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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鼬の祭°╬ 劫 (原创女主\/原著向)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她坐在床上抬头,借着风轻云淡的月光蓝瞳来试图挽救无法遏止的伤悲。是因为鼬还是为了佐助?还是为自己?她心里铺满了厚重的忧伤,她想起之前佐助曾经摁住血肉模糊的心问她什么药能医的了这里的伤,而她回答说时间。如果时间真的有用,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了,她仍然对一个没有可能的人魂牵梦萦,她仍然抱着回忆不能释怀,她在想起他时仍然心如刀绞?
捂着一刀刀被剜开的心房难以呼吸,琴音倒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连自己都医救不了,哪里有药去治疗佐助的心伤?
她又该拿什么去拯救他或是她自己?
突然就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琴音裹着外套,怀里抱着两瓶从纲手那里搬来的清酒,向空旷的宇智波大院的方向走去。
用纲手的话来说,这酒可以止痛,可以治愈无法缓解的心伤。喝完后闭上眼睛用心许愿,再睁开一定会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东西。琴音初听到时只是摇了摇头,喝多了神智也会变得模糊不清,自然是想见到什么脑子里就有什么,别说人了,就是黄金五百两也是信手拈来,她听完后只是笑着说,纲手大人你喝醉了。
一仰头仿佛就能看到血红的天空下黑发少年孑立独行的残破孤影和腥气遍布的尸魂遍野,琴音驻足在宅院门前足足十分钟,而后推开落满灰尘的木制大门踱步往里走去。
风穿堂而过,在夏末的夜晚寒气逼人,鼬昔日的卧室满房尘埃,旧物仍是他离去时的模样。
那里,曾有她天塌过的人生当中唯一的支柱。
那里,曾有她碎了满地捡不回的爱情。
她将清酒放在走廊拐角处,席地坐了下来。面前樱花树的叶子轻柔的被吹落下来撒在脚边,琴音削瘦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望着头顶落满了灰尘的淡蓝色玻璃风铃发呆。
微风拂过,送来熟悉的气息,令她心悸难安。一定是因为待在宇智波大宅里太久了,古老悠长的建筑每一个角落都在无时不刻的传播提醒着从未遗忘的过往。久的理智镇不住回忆,像开闸的洪水汹涌奔腾。
旧地旧宅却不见那个旧人,他的脸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樱树下谁的眉眼璨然到夺目,谁曾经坐在这里抬头望着一方斜阳,又是谁站在高高的板凳上亲手系上这只烟波相围的风铃,沉甸甸的爱意随着四散的微风缭绕满室,温暖了谁的心房。
随风消逝的只是肉体和温度,时间和灵魂却永远停留驻足在这里寸步不移。
像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一样,琴音伸出手去摸,却落了个空。或许只有从天边飞过的鸟儿看见了,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瓶子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一瓶下肚琴音的脑袋变得晕晕乎乎,她将身子侧着,枕着双手躺在古老陈旧的木地板上望着天边一弯皎洁如水的月牙,睫毛微颤。
像是睡着了。
一双穿着黑色忍鞋的脚在不远处的拐角停了下来,宽大的黑色红云袍遮住了他的脸颊,只一双漆黑如深夜的眼睛露在外面。
琴音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他立马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隐藏住自己的气息。
“呕”!或许是喝的太多的缘故伤到了脾胃,琴音觉着胃翻肠倒肚的很是难受。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朝着地上啐了一小口。躲在暗处的男子看见这幕,精心隐藏的气息一下击破,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向前迈起了脚。
宇智波鼬走到琴音面前,用强壮有力的右臂把琴音揽进臂弯,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人可以用谎言来欺骗所爱之人,可以用所作所为瞒天过海。可爱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月光穿过树荫,在鼬的眼角洒落下闪闪烁烁的碎玉,幽深的眸子看向琴音,流露的几乎是止不住的满到快溢出来的炽热深情。
琴音看着他,像在看揉进了眼里的星星熠熠生辉,眸底透出的爱意与喜悦被鼬尽数收下,“喔,原来纲手大人没骗我,真的可以看到想见的人诶。”她傻傻的扬起嘴角,张开双手扑进了鼬的怀里,真实到发烫的体温灼得她下意识的埋的更深,末了抬起头,“嗯,还可以抱抱!”
鼬摸了摸琴音细碎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颊,红红的有些发烫。
他闭上眼睛,五脏六腑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的撕裂翻滚。他,不该回到故地,该被遗忘却不该被原谅。
前世的缘,今生的劫。空荡荡的老宅和身边的情人,缘于劫谁是谁非?明明你就在我身边,但我却没有继续爱你守护你的资格。
酒一下肚,人就会情不自禁的有好多话想说,想说的没人说的,想说的不敢说的,想说的没法开不了口的全可以说。
为什么我们不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活在世上,为什么我们要历经别离,为什么我向天上望却总望不到你。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不是忍者该有多好。”琴音笑。
鼬回答,“我们别无选择。”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忍者,我们没理由不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东西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琴音还是笑,掩饰的出奇的好,他甚至在她眼里找不出一丝悲伤的情绪,只是眼角眉梢弯弯的笑影凝固成一个凄凉的倒影。她胡言乱语,就当是借酒装疯,“鼬,我知道你不会回来,我知道的。”琴音抽了一下鼻子,“等下辈子我追你的时候,不要再走了。”
鼬的回答不假思索,“好,我答应你。”
这算是誓言吗?这能当作承诺吗?有来生也挺好,可是从现在到下一世的路又长又远又寒又冷。
琴音一口气喝光瓶里剩下的所有液体,脸上仍是笑着,如这酒主人纲手的脾性一般火辣辣的烈酒穿肠而过,从咽喉顺流而下直至肺腑深处燃烧。
他知道不能继续在木叶待下去,时间久了会被暗部发现。鼬抱起琴音,跳出了宇智波宅院的高墙,离开了木叶。
天已经黑透了,鼬带着琴音来到火之国边境的一个临海小村庄里,将她安顿在一处安静的旅店。他和鬼鲛调查时经常留宿在这,店主是一个温柔善良又调皮的阿姨。
她看到鼬立马向他招了招手,“鼬君,今天鬼鲛怎么没和你一起呀?”不忘打趣一番,“啊!怀里抱的是谁家的美人啊,怪不得抛弃鬼鲛先生了呢。”
鼬没有回答老板娘的问题,风过不惊的脸上没有一丝痕迹,“老板,麻烦拿些醒酒的药来。”
他说完抱着琴音扭头就上楼,临到楼梯口又回头嘱咐老板娘,“还是老房间。”
“好的,鼬君。”老板娘挠了挠头,素日里鼬和鬼鲛先生来住店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今天的鼬却和往常不大一样,她说不上来。
这里和木叶的气候不尽相同,临海的原因让人觉得温度也比内陆高上一些。柔和的晚风从窗边偷偷溜了进来,拂过脸颊的触感舒服的恰到好处。
鼬轻轻关上门,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拉过琴音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这个曾经做过无数次的熟悉动作,他却一直发抖,发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他与她的十指扣紧。
十指相扣,是否就能扣住两个人的一生?拿一生许的诺言,我要拿多久的时间,才能赎清对你犯下的错?
