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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们存在的时间』原著向\/已完结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1L空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2L碎碎念
正篇『我们存在的时间』已完结,续篇『后日之时』还未完成
正篇约16w字,总共八章
lof与wb首发,平时基本在画画,有兴趣可以去超话或者lof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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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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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男人很久没有来了,之前在审讯室监视的带面具的人也不在了。没有人提供食物和水,塌陷下去的左眼皮旁边还沾着干涸的血液,没有多余的查克拉去治疗疲乏的伤口,只能任凭它在这肮脏的地方感染化脓。
她意识清醒了一些,起身坐了起来,撑着地的手布满了烧伤和划伤的疤痕
四周尽是血迹和尸体,微弱的光从非常高的建筑物顶部射到地下。与恍惚中重合的现实击碎了心脏外的屏障,她摸了摸凹下去的眼皮,手上的细菌刺痛着裂开的皮肤,她挪开手,手指上沾染到了些黄色的脓液。
还记得那个男人把手指伸向眼睛时候的恐惧感。
渐渐加速的呼吸让大脑的运转慌乱了起来,极力的暗示着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些事情。摁压着胸口,让急促的呼吸逐渐的停止下来,被吐出的空气仿佛携带着破碎的片段,让她的思索又回到了理智的支配。
「其他人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晃晃悠悠的走在建筑物底层没有被光照射到的黑暗处,隐藏在黑暗的尸体好像比之前少了许多。
——还有人活着
感觉了远处有些微弱的呼吸声,从小步快走变成了快跑,慌乱之中险些跌倒在尸体上。
是一个男人,看面孔似乎还处于青年的阶段。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他下陷的眼窝,两个眼球都被挖走了,唐的可怕的身体差点让她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吓得松开了手。他凹下去的脸颊和瘦骨嶙峋的身体……如果不是那一丝喘息声甚至以为这就是一具尸体
「喂,喂……听得见我说话么」
她对躺在地上的男人讲到,轻轻晃动他的身子。
「……」
男人并没有做出回应,反而像是更痛苦了一样,呼吸声夹杂着难隐的呻吟。她跪坐在男人身边,从顶部照下来的微光能大致看清四周的建筑。
「……!?」
她奔向了一个靠在柱子边上的人。
「喂!」
她晃动着那人的肩膀,撩开他散在面前的头发。
「凉!」
叫着对方的名字。他双眼的眼窝都塌陷了下去,那是她曾经的邻居。
回应她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发音,在得到细微的响应后她变得激动了起来,试图通过话语拉回他即将失去的意识。
「看来还很有精神啊」
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男人从顶部跳下来注视着她。意识到身后突现的身影,转过身警惕的看着对方,站在凉的身前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
注目着地下仅剩的生命体,隐藏在帽子下的眼神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谁!?」
她显得有些慌张,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要跟我来吗。」
她双手紧握,摆出预备战斗的动作,她的答案已从决绝的眼神中传递给了对方。
「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对方的力量绝对在自己之上,如果硬冲的话自己绝对不费三家五除二就会被对方撂倒。
……怎么办。
她在脑内快速构思着如何在这个场地躲避对方的攻击。身后的墙壁的背面是无底的坚硬,感知着四周的通路,似乎并没有给她留出太多的周旋余地。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身上仅剩的查克拉并不足以与对方战斗……甚至连防卫自己都有点悬。
在她眼睛的深处多了一丝慌乱与恐惧,逐渐萌芽的恐慌心理让寂静的空气中多了些外露的气息,规律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对方靠近的身体带动着那边强压的空气。
向后退了一步,试图离开逼近的气息,但在后退的右脚点地的一瞬间,面前的人消失了。
背后突如其来的冰冷的身体让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侧头一看,那男人正用带着笑意的脸俯视着看着她。紫色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袖口钻出,盘上了她的双腿,使下半身动弹不得。
「唔?!」
强硬地曲起身体捡起脚边的苦无向他丢去,短暂的接触让查克拉从身体里剥离出来聚集到苦无上,从形成了短刀的形态。向着他的脖颈丢去,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右侧,被躲过去的苦无划过了一侧石柱,刀刃与墙体的摩擦带出了星点火光,从裂痕处消散的灰末雾化了周围的视线。
蛇从腿上退了下去。重新调整站姿后,举起另一只苦无向着对方,若隐的查克拉依附在那铁器上,她不顾查克拉的透支,又聚集了一些在上面 。
对方站在阴暗处,向她袭去的攻击逼迫着她进行自保的防御。几次简短的攻击后对方暂时停了下来,而她因为持续的供给查克拉使体力已快透支到极限。
虽然还是在试图聚集查克拉,但是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使她明白自己已经到了终点。
无法再聚集的查克拉无力的返回了身体,她手中只剩下了一只生锈的苦无。
随后便听到‘啪’一声,铁器脱离了她的手掉在了地上。即使双手扶膝奋力想稳住身形,但是高烧和剧烈的查克拉透支使她的思绪开始迷乱了起来。
恍惚中似乎闻到了些对方断续的句节,但始终无法聚集精神去分析那破碎的词句,嗡嗡的声音在耳朵中愈来愈响,无法忽视的疲倦让身体松懈下来 。随后便像是崩溃了一样,身体脱力地失去了支撑,直直坠下的身体使强力的撞击感从膝盖骨扩散到了全身,但很快的,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
紫色的蛇从男人袖子里蹿了出来,捆住了她即将摔在地上的上半身。半睁着眼睛看着离自己仅仅几厘米的水泥地,隐藏在缝隙中红黑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在了泥缝之中。
她没有力气挣扎了,任凭被蛇捆起来也好或者其他的也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男人走过来。
露出的皮肤上被脏兮的尘土与血液覆盖了大半,太多的伤口没有被处理,而且也几乎丧失了自愈的能力。感染的左眼已有些溃烂,发炎的伤口在昏沉的头脑下已感觉不到异样。如果在过几天,即使拥有再顽强的生命力,也离死不远了。
把她平放在地上,他开始环湖四周。

