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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鼬の祭°╬ 劫 (原创女主\/原著向)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到了宇智波院落,人比相像的还要多,紧紧簇在一起大声讨论着什么。路边堆满了红色白色的油漆桶,还有提前准备好的印有团扇家徽的纸灯笼、深蓝底帆布挂饰。
鼬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一旁的宇智波族人看到鼬纷纷抬手打招呼,“鼬,这是把谁带回来了?”
“鼬啊,新交的女朋友吗,看起来两个人很合适啊。”
琴音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点头也算是回应了。她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宇智波院落,往日里凄清肃静的样子像是真切的幻觉,在这热闹欢乐的氛围下尤为不真实。
远远的就看到泉朝着这边走来,她的脸就快耷拉到地上去,如果今天她敢再说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就是再去地牢一趟她也认了。
泉迎面走过来,脸色和琴音一样难看,只是淡淡的跟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在玄关脱了鞋,鼬平静的深吸一口气,带着琴音推开了富岳的房门。
富岳正拿着灯笼要出去,看到鼬身旁的一头金发还是吃了一惊,眼睛睁得圆圆的,“鼬?”
鼬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桌前,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像他往日一样的孤高清冷,情绪从不过多的在面上流露。“父亲,这是琴音。”
她看了一眼富岳,倒吸一口凉气。此情此景像一块千斤重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手紧紧的攥着无处安放。还是鼓足了勇气,“富岳大人,我是漩涡琴音。”眼神坚毅的看向富岳,像临刑的罪犯无力等待上天的救赎。
难得的富岳没有问下去。他背过身,“啊,你们两个,还有佐助去刷我们后院的墙。”
美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鼬,要照看好琴音哟,油漆在墙边。”
居然没问她和鼬的关系,琴音有些纳闷。她不够了解富岳,只能浅显的认为是富岳不喜欢她,没敢多问,跟着鼬掂起一红一白两桶油漆朝墙边走去。
年久老旧的厚重石墙上的宇智波团扇家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夜的风吹雨淋又日晒,已经斑驳的没了颜色,只有外圈残缺的漆料在无声诉说着时光的流逝,悠久的历史。
鬼点子在心里灵现,琴音脑袋一转,“鼬,我可不可以写个字,然后再在上面刷上油漆?”
鼬拿着刷子正在无比认真的给家徽刷上白色的油漆,“什么字?”他一次次纵容琴音。她是无视也好忽略也罢,宇智波家规在琴音面前不过是不足三尺高的围墙。
她转头一笑,在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先不告诉你。”说完四下张望,确保附近没有人看见自己的顽劣行为,一笔一划在石墙上刻了一行字。
她摆了摆手将小石子丢掉,掂着油漆桶和鼬一样认真的一笔一笔用红色油漆涂满团扇的下半部分。
她用一只手捂着墙壁,“你没有偷看吧?”琴音问。
“没有,你刻的什么字?”
琴音有些神气的笑了笑,“再过个几十年,等你家下次刷漆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好吧,真小气。”鼬轻轻一笑,他不会告诉琴音写轮眼有看穿一切的本领,区区石墙上的字若是再看不透,他就可以自剜双眼向宇智波的列祖列宗们磕头谢罪了。
果然写轮眼有那么那么多好处,这么好的眼睛怪不得全天下只有宇智波一族才有,不能用来明目张胆的干坏事真是可惜了。
琴音和鼬要永远在一起。
刻的字是,琴音和鼬要永远在一起。
佐助提着桶从屋里出来,琴音明晃晃的一头金发在全是黑发的宇智波院落里显得尤为扎眼。看着鼬的手轻抚上那头金黄色的发,看向她的眼神专注而热切,眼角眉梢的温柔铺天盖地。她对着鼬莞尔一笑,一双湛蓝色的眸里似有春风百里,像是混杂了所有春色的美好形容词,无端端掀起佐助心中的巨浪。他平白无故的觉得那眼有些过于刺眼,竟想伸手去挡。
他听见一句,早晚要姓宇智波。
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很多年后,他也会无比执着的想要琴音姓宇智波。
他不知道,为了这一双眼,他竟想要究极他的一生去追。
鼬不用想也知道富岳会找他谈话。
两个宇智波端坐在桌前,空气静的就快要结出冰来。
富岳咳了两声,“那孩子,你们在交往么。”不像询问,倒像质问。
没等鼬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富岳抱着手臂一副居高临下的威严,“正好可以刺探到木叶上层更多的消息,以她的身份来说,暗部的情报应该比你更容易。”抬眼看着鼬,“所以好好交往下去吧。”
父亲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绝响,他眼里的爱情没有你情我愿两心相印,没有一个人的品行作为心性。有的只是琴音是四代目火影的女儿这一点就足矣。
鼬皱眉,是一族天才,族长的长子又如何?你的爱情从来不会由你自己做主,若琴音只是一户平头百姓而不是四代目的女儿,他还会说出好好交往这种话吗?果然最讨厌的还是这个家族如此肮脏陈腐的思想。
“记住了,你先是宇智波一族的鼬,然后才是木叶的鼬,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一点。”富岳紧盯着鼬,等待他的回应。
宇智波家族上空没有自由自在翱翔的飞鸟,只有凝着冰冷血气的沉重空气。宇智波家族脚下的泥土没有花香,有的只是深深渗入的鲜血与残肢。
当杀伐决断穷凶极恶深深融进了一族人的血液,温良谦和的鼬便是令人无比惊讶的存在吧。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细致谨慎是宇智波一族一贯的特点,鼬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里面的东西,扣紧按钮准备出门。
止水突然推门而入,额角挂着一颗豆大的汗珠,“抱歉,鼬。”一路狂奔过来,他喘着粗气,“长辈们突然要召开秘密会议,让我来喊你。”
鼬从容不迫的背上背包整了整衣角,“对不起,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我有任务。”
“我知道你要去干嘛。”止水声音低了下来,“但是这次情况特殊,富岳大人说你必须到场。”
鼬不为所动,向堵在门口的止水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止水像是失了明一般看不到鼬挥着的手,挡在门口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挪步的意思。
“?”鼬抬眼,“你知道我要干嘛,那就不要拦我,不开心的只会是琴音。”
止水紧咬着嘴唇,一道殷红深陷着的血痕清晰可见,“这次会议是关于警卫部队,听说……他们有政变的想法。”
政变这二字像锋利无比的尖刺,血淋淋哽在止水喉咙里说不出来。更是扎的他五脏六腑血肉模糊。这个词是他一生的痛楚,像毒药像利刃,是他和鼬都为之禁忌的沉痛词语。
鼬缓缓将背包取下,手沉得似有千斤钢铁约束,冷若冰霜的脸让止水觉得四周温度骤降,他叹了口气拍拍鼬的肩膀,和鼬一起走出房门。
琴音一早就蹲在房顶上等他,看到鼬从房间里出来,她开心的小声喊着他的名字,“鼬,我在这里。”
止水吓得满头大汗,“她……她怎么在那里啊。”