情与爱的过错一旦铸成,会是一生一世。
宇智波鼬背负一身的罪孽唯独用血和生命洗净,唯独欠她的情生生世世无法还清。
琴音动了动身子,伴着徐徐微风睁开了眼睛。鼬望着她,笑靥如四月细软的明媚暖阳。好多年没有见到鼬的笑脸,此时此刻就像一面透明又脆弱的玻璃,刻在上面的嘴角像锋利匕首,而她甘愿吞入腹中,即使鲜血直流,即使万劫不复。琴音突然觉得被刺到了眼睛,她微微闭眼,心一阵悸动。她听见鼬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鼬拉着美琴的手,她不由分说的跟他走。和着海边独有的带着海盐味道的风,走两步,鼬就回头看她一眼,然后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与手相扣的力道。
海风将琴音身上的酒气系数散尽,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夜幕悄悄降临,不留神就笼罩了整个海滩和村庄,海浪在二人脚边开出一朵朵娇柔温婉的花,像是在轻声诉说着飘忽不定进进退退间却始终无法被传达的相思。
琴音侧过身看他,海风把鼬两鬓乌黑的长发吹的一晃一晃,他的模样还是旧记忆里一成不变的那个站在街角给她温暖怀抱的少年,还是那个在黑暗中拉紧她的手却丢下她远走的宇智波鼬。带着终年悲凉寂寥却又温和的眼神,恍然间看到鼬的眼角划下一滴泪珠。
一定是看错了,她想。转而把手抚上鼬的脸颊,手指却触到一道湿润的痕迹。琴音心一惊,埋在鼬高大又温暖的胸膛里,眼眶几乎是不能自已的悄然凋零着凄美心碎的滚烫液体。
“鼬,我跟你走。”
“……”鼬闭口不答,或许是太难回答。他所经历过考卷上的每一道题,不管是被老师称为多难多复杂,他都能答的上来,而且答的完美。可唯有琴音这题,他不敢答。
少女闭上眼睛,用力抓紧他的手,“那我等你回来。”
她从不放弃等待这个男孩回到木叶回到她身边,他们会牵着手旁若无人的走过大街小巷,会并着肩依偎着坐在火影颜岩上看永不落下的夕阳,会在风潇雨晦的日子里紧靠着共撑一把伞,会一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再不会分开。
可惜鼬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与她之间这辈子都不愿提起的回忆,藏在心里说句对不起,用一生去销尽的魂殇。
一望可相见,步步如重城。
曾经,是谁在秋天的温和阳光下拿石头刻出一句话语,印证至死不渝。
曾经,是谁用目光穿透时光凝望一双眼睛,拉起手来握紧一段永不遗忘的情。
曾经,是谁拉着她走遍整个村庄的大街小巷,看夜幕降临后徐徐点燃的万家灯火。
曾经,是谁在雨中忍着泪说离别,难舍难离的心在夜里支离破碎再拼凑不回旧时模样。
鼬的内心深处在慢慢撕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和多年之后的今天其实没半分区别,四代目托付给他的事情他没能做到,他是一族乃至木叶的罪人,不该再回到旧地等待谁的救赎,更不该去幻想可以描绘的绚丽明天。他以为她会痛恨自己,恨他把她抛弃,没有缘由的离去。可他忘了那个人是对他深爱十年如一日从懵懂无知到坚定深刻的女孩。可是这无数人包括他自己究极一生甚至不惜用性命去守护的木叶村,他已经再回不去了。他的未来,只有坠入这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黑暗炼狱中悲苦一生。
她和他就像遥遥星河之中的两颗流星,相互瞭望却再没有可以交汇的轨迹。他回不去,她同样也出不来,这是命运使然。
琴音却不这么想,数年如一日呆在原地等的她烦了厌了,鼬亦是她的光和热,没有谁会在午夜梦魇时分拉着她的手说放心有我,没有谁会在电闪雷鸣的日子抱着她眼神温热,没有谁会在茫茫雨幕下撑一把只属于她的避风港。在她心里,重要的人和村子就是等同的重量,两者即为一体。既不会对立也不会放在天平两端强行做出取舍。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一个接一个为了守护村子而离去,很难再分得清孰轻孰重是非对错。她爱木叶,是因为木叶有她想守护的人。她下定决心,如果鼬肯回来,她愿意尽她所能去劝说火影大人接受他,她愿意为了他与一个力量强大的组织抗衡。可鼬不肯作答,分明就是不肯与她同生共死,不肯与她在一起。少女眼睛红了,却不是因为他的离开。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他不肯!
他究是不肯。
她一心一意,陪他深坠地狱也毫不犹豫。
他闭口不答。
她为他甘愿与五代目火影为敌,哪怕上九天下黄泉都无悔。
他却不予回应。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要是再说对不起,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琴音声音有些沙哑,“那你告诉我,当年你在骗我。”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4.
鼬闭上眼睛,他心里清楚的明了着,今日任何一句带有希望的言语都会对眼前这个女孩造成更深的伤害,既然他一开始选择了这条孤注一掷的不知道算对还是错的道路,就不该有分毫的于心不忍,他能做的,也只有一错再错,然后把这伤害进行到底。
可他开不了口否认,也没办法点头。他的心在流血,却不能给出任何回应,只有报以沉默。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做毫不在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装做毫不在意
而是你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
她们是怎么回到旅店的,她忘了。
鼬记得,是夜透黑后的温度变低,琴音一直在流鼻涕,鼬怕她着凉,给她披上了宽大的黑色长袍,然后把她横抱了回去。
后来,琴音枕进鼬的臂弯,手触着他温暖的胸膛,笑着和鼬说了好多话,她也不记得了。
鼬都记得。
“鼬啊,我又学会一道新菜,是红烧鱼噢!你回家我做给你吃好不好。”有段时间,琴音整天抱着一本甜品食谱尽心尽力的学,大早上带着三色丸子去暗部给他,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想到过往,鼬低下头苦苦一笑。
“鼬,我当上了暗部分队长,我跟你站在一起会不会更配了。”
“偷偷给你说,前几天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膝盖疼的要死,纲手姐姐还不给我放假。”
鼬拂开被子,果然看到她膝盖上尤为扎眼的一大块紫色淤青,他心疼的皱紧了眉头。
“鼬,我自己一个人睡觉总有些害怕···”鼬把她搂的更紧,这是自水门和玖辛奈去世之后便留下的后遗症,那些个最难熬的午夜惊醒时分他都会在她身边,他已经离开木叶好些年,都过去这么久了看来还是没彻底好下来。
“鼬,你家门前那棵樱树今年开了好多花,特别漂亮,我把花瓣都收了起来,想做个荷包给你,但你肯定还会觉得太女孩儿家家了,转头送给美琴阿姨,对吗。”鼬想起有一年的春天,琴音用风遁吹走了院子里那棵樱树过半的花瓣,富岳气的质问了整一族人怎么回事,他站在一旁心虚的假笑,然后对父亲说自己不知道。想起这些,鼬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原来回忆不止有痛楚,不止有那些难以抿去的沉重,还有骀荡人心的美好充斥在各个角落,光是想起这些他就觉得胸口暖暖的软软的,那是她带给自己的光。
“鼬,前些日子我在火之寺求了两枚御守,一枚给鸣人,一枚是给你的。”
“鼬···”
鼬俯身吻上她凉凉的唇瓣封堵了她没说完的话语,另一只手揉着金色柔软的发丝,无限亲昵。
后来发生了什么,琴音都记不得了。
鼬记得,琴音柔嫩软滑的肌肤贴上他的,他的身子变得彷佛火焰吞噬般难以忍耐。
鼬记得,琴音的双腿紧紧攀住他的腰,在他身下咬着嘴唇一次次承受着他给的欢愉和疼痛。
鼬还记得,琴音趴在他身上,捧着自己的脸亲了一遍又一遍,笑得像个要到糖的孩子般甜。那笑荡进鼬的眸底,就快要忘记自己是背负一切出走木叶的罪人,好像下一秒就能和她携手相伴到末世消亡,还能在姹红如醉的暮色时分盼得一个满眼是他的女孩站在楼下等他归来。这笑容是毒药亦或是解药,宇智波鼬甘愿饮之殆尽换取短短半个夜晚的如痴如梦然后等破晓时分毒性四散五脏六腑皆随之分崩离析,这痛感会跟随他直至尸骨冰寒都不会减少分毫。又好像可以治愈所有心伤,被抚过的崎岖不平的道道伤疤都会慢慢舒展平复,让他觉得世间犹存明亮希望,多年的寂寥和孤冷被融了化了,漾成一弯碧波在心头缓缓流淌。
他始终没忘,木叶有个女孩在等他归。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假如时间可以倒回,假如情深可以有轮回,谁都愿意落在美梦中长睡不醒。
没有假如,鼬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不论是那个他倾其所有所热爱所守护的村落,还是他与她之间的温存。
都回不去了。
过往的一幕幕景象就像录影带般一帧一帧在鼬脑海里清晰的重播,每一个短暂停留的画面都能使他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抖到炸裂。
如果说鼬身处黑暗,那琴音就是他唯一的光。
黑暗能给光带来什么?亦只有无边际的黑暗。
天亮了。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5.
