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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甘霖 by 南海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追回忠犬大概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吧
古代/宫廷/架空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如果曾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今则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二楼备用。
打开贴吧想更另一个坑,发现没啥评论
那就!开新坑满足一下好了!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你们问我文呢我还以为是催更呢……结果是被吞了呀
我这里真的显示不出来……看见文的小可爱赞一下正文楼层,我只能通过有没有赞分辨吞没吞…哭了。重发一次~毕竟如果让我发了第二章再补第一章那简直……
会要了我这个强迫症的老命的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晚上好~送给大家一道逻辑题:你们猜今天更不更新,猜对了我就更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六)
甘泉宫的事总是传十传百,不胫而走。
比如朱六的徒弟朱七听闻皇帝在廊下抱了纾影,自以为是地顿悟了陛下不再满足于对纾影挥小皮鞭的关系,而是想和他翻云覆雨。
他没听闻后来纾影惊慌地挣开,远远儿地告罪。
皇帝还是那个坏脾气的皇帝,手只僵了一瞬,他打量人的眼光带着一点不解,一点漫不经心,呵了声说:“你不吃算了,朕又不会逼你。”
纾影没回过神,呆呆道:“是……”
忤逆没惹出的火倒被他这样没有回应的淡然惹出来一点,刘璟挑眉看他:“在前厅等朕?”
“是,”
“等着受罚?”
纾影轻轻抬眼,有些困惑:“…是。”
“自己把鞭子捧好,你还记得规矩吧?”
不等听到纾影答是,刘璟便转身跨进殿内,才走了两三步便后悔起来,对旁立的婢女吩咐了几句才坐下来用膳。
等到他心不在焉地用过午膳来到前厅,看见纾影按照他的吩咐并着膝盖,跪坐在暖炉前面,双手举鞭齐眉,一时不知如何收场。他随意地把手里拿的一个小金桔不紧不慢地剥开,把果皮扔进熏炉里,“滋啦”一声,酸甜清新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纾影终于抬头看他。
刘璟居高临下地回看向他,从前在这个角度,最能感受到他的弱势,即便他曾经王侯士官, 怎样威名,怎样受三皇子宠信,现在在他面前也只能俯首就缚,任由凌虐,实在满足他的征服欲。
直到不知道哪个下午他抽人的时候被纾影侧身躲了一下,刘璟怒极踹翻他,纾影生生受了,却在他再扬手的时候用手掌卸力握住他的手臂:“陛下……军机处的大臣在外面等您太久了,您还不去吗?”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新的认知,原来纾影的力气好大,反应这么快,快到可以轻松制住他毫不留手的攻击。他并非任人欺凌的弱者,他只是不会反抗自己。
异样的情愫日积月累地收服着某个柔软的地方。刘璟现在垂目看他,只觉得步子都动不了,下意识地把剥出的橘瓣儿喂到人嘴边。
纾影顺从地微张嘴去含,不过刘璟没干过这种事,与他并不默契,两指提早一松,就把东西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纾影以为他是有意,这样带着羞辱性质的行为他并不惯受,发了发怔,看了地上的橘子瓣一会,才放下鞭子,俯身用嘴去拾。
刘璟一把将人捞起来,放去一张四方椅上坐着,两边撑着扶手圈住他,隐有火气:“谁教你做这种事的?”
椅子上的人木木地:“奴才愚钝……陛下想要我怎么做?”
皇帝闻言,语气软下来:“今天留下来,好不好?”
—————
今天是强行分章的第六章,并不会立刻大变的陛下,他没有追妻这项技能…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接(六)
……
他哪里用问自己好不好,只要他想的事情,都是圣谕,纾影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皇帝处理公务,纾影就在偏殿休息到了晚上,眼见天色已暗,推门欲离,门口两个宦官见他出来,恭敬地问道:“您要什么东西?”
这是不让走的意思,可杯影殿有了新主子,他自然是同朱六朱七他们一处住,莫非还让他留在甘泉宫的偏殿不成?