鼬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有些瞧不起止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纵身一跃到了房顶上。“对不起,琴音,今天突然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带你去了。”鼬摸了摸琴音的头发。
他清楚地看到女孩眼里细碎的星光一点一点熄灭变得黯然失色,“啊,没事。”琴音努力扯起嘴角对着鼬笑,“不用道歉啦,没关系。”
一阵风过,藏在琴音晃动的鬓角发丝下的眼眸忽明忽暗,她的笑容映在鼬眼中有些疼。“以后我一定带你去。”
止水抬头看着风回一镜揉蓝浅的碧日,他心底突然有些心疼鼬。生在宇智波一族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背负着比别人多百倍的黑暗责任与罪恶使命,面对自己所心爱的女孩都有无能为力无可避免的对不起。其实当下如若换做是他未必能有鼬做的好,最起码鼬可以许她今生和往后,而他却没有勇气说未来。
琴音知道,身为宇智波一族的鼬的的确确有很多家族的事情要忙,她并不想让鼬心里有负担,于是勾起朱唇对着鼬笑,“没事的,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好。”她站起身对着鼬摆手,还不忘打趣一番让鼬放松,“那我走啦,不要想我。”
没等鼬的回答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鼬看着远去的她晃了神,她的背影在刺眼的光辉照耀下像一片微小的白纸片那般单薄,而他竟不敢拿余生去许她一句永远。
集会结束后,鼬和止水并肩站在南贺河畔。
如水的夜色银泻般撒在波澜起伏的河面,苍茫大地在微风拂过的时分显得尤为宁静祥和,止水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河,他这一生就像天边遥远的星球,是否闪烁全由漂浮不定的云朵来决定。他有些感慨,“鼬,你说我们生在宇智波一族是好还是不好。”
静谧漆黑的眼珠在鼬眼眶中轻轻转动,写轮眼不红是如此深邃又低沉的迷人,“谁知道呢。”
止水轻轻一笑,“有时候觉得好累。”
“这是我们的宿命。”鼬说。
“是啊,是我们的宿命。”
止水嘴角的笑意让鼬看了说不出的难受,越见消瘦的脸颊衬托的得这笑太过凄凉太过苍茫,仿佛将自己的一生注进嘴角微微上扬的弧线之中,是他这一生不可承受之重。
远处的山影在天边漂浮不定的云层下显得模糊不清,像触手可及又像隔了万重深壑,两个宇智波站在这混沌一片的天与地之间,显得尤为渺小。
天渐渐黑了。
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匆忙回到家中,一开门就看到琴音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发呆,水门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不难听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窃喜和如释重负的淡然。
琴音直直的盯着视线所及的墙壁出神,并没有因为水门的归来做出像平时那样的欢迎动作。她正在因为鼬的失约而闷闷不乐,虽然不会责怪鼬,说到底内心的失望还是有的,这毕竟是她心心念念好久的计划,突然就这么泡汤了,女孩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玖辛奈闻声走了出来,“水门,你回来啦。”然后扭头看见了一脸低迷傻坐在那里的女儿,“从到家就坐在那里了,是不是水门吵你了?”
她骂骂咧咧的捋起袖子,作势要痛扁水门一顿,“人家生个女儿天天宝贝的不行,你倒好,还敢吵我女儿?”
水门哭笑不得,因为这件事要数落他那真的太冤枉了,他看着郁闷的琴音走上前去把她搂在怀里,“看来是那小子失约了?”
琴音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这码事,鼬这孩子有才华办事利索,完成任务方面也让人很放心。可唯独在感情这面水门一直不看好他,心底深处总害怕他做出一些会伤害到琴音的事情。与其说是身为影的敏锐直觉,倒不如说是身为一个父亲的护女心切。
果然自己内心深处的的直觉没错,水门重重叹了口气,还没说话就被玖辛奈抢了先,“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先去忙吧。”水门眼神示意让玖辛奈离开。
“好吧。”玖辛奈看懂了水门的意思,走之前还装腔作势的对着琴音说,“你爸爸要是吵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琴音噗嗤一笑,本来黯然的内心稍稍变得明亮起来,她笑着看向玖辛奈,“老妈教训我可以,千万不可以教训老爸。”
本来是想哄女儿开心,却被这两个沆瀣一气的黄毛反将一军,玖辛奈脸瞬间变了色。眼看着头发就要翘起来分成九束悬在空中,血红小辣椒即将再现江湖之际,水门以自己名扬忍界的瞬身赶忙站了起来把她温柔地推进了屋子里。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可以告诉我么?发生了什么。”
“嗯……”水门看到琴音的眼神一瞬间又暗了下去,“鼬说有事,没法去了。”
水门是有些生气的,那孩子自然不知道琴音为了两个人的出行在他面前磨了多少回又挂念了多久,看自家女儿这副样子想必一定是自己闷闷不乐回了家,“什么事?他告诉你了吗。”
琴音把头靠在水门肩膀上,“没有,况且止水前辈也在场,我想应该很重要吧。”
莫非是宇智波一族暗地里有什么策划吗?联想到前些日子富岳对琴音的刁难以及警卫部队最近出现的不小的波动,很难不让他往这方面去想。他和富岳究是不同,断然不会把自己的子女当成打探情报和利用的工具,在水门眼里,琴音喜欢谁和谁交往以及对方的身份是他必须弄清楚的事情,但是再往深处的行动,他不会做。
在他眼里,爱情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如果里面掺杂着利益和舞弊,那就不是爱情了。
所以对于琴音也是如此,他只要知道鼬是真的喜欢自家女儿这一点就够了,虽然目前来说他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通过琴音去打听宇智波一族情报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过。
他拿出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琴音,“好啦,不要难过。以后找机会再放你和他的假,总会有机会的。”
琴音听到这话开心了大半,她坐直身子接过苹果,又把苹果一分为二递给水门一半,好像刚刚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不许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过赖,我可是火影。”水门百般纵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眼角夹带着和煦的细碎光芒,一如他头发的颜色那样熠熠生辉,“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是绝密的哦。”
“什么?”
“我打算把鼬……”水门咬了一口苹果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琴音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把鼬升为分队长。”
“真的吗老爸?你没骗我吗?”琴音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又不是你升为分队长,你怎么比他还激动。”说起来如果鼬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表情吧,毕竟他以沉着冷静著称,只看他的脸,你很难从上面获取关于他脸下内心的信息。
琴音突然咬着嘴唇,神色看起来比刚刚凝重许多。声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听起来带着朝气和必然的信念,“如此一来,我也要更加努力了!”