阴下来的天空遮蔽了仅有的光线,刚才那个叫凉的人在不久前断掉了气息。
这个硕大的斗兽场即将要归于死寂了。
她失神的看着高处的出口,即使身体的疲倦让她失去了动弹的力气,但一丝仅剩的细弦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大脑陷入休憩之中。平躺的身体与冰冷的地面相互穿插着持有的温度,最后融合到了一个介于两者之前的温暖。
「抱歉大蛇丸大人,在根那边废了点时间。」
一个银发男人出现在不远处。
半睁着的眼睛观察的来路不明的两人,前来的银发男人虽带着木叶的护额,却让她没有丝毫的印象。
透过微弱的光,她眯了眯眼睛才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穿着深色长袍的人。
金色的眼睛,紫色的突然围绕在眼角处。
「……大蛇丸」
看到自己面对的人是那个叛忍,使她瞬间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对方也是冲着眼睛来的。
虽极力地想逃脱,但现在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细微的挪动却让浑身的疼痛被放大了无数倍。
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她这么猜测着,然后思绪随后就顺着悬崖跌入了深渊。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幅景色是那从上冲下来的剧烈的水流,身体被带入进凶猛的水流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瞬间忘记了生死,脑内一片空白。

「在那里!」
一个踩着草鞋的儿童带着比他年龄大着一些的女性往村子的边缘跑去,侧跨在身旁的竹箱随着移动的身体而在身侧咣当着。
气喘吁吁的被拉到了河边。临近水源,附近的石头越来越多了起来,轻薄的草鞋踩在上面虽然很疼,但眼前的急事使他们顾不得脚上的不适。
「就在前面!」
他们扒开了河边的芦苇,穿过芦苇眼前便是七八米宽的一处下游地段。河水并不多,有些大点的石头甚至有一部分已经露出了水面。
现在已经入秋了,但岸边被拖上来的人还穿着薄薄的七分袖和短裤,这让背着竹箱的少女开始怀疑她是什么时候掉下河的。
摸了摸颈动脉,确认还活着。身体骨头并没有大碍,但是内脏有出血的情况……而且腿上的伤由于被水浸泡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已经被细菌所感染了。拿掉了浸湿的纱布,身上露出的烧伤不禁让她眉头一皱。
希望能救的回来。
闻讯而来的村民被召集了过来,抬她上了担架,迅速的返回了诊所,不时张望来的村民踮着脚在看着那微弱的生命。
离开了街道的喧嚣,她把柴火添进暖炉里。她是这个村子唯一一个医生的徒弟。现在由于医生外出不在,所以她只能在这代替老师的工作。
「真奈美啊,药取来了!」
「好,先放在门口吧。」
青年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把药挂在门把上他便离开了。
取回刚才用尽的药膏。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有不少淤青,真奈美用毛巾擦干了她潮湿的皮肤,然后把毛巾晾在了暖炉旁。屋子里很暖和,刚才还冰冷的药膏现在已经变得温和起来,她沾了一点涂在淤青处。
看她的样子,约么着比真奈美小五六岁的样子。裸露的皮肤上有着大面积的烧伤,似乎是不久前才被烙上的新伤口。
小心翼翼的在腹部把绷带缠好,内脏破裂处已用医疗忍术治好了,剩下些不致命的伤口仅只是消了毒敷了药上去。
她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了。使用过的棉签和纱布被她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平稳的呼吸让这个夜晚更加的寂静下来,刚才被顶灯照射的老旧木板现在也沉寂在了黑夜之中,只有暖炉中木炭的点点余温像是延续着使命一样不肯休憩。

黎明再一次照耀大地的时候,真奈美推开门,换上了浅色病号服的人已坐起在了床边。烧伤的小腿上的纱布已经被放了下来,她手上隐隐的绿光正覆在烧伤的部位上。
「是你救了我吗?」
真奈美一愣,看她的脸色好像身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谢谢。」
「没事。」
她看着泉的脸又低了下去,看着她有些孤寂的表情,真奈美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诊所内没有接收过像她这种年龄的外村忍者,即使是普通忍者也会避开这个被卷入流浪忍者纷争的村子。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被河流带到这片地方。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姓柴田,叫真奈美。"
"泉,筱田泉。"