御前宫女玉斛适时赶来,说陛下让他在寝殿等着,带他沐浴更衣。
纾影几乎是任人摆布地洗好了,他终于隐约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一月前撕心裂肺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他强自平复,却被殿门前的画面击溃了最后的理智。
朱七虽然脑子迟钝,但是作为朱六的徒弟,可以算作甘泉宫的关系户。他下午自以为领悟了圣意,早早便让人准备好了一系列玩意物什。
纾影只回头略略望过一眼,云盘里呈着各式玉势、锁阳、锦绳,大小参差,最甚的足有小臂粗细。他看不懂的,更有带着长长倒钩的银铃、细线连接的几串玉珠,总总林林,不堪入目。
刘璟进去的时候瞥见门口捧着托盘的朱七,没当回事,骂了他一句自作主张让人退下,便径自走进去。纾影看见他,竟然还坐在榻上,没有起身行礼,他也不恼,走过去看,发觉人在轻微颤栗,欲要伸手安抚。
纾影受惊,一把拂开他的手,他做完这个动作已经意识到不妥,敢冲着天子发脾气,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下场,转念一想,皇帝是不是就会厌恶地把他送到刑司,不再亲自碰他,又有些大逆不道地欣慰。
没想到皇帝只是收回手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纾影咬了咬下唇,他任打任罚,只是因为天下需要一位贤明稳定的君王,如果他能缓解帝王心疾,能用一人不堪换得皇城太平,他自然甘心情愿。可是皇帝要做什么?他可以是良药,是罪臣,但他不是用来亵淫解欲的玩物……
他的勇气早就在刚才那一拂用光,低声轻轻恳求:“奴才想出宫……”
刘璟没再碰他,凑过去查看他的神色,无奈道:“朕又哪里惹到你了?”
他回想了下,没明白这个人的变化来源于哪里:“不就让你跪了会吗?”刘璟盘膝坐到人对面,难得耐心道:“跪疼了?朕给你揉一揉。”
可他的手刚一摸到人腿上便被躲开,纾影缩到床榻一角,脑海里忘却不了方才的画面,战战兢兢地重复道:“我想出宫……”他闭了闭眼:“求您。”
他明明知道皇帝最厌恶这样的不识好歹,但不好的记忆让他有本能的抗拒,就算被打被罚,他也不愿意被那些用在娈童、小倌身上的玩意屈辱地亵玩。
刘璟并无不耐,听那句噎在喉咙里的“求您”如同喝了几杯上头烈酒,只想把人揽过来,用温暖慰籍他的颤栗。可是他连这点都做不到,他的靠近只会让纾影害怕,就如同现在他稍稍一动,纾影就从榻上爬下来,跪到地上。
他只有说:“那你走吧,朕叫人送你。”
皇帝一下令,车舆立时赶到了殿外。刘璟给人系上厚实的珍裘,温软的皮毛环绕着风帽,简单的缎带系了很久,他有种人不会再回来的错觉,迟迟不肯放手。
“是朕不好,朕让淑嫔明天就搬出去。”
纾影叫晚风吹醒了神,生出些愧疚:“奴才没有这个意思,陛下三思。”
“嗯。”那他是什么意思,不再回来了?刘璟没忍心再逼问,任由他口称告退,放人进了马车,目送他离开了。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由于我经常不知道自己被吞……建了个群,每次更新会在群里说噢~群喵号楼中楼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七)
腊月的京城半裹银装,寒风吹起雪絮,轻飘飘地环绕着将军府的翘角屋檐。纾影在夜鹤府上住着,细算也有半月了,日子说不上事事如意,却也算得上轻闲舒适。
除了中途有个插曲,是夜鹤的母亲,将军府的老夫人,拉着自己的儿子说:“瞧瞧你做的事,谁让你这么烂好人地让纾影住在府上?前段时间陛下还器重你,天天留你喝茶说话,如今你把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给留在家里,可不是好几日没有召见你了?”
……夜鹤也不知道怎么给母亲解释,纾影回来了,陛下当然不想听故事了呀。没等他挠心多久,次日皇帝就赏下了好些珠宝金银,书画珍玩到了将军府,明里暗里是要人好好安置纾影的意思,老夫人见到满目琳琅,生生把一肚子不满憋了回去。
今日倒是难得的雪霁天晴,纾影拿过夜鹤手里治旧疾的伤药,要自己抹匀,忽然看见窗外:“冬日里看到太阳倒是难得。”他侧身往窗边探了探:“我想去府外面走走。”
夜鹤紧张起来,随口诌道:“纾影,你怎么擦药从来不喊疼呢?”
这个话题转得太过僵硬,把纾影都逗笑了一下:“我习惯了。”他从窗户转回头来:“陛下不让我出去就算了。”
“天爷,什么陛下,我绝对不是陛下的眼线,每日汇报你的吃穿住行,语言心情,还要监督你按时吃药上药,不准你离开夜府……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雍州去?”
