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宿舍。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打量着桌子上被自己单独扔在一边的月白色盒子，蹙起了眉，想起了被扔进床底的手表，最后还是钻进床底，把它拿了出来。


不能和钱过不去。我这么告诉着自己。


于是我点开了二手交易网站。


注册，拍照，上传。一气呵成。


是的，我想卖掉它。


凭什么别人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留，我偏偏要和他撇清关系。


上传成功。


我呼出一口浊气，瘫在床上，握着手机的手横挡住了苦涩的双眸。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隔壁寝室组团开黑时的吵闹叫骂声，热烈又无忧无虑。


我也曾多么希望可以像他们一样，没有命运，没有劫数，没有灾厄。


可怎么会改变呢，我是苏越，他是陈辰，我和他，斩不断的命运，理不清的纠缠。


啊对，还有陈晨……那个还不知道到底离我有多远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


这么快？我疑惑地翻开手机，却发现收到的不是二手交易网站的消息，而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下来。】


！！！！


……你猜我猜没猜到是谁。


我烦躁的点着手机，打算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但就在我马上就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时，我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你应该不想让你的女孩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消失的，对么？】


——真是个，疯子。


我认命的下了楼，不出意料的在宿舍楼门口见到等在一边的陈辰。他似乎对我乖乖听话的行为很是愉悦，甚至唇角都隐约的绷着些笑意。


“陈辰先生，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不应该有任何关系，请你也不要一直纠缠我好么？”


尤其是靠着威胁我身边重要的人来纠缠我。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创造关系。”陈辰拉过我的手，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拉着我往校外走。


我努力想挣开他的手，却发现他依然纹丝不动的死死攥着我，像个铁钳一样。


“你松开我！！！”我实在忍受不了陈辰的我行我素，愤怒的吼出声，吸引了男宿舍楼下周围一票男性同胞的目光。


陈辰依然没松开我，只是突然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却被陈辰狠狠地翻了上来，举在两个人中间。


“为什么不戴？”陈辰盯着我，目光阴戾得似乎想要把我钉死在这里。


“哈？”我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我说那块表，为什么不戴？”


我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垂下头，没有说话。


我凭什么要戴？就凭你是陈辰么？送给我的礼物怎么用它不应该是我的自由么？


讽刺至极。


“你现在，回去。”陈辰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只是更加恶狠狠地捏着我的手腕，语气过分的不愉。“戴好了再下来。”


我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扇这个人一巴掌。


陈辰沉默的与我对视，我和他就这么对峙着。


北方的冬天气温很低，呼啸的风带着令人不得不冷静下来的低温空气，紧紧地包裹住所有人。朔风凛冽，人来人往，寂静又喧闹。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你先松开我。”最终我还是怕他会对唐晓做些什么，先退了一步。随即陈辰默默地松开了手，放我回楼上去取那块表。


“十分钟。”


我听见背后那不起波澜的声音，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憋着一口气继续往楼上走。


戴好表下来，我走到陈辰面前，晃了晃手腕。


“满意了？”


陈辰笑笑，侧身让开挡住的车门。


“上车。”

17.
——疯了吧？


——都疯了。


冬天日头本来就短，讲座结束已经下午三点多钟，回了宿舍之后又被陈辰抓上了车。这么一趟折腾下来，还没等到目的地，天就已经开始黑了。照这个势头下去，自己能不能赶上宿舍宵禁都不好说。可无论怎么和陈辰争辩，他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开着车。


不可理喻。


我懒得再和陈辰计较，抱着胸直直地盯着前方走着神。


……明天要不要把这些告诉唐晓和林简之，让他们注意下？


吱——


急刹车刺耳的声音伴着巨大的惯性把我狠狠地砸在副驾驶前面的挡板上。


！！！


我蓦地回神，慌忙抬起头，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道路。车子一如既往地平稳向前驶去，仿佛刚刚的急刹只是我的幻觉。


“你疯了？！”我撑起身子坐回座位上，僵硬的转过头对始作俑者咬牙切齿道。


“在我旁边就不准想其他人。”陈辰勾起唇角，抽空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滚开！！！”我怒极，拍开他的手，打开车锁便打算开门。


我就算跳车在路上摔断腿也不要和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就在我刚刚掰开车锁还没打开车门的时候，我的后领被猛地拽到了陈辰那边，半个身子都顺着力道仰在了他的腿上，被他的手肘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走什么？不要命了？”陈辰皱了皱眉，用手肘死死地压着我的锁骨，直到把我压得快没了气儿，不再折腾了之后才堪堪松开。


我清楚的意识到我的反抗完全无效，于是不再浪费力气，安安静静的坐了回去，身体紧紧靠住车门那边，尽管我的侧腰随着车辆颠簸而被车门上的突起磨得生疼。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开口似乎有些艰难，视线略显无措的看着不知通向何处的柏油马路被黑夜里的灯火映成暖黄。


“……”


没有回答。


————————————————


我是被陈辰拎上天台的。


对，就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被拎起来的后领紧箍住我的脖颈，为了那点稀薄的氧气，我只能努力的顺着他的步伐往上跟。


浑浑噩噩的被扔在地上，过度缺氧的眼前像是放了烟花一样灿烂。我费劲的眨了眨眼，努力的想要抬头盯着陈辰，想让自己的神色能看起来凶狠一些，哪怕是虚张声势。


——不想输。


模糊的视线里，一团黑影慢慢蹲了下来，继而有什么冰凉很轻很轻的触到了我的脸。


我被冰的下意识向后瑟缩，却被他强硬的制住。


那黑影十分温柔的一下一下用指腹磨蹭着我的脸颊，随即慢慢靠近，两唇相贴，那边似乎不满足一样的撬开我的嘴，摄住我的唇舌。


大脑本来就未曾从被揪住后领的窒息感中缓过来，便又被热烈且疯狂的吻淹没，病态缠绵的吻差点将我的舌头吞进对方肚子里。


我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盯着面前的黑影看。


郊外的夜色昏暗，唯一的光线仅仅是天空的星辰与弦月的微弱光芒。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灰亮灰亮的光，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逆光的朦胧，看不真切。


可我偏偏就看清了，那团黑影。


是陈辰。


陈辰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清醒过来意图挣扎，先一步松开了我，又恋恋地啄了一下我的鼻尖，目光温柔至极。


“越越，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我咧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把我扔在这地上。


我聪明的没有说话，在陈辰再次不耐之前，慢腾腾的站起来，跟着陈辰走向天台边上的天文望远镜。


“来看看？”陈辰把我带到望远镜前，调整好寻星镜角度，然后让开了位置。


我慢吞吞的凑过去，眼睛盯着镜筒里那一片圆形区域中残缺的月亮和一颗很亮很亮的星辰。


“你要让我看什么？”


我完全对天文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清楚陈辰把我折腾过来看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可陈辰却像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是凑在我的耳边，低低哑哑的笑。