那是泉的旧姓,在九尾袭击木叶之前她一直用的这个姓,直到她父亲去世,她和母亲搬到宇智波生活才改姓了宇智波。
「你应该不是附近的村子的人吧?」
「我火之国的人,说起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竹之村,在水之国附近。」
离木叶那么远了吗……
这时,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人的呻吟声。
「医生!请救救他们吧!」
一位年长的男性走过他们的房门,向声音的发源处走去。真奈美见不妙,也跑了出去,临走前不忘叮嘱泉不要离开诊所。她点了点头,等到真奈美离去后,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
门口是一滩一滩的血迹,她快步跑去那边的房间,只见真奈美和那位年长的医生正在赶忙的处理受伤的村民。巨大的刀疤从肋骨处延伸到腹部,溢出的血从床单上滴到了地上。正在忙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泉的出现,那个并不大的房间还有其他几个受伤的人,但伤势并不严重,所以并没有优先处理。
她转身,身后是本应该是一间看诊室,但是现在却向公园一样聚集了不少儿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小的伤口,还有几位年龄较小的在那里哭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一场大规模的袭击。
泉走过去,把环绕着绿色查克拉的手覆在了年龄最小,哭的最凶的那个小孩身上,不出几秒,那孩子便不哭了。她擦了擦那孩子脸上还没干的眼泪。
「可以回家了哦」
那孩子看到伤口愈合后欣喜的跳下床,向泉连声道谢。其他在一旁的人也纷纷向前,请泉替他们医治。由于伤口都不大所以处理起来并不麻烦。
最后一位是被哥哥牵着的妹妹。听他哥哥说是被劫匪撞倒后,摔在了地上,手肘和膝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她把伤口处的沙子清理干净,再一次的把手覆在伤口上面,那个小女孩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坐在那瑞安安静静等待伤口好起来。
「好啦。」
泉把她抱下床,那位小女孩啵的一下亲到了泉的脸颊上。她的哥哥连忙制止,生怕这鲁莽的动作吓到眼前的医生。泉回过头时,那位年长的医生正巧处理完对面的伤员,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连声向那位医生道歉,但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问起泉的事情来。
「我在中途被人袭击了,为了逃脱才跳进河里。」
「你的同伴呢。」
「……」
见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医生没再追问下去。
「你先在这里休息几日,等伤好了再走吧」。
「正好下个月村子有一批货物要送去火之国,一个人太危险了,你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翌日的时候那个医生已经离开了,整个诊所原本只有真奈美跟那个医生两人,但到现在只剩真奈美一人留守在这里了。
除了泉以外,还有大概十名村民住在那里。她在病房门口等真奈美出来,靠在门框边,能瞥见些她工作时的场面。腿上的那道伤口已经好了些许,在忍术与药物的帮衬下已几乎没了疼痛的感觉。
「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吗,换药也好,做饭也好,我也不能一直在床上呆着。」
「并没有什么……」
真奈美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从早上五六点开始一直忙到现在,连早饭也没吃。那边还有两个人的药没有换……并且那些村民大部分家人都不在村子里,他们的饭也要由真奈美去做。
「可以的话……可以帮我洗一下菜吗?在厨房那个竹篮里,我处理完剩下的两个病人就过去做饭。」
「都交给我去做吧」。
「诶!?那怎么可以,你腿上的伤还没好。」
「腿上的伤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说起来,你准备中午做什么?」
「煮粥吧……他们暂时也吃不了别的东西。」
「好!」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去做这种事,」
泉摇了摇头。自从宇智波准备革命以来,她的生活就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很久没有度过这种较轻松的日子了。而且对方救了她,亏欠着别人的人情并不会让泉觉得太好受。
淘米,洗菜,切菜……每当母亲出去工作,做饭的事情就是交给她的。自从九尾事件之后,泉和她妈妈过得一直很辛苦。她想早些毕业,早些当上中忍,上忍,为家里添一些收入。
她用风筒吹着正在燃烧的木头,上面的锅子已经煮开了,她把菜放进去,站在一边听着锅子咕嘟咕嘟的声音。

