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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阴阳先生遇到的那些事儿—扒一扒现代社会中的各种惊悚离奇事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我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民间的阴阳先生。现在很多人也写过类似的事情,大家可能听到这句话也会有点反感,其实说到阴阳先生这个职业,大家也都并不陌生了。因为现在很多网络文学,电视电影之类的作品基本都讲过。对于大家来说,也算是一个习以为常的行业。


“穷算命,富烧香,颠颠倒倒问阴阳。”阴阳先生在民间,最主要的生计其实就是吃的是死人饭。无论是操办丧葬道场,还是给阴人择风水福地,破土奠基,发丧护丧等等,这个职业起源于古老的丧葬文化,即便到现在来说,某些地区的农村有白事的地方,几乎还是能看到阴阳先生的身影。

现在随着社会主义的建设和各种殡葬文化的改进,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城市中,丧葬文化的习俗也是一直在改变着。火葬的盛行代替了传统的土葬,很多传统的东西现在也慢慢的没落了,旧社会的那一套传统的丧葬习俗,如今也是只有在偏远山区或者是一些还盛行土葬的地方依旧还有所保存。

我们这一脉的祖师是湖南怀化市安化县人士,后来在几度变迁之中,在民国时期来到了现在湖陕交界的地方。我父亲的外公,也就是我的太姥爷,在当时属于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先生。尤其是一手木匠活更是为人称道。身边收到徒弟也不少,但是传下法脉的,只有寥寥三人而已。这三个人里面,其中就包含我的父亲。

我们家兄弟姊妹五人,但是出生最早的大姐和二姐早年夭亡,现在家里就我们兄弟姊妹三个,我是家里年纪最小的娃儿。我出生的时候,母亲生下我都到了近四十岁的高龄。父亲四十五六老来得子,从小对我的呵护就很多。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俗话说:“法不传三代,家门永不休”。这是因为,阴阳先生属于民间法教的一个分支,属于典型的武行,所谓的武行,通俗来说在法脉传承中,主要以法决,手决,咒语等为主,兼具治病,退煞,消灾,斗法,禳解,收禁,收魂,招魂等方法。手段强硬,不计后果。神来拘神,鬼来打鬼。先生不管是去到任何人家中驱邪制煞禳解鬼魅等事儿,进门总是先拿菜刀在主家门口拍三下震慑鬼神,所以在北方甘陕川当地也叫“砍刀门”。

正是由于民间阴阳先生的手段过于直接,故在晚年身衰力竭之时,年轻时候得罪的凶神恶煞等来寻仇报复,往往会给自身招致灾祸,晚景凄凉无法善终,或影响后代儿孙,或自身遭受劫数等。


民间重法不重修,很多的法决法术,都是在天光未亮之时,去十字路口或者是坟地,山脚下等等去练习,而且修习过程中不能被人,猫狗等撞见,若是撞见则要重新再修。且民间法教忌口也多,有“无爪圆蹄”不吃的说法。故我长这么大,很多忌口的东西也是从未尝闻。

这些年出门在外,机缘巧合也结识了另外两位恩师,学习了一些道法。感恩尊师传法,祖师护持。写这个帖子,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给祖师爷扬名万里。同时把一些经历过的事情整理整理,若是有缘主能通过文中的法子解决自身的事情,或者是作为抛砖引玉给您一些意见,对于本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这个帖子随缘随写,时间线并不固定,写到什么时候也不好说,因为生活总是在继续的。有时候遇到一些离奇罕见的事情,在经过缘主同意之后,我也会将其作为故事写作出来。本帖尽量将本人平生所遇到最光怪离奇的故事写出来呈现给大家。

同类型的事件也尽量不去重复。因为生活中处理过重复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比如度亡道场,一年做不少场,科仪流程基本都是一致的。书里出现的故事请大家不必去研究真假,作为故事一看一笑即可。所有故事均为文学创作,若有雷同,实属巧合。

记与庚子年闰五月十七日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第一个故事 起因

我叫赵三阳,出生在大西北的陕西省陕南地区,家里几乎历代祖辈们都是农民。民间有句话叫做“法不传三代,家门永不休。”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民间法教的传承,没有说从自己家的祖上就一直只在自己家族内传承的的说法。

这是为什么?因为民间法教所传的法决都是硬诀窍,上打天神,下打地鬼。过法时祖师爷认可,诸位神灵请到位之后,当着祖师爷的面前打卦,如果三教合同卦保下来了,那么就代表不论是阴传还是阳传都经过了允许,祖师爷愿意认这个门徒,就相当于得到了真传神授,师父才能给弟子过法。

过了法的秘术,师父金口敕封之后,徒弟也需要在特定的场所或者是时间内,遵守戒律去修持,修持成功后方可使用。而阴阳先生有时候遇到魑魅魍魉山精野怪之类的东西,下手也狠。时间长了身上担的因果报应就多。更何况为人趋吉避凶禳星改运等等,都是泄露天机改人因果的事情。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接触的老先生,几乎都是苦命之人,也难有好的归宿。

而法不传三代,说白了就是不让自己造的孽让后代子孙去偿还,若是坏了规矩,那么就是灭门绝嗣的后果。在民间有还法之说。例如说这一带的师父传给异性徒弟,两代人之后,如果有机缘,那么异性的徒弟还会把法脉再传回给师父的嫡传。若是后人有变故,那么传承就此断掉的也不在少数。