“越越你看，这是，水星伴月啊。”


水星伴月？


我还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躲开他腾在我耳畔的热气。我嫌恶的偏了偏头躲开，向旁边侧了几步，离那望远镜远了一些。


我可不想因为弄坏了这金贵玩意儿而把自己搭进去。


“水星伴月啊……真好。”


陈辰仿佛看不见我的排斥，跟在我的身后随着我走了几步，然后把我圈进怀里，圈紧。


他的手臂死死地扣住我的腰，制住了我一切反抗与挣扎。


“真好啊，我的越越。”


耳边都是陈辰温热的吐息，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耳边与脸侧。


很快的，有什么湿润含住了我的耳垂，然后我便听见了陈辰含含糊糊的再次开口。


“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冰凉的手指顺着我的手臂缓缓移到我的手腕，指腹轻轻磨蹭了一下那块冰冷的表后，便顺着我垂下的手继续向下。


直至与我十指相扣。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仿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空，所有自以为是的躲避反抗都能被身后这人轻而易举的化解，然后步步紧逼。


可我不想要！！！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在乎过我是否想要接受这份命运，是否想要踏上这段命途？


哪根弦“嘣”的一声彻底断裂，我的心便瞬间听不见任何理智所能发出的声音，只有一片想要摧毁的灰白欲丨望。


目光倏地狠厉起来，我竭尽全力的从陈辰的怀中挣脱，转身恶狠狠地扇过去。


用上十成十的力。


“啪”


一声清脆在空旷寂静的郊外那么响那么响，我死死地盯着被打偏头去的男人，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镇静。


我清醒的能感受到手掌受力击打后的麻丨痹感，也能清醒的感受到男人片刻怔愣之后的轻笑，眸色那么温柔。


陈辰回过头来，向我走了几步，垂头俯视着我。


“这是越越的回礼？”陈辰垂下眼睫抿唇笑了一声，伸手扶着我的脸，薄唇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唇。如此近的距离，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


我顿在原地没有动弹，不敢置信的看着陈辰黑眸里那股温柔意味，像腐烂的淤泥，差点把我憋死在那里边。


陈辰依然笑盈盈的看着我的眼睛，薄唇几张几合，极其暧丨昧的触碰着我的唇。


——我听见了。


“我很喜欢，谢谢越越。”


——我听见了他这么说着，再次吻上了我的唇。


浓郁的血腥味交缠着欺压我的感官，我甚至感觉连我那双眼球里都充斥着那股腐铁锈蚀的猩红味道。


真是——都疯了。

啊对跟大家解释一下，水星又名辰星，大家都懂得吧hhh

18.
我忘记我是如何回去的了。


我只记得我被陈辰压在一室月色里，百般折丨辱。身上吻丨痕遍布，连手腕内侧都带着两三个红丨痕。被压制得无法动弹，被翻来覆去的亲丨吻爱丨抚，甚至被迫在他的手里耻辱着泄了身。


虽然还没到最后一步，可我还是觉得很恶心，恶心极了。


浑浑噩噩的被放回宿舍，我晃了晃脑袋，拉紧毛衣袖口和衣领，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走去。


我还记得陈辰放我走之前的威胁。


“这块表送给你就是你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身上没有好好戴，就上了你。”


打开了寝室的门，正巧看见打着游戏的林简之。我无意打扰，自顾自的躺上自己的床，打算睡一觉。


林简之看我回来了，兴奋地摘下耳机，连游戏也不打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向我挑挑眉。“可以啊你小子，夜不归宿？这是去哪了？你不是回宿舍了么？打你电话也不通。”


我想起了我被关机的电话，无力的摆了摆手。


“没电了。”


“哎那你到底去哪玩了？不告诉我可没义气了昂，还是我帮你向大爷说的情呢！”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该说什么？说小心点你女朋友因为我喜欢她而被盯上了？


还是说你们不要再和我有联系了，以免受到牵连？


——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皱紧了眉，最终还是泄气一样的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不要管我了…我现在只想睡一会。”


“……”


林简之沉默了一下，然后把我揪起来。


“有事快说，别别唧唧的你是个娘们啊？！”林简之鲜少动了怒，揪着我的衣领怒吼。


于是我衣领下的斑驳痕迹就那么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气中。


我静静地盯着林简之，打量着他的神情，仔细瞧他有没有任何的嫌恶意味。


林简之很震惊，动作都凝固在那一秒，只有剧烈的喘息带着他的胸膛起伏着。时间仿佛仅仅在吐息间流淌着，其余都被冰冻至静止。


良久，林简之艰难的松开我，然后开口。“他……么？”


我无声地点点头，然后偏过头去。


“苏越你看着我。”林简之强行把我的头拧过来，直视着我的双眼。“这人不靠谱，我们去找他，当面说清楚。现在就走。”


我扯扯嘴角，笑意惨然。


“你觉得……如果这有用的话，我还会成这个鬼样子么？”


林简之沉默了下来。


“我过两天就搬走，安顿好了就把地址告诉你。”我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以后我们少来往吧，我不想连累你们。”


林简之好像有些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暗自低声咒了一句，从我的床上站起来后，转身坐回了电脑旁。


游戏早就输了。


他麻木的戴好了耳机，又重开了一盘。


就在这时，寝室门又被打开。


我抬眼看过去，却看见了谷雨匆匆走了进来，一拳打在了我的床上。


“我没告诉你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么？”我能看见谷雨双眼泛红，带着怒气，像是和谁刚刚吵翻脸过。“你会被他毁掉的知道么！！！”


到底是谁把他带来和我扯上关系的呢？


我笑笑，没有说话。


“听着，我给你准备好了房子，一室一厅，你自己住足够了。”谷雨扶了扶眼镜，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钥匙，赶紧收拾好东西。”


“如果你不想以后都毁在陈辰手上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动作快点。”


我冷冷的瞥了一眼钥匙，目光冷然。


“你这是做什么？”


谷雨眸子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有些难看，就连急切的语气也冷淡了些许。


“我说过，我在救我自己。”谷雨把钥匙塞在我的手里，将我从床上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他对你起了妄念，于是他会用你身边的一切亲近的人威胁你，用尽一切手段胁迫你。就算你没有心，你的人也会落在他手里，成为他的独有物。你开始会挣扎，会反抗，会拼命，可你到最后，只会剩下连自己也分不清的混沌情感，再也离不开他。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他爱你，然后你就被他毁掉了。”


“你现在所经历的，全部都是我曾经历的过去。”


我怔愣了片刻，缓缓抬手，接过了谷雨手里的钥匙。


“……谢了。”我轻轻开口，声音沙哑。


谷雨看我接过钥匙，眼神终于松动了些许。


“我希望你能…算了。好自为之。”


