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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说书忆事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1
我知道书本与书的时间,刚好是上小学前。
在一个矿山地质队的木板大茅房里扔地面上的脏纸里认识了各种书,那些乱扔的擦过屁股的废纸里,有的在粪塘里,有的散落在20多亇木板隔出坑槽板上,有旧烟壳,大重九,金象,红灯,大前门,牡丹,还有烟壳里衬的沥清纸,灰灰黑黑,象房顶上的油毛毡,也有极少见的亮闪的锡泊纸,那是好烟才用的。再就是废旧报刊纸,人民,云南,解放,参考,还有新旧信笺,学生课本,作业本,一部分画报纸,很少一部分草纸(那是有钱人才买得起的妇女专用卫生纸,黄色,纸面上敷有细细木丝片),最令我吃惊的算是印书纸了,因为书纸是从一本本厚薄不一的书页里撕下来的,一边有波纹似的锯齿状,纸页上的字排的细细条条,行行橫横,直的,横的,像一片片长出菜的菜地。
那时虽不认字,但直觉得抹上块块黄斑的书页被糟蹋的可惜。有一阵时间,我会把它们按规格分类拣收起来,叠在一起,按照书的规格,想把它们重新还原成一本本书,也许,对于书,就是从那会开始产生神奇的感情的。
20.6.19
(待续)




说书2
那年春天,我所在的矿山来了20几个男女红卫兵,胸前佩戴着为人民服务的红条牌,他们带来了花花绿绿的纸,纸上有油印手刻字的传单,围着矿区公路,逢人就发,我跟着,围着,手上捏塞了几十张油香浓浓的纸。
也许那些传单散发出不少信号,一天夜里,我起夜,顺着暗黄月光,摸到小道外一块转坡角的空地上,见火光燎燎,隔壁家的张叔和张姨在撕书扔火堆,夜空中泛来阵阵书香。
啊,为啥要烧书呢?第二天我问。
这个疑问被母亲捂住了嘴,说不得,咱家的早弄完了。
不是还有一本么,幸好我没说,我睡的床板下因翘板还垫着一本枣黑色的硬壳书。
几天以后,张叔被红卫兵和矿区工人抓到一辆解放卡车上游行,头上戴着尖尖长长白纸糊成的帽子,车上好几个人,张叔算年青一奌的,当时看着他站车上很痛苦,因为我们所在的矿山过去属缅甸,不知啥原因又换回中国来,所以三月天,这儿己有30好几度,张叔头上的汗竟然把纸帽给浸湿,歪掉倒一边,车上的红卫兵不停地去扶帽子。张叔看到我,眼晴朝我挤了一下,咧了下嘴角,这是唱戏吗?
事后,问母亲,张叔家有很多书,所以会被抓车上游斗吗?
哦,不,你张叔是副队长?不是书。
我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下,床脚那本书,没事了。
多年以后,那本书陪伴我一直读完初中,直到工作。
那本书的名叫…
(待续)




《说书3》
红卫兵走了?
母亲躺床上低低怯怯地似问似说。
走了,张副队也走了。
在微弱的白炽灯影下,父亲还在地上躬身站着,他仰起头,比了个上吊的动作。
都是因为书,还好我们处理得快,家里只有红宝书了。母亲悄声说。
不是因为书吧,是,嗯,总还是书吧。他是文化人嘛,文化人没书,也就没文化了,烧了那么些书,还怎么活——咦,你咋还没睡,大人的话千万不能出去说,会死人呢。父亲对我说。哥哥,妹妹己经吐沫睡深了。
我嗯了一声,连忙弓身用手去触摸床板下那硬壳子,这书,吔,好像是杀人刀耶?
夜里,我呆呆地看到张叔歪带着高高帽,咧着嘴,两眼直钩钩地笑望着我,我才忽然发现,手上提着那本刀一样的硬壳书,那本书竟多出个菜刀把来,又惊见戴着红卫兵袖套,穿着黄白,淺绿军装的大哥哥姐姐们伸着手,向我慢慢湧来。我使命地甩手上的硬壳书,怎么甩还是沾在手上,我急得想哭…
是梦,是梦,是梦,我竟然把自己从噩梦里拖了出来,不简单,静神后,却又在夏虫长啾中听到了嘤嘤的哭泣声,谁,母亲?
哦,再听,哦,哭声深悠,听得全身起悚,嗯,哭声来自隔壁,是,是张姨?对,一定是张姨,他们不是烧了书吗,怎么还会死人?