琴音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她抬起手动了动麻了的胳膊和腿,刚睁开眼睛,脑袋传来阵阵疼痛让她下意识地皱眉,窗外刺眼的阳光向她扑面袭来。她抬起手去挡,在指尖的缝隙中,瞥见一簇漆黑的发。
“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鼬端着碗站在房间门口。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厨房传来的蒸汽声,她点了点头,“你亲手做的,怎么可能不吃。”
随手掂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急急忙忙去了客厅,鼬正在给她养的一屋子绿植浇水。
“鼬,晓是不是不要你了?果然那种组织不靠谱,如果你回来的话我可以考虑收留你。”
她当真能把发生的事情全忘了,还是故意装傻给他看,莫非昨天晚上只是酒后乱性拿自己当作泄欲的工具来着。鼬叹了口气,自己的脾气和忍耐力真是一点一点被琴音磨炼到极高,难得的心情不错,“看来你忘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啊啊啊,一言不合就给我上月读,好狠心的鼬。”琴音连忙跑到离鼬三步远的安全位置。
鼬看着见到写轮眼就如临大敌的琴音微微一笑,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条件反射还是自己的弟弟佐助施加给她的。她隔着窗户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也似地冲进房间,“糟了,我居然把今天有任务这件事给忘了。”
黑发少年头也不抬,“我帮你写了请假条给火影大人。”
琴音无语,写轮眼这种东西被拿来做坏事也太方便了吧?将来自己的遗书是不是都要被他写了去?分割四代目火影的财产为宇智波鼬一人所有,琴音和鸣人削发为奴……
想想就可怕。算了,跟写轮眼打架又打不过,惹他生气了进月读的还是自己,还是明智一点安安静静喝粥好了。
“我开动啦。”琴音捧着鼬煮的虾仁青菜粥乐不可支,鼬站在背光的地方拿着小剪刀给绿植修剪多余的枝桠,风华绝代的一双面颊被四溢的暖阳描绘的极为柔和,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风霜痕迹,一如多年前的那个翩翩少年,站在樱树下回眸一视她便当做整个春天。
“不愧是我的鼬,真好喝。”琴音极为满足的看着鼬,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她放下碗蹭过去,踮起脚尖把下巴搁在鼬的肩膀上婆娑,“你不走了吧?”
“嗯。”
“我们晚上去看月亮?”她用的疑问句。
鼬微微抿嘴,情真意切,“好。”
“晚上我还要吃虾球豆腐,照烧虾球,鲜虾米饼,鲜虾饭团,红烧虾仁,你看着办。”一脸无赖。
鼬万分无奈,神情却依旧温柔,“再说一遍,我没记下来。”
琴音翻身,辗转至向阳一侧,乍然睁眼,嘴角还挂着甜笑。
梦境的边角还残留在她心间游转,只是身边已经没了那个人温热的笑脸和体温。华丽美好的空间一点一点剥落凋零,露出血淋淋的现实在光照之下,她竟觉得痛不能已。
一切原来都是虚幻,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没有温度,只是冷。冷的让人心碎神伤,冷的让人失醉彷徨,梦醒后只有她一个人。
鼬站在密林中静静地眺望着旧宅院的方向,手里还捏着从琴音那里顺走的那枚深蓝色平安御守。
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别人的甜蜜誓言,他与她最遥远又真实的距离。
他和鬼鲛一起外出搜集情报,他借机把鬼鲛支走,目的就是为了回一族旧地看一眼。鼬知道在祭日当天佐助一定也会来,故意选择了祭日当天的午夜时分去。他没想到会恰巧碰到醉倒到在那里的琴音,所以故意选择把中了他的幻术而沉睡的琴音放在院落里,他想,佐助一定不会视而不见。
他似乎明了只要佐助还活着,他们就注定无法忽视彼此。
琴音重新躲到被子里,她一把把窗帘拉住,将窗外所有阳光拦在外面。虚幻的暖阳这种东西,她不想要也不需要。
宿醉令她头痛欲裂,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酸疼不已,这种无力和痛感让琴音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想眼泪趁虚而入。
跌回现实的冰冷让她黯然神伤,与梦境过大的差距让人苦到极点,痛,不能已。
厨房里传来响动,轻微又小心,彷佛是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没有幻听,是真的有人。琴音随手掂起一件衣服裹在身上,赤着脚冲向厨房,跌跌撞撞推开半掩着的门。
她想要梦境的一切化为真实,她想见到那人的脸从梦境跃于眼前。她期盼着,渴望着,推开门。
厨房里的人显然被她的莽撞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她。
无比相像的脸,却不是。
“你昨天喝了酒,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死在家里。”一如多年前她对他说过的那样,佐助面无表情的把碗放在桌子上大步离开,“这是醒酒汤,锅里有粥。”
他不是已经生她的气离开木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佐助会知道她喝了酒?她来不及想也不想去想其中缘由,脆弱的神经突然就一折为二砰然断裂,就想要找个人抱一抱,像是发泄一种情绪,又像确定一种真实,然后紧紧依靠。
她上前一步牢牢抱住佐助,好像是她唯一能寻觅到的真实。
佐助推开她,冷冷的,“你确定你要抱的是宇智波佐助?”
当屋子又剩琴音一个人,琴音颓然滑座在冰凉的地板上。
撕心裂肺到绝望的感觉她不想再有了,可某个隐私部位的刺痛难忍又让她陷入恍惚中,是酒后不知道跟谁乱了性,还是鼬真的回来了?来了,又走了还是根本没来过,没人会告诉她答案,如刀绞的心也不会被谁捧在手里悉心吹拂。
恍惚着折返到厨房打开盖子,浓稠一团的粥丑踏踏的呆在锅里,看得出来宇智波家二少爷明显疏与厨艺。琴音苦笑,刚才佐助应该看到她眼里流露出的一瞬失望了吧。无论他对她人多么生气、失望、伤心,可他还是还是默默给她煮了醒酒的汤和粥。
鼬是她一直以来未曾圆满没有结局的梦,那佐助呢?是她唯一的真实吗?真实到让她想起佐助刚刚甩手离去的眼神,胸口痛的呼不出气来,就快要窒息然后死掉。
果然人不能做太美好的梦,梦醒后的万丈落差会让人感到生不如死。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去,可以笑着坦然自若的面对即使血淋淋的现实,孑然一身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脆弱不堪,铁打的坚强或许都是强装出来的,她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为什么你不在
问山风你会回来夏天的风 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的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腼腆的时候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做个小调查 因为我原本设定的结尾还有一章就结束了 其实我有往后写 但是后面的很多是佐助的 我不打算更了 你们怎么想的?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晚上更最终章 容我再修改一下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第十四章 只盼你会抬头 看我寄托的弯月

听说佐助杀了一直想拿自己身体当容器的大蛇丸,听起来像他会做的事情。她坐在树边望着远方遥想著那个终日雪冷霜冻著容颜,揣着满心的痛楚和绝望孤独的少年,那孩子心气高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为了得到力量不求一切,但她从不觉得他做错什么,毕竟离开和背叛无关。佐助把大蛇丸杀了然后自保很对,总算是没傻到为了得到力量连自己身体都不要的地步。

午后时光的木叶村带着特有的恬静,混杂着喷香流溢的阳光安静地流淌,惬意的很难不让人产生犯困的感觉,暖融融的盛华日光惟其盛烈,刺眼的同时更多的是温暖。
琴音睁开眼睛仰望着湛蓝色有如水洗的天空,享受着她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帕克的突然出现破坏了她刚寻找好的一个舒适角度,“喂,水门家的小鬼,卡卡西找你有事。”
“不去。”琴音斜在一片光影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头发上映出一片莹亮的斑驳,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刘海慵懒地耷拉在额前,她眼都不睁的回应帕克,“告诉卡卡西,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
帕克面无表情,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会这样回答,“好的,在下知道了。”
“零食已经买好了,有空常来我家玩。”她朝着卡卡西最爱的忍犬挥挥手。
“在下去找卡卡西复命了。”它转过身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琴音,“不过好像是和宇智波家的小鬼有关,你不感兴趣的话我想卡卡西也不会说什么,那就再见了。”
宇智波三个字像魔咒,箍的她脑袋敲锣打鼓嗡嗡作响,她几乎是下意识之间就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然卡卡西怎么会把帕克派出来喊她。琴音猛然从粗壮的树干上坐起来拽住已经迈开半步的帕克后腿,“卡卡西在哪?”