“陛下不准我跟你聊这个……”
纾影一点没生气,也不戳穿,反而捧腹笑他四肢发达那什么简单,好心情道:“那我就在府里走走罢。”
夜鹤似乎也后知后觉自己的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今日天气晴好,京里年轻的公子都约着去南郊校场比试射箭,央我去点评指教,你想不想一同去看看?”
……
南郊的校场在刘璟登基后便下令修缮,装潢华贵,天高地广,算是半个皇家校场,常常车马盈门,看台茶棚也宾座常满。
纾影来时发现场内虽然许多人活跃着,旁边的侍卫却是紧绷严肃的,就觉得不对劲,看了一下午的弯弓飞镞,众人都散场了,终于听到背后有声音唤他:“朕听说你以前喜欢这个,你不想试试吗?”
刘璟今日松拢了件浅色鹤氅,暗金的纹路衬着青色的羽毛,不同宫中的严正,倒显得亲切俊朗,纾影竟然有一瞬都不觉得是他。
所以直到夜鹤与旁人都知趣地行礼告退,他才惊讶地跪下拜礼。
刘璟打量了他一会,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了一样,挑眉呵笑一声:“起来吧,你如今脾气大,朕可不敢让你跪着。”
纾影没怎么听懂意思,只听出两分讽刺,识趣地没动:“奴才不敢。”
“京城这两年善射的才俊犹多,你也算个前辈,没有看得手痒?”
刘璟兀自玩笑,纾影还是规矩得很:“奴才不会……”
“哦,”刘璟笑了下,“在夜鹤面前就是想看想走,到朕面前就是不敢不会,你倒是能装乖。”他走到靶场之内,朝人招手道:“来。”
纾影起身走过来,替他擦拭弓身:“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
刘璟似乎心情尤好:“过来观赛,过来看你,你想听哪个就是哪个。”他止了人动作,往边上的靶位指了指:“一起试试。”
弱冠之前,刘璟便常被先帝夸耀射技百步穿杨,他脱下厚重的外裘,举弓之间,纾影从一个内行的角度,已然可见他姿势标准,动作稳劲。
二人同时放矢,锐镞擦裂风声如啸,继而稳稳落在靶上。
定睛看去,纾影的箭偏离靶心甚远,几乎落到九环开外,他好像早就料到般,从容地放下弓弩,转身跪下:“陛下一定要奴才试一试,奴才不敢不从。只是时隔已久,多年没有使过这些东西,早就生疏,奴才说不会,并非欺君罔上……”他顿了顿,恭敬道:“有扫陛下雅兴,请陛下责罚。”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八)
耀眼的日光照射在刘璟面对的箭靶上,光影流动,正中的红心此时显得额外刺目。
刘璟的好兴致如同当头被浇了冷水,他不着痕迹得蹙了蹙眉,没有理他的话,沉默地用绸巾净了手,拿起方才脱下的裘衣。纾影知道皇帝是被服侍惯的,而现下四周人都已退避,便从地上起身伺候他穿上,又欲跪回原处。
不料手腕被反手一握,施力拉近,字句问:“你故意让着朕?”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略过纾影微垂的眼睫,如同鹭鸟亲昵地盘旋在湖水之上。
奈何纾影低着头,并不能看见。臣民不得欺君,所以他对皇帝的问话有一瞬间的犹豫。纾影萌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他一五一十说:“我腰上有伤,使不上力……”面前的人可能会怜惜,甚至内疚……
他竟然会有这样的犯上般的异想天开。或许是因为,他从雍州回来以后,刘璟不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反而会关怀他用不用晚饭的琐事,温柔地问他跪得疼不疼,嘴上恳求两句就放他走,在他耳边说想他。
想他什么?如果刘璟不再有心疾用他纾解,那他现在到底有什么用?面前的陛下,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了危险的气息,温和得令人眷顾和留恋。
就像从花好月圆夜的美梦醒来,比梦魇惊醒更令人怅然若失,皇帝的一时兴起似乎比他的雷霆之怒更加难熬。
所以纾影只是犹豫了一瞬,抬头说:“陛下想要寻奴才的差错,本不必弯绕这么多理由。”
纾影四处看了看,替人找来一柄架箭支的竹蔑,摊在两手掌心里递给他。刘璟还没反应过来,诧异道:“朕可一个字没说要责罚你。”
纾影平静道:“陛下不辞辛劳,出宫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这句话轻易地把刘璟激怒了。他昨晚通宵批阅奏折,今日又早早料理完政务,不顾国舅听说他要出宫的劝阻,偷坐在校场茶棚里等到,又怕人拘谨一下午都没出来打扰他,可现在他居然说,自己过来是为了打他?