(待续)


《说书4》
啥叫轰轰烈烈,啥叫史无前例,嗯,
文化大革命。从遥远的皑皑北国之巅,到炎热的曾姆暗沙,从浩荡的东海之滨,到漫目的戈壁沙滩,举国上下,7亿人口的中国,除2亿老弱病残外,至少有5亿人参加了这场人民战争,人类史上绝无仅有,领袖同志的伟大创举。
那天下午,我与兄妹随父母到距矿区50公里的县城去参加炮打司令部的誓师大会。一路上,来自各条道路的上千辆卡车扬灰漫天,打着XXX战斗队的红旗迎风招展,山峦田野间歌声震天,老老小小聚集了十几万人湧入小小县城,顿时县城像插了筷子的筷桶,透不过气来,比肩接踵,人声如潮,鼎沸参天。
还好,我们地质队是当时中央科研单位,地位仅次于当地驻军,住县二招。
父亲对母亲万般叮嘱,别让我们仨出院门乱跑,他到院外新华书店,全家人还差两本红宝书。
我赖痞着跟父亲去到新华书店,门口有几个工人戴红套纠察,我与父亲被挡在门外。原来书店里站有解放军,许多单位凭介绍信在点一箱箱的书。
解放军里一个中年人竟然认识父亲,叫出父亲的名。事后才知,父亲解放初期曾在这一带参加过剿匪战斗,驱余程万李弥残部,那军人正是父亲战友。
书店里红成一片,少部分的平装书,多年后才知,那是甲种,乙种本。
父亲拿了五本巴掌大的红书,递一本给我,那老战友从书柜下拿出一个红皮塑料粘成的小挎包,红宝书刚好放进去。他说,这是一个战士发明的专用书包,很好用,保护书。他将挎带打个结,帮我挎上肩,像挎了一把枪一样。旁边战士一个劲夸我,象个大英雄。
刚要告别出来,忽见长长书架转角处放着一堆小画书。
我要。父亲拖着我要走。
一个战士过来,翻了下那堆书,从中捡了一本,递我手上。
这些要烧了的,还没来待及。战士浓浓的地方音。
回到招待所房里,可把我高兴坏了,我把红宝书取出,放进小画书,成天背着,在招待所和房间转,睡觉也背着。哥哥妹妹要说好多好话才能摸一下。
到现在我都想不起那书叫啥名,父亲带我在床上看时,记得有几幅图,一个战士成天用枪瞄老鹰,后来好像打下一架敌机,是朝鲜战场么?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静山岚 2020-07-04 17:21:21
斩言来了O(∩_∩)O好久不见,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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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么?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屠狗者2021 2020-07-04 17:22:37
哈哈,斩兄来了,胡不申请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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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好友,不上了,就发个贴分享一下。这是以在孔网书摊上的日记。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诗情画意过一生 2020-07-04 17:26:52
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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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时间真快。从诗会来过发诗,去吴哥竟然快三年了。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5》
如火如荼的文革,让我们这些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中的孩子迷失了是非,分不清好坏。
孩子们在矿区每天高音喇叭激昂女声叫床(早晨6点钟准时播音,叫我们起床)声中知道了坏人概念,刘邓陶李(景泉)阎(红彦),我们认定了这几个人是坏人,所以小孩玩耍在山坡上一同撒尿时,总会说一句:我撒尿给×××喝。
那段童年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夜里被父母从熟睡中弄醒,提个小凳,歪歪扭扭到蓝球场上看急送到矿山的跑片,电影新闻简报,伟大领袖第几次接见红卫兵,记忆的幕布上那些哥哥姐姐们不停地呼叫跳跃,扬手争抢,泪水汗水雨水不断地挥洒着,领袖严肃地望着十几万城楼下的人们,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手提扬着一顶军帽,对着楼下,似乎像买买提回忆说的,谁的帽子,谁的帽子?
而每逢放电影之前,总会有几个狼狈不堪的男女被弄上台去折腾一阵,不时会跳出人来,扬臂扯嗓,高喊口号,打倒,炮轰,火烧,砸烂啥的,我们在半梦半醒间也跟着呼叫口号,不时心口不一地跳出,还不放,还不放,还不放?远处的公鸡竟然以为天亮而长长打鸣不止,树上的山鸟也啁啾个不停,这还让不让俺睡觉?