我们这一脉,祖上明朝时定居湖南怀化市,后来几经变迁,清朝迁到湖北,民末在迁到我们现在所在的陕西,一直到解放前,我父亲的外公才把法脉还回到我家传给我父亲,父亲再传给了我。这其中的艰辛困难,曲折坎坷真可谓是一言难尽。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该着我们干这一样,我的太爷,也就是我父亲的外公,在当地是首屈一指的大先生,方圆百里都知道他的名号。而且手下的木匠活儿也做得好,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慕名而去,跟随着他学习木匠,一来二去家里的情况被太爷也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太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嫁在当地,太爷寻思着也就动了还法的念头。

后来我的奶奶前夫过世,太爷也喜欢这个徒弟,就让我的奶奶改嫁到我们赵家,自己也就跟着一起到我们家来生活,起初想传给我的爷爷,但是奈何不从,于是太爷把主意打到了我父亲的身上。

父亲是在建国之前出生的,出生后没几年时间,听父亲提起过,奶奶是在建国之后就就去世了。太爷膝下无子,仅有的一个女儿自己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从那之后对父亲更是视为掌上珍宝一般。真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了。

所以父亲小时候基本都是由太爷一手带着的。再加上我爷爷当时又从了政,在父亲十来岁的时候在县里当了贫协 。每天都是昏天黑地的忙着。就更加顾不上照顾父亲了。于是就这样着,从小我父亲就跟随者太爷生活,天长日久的,太爷的一身本事也就学了个十之八九。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时间一直持续到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丧女之痛让太爷身体每况愈下病痛缠身,太爷没撑过去,在父亲十多岁的时候人就过时了。在这期间并没有外人知道父亲常年跟着太爷学艺,即便爷爷有所耳闻,但也是处于一种不管不顾的状态。也因此侥幸的逃过了后来的劫数。

破四旧时期,家里来了一群特殊的人,将太爷生前留下的神像,法器等等抢砸一空。而父亲在当时正处于二十多岁的时候,又因为太爷走得早,他也年轻,从来没有出去操持过白棚。当地鲜有人知他也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所幸当时来人只是抄了东西把讲迷信的器具收走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后来土改之后,家家分了田地。社会风气有所扭转,多年积攒下来的旧习俗慢慢得到了回复。太爷生前的其他徒弟们也拉扯着父亲去到处跑着操持白事儿。由此才在四里八乡之间渐渐的传出了名气。乡里乡亲的遇到事儿来家里找的,也有时候后到处出去给人办事情。偶尔外地的人慕名而来迎来送往的也不在少数。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说来也是命苦,或许也是冥冥中的定数,父亲跟太爷一样身世坎坷。太爷姓李,从小就没了父母,以放牛为生,后来在地主家干活儿,认识了同样在地主家搬长年的师父,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老人家怜悯他的身世,能帮衬的也就帮衬一把,在这个过程中有了师徒情分,收了他当个异性徒弟。

后来战乱了,百姓流离失所,师徒两流离失所天各一方就断了联系,爷爷的父亲被抓了壮丁就再也没回来,老人家知道了信,一急之下重病不起,拖了两三年也就走了。后来几经流转,李太爷在我们村不远的地方安了家娶了媳妇,两口子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出嫁后没多久李太爷的媳妇儿得病就过时了。就是在这个时候,爷爷上门拜师,想跟李太爷学习木匠的活儿,一番了解下来,才知道原来是故人之后,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父亲一辈子也是苦命之人,幼年丧母,中年丧子,晚年丧妻,人一辈子要经历的磨难他几乎都经历了。所谓的三弊五缺,三缺中的钱,权,命。一辈子缺钱缺权,而五弊中的鳏、寡、孤、独、残也犯了几个。终其一生因果业力缠身。等到晚年我出门打工之后,家庭条件才慢慢有所改善。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今天发表了一天,好不容易通过审核了。明天继续更新帖子。这个帖子只要不出啥状况的话,我会尽力保持每天更新的,感谢朋友们的光临。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话说我出生时为啥会叫三阳这个名字呢,当然了,这其中也是有因由在的。因为我出生的时间,恰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再加上我出生那个日子,距离羊年的岁末除夕也只有三天的时间。

所以在我出生之后,姐姐放学回来看了眼襁褓中瘦的跟猴子一样的我,开玩笑的说道,“爸,你看我弟弟咋出生的这么巧呢,他要是再晚几天,就能赶上吃年夜饭了,要不我们叫他三羊吧,嘻嘻。”

因为生育显得特别虚弱的老妈,躺在床上,听到我姐拿我开着玩笑,白了她一眼,低首又看了看躺在怀中瘦骨嶙峋的我,又看向坐在床沿的我老爸说,“孩子他爸,你看老三这娃生下来瘦的跟个麻杆一样,这娃还没当年老二这丫头一半重。今年这冬天冷的这么邪乎,这娃恐怕是不好带啊。”

坐在床边吧嗒着旱烟的父亲,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口气道:“唉,想不到我这都四十四五了,居然还会再生个仔。前两天刘会计看到我,还问我你是不是快生了,估计村上这两天就会到屋里来收超生的罚款了,要不你待着娃去娘家躲一躲。这忙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能有点钱过个年,这点钱还得交到公上去。你看老大今年为了想在外头多挣点钱,过年都舍不得买票回来。这倒好,一次就让这娃霍霍完了。”

