等一下哈……喜欢？
……
余老师想了想，好像是的。
他有点喜欢这个他确信是曾无比亲近的……却又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他的眼角、他的发梢，他冷淡的眼神，他低沉的嗓音。
嗯，很喜欢。
所谓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余老师想道。
“……余医生你想啥呢，连我刚才叫你都不吱声。”路子野有点无语，咳嗽了一声。
“嗯？”余烨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老大叫咱们去他那开个讨论会。”路子野摆头，大家都站起了身。余烨觉得这种听起来就很严肃的场面不太适合他一个局外人参与，于是起身想走:“ 好的，那我先…… ”
“走什么走？？”路子野一把把他胳膊拉住，“老大说你也去。”
“啊。”余烨道，“好的，那走吧。”

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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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还很晴朗的天，到傍晚已阴了个彻底。
阴云，黑暗，搅拌之后是浑浊的天空。
余烨跟随一行人上了工厂二楼，这里有两间简易的医务室，门口挂着白色干净的布帘，过道都能闻到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先干正事儿，待会儿等贞贞她们回来就去吃饭哈。”路子野朝身后几人摆了摆手，然后看到顾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诶嘿，老大晚上好。”
再次见到顾酩，与上次不过才隔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在余烨觉得，却好像过了很久。
他看向面前脸色平静的男人。顾酩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的加厚黑背心，领口一直向上固定到脖颈，颈上戴着一个黑色的警报器，离远看像是一个漂亮的黑色项圈。他人也漂亮，皮肤依旧苍白，但是比先前受伤时有了些许血色，他银灰的短发张扬，又被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冰冷气质所压制，反倒平添了一丝禁欲色彩。
余烨看着他，觉得他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或许是受过了治疗的原因……余烨并不清楚他经受了什么治疗，路子野他们的药物手段他不懂，但是他闻不到先前顾酩身上那股扑面的血腥味儿了，清冷的露水气息代替了它。
余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顾酩被几个人围在中央，背倚着墙，双手环在胸前，沉默。良久，仿佛察觉到余烨的视线，顾酩也侧头看了余烨一眼。
他浅茶色的瞳孔似乎淡了一些。
余烨想着。或许本来就是这种颜色吧。
嗯。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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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顾酩朝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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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不上一个笑，似乎只是礼节性、习惯性地一个表情。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酩……酩哥，” 四点的语气都颤抖了，他面部僵硬，“你是不是哪儿还不太舒服……”
顾酩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老大你？？”路子野嘴角都抽搐了，他夸张地结巴起来，“你刚才是在冲余医生笑么……不是，我没看错吧……可你怎么都没冲我乐过……”
陆迁在身后怕了路子野一巴掌，路子野“嗷”地一声，“啊懂了懂了！…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少扯淡。”陆迁板着脸，但是路子野隐约看到了他跳动的眉梢，一瞬间憋笑差点憋岔了气儿。
这实在是太太太恐怖了吧我靠！
老大他居！然！笑！了！
难道不是万年冰山吗？？路子野内心很激动。
﹉
“你是新来的余医生吧？”余烨听到一个温和柔美的女声，转头一看，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冲他笑了笑，“我听小路说了，叫我华姐就行。”
“您好。”余烨礼节性微笑示意。他静静打量了邵华，想必这人也是一名医生……或许是外科手术系？似乎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站在邵华身边，余烨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安心感，与她相谈，如沐春风。余老师对这位动人的女性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这个是我的大号哈 为了方便辨认我这个号头像换成和大号一样的了【可怜我的大神印QvQ号废了……小号发帖没啥人看见啊哭辽