刘璟冷笑道:“纾影,你别不识好歹。朕的心疾好了,你不知道吗?”他用下巴朝地上一点,也激他道:“所以朕根本不想动手,你从这里爬出去让大家看看,朕就原谅你。”
美梦易醒便是这个道理,好在纾影已有心理准备,坦然接受了他的刁难,慢慢俯下身去。
刘璟又提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动作:“朕反悔了。”他看见纾影的动作,几乎觉得心口窒住,用冷漠和强硬掩盖道:“现在就回宫,朕想要你。”
……
皇帝乘着马车回宫,朱六也有跟在后面的单独人轿,侍从和奴仆们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的,纾影也一样,随在马车下的侍卫后面。所以或许是体力不支,又被一通摆弄清洗好身体,喂了一种看不出颜色的汤药,约摸是助兴性事的,但越细想越累,在甘泉宫的床边等待时,竟然没留神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次日。
纾影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明黄的帘幔,半垂半掩,系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镂花金铃,因为他的起身撩动声响,外面两个宫女应声而入,是皇帝身边的玉斛还是玉簪,他有些记不清了……
……等等。
他竟然独自在龙床上睡了一整夜!?
纾影立时清醒,翻身下床,三两下穿好衣物。他穿过笔直廊道,甘泉宫的暖阁正殿,都没有人阻拦他。垂地的珠帘隙中可见,皇帝从容地撑腮持笔,批写着什么。
刘璟闻声抬眼,笑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时了?”
纾影下意识回话:“不知道……”转又回过神,扑通跪到地上,惊讶道:“陛下,奴才死罪!”
刘璟摆摆手让他起来:“行了行了,答不出几时也不至死罪,朕哪里有这么残暴。”他话里打趣,实则很满意昨晚安神汤的药效:“你醒得正巧,过来。”
地上的人摇了摇头,还是十分惶恐的样子:“奴才…昨晚,污秽陛下床榻,且…未遵圣命……”
他慌张的样子,和刘璟昨日掀开马车窗帘看到他走在后面安静低落的样子,是同样地令人心疼和不忍。皇帝起身扶起纾影,贴他耳边道:“偏殿的床好硬,朕今天也想睡龙床。”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九)
龙涎香渡在呼吸之间,并不那么真切,更不真切的是他伏在皇帝的腿上,平和的掌力抚过他的腰间,淡淡的药香浑和着一种阳刚之力传递到血肉里去,叫人舒服到骨子里。
头顶的人使了把劲儿:“你闷着不说话,朕怎么知道你哪里疼?”
他正好按到筋骨伤处,疼得人腰肉一紧,纾影很有经验地忍下,受之有愧地支肘起身:“奴才没有哪里疼……”
刘璟按下他的肩,压他趴回腿上:“那你在校场跟朕说腰上有伤,是欺君之罪……”他看着纾影的后脑勺,听到很乖一声是,忍不住诱哄道:“不过只要你说声疼,那就无罪。”
底下的人没了声,刘璟以为又吓着他,便把他卷起的衣衫重整到腰上,是放他下去的意思。
纾影立刻收住自己的重量,从皇帝腿上跪到人膝前,抬头的目光里蕴着询问。
刘璟根本不想读懂他目光里的“陛下治我什么罪”,无奈地伸手给他:“不说也没有罪。”
两道目光难得地对视了会儿,纾影的眼里带着一点迷蒙,半晌道:“初冬那次昏迷实属意外,其实奴才伤得并不严重,陛下不必顾忌。”
这是纾影对皇帝的温柔有限的理解。他分明是在云淡风轻的说,我还没有被打坏。刘璟的手摊在腿上,纾影却并未搭上来,简直是叫不起身还说话气人。但这个人的迟钝和试探也让刘璟生出更多的悔意,只好换了法子说:“去倒杯茶来,朕有些渴。”
纾影总算称是起身,走到桌边,刘璟看着人的背影,没忍住走过去在身后围住他,打断了清泠泠的水响:“纾影,朕昨天说…让你爬出去…,是吓你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纾影身子一僵:“……您说的话我都会信,陛下高兴些吗?”
