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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之书——记2020年7月所购图书 册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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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七月之书——记2020年7月所购图书 册

2020年7月1日 星期三 复疯七十五日
21:52。中午收到31.5元购自孔夫子的《清明上河图》(中国手卷临摹范本,[北宋]张择端绘,江西美术出版社2016年初版,2017年2印),希望这是今年购买的最后一本书。上次购买的上海书画出版社的《清明上河图》,收录最全,后面多了不少题跋,但画面太暗,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个江西版虽然无题跋,画面却被调亮了,可以让我清楚地看到那些牛马驴驼,骑马的大伽,骑驴的老头,倚着城墙交谈的工友,抄着手闲捉摸的北宋第一无聊汉,伏在船内安然而眠的开封不二宽心人,兵器铺里张弓如月的壮汉,算命摊前玲珑八面的卦师,头顶一盘东西的伙计,为人刮脸的理发匠,还有各种船只与房屋,屋顶有歇山式,有悬山式,有硬山式,侧面还有悬鱼,哎呀,街上竟然还跑着五头猪呢……那些店铺的招牌,依然多半看不清楚,但我目前再也买不到比这更清晰的《清明上河图》了。
带着这本《清明上河图》去喝生啤,小酒馆里光线太暗,没法继续翻阅。回到家,坐在小区长椅上,想要再看《清明上河图》,却被将近30度的高温弄得昏睡过去,终究没有继续看下去。

2020年7月4日 星期六 复疯七十八日
连续几周都说周六周日有雷阵雨,其实却只有一点点或根本没有。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准备去道台府,因为旧桥市的新场地太远,这周不想再去。上车时发现,司机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扫码。本以为这个司机是个有良心的,不久却听到一声断喝:“站住!不许往里走!我让你上来就够意思了,还想去后门扫码?就在前面扫!”原来是新上来一个老头,发现后门贴着“小地图”,就准备去后门扫。老头不敢还嘴,哆哆嗦嗦地在前面试了半天也弄不出来。“拿来我看!”司机威严地大吼,好像阎王在审小鬼。“提交!你必须提交!懂吗?”
几站之后,又上来一个老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司机这一次居然开恩,允许他去后门扫码。几分钟以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老头终于也能够“提交”了,于是走到车前,把手机拿给司机看。与此同时,哈尔滨的无数公交车里,究竟有多少老头在为“提交”大伤脑筋呢?哈尔滨的无数家庭里,又有多少老头因为连“提交”的本钱都没有,只能困在家中,或者顶着烈日步行呢?我不知道,因为我的数学不好,什么都算不清楚。
我坐的这路公交车并不去道台府,但在附近的靖宇街有站,记得那里是有早市的。在靖宇街下了车,路边几乎没有地摊,耳边不时传来城管的驱赶声——为当时已过八点半,他们的继续摆摊就等于犯了王法。两旁的民国建筑,依然沧桑、美丽而又落寞,远处的现代建筑,同样高冷、丑陋而又拥挤。路边一定有糠椴树,因为我又闻到了上周在古玩城露天市场里闻到的那种奇香。果然,他们就隐藏在一排银中杨之间,正在孕育着圆圆的小果子,金花凋零殆尽,花香却没有彻底散去。我现在觉得,糠椴树的花香更近似香樟树的,甚至更浓,那么哈尔滨为什么不多多种植糠椴树呢?
