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帆霖出生在一个古板传统的家庭，爹妈都是老派的知识分子，从小一言一行就被牢牢规矩着，其他男孩子上树掏鸟窝的时候他却只能戴着近视镜在桌前抱着厚厚的一本奥数。
而程宵不一样，他没爹没妈，小时候是被爷爷抱回来在这片烂尾楼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从小皮到大，是个过了今天不看明天的性子。
俩人被分到一起坐同桌，楚帆霖看着整日没心没肺的程宵觉得惊讶隐隐也有些看不惯，可相处久了不由得也生出些羡慕...

第一章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高中生了，你们长大了，高中三年可快得很，一眨眼就过去了！别想着还能跟初中那样混混就过去了！现在就要开始定下目标为三年后的高考准备着...”
楚帆霖坐在最后一排愣愣地盯着讲台上正滔滔不绝激情昂扬的班主任出神，今天是新高一报道的日子，新发的军训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洞里。
他是以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这所高中的，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出成绩那几天街坊邻居看到他父母不免都要夸上两句，别的孩子被夸了父母面上即使谦虚推诿但心里肯定有着骄傲，哪有父母不为孩子的努力有着回报高兴的？可楚帆霖的父母不一样，楚帆霖从小家里就对他有着极高的要求，在寻常人家还猫嫌狗厌的年纪他就被父母带着四处“征战”，参加各种比赛。每天除了要做老师交代的作业额外还要完成父母布置下来的任务。小时候他在被做错题挨手板心后也会委屈，羡慕其他男孩子可以在外头挖泥巴、玩游戏、过生日可以去游乐场耍一圈，但他提出内心的渴望时却被教训在墙边罚站，父母告诉他不可贪图玩乐，那样长大没出息，一开始也会哭，可后来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
终于班主任激情四射的开学演讲告一段落，开始讲明开学前各项事宜。
“从明天开始就是军训，为期一周，这几天天虽然热，但没有校医给开的条子谁都不许给我偷懒请假！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在学校操场集合，穿好军训服，带上水杯，解散！”
等班主任“当当”地踩着高跟鞋走出去后，教室里才开始渐渐吵闹起来，女生三三两两几个聚在一起约着等会一起去文具店逛逛，男生嘻嘻哈哈的说着等会去打篮球或者去网吧开黑，开学前最后放松一下。
楚帆霖收拾了一下，把军训服放进书包里，起身准备回家。刚走没几步突然有个人冲上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楚帆霖踉跄了一下皱眉扭过脖子。一个劲瘦的男生爽朗的冲他笑着，皮肤晒得有些黑，个子跟他一般高，。胳膊挺有劲儿的勒的他脖子有点疼，是随机分给他的同桌。
“嘿同桌！刚班主任好凶没来得及问你，你叫啥啊？我叫程宵，走一起打球去！”
楚帆霖一愣，之前在初中大家都知道他是学校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好苗子，而且身处一班周围人都卯着一股劲想往最好的高中里冲，在课余时间都埋头刷题或者去上补习班，没人会这样勾肩搭背的去玩乐什么的。
程宵看他没反应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拍了他两下：“嘿！回魂啦！你叫啥啊？”
“我叫楚帆霖，以后学习生活上请多多指教。”
程宵一手抱着球一手拦着他往前走：“哦你是那个第一是吧，大学霸，厉害！打球去不？”
“呃...不了，我得回家了。”
“好吧，那明天见，拜拜！”程宵稍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冲他挥了挥手向远处等着他的一个男生跑过去。
赵书成见程宵跑了过来随手扔了一瓶冰的矿泉水给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走远的楚帆霖，撇了撇嘴道：“你干嘛找他啊？”