“不不,”刘璟把僵硬的身子圈进怀里,“吓唬你朕并不会高兴。你再乱说话,朕今天也不让你出宫了。”
昨儿逼人在甘泉宫睡了一晚养神,但纾影想出宫他是知道的,毕竟在第一天的时候,纾影是那样害怕地放低姿态恳求他。于是刘璟留人在前厅用了晚膳,便十分大度地挥挥手让他走了。
没想到料理完琐事在汤池泡了会温泉浴,起来已是昏昏欲睡时,朱六的汇报和龙床上的背影一下子使睡意烟消云散。又轻又长的纱帘垂叠,被侍女的摇扇缓缓撩起,众人躬身退下,刘璟慢慢看清,身形一顿,继而伸手去揽纾影紧实的肩背。
即使是甘愿的委身,也有种难言的羞耻,纾影下意识地颤栗,朝里一动。
皇帝便收手了,对他的背影说:“你什么意思?”
纾影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裸露的肩颈像是白鹭将头收进胸羽安睡的姿势,底下软绸的褶皱折叠烛光波影,晃的人心痒。刘璟陡然生出一种求而不得的恼怒烦躁,既然不愿意,何苦又撩拨他捉弄他?
久违的火热直逼心口,他忍住冲动,冷声道:“你走吧。”
还没回答前一句,这句纾影就听出来他音色不对,他立时转身看去,皇帝的眼里沉着野兽般的凶厉,是心疾发作的前兆。
纾影赶紧坐起,唤道:“陛下息怒。”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阴鸷,纾影慌忙地安抚道:“您怎么了,奴才在这里。”
随便找个什么,刘璟现在只想砸碎它,撕裂它,但他怕自己脚步一动就要控制不住,随手抓来的东西是纾影的衣襟,却攥了良久忍住没动他,沉声道:“出去。”
纾影怎么可能撇下失控的皇帝不管,方才的别扭早就无影无踪了,他双手握上刘璟拽在襟前的手,往上一提便利落地钻出赤条条的上身:“陛下消消火…都是奴才不好。”他凑近些:“主子打我要我都可以……”
他听到刘璟深吸了口气,话语字字顿挫,目光里仿佛有火:“朕再说一遍,滚出去。”
“您说过很想我,”纾影背过去,腿屈成恰好的幅度,“是骗奴才的吗?”
他的背上都是属于自己的痕迹,生涩而讨好地作着邀请的姿势。他当然不可能再打他,但刘璟仿佛记起了许久以前这具身体的忍耐和抗拒,与眼前的主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不能呢?他早就该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他可以在白日里迟钝,倔强,闹别扭,但是刘璟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再放走他。
他终于猛地将人推倒,扬手褪去纾影的里裤,掀腿分张,仓促行完扩张欺身而上,他的手掌肆意地往来在纾影的每寸肌肤,紧紧与人交融在一起。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十)
次日是寒食,本该在上朝前就往太后处请安的。可大抵是昨日折腾得疲倦,叫早时皇帝发了好一通脾气,磨蹭到朝前两刻才起身直往金銮殿。等退了朝,又怕太后问询,才过去请安。
太后并未高高坐在主位上,而是在寿康宫的偏殿用膳处等他,桌上呈放着面燕,青团,枣饼等寒食节冷食,旁作了春酒新茶,茶汤深沉,显然呈设已久。
自有一番嘘寒问暖,太后姿态亲切,心疼蹙眉道:“哀家知晓皇帝勤勉克己,却也要保重身体,若是积劳成疾,我日后如何同你母妃交代呢……”
她从前做皇后时,的确与皇帝的生母王贵嫔私交甚好,因而刘璟也真心敬爱几分:“儿子明白,多谢母后。”
刘璟心中愧疚,又留下说话,用了午膳才回甘泉宫。因着今日禁烟火,吃冷食的习俗,纾影早膳用过凉粥,胃有些受不住,等人进来还黑着一张脸,勉强起来行礼。
刘璟方才还在寿康宫被众星捧月地关怀,到这里没得好脸色,不免觉得冤枉。他昨天是又没忍住冲动,但本就是纾影撩拨他在先……
他拉人起来,问:“你不舒服么?”明明昨日也叫得很愉悦……
纾影以为他看出来自己胃疼,并不想耽搁皇帝正事,立刻说:“没有。”
刘璟对他的直白很是惊讶,好半天没说出话。
晚上朱六云里雾里知道了皇帝的意思,特地安排了兰草汤浴,两人泡得暖暖和和,浑身香烫,刘璟做足了前戏,才抱人到床上。
纾影的碎发还湿着,连耳朵尖也是热热的,刘璟温柔地吻了吻,意料之中地听人喃了声:“陛下……”他低低嗯声,手指略过敏感处,自上而下,吻到他的腰际,小腹,张口含住势峰,舌抵精窍,生涩讨好。