从街口横穿过去,进入乏味的现代楼群区,拐向一个露天小公园,那里的茶条槭正在忙着结果,漫枝都是或绿或红的小翅膀,稠李的果子,有些已变得漆黑。路边停着一个小小的摩托车队,蓝人蓝帽蓝箱子,上面一律印着“饿了么”,有人站在最前面训话,他们则不时地喊着口号,好像今天五四而非七四似的。
触目惊心的街边路障,依然时不时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从附近小区通往道台府方向的捷径,自然不会再有。经过一个路边公厕,瞧见一个负责的看门老头,凡是想进去的都得给他扫码,还得让他举枪测温,否则就算憋出味道来也别想进去。戴辔头的终于减少了,这倒是个可喜的变化。吃了一碗馄饨,前往道台府书摊。阳光火辣辣的,一如上周,摆摊的却少了许多,很多人都已或者正在收摊,估计是担心有雨吧。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买的书。
转到第二圈时,5元购《Ecology》(Life Nature Libiary,By Peter Farb and the Editors of Time-Life Books,Time-Life Books,1963, 1973),3元购《简·爱》([英]夏洛特·勃朗蒂著,李霁野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初版,1994年4印)。《Ecology》即《生态学》,美国时代生活出版社出版的“生命自然图书馆”丛书之一,精装16开,其中有大量彩图,书名显得枯燥,内容还挺有意思,讲的是人与动物的相互影响,举了不少实例,应该算是为中学生或者成人编写的科普书籍。《简·爱》是李霁野旧译的修订本,里面多了几张插图和作者的几封信。
在被烤化之前,飞也似的逃离此地。经过道台府时发现,小叶丁香又开了,粉色的旋花正在开放。一直走到花鸟鱼市场,由此直奔松花江边。天阴下来,江水变暗变烈,一阵阵地向上翻滚着,差点把我的衣服打湿。或者是风浪加大了,或者是自然妈妈觉得江面有点脏了,不停地伸手抖着这块无边无际的绸布,抖出各式各样精美细腻的水波,比马远在《水图》里画出的更加令人着迷,光是盯着它们看就会获得莫大的享受。可是天色越来越暗,显然是要下雨。
赶紧离开江边,回到花鸟鱼市场的路口。一个绝不能说瘦弱的城管走过来,冲着一个摆着摊车烤鱿鱼的南方小贩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给我滚!别给脸不要脸!”略去随后的一连串国骂之后,我可以毫不脸红地记录的是:“想在这里摆摊就得交钱!不交钱就给我滚犊子!”
那个小贩推着三轮车走开了,边走边用南方口音嘟囔着什么。几个卖鸟的也在拿着鸟笼子逃离市场,看来也是遭到了驱赶,但我毫不同情他们——要是能够判他们三年五年的,那才叫大快人心呢。刚刚回到花鸟鱼市场,雨点就掉下来。三块钱买了一盆铁线蕨,雨突然变大,在店铺的凉棚下躲了几分钟,雨停了。
吃了一碗山西刀削面,来到古玩城市场,摆摊的被刚才的雨浇走一半,书摊几乎全撤了。又去看那些糠椴树,再次感受令人舒畅的异香,尽管这里的花朵也快要被果子代替了。此时的太阳又变得嚣张起来,就回到古玩城门口,坐在台阶下纳凉。对面是中亚金行和纯化医院,两座美轮美奂的中华巴洛克建筑,历经劫难却俊美如昔,我们的生活为什么就无法跟它们相比呢?为什么要扫码?为什么要戴辔头?为什么有六亿人那个?为什么一直有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为什么曾经以为最坏的反而会是最好?为什么这个城市变得如此冷血?
来到车站,车就来了,匆匆上车,怎么也扫不出码来,因为我打开的是摄像头。但不管我怎么折腾,司机也不理,而我直到下车才反应过来,竟然忘记了戴辔头。希望下周的形势更好。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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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2020年7月11日 星期六 复疯八十五日