我妈听到我爸的话,生气的回呛了一句:“咋的,这娃你还打算不养活啊,我回屋里,娘家那头就不查吗?你看看你这一辈子,尽是弄些不沾边的东西,一年到头不着家到处串,你要是把心思都放在正业上,屋里头还能是这样啊。”

我爸一看我妈生气了,连忙说道“你看你,这是说的啥子话嘛,我又没说啥子。老三这娃,你看啊,他八字上四柱全阴,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但这个还不稀奇,主要吧,是他这命里杀伐太重,刑克至亲,而且关煞犯的凶。三,六,九岁几个年关动辄便有大祸临头,他这以后是福是祸,也是难说。唉。刚丫头说名字叫三羊,这名字倒是也不错,只不过,要是把羊字改成阳气的阳,多少能压制一些他这个全阴的格局,希望以后他能过的顺一些。”
父亲的话一语成谶,果不其然,我三岁那边冬月份的时候,现在还依稀记得是快要吃晚饭的时间,那个季节天黑得早,屋里住的土房子,电压也不稳定,头顶横梁上挂着的电灯总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脚边正好是一壶烧的滚烫的开水,水壶放在我的正对面,壶口呼呼的冒着热气,圆滚滚的壶底一半坐在烧着石炭的地炉上,另外一半特意让我烤火取暖。一错神的功夫,我迷迷糊糊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炉上,脚边的水壶也被我踹翻了。热水把我整个小腹和大腿全部淋透了。连同火烧带水烫,等我姐姐听到我哭跑过来提我的时候,我的整个下半身几乎都快被烫熟了。

后来听姐姐说,当时父母看到之后,母亲被吓得直接昏倒了过去,父亲赶紧把我往相熟的村里卫生室送,简单处理之后又推着架子车把我往医院拉。 从那之后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里,我都一直是杵着两个拐杖一步一瘸的走路,整个小肚子连同下半身不能穿衣服,整个人身上只能套父亲的外套,长袖拖地,衣服的下摆也几乎是在地上拖着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只有上半身在地上蠕动一般,显得格外怪异。

一直到现在,我身上依旧还有当时被烫伤的伤疤,当时我这个独特的造型,可是被身边的小伙伴们嘲笑了一段时间。尤其是自家养的一只大白公鸡,这个鸡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人吃细粮,鸡也一样跟着吃细粮,养的年头也长了,膘肥体壮,凶猛异常,最是讨厌。常常飞扑起来啄人的脑袋,那个时期我走路不便,遇到它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当时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头。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我四岁不到就去了幼儿园,当时来说我几乎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因为家里穷的原因,父母为了能去干活儿,所以就把我送去了村上的幼儿园,为的就是有人能照看着我而已。当时我在幼儿园一连待了三年,年年都在学习同样的内容。

那个时候,只有每天天快黑父母从淘金干活儿的地方下班之后,才来领我回家。父亲从小也不让我走夜路,不让我一个人出门。小的时候我就特别不理解,为了这个有点滑稽的名字,从小到大,没少受同学们的嘲讽,每当和同学们有争执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冲着我“咩。。。咩。。。咩”的叫,为了这事儿,小时候在学校我没少和人打架,常常都是鼻青脸肿的回去。

听我妈说,我刚出生的第二天,也就是除夕夜的头一日。村长带着一大票人来收取超生罚款,几乎把我家里翻的底朝天,为了给我凑超生罚款,家里准备过年留的票子,买的猪头,猪蹄,甚至把最后两只专门下蛋给母亲补身体的老母鸡都卖了,这样凑起来的钱还是不够,最后无奈之下还得给村里的干部打了一张欠条后,超生的事情才消停下来。

从小我的体质就比较差,刚生下来四斤都不到,那瘦的没法形容,整个人都是卷把成一团。那一年年成不好,整个家乡遭受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灾。天寒地冻之下,因为我家里是操碎了心,一个冬天,为了给我取暖,几乎把家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给烧了。

那个时候取火基本全靠柴火,寒冬腊月的,自己家的一小块树扒早被坎完了,父亲不得己只能背着柴刀四处去偷砍别人家树扒里的柴火,几次都差点被人追着打。那个念头也没有啥吃的,村里人多地少,分下来的土地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口粮。我妈生我的时候上年纪了,再加上她常年贫血身体虚,奶水发不下来,整天只能靠喝汤水糨糊凑活着。

所以从小我看上去就是一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而且因为我爸的名声,一般的小孩儿也不敢轻易到我家来找我玩。再加上,家里的哥哥姐姐和我年岁的差距太大,姐姐又辍学早,为了家庭生计早早的就出了门去温州鞋厂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

所以时间长了 ,长期独处的情况下,慢慢的也养成了我孤僻的性格。因为家里父亲的特殊行业。所以在村里边,凡是婚丧嫁娶之类的事儿基本都是请父亲去帮忙操持。而我因为八字的原因,家里人从来不让我靠近这类场所。每次都是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晚上几乎不让我出门,说是怕我出去冲撞到什么东西。

但有时候,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的,你越是不让干什么,那就偏偏想去干点啥。所以我小时候,对这一类的事情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好多次呆在家里边,耳旁听着窗外的炮仗声,锣鼓声,心里跟猫爪似得急的七上八下。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我四岁不到就去了幼儿园,当时来说我几乎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因为家里穷的原因,父母为了能去干活儿,所以就把我送去了村上的幼儿园,为的就是有人能照看着我而已。当时我在幼儿园一连待了三年,年年都在学习同样的内容。