迷糊中等电影放完,球场嘈杂的赶集声再次把我吵醒,抬头一望,像后来经常看到小说描写的: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
(待续)


《说书6》
轰烈撼世的人民运动的九月一日,我扛着家里的凤尾扫把,兴奋异常地进
到矿山办的子弟学校。我开始走入社会,再也不用独自流浪了。
一支铅笔,一个橡皮擦,一把削笔小薄片刀,一本中楷本,一本算术本。是书包里的全部学习用具,那书包背起来还没一本红宝书重。特殊的年代,没有小学一年级的教材。
记得上学第一天,学了一个字:毛。算术学了一个数:1。
那天的收获-1,毛,换成钱,刚好可买一个鸡蛋,5颗水果硬糖。
过了几天,我把哥哥曾经上过学的课本带到教室。
老师看到后,嘤嘤数说,这课本上的内容是提倡,剥削阶级,修正主义思想,房前屋后,种瓜种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本书要没收,要彻底地纸船明烛照天烧。
为这本书,哥数落了我几十年,把他最有纪念意义的人生给弄丢了。
那个学期,我总共学会了十个字,毛 万岁,为人民服务。自学了两个字,语录。阿拉伯1-10,几道算术加减题。哥背乘法时,听认得2X2等4,我学的2+2也等4。而3+3等6,3×3却不等,竟无端多出一个3,等9,迷糊了两年才明白了加法与乘法不是一回事。
假期,我跟着哥及他一帮同学,到停产的矿区车间,把家里的透明牙刷把弄断,在砂轮上,一边磨出半圆,一边磨平,再用牙膏细磨半圆面,透明清晰,再弄张小红纸,写上为人民服务,两快塑料夹住纸,用锯片烧红,烙粘住塑料片,那五亇字被折射放大,很是醒目,然后弄亇小别针,用小塑料块烫粘住别针,再朝自己左胸衣上一别,别说有多神气了。
记得一次碰到老师,她一夸赞,我摘下送给了她,还亲手帮她别上,当然,老师年青,身上有香味啊。
可事后,我不知有多后悔,家里找不到透明塑料牙刷了。
(待续)



《说书 7》
在矿区读了一个学期的一年级,翌年4月,父亲随地质勘探队从滇缅边境的县属矿区迁调距省城昆明100多公里的昆钢上厂矿工作。母亲带着我们三兄妹来到世界著名烟城-玉溪县(后改为市)。
我们租住在一家马车夫店的旁边,往北走一百米,穿过尘灰弥漫的柏油马路就是停满了捷克旧卡车的玉溪地区汽车总站。
6月,我们分配到玉溪州城二小读书。
上学不几天,课上学一篇文章,坐我旁边的女同学将她的课本放我俩中间,我跟她一起和同学们念课文。我没学过这篇课文,为人民服务,所以上面的字几乎不认识。她一面念,一面指给我看,我真的惭愧不己。她不时地凑过头来,稀稀丝丝的黄发不时地挠我额上,有一种神秘愉悦。她精瘦身上散发出一种老式黄油肥皂的碱香。
可是,过了半个月,老师说她父母因历史问题遣返农村被吊销城市户口一同回农村去了。
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长别离的苦楚与思念,50多年怱怱而过,至今,成千上万的名字像流星一样划过,但我仍旧清楚记得,小女孩的名字:高宝玲。
她走了以后,班主任郭老师送了一本小册子给我,作为课本,也是平生第一次得到礼物—一本白皮红底黑字的书。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这就是著名的老三篇。
每当课堂响起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朗读时,我觉得身旁仍坐着那位永远别离此生再不能相见的女同学,细细丝丝的黄头发扎成小辫,一对黑亮晶闪的大眼睛,细瘦如枝的身子,大脑里不时地感觉到肺腑里呼汲着黄肥皂的碱香味,她又回来了。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 8》
我家租住的民宅,州城伍街拾号。长长街道,全是长满杂草的瓦顶土木两层楼,木板、土箕,砖石明清风格建筑。一个小门甬巷,侧门进房,窗外是货柜台,用木板一块块拼挤成的窗子,白天打开后就可摆货做生意,彰显了明清盛世浓浓的商贾遗息。其实从宋元起,延至整个明清,民国直至解放后改革开放未拆老街前,这种带徽派风格演变建筑的南方城市繁华街面大都是前店后院,并演化转接传承了五、六百年。既使当年不太西化殖民建筑侵染的上海徐家汇许多街面大都如此。看了不少横店剧,无论长春哈尔滨,上海南京,还是广州昆明,里边的建筑大都一个风格,北南一家工匠,更不要说前店后院或作坊的明清建筑了。那些导演真正达到了:走的是一条街,吃的是一锅饭,点的是一灯油,睡的是一张床的共产最高境界。