最近几晚,看了《辛瑞那》(Syriana,2005)与《乌龙大头兵》(Stripes,1981),前者是政治片,后者是喜剧片,内容则一样无赖,尽管前者动用了马特·达蒙和乔治·克鲁尼这样的大明星,后者又拼着命地想要搞笑。
同学W君昨天告诉我,也想在周六去道台府旧书摊,然后带我去松花江边。所以今天虽然起得早,却没有急着去坐公交车,而是慢悠悠地离开小区,走向市场尽头的包孙铺,准备先吃早餐,反正W君要在九点钟才能过来接我。如果哈尔滨餐饮业举办一场包孙争霸赛,我去的那家包子铺至少可以进入前三名,似乎比道外著名的张包铺的包孙还要好吃。我尤其欣赏这家包孙铺的包孙皮——面香浓郁且富有弹性,又薄又松,既不扭扭捏捏,也不拖泥带水,南方或哈尔滨其他地方的包孙皮则不然:一捏成个饼,一咬连到筋,好像舍不得给人吃似的,未免令人联想到那位被鲁智深骂做不爽利的打虎将李忠。
吃了几个包孙,在返回的路上瞧见一只麻雀,快活地在路面蹦来蹦去,瞧见我也懒得飞走,只是蹦到台阶上,继续玩耍。回到卡点附近,等到W君开车过来,我们一起去道台府。本以为这周不会有啥发现,但在书摊区的入口处就瞧见一本好书:《龙凤艺术》(沈从文著,封面设计:黄永玉,作家出版社1960年初版),卖家要价20,成交价10元。这书有新版,封面更花,内容更多,彩图更多,用的是铜版纸,我更喜欢的却还是这个朴素里透着纯美的旧版。一看封面画就知道,那必然是黄永玉的手笔。多么怀念那时候的黄永玉:他的木刻,他的绘画,他的图书装帧。如今的黄永玉,不管他的文还是他的画,我已不想再看。这书使用的是黄黄的土纸,身份虽然低贱,却仿佛泥土上的莲花,卖豆腐的西施,愁出塞的昭君,怎么看都蕴含着难以遮掩的清丽底蕴,比暴发户般的铜版纸不知要高雅多少倍。书前有一篇沈从文的《题记》,内容平淡,却令人心生波澜——难道这真是沈从文自己写的吗?我的心都要碎了。
进入书摊区,反而没看到什么可买的。今天有些多云,没有烈日,所以就多逛了两圈,最终三元钱买了一本《聂姆佐娃选集:中短篇小说选》(吴琦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初版),两块钱买了两本《文明》杂志,分别是2017年8月号与10月号。离开时才意识到,那本“聂姆佐娃选集”,以前其实买过一次了。然后就去道台府侧门的阴凉地等着W君,因为他尝到了甜头,意外淘到一本港版的历史传记书,所以想要再淘一会儿。
不久,W君兴冲冲地走过来,抱着几本港版传记书。我们回到车里,来到花鸟鱼市场附近,准备找饭店吃饭,但首先要找的是停车地。他把车开到残存着不少老建筑的北九道街,在两楼之间找到一块空地。我们吃过饭,回到汽车跟前,W君仔细观察车后,甚至弯下腰,往车轮下面打量。“你在找什么?”我好奇地问。“钉子,”他回答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开车去松花江边的路上,我听到了答案。有一次,W君不小心把汽车停到了某个地方,等他回来,却怎么也没法把车子开走,因为有些哈尔滨人喜欢用行动而非言语来表示对于停车的态度,而他们的行动方式是,人不知鬼不觉地在车轮下放几根长钉子。
“由此可见,道外的民风还是淳朴的,”我对W君说,“去年我们在道外吃饭时,L君的手机之所以被偷,是因为他太张扬了。”W君一笑,表示同意。我们刚才去吃饭,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丢失吗?
我们很快就来到松花江边,但这里人潮如鲫,车潮更挤,怎么也找不到停车位,W君索性把汽车开过眼镜蛇般丑恶的哈尔滨大剧院,直到呼兰河口与松花江的交汇处。这边只有钓鱼和搭帐篷休闲的,与下饺子般的太阳岛段相比,简直跟没人差不多。W君在路边停好车,我们就走到水边,找了一块营地。不久,W君开始试游,我则坐在江边,享受着凉风。这里的景色很不错。天空碧蓝如洗,云朵清澄若练。江中芦苇,青青耸翠;铺水荇草,田田叠绿。江鸥翩翩,水波粼粼;花香漫天,芳草遍地。蜻蜓瓦蓝,频频点水;豆娘墨黑,时时沾衣。不要说以上这些,就连江边静坐的钓客,也是一道道令人沉醉的风景呢。W君从水中返回,准备游第二圈时,我们的安静却被打破了。