“你认识他？他是我同桌。”程宵把球递给赵书成拧开矿泉水盖子灌了一口。
“我之前和他一个初中，他挺有名的。标准的“三好学生”呢，成绩好又听话，之前有小女生往他书包里塞情书然后第二天他妈就来学校找老师还把那姑娘拉出去聊了一顿说什么自己不学好别耽误别人，你说至于吗一封情书的事还告家长，把事闹得那么大，不喜欢拒绝不就完了，忒不像个大老爷们儿了。”赵书成嫌弃的絮叨着。
“那后来呢？”
“后来？那家伙是重点高中的苗子，老师当然向着他，把那姑娘训了一通还让写了检讨叫家长人“好学生”爹妈才满意，还让老师给他换座位不让他和女生坐同桌什么的，小姑娘脸皮薄就直接转学了。你说说这小气吧啦的。”赵书成用手肘捅了捅程宵“反正你记得离家伙远点，光会学习书呆子一个，还事儿的很。”
程宵长长地“哦”了一声，也没咋放在心上。
楚帆霖回到家，放下书包洗手做到餐桌前。家里吃饭讲究食不言，整顿饭一家人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饭楚帆霖收拾好碗筷，刚准备进屋学习就把张媛叫住：“你今天也开始是高中生了，你要好好学习，妈给你买了所有科目的五三。对了你在教室坐什么位子？”
“最后一排靠窗。”楚帆霖老老实实的答了。
“最后一排？还那么偏！不成，妈明天去找老师去说说，坐那么后面哪成。”
“不用了妈，是按个子排的座位，之后每个星期会轮换的。”楚帆霖拉住张媛有些急的解释道。他是真怕他妈去找老师，之前在初中闹得他感觉自己走在校园里别人的视线都像是针一样扎过来，他只想踏踏实实小透明一样读完高中，按照父母的意愿考一所让他们满意的大学。
“真的吗，那好吧。”张媛狐疑地看着楚帆霖“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别跟不三不四的人处，以后找个好工作，去个好点的地方...”张媛边唠叨着边从袋子里掏出几本全新的五三交给楚帆霖。
楚帆霖沉默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进了屋。
南方小城夜晚的空气里总带着一股闷热，头顶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转，几只蚊子围着灯泡忽远忽近的嗡叫着，闹的人心烦。
第二天楚帆霖六点钟准时醒过来，洗漱完背了会单词和古诗文才穿好军训服向学校走去。楚帆霖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学校操场的指定地点，他去找班主任签了到把水瓶放好就站在队伍里等着。
将近规定时间时远处传来一阵嘹亮的号子声，远远的看到几个当兵的排成整齐的两列向他们大步走来。
楚帆霖扭头看看，个子高的几个男生都站在最后一排，但没看到程宵的身影。
等到他们班的教官来向他们问好时楚帆霖内心稍微有些焦急：程宵怎么还没来？
他们班的教官是个小年轻，姓陈，第一次带学生，看起来挺温和的。陈教官向他们做完我介绍后让他们站军姿十分钟。他一边大声指导着站军姿的要领一边挨个检查着学生们的穿着是否正确。
这时楚帆霖从余光里看到一个男生猫着腰用帽子遮着脸从小们巧不吭声地跑了进来，在几个班的队伍后头快速穿梭着向他们靠近。但这时操场上的学生都静默地站着军姿突然闯入这么一个“活物”从看台上看显得格外突兀。
“喂！那个学生！你哪个班的！昨天老师没通知今天几点到吗！给我到前面来！”主任一抹脑门上的汗举着个大喇叭气愤地叫道。
那个男生噌第一下直起腰来有些懊恼地向看台走去，就是迟到了的程宵。楚帆霖听到班主任在旁边咬牙切齿地小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便踩着高跟鞋向看台快步走去。
楚帆霖悄悄地关注着看台那边的状况，主任叉着腰斥责着程宵，程宵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全神贯注的盯着鞋子看样子好像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又出去了。班主任站在旁边听着主任发了会彪后脸色不郁地拦了一下，没一会就带着程宵回来了。
班主任把程宵交给教官后就一脸不爽地站到凉荫地里去了。
陈教官盯着程宵看了一会大声问道：“你叫什么！”
“程宵。”