我家住的民居,楼上是房东老妇,往里延伸,甬巷开着侧门一二楼还住有4户人家,最里边是用土坯围起来的无顶茅坑,在玉溪,每大户甬道楼院都有这种茅坑,大粪会有专门的收粪人来挑,据说粪可以卖钱,淘米水也可以卖。
家住隔壁用木花栅隔开,是人来马进的大马店,既使是60年代未,中国专州以下的城市,马仍然是三千多年来主要的交通工具,200米内的伍街,竟有三家可单容100多马和车夫的马店。当年中国,只有国防,特种单位,重工业或矿山,才能见到汽车或汽吊车一类,民间运输,就是马车。据说当年联名反对建滇越铁有一条就是,铁路建成,将有几十万马车夫失业,然后蜕变成盗贼再威协铁路安全。
伍街朝北不远处的汽车总站,因文革大面积停产,九成以上的中外汽车停泊无事。但早上6点半的高音喇叭里必放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的歌音,那是炮兵团战斗队队歌。而不远处的贰街必放葵花向太阳战士心向党的八二三战斗队队歌,炮兵团,八二三是当年云南省的两大政治阵营,既使到了八十年代,这种政治组织在各行各业,省市组织机构还一直残馀着这种对立派性,划线站队的派性意识统治了云南近三十年,直到高原进驻云南。
所以,既使是小孩,太阳落山,街道电杆喇叭响起报纸摘要女声,我们是不敢到繁华的二街去的,因为我们伍街是炮兵团辖区,所有男女老少,伍街人就是炮兵团的人。
那时,玉溪唯一的新华书店在八二三地界,要买歌曲集和红宝书,要从外圈的壹街翻墙穿几户甬巷才能到。
一天黄昏,哥从贰街跑回家,左手臂鲜血淋淋的,怀里揣有一本小人书。问哥,是他们打的?哥说,抢炮炸,被炸了。
那时,玉溪街上经常搞庆祝,逢庆必放炮炸,一般是发布最新指示,迎红宝书进城,省市人事调整,或者抓到对立派要人,逢大事,都会没日没夜即兴放炮,放鞭炮时,几十上百的小孩会围上去,争抢馀炮未响的炮炸粒,拿回来,用针捅个小洞,放进引线,又可以放响,或者把炮药抖出来,放街边青石条上,用小石片一搓,会轰地急燃一片火焰,再或者用一小根铁管,打个小洞,穿进引线,倒进炮药,再填上窑泥,点炮后,泥团炸到杨树桉树汽车皮上,斑斑点点,很是火暴威烈。哥就是为抢馀炮受的伤。50多年后提起这事,他还撸起手袖,看下那花瓣似的伤痕。
我家隔壁的大马店,估计是旧社会就有了,一切设施都按马与人吃住拉来设计建筑的,是一个很大的三院房,一院是富有的人住的,二院是十几间大通铺马车夫住的,三院很大,是马和厨房食堂,马车停放地,以及露天茅坑。那时,每天都会来几十辆马车,有拉货来的,也有空车明天拉货回去的,也有来窜亲等人的,加上一部分搬运夫,总得有上百号人吧。
据说马店两毛钱一位十几人的通铺床位,我没进去过,只能想象里边一定很臭。同时赠送两匹马槽位,三匹马的另算钱,人和马喝的是不太干净的院内井水(我们是到远处七星井挑来的井水,要干净甜美得多)。马的草料自己车上带,也可在街面上现买青草。但有些马是吃干蚕豆料的,那说明马很值钱,那是生在有钱车夫家的马,所以浑身上下毛色油亮,四脚长铁蹄掌响亮,马眼放光注目贼亮。
马车从玉溪所属的江川,峨山,通海赶车进城时,铁掌踩在青石板的马路上,卡卡直响,天暗时还能看到碰撞出的火花,很有一种复古穿越的阴森。马车夫头戴东南亚一带独有的越南兵或缅甸人、印尼人喜戴的硬边宽头白帽,有点像殖民时期的老滇南人喜欢戴的帽子,好像红色娘子军中的洪长青与小二去南霸天家时就是戴的那种宽边硬质帽。
他们一驻下店来,掌灯时分,马店顿时热闹似节,喧嚷骚晃,尽管是文革期间,马车夫也是千年的传统职业,拉货送人,吃里扒外,竭尽所能。所以,这是一种受世人尊敬的崇高职业,他们尚感到自豪无比,大声说话,不说政治,大声放屁,专臭自己。反正没人管他们,他们就是当年的江湖。
玉溪人说话口齿不清,声母JQX和GKH分不清,开关,说成嗨湾,光杆,说成汪按,鬼怪说成伟外。见大狗交配,说成蒿(敲)家什。
他们有时会带一些现从徵海打来的鱼类摆马店大门旁我家左右的木板柜台上卖,遇有本地人问:鱼咋额(个)卖?