谷雨匆匆来，又匆匆离开，神色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林简之在谷雨走后默默地摘下了耳机。他显然是气消了，放下游戏过来帮我收拾着东西。


一切都准备就绪，我翘了下午的一节专业课，直接用这段时间迅速搬离宿舍，并换了一张电话卡，期望不要被他发现。


运气很好的是，我成功了。


大概是因为命不该绝，在我考上了这所大学之后，唯一一次命运之神站在了我这一边，让我得以短暂喘息。


然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就因为这次私自搬走，我将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然后又是情人节番外，陈晨x苏越，就少许剧透也有车，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19.
我叫陈辰。


我的心脏正被愤怒与慌张占领。


因为我找不到我的越越了。


————————————————


我承认那天是我太过兴奋。


只是夜色正好，气氛暧丨昧，实在情难自已。


但越越的第一次不应该如此草率的发生在他那么愤怒与憎恨的目光下，而是应该心甘情愿的与我一同沉溺在甜腻又汹涌的情丨爱中，扭丨腰提丨臀让我狠狠深丨入。


于是最后那点理智强撑着，我生生压抑住了想要做到最后的冲动。


不过也为了压灭那股火，我一晚上没少折腾苏越。


所以苏越被吓到了是意料之内的，我也做好了准备，无论是依然见面装作不认识也好，还是见了面转头就跑也罢，我都有足够的机会再重来，用一辈子的时间与精力去获得我唯一的爱人的全部。而他总有一天，也一定会接受包容我的全部，包括我那腐烂又厚重的爱。


可我却没有想过，我的越越，居然连见我一面都不肯，直接搬离宿舍躲了起来，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注销成空号。


……越越。


我无数次打开手机定位，盯着那粒闪烁的红点，缓慢的划开一抹笑。


啊，果然是躲起来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乖乖来我怀里的。


————————————————


我叫苏越。


大概是一个……懦夫。


————————————————


仅仅是一两周的样子，我做梦都求不得的平静便在一个极其普通而闲适的晚上，被打破了。


那天没什么特别的，我只记得我和往常一样，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当做晚饭。


面刚刚入水，还在锅里煮着，我便听见了敲门声。


！！！


是谁？！我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绷紧，悄悄摸到门那边，小心翼翼的顺着猫眼望过去。


……是唐晓啊。


楼道很暗，就连门外的感应灯也没有亮，似乎是唐晓在外面等了很久才敲了门。可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就着猫眼外昏暗的影子才刚勉强认出唐晓的身影，便有些惊喜地匆忙开了门。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无措的发颤。


“苏越，苏越，只有你能救林简之了，求求你，救救林简之吧！！”唐晓一进来便扯住我的衣角，仰着脸哀哀地盯着我。


这时我才借着客厅的灯光看清唐晓通红发肿的双眼，好像是刚刚哭过。


“到底怎么了？”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糟糕预感。


“陈辰！！！是陈辰做的！！！他说让我来找你，让你回去找他！！！”唐晓激动得语无伦次，可我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救他？


啊。


我僵在原地，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的，冷。


冻到指尖都不知道该如何动弹。


“求求你了，苏越，林简之已经失踪一周多了！！！他不能有事！！！”唐晓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发红的眼眶说着说着又滑下泪来。


我迟钝的低下头，咧开一个灰白的笑。


“那我……就可以有事了么？”


那可是命中注定杀死我的凶手啊，我避之都唯恐不及，现在却要主动回去找他？


凭什么？凭什么？！


“不…不是的！！！林简之是为了你被抓去的啊！！！”唐晓整个人都扑在我身上，精致的妆容哭成鬼画符，看起来真惨。


那我呢？


我疲惫的揉揉眉心，最终还是转过身去，想要回去先把火给关上。


“苏越你先不要走！！！”唐晓像是失控了，从后恶狠狠地抱着我不让走，一边拦着我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厚重的棉服和里面柔软的毛衣一件件的掉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我顿在原地，连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说过你喜欢我的，都可以，什么都可以，苏越…求求你去救他，救林简之……”唐晓冲到我面前，一双秋眸含着泪，优美胴丨体曲线只剩下两件纯白内衣覆盖，在室内的暖气里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害怕。


唐晓见我停住脚步，连忙上前几步，踮脚献出讨好一样的吻。


“你不救他，下一个就是我，你不会想让我们死的对吧……？”唐晓一边和我接吻，一边颤声道。


我能闻到唐晓身上的处丨子幽香，能摸到怀里的娇软肌丨肤，能感受到心里捋不清烧不尽的躁郁阴戾。


我推开她，嘴角笑意残忍着，简直像深渊地狱里牙齿尖利笑容扭曲的恶魔，唇边沾染的都是热腾腾的鲜血。


“什么都可以？你确定？”


唐晓陷入了短暂的纠结，明明几乎赤丨裸着站在客厅里，额头上却已经全是细密的汗。


一股糊味隐隐传来，大概是面烧糊了。不过也没关系了，一碗面而已，怎么能比这里发生的事情重要呢？


我恶意的设想着接下来的发展，是唐晓走过来扇我一巴掌还是直接溃逃，都好像蛮有意思的。


可她短暂的思考之后，一双黑眸却蓦地坚定。


“只要你能…救简之。”她的手缓缓探向背后，试图解开身后的接扣。


——操。


我低咒一声，飞速低下头捡起瘫在地上的外套，蒙头盖在唐晓的身上。


最后还是懦弱了。


唐晓愣住了，她扯掉头上的外套，下意识的盖在身上，一双泪眼迷迷蒙蒙的望向我，似乎不明白我在做什么。


……特丨么的。


我盯着她的双眸，自己猛扇了自己一巴掌。


——苏越你真特丨么不是个男人。


“我去关火。”我垂下眼，匆匆掩饰着，落荒而逃。


面果然糊了，锅底粘着一大团焦黑，温度还在一大团一大团的冒着。


右脸被扇得发麻，在热气蒸腾中显得尤为的痛。


逃不掉……逃不掉的。


——他会用你身边的一切亲近的人威胁你，用尽一切手段胁迫你。就算你没有心，你的人也会落在他手里，成为他的独有物。


谷雨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果然是……逃不掉。


是死劫，是死结。


身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唐晓几步跑到我身边，注视着我的表情，面带希冀，声音娇软。


“你答应了对么？你答应了对不对？你会去救林简之的对么？对不对？”


我平静的扭过头去，看着唐晓脸上露出了曾经扣响我心弦的灿烂微笑，只觉得悲怆。


曾经梦寐不忘的笑容也好，撒娇也罢，全都拜那人所赐。


然后背上一切，被迫去赴一个深渊地狱。


——或许我真应该向他们要点什么代价的。


真亏啊。


我将焦黑的锅连同面条一起扔进垃圾桶，转头找出了那块表，缓慢的戴好。


既然是求人救命，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我扯扯嘴角，却不可避免的拉动了脸颊上的伤。