水门笑笑,不服输的信念以及向上的决心,这才像我的女儿嘛。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②发了两次都被删了……我真无语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柔软的月色迷离的星光,还有灿烂的街灯一并亮起,一轮晶莹透亮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被飘渺的乌云遮的忽明忽暗,今日夜晚的天空是一种苍凉的蓝,琴音看着这如水月色,只觉得冷。
凄清的月像是寒冬的一团雪球挂在头顶,落下无数数不清的白雪覆上她的肌肤,沁入皮骨的冷。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玖辛奈已经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劫走,并喂下了致人极度虚弱的药,抽出了她体内的九尾。连带着鸣人都成了人质,被打昏在地。
面具男绑着玖辛奈,带着一种对整个世界都不满的语气俯视着玖辛奈,“这件事我已经谋划了很久,我要用九尾一举摧毁木叶。”
他无比镇定的结印,将九尾通灵到木叶村中。琴音望着天上的月,心底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她正要去找水门,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房子轰的一声应声坍塌,一只九只尾巴的怪兽对着天空长鸣,震耳欲聋的鸣叫刺得琴音耳膜生疼,望着把木叶毁的天震地骇的九尾,琴音下意识之间觉得水门一定在那里。顾不上气场强大到毁天灭地,也不管因它空气骤降至零下的庞大尾兽,她拔起腿就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街上的村民个个被吓得惊恐万状,一时间街道人声嘈杂哄闹一片,三代目出动了全村所有的上忍,到了现场才发现水门已经步了厚厚的结界,将鸣人、玖辛奈和九尾阻隔在他们近在咫尺的面前。
“四代目,你想干嘛?快点打开结界让我们进去!”三代厉声道。
琴音飞奔着到了结界处,被九尾强大的查克拉震得不寒而栗,可她并没有朝后退一步,奋力敲打着大喊,“老爸!让我进去!”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水门对着她微微一笑,和往日并没什么区别,一如暖春细雨轻轻呢喃在她的耳边,“我永远爱你,你和鸣人永远是我的骄傲。”
那个笑容从此深深定格在琴音的记忆里,即使过了很多年后提起水门她想起的只有那个细如暖阳的微笑,在她最难熬的日子里都陪着她伴着她,像从未离开过那样记忆深刻。
三代目看着琴音,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厉,“琴音,不要乱来,你进去只会白白牺牲,帮不了忙的。”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玖辛奈,琴音来不及抹泪揉眵,泪雨在湛蓝色的眸中铺陈而下,涕泗滂沱如她最讨厌的梅雨季般袭来,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一起!”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隔着怀抱,卡卡西却能真切体会她的感受,他将琴音抱得更紧,“如果老师还在,他一定不想看见你这么伤心难过的样子。”
琴音突然冷笑了一声,在空旷的夜晚传的尤为的远,“他从来不会要求我怎么活。”
卡卡西抱着琴音。却感受不到一丝她的温度,冰冷的如腊月寒冬料峭,寒冷的像冰冻三尺般刺骨。“他只希望我能快乐。”话说完,她清楚的感受到五脏六腑被血淋淋剜出的感觉,剥断了血管抽离了躯体,只剩下一副空空如也的行尸走肉在卡卡西怀里。活着,却觉得自己死了。
“卡卡西,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卡卡西不为所动,他生怕这一放手面前的女孩会做什么傻事,生怕这一放手就是天人永别,生怕一放手琴音就随着老师去了,他不敢。死死抱住琴音不肯撒手。
少女的嗓音哑的已经说不出声,“放心,我不会寻死,鸣人还等着我照顾呢。”
他小心翼翼的松动,好像一瞬的不注意面前这个女孩就会像陶瓷一样破碎满地,再也拼凑不成原来的模样。“早点回去,鸣人我已经送回家了。”
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她抬头望着渐晦渐明的月亮,傻傻的勾起嘴角笑。她的老爸也是这么娴静温良的样子,笑起来永远是那么温和如春风骀荡,她的老妈如同晨间朝气的旭日般永远富有生机,永远是活泼开朗贻笑大方,人世间最恩爱美满的一对夫妻一户家庭她想不出别离,想不到末世。
果然还是最讨厌老爸当火影呢,我是真的想帮上忙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受伤去世。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遇上一个值得我保护的人,我会牺牲性命也要保护他。
如果老爸希望她能传承自己的意志守护木叶的话,她一定会不遗余力。能活一百年就守护木叶一百年,只能活一天也要守护木叶到死前的一秒钟。为了吊唁因为这次战斗牺牲的第四代火影以及其他的牺牲者,第三代火影组织大家举行了慰灵祭。
冷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的遮住了九天外的晴空,如烟如雾的细雨丝丝缕缕缠绵不断,细密的雨丝在天地之间织起一张巨大的网,人们置身在这张无限大的纱网中,悲恸也是情不自禁的。
山不言,水不语。
下雨了,一定是天在哭泣。
忍者们手持白菊站在慰灵碑前,一个个为英勇牺牲的忍者们送上最美的祷告与祈福。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轮到卡卡西时,他心里却想的是:希望老师下辈子不要这么优秀,只做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就好。牧牛放羊,过着朴实无华却安稳一生的日子,妻儿共处一室,一家人其乐融融,而他只是在窗外因觉着美好而驻足的路人,望着这幸福美满的天伦之乐留下眼泪的局外人,便足矣。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您的火之意志代代传承,直至木叶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给每个人遮风挡雨都足够,我才会安心闭上眼睛。
天青色的眼眸划过一滴眼泪,是为了要努力守护木叶而流。
琴音坐在茫茫雨幕里一动不动,单薄的身影融在风潇雨晦中柔和而又凄凉,没有任何波动的神情像极了身下威严矗立的四面火影颜岩。
除开在外做任务的忍者,慰灵祭只有两个人没去。一个是琴音,一个是作为新的九尾容器昏倒在床上的鸣人。
三代目向卡卡西问起她的去向,卡卡西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三代,“她没事,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雨声浠沥沥的在琴音耳边响,像一首不曾落幕而凄凉优美的绝歌在末世华丽肃静的鸣奏,令人沉浸于此迷蒙又沉醉。雨声潺潺,像是她住在小溪边,水门因为下雨才不来,也好。她抬起头对着脚下的四代目颜岩微微一笑,突然觉得没那么讨厌下雨天了,在漫天的雨水中谁也看不见谁在哭泣。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她哭着闹着不去忍者学校报道。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拉着你的手开开心心的去。