江川口音会回:大日(鱼)八角,小日四角,白日不要钱。
街上本地人,老老小小一阵哗然喧笑。有时,马车夫高兴,也会提一条鱼给,让我拿家去。
一次有认识家人的车夫弄来一条两米多长的巨蟒来马店杀煮吃,说不让小孩靠近,不能在屋檐下煮,不能对着西方煮,不能这不能那的,家人分得吃了,唯我不吃,母亲给钱让独自吃喝一碗玉溪甜酱油米线,至今仍能想起那香味溢口。
有时马店里会窜进些稍大的孩子,他们用自制的铁丝捏握成的手枪,用橡皮卡一粒红薯杆,专射击那些拖长了生殖物的公马,马疼得一阵长嘶。被马车夫发现,用马鞭追着骂,学着玉溪腔:背你么杀的,你额(个)背时杂种,小欧(狗)日涅。
小孩一面跑,一面笑,若被其他家长看见,一告家人,回家少不了一顿挨。
而母亲总是让我们远离马车,担心被马踢伤,因此,到现在,我都有些怕马。
但令我记忆深刻的是那本小人书,我家的第二本小人书,书名叫:阮文追。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李熙 2020-07-08 12:20:41
问好斩言兄,好久不见了!
大作等闲下来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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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朋友。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笔随意走2017 2020-07-08 21:20:31
进来阅读斩言兄的佳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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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子好,好久没见,还在澳大利亚?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 9》
一天,老师在班上庄严宣布,从今天起你们是二年级的学生了。
升到二年级,语文仍是老三篇,有时会插入部分最新指示,比如中国有七亿人口,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一类,算术是学减法。期间要参加批斗资产阶级教育黑手老师,参加学军学工学农,参加忆苦思甜吃苦莱和糠做成的黑窝头。
我和哥及他的同学在夏天经常逃课,然后到电影院旁的石凳上拿出描红本填毛笔字,用水彩块调红互相代老师批作业给分,回家好骗大人。
在石凳上玩飞行棋军旗斗兽棋,打争上游卜克,掼窑泥碗补气炸洞,凑钱买香烟抽。有时放白天电影,我们就先进到影院厕所蹲守,电影开演十多分钟从侧门溜进去。南征北战看了上百遍,列宁在十月看了几十遍,批判刘少奇访问印度尼西亚看了十几遍。
一天下午,进到影院外院,等电影开演,没事从兜里拿出一粒残响炮竹,放一砖块上,用一残砖使命去砸,砸了几下,炮竹忽然炸响,一阵火光迎面扑眼,当时,有一分钟看不到物体,眼里黑黑一片。电影开演后,直放到:今天的转移就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进攻,才看清影幕上的画面。至今想起还浑身颤栗,紧闭双眼。
不久,炮派和八派武斗开枪争地盘,我们停课两个多月,直到玉溪军分区司令肖轮自杀,炮派头头被八派工人纠察队抓起来站卡车上游街,从早到晚,四、五辆卡车在玉溪城里游转,几十个炮派头头脖上挂着一块汽缸盖写着他名和职务的铝牌,各端抬着铁合子炮,铁手榴弹,铁马克沁,铁步枪,铁汤姆逊,都是现做的铁道具,好有属炮派的女子,脖子上挂着扯烂的红色高跟鞋,木牌子上写着:我是破鞋XXX并打上红叉。还有一女的因家里被抄出一副竹板象牙麻将,两块砖头用纸包住,一边画上三条,一边画着三筒,木牌写着:我是赌棍贾三娘,并打上红叉。
他们整整站车上游行了一天,有十多个吃不住的中老男和小女人竟晕倒下去,又被人架起伸直,歪站车帮上。车身后几步距离,十多个人抬着一口铁焊柜材,每过一个街口,柜材后面还有几十男女,头上戴着白纸糊的孝帽,身上挂着米口袋麻布做成的褂子,让爬着从柜材下跪钻过去,口里大声喊说:
我是肖轮的孝子贤孙,肖轮罪该万死。
那阵状,真像历史书上读到的画面,像412政变啊。
当车再次游到我家面前时,我悄声问母亲,给不给他们吃的,母亲连忙按住我嘴,说,给了,给了。——一天就想着吃,攒屎买呢。
不久,中共九大伟大团结隆重胜利召开,玉溪地州成立了革命委员会,老、中、青,工、农、兵,八、炮、边九类人三结合,一元化领导,一个城市亲如一家的旺和谐,过去的战斗与纠纷早已让人忘记,不再重提,九大行星围绕红太阳旋转。
我们开始复课闹革命,复学后,学了一篇东风水库的报道文章。
到纪念毛 716畅游长江三周年,我与全校同学一同到玉溪东风水库参观活动,成千上万的人围着水库边,山坡,小道,树林,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纪念活动开始,有几百个壮男劲妇跳进水库,水花四溅,玉臂挥展,劈波斩浪向水库深处游去…只可惜,半小时后,游泳队中一人沉入水中没再起来。不一会,欢笑的热闹鼎沸声倾时成呼天抢地的哀嗥呼号。
忽然想起哥哥那本小画书,阮文追中一幅画页,上写:
有两个卫兵不会游泳。
(待续)


《说书 10》
玉溪成立革命委员会后,欣欣向荣的和平景象凸现天空,我们又可到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去游逛了。哥带我乘马车去北城打一背壶井里的涩水,喝起来像汽水。带我去高地游泳池学游泳,带我和几个小伴去玩废旧捷克卡车,一次竟然弄响了发动机,我们看到车身摇晃,跳出驾驶仓,没命地向七星井方向奔跑,躲进蚕豆田里。
暑假,哥的同学领哥我和小妹去壹街剥青毛豆,划才收上来晒街的青烟叶(玉溪是当年世界闻名烟草大州,满街晒的都是青烟叶),整整干了一天,我们领现钱6毛钱,当时物价可买四碗米线,相当于今天的40元,廉价的劳动,母亲见小妹的拇指和食指磨破皮,煞是心疼,我和哥又去了三天,再不让我们出门。
后来哥又带我去田间割青草,卖给隔壁马店的马车夫,辛苦一天,割了一筐,也仅卖得三碗米线钱。有一同学教哥,在竹筐下拉一根麻绳,把草放上去,马车夫买草时,会死命按压草堆,按不下草,他才会出钱买那筐草,哥倒草时,线一抽,收进手,然后拿钱。马车夫说了声,不对呀!