真特丨么疼。

20.
你知道么？月亮不需要过分寻找星辰，它只需要在既定的时间里，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星辰便会拥着它独一无二的月亮，一同坠入无边黑暗中。


……我？啊，我叫苏越。


————————————————


我缩成一团，安安静静的蜷在公共长椅上。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在等谁。


到现在我也不清楚究竟为了林简之和唐晓，是否能做到这一步。我自认并不是什么圣母圣父，也不觉得人自私点是什么过错，可这不代表我能够心安理得的让林简之和唐晓因为我掉进陈辰手里。同样的，我也不希望，甚至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别人，因为林简之和唐晓，轻而易举的被陈辰掌控。


回去也是错，离开也是错，进退两难，前后无门。


焦虑纠结着，我不停的看着手上的那块表，脑中那根弦绷得死紧，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这样沉重的情感撕扯至崩溃，什么也不想顾地夺路而逃。


或许是下一分钟，或许是下一秒，也或许…就是现在。


终于，我按捺不住战栗，猛地站起身来，快步往人群走去。


顾不上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想逃。


不管以后背着什么，人命债也好，一辈子的愧疚恐惧也好，终生相伴的孤独也好，我都认了。


逃——逃吧，逃得远远地。


什么大学，什么室友，什么单相思，都够了。


我可以借着人群逃向火车站，买最早的一张票，赶回父母身边，像一只鸵鸟一样的，将脑袋蜷缩回温暖的沙土中，关于身外的一切大事小情，都与我无关了。


急急踏出了几步，我猛地想起了曾想着要和林简之成为兄弟时的豪气万丈，终究有几分不忍。


我止住步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


！！！


不轻不重地，我一头撞进了一个挣脱不开的怀抱。


————————————————


我被陈辰拐进了他的地盘。


尽管不是我自愿作出的选择，可我还是清楚我是来求他放人的，也不敢再过分排斥他，被迫顺从地被他圈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我的面前，则是跪在地上，身形憔悴的林简之。


“林…”我张了张嘴，却只艰涩的蹦出一个音节，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简之怔了一下，背对着我的身子没有动弹，只是兀自笑了一声，也不知那轻飘飘的一声是安抚还是嘲讽。


“不准在我面前去注意别人，看着我，宝贝。”陈辰圈紧我，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就在林简之面前，狂热的吻着我，把我的双唇吻得啧啧作响。


我费力的试图紧闭着我的牙关，却被陈辰捏着下巴硬生生撬开。


疼痛与舌尖相抵触的酥麻混合交缠着顺着神经直钻进大脑，搅得混沌不堪，让我几乎分不清究竟该是排斥还是迎合。


我快被淹没在那个吻里了。


陈辰睁开眸子看着我，腻腻乎乎的笑着，眼底的温柔逐渐化成腐烂而又粘稠的水，连那额角的黑痣也被笑意衬的越发柔和。


会令人疼痛的亲吻，会令人疼痛的温柔，会令人疼痛的热爱。


满腔爱意，却是一点点的将我磨平棱角，随他掌控，被迫而又不得不顺从的，血淋淋的，一点一丝的，被他毁掉。


好算计。


我微微喘着气，瘫在陈辰怀里，双目空洞着，不知该落在哪里。


“我知道的，宝贝会很听话的扑进我怀里。”陈辰亲吻着我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厮磨着，齿间泄出一声幽幽的叹息。他牵着我的手去摸上那块冰冷的表，反复摩挲着，像是在来回巡视他在我身上所留下的印记。


“真乖。”他喟叹着。


只是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乖乖戴了他的表过来，还是在夸我乖乖被迫被他揉进怀里而不敢反抗。


我似是才堪堪回过神，机械的扭过头来，轻轻开口。


“你放了林简之吧。”


“嗯？放了他？难道宝贝不喜欢我给你的礼物么？”陈辰啄了啄我的唇角，笑盈盈的盯着我的眼睛，似是要看进我心里去。“我这么爱你，宝贝喜欢的人，当然要让你得到。”


“但是想让她听话有点困难，只能把她男朋友关在这里，她才肯乖乖的去属于你。”


陈辰看着我逐渐变得惊恐的表情，缓缓扬起嘴角。


“宝贝放心，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我会让你喜欢的人，心甘情愿的，全部属于你，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我张了张口，尝试了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颤抖得发虚。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了他们？”


“很简单，只要宝贝用自己来换。”陈辰的目光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我和他接触的地方，笑意点滴涓流。


我是坐在他腿上的，于是我很清楚他意有所指的看向那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挣扎着从陈辰身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


我曾经做过那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摆脱这场命运，我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前功尽弃？


那我之前所做的又算什么？


陈辰眯起眼睛盯着我，似乎在等我做接下来的选择。


是留下，还是离开。


大脑混混沌沌，一片空白，只想着逃。


远离陈辰吧，管他什么的，先离开再说，对，我可以，再找机会……


我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一路竟也顺顺利利，畅通无阻。


陈辰根本没有想过要拦着我离开，仿佛对我会再次回来有着绝对的自信。


可我当时却什么也想不到，只想往外走，走的越远越好。


那我又能去哪里呢？


我想起唐晓还在我租的房子里等待我的消息，思绪越来越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之后的事情。索性又去外面开了三天的小宾馆，打算先躲几天再说。


直到深夜还不能入睡，我蜷得死死的，心神不宁，手脚冰凉。


放在床头的手机不停的震动，不用想便是唐晓打来的电话。


但故意挂断唐晓的电话只会让她发觉我其实根本没有用自己从陈辰手里换回林简之的勇气。于是我既不敢冒出头来挂掉电话，又不敢直接把手机关机一了百了，只能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一边祈祷着唐晓能尽快放弃，不要和我这种自私懦弱的烂人再有联系，一边放任我的手机在不大的屋子里“嗡嗡”震动着。


浑重的黑暗与寂静里，只剩下手机震动的沉闷响声，如同我心中无法摆脱的恐惧。


“——”我喃喃着，缩在被窝里，似乎这样才能些许的安全感。


可这还不够，我要解决这些。我抱着头，紧闭双眼，在黑暗里几乎扭曲到了崩溃的地步，嘴唇不断蠕动着，模糊又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


“——”


我到底该怎么办。

21.
生生熬到天亮，熬到漆黑天穹边际也泛起毛茸茸的白光，我才终于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我睡的不是很实，只是困意沉沉拉着我往下坠，让我一时没有醒过来。


放在桌边的手机也终于停止了震动，只是屏幕亮了一下，显示出一条未读信息。


【苏越，等我来找你。】


署名唐晓。


————————————————


中午的阳光正烈，暖烘烘的照在脸上，房间内也尽是北方暖气蒸腾出的干燥的灰尘气息，叫人平白也生了懒洋洋的倦意。


可我却在这样的舒适中满头冷汗的惊醒。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我惊慌失措的想起身，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狼狈的从床上滚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咚！！！