有一次她和水门吵架,气冲冲的摔门而去,淋了一晚上的雨,水门也淋着雨找了她一晚上,第二天两个人都感冒了。
老爸,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跟您吵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
她想起她和鸣人顽皮太过把水门气的直跳脚的日子,想起水门拉着她和鸣人的手从木叶的大街小巷穿过的日子,想起水门会做好一大桌子饭菜一家子一起开开心心吃饭的样子,想起水门会在她和鸣人的生日时精心准备好礼物并为她俩唱生日歌时的样子,想起身为一村之影的水门把她扛在肩头让她骑马的日子,想起百忙之中还能给她挑好看的小裙子的水门样子,猛然回到现下发现早已被泪水盈满了眼眶变得模糊不堪,一切在旧记忆中都显得无足轻重无处遁形,原来折磨人的并不是别离而是回忆。
世间万物来去终有时,有相聚就有别离。于她就是长情陪伴的曾经和再也不见的永诀。离别可以模糊双眼,却无法模糊昨天。
眼前这些恍若昨日的画面清晰的停留在琴音眼前,她终于清晰又痛苦地意识到,世上没有如果,水门和玖辛奈就像那时钟不停的滴答声一样渐行渐远,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刻痛心刻骨的感觉从心房顺着流动的血液缓缓蔓延至全身,如服下慢性毒药般不会致人于死地却会痛不欲生,她捂着胸口倒在冰凉的火影岩上,脸贴上水门没有温度的雕像,就像从前依偎在水门温暖的怀里无限亲昵那般,她笑得像被爸爸抱着的幼稚孩童那样天真。
老爸老妈,你们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都会好好过,我会继承你们的意志继续好好活着,我会保护村子守护火之意志,我会照顾鸣人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给他我所有的爱,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结婚生子,拉着他的手指着您的颜岩,告诉他你的爷爷是最伟大的四代目火影,是全天下我最爱的男人,是谁一生都无法比拟的男人,是为了守护木叶保护大家而牺牲,是一家永远的光荣和骄傲。
是他赋予我生命和欢笑,是他保护我成长,是他用心给木叶村民一个温暖的家,是他让我永远安心。
风吹散往事与尘埃,唱起心中所爱。永远定格曾经的记忆和昨天。
眼眶早已泪盈于睫,琴音露出一个无比知足的笑容,我和鸣人能当你们的孩子,真的太好了。
我从不担心你和老妈会随风消逝,因为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你们的身影作陪。
骤雨打湿了琴音的发丝,打湿了琴音的脸,打湿了她的衣服。整个人被漫天而下的雨水浇的彻彻底底,在这雨花分扬的时刻看不见她流泪,看不出她伤悲,唯有天与地日和月来和她作陪。
夜幕徐徐拉下,出完任务回来的鼬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却不是往日那张脸。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三代目火影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年老色衰的老人叼着烟斗缓缓开口,“四代目为了保护村子牺牲了,现在由我来暂时代替。”
鼬震惊了。
等到小队的人全都走了,鼬急切的开口,“琴音呢?”他不敢想琴音受了多大委屈,而他竟然不在他身旁。
“那孩子,一天都没见着了,早上的慰灵祭也没有到场。”
鼬先想到的是火影颜岩,来不及回家,他火急火燎的赶到时却发现只留一地的悲凉。又寻遍了木叶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没她的影子。无奈之下在深夜敲开卡卡西的门,“前辈,我找不到琴音。”
卡卡西穿着睡衣斜靠在门上,波澜不惊的盯着鼬,“我说鼬,这种问题问我,你平时都干嘛去了。”
鼬心急如焚,带着更多的自责,他低下头,“对不起,我以后会……”
被卡卡西打断,“嘛,现在也不是道歉的时候。她在火影颜岩上淋了整一天的雨,现在应该在家里,你快去看看吧,那孩子现在很难受。”
点头致谢后赶忙到琴音的家,他再三叩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如果不是卡卡西说在家,也许他就离开了,可没有钥匙也是干着急,突然抬头发现琴音的窗口半开着,窗户旁边有一棵粗壮挺拔的大树。
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种坏事,再给他一百年也不会,可眼下只有这一种办法,他咬咬牙,爬到树上面,隔着窗户看到琴音在床上翻来覆去,脸色狰狞的样子让鼬心一拧,他硬着头皮从窗户外面翻了进去。
他坐到床边摸了摸琴音的额头,烫的吓人。鼬找了条毛巾湿上凉水放在琴音的额头上,路过客厅时看到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有一桌子已经发霉的饭菜。
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下来,默默将饭菜倒掉碗洗干净,在客厅找到了退烧药给琴音喂了下去。鼬收拾好了一切想离开,等到天亮了再来看她,可琴音却紧紧抱住鼬的手臂,在睡梦中还紧皱着眉,潜意识里鼬是她唯一触手可及的温暖,她不肯撒手。
少女躺在床上,即使在睡梦中也是面露不安,即使在梦里的水门也永远是木叶村雨后的阳光,无人可代替。又反反复复的看到水门拉着她的手去往甜品店,一瞬间地狱的大门突然张开,他的眸子不再是蔚蓝天空的颜色而是血红的,无比凄凉的对着她笑,从天而降的不是雨是血,鲜红的血水如瓢泼般淋在她的脑袋上,金黄的发被染的殷红无比。
她惊声尖叫,随即泪水有如泉涌般从眸子里涌出,在四下无人的夜哭的泣不成声。
琴音捂着双眼,想尽一切力气去挡眼眶里的泪,可是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心像被人硬生生抽离出来,除了咬着牙都忍不了的痛就只有空荡的心房,她浑身发颤,梦里止不住的血和现实中止不住的泪,扯着嗓子惊声尖叫,随即下一秒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鼬紧紧将琴音圈在怀里,将床头那盏烛台轻轻点亮。烛台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夜亮起一小片无比温暖的鹅黄色微光,一室暖融融的光明,驱散她对黑暗难以言喻的惧怕,努力守护着琴音内心最柔软最不设防的一处。
多重的伤也要挺过去,倔强的活着,等着,只为等待一千种一万种,温暖的可能。
醒来,不会是孤单一人。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看着怀里颤抖到近乎崩溃的琴音,鼬的心也跟着剧烈的颤。他默默决定以后由他来守护琴音的每个夜晚,为她点上一盏属于她的明灯,不想让她再陷入孤苦失落和害怕中一丝一毫。
“鼬,我冷……”鼬摸着她的额头,因为高烧抱在怀里像块儿炭火灼灼烧人,可她的五脏六腑却冰凉至极。闭上眼没有黑暗与空白没有温情与怀抱,只有惨不忍睹的炼狱景象不断充斥整个脑海。原来人们离开人世后去的地方不过如此,她在活着时候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炼狱什么叫做惨痛。
鼬心疼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任凭琴音全身的重量压倒在自己身上,他一下一下的轻抚着琴音的头发,“别怕,有我在。”
怀里的少女泪如雨下,近乎哽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鼬。”
鼬的下巴轻轻抵琴音的头上,一双子夜的眸在深夜坚定可靠,“你还有鸣人,还有我。”