纲手和卡卡西已经在办公室等候多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卡卡西洋洋得意的看向五代目,“纲手大人,您果然逢赌必输。”
“闭嘴卡卡西,这回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琴音倒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径直走向喊她过来的卡卡西,“前辈,你找我?”
许久没听到从琴音口中喊出的前辈,这个称谓让卡卡西满意地点了点头,托着自己的下巴开始酝酿着,眼睛笑成标志性的弯弯月牙,“琴音酱,几日不见突然发现你比以前可爱多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卡卡西。”琴音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卡卡西重新恢复一副烦恼状,“嘛,你又不可爱了呢。”
纲手瞪了一眼卡卡西,她站起来撑着桌子说,“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把你发现的情报告诉她,卡卡西。”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卡卡西突然收起笑脸。
琴音看着面色凝重的卡卡西皱起眉头,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间就觉得卡卡西口中不会吐出什么好事。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说吧。”
“嘛,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简单来说,鼬离开木叶,是当年木叶高层下达的命令。与其说叛逃,倒不如说是他出色的完成了一项任务。”卡卡西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其实当年的事件另有隐情,他是为了木叶才狠下心灭掉了自己的族人,也是为了木叶离开村子加入了晓。”
“你总得要露出一点吃惊的表情吧?”纲手很是奇怪,琴音像早就料到了一样听了竟然没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件事除了木叶高层那几个老年人之外没人再知晓,她也是最近收到卡卡西带回的报道了解追问了一番才知道来龙去脉,现在知道内幕的忍者也只有卡卡西和大和两个上忍和她这个五代目火影而已。
琴音却很平静,“鼬跟我说过,他不管怎样都会保护村子,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木叶的事情。”宇智波一族的人多么骄傲,骄傲的根本不屑于说出谎言。
“那时的你真的信吗?”纲手尖锐的音调提高了一个度,这话从一个叛逃忍者嘴里说出听起来难免让人感到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他的所作所为一辈子也不会被洗清,连名字都刻不上慰灵碑,只能暴尸荒野一辈子无法魂归故土。
“为什么不信?”她反问,语气很平静,“怀疑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她相信鼬不会骗她,因为鼬对她说:你早晚要姓宇智波。这句话在这么多年后被她想起她才惊觉,那是鼬说过最像誓言的情话了。
鼬说过这句话之后,她就选择无条件信任。
鼬说,以后闲下来会带她看雪,她相信她和他有很多个以后可以消磨。
鼬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她也选择相信,所以她选择不抱希望却依旧年复一年的盼得他归。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回来了。”纲手如是说。
她并没有听出纲手话里的言外之意,只是像终于如释重负一样淡淡松了一口气。
宇智波鼬给她一次黑白颠倒的月读世界,七十二小时每分每秒被千刀万剐,她始终相信鼬有他难言的苦衷。
随即宇智波鼬叛逃木叶,以至于到后来发现鼬是真的没办法再回来,她想,最起码活着。
火影大人说你为了一族,为了村子选择背负一切罪名离开。
可我不想你身负名誉肩挑重担,我现在只想你活着。
纲手把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琴音,声音里夹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她提前一步背过身去,好像已经料到琴音翻开资料后会是怎样一番表情,“这是宇智波佐助的资料。”
她满脸疑问接下资料,“纲手大人,如果是去找佐助的话,我觉得派鸣人去更合适。”
“鸣人已经去了铁之国找四代目雷影。”卡卡西说。
她不明白纲手的意图随即接过了资料,厚厚一沓白纸上印着挨挨挤挤的黑字。她粗略的翻看著,而后不经意间看到上面写道:宇智波佐助杀了宇智波鼬后加入了叛忍组织晓,又率领小队去雷之国捕获了八尾人柱力,现在已经成为五大国的通缉犯。
后面报告的云云她一概没看见,好像所有人包括鸣人都知道鼬的死亡却只有她不知道。怪不得鸣人走之前跟她说话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扯了一大堆也没说清楚任务的内容就匆忙离去。小队成员和她执行任务时的表情也不自然到没边,想来大家是一早就知道了实情却遵守纲手的命令紧闭着嘴。琴音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再追问五代目为何把这件事瞒她到现在为了什么,只是盯着鼬的名字手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恨不得在イタチ三个字上龇出鲜血滴落在雪白的文件上。
鼬……死了?
这不可能,她不相信。
那么强大又温柔的一个人,上次还拿走了我给他求得的平安御守,我都还记得他融融的手掌温度,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她不相信,她还没等到鼬亲口说一句我回来了就匆匆的走。
她不相信,鼬死了居然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分悄悄的来。
她绝对不会相信,她和他之间会走到生离死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乃至九天黄泉昔不见的地步。
可是这一刻在白纸黑字陈述着的铁打的事实面前她的哀伤无所遁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让她逃无可逃。
宇智波鼬,曾经在漫长的记忆里深深踏足,又在不经意间的一日蜻蜓点水般遥遥飞走,她甚至来不及追赶,也没有给她任何挽留的余地,更让她来不及舔舐伤口慰藉疼痛。
而他就那么走了,走了又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好像从没来过。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纲手望着巨大玻璃窗外木叶村一番宁和安好的景象蹙紧眉头如是说,“即使是为了木叶的安危,说到底他做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总归无法善终,能死在亲弟弟手里已经不错了。”话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
无法善终这四个字像烧红的钢针扎进心中,琴音整个人僵在原地,除了痛就只有更难以言喻的痛。不用泪流满面去凭吊他的死亡,如果现在有镜子可照,琴音的脸一定惨白到没有血色。
纲手不看她的脸,却不难想象出她的表情。她有些惋惜,“我以为你能接受他的死,你可是四代目的女儿。”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无比凄厉绝望。像凛冬时分零星飘落的雪花寻不到一丝温度,清冷地让人心疼,“抛开忍者这个身份,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也会痛会难过,会悲伤会哭泣。我也没有豁达到高人一等,等随随便便平静接受一个个至亲之人的离去。
卡卡西在一旁哑然噤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纲手大人的所作所为太过残忍了些。虽然身为暗部早该看淡生死之间的事情,早该悟到死亡的意义之于忍者来说只是一粒分毫浮尘轻如鸿毛。可在他眼里她还只是个需要关怀和照顾的孩子,给她一颗糖甜蜜的告知她鼬不是罪人,而后再捅一刀说人已经不在世上了,换作是他这么老练成熟的忍者一时半会儿也会受不了吧。
纲手的表情有些松动,她早在初来木叶的那晚偶遇中就多多少少知道了鼬对于琴音来说有着何等的意义,眼下这种情况的发生是她也不想看到的。她曾经的恋人就死在自己面前而她只能看着,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完全可以和琴音感同身受。如果可以,如果鼬还活着,她说什么都会为了琴音全力以赴给鼬一个能让全村人都信服的理由还他清白。流浪漂泊了这么些年,有个女孩始终在翘首盼望他回来。
可她深知那不再可能了,死亡是一个终点,到头了就只能认命,任谁也不能逆天改写发生了的事实,倒带曾经的时日,纵然强大如宇智波鼬也做不到。她把手重重地搭在琴音肩膀上,“打起精神来,我要你去追踪宇智波佐助。”
琴音抬头,眼眸里密密麻麻盘旋着的红血丝触的卡卡西后背发凉,“为什么是我?”