不期而至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非要在我们选择的营地旁边钓鱼,我们自是无权干涉,只能随他们去。W君开始游第二圈时,那对情侣早已拿出各自的家伙,用最专业的姿势并肩坐好,只等大鱼咔嚓咔嚓地咬鱼钩了。之所以说他们是情侣而非夫妻,是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情侣套装的:同款的蓝帽蓝衣蓝裤,同款的蓝色钓具包,同款的蓝钓椅,同款的白手套,还有同款的甩杆方式与不耐烦……说真的,活到现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没有耐心的钓鱼人。不出半秒钟,他们当中的一个必然要迫不及待地甩起鱼竿,想要瞧瞧劳作的成绩,得到的却永远是虚空,而这虚空自然是用鱼饵换来的,所以他不得不再次专业地放上鱼饵,再次专业地甩杆。如果只是一个人频频甩杆,未免有伤情侣的和谐,尤其是在这样的和谐社会里。所以他们两个的甩杆动作,完全可以用此起彼伏来形容,如果你盯着看足三分钟,说不定会看晕过去,因为节奏实在太快,很容易让你眼花缭乱,眼冒金星。
不难想象的是,这对情侣很快就变得忍无可忍,于是集体罢工,走到我的右边,去问那个比我们来得更早的钓鱼老头。“他已经钓到两条了!”不久,我听见他们咬牙切齿地走回来,坐到原位,继续钓鱼。我不忍再看那两个可怜的失败鸟,转而望着滚滚的江水。这一带的江水更清,蓝瓦瓦的,浪头更大,好像马远的《水图》,但变化更多也更美好。与松花江道里道外段的江鸥不同,呼兰段的江鸥与人的距离更近,可以看清它们的白翅膀、黑身体与又长又弯的黑嘴巴。从照片看,他们拍到的江鸥是红嘴红腿的,估计是另外的品种。
除了那些翅膀两端带有黑羽毛的江鸥,含义无穷的云与天,蓝里透亮的水,近岸的片片荇菜,也都是令人相看不厌的,尤其是堪与睡莲媲美的荇菜。与睡莲一样,荇菜的叶子长着可爱的大嘴,仿佛电脑游戏里面的吃豆人。初以为荇菜与叶圣陶在《藕与莼菜》一文中提到的莼菜是一码事,后来才知两者只是貌似而已:荇菜是龙胆科,叶有缺,莼菜却是睡莲科,叶卵圆。荇菜又名莕菜、接余、水葵、金莲儿等,而末一个名字并不意味着它有多么浪荡,只表示它会开出金色的花朵,而莼菜花则是暗紫色的。微微挺出水面的荇菜花,虽说仅有区区的五瓣,远比荷花瘦小得多,反而更容易惹人怜惜——瞧啊,它简直比小王子的玫瑰花还要单薄呢,就连从背面透过的阳光都舍不得马上离开,希望多呵护它一会儿。
对面的水中有两大片荇菜,我与坐着穿套装的甩杆情侣,刚好各自面对着一片荇菜,W君则是从两片荇菜中间的开阔水道游出去的。善于联络的荇菜,原本不会舍得放过任何一统江湖的好机会,怎奈有条大船曾经由此路过,冲出一条狭窄的水道,令他们只有左右相望的份儿,浪漫的翩翩少年则可以轻松地小船儿划进来,一边忧心忡忡地击桨,一边做梦似的唱着古老的歌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有点儿不够浪漫的是,W君是亲自游水不是划着小船穿过去的,起初甚至有可能被套装情侣的上下翻飞的鱼竿钩住,假如他离他们再近一些的话。W君返回时,却是有点儿惊险了,因为他竟然看错方向,一头扎进左边那片荇菜之中,怎么也闯不过去。就在我开始担心之际,W君退出纠缠,绕到两片荇菜之间的水道,安全地游到岸边,讲诉刚才的冒险。歇了一歇之后,他愤愤地游回到两片荇菜之间,把边上的水草揪掉几把,扔到一边,因为刚才隐藏在荇菜之间缠人的就是它们。等到其中的一把水草漂得更近,我才看清楚,原来那是松花江里常见的一种眼子菜科水草,名叫菹草,叶片细长,带有波浪卷,健康时翠绿可爱,一旦因光照过强而滋生大量丝状青苔,叶与茎便仿佛黑色,甚至完全被青苔裹住,变得格外缠人。松花江里的金鱼藻和菱角叶上也爱滋生丝状青苔,仿佛隐秘无声的海妖,但往往不会对游泳者多情到强行留客的地步。
W君上岸以后,已是傍晚五点左右,周围的人们正在或者准备离去。套装情侣黯然地同步收拾着钓具,打算回到他们的来处。“钓到多少鱼了?”W君问。“嗯……两条……”其中的一个用我难以听清的声音回答,而我完全有理由对此表示怀疑。早在W君返回之前,我就听到身后有人兴奋地说:“那边有一个人,一共钓上来八斤鱼,多得他都发愁了,不知道怎么才能吃得光。”然后,我从套装情侣的沉默里面读出来一连串的羡慕嫉妒恨,可见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又怎么会在最后的短时间内突然钓上来两条鱼呢?