「泉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呀」
「他们都是忍者」
「你这么久没回去他们肯定非常担心吧……」
「……没事的。」
直到现在还没完全相信灭族的事情,等过几天腿好了回木叶看看吧,她想着。

那位医生回来了,腿上的绷带也拆掉了,她去向两人道谢,准备离开竹之村。
「如果没有地方去,可以来竹之村」
那个医生在走之前突然这么说道,这让泉一愣,但并没有给出回答。
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已经与两人熟络了起来。那个医生是真奈美母亲曾经的老师,真奈美的父母在几年前一场突袭中重伤身亡了,好在这位医生收留了她,并且教她如何使用医疗忍术,才得以让她在这个有些动荡的村子里生活到现在。
泉在清晨离开了村子,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林间清冷的空气让她觉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不知道这个冬天会怎么度过。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今晚要再守一夜,鼬陪着泉熬了两天了,自从岳母去世那日起泉就基本没闭过眼,鼬看到她这样自然会担心起来。

半夜,灵堂除了鼬和泉已经没有别人了,他关上了大开的大门,外面的风还很大。穿着丧服的泉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她前面不远就是她母亲的遗体,棺材上那扇供人瞻仰的开口已经被关上了。
鼬坐在泉的身边,她手里还攥着她经常用的手帕,眼睛红肿了一圈,虽然灯光昏暗,但还是能看清在她眼睛里打转的眼泪。他搂过泉的肩,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一直发颤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另一只手给她擦了眼泪后轻抚在她的后脑与颈部的位置。
泉像是找到了庇护所一样,把头抵在他的肩窝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他的内心一下一下揪着一样的疼痛。
他没去看泉的表情,这时候让她躲在怀里哭一会儿吧。前襟被泉紧紧攥住,抽泣声中带着急促的换气声,鼬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殿前的香还在烧着,来客送来的花围绕在棺材前,他和泉都不是张扬的人,这场葬礼只告诉了与岳母非常亲近的人,所以来客并不多。
最痛苦的还是她。
鼬能做的只有在她身边陪着她,让她把她的痛苦哭出来也好,说出来也好。只要能让她轻松一些做什么都可以。
先前当他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看着站在棺材边消瘦的泉,他真的想让泉把痛苦发泄到他身上。现实世界对她的愧疚,想在月读里,至少让她过的好一点。