“大声点！听不见！”
“程宵！”
“什么！！”
“程宵！！”
直到程宵喊得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操场上空都飘着回音“程宵...程宵...程宵...”陈教官才停了下来。旁边的班里隐隐传来嗤嗤的笑声，程宵立刻脖子脸都有些红了。
“为什么迟到！”陈教官严肃的问道。
“我...睡过了”程宵不好意思地答道。
“俯卧撑准备！”陈教官眉毛都立了起来。
程宵愣了愣，便利索地趴下撑了起来。
陈教官转过头不再理他开始训练其他人。过了一会太阳彻底升了起来，又闷又燥的。程宵撑在那脸都憋红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掉，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陈教官才叫他起来归队，然后又重申了一遍集合时间地点，特别强调不可以迟到。
程宵站在楚帆霖旁边大口喘着气，汗都快糊到眼睛了。楚帆霖仗着站在最后一排教官看不清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悄悄塞到程宵手里。
程宵接过纸巾咧开嘴悄声说了句：“谢啦！”
楚帆霖抿了抿嘴没说话。

说我有敏感词

自顶

第六章
星期一月考，程宵星期天特意跟烧烤店老板请了个假，下了狠劲好好复习了文科。
楚帆霖到考场的时候看到程宵正抱着答题模板在位置上死磕，一副恨不得把知识揉吧揉吧都吞下去的模样。
“你复习的怎么样？有把握吗？”楚帆霖把考试用品拿出来，有些关切地问他。
“不知道，我把楚老师你给我的模板范文什么的都背的熟熟的，但还没实战过呢。”程宵把本子往头上一扣，不大确定地说着。
“才一个月不会很难的，你放心好了。英语成绩不也一直在上升吗？你肯定没问题的。”楚帆霖给他加油鼓劲。
俩人说着，监考老师拿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
“还有几分钟发卷子了啊，都回到位置上！想上厕所的赶快去，其他人都把书包拿到讲台上!”
考场上不少人都想趁着最后时间再瞄几眼古诗文，在老师几番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把书包放到讲台上。
程宵以前从来没在乎过自己能考多少，但这次不一样，他还想和楚老师一起做同桌，拿着语文卷子感觉有些紧张。
他按照楚帆霖教给他的一些技巧在卷子上勾勾画画着，虽然还是有些磕绊，但比以前做的感觉顺畅不少。
考完楚帆霖问他：“感觉怎么样？”
“啊...应该，还不错？就是作文不知道写的怎么样。”语文考完程宵感觉肩上一个大担子已经卸下来了。
“考完就完了，就别去想了。”
程宵点点头。他俩并肩一起走出考场，抬头一眼看到刘莹莹站在楼梯口等程宵。
“楚老师我先走了啊！下午加油！”程宵冲楚帆霖挥挥手，快步跑到刘莹莹旁边。
刘莹莹见程宵过来了，笑着捶了他一下，程宵浮夸地捂住胸口，一块笑闹着往下走。
楚帆霖看着俩人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有些膈应。程宵对他来说唯一的朋友，但程宵身边却是从不缺人的。
楚帆霖在学校门口的小商店里买了个小盒子，又买了把锁。回家把程宵上课塞给他的那些手工小玩意儿都放到盒子里面，这些东西他本来是扔在桌洞里的，但考试需要把所有东西带回家，还有床垫下面那张上课俩人聊天的草稿纸，全上锁收起来好好地藏在枕头里面。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门是英语，下午很早就结束了。高中老师的改卷速度很快，第二天分班情况基本上就能出来了。几个平时就活泛的男生提议出去搓一顿，之后他们班人可能就不齐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感情都纯洁，几句话说的同学们考完放松的心情都黯淡了不少。
楚帆霖不大想去，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进集体当中，去了可能也是尴尬。但程宵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走走走！咱们去撸串去！”