后来,母亲知道这事后,不再让我哥俩去卖马草了。说起当时物价,我家租的房约20平方,每月4元租金,外加1元的电费,天黑才有电。其实两兄弟卖十天马草可支付这费用,母亲是担心去田边割草危险。甚至都不让我们去田埂边用自行车轮圈钢丝制成的直钩穿进蚯蚓去钓黄鳝了,当年,黄鳝5角一条。
家里养了一条小狗,我和哥去饭店专门杀羊房的下水道捞泼弃的羊肠杂碎回来煮烂拌饭给狗吃,去饭店收倒剩菜,拌饭给小狗吃,可惜,一次我随母亲回昆明钢铁厂外婆二舅家,哥和同学急赶去电影院看内参片苏军侵占捷克斯洛伐克,到处找小狗,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狗,电影已开映半小时,哥赶去影院,说死说活不让进,回来撒大气,吊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狗,活活把小狗打得不成人形,最终暴打致死。
我、妹随父母回玉溪家里后,问,小狗呢,他红脸谎称,小狗跑丢了。多年以后,再遇到他同学说起,才解开了这个千古之谜。
69年暑假,算起来我己读完3年级,除老三篇和部份语录,最高最新指示外,也还自认了不少字。一次,甬巷后院在乡下插队回家探家的姐姐那里,看到一本她当年学过的中学课本,历史。
这本历史讲述了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建党,二七罢工,省港罢工,北伐,412政变,八一起义那段历史,才十岁,那课本打开了我的知识与认识之窗,原来,我启蒙知道的并不仅仅是看了又看的海岸风雷,地道战,列宁在10月,红灯纪,广阔地平线,沙家滨,而是新中国建国前那段曲折苦难神秘的历史画卷。
那是人生以来读到的第一本课外书,那是中国的建国史,革命史,想想,那些故事多么的让人眼明心亮,如入另一境界。
(待续)



《说书 11》
69年9月,我家搬迁,搬往曲靖地区所属马龙县石龙矿区。
全家人乘坐敞蓬的解放卡车开进石龙矿区,路上风吹雨打,黄灰迷离,很像小说中描写的逃难或溃退,头巾包裹着头,露出两个女亮亮的眼睛,遇到下雨,我们停车在一片树林中躲了会雨。还好雨不大,回车上后,冷风把寒抖的上身外衣一会吹干了,车行一天,人累车吼,好不疲倦,好容易捱到马龙县,再往南行30公里,才是我们地质队刚刚建起的所在驻地。
一路上,所过村寨,在泥沙公路边玩耍的男女孩子,回想起来,十岁以下的都像非洲孩子一样,有的赤裸上身,有的赤裸下身,腆亇罗锅肚,大一些的孩子用块皂黑或深蓝或污黄土布遮住裆部,就算文明进步一些了,而有些女孩两胸己有发育阵状,当时情境,觉得这是书上说的解放前吧。
冬天怎么办?卡车上的阿姨指着车下一大眼贼亮朝车上招手的孩子问。
家里烤火,不太出门,出门全家人会换着穿衣服才出去吧。一个来过矿区的老工人解释,叹口气。
也许,我们所看到的情景,在当年中国穷困贫瘠山区乡村至少有30%的孩子都有过无衣少食穷困潦倒的经历吧。
地质队所在驻地跟当时矿区留队管理约一华里之隔,分别是各驻一个山头,矿区是收容留队人员半监半管单位。约有近千多刑满释放后又不愿回到社会的原判刑人员。他们一部分是在矿区采矿,地面,坑道,槽探都有,然后由大卡车载出矿区送钢铁厂。一部分是种菜,种玉米小麦土豆。还有一部分是技术工种,车钳铣刨,冷作铆焊,铁铸木模,建房烧窑。很像一个小社会,可以自给自足。
我们大队驻地,约200户人家,一千多男女职工及家属老少,我们住的房是用红土冲击挤压坯成的土墙,搭上木桁和直杆,铺上油毛毡顶的简易民房,一家人约有15平方,房外隔搭了个简易厨房和孩子住房,孩子多的家庭,再用本板搭的三层高低床,一家人住在里边,因为地质人家的信仰,没有人会叫不好住不愿住的。我家在那住了近六年,度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打铸了我现在固有的吃苦勤俭,忍耐无怨的三观。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五十学易 2020-07-08 23:21:43
斩言也回来了啊,热烈欢迎一下。那个,能给签个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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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好,玉玲珑,在哪签名呢?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燕言行 2020-07-08 23:25:56