人与人的痛苦并不相通,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永远无法想象有多痛。鼬没有经历过失去双亲的悲痛,可他光是看着眼前的琴音他就觉得心脏猛烈的疼,疼的他喘不过来气,他不敢想正在经历这一切的琴音是该有多难过。
平日里的一双笑眼里此刻却泪水满溢,她捧起鼬的脸,努力透过眼眶中发白的晶莹泪水去看清楚鼬的脸,带着哭腔,“鼬,我好难受。”
“别怕,琴音。我会一直陪着你。”坚定温柔。
房间很静,静到呼吸都能轻易捕捉,听着鼬无比清晰的念自己的名字,内心莫名其妙的感到踏实。哽咽声渐续渐消,终于倦极而眠,她就那么趴在鼬的怀里轻轻的睡着了,眉头紧皱着。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第八章 多遥远 多纠结 多想念 多无法描写

封印九尾前夜时。
鼬去后山慰灵碑找卡卡西,想问一些关于佐助的情况,意外的没有见到卡卡西的身影,反倒是看见四代目反常的站在慰灵碑前。
他并没有多做停留,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的树林里快速穿过。水门像是背后长眼,“是鼬吗。”
“是。”鼬谦恭礼貌的停下来回答。“火影大人有事情吗。”
“我总感觉,我活不长了。”说这话时水门扭过头来看向鼬,一如往常那般如阳春三月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就像在讨论天气预报一样从容不迫。他心一惊,终于知道琴音不管是任何时候即使受了致命伤还能天塌不惊跟他说笑的从容是得自哪位的真传。
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鸣人那孩子已经长大了,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忍者,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琴音。”
“生她的时候玖辛奈难产,母女二人差点都没命,幸好最后平安无事,她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我是见不到鸣人结婚和琴音结婚的那天了,我担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谁来保护她。”
“琴音那孩子从小就喜欢你我知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喜欢她,但是。”
水门顿住了,鼬隔着漫天的细雨还是清楚的感受到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透出的凛冽又温柔的疼痛,“但是鼬君,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作为琴音的父亲把她托付给你,日后替我保护她呢。”他希望鼬是因为真真切切的喜欢着自己的女儿才去答应,而不是身为火影的手下要去执行的命令。
他的笑有些刺痛,“能多久就多久,哪怕最后你们分开了,保护到分开前的最后一秒也好。”
鼬几乎是不假思索,“好,我会努力。”无可避免的对上水门的眼睛,眼神坚定。
水门笑意加深,手摁在鼬的肩膀上,“那就说好了哦,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
“嗯。”他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些。
四代彷佛有一双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眼睛,那么自己的写轮眼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呢,他不得知。
他摸着她的额头还是热得发烫,喂琴音吃下退烧的药又放了杯温水在床头,鼬被琴音压得身子有些麻,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已经在外出了好几天没有回家,不论如何都要回家跟父亲母亲讲一声。
见罢富岳后正准备离开,佐助从房间里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尼桑,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鼬微笑,“别担心,佐助。我去出任务而已。”
佐助喜笑颜开,“那尼桑陪我修炼好不好!”
无比熟悉的动作,食指和中指敲上他的额头,“原谅我佐助,下次吧,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切,尼桑真讨厌。”在佐助无比崇拜的眼神中离开宇智波大院。
拐到甜品店买了琴音最喜欢吃的鲷鱼烧,他端着盒子站在琴音楼下咬牙切齿。昨天翻窗户进去是因为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情况紧急,这光天化日之下让他去翻窗户进去??没人看到还好,万一被人看到了宇智波一族岂不是要被抹上入室抢劫或者入室非礼四代目遗孤的罪名?他摇了摇头,要么用变身术变化成卡卡西前辈的样子好了,反正他也无良惯了,看见他翻窗户什么的也不用惊讶对吧……
走到一处没人的小巷,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他摇身一变旗木卡卡西的样子招摇过市。良好的家教让鼬决定先去敲敲门装装样子,为自己接下来的破窗而入做好铺垫,显得自己不是无礼而是迫不得已。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抬起手敲了敲琴音的家门。
“咚咚咚。”
很好,果然在他意料之中的没人开门,刚转过身准备离开时门刷一下从里面被人打开。
鼬的银发被开门带出来的风吹得猛地掀起,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头一次做坏事就被人发现让他有些无地自容的羞红了脸,屋里的卡卡西满脸嫌弃的盯着他,“你是谁啊,变化成我的样子来敲老师的门。”
鼬有些窘迫的看着卡卡西,“对不起,卡卡西前辈,我并不是故意的。”他变成自己的样子。
卡卡西无良的哈哈大笑,“哈哈哈,鼬,你也有今天。”他拉开门让鼬进来,“你来看琴音对吧,我来看鸣人。”
鼬松了口气,卡卡西并没有因为变化成他的样子而责怪他。他看着卡卡西,一脸严肃的样子,“前辈,你是怎么进来的。”
卡卡西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捂着嘴巴神神秘秘的看着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实不相瞒,以前我买亲热天堂的时候是变成止水的样子。”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琴音独自来到慰灵碑,久久驻足。
她垂眼守望着冰冷石碑上逝者的名字,新刻上去的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紧紧挨在一起。细雨连缀着淡青苍穹,迷蒙的雾烟起朦胧,淡去她的眉她的眼。兴许是傍晚的空气有些凉,她看向慰灵碑的眼睛无端端觉着痛。站到这里一下午的时间她稍微有些明白了卡卡西为何总喜欢站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下午,一座石碑是分隔两个世界的大门,这里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扎眼的痕迹将前人的一生荣辱钉在慰灵碑上,后来的人只能瞧着看着,只有永不淡落的名字在用触目惊心的笔画来书写怀念,站在碑前的人内心无一完整,残缺撕裂的部分才组成了鲜活的血肉身体,里面的人兴许想出来,站在碑前的人或许想跟进去,可现实就是天人永隔今生今世都不会有在一起笑着吹风的日子。