纲手说,“只有你能完成,也只能是你。”
“我不会去的。”琴音目光坚定,暗部的一部分工作是专门追杀叛逃忍者她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要她去就是要她杀了佐助,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为什么?因为他是鼬的弟弟么?你可别忘了是他亲手杀了鼬。”一语道破琴音最不想听见的事实。
卡卡西表情严厉,纲手在这件事情上有些操之过急,琴音刚得知鼬的死亡,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副魂不守舍心碎魂殇的模样。又贸然派她执行任务,此时的佐助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去了那边该怎么根水门老师交待。他开口相劝,“纲手大人,不如派别的暗部……”
话没说完就被琴音生生打断,“那又怎样?”
纲手紧盯着琴音的眼睛,“你不去我自会派别人去。是你的话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佐助也不用死。”
“?”她睁大眼睛。
“我听说鸣人外出修行期间他回过一次木叶,你见到了对不对?”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个少年在月色下清晰而俊朗的冷峭容颜,她虽然不知道佐助突然回来的真正原因,但她怎么也不可否认她和佐助那次极为难堪的见面的存在。
“佐助已经被定为叛忍被五大国同时通缉,即使木叶不出手别的国家也会对他动手。”纲手一顿,“你就不想问问他,鼬是怎么死的?”
见琴音默不作声,纲手又加了一句她怎么都无法拒绝的条件,“鸣人应该也不想看到佐助被追杀吧?”彻底堵死琴音的退路。
琴音闭上眼睛,佐助杀鼬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是她一早就明了的,那是一宇智波一族之间憎恶复仇的引导和命运轮盘掌舵的使然结局,是佐助和鼬身为宇智波都躲不掉的劫数。
我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
这句佐助临走之前抛下的话语反反复复在琴音脑海中飘荡,说出这句话时少年的神情高傲绝伦,眼底却夹带着厚厚的凄伤。浪子复仇而远乡的惆怅和内心深处的仇恨与彷徨,都让那个孤独清冷的少年一步又一步踏上更远更险的路再不复返。
琴音摇了摇头,她不是圣人,用不着强装高尚和坚强。
光是鼬死亡这一个事实就足以让她的世界再次天崩地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亡可以带走一切美好,他的温柔他的平和,他霁月凝澹的眸子他星光熠熠的眉梢,他不经意间微笑时嘴角浅浅的酒窝。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与他再无瓜葛,他深爱的木叶和被他爱的人跟着渐渐远去,世界于宁静下停止呼吸。
人生就是这般,无论你有多少遗憾留在心间,多少话没能说得出口,流年做不到倒带,生命的尽头更无法挽回无可转圜。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重来,也没有时光可供人倒流,琴音终究没能等到鼬的回头。心底一个绝望的声音在不停地提醒她,她情之所钟的那个人,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神明不是公平的,时间也不能当作解药治愈一切。他们都没有带给琴音本就破碎的心一帖舒缓镇静的良药,更没有派谁来救赎她枯朽腐化的心房,她终于变得一无所有。
鼬的离去、鼬的话语无论何时想起都是那么的刺痛心骨,是她努力深埋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刻骨铭心的回忆。然而当她见到佐助深夜里不为人知的脆弱彷徨,即使睡着了也无法掩盖的深深忧伤,那亲人不在世的无奈与凄苦她看了更是揪心。
无论佐助年少时天才的名号和出众的美貌被多少人倾慕,又在叛离后被多少人咒骂埋怨,他始终都是那个敏感渴望温暖的孩子。如果当初鼬不曾绝决地灭了他所有至亲对他瞒下一切真相,他也不会执着于极端的仇恨中无法自拔。他还在木叶时,琴音试着给他更多的关爱和照顾,有些时候甚至超过了给鸣人的那份。她一直自责没能把他留下来,没能救得了少年同样千疮百孔的心,不管鼬予她怎样的遗憾,佐助始终占据她心上最柔软的那块位置,她无法不心疼。
都是痛入膏肓的人,又有谁能拯救得了她?
她攥紧拳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好,我去。”
纲手已经做好了换别人去的打算,背过身望向窗外的她听到琴音的回答还是吓了一跳,“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现在的佐助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必要时……”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卡卡西又看向琴音,“杀了他。”
这句话听的琴音嗡的一声头大,好像卡卡西在劝她时也这么说过,好像宇智波家的人跟杀伐角斗就脱不了干系,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被追寻的人由鼬变成了佐助。她曾经在鼬身上赌过一次,那么今天就再赌一次。
看着情报上报告的佐助最后一个出现的地点,她带领小队向遥远的雷之国前进。途径一个小村子时队员提出停下来歇歇脚,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再继续赶路,她点头应允。
“队长,你怎么不吃啊?”一名队员看向正在托着腮望着窗外的琴音,女孩子想减肥的话也不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吧。
琴音木讷的说,“我不喜欢吃寿司。”
另一名队员忍不住吐槽,“队长,这里是寿司店,不吃寿司难道吃拉面吗?”
她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跟着他们进了她从不踏足的寿司店,她是有多么魂不守舍啊。
“队长,我去给你买点别的东西吃吧,我们的对手可是宇智波佐助,千万不能大意的饿着肚子上战场啊。”
她摇摇头婉拒,刚稍稍闻见味道就有些遭不住了,只得夹起寿司捏着鼻子往嘴里硬塞。果然自己最讨厌吃寿司,她还是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因为追踪对象是佐助的原因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她可不想劳师动众的指使队员再去跑一趟腿。一口下肚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自胃部慢慢盘延而上,连昨天晚上的饭都差点从喉咙里返出来。琴音掐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评价,“还……还不错。”
“队长,不要勉强自己啊。”队员简直想翻白眼。
琴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们怎么看待宇智波佐助?”她喝了口水,试图把胃里的呕吐感压下去。
“佐助啊。”一名队员面色凝重,认真思考起该如何回答,“原本他杀了宇智波鼬那个大恶人,是木叶的英雄,可谁知道他竟然……”
一旁的另一名队员伸出胳膊肘了一下正在说话的这个人,“队长以前和鼬是恋人吧?怎么能当着队长的面说出这种话?”
琴音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木叶高层下令封锁这一内幕,他们对于鼬的真相一无所知,所以说出鼬是罪人这种话也不是什么过错,她更不是喜欢刁难人的人。
只是连他们这些局外人都知道,佐助原本可以成为木叶的英雄光荣归来,可以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可惜却走上了一条与之完全违背的道路。
佐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改变想法,转而加入晓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心声,也许答案只有见了佐助才能揭晓。
那么佐助,等着我吧。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日夜兼程赶到雷之国后却扑了个空,驻守在雷之国的云隐村忍者告诉他们,佐助在几天前就消失在了那片水域之上了无踪迹,他们派出了数十名感知型忍者都没有传回关于佐助的任何情报,连带着那些忍者都没再回来。
琴音暗暗松了口气,说不清楚是因为没追踪到佐助的情报无功而返还是因为再没有和佐助见面对峙的机会。正以为白跑一趟准备折返时,云隐村的一只信号鹰传回了会谈的最新情报。
“什么?宇智波佐助大闹五影会谈的现场!雷影大人失去了一条手臂!”云隐村的忍者滴下一滴冷汗,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队长,我们怎么办?”
