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原来的主人扔掉结果被另一个人捡起来妥善安抚

沈九已经废了。

他想着。

沈惊鸿怏怏地扒拉着手里一把凄凄惨惨的狗尾草。

呆子。


——

沈九是沈揽玉的人。

上过床，以身为刃，双肩似剑，披荆斩棘。

主子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有时候上床会流血，有点阻碍行动。

后来沈揽玉厌了他，就开始磋磨沈九。

最后。

“杀了沈惊鸿。”

“是。”


————
沈惊鸿一共见过沈九三次。

第一次，斗兽场里面的那个小孩子，又凶又狠，求生欲很强很强，沈惊鸿想要他，可是那时候还争不过沈揽玉。

第二次，裂谷深渊里面，沈惊鸿看到那个身影被沈揽玉压在石头上，肉体的交缠伴着男人压抑的闷哼，看得沈惊鸿反胃不止。

第三次，满身血污的男人拿着刀，一双眼睛却亮得发光，被沈惊鸿擒下。

沈揽玉以为的懦夫不是懦夫，而是伺机杀人的毒蛇，是等待时机的猛兽，是沈惊鸿。

沈惊鸿看着被自己压制住的男人，他额角有冷汗不断冒出，嘴抿得死紧，脸色不太好，不过其实也不太坏，那双很亮的眼睛看得沈惊鸿一愣，沈惊鸿大概可以猜到男人现在的想法。

终于要死了，解脱了。

沈惊鸿此时几乎想捂着嘴大笑，大傻子，你可不知道没了沈揽玉，还有他沈惊鸿，你的下半辈子，就是他此战最丰盛的战利品。

此时窗外蝉鸣阵阵，突然喧闹起来，山谷上是夜幕沉沉，山谷中是星火燎原，是人血沸腾。

沈惊鸿忍了四年，终于亮出了爪子，想要把沈揽玉拉下谷主的位子。

沈惊鸿眼看着大火烈烈，只是嗤笑。

“我赢了。”

他扣着沈九的脖子，摩挲了一下，随即一手刀打晕沈九。

沈九贫乏干涸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颜色是一树梨花，在暮色沉沉里摇曳多姿。

那梨花树下躺着一个女人，她很漂亮，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艳丽的红唇贴着酒坛的口，大口大口痛饮着烈酒。

后来，女人不见了，树也不见了。

破败的无字碑下只有乱乱的蓬草，黄沙落日，风卷凛冽。

他满心悲切，提了剑往无字碑上刻字。

“顾妄语”

她是当年万剑阵前拿着剑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也是碎骨剑下万千亡魂之一。

那夜里漆黑，看不见雪色，只有彻骨寒冷。

女子嘴里咬着匕首，右手是她的寒刀，左手一直流着血。她站在夜色里，仿佛要被吞没。

后面的追兵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没得选。

顾妄语什么都没做，只是勒了马，看着她的同伴咬牙从自己身侧跃马而过。

“走。“
她说。

她目光里是烈火，是满腔热血，或者是滚烫热泪，这寒风并不能带走她的温度，她只是不羁地笑着，身下的踏雪扬了扬蹄子。

沈九只能攥着缰绳，怀里抱着受伤的主子，听风呼啸而过。

身后是刀剑碰撞交锋的声音，还有生命的响声，和死亡的脚步。

雪最终还是带走了她的温度。

毫不留情。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命吧，在某一个夜晚，某一个陌生的地方，寒冷的刀剑下死去，与下一个黎明永别。

当沈九再次醒来，是沈惊鸿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床边。

沈惊鸿手里拿着玉扇，看见沈九墨染的眸子沉静如水，勾唇一笑。

“你是不是想杀我，或者想臣服于我，嗯？”

沈九闻言不语，只是利落地翻身下床，朝着那身青衣单膝跪下，他那一直挺着的腰也弯了。

“属下沈九，誓死效忠谷主。”