那个时候,只有每天天快黑父母从淘金干活儿的地方下班之后,才来领我回家。父亲从小也不让我走夜路,不让我一个人出门。小的时候我就特别不理解,为了这个有点滑稽的名字,从小到大,没少受同学们的嘲讽,每当和同学们有争执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冲着我“咩。。。咩。。。咩”的叫,为了这事儿,小时候在学校我没少和人打架,常常都是鼻青脸肿的回去。

听我妈说,我刚出生的第二天,也就是除夕夜的头一日。村长带着一大票人来收取超生罚款,几乎把我家里翻的底朝天,为了给我凑超生罚款,家里准备过年留的票子,买的猪头,猪蹄,甚至把最后两只专门下蛋给母亲补身体的老母鸡都卖了,这样凑起来的钱还是不够,最后无奈之下还得给村里的干部打了一张欠条后,超生的事情才消停下来。

从小我的体质就比较差,刚生下来四斤都不到,那瘦的没法形容,整个人都是卷把成一团。那一年年成不好,整个家乡遭受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灾。天寒地冻之下,因为我家里是操碎了心,一个冬天,为了给我取暖,几乎把家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给烧了。

那个时候取火基本全靠柴火,寒冬腊月的,自己家的一小块树扒早被坎完了,父亲不得己只能背着柴刀四处去偷砍别人家树扒里的柴火,几次都差点被人追着打。那个念头也没有啥吃的,村里人多地少,分下来的土地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口粮。我妈生我的时候上年纪了,再加上她常年贫血身体虚,奶水发不下来,整天只能靠喝汤水糨糊凑活着。

所以从小我看上去就是一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而且因为我爸的名声,一般的小孩儿也不敢轻易到我家来找我玩。再加上,家里的哥哥姐姐和我年岁的差距太大,姐姐又辍学早,为了家庭生计早早的就出了门去温州鞋厂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

所以时间长了 ,长期独处的情况下,慢慢的也养成了我孤僻的性格。因为家里父亲的特殊行业。所以在村里边,凡是婚丧嫁娶之类的事儿基本都是请父亲去帮忙操持。而我因为八字的原因,家里人从来不让我靠近这类场所。每次都是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晚上几乎不让我出门,说是怕我出去冲撞到什么东西。

但有时候,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的,你越是不让干什么,那就偏偏想去干点啥。所以我小时候,对这一类的事情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好多次呆在家里边,耳旁听着窗外的炮仗声,锣鼓声,心里跟猫爪似得急的七上八下。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记得在我五岁那年,家里的土房子年头长了,西侧的墙脚下沉,土墙倾斜了不少,整个房子都成了危房不。家里的土房子每到下大雨的时候,一家人晚上觉都不敢睡,生怕房子会垮塌下来把人埋里面。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就只能去隔壁邻居家里凑活着躲一躲,就生怕房子垮了把一家人给埋进去了。父母天天吵着要在宅基地上建砖瓦房的事儿,每天翻来覆去就是争执这些事儿。

后来家里还是在还是在伯父的帮助下借了两三千块钱,找村上写宅基地手续,然后去镇子上的土管所去审批。后来县里来人测量的时候,手续费当时收的很贵,家里的钱拿出来也不够缴纳土地费。后来父亲心一横,就着那两三千块钱买材料把地基打了。打完地基之后,又隔了半年时间四处筹钱,最终勉勉强强的修了一层小平房。修房子这事儿也导致家里欠下了不少的债务。一直到后来我出门之后,打工挣的钱才把家里房子的证件给办下来。

打从我真正的记事儿起,也就是搬了新家之后的事儿,前面的好多事情现在记忆都模模糊糊了。我们搬到新家之后,家里依旧还是隔三差五的家里就会有人找他,来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每到这个时候,我老妈就会把我支开,不让我在里面呆着。

这件事到现在我依旧还记得,那年是我六岁的时候,农历七月半的头一天,也就是七月十四的晚上。因为每到这个日子,家里总会买很多吃食和香火之前,我们当地的习俗是过十四不过十五。因为民间传说中,七月十五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要去参加扬州城的水陆道场,以求能脱离地狱得到超生。

所以我们当地,每到七月十四这一天,家家户户中午的时候,在家里做一桌子的菜。菜放在堂屋里,也就是大门一进去的那个房间。然后家里有多少老人,桌子上就摆几双筷子几个碗。碗里乘半碗饭半碗水,这称之为水饭。筷子直接放在碗口上。

饭菜摆好了,家里的小娃儿在这个时候就要躲起来不能出来。男人在门口放一挂鞭炮,然后在门口烧点纸钱,点上三根香在门口招呼。“屋里头的某某某老人家哦,回来吃饭咯。。。。。。”这个流程在当地被称之为接老客。

到了晚上的时候,天黑之后家家户户就在门口画圈,一堆一堆的开始烧纸。家里有几个老人就画几个圈子,然后一大家人都跪在圈子里开始烧。每个老人都有分别的一堆。一直到烧完之后,家里大人站在院子的路口,烧香对着路上拜三拜,再烧点纸钱就算是把家里的老人给送走了。

说来也奇怪,几乎每年在农历七月十四,不是中午就是晚上必定会下雨,即便是没有积雨云的时候,也会下点毛毛细雨把路面沾湿。这是因为老人们说,鬼魂走路必须要走地上有水的路,否则就没办法出去等等。不管真假如何吧,这每逢七月十四就下雨的事儿,也算是一个奇观。