楚帆霖看着满脸兴奋的程宵，想要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绕还是咽了下去。
除了要回家的和要上补习班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去了。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一窝蜂地涌进学校附近一家烧烤店，就在大堂占了几个大桌子。
他们人多，一上来就点了百来串，甚至还要了几提啤酒。收敛点的就把啤酒倒到碗里，粗犷些的就直接抱瓶吹。
同学们头碰头，攒着一窝一窝的。女生们无外乎那些时尚明星、学校八卦，男生们就各种吹**，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从哪摸出几副牌来打。楚帆霖就坐在自己位置上，默默地喝水吃串儿。
程宵突然大声说道：“哎哎！同志们！咱来一起玩游戏吧！”
程宵平时在班里人缘好，也会来事儿，他一提议不少人都附和着答应。
“说吧！玩啥！”一个男生一把甩出个炸弹，结束了这场牌局，扭头过来问道。
“还没想好！”程宵手里攥着酒瓶子笑嘻嘻地说道。
“没想好你说屁啊！这样吧，就真心话大冒险了！可以吧！”
剩下的人都纷纷附和。同学们一人写了几个纸条混在一起当作等会的惩罚。
那个男生从书包侧兜里套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的水还剩下一半。
“那我来喊口令啊！就击鼓传花！”
有人笑道：“李晓斌！你可别作弊啊！把眼睛蒙上！”
“你放心好了！等会专在你那喊停！”李晓斌白了那人一眼，笑着怼他。
李晓斌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用袖子系在眼睛上：“顺时针转啊！我开始了啊！”说着就开始快速地拍起巴掌。
同学们就开始快速传着瓶子，有人还故意拿着瓶子墨迹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传给下一个人。
“停！”李晓斌大喝一声。“快快别传了停下了啊！谁拿到瓶子！站起来啊！”李晓斌兴奋地说道。
程宵拿着瓶子撇了撇嘴站了起来。
“哟！程德芙，是你啊！点儿背啊！”有人嘻嘻哈哈地道。
“再这么叫我揍你啊！”程宵举起瓶子作出一副要给那人开瓢的凶狠模样。
“好了好了，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李晓斌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大冒险！”程宵痛快地做出选择。走到大冒险那堆纸条那随机抽了一张出来。
程宵还没展开看呢就被李晓斌一把抄过来，展开大声念道：“请涂上口红然后在你右手边的人脸上留下一个唇印！”
楚帆霖一听脸瞬间黑了，做程宵右边的人就是他。众人一看顿时激动起来，“嗷嗷”地起哄，甚至有人大力地拍起了桌子。
写这张纸条的女生不怀好意地从兜里掏出一只口红递了过来。程宵旋开一看，标准的大红色。
程宵想问服务员借根棉签涂口红，那女生也是个爽朗的，直接拿过口红帮程宵上妆，厚厚地涂了好几层，涂完程宵跟刚吃完小孩似的。
程宵狞笑着冲楚帆霖那里走去，楚帆霖一脸戒备站起来就想跑。
“给我摁住他！”李晓斌一声令下，旁边几个蠢蠢欲动的男生就冲上去。楚帆霖个子虽高但力气不大，三下两下就被钳制住了。程宵也“嗷”地一声扑上去，在楚帆霖脸上很响地嘬了一口，楚帆霖脖子都快扭断了都没躲开。
楚帆霖感觉脸上有些烧，他狠狠地那手背蹭着脸颊。被人亲的感觉很奇妙，程宵的嘴巴软软的，那响亮的“叭”的一声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程宵在一旁冲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宵在楚帆霖脸上一蹭嘴上的妆都花了，现在张这个“血盆大口”在那哈哈看着属实吓人。
同学们第一次见楚帆霖这样有些狼狈的样子，觉得格外新鲜，不由得跟他熟络了一些。
“大学霸！感觉如何？快描述一下！”
楚帆霖被这么一调侃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旁边的人笑得更欢了。
“好好，来来来接着传接着传...”