“这里不能继续待了。大家明早准备转移据点。”顾酩一出声，周围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他神色不变，还是那么懒懒散散的，好像刚睡醒，又好像没睡醒似的，“下一波未知型估计三天之内就要过来了，把剩余的抑制剂也全都带上。”
路子野频频点头，又转头嘱咐了四点和陆迁几句。
“该说的都跟那医生说了吗？”顾酩又问。
“说了，都说清楚了。”……不该说的也都快给说完了。路子野抢先答道。
“嗯。”顾酩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新消息，“陈馥贞回来了。”
“啊嘿！我这就带人下去接！”路子野一拍脑门，高兴地叫唤了一声，“贞贞不在都没人陪我玩了……憋死我了！……迁子你跟我去迎迎。”
“……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陆迁一脸无语，脚上却跟着路子野跑了起来，“走。”
﹉
“等馥贞回来就都去吃饭吧。”邵华莞尔一笑，“各位今天也都辛苦了，早点休息。缺药物的明早来领。”
剩下的几人应声，都下楼去了。
二层医务室门口就剩下邵华，余烨和顾酩。
邵华略带担忧地又看了顾酩几眼:“……你要是哪儿有问题就来找我。”
顾酩不做声，只是微微一扬下巴，邵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忧虑，又很是无奈，“ 那我也先下去找馥贞了，还有点事和她说。”
“嗯。”
﹉
现在就剩下余烨和顾酩两个人了。
气氛……有点微妙。
并不是尴尬，没什么好尴尬的，只是沉默。
对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说，就像是陌生人之间的正常状态，沉默、保持距离和沉默。
但是余烨并不在意。
他静静地看着顾酩，看着他下垂的睫毛和漂亮的眼角。他没说话，余烨也没说话。
良久，顾酩看了他一眼: “ 为什么看我？”
余烨不假思索道:“ 因为喜欢你。”
﹉
余烨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感到丝毫不妥。
为什么总是盯着他看？嗯没错啊，因为很喜欢他啊。
看着他就感觉很高兴。余老师内心没有一丝犹豫。
那么喜欢一个男人这件事很奇怪吗？
其实也没什么。
2041年的边区，对于“性别”这一概念已经十分淡漠了。在这个年代，“性别”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别”。
别，分别，分开，距离。
意思是，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在这一个充满不信任、动荡和被未知阴影笼罩的年代，人与人之间没必要建立过多的联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也无权过多干涉他人。个体，才是最重要的。
余烨偏偏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在没有恐怖与不安的时候，他说，“因为喜欢你。”
﹉
这像是单方面强行与对方建立了一种联系:我喜欢你，我就要注视着你，我不再想成为一个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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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充满强制意味的十分不礼貌的告白。
至少余烨事后想想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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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顾酩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也没有刻意说什么话回敬余烨。他像是听到了一句很普通的、又在意料之中的回答一样，没有过多满意，也没有不满——他向来不会露出过多表情的。这个冰冷，淡漠，对一切的漫不经心的男人。
是的。
……至少，今天上午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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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烨说完这句话，又看向顾酩。他觉得顾酩应该不会回应他，顾酩甚至不会把他这句话当回事儿。他不觉得顾酩会在意他。
但他又感觉顾酩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
顾酩还是倚着墙，他把胳膊放下来。那上面有漂亮又结实的肌肉。他的左手点了一下嘴角——做了一个掐烟的动作。
——余烨猛地想起来，在他坐上路子野的车之前，听路子野说过这么一句话:
“把烟掐了，没看见老大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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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一颤。
然后他看到顾酩偏过头，好像故意似的，这一次，真真切切地勾了一下嘴角。
他银色的发尖垂下，遮住了眼角，狭长的眼睛微微迷起，浅茶色的眸子深邃不可见底。他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像是一块儿冰，笑起来像是一块染了血的冰——是那种迷惑的，明知是陷阱却又让人着迷的肆意的笑，像是一头桀骜的狼。
他说:“ 喜欢我？这话我听了真高兴。”

第六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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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短章3000+嘿嘿嘿……晋江已同步更新希望老爷们去晋江顶顶啊嘿嘿
感情线开始