纾影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推开,惊到:“陛下!?”他涵着迷蒙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没法解读刘璟刚才做了什么。哑然了会,才发现自己的失礼:“您做什么……”他惶然无措,整衣跪到脚踏上请罪,抬头正好望见刘璟喉结一动,更是失色:“陛下息怒,容奴才去传净口清水……”
刘璟见他起身要走,一把将人拉回来,额头抵住他的眉心,不满地问:“你躲什么?”他惩戒地掐人腰肉:“是你自己说昨晚没有舒服。”
怀里的人身子僵硬:“不是……不行。”
“不行不要不舒服,”刘璟呵笑一声,“朕听到你嘴里的不字比旁人加起来都多。”
……
那晚不知试了多少姿势,每次都要逼纾影说舒服两个字,刘璟才肯罢休。一晃年节就要过去,皇帝提起复纾影的官位,纾影起先是惊讶,后以身子不好婉拒了。
刘璟便问:“朕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寻的闲书,也不见你看。”
纾影抿唇道:“奴才自幼习武,读不来那些东西。”
他低着头,半晌抬目瞧了一眼皇帝的眼色。他这样看人脸色说话的表情不由得让刘璟心口发闷,他本欲宽慰说,纾影,你不用看朕脸色,但转念把纾影说的回味了一遍,话便堵在喉中。
纾影自幼习武,出身正经门户,父母倾注心血,如今因他留下的一身旧伤,不能人尽其才,不管他说因为身子不好才不愿复职是不是真的,都足以让皇帝生出难言的愧疚感。
虽然胆子多少大了些,皇帝的沉默却仍然使纾影有些心虚:“在朝有博学国士,后宫有淑贤才女,陛下总不至还要奴才会这个罢……”
刘璟看了他许久,勉强道:“是,朕身边不缺什么人。你想回去么?将军府,雍州,都可以。”
翻书的指尖微顿,纸页被无声地掐了掐:“我听陛下安排。”
“哼,”刘璟把他手里的书丢到一边,“听朕安排?那你永远别想回去。”
皇帝把纾影夜夜留宿在甘泉宫,很快传到了太后耳朵里,仁慈的太后对皇帝口称的,需要缓解心疾的理由表示理解,甚至传召过纾影对他身上的伤表示关怀。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太后以为的现状都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自小打下的底子,哪里有那样容易伤什么根基。连纾影自己,都不太明白下意识借口说有伤不愿意复职的缘由。
有一点怀疑的萌芽,是某天朱八给太后汇报说,皇帝和纾影在马场跑马。太后讶异道:“哀家听说他伤得很重,还能骑马么?”
朱八犹豫道:“奴才不知……不过奴才倒是亲眼看到…回宫时,是纾影坐在马上,陛下牵着马,还抱他下来的。”
————
好久不见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十一)
太后手中的银匙搅动着碗中的燕窝炖,分毫没停下来:“让马场的人管好舌头,不要到处乱说话。”
朱八拱手应是,太后又嘱托道:“哀家的家乡戎州,常年乃北方枯焦之地,今年天降喜雨,潮生万物,禾稻萌芽。转眼又要迎春,过几日皇帝出宫往安国寺祈福时,提醒他为哀家添一柱还愿香。”
……
正月十五,皇宫正门大敞,恭送羽盖华蚤的驷马御驾。车舆要经过城门,民道宅街,接受百姓朝圣礼拜,才会象征带着一国的祈愿前往京郊的安国寺。
这是极盛大礼事,御驾所行之处,黎民当街叩拜,代表着万民同心。
马车之内,纾影躲在帘后,紧阖双目。
刘璟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纾影半睁了眼,郁结道:“陛下又骗我喝安神汤,诳我上来天子礼驾,实在太荒唐了。”
皇帝心情极好:“此去京郊路途不短,朕还不是怕你坐别的车不舒服么?”
“百姓所拜御乘,是主君天威,奴才如何同受?”纾影心跳犹快,惊慌道,“而且他们还并不知……”
“他们哪能不知?”刘璟轻松一笑,“朕今日所乘车驾比往年宽了两倍,他们也不过认为朕带了哪个妃子罢了。”
场面虽然壮观,但刘璟撩帘问候时,纾影伏在毯子上,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敢露出来,只有在经过谢府时,起身偷看了一眼。
刘璟看见这个细节,便放下帘子问他:“想家了?”他声音里没有情绪,纾影摸不准意思,没有回答。
哪料被追问道:“想回去?”