而且据老人们所说,七月十四家里接老客的时候,提前用米筛把灶门里的草木灰取出来,站在门口筛一点草木灰在地上,就能看到自己家老客留下的足迹,下辈子投胎到畜生道的,地上会显现出来鸟兽等的足迹,投胎到人道的,地上会有脚印等等。

而且此时家里六岁以下的小孩子,此时此刻躲在门口,脚下的鞋子反着穿,左脚穿右鞋,右脚穿左鞋,头上顶着罗筛(一种筛面用的工具,直径约三十来公分,网眼特别细密的那种)透过门缝往外看,就能看到家里老客从门口进来的显形。但是此时此刻可是千万不能呼叫或者是说话,因为一旦发声,被老客发现了冲撞到鬼神就会犯煞,轻的大病一场重的会变成痴傻。而且家里往后也会闹各种邪门事儿。

后来我刨根寻底的问父亲,为啥小孩子躲在门口头上顶着东西才可以看到。父亲执拗不过我,告诉我说,因为小孩子六岁之前冥途未断,也就是天灵盖的位置的骨头没有合拢,此时是很容易沟通阴阳,接触到阴性磁场的缘故。而头上顶着筛子,是因为筛子代表着天罗地网,把人身上的三把火给压下去了,反脚穿鞋称之为倒阴阳,在这种状态下人是很容易撞邪的。

当然了,这种事儿真正去操作的倒是很少,我从小就听老人们经常说这些事儿吓唬小孩儿,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心里其实还是跃跃欲试的,但是屋里管得严,还没上菜就把我关到后面的房间里去了。等到之后自己亲身接触过之后,好奇心也就没有这么强烈了。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后来我自己也了解到,北方很多地方都是过七月十四,不过七月十五。按照我们当地的说法的话,七月十四给亡人烧的纸钱,都是给亡魂去往扬州城参加水陆道场的盘缠,以备路途上所有的花销。

而七月十五扬州城这一天,老人们常说,整个城里所有摆摊的商贩们,都会在身边摆放一盆水。买东西的客人丢的铜钱都往水里丢。铜钱能沉下去就是活人给的阳钱,铜钱沉不下去就是亡人给的冥钱。

不管是亡人还是阳人,给的所有钱财商贩也都是一视同仁的看待。该买的该卖的互不耽误。但这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老一辈人的人之间口耳相传的故事罢了。

说到这顺便提一下题外话,我在每年的农历七月份一直以来都在给缘主做结缘度亡道场,在农历七月整个月都完全是免费,不收一分的香火。毕竟人道苦,鬼道更苦。

尤其是那些枉死的,横死的亡魂,怨念太重过不了奈何桥,不能去到酆都城投胎转世的。包括比如说服毒自尽,落水亡魂,堕胎杀落子嗣,车祸意外等等亡故的人。此类亡魂要前往酆都,必须经过城隍处发放路引,再由高功或法师赦罪救苦施食后,方能破地狱荐亡魂,搭金桥接引亡魂超生。

所以对于此类亡魂,机缘到时能去引度,对我来说也是积阴德积福报的事情。有缘的朋友们找我就行,并非打广告,这也是我个人的心意。这是在家父离世之后我给自己发的愿,每年农历七月都会去这么做,为的也是把功德回向给家父,让他下世轮回能过得更好一些。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那个时候,沿着村道两边修建房子的人家并不是很多。而我们村在当地算是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从东边的村口到西边的村尾,整个村子呈一字长蛇状。距离也只有三公里不到的长度。就这么一点点大的地方,现在都生活了一千多户人家,将近五千多的人口。所以一直以来,我们村在当地可以说是分到田地最少的村子。

最开始的时候,村子里只有一条泊油路。据说还是三民主义时期在老将的手里修建的。
沿着马路两侧的水田是最好的黄金地段,后来几乎全部都成了宅基地在上面建房。我们家的就是在这条柏油路上,小时候路上总是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到处都是积水坑。现在几经修缮扩建,从柏油路改成水泥路,又改成沥青路。一直到现在这条路都还时不时的折腾一阵。

我们这个时候刚搬过来时间也不久。村道两旁住的人家并不多。家里装的电灯瓦数也很小,几乎每次买的电灯泡都是十瓦二十瓦的。一到晚上,总是觉得屋子里昏昏沉沉的。但就是这样的家庭条件也是比最早点煤油灯要好很多。

最早我出生时住的土房子里。前两年因为父母外出,去西安的水泥板厂里打工,家里的电让人断了。后来我出生之后父母长期在家,也没有去拉电线,所以最早的时候,每天晚上的唯一光源就是家里那盏煤油灯。家里人每天早上起来洗脸,鼻子里面都是黑黑的灰尘。现在都还能依稀记得那股充斥在鼻腔里的独特味道。

正当我一个人在家里百般无聊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几道惊雷把我惊醒了过来。随后没多久哗啦一声响,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我连忙起身,将家里的门窗关好。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母亲提着竹篮就从外面回来了,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进门口母亲把手里的竹篮放下,我看着她,只见水珠从她的头上和衣服上顺着往地上流。