他们一帮人生生嗨到晚上放学时间才解散，这家店离学校近，平时来吃的人大部分都是学生，价格也就便宜很多，分摊下来一人也就二三十块钱。
程宵喝的稍微有些多了，现在有点上头，脸上红扑扑的，看着格外讨喜。
楚帆霖陪着他往车站走，生怕他脚下一个不注意一脑袋栽下去。
“楚老师...咱俩一直做同桌啊！一直做同桌！嘿嘿！”程宵乐呵呵地傻笑着。
楚帆霖搀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了声：“好，一直坐同桌！”
楚帆霖看着程宵坐上公交车才扭头往自己家方向走。
回到家趁着张媛不注意，楚帆霖把一副全脱下来塞进洗衣机里，还顺便洗了个澡才出来。
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来，楚帆霖拿香皂搓着脸上残余的口红印，突然很期待明天还能在自己身旁看到程宵。

第七章
第二天一早，班主任王广梅就拿着成绩单来到班里，有人觉得能不能进尖子班无所谓也就自己该干嘛干嘛，有人卯足了劲儿拼了一个月，就指望着能一开始就进入尖子班有个好的开始，这时候都正襟危坐期盼着自己的名词能再高一些。
“等会我念到名字的去自己相应的班级报道，其余人就还在原班不用动了。”
楚帆霖第一次在出成绩前感到这么紧张，他看到程宵坐的那，鬓角有些出汗，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
“楚帆霖，咱班第一，也是年纪第一啊，等会去一班。”下面人艳羡的目光瞬时向楚帆霖这投过来，但这对楚帆霖来说就是日常，他现在就担心程宵能不能进一班。
“陈玉，二班，于晨，三班...”
按理来说，程宵的理科成绩稳稳地能进一班，就是那惨不忍睹的文科成绩成了不确定因素。
王广梅念着念着突然停下来，抬头轻飘飘地瞥了程宵一眼，把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宵，你这理科成绩不错，文科成绩虽然有进步但还是不够。”
程宵吞了口唾沫，感觉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一样浑身不舒坦。
“虽然看总分你是铁定进不了一班的，不过学校已经开始有意分文理排名了，不算文综成绩你能勉勉强强的摸上尾巴，所以等会收拾一下去一班报道吧。”
程宵如释重负，转头一巴掌拍在楚帆霖背上：“楚老师！我也进一班了！是不是特牛叉！嘿嘿！”
楚帆霖看着美滋滋的程宵，感觉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不由得也松了口气。
王广梅念完就催促道：“收拾一下东西赶快到各班报道去，别耽误了早读。”
他们班一小半人都被念到了名字，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不过去一班的也就楚帆霖和程宵两个，其他基本上都去的三四五班，虽然也是尖子班但是比人数上比一二班多了不少，一班二班各班也就25个人。
一班在一楼，楚帆霖和程宵俩人背着书包往楼下走，虽然还没到早读时间不过已经有不少班级传来了读书的声音。
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他们到的算早的，班里坐着没几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看到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笔，扶了扶眼镜，站起来严肃地说：“你们是新来的吗？我是原来的班长，班主任让我跟你们说先站在门口等她来再进班。”
程宵和楚帆霖就跟罚站似的站在门口，程宵悄声跟楚帆霖嘀咕：“你说这干嘛还要在门外站着啊！”
楚帆霖摇摇头，从包里拿出3500，“趁着这会儿我给你抽背一下单词吧！”
“啊？楚老师，咱歇一天成不。”程宵撇着嘴想来过去。
“不行，你没听老师说吗，你是擦着边进的一班，要是不快点把英语语文提上去下次说不定就掉下去了。”
程宵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没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好吧。”
俩人抽单词期间又来了不少人，见他俩站在门口在背单词也乖乖地掏出课本“罚站”。