纾影肩一颤,惶恐垂首道:“奴才不敢。”
刘璟被他这个样子又激出一阵心绞痛,作为一个罪魁祸首又实在没有安慰的立场。愉快的气氛忽然就被打断,马车颠颠簸簸,一路沉默到了安国寺。
按部就班地完成了祈福礼仪,主持又邀皇帝进入内室,说是要单独讲一些关于他心疾病症的事。
秘闻周围,方圆屏退三丈。
刘璟没有说要纾影回避,纾影却很自觉地留在了外厅。
他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等皇帝进去,从背上卸下剑执在手里,径直推开外面的门。
侍卫门严丝合缝地把守在门外,近来宫中诸人对他的称呼都有些拿不准,模模糊糊地叫了声大人。
纾影神情有些严肃:“刚才是不是有人听墙根?”
门口的侍兵回忆了一下:“并无啊,只有一个除扫的小和尚经过,往那边去了。”
他点了点头,隐了身形朝那个方向追去。
………
等皇帝出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纾影不在了。他沉着脸问门口的侍卫:“你放他走了?!”
那个侍卫这下以为纾影方才的言语是巧言骗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大惊失色地叩首道:“卑职这就命人去追!”
“不用了,自去领罚吧。”刘璟自嘲地笑了笑,莫名窝火。他看出来纾影不想住在皇宫,看出来他想回家,或者夜鹤府上,甚至雍州。虽不点破,但只要纾影请求,他是没办法拒绝的。
然而纾影这样怕他,认定了他不会放他离开,自己趁出宫的疏漏悄然逃走。
京郊地形复杂,以纾影的轻功,这些侍卫大抵也追不到个一二。
实则是刘璟不想追了。
他想,纾影要走就放他走吧,总不能不明不白地把他困在甘泉宫一辈子。

楼主:芈ぃ佞  时间:2020-08-04 16:54:35
(十二)
皇帝甚至破了规矩,晚上没在安国寺用斋饭,便起驾回宫了。
刘璟心情烦躁地阖目小憩,半点也睡不着,御辇还未行几里就停了下来,他不耐烦地撩帘去看。
原是纾影回来,欲跟在车后,亲兵们却因为刚才那遭以为他是叛逃了,通通环围,押他跪到车前的地上。
纾影本能地横剑,下一秒想起此处是天子近前,自然是刘璟命令,才没有反抗。他本来就因为皇帝先一步离开一头雾水,看见刘璟掀帘出来,只有找错认到:“陛下恕罪,奴才耽搁晚了。”
刘璟看见他起先怔了会,他呼出一口寒气,瞬间散去的白雾,平息在京郊干冷的严冬里,气氛默默地缓和下来。
他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不大:“你们快弄疼他了。”
押着纾影肩胛的两个亲兵烫了滚水般地松开手,跪地请罪。
“上来。”
他朝纾影伸了手,纾影便起身过去,垂眸道:“陛下,大家都在看着……这不合规矩,奴才就跟在后面。”
刘璟的掌心平摊,一动未动。
纾影不好大庭广众跟他僵持,搭了手去,本是假意借力,刘璟却使了劲儿一把将他拉上来,推进车帘内。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骏马又行走起来。
纾影跌了个屁股,以为他要问罪,翻身跪起。刘璟一时没纠正他,盘着腿吃了几口点心,才问:“去哪里了?”
“方才门外有人刻意隐匿气息,步伐围绕陛下所在,行踪诡异,四刻未有离开,奴才去看一看。”
皇帝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马车上备的是京郊特产,梨心驴打滚,不知是不是因为甜得齁人,吃得刘璟心里有种藏不住的喜悦之情。他失而复得,却分外好面子,想着不要让纾影知道自己刚才因为他的离开在安国寺拉脸子的事,根本没心思深问:“哦。那你请什么罪?”