她看了看我,没听到屋里有动静,开口问道,“你爸又跑哪里去了?”我回过神连忙去到后面的厢房把洗脸毛巾拿了出来给她递过去,连忙回道,哦,刚才张叔来了,说是有事,把我爸叫到他们家那边去了。

妈妈听到我的话,皱了皱眉头,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这大晚上的他还跑啥,去了好久了?这会儿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走的时候拿伞了没?”我愣了愣,呆呆的回答道,“没有啊,他差不多天一黑就走了,那会儿外头没下雨,我看他拿了些东西就跟张叔一块儿出去了。走的有好久一阵子了。”

我妈转头看了看我,半晌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唉,今天这大过节的还到处跑,他们两在一起肯定又是喝酒扯闲话。一把年纪的人了,屋里不晓得捡拾,就晓得一天到处蹿。”“我换一下衣服把屋子里收拾收拾,三儿,你去你张叔那边去一下,给你爸送把伞过去,赶紧喊他回来,莫总是在人家屋里头瞎耽误。”我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后面跨院的卧室里,从架子床的床尾米缸角落里抽出那把大黑伞,回头跟老妈招呼了一声,撑开了伞就走出了家门。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奇了怪了,16层被删了我在18层补发。然后18层又被删了,我检查一下稿子明天再补发一次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重新发送今日更新的内容,补上16楼被删掉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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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七月十四的晚上,夏季天黑的本身比较晚。但是这一天从白天开始就一直是阴云密布。吃午饭的时间飞飞洒洒的又下了几滴雨,差不多七点来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几乎也黑了。家里此时此刻刚送完老客。父亲正在屋子里收拾着。母亲出门给二伯家那边送点东西过去。现在新修的房子离老宅尚有一点距离,不像是以前在门口喊一声对面就能听到。

我正在堂屋里玩耍着,门口来了一位客人,来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慌张着急的模样。身上穿的短袖衬衫完全被汗水打湿了。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我看到来人,这人我也熟悉,他姓张,跟我父亲从小就是发小,两个人打老根。老根在当地指的是关系好又是同年出身的人,类似于异性兄弟,但没又有磕头拜把子的交情。往常也是逢年过节两家都在走动。

张叔跟父亲从小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字长大的。惹祸一起惹,挨打一起挨。平日里两人爱好就是喝酒和下象棋。张叔下棋是个臭棋篓子,爱下但是棋艺差,还爱悔棋。经常看到他们两为了下棋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但转过头没多久两人又能凑活在一块去。而且张叔几乎每次来我家了,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点小零食小糖果给我吃。

他们家住在村口最西边,门口是一块儿土墙围起来的竹林,竹林不是太大,大约有三四亩地左右。里面熙熙攘攘的有几颗皂角树和核桃树。再外面就是阎村而过的河。有时候妈妈带着我去村头洗衣服,还得去张叔家的竹园里捡一点皂角洗衣服。

我看着张叔来了,高兴的就应了上去。张叔看到我,脸上不像平时一样笑咪咪的,满脸都是着急的表情,大声冲着我喊道:“三阳,你爸这会儿在屋里不?我找他有事情。”我听到张叔的话,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屋子旁边的厢房,伸手指了指。还未等我开口说话,我爸听到他的声音,一挑帘子,紧接着人从厢房里钻了出来。

插一句题外话,为了大家更方面理解,简单讲一下我们当地农村房子的格局,村子里修的房都是沿着马路修。大门口的前面是个院子,院子是跟马路平行,方便晾晒一下谷物之类,而且也是为了给以后加宽村路留点空间。

前面绝大部分都是三间房,正对马路的墙上,正中间开的大门,这个房间也叫堂屋,两边的厢房是堂屋两侧的墙上开的门,靠马路一侧开窗户。绝大部分人家左手边的上厢房是客厅,来人接待,吃饭,平时烤火看电视等都是在客厅这一件。右手边这个厢房是用来居住睡觉的。

穿过堂屋往后还有个院子,然后进门的左手边一排跨房,依次是楼梯间,厨房,杂物室或者是储藏室,猪圈带厕所的结构。建筑类似于7字形。二楼的格局也是一样,一楼怎么修二楼也是一样怎么修。农村的房子前后都有院子。院子是混泥土硬化,后面的院子大部分都是围墙围起来了。再出去就是菜地,平日里种点时令蔬菜葱姜蒜等等。

现在农村里几乎是没有猪圈了,卫生间也是改成了干湿分离的,前面一半上厕所放马桶,里面是淋浴区。之所以修成前面三间,一个原因是为了对称,中国的风水就是讲究对称,左右龙虎登对环抱。其次一个,也跟批的地基有问题。农村自建房最大使用面积也只能批下来130多平方而已,故修建成接近四方形的院子也是最合理的。

张叔看到我爸出来了,上前两步一把就把他拉住了,着急上火的朝着我爸说了几句,说话之间的语速比较着急,我也没听清具体说了个啥,只看到我爸一听到张叔的话,当时脸色就变了,一回头又扭头就进到屋里去了。

前后估计也就几分钟时间,我爸就从钻出来了,手上提了一个平日里做木匠活放家伙儿的竹篮。平时这里面也装一下斧子,凿子,墨斗之类的。今天这个篮子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些啥,最上面放着一块儿红布盖着。我爸看了看我,略一犹豫,转头跟我说了声,“老三,我去你张叔家去一趟有点事情要办,你妈等会儿要是回来了,你就跟她说一声。”