他们远去了,我们坐了一阵子。我注意到,水波起了变化,波纹变得更细。对面的荇菜丛中,再也不见一点金色,那么荇菜花应该与睡莲花一样,每到傍晚闭合,第二天再打开。回到市内,W君说想去我喝生啤的地方吃水晶肠和粉肠,于是我们去那家小店吃了晚饭,彼此分手,约定下周再去。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图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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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2020年7月14日 星期二 复疯八十八日
9:33。我心爱的龙猫,猫妈妈的另一个儿子,如今也回到了猫妈妈的身边,而去年去陪猫妈妈的,是我心爱的猫女儿。现在,我的身边只剩下猫妈妈的七个后代了。我在两周前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就算成百上千地买药,也是无济于事。我真的尽力了,猫妈妈,可是你的孩子太爱你了,一定要去陪着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更想去陪着你,猫妈妈。这些年来,你冷不冷,你热不热,你饿不饿,你寂不寂寞?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念我,而我又何尝不想念你呢?没有你,也就没有生活的意义,活着还不如死去。
路断心裂,梦随影飘,披发仰天高声吼
茫然回首,魂系星斗,前缘旧事一坛酒
记忆在前,火光在后,暗黑流动缥缈间
爱牵引痛,何忍独生,异日你我终相见
——初写于昨晚十时,大约两小时之后,龙猫即与猫妈妈重逢,独自把我留在这了无生趣的人世间。
20:30。傍晚突然下雨,虽然很小,但至少持续了一个钟头。我就那么在雨中坐着,却怎么也淋不湿。这一定是你的眼泪,猫妈妈。我知道,我知道。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2020年7月15日 星期三 复疯八十九日
8:24。从这周起,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最高气温都在30甚至32度。昨晚下了一会儿雨,据说今天还有雨,但最高气温依然在31度。
昨晚看了《总有骄阳》(The Cider House Rules,1999),仿佛《放牛班的春天》的成长版。荷马在孤儿院里长大,两次被领养,结果都不成功,精通妇科手术的院长威伯喜爱荷马,把他当成儿子,把他培养为杰出的妇科医生,他却受到外部世界的诱惑,跟着一个带着妻子来孤儿院打胎的飞行员离开,加入黑人雇工队伍,为飞行员的母亲采摘苹果。不久,飞行员返回战场,他的妻子寂寞难耐,其实不过是个大男孩的荷马自然逃不过她的诱惑,宁愿留在给摘苹果工准备的苹果酒屋里,不再返回孤儿院。威伯院长年事已高,董事会要派人接管孤儿院,威伯担心新来的对孩子们不好,所以一再写信劝荷马回来接替他,荷马却乐不思蜀,直到第二年秋天,那些黑人雇工再次过来摘苹果。
作为杰出的妇科医生,荷马很快发现,黑人雇工领班的女儿有了身孕,她却不肯对他诉说详情。于是荷马让飞行员的妻子去问,得知一个惊人的秘密:那个女黑人已怀孕两个月,想要弄掉孩子,却又不想去医院。而更惊人的秘密是,那个孩子是她父亲的。天真的荷马当面去向雇工领班对质,他却说这不关荷马的事。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当初荷马之所以想要离开孤儿院,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珍爱生命,不愿意为不想去医院的女人进行堕胎手术。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那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生的。于是荷马主动亮出身份,为黑人雇工领班的女儿做了手术。手术之后,她恢复得不错。一天,父亲前去看她,她以为他还想维持关系,一刀刺中父亲心脏,然后逃走。荷马等人得知此事,去看雇工领班,发现他躺在床上,浑身是血,因为女儿离开之后,他又刺了自己无数刀。临死之前,雇工领班告诉荷马,警察来的时候,你就说我是自杀,“有时候,为了把事情做对,你总得打破一些规则。”这部电影的原名恰恰是《苹果酒屋的规则》,所谓的《总有骄阳》不过是译名而已,电影是根据小说原著改编,上海译文出版社在多年之前就出版了小说原著的中译本,该书封面采用的正是这部电影的剧照。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仔细想来,电影的好些人都打破了某些规则,而你却不能用简单的对或错来判断他们。