就是这样一块儿构造简单的石碑,却不知埋葬了多少未尽的遗憾。有多少事情来不及做,有多少话也没来得及开口,生命就已经淡然消逝了。
鼬站在她身后什么话也没说,他本来就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与其说一些冠冕堂皇不痛不痒的安慰,倒不如安静的待在她身边陪着她。
静静的站着,望着,仿佛整个世间万物都屏住呼吸,唯有琴音心底的声音真真切切。
他能听到,她的心在哭泣。
过了很久,琴音先回了家,鼬被传召去做一个紧急任务。
回到木叶村已是傍晚了,他轻轻的转动钥匙开门,想看一眼琴音再回家。刚关上门就听见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一声声清晰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慌忙推开门,琴音面色苍白的犹如冰雪一般,额前的头发和睡衣被汗水漆湿,黏黏乎乎的粘在后背上。
鼬握住琴音的手,将她扯进自己怀中紧紧抱着,琴音猛然惊醒,睁着一双大眼满脸惊恐的呓语,“血,血……”
又做噩梦了吗,他把琴音的头摁在自己的颈弯轻抚,“别怕,我在。”
黎明前的梦,由我来守护。
直到天亮时,鼬还是保持着将琴音抱在怀里的姿势维持了一整晚,他起身将琴音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一夜没睡的黑眸显得又沉又暗没有生机。
一连着好几天重复白天出任务晚上照顾琴音,三代目瞥见他在面具下发青发乌的眼睛,叹了口气,“没睡好吗,鼬。”
他点了点头,却脱口而出一句,“并没有。”
年长的三代目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斗,“鼬啊,那孩子情况怎么样了。”他一直担心水门的两个孩子。
鼬想起琴音深夜时分的尖叫声和喘着气惊醒的样子就心疼皱眉,“晚上总睡不好,饭也吃的很少。”如实回答。
“这样吗。”三代目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鼬,“卡卡西已经主动请求给他一段时间的假期去照顾鸣人,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鼬看着三代目火影,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来。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在我面前不用拘束。”三代目取出烟斗朝着天花板呼了一口气。
“那个。”鼬很少主动向火影提出请求,“不知道三代目能否给我一段时间来照顾琴音。”
老人语重心长的说,“你能有这个想法是再好不过,卡卡西那家伙一个人照顾两个人是有点吃力,这样吧,你可以等到琴音身体完全恢复再回到暗部工作。”
鼬点头道谢,“谢谢火影大人。”他顿了顿低下头继续说,“火影大人,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吧。”
“这段时间如果我的父亲问起我,希望您告诉他我在忙于任务。”鼬抬头望向火影大人。
三代目不得不佩服鼬的头脑,时时刻刻事事都考虑的如此周全。他点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万分感谢火影大人。”鼬退下关好门。
暴风雨过后的木叶被一种凄凉又平和的宁静笼罩,人们打起精神全力修复着被九尾大闹而摧毁坍塌的家园,琴音坐在鸣人床边,看着窗外干劲十足的村民,和房间内静谧压抑的空气一同陷入静止。
少年动了动麻木僵硬的手,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琴音欣喜至极,她倾身一把抱住还在半梦半醒状态下的鸣人,两行眼泪止不住的就夺眶而出。
“你终于醒了,鸣人。”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有些着迷的拥着鸣人汲取他体内炽热而温暖的体温,害怕一放手就一无所有。
鸣人捂着有些酸胀的腹部,朝着空旷的房间四下张望,“啊咧,老妈呢?这么晚了,老爸还没回来吗。”
少年从还没封印九尾时就一直昏迷到了现在,琴音一哽,她从鸣人怀抱中离开,努力扯着无比沉重的嘴角对着他笑,“老爸老妈,再也回不来了……”
这句话太过沉重太过苍白,剐的琴音五脏六腑皆淋漓。可她不能,她不能脆弱,她不能流泪。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还等着她去照顾去守护,这是她身为姐姐的责任所在。
鸣人头一沉,重重低了下去,声音细到近乎听不见,“是吗。”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对着琴音笑得阳光灿烂,“没事的,姐姐放心好了,我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忍者,一个男子汉了。”少年说这话时一如既往的明朗。
晶莹的泪珠顺着金发少年笑眼弯弯的眼底肆意流泻,他没有擦拭,“以后的日子,就由我漩涡鸣人来保护姐姐!”
泪水模糊封堵了双眼所有的视线,整个世界在她眼里失焦反转,天地间只剩下面前这一朵金灿灿的烟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绚烂璀璨,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碰,以为下一刻自己会随着这朵烟花炸裂粉碎。
却感受到,一种直达心脏的炙热。不灼人不刺痛,有的只是令人近乎渴望留恋的温热。
我不哭,我不哭了。鸣人看到会难过水门看到会心疼。
不再哭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和鸣人会好好活,会继承你们的火之意志。他完成他的梦想之前,就由我这个姐姐来照顾他好了,老爸,老妈,你们放心。
一股淡淡漂浮着的气味在安静的房间中慢慢飘洒,那是属于姐弟二人同有的和煦阳光的独有味道。是雨过三巡乌云尽散,明丽的阳光披荆斩棘透过厚厚的云层所披撒出来的独特耀眼的光芒。
明天之所以被称为明天,是因为它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所以属于他们的明天,一定是美好的。
“饿不饿,鸣人。”她看着鸣人。
没等鸣人开口回答,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拉开。一张带着面罩的脸蹲在窗沿,一手拿着那本宝贝的亲热天堂,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一乐拉面,“我说琴音,你自己的病都没好,就不要管鸣人了。”
看到一乐拉面的鸣人魂都丢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就知道卡卡西老师最好了!”口水都快流下来,完全看不出上一秒刚刚醒来的样子。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琴音用调皮的眼神看着鼬,鼬就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一些语出惊人但她不惊的话。她义正言辞的开口,“我忙着想你。”
他看着琴音这样很是开心,她还能像往日一眼跟自己打趣,说明已经能将四代目的事情稍微放下一些了。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声奶声奶气的猫叫从琴音身边传来,鼬看着她抱以好奇的目光。
琴音把小猫抱到鼬面前,“说起来,我今天捡了一只猫,等着你来起名字。”
鼬原是不喜欢猫的,琴音却一直想养一只。
鼬问她为什么。她看着书头也不抬的回答,因为可爱。
鼬无语,世界上那么多动物为什么只觉得猫咪可爱?