“嗯……”纾影认真地想了想,“奴才…不该擅离……”他双手置膝,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好像不是正确答案,立刻改道,“奴才回来晚了,延误御驾行程。”
刘璟忍不住低低笑了声:“想不出就不要想了。”他碰了碰人的膝盖,“干什么?等会又因为朕让你跪久了闹脾气。”
“我什么时候因为跪久了闹脾气?”纾影过于惊讶,句子说完了才发现其中不敬,刘璟漫不经心的样子,把他神经都磨松懈了。
他刚想请罪,刘璟抬手打断他:“今日是元宵节,你我不做君臣。”他拉人起来,相对坐下,指了小案上的糕点示意他尝一尝,又道,“朕的名字是忌讳,天下行文言语皆要避之;小字连恺,也为国运而取。儿时母妃落魄,在朕身上寄予厚望,会在私下唤朕阿瞻,意寓要朕向前看。”
“连太后也不知晓这个名字。”他仿佛分享隐秘,纾影听得入神,却没懂皇帝同他说这个的意义,谨慎道:“是,我不会告诉旁人。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刘璟又兴味盎然地扯了点别的,返程的时光似乎过得很快。直到车马停下,纾影替皇帝掀帘,才发现外面列队仪仗已经散去,马车停在一处小巷,巷外是京城最热闹的长街,依稀可见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百姓正在花灯剪彩,欢度元宵。
……
侍从适时告退,隐去夜晚的更深处。
等纾影反应过来,刘璟已经带他换过衣服,在铺子前挑拣小玩意,有兴致得很。
“陛……我,……您做什么?请快回去吧!街市混乱,若出了差错,奴才如何担得起责?”
“放心吧,四周有人,我已同母亲讲过,今夜深入街巷,体察民情。”
他说得理所当然,纾影将信将疑。元宵佳节的长安街凤箫声动太平歌,打闹嬉笑不绝于耳。刘璟带他穿过流光溢彩的灯影,猜了好几灯谜,看见挂卖的面具,饶有兴趣地挑选。
纾影却不得不保持惯有的警觉,心不在此。他环视四处,没料转身时刻,皇帝便淹没在面具人群之中,看不见了。
纾影心下大乱,连忙沿着街道挨个去寻,拦着一个个戴面具的人问询,又不好唤陛下,只得硬着头皮叫:“阿瞻?阿瞻……”
直到他撞入一个结实地胸怀里,胸怀的主人带着年兽样貌的狰狞面具。面具之下,有人轻笑一声:“怎么不叫了?”
纾影的脸比灯笼还红,气道:“您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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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高跷旱船的表演队列从街的一端游行而来,吵吵闹闹,纾影趁避让的机会,从刘璟身前逃出来,走在一旁。
刘璟在背后喊他:“你走这么远,怎么保护我?”
纾影就停下脚步等了等,落到人斜后面跟着,恍惚间听见刘璟忍笑,才发觉这话又是逗他,于是现学现卖道:“您放心吧,四周都有人,哪里用得着我。”
刘璟掂了掂手里的面具,手指转着孔处把玩:“那你刚才急乎乎地到处找谁?”
“……”纾影说不过,又畏羞,转过脸不再理他,无论刘璟如何戏言撩拨,都再不为所动。
他停在灯火铺子前,拿起个吊线烟花,有点新鲜,研究起来更是对人不闻不问。
刘璟乐了会,见纾影一副不理睬的样子,缴械投降道:“天天口称自己这里惶恐那里不敢的纾影大人,现在是在跟我闹别扭吗?”
纾影神情微动,拿着烟花筒子玩了玩,便放回原处,仍然置若罔闻。
身后的人呵笑一声:“今天胆子挺大。”
这话是在说他冒犯了,可大抵是气氛太好,纾影想到皇帝在马车上说的话,疑道:“今晚不是君臣,那是什么?”
“你想是什么?”
接近凌晨,烟花多起来,繁光缀天,照得纾影的脸似也在微微闪动。他低头看见铺子前陈设了一排糖渍果脯,供客人随意品尝,便拾起一粒,放到嘴里嚼起来。
刘璟的身影稳稳地立在他后面:“有这么好吃么?主子的话也不回。”
“主子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刘璟毫不犹豫,掰来人的下颌,含住他的唇瓣,与人寸息交合,又不满地攻入齿城,舌尖之仗在里面打了个地覆天翻。
好歹当街,刘璟吻了会便放过他,啧了啧:“还行吧,太甜了些。”
纾影被欺负得耳尖通红,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他。
暴脾气的老板娘听见有人在铺子正前,当着一众客人的面说果脯的不好,挥着鸡毛掸子把二人赶走了。

楼主:芈ぃ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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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清水长流

发表时间:2019-10-25 07:04:00

更新时间:2020-08-04 16:5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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