等早读铃打了，一个看起来女老师才抱着课本大步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你们就是新来的吧？来我点个名认个人你们就可以进去了，找空位先随便坐。哦对了我叫孙琦，你们叫我孙老师就成。”走进了楚帆霖才发现这个女老师很年轻，满面笑容看起来很有活力。
“楚帆霖？”孙琦扫视着他们。
楚帆霖举起手：“老师。”
孙琦转过头看看他，“行，你进去吧！”
楚帆霖看了看程宵，先进了班。
“李耀华！王月！...”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程宵！”
“哎！老师好！”
“进去吧！”孙琦拍拍他的肩，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一般人少，显得教室贼大，后头空出好大一片。程宵走进去看到楚帆霖坐在最后一排冲他挥手，就高高兴兴地跑去楚帆霖旁边坐下。
孙琦等所有人都坐好了，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再正式介绍一下啊，我叫孙琦，从今天起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学习生活上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咱们班大部分都是从各个班来的，今天早读大家每个人都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班长你先来！”说完，孙琦走下讲台站到了门口处。
刚那个男生站起来，走到讲台前站好，“大家好，我叫王广年，是一班原来的班长，平时喜欢读书，希望以后和大家好好相处一起进步！”说完鞠了个躬走下去。
程宵在下面悄悄地跟楚帆霖嘀咕：“楚老师，你看咱班长一本正经白白净净的模样像不像老干部。”
楚帆霖一乐，看着王广年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坐的笔直，还真有些像。
其他人一个接一个上去作着自我介绍，都是一个模板的叫啥，喜欢啥，希望好好相处。
很快就轮到了楚帆霖。
“大家好，我叫楚帆霖。”
下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他就是那个落第二几十分的那个学霸是吧！长得不错啊！”
楚帆霖突然觉得有些无措，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楚帆霖突然卡壳，他竟然想不到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能跟着前一个人说的，“喜欢看电影，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楚帆霖鞠了个躬，着急忙慌地回了座位。
下一个就是程宵。
程宵嬉皮笑脸地往台上一站，扫视了一圈，“大家好！我叫程宵，喜欢吃饭睡觉玩游戏打篮球，就是不喜欢学习！班里有喜欢打篮球的咱以后可以攒局哈！”说完几步就跑回自己的位置上。
下面的人一愣，都笑开了。孙琦也被逗笑了，“很实在啊！不喜欢学习。好了早读快下课了，第一节课是语文啊，都准备一下。咱班语文课代表还在是吧！等会去办公室找老师拿卷子！”
楚帆霖看着程宵已经和前座的男生嘻嘻哈哈地聊开了。他有时候挺羡慕程宵的，和谁都能玩在一起，有喜欢的东西也敢说自己不喜欢什么。但他又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个也挺好的，好好学习上个大学以后再有个好工作，到那时说不定自己也会有喜欢的东西吧。

第八章
月考过去后，学校决定开家长会，刚好接着这次考试让老师和家长好好谈谈高中生们的学习与生活问题。
星期五下午第一节课还没下课王广年就被叫出去到大门口做家长接待签到工作。
下课后，体育委员组织大家排好队往学校小礼堂走去。
张琦已经先一步到礼堂里维持秩序，家长们坐在前面，学生们都安排在后头。
程宵远远地就看到第一排靠中间有一个中年妇女挺直地坐在那，膝上放一个小本子，从侧面看感觉特别熟悉。
程宵眯着眼瞅了一会，突然有些激动顶拍拍楚帆霖肩膀：“楚老师楚老师！那是你妈妈吗？和你长得好像啊！”
楚帆霖点点头，没说什么跟着前面的人继续往前走。
等所有人都坐好，主任拿着话筒走了上来。
“感谢各位家长配合学校的工作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这次的年级大会...”