这一声闷响有点大，本来站在窗外麻雀叽喳两声，歪头瞅了瞅玻璃内捂着腰猛吸凉气的我，然后扑棱着翅膀匆匆飞走。


草……


我脑袋被摔得有点懵，捂腰翻身起来，下意识向门口摸去，就在即将摸上门把手的前一刻，我猛地浪子回头悬崖勒马，遗失的理智顺回大脑，指尖搭在门把手上，仿佛静止了一样僵硬着再无动作。


——不能开门。


绝对绝对，不能开门。


————————————————


我相信我的宝贝会包容我的一切，无论是腐烂而生的欲望还是病态痴迷的情感。


而现在，我只需要先将宝贝逼进我的怀里。


我叫陈辰，正在“追求”我的爱人。


————————————————


“很无力么？”我走上前，笑着蹲下身直视着林简之的双眼。“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越越躲到了哪里，可我还是找到了。”


“陈辰！！！”林简之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再次被我一拳捶到地面，只能在地上翻滚着发出痛苦的闷哼。


“我刚刚不小心又把越越的位置透露给你可爱的女朋友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在想尽办法来让越越救你吧？”我伸出手来，扯住林简之的衣领，愉悦的挑了挑眉。“到底是什么办法呢？我是说，我的越越那么喜欢你的女朋友，你的女朋友如果想让他同意，到底会用什么来哄他呢？”


“陈辰！！！你疯了！！！你不是喜欢苏越么？！你怎么能——？！”林简之低吼到一半的话猛地顿住，像是难以启齿一般，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用目光将我凌迟。


“这么着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既然我的宝贝喜欢…那我就要满足他的愿望。”我轻笑出声，顿了顿，最后还是一把抛开林简之的领子，捂住右眼，唇角弧度微妙的扭曲了一下。“你还没碰过你的女朋友吧？我也还没尝过我宝贝的味道……真是让人不爽。”


算算时间，此刻我的越越应该已经和那个女的交缠在一起了吧？我站起身，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却依然难以压制心底的那份暴戾。尽管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目的也清晰明了，如果能让宝贝为此主动向我张开双腿，这就绝对不会是一场亏本的买卖。


可即使如此也没办**制住心脏里那份压抑的情感。


——你的所有第一次，都应该属于我。


心底收押的魔震碎了绑缚其上的锁链，失去束缚的它，马上就要伸展它漆黑的蝠翼。


我的宝贝…我真的忍不住了。


进入我的怀抱吧。


————————————————


我叫苏越。


……最终还是我输了。


————————————————


被困在房间里一整天，这一天我几乎什么也没吃，空丨虚的胃拧起来地痛着。


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停了好半天，可我还是不敢开门。


我怕面对门后的未知，不管是唐晓还是陈辰，我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可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敲门了，是不是已经走了？


我饿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苏越。”


我愣在原地，推门的手僵硬着，推也不是收也不是。


唐晓仰头看过来，面容憔悴，一双眼睛平静又空洞的注视着我。


“苏越，我很爱林简之，所以求求你一定要救林简之回来。我没什么好东西诱惑你的，但是如果你希望——”她咬着冻得发紫的唇，扯开裹在外面的风衣，露出里面一丨丝丨不丨挂的身体。“我都可以给你。”


“……”我沉默的盯着唐晓的脸，将她从门口推开。


“你喜欢我，不是么？只要你把林简之救回来，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够了。”我背对着唐晓，嘴唇蠕动几许，还是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苏越……”


“我说够了！！！”我猛地转过身来，将唐晓一把扣在墙上，掐着她的脖颈。暴怒驱使着我不断地用力。“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我的死劫！我会死！我会死你知道么！！！”


“苏…苏越……呃……”唐晓苍白的脸色泛起诡异的红色，却依然固执的开口。“救…救他……”


“呵。”我嘲讽的看了唐晓一眼，松开了手，任由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狼狈地跌到地上咳嗽着。“你不是想救他么？来，和我做。”


“咳咳咳咳！！！什……”


“我说，和我做。”


不等她反应些什么，我拎起唐晓的衣领，拽着她进到房间，反手关好门，将她掼在床上。唐晓本还在咳嗽着，被我这样粗暴的扔在床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狼狈地跪在床上，双手捂着脖子疯狂的喘息着。


都在逼我不是么…？那么就要付出些代价啊。


我恶意的想着，压在唐晓身上，亲吻着她的锁骨。


“给我脱下来。”我命令道。


唐晓气息还是十分不稳，却平静的撑起上半身，抓着我的裤子往下拉。


我任由她慢慢地扯掉我的裤子，冷冷的盯着她的脸，等待着她可恨的平静破碎的那一刻。


可她还是很平静，乖顺的要命。


我皱起了眉，无法抑制心头的烦躁。


为什么？为什么？这对我很有利不是么？我最终得偿所愿，也可以随时反悔，就算到最后还是落在陈辰手里，我也不亏啊不是么？明明要索取代价的，明明可以冷漠看着这一切如闹剧一样在自己面前发生的，明明可以抽身事外再不和陈辰扯上联系的，可是为什么，我又心软了呢？


不，不行。


苏越，你痛苦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躲掉这一场死劫么？！


之前所做的所有，怎么可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我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败下阵来，不要有任何自投罗网的想法，要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


最好自私到——成为一个彻头彻底，苟活于世的烂人。


我破罐子破摔，安静的盯着唐晓的动作，不主动，也不抗拒，冷漠的仿佛是个旁观者。


但这一切虚伪的自欺欺人的伪装都在唐晓无声流泪的那一刻起，瞬间破碎成一地无用的懦弱与慌张。


我败给了自己仅存的良知，为了别人的眼泪，仓皇答应了送命的请求。


原来我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么自私。


——最终还是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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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间终于明白了上次陈辰如此轻易放我离去的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一定会依他计划的那样，一步步走进他的掌控中。


现在，只需要我出现在他的地盘，他的所有肮丨脏手段便已经达到了目的。


我还是没有吃饭，空荡荡的胃开始闹腾着泛起了胃酸，一阵一阵的犯着恶心。


但有什么关系呢？我很快，很快就要落入恶魔的手中了。


无数次出现在噩梦里的场景正在一点点的重现，我即将被陈辰拉入他的世界里，拉入无边的黑暗中，然后渐渐失去我的生命。


——他会杀了我。


陈辰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不远处，微笑着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靠近他，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我浑浑噩噩的向前走，一步一步捱到陈辰面前，然后被他一把楼进了怀里。


“宝贝，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他喟叹着，吻了吻我的发顶。


我没有反抗，很平静的仰头看向他。


“放了林简之，我来换。”