第七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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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子，你说咱老大真没事儿吧？？”路子野一边等人一边小声朝陆迁嘀嘀咕咕，“我怎么觉得他今天不大老对劲儿？”
“……你少在他面前放几个屁就都好了。”陆迁被他磨叽了大半天没吭声，心说这关我毛事儿，等到这会儿有点烦了，闷闷怼了一句。
“我靠，还是不是兄弟了！”路子野一窝火，就要和他干架。
正当这时一辆黑色的龙腾T09由远及近，明亮的车灯在黑暗中打出两道白色光柱。车停在大门口，发出低低的轰鸣声。
副驾驶车门一开，女孩儿蹦蹦哒哒地跑了下来，短发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的:“ 野子哥！”
“……靠，怎么不先和你迁哥打招呼。”陆迁这个郁闷。
陈馥贞穿着肥肥大大的放射服，显得她体型格外娇小，洋溢着青春气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很高，打着哈欠，穿着帽衫，乌黑的短寸干净利落，耳朵上扎着耳骨钉，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普通帅哥”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嘴角左侧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像是刀疤。……哦，就是个普通的凶恶帅哥。
路子野一撇嘴，冲严峥龇牙，露出了两颗虎牙:“ 嘿，洗碗的。”
严峥也冲他竖了一下中指:“ 嘿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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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馥贞是个活泼又开朗的女孩，她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模样，黑色的短发垂到肩膀上，刘海剪得斜斜的，笑起来又好看又清爽，是那种一看就令人喜欢的小姑娘。她个子小小的，力气却很大，非常热心地帮路子野到屋子里搬东西，还很不见外地和余烨打了招呼。
陈馥贞帮严峥把邵华屋子里剩余的成箱的抗生剂搬到后备箱里之后，又给在场的所有人每人发放了一套新的报警器，还有一证物袋备用的镇定剂: “这些是我和严哥从六号区换来的药，大家都留着吧，明早还有每人一套防腐蚀护具和定位器 记得吃过饭再来领呦。”
她声音甜甜的，软软的，在场的男人们都嘿嘿笑着和她道谢。
这余烨是知道的: 整个城被划分成了六个区，分别是一号区到六号区，外加一个边区，就是类似于郊县那种，科技不算发达，人也稀少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现在的所在地。相对的，这里也是最安全的—— 比起已经完全沦陷的一号区和二号区，以及正处于政治动荡的三号区和毫无防备、正沉醉于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的四号区。
但是现在就连边区也有了这么多的入侵者，继续待下去已经不靠谱了，明天一早，大家就要动身准备前往安全隔离的六号区。
严峥路过余烨身边的时候很客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呦，余医生好。” 然后转身就和路子野斗嘴去了。余烨看了看他，也回了句你好。他并不讨厌路子野和严峥，这两个人，还很年轻，还很不羁，在他看来，就如同四中青春期的高中生们，都像是初生的太阳，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灼眼却不伤人 只是炽热。或许轻狂，或许洒脱，但都是充满朝气的少年，令余烨感到无限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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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那个人又怎样了呢？
记忆中的少年许卫，是否还拥有和他们一样鲜活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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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烨领到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份晚饭，是标准的部队盒饭。饭盒里还有一管营养剂——那东西味道并不好，涩涩的，但是半管就能管饱。余烨耳朵听陆迁给他安排的临时宿夜的房间，眼神却重新飘向顾酩，他正在和路子野还有严峥交谈着什么，听不大清。
余烨心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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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啥事儿，华姐开了药了，估计这会儿正睡着呢。” 路子野打了个哈欠，又摆出一副很拽的样子，把领子拉到最高，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滚吧。”
严峥眯起眼睛一笑，冲他摆了个中指，“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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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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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梦里看见它了……和王续描述的一模一样……是一条鱼，透明的，眼睛是金色。
真的很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是的，是在梦里。…对，连续两个晚上，我都能看见。……第三天我走得进了一些，我在潜意识中想要触碰它，但是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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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它好像是想要和我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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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知道生物是不能说话的……
但这不是我的臆想……我之前注射过三倍剂量的镇定剂，还有一针刺激性激素，为了使我保持清醒梦的状态…… 真的。我是真的觉得，它是想要通过某种方式和我进行思想……或者是精神层面上的交流，它似乎急切地想要和我表达某种意图……
唔……你问什么？……啊，这个我说不太清…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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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告诉我什么？”

“小混子，往边儿上挪挪。”
严峥手里拿着半瓶冰黑啤，一屁股就坐在了路子野旁边的沙发上。
路子野双脚踩在沙发沿儿上，正忙着打单机游戏，没空理他: “滚对面去。”
严峥就偏要和路子野坐在同一排沙发上，身子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他手臂搭在路子野背后的靠背儿上，这在旁人看来显得他俩挨得很近，好像关系很好似的。