我看着他两应了一声,父亲提着篮子,跟张叔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走着。我靠在大门的门框上,看了看院子里遍地的纸钱灰,微风吹过,烧成一台的纸钱灰被风卷起四处飞舞。两人的身影也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夜幕中,远处一点红色的微弱光芒时明时暗,一上一下高低起伏不停。我一个人蹲在门口,看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心里也有点害怕,缩缩脖子就转头回到了屋子中。

那个时候,沿着村道两边修建房子的人家并不是很多。而我们村在当地算是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从东边的村口到西边的村尾,整个村子呈一字长蛇状。距离也只有三公里不到的长度。就这么一点点大的地方,现在都生活了一千多户人家,将近五千多的人口。所以一直以来,我们村在当地可以说是分到田地最少的村子。

最开始的时候,村子里只有一条泊油路。据说还是三民主义时期在老将的手里修建的。
沿着马路两侧的水田是最好的黄金地段,后来几乎全部都成了宅基地在上面建房。我们家的就是在这条柏油路上,小时候路上总是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到处都是积水坑。现在几经修缮扩建,从泊油路改成水泥路,又蒲城沥青路。一直到现在这条路都还时不时的折腾一阵。

我们这个时候刚搬过来时间也不久。村道两旁住的人家并不多。家里装的电灯瓦数也很小,几乎每次买的电灯泡都是十瓦二十瓦的。一到晚上,总是觉得屋子里昏昏沉沉的。但就是这样的家庭条件也是比最早点煤油灯要好很多。

最早我出生时住的土房子里。前两年因为父母外出,去西安的水泥板厂里打工,家里的电让人断了。后来我出生之后父母长期在家,也没有去拉电线,所以最早的时候,每天晚上的唯一光源就是家里那盏煤油灯。家里人每天早上起来洗脸,鼻子里面都是黑黑的灰尘。现在都还能依稀记得那股充斥在鼻腔里的独特味道。

正当我一个人在家里百般无聊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几道惊雷把我惊醒了过来。随后没多久哗啦一声响,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我连忙起身,将家里的门窗关好。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母亲提着竹篮就从外面回来了,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进门口母亲把手里的竹篮放下,我看着她,只见水珠从她的头上和衣服上顺着往地上流。

她看了看我,没听到屋里有动静,开口问道,“你爸又跑哪里去了?”我回过神连忙去到后面的厢房把洗脸毛巾拿了出来给她递过去,连忙回道,哦,刚才张叔来了,说是有事,把我爸叫到他们家那边去了。

妈妈听到我的话,皱了皱眉头,“这大晚上的他还跑啥,去了好久了?这会儿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走的时候拿伞了没?”我愣了愣,呆呆的回答道,“没有啊,他差不多天一黑就走了,那会儿外头没下雨,我看他拿了些东西就跟张叔一块儿出去了。走的有好久一阵子了。”

我妈转头看了看我,半晌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唉,今天这大过节的还到处跑,他们两在一起肯定又是喝酒扯闲话。一把年纪的人了,屋里不晓得捡拾,就晓得一天到处蹿。”“我换一下衣服把屋子里收拾收拾,三儿,你去你张叔那边去一下,给你爸送把伞过去,赶紧喊他回来,莫总是在人家屋里头瞎耽误。”我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后面跨院的卧室里,从架子床的床尾米缸角落里抽出那把大黑伞,回头跟老妈招呼了一声,撑开了伞就走出了家门。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风愈急,雨愈骤。我双手举着长柄的大伞。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出了门顺着门口的柏油马路一路往西。积水在地上汇聚成一片片的小水滩,稍不注意就一脚踩了进去。大雨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我的伞上。身后,母亲站在门口对着我大喊道,“你到你张叔那边之后,看到你爸就让他赶紧回来。莫让他又在那边喝酒喝一晚上。”我回过头大声应了一声,心下有点畏惧的打量着四周黑暗的环境,咬了咬牙,踩着积水在门前的马路上疾步走着。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我来到了村子的最西边。往前则是将我们村跟其他村子一分为二的仙水河。我顺着大马路一拐走进了边上的田埂。这条小路是顺着河往上游走的道路,路边上是乾隆年间挖出来的水渠,往里走没多远就是一片人家的住宅区。

往年这个地方上风上水,背靠着一片小树林,前面又是竹林,可谓是要柴火有柴火,要水源有水源。顶多就是逢到夏天河里涨了大水的时候,河水偶尔越过河堤把这一块儿的农田,菜地和墙角淹一淹。

但是时至今日,有钱的有势的人家早就从这一块搬了出去,水渠两侧的房子全部都是空房,有的土房子主家为了占宅基地,拆又不拆,住又不住,年深日久没有管,屋顶的横梁垮塌,墙壁半跨显得格外的荒凉,现在这一块儿房子虽多,但是住户只有零零碎碎的两三户人家。

张叔的家在最里面靠近山脚的位置,屋子后面没多远是一排的坟茔。我顺着这个田间小道往前走着,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突然之间,一道闪电撕裂苍穹,把四周照的一片白昼。紧接着,一道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了整个天空。我举着手中笨重的大黑伞,畏惧的看了着前面竹林中在闪电光芒中若隐若现的大树。借着天边的余光,此时的树早已不像是白天看到的那么和蔼可亲。它就仿佛一个巨人一般,站在齐腰的竹林里张牙舞爪。