问好斩言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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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好,这久没弄悬疑了?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 12》
刚到地质队,约一百多适龄孩子在单位联系下到距队部三公里多的方朗乡村完小读书。我仍然读三年级,哥读五年级,小妹读二年级。
上学时,书包里多个铝制饭盒,带饭上学,中午用柴火烧后的余炭热饭。农村同学,大部分是带土豆或丰收瓜来烧了当中饭,我有时会与他们调换吃,还得到了班主任的表扬,说我有雷锋精神。
我们的学校在一座大庙里,满院种着百年紫薇,爬上树,有一根长长竹杆,顺着杆可以滑下来,那是唯一的运动器材。我们的教室很暗,暗到遇阴天得点上蜡烛才看得见书上的字。
在那个农村小学,我学到的是毛 诗词,西江月,沁园春,还有七律啥的,乘法己会算三位数。在那里,学会脚踏风琴弹奏:远飞的大雁。
但毕竟是农村小学,上课又远,还是冬季,滇东北冬季气候非常寒冷,早晨时常见树上挂有很多冰棱,我们去的学生中生病,逃课较多。
过了70年春节,地质队决定自己组建子弟小学,母亲任校长。记得刚开学,中国人造卫星上天,母亲把家里美多牌老式电子管收音机抬到学校,在泥土平成的篮球场上收听太空电声,东方红,同学们站立着,噙着泪花,很是神圣。
学校设置了1-5年级,由于组建仓促,只有三个女老师,母亲负责教二四年级,两个班在一间教室,一堂课上两个班,母亲晚上批改作业很晚,星期一、三、五还要政治学习,九点多才散会,回来后批改作业到12点多。地质队用的电是纳章公社水力发电,由于是枯水季节,送来的电压不足,白炽灯像个挂树上的红柿子,光线很昏弱,改作业要再点一只焟烛。后来父亲弄了个110V的40w灯泡装上,成了全纳章地区最亮的一灯。
有时,我会帮母亲改一部分二年级的语文,造句,组词。母亲是昆华女子师范毕业的,所教学习方法的有道,自己设置课本课程,很有低年教学理论科学依据。
我的语文重新开始步步提升,循序渐进,自觉提高不少。在母亲帮助下,还学会用王云伍发明的四角号码,横一竖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块六,五十年过去,这本破旧的繁体字典,现仍陪伴在我身边,每当抚摸翻看它,就会想起辛劳一生的母亲。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 13》
不断认字积累,从玉溪读初中课本开始,我能将小人书下面的说明文字读完,在玉溪时,从同学家借来的野猪林,拳打郑关西,三打祝家庄读完。到马龙后,又读了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半夜鸡叫,京剧样板戏,以及杂七杂八的小人书。
但我开始读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还是在71年,那时12岁不到,书名叫董存瑞的故事,到现在还记得几个场景,书上那首儿歌,太阳出来了,弟弟妹妹快起床。董存瑞一次回家探母,发现母亲的白发,一阵疚心。以及书中提到的双十节和最后举药炸桥的英雄壮举等。从书中感受到了亲情,学到了历史,也确立了一种舍生取义的英雄主义思想观。接着断断续续读了我家那本刀式的咖啡色硬壳藏书:斯大林传略,虽读不太懂,但认了不繁体字。
后来,又读了更厚的大部头,杨根思。跟随羊庚熙成杨根思,从孤儿,从失业工人,觉悟民兵成为军人,战士,副班长,班长,一级级升到连长,建国时受毛朱领导人接见,到朝鲜战争怀抱五公斤炸药与敌同归的英雄场面。小说让我回到抗战,内战,建国,朝战那段历史,不仅增长了历史,英雄观,同时,一面读小说,一面查字典认书上的字。后愈发不可收,读了多本文革小说,江畔朝阳,海岛女民兵,激战无名川,飞雪迎春,沸腾的群山,艳阳天,金光大道,虹南作战史,高玉宝,闪闪的红星。那时,像我家这种红色家庭,要借到旧小说,还是有人忌讳的,所以,文革小说是母亲采购给学校图书室,我第一个先读。
到5年级下学期,除古文字外,我自以为达到了高中语文水平,因为,我写的作文在马龙县被广播诵播过。
当然除了这部分正统文化外,遇节假日,母亲会早早让我们躺床上,悄悄给我们讲神秘故事,血字的秘密,四签名,巴斯克维尔猎犬,以及苏联反特小说故事,打开了那种烧脑式的罪案谍影的认知窗口。
感谢母亲,几十年过去,沉淀后的我,到现在最喜爱的就是母亲启蒙的罪案,谍影,悬疑类阅读与创作。
一次,父亲从外地出差回来,一口气买了好几套书,中国通史,各国概况,三国演义。因为未上初中,那时读这样的书,还是很吃力的,故事也没文革小说吸引人。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李熙 2020-07-08 12:20:41
问好斩言兄,好久不见了!