琴音的答复再自然不过:因为我开始喜欢猫时还没有遇见鼬。
琴音就是一个随性坦率的人,不但这样还相当顽劣调皮,跟宇智波家严谨到近乎苛刻的家风差了不知道都少个十万八千里。鼬想起她使用风遁时的凌厉,那削铁如泥的尖锐那薄如蝉翼的切面其实是琴音的脆弱。
很多年后,佐助对琴音锲而不舍的追逐令鼬明白一个道理。
当年那个女孩难得一见的脆弱让他甘愿沉迷到极致。
许多年后的佐助却迷恋她无坚不摧的坚强。
鼬接过猫咪几乎是脱口而出,“多多。”他轻柔的摸着小猫,“就叫多多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刚见到的一瞬间,多多这个名字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琴音点点头,“多多,好名字。不愧是鼬。”
起好了名字,鼬坐在琴音的枕边,“把药吃了早点睡觉。”
他看着她皱眉苦脸的把退烧的药全部吃掉,又把她哄睡着,仔细地盖好了被角轻轻带上门,才慢慢抽开身子来收拾这只小猫。
他仔细的给多多洗了澡,上了给多多后腿消炎的药水。多多很顽皮活泼,好几次都差点把鼬抓伤。又为它仔仔细细顺了顺毛,最后推开鸣人隔壁房间的门,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来之前他回家里告诉富岳,自己要出一个长期任务,要好一段时间不回家。富岳虽然怀疑,但是暗部的事情鼬从来不告诉他内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摸了摸佐助的头,叮嘱他好好修炼,因为鸣人的原因第七班暂时不会出任务,佐助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懒惰下来。最后在佐助近乎崇拜的表情下离开了宇智波大院。
起初他的顾虑很多,他想到富岳如果知道会多么严厉的批评他,想到这么做与平时的自己格格不入,想到暗部的忍者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和种种。但当他看到琴音那在深夜里还紧皱的眉头,万分痛苦的喊叫时,一切因果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个女孩积年累月坚定不移的跟在他身后,自始至终始终如一的关心他,好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现在就由他来守护这个女孩所有的脆弱情感好了。
安心睡就好,天塌下来我来扛。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冲冲冲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有没有看完的小伙伴呢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第九章 只有月亮知道

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暗部的任务一个接一个的下达。鼬刚从富岳房间报告完里出来,止水站在门口一把拉住鼬,与他约在南贺之川的悬崖边。
他故意把时间定在木叶村和宇智波一族都进入梦乡的午夜时分。
下弦月高高挂在接近天顶之处,散发出闪烁的白光。在发光的满天星斗下,鼬朝着目的地走去。
他冷着脸想起下午富岳对他说的话,“既然四代目已经不在了,就没必要和那孩子再在一起了吧?鼬。”
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对他和琴音感情的玷污。
离好远就看到止水背对着站在嶙峋的山石旁边,俯首凝视着悬崖下的南贺之河河水奔流。
“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刚刚到。”止水转过头来,表情显得过分憔悴。他的眼底被一层厚厚的黑眼圈覆盖,脸颊也比鼬前几日看到他的时候更为消瘦。
鼬有些吃惊,止水的下颚尖的不像样子,与其说是成熟,倒不如说像是过度操劳的痕迹。
“止水,你看起来很疲惫。”
止水垂着眼睛,脸上的阴霾难以隐瞒,“鼬,我们一族被木叶高层下令监视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
不仅知道,就在前几天他所在的分队还受命去木叶监控室一动不动的盯着显示屏坐了整整两天两夜。
显示屏上不是别的,正是监视宇智波一族的画面。
分队长担心鼬看着自己族人生活的画面太过于难受,主动提出自己来做鼬的这份工作,让鼬去担任护卫,被鼬婉言拒绝。
他看着画面里出完任务回到家的佐助,在望远镜下的眼睛笑得无比温柔。他权当这是了解弟弟平日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都做些什么的好机会。
“你知道的,因为九尾那件事,木叶高层都怀疑是我们一族在作祟。”他凝视着远方漆黑一片的山脉,眼神变得极度病态似的尖锐,“你这段日子都不在家,族里已经有人在怀疑你了。”
鼬自从琴音生病后便不常回家,待她病愈后每天又忙于任务,甚至疏忽了自己一族的不同。而止水日日夜夜都在为了观察一族的动向而奔走。
鼬并不惊讶,“嗯。”
“族里已经下了命令,派人监视你。”止水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就是我。”
止水的话贯穿鼬的胸口,是谁能指使的了止水来监视自己?
“警卫部队的那几个高层知道我和你走得近,所以命令我来监视你。”就像是在回答鼬的心声一样,止水开口说道。
看鼬没有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这种事完全没必要告诉你,我都是对他们随便应付几句,所以你可以放心。”
鼬没有回答,他完全相信止水,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浮现在黑暗夜空中的一弯明月。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鼬默默点了点头。
是一族的集会。他和富岳刚刚就这件事谈了很久,富岳用近乎斥责的语气明确的告诉鼬必须到场。不管鼬强调了几遍自己有任务在身,他都强硬的闭着眼不肯退让一步。
他告诉鼬,明天将是一族以来最重要的会议,将决定发动政变的日期以及巩固一族发动政变的想法。
止水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发出幽深的红光,瞳孔里浮现的三勾玉花纹慢慢变大,最后定格在万花筒的模样。
“鼬,你明天不要来。”
鼬的眼神从缺了一角的月亮上移开,转过头看着止水,“止水,你打算……”
“是啊,我打算使用别天神。”止水捂着令他无比沉痛的诅咒之眼,哑然失笑,“为了消除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争端,有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
“我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觉悟。”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两个人良久都没有再开口,风吹得南贺之川两旁的树摇曳不止,掉落下来的树叶被扬起的风拂的四分五散,正如被诅咒的宇智波一族天生就注定的命运。
凋零。
本来是真的有任务不打算参加会议,止水说完后,不管是真有还是假有,他都决定不会去参加。
“什么?我下午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明天是什么日子我不想再重复。”富岳的怒吼在深夜响遍整个宅院。
鼬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对富岳感到恐惧,也没有担心他的下场。
他在想,佐助有没有被这一声怒吼吵醒。
他在下午听佐助说,明天七班要出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天不亮就要出发。涉世未深的弟弟并不知道笼罩在一族下如此暴动不安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佐助还是一张白纸,很容易被染上任何颜色。所以所有的黑暗,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
在他背后的拉门另一端传来一股摇动的气息,是佐助。
果然富岳过激情绪下的话语把佐助吵醒了。他的心中无端端隐现愤怒的火焰。
鼬想起刚刚止水在南贺之川和他说的那些话,下定决心般的开口,“父亲,明天真的有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富岳紧紧盯着鼬。
“这我不能说,是机密。”
富岳没有回答,房间里涌现出一股难以令人忍受的沉默感。
“鼬啊,你是联系我们一族和村子的重要人物。”
富岳眼中的鼬,并不是身为他亲生长子的鼬。而是为了发动政变,达成自己一族肮脏野心的强大工具罢了。
鼬在心里问,您不仅把这种肮脏的工作推给您的亲生儿子,事到如今还要再次确认一遍吗?
当然,没有人会回应他的心声。
“你应该懂吧?”