看来佐助是铁了心要迎世界为敌,时至今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佐助疯魔堕落至此地步?琴音咬了咬牙眼神坚定,“追。”
马不停蹄的赶往铁之国,一路上连歇脚的时间琴音都没有留,四人小队累的气喘吁吁到达现场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佐助手里的千鸟化作利刃一同刺进团藏和团藏要挟的人质的心脏,佐助站在桥上冷笑,嘴角夹带的邪魅像狂狷的君王不可一世,他仰起头看向姗姗来迟的琴音。
“佐助,住手!”琴音纵身一跃跳到佐助的对岸处,她挥了挥手示意小队队员原地待命等她指令再行动。
佐助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空当,“鼬已经被我杀死了,你还来干什么?”少年凄厉的眼神盯得人脊柱发凉,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个令她痛苦不堪的事实,就像讨论天气那样轻松自然。虽然事实早已知晓,可当她听佐助亲口说出时,还是感到一种挫骨扬灰的痛。
琴音听完这句话后身体明显的震颤没能逃过佐助的眼睛,他简直受不了琴音听见那个名字后眼中有意无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她太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一早就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大概也会被她的淡如烟波骗得从始至终。
像一盆腐蚀销骨的硫酸被人当头泼下,琴音的心已经化作腐烂颓靡的脓血捡不回一块完整的血肉。激烈悲亢的情绪像开闸泄流的洪水失控般不可收拾的喷涌而出,一生难以言喻的情伤,一世无法诉说的哀肠,永远无法弥补愈合的创伤。她的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扭曲的让她不得不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她怕她会吐出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你把团藏大人杀死了,太让我失望了,佐助。”她直视佐助的眼睛,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带着难以言说的失望和千真万确的嗔怒,管不了佐助会不会万劫不复。
你哥哥为了你背负一世的罪恶,却换来了你和晓同流合污。
黑发少年遍体鳞伤,眼里流着冷酷而嗜血的殷红,与写轮眼的妖冶瞳色如出一辙,浑身上下每一处伤疤都叫嚣着诉说方才那场战斗的惨烈。只是这一眼,这一种夹着千万种复杂情绪的眼神,足以一把焦火惹怒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佐助。
好像,每一个人都企图当他的救世主,好像宇智波佐助就只有等待他们来拯救。每一个人都拿那种怜悯的眼神来看他,好像他就可以迷途知返重获新生。
所有的伪善都该去死,唯有真实流淌的鲜血能够洗净这世上一切碍眼又虚伪的面孔。
所以佐助无法不恨,他的怨恨排山倒海,他的怨恨能毁灭这个惨无人道夺走他一切的人世间。
魔障心起,愤怒化成凌厉的杀意。佐助的双目淌着血泪,他指向团藏漆黑一片的尸体,“没错,所有阻拦我的人都该死。”黑眸中无尽的狂傲与冷峭让人仿佛置身冰窟,“包括你,漩涡琴音。”
他的哥哥穷尽一生守护的木叶,他要毁灭,他要整个村子为他的哥哥陪葬。
她紧皱眉头,佐助这孩子已经陷入魔障了,再继续纵容下去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果然就不该让佐助孤单在外这么多年,又放任他做了一件一件罪不可赦的错事,当初如果坚持把他留下来,即使用上把腿打断这种方法也一定要留他在村子里,也不会遗下今天这样滔天的悔恨。
鼬生前没能看到溺爱的佐助归乡,没能看到他成为木叶的英雄,在那个世界的他一定感到遗憾和难过吧。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回去。”琴音拔出后背上的忍刀,银白如雪的长刀发出凄厉夺目的光芒,那颜色仿佛能映射出人们的灵魂,“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漩涡琴音,你以为仅仅团藏有错吗?你的父亲,四代目在位期间的无所作为更致使了这件事的发生。”盛气凌人的少年狂妄的看着她大笑,笑声震得琴音耳膜生疼,仿佛被人填入了无穷无尽的悲嚎。顺着眼角流下的鲜血红到凄厉刺眼,声音夹带着能穿肠的匕首,尖锐刻薄处处致命,“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说出带我回去这种话?”
心一阵阵的抽痛,那些新的伤旧的伤顿时血流如注,毒液顺着全身上下的血管浸透心脏、骨髓、神经。琴音握着长刀的手不由得随之剧烈颤抖起来,只单单是站在那里,就竭尽了全身的力气。
原来,她等到了鼬清白那天却再也等不到鼬的回头。
原来漩涡琴音并没有随着时间修炼的无坚不摧。
原来十几年的忍者生涯血与火的历练也不过如此,她并没有比当初坚强多少。
原来佐助还是恨的,她早该想到的。
佐助低下头,伸出手凝聚查克拉。查克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呼啸而过的冬雪般寒气咄咄让人折胶堕指,幽蓝的白光映在他惨无血色的隽秀容颜上。肉眼可见的绚丽雷光凄美绝决,仿佛千只万只哀鸟在用尽生命去嘶声鸣啼,百转千折不离不去,在樱花陨落的季节等待泣血,在血和罪的深渊中盼望重生。
勾魂夺魄的万花筒点燃天照漆黑的焰火,从眼角缓缓流下后像黑色的血泪挂在脸上,触目惊心令人胆颤。
他飞速跃起发动天照烧穿前来支援的队员的肉体,然后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痛苦凄惨的喊叫声在山谷间久久飘荡不绝,刺的琴音耳膜快要炸了一般生疼。
看来佐助不打算手下留情,琴音无比凝重的举起长刀,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以痛感逼迫自己停止颤动,和佐助一起嘶喊着破裂着挥舞利刃冲向对方。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琴音耳边反反复复围绕着的是千鸟在幽幽山谷中的凄厉鸣叫声,仿佛天与地之间所有幻灭吟唱被刺穿被击落的粉身碎骨,唯剩下一首用鲜血和泪水谱写交织着的绝美诗歌。
鲜血自心口喷涌而出,腥红粘腻的液体在胸腔中肆意流窜然后流尽过后,心脏就只剩一张单薄脆弱的表皮,再也感受不到不到人间的温良和微风,连跳动都显得是那么多余。
那红,不是少女一颦一笑中指尖轻蘸了胭脂于粉嫩的脸颊上;不是三月春末樱花争相斗艳开得酴醾艳丽惹人爱怜;不是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妖冶与华丽中的盛放。
那红,是赤裸裸的相思忧伤,是跌进末世惆怅的断肠。
千鸟,穿过琴音柔弱的胸膛,穿过空间与时间,穿过前生与今世,一切爱恨都葬入佐助凄怆黯淡的那双眼中,再无重生。
浑身麻木的琴音下一秒就跌进了佐助到处是伤而又灼热滚烫的胸膛。准确来说,是佐助将她狠狠地揽进了自己怀里。
“为什么?”
一时之间热辣带着腥气的液体不受控制般尽数流在佐助与她相触的那只手上,凄红的血迹蜿蜒流淌一行行弑去,割的男孩白净的手背支离破碎。琴音倚在他怀中,听见了佐助带着焦急和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漩涡琴音,你为什么不躲?”