22是车，不发了。越越的第一次交出去了哈哈哈哈

23.24.25都是车，刚到手的陈辰美滋滋，一天比一天过得活色生香的哈哈哈哈有还有骑着陈辰念书的奇怪play，有兴趣的去看看，我怕封了就不发了

然后苏越也快考试了，所以26从苏越考完试开始，他打算偷偷跑回家

27擦边球也太多了，就不放了，主要就是苏越为了获取陈辰的信任开始有意无意的挑战他的底线，总是会偷偷往外跑，在外面浪费一天然后又乖乖回家，类似于狼来了，让陈辰习惯，然后找机会跑。

28.
我叫苏越。


我还真是……烂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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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狼来了”这个谎言居然到现在也发挥着它的作用。现在的陈辰已经不会再管我出门做些什么了，因为他知道我最后总会回到他身边，哪也去不了。


于是陈辰对我越发的纵容，几乎纵容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我甚至可以相信，就算我此时此刻杀了人，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替我收拾现场。


我不知道这样的纵容背后是爱还是仅仅是想把我养废的占丨有丨欲，也不知道这样的信任背后是纯粹的情感还是单纯想麻丨痹我引我露出马脚。


但这些都不重要。


“狼来了”的结局也只是为了最后的那只狼真的来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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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于幻象或挣扎于现实，我宁愿选择后者，哪怕这条路笼着阴影，哪怕这从梦中醒来的解药会让人痛苦非常。


可这代价，我必须要付。


我顶着陈辰愈发沉默的目光，直直地望回去。


“陈辰，我想去m市玩两天。”


“不准。”


陈辰抱胸坐在书桌后，一双黑眸沉沉地盯着我，语气不容置喙。


“我会回来的。”


“是我最近几天太惯着你了么？”陈辰撑着书桌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眸子里原本温柔的幽黑几乎结了层冰。“你什么时候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我眯了眯眼，唇角轻轻划出一抹笑。


——我什么时候没有这个资格？


应该说，陈辰才是那个最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的人才对。


凌厉的视线无意间扫到了我脸上的那抹笑容，陈辰冰冷的几乎凝固的表情忽然松动了一下，眉头皱了又松，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指节缓缓叩击着桌面。


书房里沉沉闷闷地回荡着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我的心上。我定了定神，缓缓走了过去，挤进陈辰和书桌间的空隙里，一把拂开桌上碍事儿的书和文件，坐在上面，对着陈辰无声的笑。


我知道，陈辰不会对我怎样的。


他的纵容和爱是我最大的底气，也是我安抚他的最好手段。


当陈辰的唇齿间轻轻泄出了一声叹息，置于桌面的手顺手扣在我的后腰，开始追逐着我的亲吻时，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终于。


我获得了他最后的信任。不管这信任是真是假，但之后我想从他的身边借机离开就会容易的多。


……啊。


是啊，我就是渣滓。


我眯了眯双眼，并不清晰的视线里只剩下了陈辰那双幽黑的眸。


我曾经可以因为懦弱，拉着我的朋友和我喜欢的女孩下水，现在我又可以为了能逃离这个恶魔，利用他的爱，利用他的一切，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身体，委曲求全，只为多骗得他的一丝纵容与信任。


最后还要狠狠扔在地上，再多踩几脚之后扬长而去。


我扬起脑袋急急地喘了一口气，尾音细细战栗着，上衣被推至胸膛前，眉眼却还是倔强的垂了下来，带点悲悯意味的看着埋在身前的，那张线条凌厉的脸，缓缓划出了一抹同情又腐烂的笑。


我还真是……烂透了呢。


不过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呢？这样的人，只要追求的不是我这个害怕命运害怕到差点神经衰弱的疯子，大概谁都会同意吧？又何必在我身上白白浪费一切。


到底为什么……会是我呢？

31当然是苏越被抓回来酱酱酿酿了啊，所以不能发

32.
“你分明知道该如何让他爱上你。”


我叫陈辰。


————————————————


冷水停了下来。


“……”


我扯了条毛巾随意擦了擦，转身却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你分明知道该如何让他爱上你。”


有人曾经和我这么说过，唇角笑意翩翩，温柔的刺眼。


…闭嘴。


“一边毁灭，一边又在小心翼翼的修补，这是你会做的事么？”


……够了。


“真实……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我说够了！！！


砰！


我砸碎了它。


碎片刺入手背，鲜血顺着握紧的指间渗入掌心。


可疼痛并不能让我甩掉脑子里的东西，而我暂时也不想让它成真。


我知道我的爱阴暗腐臭得要命，可我还是想留给他最后的克制。


起码不要让我的宝贝爱上一个假的我。


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裹着一身冷气钻进了被窝，抱着暖乎乎的小月亮。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两声，发现挣不开也就随我去了。


看着怀里的人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蹭着他的颈侧，不由得又抱紧了一些：“什么时候才能乖一点……”


“……你分明知道该如何让他爱上你。”


！！！


那句话又涌了上来，我怔了怔，缓缓松开了他，背过身去。


心脏不可避免的急促鼓动了起来，连神经都因为兴奋而炙热滚烫。


仿佛一个魔咒，一遍遍出现在我的脑海，不断地蛊惑着我。


……而我心动了。


————————————————


我要杀了他。


我叫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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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了开学，我第一次踏出这个别墅的玄关，见到了外面暖烘烘的太阳。


被关久了的脑子有些僵，我甩甩脑袋，抬手眯眼看着从指缝漏下来的阳光，随即被陈辰按进车里。


“下课乖乖回来，不准乱跑。”陈辰把我送到门口，放我下车前揉乱了我的发。


我点点头，浑浑噩噩的走了进去。


“苏。越。”


是林简之的声音，咬牙切齿的。


我仅仅是顿了顿，便继续往前走着。


“苏越！”


我拉紧包带，快了几步，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在走。


我听见了身后的一重一轻的脚步声急促了起来，心底微怔，又瞬间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去。


果不其然，一瘸一拐的林简之已经被人拦在了离我不远处，双眼通红，面容枯槁，神情憔悴。


我知道陈辰是不可能再放任我的，即使看上去相处似乎还是和以往一样，可我一直都在被监视，尤其是在陈辰视线范围外的时候。


那些原本隐在人群里衣着各异的人正拦着林简之往后退，而林简之此时此刻却全然不顾地向我大吼：“苏越！！！唐晓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她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唐晓？失踪？


我的思维似乎迟钝在一个点上，怎么也转不过来。


“求求你了，警察根本不受理案件，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林简之不断地向我这里冲，企图甩开那些人到我身边，却只能无力地被迫向后退去。“让陈辰放过她吧…唐晓是无辜的啊……”


我怔愣的看着，直到林简之被推搡着淹没于人群也没缓过神来。


……是陈辰做的…？


失踪……不受理……是他干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杀意，厚重浓烈的像是一团可知的黑雾，包裹我全部灵魂，密不透风。