“嗯。”他光是回答这么一个简短的字符,就已经竭尽全力。
木叶村并不是一个干净到洁白无瑕的村子,他知道。在暗部这个背负着村子所有黑暗的地方,他们的工作就是一手承担起所有会让人良心不安感到恐惧的任务,他深知。
可他更清楚的了解,无论村子有多么黑暗,他都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可是宇智波一族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从一族决定政变踏上这条鲜血浸染的破灭道路开始就已经无法回头。他们生生世世被诅咒,谁也当不了他们的救世主,只能任凭他们陷入这无穷无尽的深渊万劫不复,看着他们自取消亡。
这个世世代代都用杀戮与至亲的血液去换取绝对力量的家族,彻彻底底让鼬失望。在眼睁睁的目睹过第三次忍界大战后的鼬,已经深深认同了三代目与四代目所散发的火之意志,他恨宇智波一族与生俱来的原罪。有着同样的恨的不止他一个,还有族人对火影,也许一直都是嫉妒并恨着吧。
天生就流着罪恶的血,结局是注定的。
“所以明天的集会,你必须来。”简短的用陈述句来命令鼬。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鼬没有回答,他避开富岳的眼神,看向身后那扇虚掩着的门,“佐助,上完厕所就快去睡觉吧。”语气饱含温柔,彷佛上一秒才刚刚坐到这里,也没有和谁发生激烈的争执。
佐助一脸歉意的推开门看着富岳,“好……好的。”
第二天的傍晚。
鼬按照约定没有去南贺神社参加一族的集会。
太阳开始西沉,洒下遍地温暖的橘色光芒。他站在他和止水经常相约的悬崖边,靠着一块冰凉的巨石静静的等着止水的到来。
集会刚刚开始,止水现在应该快要发动别天神了。他不吝啬等待,只要最后到来的止水是笑着的就好。
然而世事总是事与愿违,止水过早的到了南贺之川,紧闭的右眼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自眼角向下延申到他过于消瘦的下颚骨。
止水踉跄着走到鼬身边,“对不起,鼬。”
“我失败了,团藏那家伙并不相信我,挖了我的右眼。”
鼬的胸口剧烈的跳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团藏那张令人厌恶的阴险狡诈的表情。
止水抢先鼬一步开口,“鼬。”
止水的声音虚弱到令人害怕的地步。一直以来,他都跑在自己的前面,跟自己为了宇智波而战。作为自己一生的挚友和老师的存在,如今的样貌比从前任何一刻都要渺小,而他的身后更是深深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恐怕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淡淡的开口,“琴音知道这件事吗。”
鼬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她。”
“那就好。”止水失笑,“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们这一族有多肮脏。”
止水生着一副剑眉星目的温润脸庞,即使是失去了一只眼睛,单单是伫立在那里看起来还是如此超凡脱俗,清新俊逸。
他颤抖着抬起手,活生生的剜出自己的左眼握在手里递给鼬,“团藏不会放过我的,这只左眼就交给你了。”
止水……
鼬想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泪水积聚在眼眶中随时要满溢而出,他颤抖着接过止水手中血淋淋的眼睛。
止水闭着双眼,手搭上鼬的肩膀,“这个表情不适合你,不管何时都会保持平静的模样。”他一顿,“这才是宇智波鼬吧。”
太重了。不管是这只手还是这只眼,都压得鼬喘不过气来。鼬疾首痛心,看着止水空洞的眼底有着诉不清道不完的悲凉。
鼬把他准备联合宇智波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止水。
他紧闭双眼看不到鼬,却能猜的出来鼬的表情。“你疯了吗,鼬。”你就不怕一生都被人千夫所指,活在罪恶与无法被救赎下痛苦一生?就不怕被钉在叛忍名单上直至死亡的那一天?就不怕无颜见到父母都为了木叶而去世的琴音?
鼬的脸色很沉重,语气却很平静,“一旦政变,我们的下场也只有死无葬身之地。”言下之意,怎么也不可能比死更糟。他自我安慰的想,也许所有的悲哀和无奈都由他来承担了,佐助起码还能有个快乐平稳的人生。
是毁一族一世英名还是毁他一人一生的前程?毫无疑问,鼬选择后者。
天色暗了下来,止水却笑得无比淡然,他突然觉得自己比鼬幸福的多,他是将死之人,在和平时代安静的闭上双眼后再也不会看到将会发生的这场流血的战争。而鼬会继续活在这个世上,成为木叶永远的耻辱叛忍,他会被那些他所杀害的人恨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天,会被那些深爱着他的人怨上一生一世。会活在被憎恨与欲摧毁里,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全部葬送。
没有眼球,不代表泪不会流出来。止水空洞无物的眼眶热的发烫,一种极尽酸痛的感觉自眼底缓缓蔓延至全身,也许跟鼬的未来相比,死会好受很多。
“那就拜托你了,鼬。”止水扯起嘴角苦笑,“一定要守护好村子,宇智波一族的名号,还有……”
团藏刺在他手臂上的毒素已经蔓延全身,他忍着痛之入骨的剧烈疼痛,浑身发抖走向悬崖边,“还有琴音……”止水并不觉得这两个人会有多么灿烂美好的未来,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生离与死别一定不会成为他与她最遥远的距离。
这样的结局或许也算圆满,最后露出一个山温水软的浅笑,他安心的闭紧双眼朝着身后万丈深的南贺之河倒去。
“拜托了。”
“止水!”鼬跪倒在险恶的悬崖边,两侧的峭壁把他无力到苍白的声音回荡到很远的地方。他抬眼望去,止水的身体已经完全消融在脚下南贺之河湍急翻涌的水流中无影无踪。徒劳的伸手去捉却什么也没捉到,心底一股刻骨悲恸的感觉从心脏肝脾到脊柱再涌上喉咙,嘴里有着说不出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感。
鼬看着源源不绝的河水,沧凉的绝望感压得他生疼,下意识捂住心脏。
心里的恶痛一阵强过一阵,好似快要忍不住四分五散。勾魂夺魄的三勾玉无声无息的转动,绯红色的眼珠被氤氲在眼角如纱的泪水悄然覆盖,查克拉在经络中疯狂奔流全数汇集到双眼之中,一种凄怆绝决的情感逐渐涌向大脑,黢黑的雾气自眼眶中纷扬而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血红,而后三只死亡勾魄变为惊天动地的万花筒形状。
这就是被诅咒的万花筒写轮眼吗?如果这种力量的唯一来源是杀死挚友,他宁愿当一辈子的瞎子。
风过,身冷,心更冷。
仿佛全身上下都被寒月的冰雪覆盖,胸口沸腾的却是几近喷涌而出的鲜血。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就往琴音的住处走。
走到楼下,却猛地停住脚步。他不想让琴音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看到自己强撑着的坚强。宇智波一族生来高傲绝伦,任何脆弱情绪都不该展现在人面前丝毫。
苦笑着回头。
“鼬?”琴音站在路灯下,轻声唤着鼬的名字。上一秒她在给鸣人准备明天早上的便当,下一秒突然放下饭团就跑了下来。
这是一种只属于对鼬气息的感知,即使鼬静静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她依然能隔着厚重石墙感受到他的存在。
慕然回首,望见一顶金发站在灯火阑珊处,悄无声息的散发着温暖,稳定,骀荡,和煦的光和热。
也许,琴音是他现世中唯一触手可及的温暖。
月明如水的晚上,鼬的脸却黑沉的要命。他走过去紧紧抱住琴音,“止水死了。”
“什么?”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止水,死了。”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鼬。就像多年前的那个生日一样,他强大不代表他不会痛,止水对于鼬的存在不是那些鼬因为任务而去世的同伴可以相提并论的。平日里这个素来高大挺拔的男人就这么无力的倒在自己怀中,隔着炙热皮肉都能感受到鼬心里刺骨剜心的痛。
她把鼬抱的更紧,一下一下拍着鼬的后背。
“你会爱我多久?”于他而言,她是一生的白月光,满心的朱砂痣。止水后,他已经失去不起任何对于他的一生来说都重要的人了。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字数:107923

帖子分类:宇智波鼬

发表时间:2020-03-22 01:09:00

更新时间:2020-08-05 20:24:03

评论数:20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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