耗尽了几乎所有查克拉的佐助早已体力不支,行动变得大不如以往迅捷,在他发动写轮眼杀掉她的那些同伴后瞬身移动到琴音面前的那一刻,她分明已经看清楚了他的动作。
然而她却没有选择闪躲,原本对准他肉体的那把长刀也偏的离谱,甚至连佐助的皮骨都没触碰到,只蹭着左边的衣袖刺了过去,像是人们随手拂去书页里夹带着的一粒清砂不痛不痒,然后就那样不避不闪地由着佐助对自己下了死手。
而琴音给出的回应是,“如果我死了能让你不再痛苦迷茫,不再一错再错的话,那我这条命……给你。”
她当初赌的是,佐助会杀她。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果说这世上还能有谁承受得起他心中沉重的憎恨和黑暗,她自私着不想说鸣人的名字,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去背负这样的使命。和鼬的想法一样,也许所有的悲哀和无奈都由她一个人承担了,鸣人起码还能有个快乐的人生,他的日子不在为了追寻无果而苦苦等待,不再为了无力挽救的一个人孤坐到深夜。
那个人也只有她了,鼬欠的,她来还。
曾经鼬为了一族为了村子不惜踏入地狱也要换取村子的和平,她作为四代目的遗孤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在父母的死亡和鼬的离去面前也只有苦苦哀号和泪流不止。对于宇智波一族仅剩下的佐助鼬的亲弟弟来说,她更没有多加关怀照望,多一点,哪怕再多一点点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鼬生时她没能给鼬什么,死后如果她的命可以化解佐助的仇恨扭转佐助的执迷不悟去把鼬的坚守画上还算完美的结点,她想,值了。
佐助眼泪流淌着漆黑深沉的泪,混合着鲜血淌成一道夺目悲凉的血痕。那不是望尽人生无奈的眼泪,那是他今生都无法归于圆满的念与痴。他冷着一张脸跪在地上拼命搂紧琴音越发冰凉的身体怅然若失,拥抱到他火热的体温再无法温暖她的离去。
琴音的心口已经不再流血,只剩一个空洞的血窟窿,纵使他有绝世瞳力又如何,毁了木叶又如何,仍旧逆转不了时间改写不了结局,他的哥哥和他唯一的光芒被他一个个亲手弑去。没有什么神医可以医的了他满身的伤,不管是身上的还是心里的,从来没有一剂良药可以起作用。
而琴音看着他微笑着说:不要难过,佐助。
那笑容融化了心脾解冻了寒冷,再过多少年的沧海桑田也不会忘记。
她曾对佐助说,所有的伤都会被时间治愈。
可是漩涡琴音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伤只要活着一分一秒都痛到令人窒息。
心碎的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谁。
在渐渐淡去的光影中琴音自知结局已成定点,一双碧蓝色的瞳一动不动的盯着佐助的眼睛看,他好像在哭,泪水与血水划落少年的脸颊,举世无双的轮廓随着纷扬蒸馏的液体支离破碎,看的琴音空洞的心竟也有些疼惜。
心空了,倒不觉得痛了。琴音疲惫地合上眼睛,太累了,不如就此安然睡去,世上的纷争嘈杂再与自己无关。
这一生如痴一场梦一场,年少时多绮丽多美好的梦,都凋零成了镜花水月浮生若梦,到最后谁也留不住挽不回空余悔过。只盼有来世,满眼春风,生在寻常人家,平淡一生幸福圆满,再不做忍者,也做一回不沾血液不刃生命的平凡之人。
时间沉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甬道之中,冷冽而完全寂静的世界,天地之间只剩触手不见的漆黑。她无助的后退一步,可是伸开手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好像陷入了死路一条没有什么出口可以走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到达。
露骨的伤疤被凛冽岑寂的空气一道道揭开,琴音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脓血在缓缓流淌,浓稠的黑暗交织着恐惧和迷惘,万籁俱寂间恍然听到什么东西在远处窸窸窣窣的响。
她听到谁不紧不慢的声音正在慢慢靠近,良久,熟悉而清冷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进耳来,“琴音,好久不见。”
“谁?”
那人回答说,“是我。”而后又轻轻地问,“你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听出了他的声音,琴音撒了谎。如果她真的很好,为什么会见到他?
那分明是,已经死去的人才能到达的世界。
琴音急忙上前一步,对着模糊而柔和的身影发自内心的笑了,“你一定等了很久吧?我来陪你了。”
你是不是也在四下无人的夜里暗暗难过?你是不是也在某一刻思念着故乡,你是不是也柔肠寸断独饮悲凉,却依旧无悔于自己当初的选择。
对不起,总是让你一个人,让你淋着能撕人心脾能摧裂肺腑的茫茫冷雨,让你独自承受着太过沉痛的孤苦和寂寞。
这一回,他们终于在一起再不分开。这一回,故事里再没有分离没有眼泪没有遗憾,只有手牵手漫步在斜阳下直到白头的宁静隽永。
末世执着的痴情和未能了却的相思终于画上句号,眼泪化成诗,肝肠寸寸断,传递着生时无法触及的忧愁。
卡卡西和鸣人飞奔着到达现场时,已经太迟了。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你堕落了,佐助。”卡卡西望着那个满目神伤的少年。
“不是说好了和我决战吗?为什么要对我姐姐做出这种事?”鸣人流泪恸哭,湛蓝色的双眼流下两行写着伤悲的清澈泪水。眼前的人还是他从小到大都熟悉的冷峻面孔,可从骨子里透出的凌冽气息早已不如当年变得翻天覆地。鸣人近在咫尺的看向他,却觉着像隔了星河般遥远不可触碰。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感面对佐助,这个他无怨无悔想要拯救的人,这个一心想陷入无边黑暗和孤独的男孩他从来都是拼了命的拦,可当他怀里抱着的是自己最至亲的人,世上最疼爱自己的人时,心中的那份羁绊随着弥漫着鲜血和心碎的空气凄迷到一片模糊。
佐助不言不答,站在那里冷漠的表情好像事不关己。其实不然,只是没人能懂他内心遮天蔽日的伤。
每个人,每个人都带着失望和悔恨看向自己,好像他的滔天罪行再不会被人饶恕,他的立场他的坚定他的一切被所有人用力打碎全盘否定。鸣人的咆哮卡卡西的责备他一概听不到,围绕在耳边的只有琴音那句把命给你惊天动地的响,他的耳朵充斥着她的声音。那话不像遗言,倒像他成全了那对连死亡都不是彼此距离的一双凄美爱情。
我是想杀她,可我没有真的想对她下手,是她自己撞向本有偏差的千鸟。她那么迫切地希望死在我的手上,死在那个亲手杀死她挚爱的人手上。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为了木叶不惜抛下性命也不顾,那个村子残害我最爱的哥哥,也害了你的父亲母亲不是吗?为什么要拼尽性命也要守护那样一个地方?他咬牙切齿的愤怒,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天空暗了下来,包裹着他浑身刺痛的皮骨和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山风凌冽地吹过,没有人会驻足在此听取他的哀肠,更没有人会怜惜他内心仅存的善良。
卡卡西说着再不回头以后就是木叶敌人要被追杀之类的话语,他没有听见。听见也无所谓,他不早就与木叶,与全世界为敌了么?他不早就诛杀兄长,然后又葬送了生命里唯一温暖的可能。
泪早就流干了,在得知鼬真相的那天。佐助睁开灼烫又酸痛的双眼看向天空,除了空洞的心房和死寂的脸颊什么也看不到。心跟着痛到不堪忍受濒临溃烂的程度,他把手送到嘴边试图捂住痛苦的脆弱却不经意间闻见琴音残存着的味道和混浊的腥气。
佐助失了神,僵硬的俯下身印在她早已冷若冰霜的唇瓣上一个没有温度的触碰。此生,最后的吻留给我,从今往后,你是他的。
宇智波斑出现在卡卡西露出万花筒写轮眼的一瞬间,他顺势挡在佐助面前,“佐助,不要跟木叶的家伙多做纠缠,我们走。”
他指了指琴音,“带着她。”
“你敢!”鸣人发了疯似地冲过来,手里握着凝聚好的螺旋丸,他拼尽全力对着宇智波斑的腹部施放,然而像以前那次交手一样,整个人带着螺旋丸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她已经死了,没有必要留着,倒不如那个红头发的还有点用处。”一向秉承利益至上的宇智波斑毫不留情,他的冷酷和无情是佐助这些小辈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
“我说了,带她走。”佐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失魂又落魄的样子看,然而佐助脸上还是一副万年冰霜的模样,“不然我就在这里和鸣人交手。”
以佐助现在的状态和鸣人交手基本毫无胜算,他的瞳力濒临衰竭。斑的心里还打着更如意的算盘,他断不能让佐助就这么死了,“随你吧。”
他扛起琴音,手摁在佐助的肩膀上,冷淡沉静地盯着两个人,“后会有期,旗木卡卡西。”
斑发动时空间忍术从山谷中渐渐扭曲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瞬间桥上就只剩下鸣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和卡卡西无可奈何又自责的痛苦神情。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鸣人跪倒在地上痛苦地锤着石板桥面,他断断续续的啼哭声在空旷的山谷传的尤为的远,卡卡西终是于心不忍。