小时候经常听老人闲聊时说过,说每到晚上的时候,夜游神和地缚灵就会出来,它们身高几米,身形格外巨大,站在路边专门吓路过的行人。此时此刻,我壮着胆子亦步亦趋的往前走穿越这个竹林,以往所有道听途说的,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此时仿佛都复活了一般,潜藏在竹林的阴暗处窥视着我。似乎他们随时着随时出来袭击我一般。

好不容易穿过了竹林,前面不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一点灯光。在这黑暗的夜晚中,那点光源犹如一盏明灯指引者我往前走,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不敢在多看四周的环境,低着头双手举着笨重的长柄伞,脚下一脚水一脚泥,跌跌撞撞的向前面的光亮奔跑着。

眼看着前面目的地即将到达,我松了口气,发僵的手脚也变得灵活了起来。一座房子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跑到房子的门口,喘了喘气,伸长胳膊抓起门上的梅花门环用力的扣了几下。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伴随着“吱呀”的一道刺耳的声响,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张叔一脸诧异的问道:“三阳,你这么晚咋一个人来了?”

我看着张叔,顺手合拢伞就去推木门,张叔侧了侧让开了身子,顺便把两扇门叶拉来把我让了进来。我四周打量了一下没看到父亲,开口回道,“我妈刚回来,说下雨了让我送伞,喊他早点回去。”张叔听到我的话,深吸了口气,随手关好身后的门,应了一声,“唉,你爸在这个屋里呢,你先过来吧。”说完张叔就转身穿过堂屋往里走去。
楼主:墨籬  时间:2020-07-11 23:31:38
我把伞放在门口,从后面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张叔的家我很熟,平日里没少来,知道后面是煮饭的厨房,侧面就是张叔他母亲住的房间,平日里张叔都是睡在堂屋边上的厢房,老人家一直都是住在后面。我跟着张叔的脚步走进屋里,正挑开门帘往里钻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我爸的声音,“青林啊,你去灶屋给我把水碗拿过来。”

我从门帘后钻了进去,一打眼正看到父亲背对着我站在床边,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屋里悬挂在横梁上的灯泡被风吹得直晃悠,屋子里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我看着父亲,开口唤了一声。我爸转头看着我,一脸惊愕的表情,开口问道:“诶,你咋过来了?你妈呢?”我摇了摇头,回到:“就我一个人啊,妈在屋子里,我过来的时候他才刚回来,喊我来给你送伞。”父亲看了看我,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愠怒道:“你这个娃,咋一个人跑过来了?之前跟你说过好多次,喊你晚上莫出来莫出来,你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我看了一眼一脸怒容的父亲,他性格比较温和,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有点害怕,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抿了抿嘴委屈的道:“刚才妈回来了,她一身都打湿了,晓得你在张叔这边耍,外头这会儿下大雨了,她让我过来给你接你,喊你早点回去。”

张叔看着我爸,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爸转头看了一眼张叔,努了努嘴,张叔去厨房拿东西,父亲又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开口道,“唉,那你先在外头堂屋等我,我这弄完了带你回去。”我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影问道:“爸,那是柳婆婆吗。她这是害病了还是咋了?”

父亲听到我问话,还没顾得上回我,与此同时,“碰”的一声巨响从墙角的床上传来,我爸顿时顾不得理我我,连忙上前几步一脚踩在了床沿上。我紧随其后,站在父亲的身后,探出头往床上仔细打量了一眼。

此时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大的架子床,床上挂着厚厚的一层蚊帐,常年的使用让蚊帐显得破旧不堪发黑发黄,一个满头银白色头发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整个人的手脚被捆了起来,弓着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满脸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我,满脸狰狞,嘴里被塞住了一块毛巾,呜呜哇哇的叫唤着。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与此同时,张叔捧着水碗三步两步的就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的问道:“文成哥这是咋了,刚才不是还好着的。。。。。”父亲摆了摆手,伸手把张叔手里捧着的水碗端了起来放在床边的木柜上。叹了口气,“看样子定根法也起不了作用了,你把婶好好看着,我先跟她谈一谈,看看她到底想要啥。”

说完后父亲从木柜上端着水碗在床头边上蹲了下去。我顺着父亲的动作扭头一看,只见床边的木柜上铺了一块儿大红布,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大瓷碗,碗里放着大米,三根香插在碗里已经燃烧到了根部,眼看着香就要灭掉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中漂浮着。

米碗两侧摆放着一些平时放在家里神龛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放了不少,几沓黄表纸七零八乱在桌子上散放着,随着风纸角在柜子上来回翻动着。

父亲蹲在床头处,脚下是一碗清水,左手捏了三根筷子,右手捧了点碗里的水淋在筷子上,随后双手掐在一起,三根筷子斜斜的靠在虎口处。父亲看着床上,开口说道:“小菊啊,你这今天晚上在屋里闹也总不是一回事。你要是有啥想要的你就来,听我吩咐赶紧站起来。你要啥我让屋里给你准备啥,在那边缺衣少吃的我让屋里头给你准备就是。我现在吩咐你速速归位,来。”

说完后,父亲手里的筷子抖了抖没有动静。父亲抬头看了下床上还在挣扎的老人,大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要是不尊法令,休怪我不讲情面,今日当场将你亡魂斩杀此地,永不超生。亡人谢小菊听令,此时不来更待何时,亡魂速速归位,来。”

楼主:墨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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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07-08 06:26:46

更新时间:2020-07-11 23:3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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