可我却冷静极了。


我冷静地思考着，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


————————————————


我如约回了那栋别墅，坐在客厅里等着陈辰。回来的陈辰似乎惊讶于我的守信，在玄关拥着我交换了一个吻，揉乱了我的发：“好乖。”


我撩起眼，似乎隔着云雾迷蒙看他，表情有些木然。


“……唐晓呢？”


“……”


陈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 再 说 一 遍。”


“我问你，唐晓呢？”


陈辰恨得拿我磨牙，狂潮一样的吻砸在脸上，唇上，在口腔内兴风作浪，搅得天翻地覆。


他松开我，阴狠狠的盯着我的眸子，墨黑下是翻涌的戾气，几乎把我撕碎：“你见到谁了？谁告诉你的？”


可我一点也不怕了。


我眨了眨眼，机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又平又直：“我说，唐晓呢。陈辰。”


他没有回答我。


他可能根本不想再和我多说了，干脆把我扯入卧室，压进了他与床之间，沉默着打开了我的身体。


我没叫，只是盯着他，哼出几声汗淋淋的，疼得几乎苍白的气音。


————————————————


他又把我关在了这里。


这次是连卧室也出不去的那种。


我垂眼瞧着脚踝上的细链，目光悲悯。


果然……什么都不剩下了。


除了他。


你看啊，你毁了别人，最后连自己也毁了。


——而你什么都做不到。


怎么样？苏越？


我沉默良久，最终低低笑了一声。


“真是好极了。”


————————————————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了……过了不知道多久。


泛着冷光的细链只栓住了一具破败而有罪的肉丨体，我堕入绝望，逃避一切，躲在卧室的黑暗里，失了灵魂。


陈辰抱着我咬着耳朵，侧入着又狠狠一顶：“宝贝…”


我颤抖着在他怀里泄了身，喉中滚出一连串战栗的闷哼。


陈辰趁机又顶了几下，埋到了深处。


我腿心被烫的痉挛起来，在陈辰怀里瑟瑟。他探过手来摸着我的肚子，语气低缓：“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我们要个孩子。”


莫名的恐惧似乎穿越时间将我吞噬，就连潜意识的某处也在全力排斥，我用尽力气试图推开陈辰的怀抱，却失败了。


陈辰将我箍在怀里，一边轻轻摸着我的肚子，一边安抚地亲着我的耳后：“别怕，我们不要孩子，不要怕。”


可我开始抖得更厉害了。


————————————————


恐惧，似乎从那一天开始，蔓延滋生着，封闭了我的意识和五感。


我只知道抱膝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直到门被人猛地破开。


“我的好哥哥，你这真是干了波大的啊，之前答应我的事必须得翻倍。”


门后的光延伸到我所处的黑暗之中，光线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着那两道逆着光的人影。


“喂，阿雨，别愣着了，快点去啊，耍陈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再慢点咱都得留在这陪你这位小同学作伴。”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我懵懵懂懂的跟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机械性的跟着他踉跄了几步，然后被脚踝的那根细链扯得摔在了地上。


“啧……这稍微有点麻烦了。砍掉吧，我说腿。”


“……”


那人没有理他，而是蹲下来扶着我，又低又急地开口，叫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苏越。”


我打了个哆嗦，昏昏沉沉的意识终于慢慢苏醒了过来。


我甩了甩脑袋，转头看向身边的谷雨，又扫了一眼站在一边吊儿郎当的男人。


“你已经两个多月没出现过了，我担心陈辰那个疯子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偷偷来看你一眼。”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那条细链。“你父母不用担心，陈辰自那天后就再没查你父母的事情，我也已经托人转移他们的住处了…啧，这东西怎么这么结实？”


“别管它了…唐晓呢？她怎么样？”我按住了谷雨的手，声音嘶哑，有些忐忑。“……就是林简之的那个…女朋友。”


“她啊……疯了吧。”谷雨垂下眼睛，笑容几分讽刺。“上次林简之拼命把唐晓送了出去，没被陈辰抓到，但是后来唐晓不敢回去，也不敢用证件去开正经旅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单独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城市，结果走夜路就被一群混混丨轮丨了，之后又被送去做皮丨肉丨生丨意，前两天才被陈辰带回来。”


“她被带回来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亲眼看到她疯疯癫癫的，没个好样。”


“……”


我沉默了下来，按着谷雨的手松了松。


谷雨顺手从身后男人手上接过一把袖珍军斧，比划了两下：“你躲远点，我给你劈开。”


我笑笑，推开谷雨，退回角落：“回去吧，我不会再拖累任何人了。”


“苏越…你……”


“毁了我一个，去换别人的太平，挺划算的。”


“你放心，我和暮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放手让阿雨跑过来找你，就自信不会被陈辰怎样，大不了就是庞然大物们战斗后的两败俱伤呗。”那个男人似乎来了兴趣，走过来几步，笑嘻嘻地蹲在我面前，上下扫了我两眼，又道。“更何况你不过一个小角色而已，怎么说也不至于会被你拖累。”


末了，男人还有空回头给谷雨抛个媚眼：“你说对吧，我的好哥哥。”


谷雨嘴角抽了抽。


“你别在意，我弟脑子有点问题，小时候让门夹过。”谷雨用斧柄敲了敲男人的头，转头看向我，面带不解。“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走？”


我笑着摆了摆手：“我像是在说谎么？”


“……”谷雨沉默了一会，随即点点头。“好，既然你选择了，那我也不干涉。那么祝你好运。”


谷雨收拾好东西，拍拍男人的肩，起身往外走去。


就在出门的前一刻，谷雨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来，看向我，眸光闪烁：“你知道我要劝你什么。”


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满的搂着谷雨的肩快步出了门，又“贴心”地将门原原本本地关好，隔绝了谷雨再和我说话的可能。


我不禁失笑。


我自然知道谷雨要劝我什么。


——千万，千万不要爱上毁了自己一生的人。


我当然不会爱上他，因为我要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哈哈，陈辰要领便当了！！！开不开心！！！！下章就领！！！

————————————————


我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暂且相信了谷雨的话。


端着晚饭进了卧室，我将东西放在一边桌上，轻轻吻了越越的额头一下：“宝贝你乖乖吃饭，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出去走走。”


越越似乎对我的话有了些反应，他一寸寸的转过头来，默默地盯着我，似乎在确认我的话究竟可以相信多少。


“乖，我说到做到。”


越越和我默默对峙了一会，才终于低下了头含住了送到嘴边的饭菜。


我只觉得心中似乎有哪里塌了一块，目光越来越沉。


果然还是想趁机离开我啊。


——那为什么上次还要留下来呢？上次明明那么好的机会，如果你离开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毁掉你，而不是像这样徒留一丝希望地期待着并不可能的事情。