“鸣人。”
鸣人打断卡卡西,他撑着地靠在因团藏的忍术而生长出来的大树上黯然神伤,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卡卡西老师,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卡卡西走了,整片天地只剩下金发少年一人在那里渺小又耀眼。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周围空气的温度逐渐下降,萧条到砭人肌骨的程度。悲风凛冽呼啸着穿过少年的发尖,无法抑制的伤悲从心底涌动而出,鸣人握着琴音掉落的忍刀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他只活了短短十六年,只十六年间经历了别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一定经历的悲欢离别痛苦遗憾。
一家的顶梁柱水门和玖辛奈携手在他眼前为他挡下了九尾的利爪后把九尾封印在他体内后含笑离世。从小到大最为珍贵最被他看重的羁绊为了复仇选择离开,而他竟然无法把佐助从孤独与仇恨的深渊拉回来,只能倒在终结之谷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走。
而任他再怎么拼命再怎么焦急也没能赶上因为中忍考试而结下的无比真挚的友情,一尾人柱力我爱罗的离去,只能抱着我爱罗僵硬的身体对天长嚎,若不是千代婆婆选择救他,他的悔恨和自责要遗留到闭上双眼的那一天。生命中最重要的好色仙人,于他来说亦师亦父,也因为孤身一人前去雨隐村打探情报独战六个佩恩最终不敌而后沉入海底永远睡去,连尸体都没能回到故乡,唯一被带回的只有一条情报。在报了师仇的一战后,同为自来也门下的师兄漩涡长门终于领悟了他和师傅都坚信不疑的想法,他也因为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选择使用自己的性命使出轮回天生,把信念托付给身为师弟的他后圆满离去。直到今天,他世上最后一个至亲之人的离去。
九尾人柱力如何,是拯救一村的英雄又如何?在生死这件事上他依旧是个脆弱无力的孩子,他不想学会笑着坦然接受一条条死讯,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至亲的人一个个离开却无能为力。
恨,恨自己太过弱小,如果我可以保护世界,如果我可以撼动整个忍界,亲人就不会被历史的名册无情抹去,离别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在他的眼前。
可惜没有人可以再让他失去了,这世上只剩他一人,无所谓保护与拯救。
“对不起,琴音。”迎着一片晃眼的乳白色光芒微微摇晃,琴音缓缓睁开眼睛,光影之中似乎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无比温和的在跟自己说话。
这是什么地方?是因为环境还是他的存在感到温暖又明亮,足以驱使她心里所有彷徨与不安。清朗纷扬的细碎银光浮于空气中缓缓飘动,她终于看清楚了,站在身旁的是谁。
这困境是四海八荒还是九天黄泉一瞬间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即使身处地狱也是天堂。
在命运中分离,又在命运中重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琴音欣喜若狂,止不住的喜悦,“鼬,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鼬看着万分委屈的琴音有些无可奈何,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我也想你。”
“鼬,这次你不会再莫名其妙的离开我了吧?”
“不会了。”温润如玉的黑眸盛满温柔,随时要满溢成河。
只是这一句远远觉得不够,她跳起来拉住鼬的手,“你离开之后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吧,我想你讲给我听。”
一贯的无限纵容,“好,我给你讲。”
终于,前所未有的满足,满足到世界在她眼里都一寸一寸黯然失色下去变得轻如鸿毛。
终于,满足到世界给她都不要。
如果有一天世界失焦变色,暮色四合间山河崩塌,天地之间只剩你和我。那么我会拉着你的手说,别怕有我。
你看到了吗,谁说彼岸花生生相错两不相见,等到花和叶都枯萎凋零了无生机的时候,等到我们的生命都终止的那一刻,我们终于可以相依相偎在一起。
泪盈于睫,幸福开心的眼泪遏止不住滑落。
我们终于再见面了,我们不要再分离。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他。
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去的那家甜品店又出了好些个好吃的甜品,三色丸子也比以前更香了,店主还记得你的样子,我去买时总不忘提起你。
我们以前一起修炼的那个废弃练习场开满了好多白色的小花,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我觉得很漂亮。
鸣人的新师傅是自来也大人,我很开心他能成长的这么快,我的爸爸妈妈一定也会很开心。
木叶村在五代火影大人的治理下安定太平,开了好多新的商店琳琅满目,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宇智波鼬,就算你远逃天堂又或是深坠地狱,就算生生世世都在痛苦中轮回不得良果,就算我们只剩下一分钟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从此往后,我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我要你拿你的往后来给我讲你的事情,拿你的余生来陪我共渡。
她扑进鼬的怀抱,“鼬,我跟纲手大人求了好久,她答应以我全年无休为条件换取你和我的名字在慰灵碑上挨着。”
鼬没有回答,慰灵碑上的位置只有傻子才会争着要。他笑着看了看她,眼角眉梢带着铺天盖地的温柔。
她想,慢慢说也不迟,反正她和他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消磨。


我知道,越是开在暗处的花,就越强韧、越美丽。零是这样的花。所以,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纵然死了,也要化做花朵里的泥土,化做你,眼眸里的天空,化做你,最重要的武器。我会……守护你。《收妖少年》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尾声


许多年后,宇智波佐助和他的妻子肩并著肩走在木叶街道上。此时华灯初上,浅黄色的灯光下片片雪花从天上悠然飘落,落在佐助暗黑色的斗篷之上,他默然纵目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南桥良久,而后终于转身离去。
曾经,是谁在春日樱花下惊觉初见再到覆水难收,最后风过无迹死时终了。
曾经,是谁用目光穿透烛光凝望一双眼睛,在流逝的时光中定下亘古不变的情。
曾经,是谁在深夜怜惜的抚上少年的眼和脸为他舒展眉头,散着光热温暖他寂寥幽深的夜。

雪越下越大,待到夜幕完全拉下时天地已经一片苍茫,世界于寂静中变得忽闪斑白。听说,这是木叶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日月绚烂无声,流年逝去无痕。关于漩涡琴音的一切,终究沉寂在这片纯白之中了去无痕。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时间:2020-08-05 20:24:03
全文完啦,说下我的感想。其实写完之后我才发现,鼬先生和卡卡西是一类人,他们不是不需要爱情,只是在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时不会轻易谈情说爱不想爱情,所以我构建了一个角色来给鼬先生温暖。我想这个结局是最好也是最还原原著的结局了,以此角色献给温柔善良却吃了一辈子苦的鼬先生,愿他在另一个世界终有人陪。可能关于佐助的这部分有些ooc了,也谢谢能读完这篇文的超可爱的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我爱你们~

楼主:朱朱红红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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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宇智波鼬

发表时间:2020-03-22 01:09:00

更新时间:2020-08-05 20:2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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