大作等闲下来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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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也好。
楼主:ty_斩言剑手  时间:2020-07-28 20:53:22
《说书 14》
1971年暑假,我又得去外婆家,这是童年回忆中最美好的一段人生回忆。
外婆是五四新女性,大理鹤庆人,白族,属兔,天足,受过师塾教育,会写极少汉字,但能读古旧文,喜读白话小说,一本本地读,几十年下来,至少读了上千本小说。她20多岁跟外公在外做金融事务家眷,走南闯北几十年,外公先在南京做事,抗战到宜昌银号做协理,内战时回昆明做协理。外婆养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即我的母亲。外婆大儿子解放前夕偷携家私跟朋友跑到重庆,在光学仪器厂工作。二儿子在昆明钢铁厂当分厂科长。三儿子从连级退伍,因出公差,让出吉普车位给一生病同事,乘大卡车时车翻下怒江峡谷身亡。所以外婆终身享有每月25元军烈抚恤,那时临时工每月就这收入。外婆隔三叉五会拿钱给母亲,补贴我们家用,因父亲每月要寄线回安徽固镇老家,赡养祖母,补贴他兄弟及5个孩子,说起来,我们那时并不宽裕。
我们三兄妹尤喜假期去外婆家,去到那里可以开心玩,看二舅存有的许多小人书和科学知识画报。68年夏季我得了贫血性肝病,也是去外婆家的安宁县远近闻名70多的老中医给治好的。老中医看病会说:多喝开水,少吃辣椒,不好么再来瞧瞧。他给我开的方子,弄一条黄鳝来养十来天,再用红糖水浸泡加热,把鳝鱼和红糖水一起吃喝了。半年后去化验,我的肝病果真治好,到现在也没复发。
那年暑假,在外婆家,我看完了长篇小说一部,敌后武工队。书里衬歪歪扭扭地写有打油诗:
看书要爱书,如爱眼睛珠,看书乱撕书,死后变成猪。书尾衬写着: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再借万难。两首诗道出了书主对书本的珍贵情愫。
这部小说男主角叫魏强,隐约跟女主汪霞有爱的关系,小说写故事很吸引人,跟当时看的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小兵张嘎等抗战老神剧不一样,比较曲折引人,还能谈恋情。
浩然的艳阳天里也有,肖长春和焦淑红,但写得很隐隐约约。
当时那个年岁,小说里没有男女情爱,简直味像嚼蜡,京剧也是老男老女,没有繁衍意识。
记当年最爱看的是林海雪原,少剑波跟万马军中一小丫,颜似露润月季花,双目神动似能语,垂髫散湧瀑布发的护士白茹恋爱,回肠荡气,比智取威虎山好看到天上去了。后面出了本在轨道上前进小说,想在朝鲜战场延续这段曲白爱情,但没见效果。
当然,小人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画了保尔和冬尼娅恋情,但也是随便画了几页,没林海雪原明目张胆和大爱敢爱。所以,林海雪原,至今都觉得白茹美得像当年样板戏明星李铁梅。哈哈,类文革式政治审美的阶级烙印己深深络在我们这辈儿童心灵之中,这就是无产阶级强势文化的教育属性所取得的累累硕果。
(待续)...

楼主:ty_斩言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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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红袖天涯

发表时间:2020-07-05 01:15:22

更新时间:2020-07-28 20:5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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