今天晚上是路子野和四点负责守夜，四点在外头。车熄了火，他一个人坐在车里静静地抽着烟。
路子野一局打完了，三战两败，懊恼地瞪了严峥一眼: “靠，晦气。”
“啧。技术菜怪谁。” 严峥喝了两口酒，很不屑地啧了一声，在路子野拳头就要砸到他脸上之前，坏坏地痞笑了一声: “我说野子，那医生什么来头？”
“路边儿捡来的。”路子野收回拳头，随口答道。然后他看到严峥意味不明的笑脸，默默咬了下后牙根儿: “……好吧，在北边那个小窝点里，本来今天是和老大去抢货的……四点打听到那边儿屯了不少的药，但是被人提前给抢了，所以就在那蹲了一会儿。”
“然后捡到了个宝贝是吧。” 严峥哈哈一乐。
“是个抗体没错。”路子野难得地没反驳他，“ 不怕入侵，药物免疫。我试探过了。听他说话也挺老实的，不是伪装者一类的……估计真是个普通人。”
“嗯。”严续把空瓶子撂到地上，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阳刚地俊美，却阴晴不定，“今天那波新型是来抢人的吧。”
“是。”路子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顿了顿，“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就得死死守住了。先带到六号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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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说这个。”严续忽然话锋一转，眼神凝重起来，眼瞳深邃如夜空，“酩哥怎么回事？”
“……嗯？啊哈哈哈，他今天来那个啥……大概。”路子野一哈哈，打算就此把话题别过去。
“别给我打岔。”严峥一拧眉毛，又露出一个豹子似的威胁猎物的玩味表情，“我今天回来可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儿了。”
“顾酩平时是戒烟的。”他道。
路子野没说话。
“……那我知道了。”严续把头向后一仰，靠在了靠背儿上，一扯，露出了脖子上带着的警报器下面的一个金属小链条，很细，底端挂着一个U盘形状的金属物，“ 又受伤了是吧。”
“嗯。”
“用那个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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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一片沉默。呼吸间，空气逐渐变得粘稠，湿热。严峥一拍沙发，站起身来，“ 预报说明天要下雨，防腐蚀护具都预备好了……陆一川怎么样了？”

余烨在加油站被一个十多岁大的男孩拉住了。

男孩哭哭啼啼的，站在那直抹眼泪儿，穿着加油站的工作服，好像是个实习工作服，脏兮兮的，看着叫人怪心疼的。
余烨看着他拉住自己衣角的手，转身温和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天很阴，很暗，头顶的乌云形成了一个漩涡，有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
马上就要来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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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救我……”男孩把余烨拉扯到一个角落里，声音哽咽，“……我好怕。”
余烨回头看了看，顾酩在车里，路子野和陆迁在捣鼓油箱，四点去便利店拿食物去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突然冒出来个小孩子。
“孩子，别哭，没事的。” 余烨轻轻地说，他把少年紧紧抓住他衣角的手慢慢挪下来，握在手里。他微微弓下背，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温柔道，“ 发生了什么事？ ”
“……有……有人追我……我躲在店里不敢出来……” 少年终于不哭了，眼眶红红的，似乎心有余悸，目光躲躲闪闪，“我好怕，求你带我走。”
余烨垂下眼眸，他静静看着少年沾满了尘土的手，用白皙的手指按了按，他轻声道，“ 你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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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路子野的刀子已经到眼前了。锋利的刀片是从短靴内侧拔出来的，寒光一闪，就全部没入了少年的手背里。
血还没有喷出来，少年哀嚎一声，被路子野从余烨身前一把拽了出来，粗暴地按到了地上。路子野的动作干净利落，余烨还没看清，少年由于惯性，已经整个人都摔倒了地面上，一声闷响，看起来非常的疼。

“ 谁让你来的？ ”路子野声音阴冷，手里一眨眼又多了一把小刀，正比划着下一次往哪里切。
少年手背上的血留了一地，混杂着泥土，他想扭动一下身体，后背却被路子野的膝盖死死抵住，只得半跪在地上，出于疼痛，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呻.吟:“啊啊……救命……好疼……啊……”
就在这时候，少年还不忘把求救的目光指向余烨，他满脸泪水，吐字含糊不清 :“……我疼……哥哥救我……求求你……”
但是余烨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神情依旧温和，目光依旧平静。
因为他看到路子野左手扯起了少年的头发，露出他金色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