主任在台上激情昂扬，从艰难的前辈建校史讲到对他们这一届未来满满的期待，程宵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犯困，他戳戳楚帆霖：“楚老师！帮我盯着点啊！”说完胳膊一撑就去会周公去了。
楚帆霖回头看了看张琦坐的位置，往前坐了坐刚好挡住了程宵。
主任叽里呱啦一通说就跟念经一样，程宵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就那一个姿势在那没醒过，直到楚帆霖把他叫醒。
“醒醒，快结束了。”楚帆霖推推他。
程宵一个激灵，猛地坐直，半天才回过神儿。
程宵看看旁边墙上挂着的一个钟，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我去，他也太能说了，这第三节课都快下课了！”
楚帆霖从兜里掏出包纸，抽出一张给他，“擦擦。”
程宵接过纸，“擦啥啊？”
楚帆霖用手点点自己的唇角向他示意，“都快滴下来了。”
程宵这才反应过来，那纸在嘴上狠劲擦了擦，“我擦得嘞，我居然睡觉流口水了，我之前从没有过的！”
楚帆霖被他逗乐了，转头悄摸儿地闷笑。
程宵看他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爽地捅捅他：“哎，笑个毛线啊！流口水不很正常嘛！你不流啊！”
楚帆霖消去笑意，一本正经的说：“不流，起码不会在公共场合流。”
“切！”程宵翻个白眼扭头去看主任演讲。
“年级大会到此结束，等下各班班主任组织自己班的学生和家长去班里，请各位同学及家长有序退场。”台下瞬时热闹起来，不少学生发出了“终于完事了”的感叹声。
程宵和楚帆霖正往教学楼走着，听到一个有些严肃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楚帆霖！”
俩人回头一看，楚帆霖妈妈正向他们走来。
程宵很快反应过来，乖巧地叫人，“阿姨好！”
张媛走过来，审视地扫了程宵一眼：“你好。”
程宵冲楚帆霖使了个“我先撤了的眼神”，就三步并作两步先向教室跑去。
“刚刚那人是谁？”张媛先迈步往教学楼走。
“他是我同桌。”楚帆霖跟上张媛。
“也是一班的？”
“嗯，成绩挺好的。”
“哦好，那就好。”
之后一路上，就张媛在说，楚帆霖在旁边沉默地听着。
“今天你们主任说了，离高考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一天都不能松懈...”
说话间就走到了教室。
张琦让家长留下来开家长会，学生们去外头自己找个地方写会作业，但是不能提前离校。
楚帆霖见程宵已经没影儿了，想着他可能还没到，去找自己家长什么的。带张媛去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收拾好书包出去了。
楚帆霖本来想去教学楼后面那片草地里的凉亭坐一会等放学，没想到刚跨出教学楼门口就被人从后面一个狼扑！
“楚老师，走！去打篮球去！”程宵拦着楚帆霖就往篮球场走。
楚帆霖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程宵，“不了，我不太会打。”
赵书成站在一旁把怀里抱的篮球往地上一砸，篮球朝着楚帆霖他们飞去，程宵眼疾手快一下抱住篮球。
“来吧学霸，三对三刚好还差一个！”
旁边几个男生也起哄道，“走了走了！难得上课时间可以搁外头浪！”
楚帆霖想了下，现在离下课还好一会儿呢，便点头答应了。
他们一行人一路嘻嘻哈哈地往篮球场走。楚帆霖看程宵抱着篮球快玩出花了，一会顶在指尖旋转，一会换着肩膀垫球。
程宵凑过来，手下还拍着球：“楚老师，规则清楚不？”
“大概知道，但基本仅限于理论，没实践过。”
“没事没事，玩玩儿嘛，输赢无所谓。”
楚帆霖看着程宵，下午有些烤人的阳光洒下来，少年人蓬勃向上的精气神儿扑面而来，楚帆霖跟着心情不由也开朗起来。
到了篮球场有不少人已经耍起来了，大部分都是高一的，还有一些是上体育课的高二生。
他们走到一个空的篮球架下，把书包什么的都放在架子下面。程宵把校服外套一脱，在旁边活动着身体。楚帆霖抽出水壶喝了口润润嗓子，余光瞥到程宵有些意外，平时看着他蛮瘦的，没想到肌肉还挺结实。