为了让有如亲子般的荷马接替院长职位,威伯亲手伪装了荷马的哈佛医学院毕业证等等,骗得董事会的同意。为了不让荷马上战场,威伯甚至把有心脏病的孩子的X光片故意说成荷马的,使他免受战争的伤害。飞行员的妻子不想离婚,却又喜欢荷马,所以对他百般诱惑。黑人雇工领班已经让女儿怀孕,却还声称他是在爱她。荷马本不想再做堕胎手术,却还是为雇工领班之女破例。此外,在摘苹果工人住的苹果酒屋里,贴着一张规则,如“不许在床上抽烟”、“不许在屋顶吃饭”等等,工人们却一条也没有遵守过,因为那些规则恰恰是不干活的人制订的,就像如今的打卡机或者健康码,充满了歧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视与侮辱色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彩,简直毫无人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性,所以工人们自然对此嗤之以鼻。
遗憾的是,打破规则之后,却不一定就能够得到好结果。就在荷马以为生活将会永远如此的时候,飞行员即将从战场回家,但却变成了残废,下半身再无知觉。尽管如此,飞行员的妻子依然不会选择荷马。荷马终于明白,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美丽,自己却始终属于局外人。这时,荷马得到威伯院长因用药过度死去(说不定是自杀)的消息,于是返回孤儿院,接替了威伯院长的位置。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2000年,《总有骄阳》荣获第72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改编剧本奖和最佳男配角奖,但拿到最佳男配角奖的不是扮演黑人雇工领班的戴尔里·林多(Delroy Lindo),而是后来在《蜘蛛侠》中扮演管家的迈克尔·凯恩(Michael Caine)。《总有骄阳》的男主角托比·马奎尔(Tobey Maguire)竟然颗粒无收,未免令人遗憾,而他后来主演的《蜘蛛侠》也没有得过奥斯卡。J·K·西蒙斯(J.K. Simmons)在《总有骄阳》中客串飞行员妻子之父,但总共就那么几个镜头,他还曾在《正义联盟》中饰演戈登局长,而我最喜欢的是他主演的《爆裂鼓手》。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19:56。今天最高气温31度,热得受不了,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乱逛,中午喝了半杯生啤,下午喝了几瓶水,吃了半斤冰糕,傍晚吃了一碗冷面,依然感觉酷热难当。传说中的雨,其实只有几滴而已。瞧见一个老头在路边卖花,其中有好多红枫盆景,都是他自己养的,长得很好,只是每盆都在35元以上。
上周网购的红梅、绿梅和蓬莱松,昨天寄到了,但由于一直在悲痛之中浸着,打开邮包之后,我才想起这码事来。本该去买几个好盆,再买一袋新土,可是实在没有心情,就拿三个旧塑料花盆对付对付,希望它们仨都能活下去,而且保持低调,不会受到猫的侵害。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图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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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2020年7月18日 星期六 复疯九十二日
最近几晚看了电影《十一罗汉》(Oceans Eleven,1960)与《绝命反击》(The Losers,2010),感觉前者比较拖沓,并不比后来的翻拍版更好,后者没啥意思,但主演是杰弗里·迪恩·摩根即《邪恶力量》里扮演温家兄弟老爸的,克里斯·埃文斯即美国队长也参与其中,而且挺能搞笑。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今天最高气温是34度,所以早上六点钟就躲了出去,吃了几根大果子,坐车来到靖宇街,在当时只有20几度的气温里逛早市。虽然没什么要买的,这么逛逛也挺有意思,而道外的各条街似乎都有早市,最后逛得我竟然找不到道台府的位置了。戴辔头的人比上周少了一半,似乎一切恢复正常,但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上公交车依旧要被迫出示电子良民证,而那些几乎在哈尔滨生活了一辈子的,反而请不起这种丧尽天良的高科技护身符,只能闷在家里。就算请得起的,也有可能经历种种屈辱。