他猛的拿手指扼住沈九的脸颊，逼迫他抬起头来，望进沈九眼里。

一片荒芜死寂。

沈九是个聪明人，也是个**。

他可以快速判断沈惊鸿已经夺得谷主之位，知道沈惊鸿的势力深入谷中，但是他只会效忠谷主，当年沈揽玉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杀人放火，入床熬刑，沈九从来都没有拒绝。

沈惊鸿并不意外沈九的屈服，沈揽玉已死，沈九只臣服于谷主之位获得者。

沈九就是刀，没有操刀者，刀就会锈蚀，会死。

而现在操刀者是他沈惊鸿。

“呆子，你现在是我的了。”

沈九木着脸感受着沈惊鸿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用力扼住自己的脸颊，缓缓移动到自己的唇边摩挲。

他僵硬地接受沈惊鸿的触碰，说不清是抗拒还是迎合，沈九只能继续重复一边，压着嗓子道：“誓死效忠。”

——————

这是沈惊鸿掌管里谷的第一天。

他首先废除沈揽玉的一切规矩，对所有人说：“唯一一条明文规矩，不得背叛，背叛者，千刀万剐不足惜。”

雨落如帘，清风乍进，沈惊鸿泛着冷意的嗓音给众人立下了第一条规矩。

而后他鲜少出现人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几个心腹去处理谷中大小事宜，他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

沈九则日日夜夜跟着沈惊鸿，时刻听命。

在谷中众人迎新春的喧闹中，沈九一身黑衣，一个人坐在月色下的湖边木栏杆上。

沈九觉得现任谷主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不贪权势，也无意情、色，身边没有枕边人，刀口舔血好不容易抢到谷主位子，沈惊鸿又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

湖面静静地凝视着沈九，正如他凝视着湖面，沈九的的确确从那一天沈惊鸿的抚摸中感受到了沈惊鸿的欲，正如他从沈揽玉眼里感受到的差不多，但又有一点不一样。

说不清楚。

真要说的话，大概沈揽玉的欲是充斥暴力宣泄的，而沈惊鸿的欲，沈九敏锐地感觉更危险，也许会更疼也说不定。

“沈九，谷主找你。”

女子的清脆嗓音打破了沈九的沉思。

走过廊桥曲折，雕梁画栋，沈九放了佩剑来到沈惊鸿屋里。

榻上的青年眉目慵懒，他随意地摆弄着晶莹剔透的剥了皮的圆滚滚桂圆，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着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沈九。

“别动。”沈惊鸿叼起桂圆不紧不慢走到沈九身边，随手把人给扛了起来。沈九被一下子的失重惊了，谨记谷主的命令努力克制给他一剑的冲动。

青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桃香，或许谷主刚才啜饮桃花酿了。这香蛮不讲理地钻进沈九的鼻子，弄得沈九脑袋晕乎乎的。

好香。

随即被青年大力扔到柔软的榻上，青年立刻欺身而上。

香味更浓了。

“沈九，知道会发生什么么？”

沈惊鸿忍着酒疯看着身下眉眼坚毅的男人，他好像一直都是处变不惊、一潭死水，真想知道半个时辰之后他会不会还一副冷脸。

沈惊鸿燥热地舔舔唇。

“属下，明白...唔...”

沈惊鸿闻言捂着沈九的嘴，再凑过去舔他的眼睛，一下又一下，准备细细品尝他的战利品，很显然沈谷主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可怜的战利品，他只是觉得，战利品就是他的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当然其实沈惊鸿不太需要战利品的灵魂。

窗外月落枝头，几只娇小的麻雀时不时叽叽喳喳互相啄着。它们似乎看不到室内的旖旎风光，也听不到只有沈惊鸿才能听到的男人的喘息。

直到黎明将至，沈惊鸿一身热汗才褪去了些温度，他看起来精力十足，或者心情好极了，虽然战利品现在狼狈又泥泞不堪让洁癖的谷主觉得有些糟糕，但是不能否认，沈九可真是美味。

年轻的谷主舔舔他的战利品的耳朵，觉得这种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夜♂间♂活♂动♂真是适合每天都来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