这时刘莹莹抱着瓶矿泉水过来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给程宵加油，顺便给两队计分。
他们六个人分成两组，楚帆霖和程宵、赵书成一队，另外一队有两个也是一班的，李泽天和高鹏，另一个楚帆霖不认识。
比赛开始，程宵他们先攻。程宵带着球，腿一迈快速地往前跑，一个扭身躲过一个，却被高鹏给挡下了。高鹏冲他咧嘴一笑，伸手就要断他球，程宵得瑟地“哼”了一声直接把球传给了赵书成。他俩一看就是一起玩了很久了，默契十足，准确地接住球两步就跳起来，一个勾手把篮球送进筐里。
“哟吼！”程宵一个欢呼，跟赵书成击掌。
几轮下来双方比分刚好持平，各自都有进球也有被拦下来的。楚帆霖跟着满场跑，手里的球还没摸两下就被人断了，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也累得呼哧呼哧大声喘气。
程宵拎起衬衫下摆跑过来拍了拍楚帆霖的背，让他顺了顺气才继续跑起来。
又轮到他们攻，赵书成带着球往篮筐下面跑，被人拦就果断传给程宵，楚帆霖就跟着跑。等到了篮筐下面，程宵做了个要跳起来偷懒的动作，楚帆霖看了看表想着该回去了，却听到程宵大声喊道：“楚帆霖！接球！”
楚帆霖抬头一看，就见程宵把手里的球往地上一砸，那球就向他飞过来，他下意识接住那颗球。
程宵和赵书成拦住对方的人，“快！投！”
楚帆霖直接跳起来冲着篮筐把手里的球扔了出去！
下课铃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颗球在篮筐上滴溜溜转了几圈才一歪掉进筐里。
“耶！！！！”程宵和赵书成一起叫着。
程宵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声说：“楚老师，我给你点赞！！牛叉！”
程宵刚运动完，一身汗，楚帆霖感觉自己被程宵身上的热气蒸的脸上发烫。看着那颗球在地上滚了一会停下不动了，也觉得兴奋的不行，“我们赢了？！”
“赢了！”程宵笑眯眯地冲他竖大拇指。
楚帆霖感觉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提起来。
程宵突然看着他愣了，“楚老师...”
“怎么了？”楚帆霖恢复平日里平静的表情。
“你应该多像刚才那样笑笑，就...怎么说，很好看...就是，很多姑娘追那种！”
楚帆霖看着程宵吞了口唾沫，扭过头，他感觉自己脸上更烫了。
几个人走到休息处的板凳那，刘莹莹把水递给程宵，仰头看着他，满眼都是小姑娘的仰慕和喜欢。
高鹏灌了一大口水，不服气道：“等着！下次干翻你们！”
程宵笑着回他：“爷等着！下次让你们心服口服！”
几人嘻嘻哈哈的往回走，程宵和刘莹莹俩人走在一起，你拍我一下我打你一巴掌的，颇有些小情侣那种腻歪劲儿。
这时，赵书成走了过来：“学霸，那啥，跟你说个事儿...”
楚帆霖疑惑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上次，那个语气不大好，对你有些误会，程宵都跟我说了，都是误会！那个你别介意啊！”赵书成有些不要好意思，磕巴地说道。
楚帆霖有些懵，他不知道赵书成跟他有什么误会，也懒得问，“嗯。”
回到教学楼，家长会居然还没结束，他们就先回家了。
楚帆霖刚到家没多久张媛就回来了，“帆霖，今天我看了一下你的月考试卷，数学倒数第二道大题扣分不应该，下次注意。”
楚帆霖点点头，从张媛手中接过试卷。
张媛打开冰箱，拿出几个西红柿，好像想起来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你同桌今天家长咋没来啊。”
楚帆霖觉得有些讶异，他没听程宵说过，“不知道，兴许有事吧。”
“你同桌怎么样啊？”张媛走进厨房开始切菜做饭。
楚帆霖抿抿嘴唇，“挺好的，挺爱学习的。”
“哦好，你先进去写作业吧，等会做好饭叫你。”
楚帆霖点点头，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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