今早来的时候,有个老头举着手机朝着车厢各处的不徇私情的二维码老爷朝拜了一大圈,才算听见这位大法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即将暂时授予其花钱坐公交车的特权。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一边想着那句老话和健康码的发明者,一边走向道台府书摊,却没发现什么可买的书,于是往古玩城的方向去。就快走到中华巴洛克街的时候,一个骑摩托车的向我打招呼,而当他远去之后,我才想起来,他是经常出现在桥市或者道台府等地的书贩之一。仔细一想,在哈尔滨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最熟悉的自然是那些书贩,尽管从未打听过他们的姓名,但我们周周相聚,月月重逢,不离不弃,难舍难分——除了最亲密的亲友之外,我还能与谁维持这样的关系呢?旧日的同学?我只想把两句话送给其中的大多数: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从前的会计同事?我只想把一副对联送给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芦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家谱上的亲戚?我只想送给他们两句俗语: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所以想来想去,哈尔滨的书贩才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上周六的中华巴洛克街口还有人煞有介事地把守着,没有辔头和良民证就不许进入,这周六似乎没有人把守了,我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却感觉好像进了庞贝古城似的。比庞贝古城更加诡异的是,街边的青铜人像的口部居然基本戴上了辔头,看得我毛骨悚然:难道我进入了天花一条街吗?飞也似地逃出去,发现通往古玩城的街口有人把手,估计不戴辔头不拿良民证就别想过去。所以我退回中华巴洛克街,从一个街口小道进入古玩城,吃了一碗炒面,开始闲逛。遗憾得很,这里的书也没有什么可买。那几棵糠椴树,如今已不再开花。就在我仰望它们的果实之际,空中突然浓烟滚滚,估计是对面的工地着火了。人们兴奋得纷纷高喊,卖锣鼓的趁机拼命敲锣,有人在眉飞色舞地吹笛子,好像在庆祝什么节日一样。我被黑烟呛得难受,只好快步离开。走到古玩城门口时,听见背后有人喊出一句我最熟悉的话:“嘿!瞧见没有?这儿还有一个猴呢!”能够听到这句话,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楼主:肖毛  时间:2020-07-29 01:43:41
接下来自然要去花鸟鱼市场。在那里转了转,来到松花江边,坐下来享受清凉。多日无雨,松花江水位急剧下降,连最下面的一层台阶也露了出来。由于饱受水浸与侵蚀,最下层的台阶布满绿苔与红斑,仿佛古色古香的彩绘石墙。有个小伙子走过来,问江水冷不冷,他想下去游泳。我说,那你还犹豫什么呢?下去游个痛快吧,但最好别往深处去,会有危险。
小伙子一听,高兴地脱了衣服,走进水里,发现岸边的江水竟然浅得很,仅仅没过小腿。他又往远处走了一会,这才游了起来。“回来!别往远处去,就在边上游!”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高叫着。我回过头,瞧见一个熊猫般的女孩——我指的是身材。听到女友的话,小伙子乖乖地游到岸边,她还是一个劲地要求他近些,再近些,哪怕他站起来让她看到,江水只到他的腰部。如果不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缘故,就是小伙子的脾气确实太好了。不管怎样,他最终按照女友的指示上了岸,还从江中摸出来几个大蛤蜊,作为献给情人的礼物。为了让女友瞧见蛤蜊肉,小伙子用一个蛤蜊砸碎了另一个,露出金色的蛤蜊肉,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死去的蛤蜊丢到一边。看到这里,我对这两个凶手顿时失去了好感。

楼主:肖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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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20-07-13 20:53:27

更新时间:2020-07-29 01: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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