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了坚实稳重的地面。猎人感觉脚底像踩着吸水的棉织一样，软塌塌的。意识才短暂地拉回来，麻木的困觉又冲上神经。重蹈覆辙。

『你难道不嫌我累赘吗？』话说完一句就毫无气力。

简直要命。

渐缓的行动力对他来讲已经倍感煎熬，那何其不是对身为一个猎手身份的人最为致命的讽刺。

与其背负着失力感，倒不如一颗子弹来得痛快。

『没力气就少说话，现在不回答我也无所谓。』两人交缠的气息吹在彼此的脸上，隐隐泛起湿润的热度，玖兰枢扯住对方的衣领，『听明白了吗？』

恍惚中被对方按在墙上，零微蹙着眉，看对方突然低下了身，张开口，顺着伤痕的方向舔上去。

当舌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时，玖兰枢的动作一颤。

零痛苦地呢喃着，没有反抗。也毫无力气反抗。

炽热不着边际地从心口燃烧了起来。

口中弥漫着呛人的血香。一种特殊的微凉的流质。玖兰枢眼睛一红，他突然产生了吸食对方的冲动。

发觉身上的热度不断攀升，零的血液掀江倒海般翻搅着自己脑中的理智。纯血种的呼吸粗重起来，动作从单纯的舔伤逐渐变质，甚至开始用舌尖吮舐、厮磨。

妈的，这次真的是玩大了。
玖兰枢右手张开，一把推住零身后坚硬的墙面，来自无机体冰冷的温度刺激着他的感官，硬是压下方才不可思议的欲望。

对方伤口修复得明显，愈合快得出奇。

零忍不住抿起唇。

很疼。铺天盖地的疼。这个过程就像用匕首将皮肤一刀刀地割开，然后再用细线，一针一针地重新缝补。

『够了！』

零抬起眼，明明对方那一眼就可以看破的伪装，有时竟意外地感到真实。

是不是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优雅地面带笑容出生，善于将心计隐藏在微笑的背后，城府的杀机不露于表，直到别人对他产生松懈、窥探，甚至一丝觊觎的时候，只要瞄准目标，就是一击中的。

不过伪装的也好，其他的也好，怎么样，锥生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点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因为猎人不会欺骗自己，也从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

玖兰枢将舌移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调整心跳，闭上眼睛，将头深深地抵在零的肩膀上。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们快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