崩塌的情绪被我稳了又稳，才终于缓过来，轻轻吻了吻越越的颈侧。


“宝贝好乖。”我又送了一点食物凑在越越嘴边，一边喂着一边默默思考要去哪里才更安全。


人多的地方绝对不能去，要断绝我的宝贝一切和外界联系的可能。


不，最好是除了我，一个人都不要有。


我静静地看着越越将饭全部解决，缓缓勾起嘴角。


“宝贝…你乖乖的。”我吻着他，亲了又亲。“你乖乖的，我们就去爬山，只有我们两个。”


我的小月亮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撑出一丝笑容，轻轻缓缓地应了一声：“嗯。”


我最终没有忍住，在那样的虚弱苍白的身体上刻上了我的痕迹。


然后看着它慢慢渗出艳红的血丝来。


————————————————


我自以为他还会和以前一样找尽一切机会逃离我的身边，可我却忽略了越越身上越来越少的生气，还有那隐隐的一丝解脱之感。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逃了。


我怔愣的看着已经缓步退到山顶崖边的越越，抬起手来，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挽留。


都是我逼出来的。


全都是我。


我面色苍白，向前踉跄了几步，腿软的几乎下一步就会跪在地上。


就在刚刚，登上山顶后，我心尖尖上的小月亮，又一次哄骗了我，在亲吻中狠狠咬了一口我的舌尖，趁我吃痛从我的怀中挣开，冲到崖边，回过身来，扯出一抹扭曲又快意的笑。


“陈辰，你永远不会再控制我了。”


脑子里轰的一下完全空白，世界迅速褪成黑白，视线里只有那个恶劣又扭曲的笑，鲜红上扬的两片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我却一句也听不清。


去…快去——抓住他。


天渐渐阴了起来，风声鼓胀粘稠，糊住了我的五感。我直直地盯着我的心尖，固执地一步一步向那靠去。


“别过来！！！”


越越向后退了一步，目光狠绝，如刀一样的眼神终于刺得我找回几分神智。


我没有资格——？呵，我当然有资格。


哪怕这资格黏连血腥与阴暗，肮脏的不堪入目。


厚重的云积积压压，阴沉在其中滚动，风呼啸在山间，天气善变得像三岁孩童的脸。


我站直身体，平静的看回我的心尖，拿出了谈判的气势，阴鸷的目光却恶狠狠地压在他身上。


“宝贝…为什么不乖了呢？这么不乖，没有替你的父母还是那个林什么东西的想想吗？”我笑着慢慢迈出一步，看见越越迟疑了，笑意不由得更盛。“我都知道，你父母现居的国家，地址，甚至周围的邻居资料，我全部都知道，哦对，还有那对小情侣，一个残了一个疯了，一个人祸一个天灾，真惨。”


“可我不介意让他们更惨。”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了。我的小月亮。


我心中叹息着，巨大的膨胀着的满足感悄悄染上双眼。我轻轻眯了眯眸子，已经不再压抑彻底毁掉他的欲丨望，一步一步挨了上去。


越越瞧着我越来越近，面露挣扎，却始终未再后退一步。


他最大的软肋握在我的手里，他不敢。


我离他就差几步了。


我眯了眯眼，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悠悠然地停了下来，张开了双臂。


“宝贝乖…是跳下去，还是回来，你自己选择。”


越越垂下了头，过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表情，我看不清，可我却注意到了他向后退的动作。


我没有任何犹豫，大步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双臂，可他却狠狠转了个身，大力甩开了我。


匆忙间我抬起了头，却被小月亮突然扬起的明媚笑容刺花了眼。


“陈辰，下地狱吧。”


我闭了闭眼，心中忽的一痛，仿佛有些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那个小月亮错失离开我的大好机会反而选择留下来继续被我囚禁在别墅的一隅。


混乱中我似乎摸到了什么，求生本能让我狠狠抓住了它，堪堪稳住了我吊在半空的身形。


没有意想中的失重感，我默默睁开了眼，抬头看着探下身来一脸咬牙切齿被我扯着手臂的越越。


他整个身子硌在坚硬的石面上，手臂因为我死死抓着根本无法活动分毫。


越越咬着牙，另一只手用力掰着我的手：“你怎么还不去死？！”


奈何他身体才刚好，虚弱的很，力气也没多少，根本无法再这样折腾下去，另一只手只能匆忙的缩回去撑着几乎要被我扯下去的身体。


我失笑，唇角扯起一抹理所当然的弧度：“当然，我说过，宝贝你只能和我一起死。”


不知道是哪个字吓到了小月亮，他低低骂了一句“杀人犯”，然后继续努力着想要把我扔下去，小脸被憋得通红。


我静静地看着小月亮脖子上腾起的青筋，以及越来越小的力气，最终还是莫名其妙的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抬脸对着他温温柔柔的笑：“宝贝不要怕…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死掉呢？”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放弃，愣愣的瞧着我仰头对着他笑。


“看着我，苏越。我要你记住，记一辈子，记着我是怎么被你杀死的。”


他没有动，反而反手拉住我。


“撑不住就把手抽回去，你不可以死。”我垂下头去，瞧着身下无边绿林与看不见底的昏暗，语气逐渐恶劣。“宝贝乖，松手。”


他默默地看着我，双眸逐渐空洞，似乎想要封闭意识，神色却依旧痛苦。


我仰头看过去，扬起唇角，一字一顿：“——松手。”


他直愣愣的松开了我，我虚握的手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滑了下去。


巨大的失重感席卷全身，我仰面瞧着他空洞又死寂的双眸，笑嘻嘻的摆了几个短暂而又迅速的口型。


“我爱你，越越。”


他看见了，褐色眸中似乎有什么闪了闪，然后又恢复沉寂。


有什么湿湿凉凉的滴在脸上，我愣了一下，轻轻摸了摸脸。


——原来是下雨了啊。


在急速坠落中，我瞧着阴沉的过分的天色，慢慢地想着。


笑容维持着恶劣的弧度，被风雨冷却凝固在脸上，我慢慢展开了身体，阖眼感受着砸在身上汹涌又冰凉的雨滴，混着脸上的温热一股脑流下。


我这个人阴暗又扭曲，但却把自认为最大的耐心和纵容并与炙热爱意给了我的心尖，可他却一直在想着如何杀了我，而我又偏生不忍心拉着他陪我一同堕入死亡。


那么很好啊，作为回报，我便做你的梦魇，做你的罪孽，连死你也逃不出我的阴影。


死也不能。


你看我多爱你啊，我的越越。


坠落的大脑除了小小的月亮再无任何，坠落的身体也任凭重力大力向下拉扯。


坠落，坠落，坠落，坠落。


最后砸入水中，了无声息。

陈辰领便当了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
陈辰：宝贝我们去爬山吧。
苏越：笑/没问题，不过这次我要是跑了，我还有机会吗？
陈辰：心底一怵/……

啊不对我是群还没发吗？
现在发一下啦

来了来了自d5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