她哭累了,再加上两天没有睡觉,停止抽泣后就那么静静的靠在鼬的胸膛上,有些散乱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衣服上。丧服并不是很厚,手掌抚在她的肩膀上能明显感觉到突出的骨骼的感觉。
「睡会儿吧」
「有我在呢」
他换了个让泉靠的更舒服的姿势。
看来是真的熬不住了,她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
鼬见她终于休息了,悬起来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些。
夜还很长。


*
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日历停留在了灭族的那一页,水和电已经被断了。她把鞋拖在玄关,没有管地面上积的那厚厚的一层灰。
那扇被鼬打开的门还是开着的,前面点的地方应该就是母亲死去时候的位置,然后近处的那个被框起来的区域是她被鼬放在地上的位置。
还没有用完的酱油,放在水池边的锅,还有当时吃饭的碗都原封不动的在那里放着,房间里的一切像被静止了一样,永远停留在了那天。
她走上二楼自己的房间,那天回家时放在桌子上的护额,还在那里被月光照的发出了淡淡的银光。从壁柜里翻出了一个挎包和一些衣服,她不准备在木叶停留太久。那个挖掉她眼睛的男人,还有带着暗部面具的人,再加上鼬矛盾的行为让她觉得,至少现在,应该暂时离开一下木叶。
从阁楼里翻出了以前爸爸用过的短刀,把它戴在身侧。对于刀来说,泉只是处于一个会用的阶段,擅长的武器还是苦无比较顺手。
在天亮之前她就离开了木叶,家里的陈设还维持着以前的样子,包括她的护额。

她走到了火之国边境,正在思考之后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偶然听到路边的马车的人谈话。
竹之村在她走后不久就被一群来路不明的流浪忍者袭击了,至于为什么袭击,那个人并没有谈到。听到这话的泉一愣,然后瞬间联想到了救她的医生,还想起了当时在病房中奄奄一息的病人。她没有再犹豫,迈开步子向着竹之村的方向飞奔而去。

「平助那个家伙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我们这里没有那样的患者!」
一个不高的男人手提着刀质问着真奈美,三个男人紧紧的围在诊所门口。其他的村民因为前几日已经被袭击受伤了,所以见到这种情况并不敢出来制止他们的找茬。
真奈美的弟弟被护在远处的村民的家里,还不知道他姐姐被那帮人缠住的事情。
他们见真奈美强硬地态度,站在前面的忍者强硬地踏过了门坎进入了屋内,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
「唔!」
她一下摔在了地板上,往里走就是诊室和病房了,那个男人回头给了两个部下一个示意,那两人也纷纷闯了进来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不能进……」
话还没说完,那人的刀就抵在了她脖子的正中间的位置,冰凉的刀背让她浑身一颤。后面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地板隐隐的震了几下。
「真奈美!」接着就是嘭的一声,一个男性被那两个忍者摔倒在地,身上的伤口由于巨大的拉扯撕裂开来,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真奈美见此举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们再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来。
见病房没有哪个叫平助的人,他们便往地下室走去,那里存着大量药物还有老师研究用的卷轴,绝对不能被他们所破坏。
她准备起身。
「把刀放下。」
一个身穿深色袍子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忍者的身后,刀刃紧紧的贴着他的脖子,甚至感觉已经割破了皮肤。真奈美看着眼前那个忍者的眼神从威胁突然变的戏谑起来,刀慢慢的从真奈美脖子上放了下来。
还没等手臂落下,便一个转身用刀在身后迅速划了半圈,流浪忍者转过身来,刚才脖子上的刀已经挪走了,但划出去的刀并没有伤到身后的人半分。
「泉……」
「你出去」
真奈美看了看两人,贴着墙跑了出去。外面已经天黑了,寒风从外面刮进了诊所,吊灯被吹的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
那个流浪忍者收起刀来,大概是看对方年龄还小并不准备东真格。接着,手上凝聚了一层红色的查克拉,并向泉冲去,刺过去的手掌从耳朵边划过,她侧身躲闪掉对手的攻击。
真奈美见不妙,连忙向村子的另一边跑去,那里有几所旅店里面住了几位看起来应该可以帮上忙的忍者,她没有想对方是否会答应她来帮忙的请求。径直冲过挡在前方的树林,脚下险些被树根所绊倒,前方就是那个旅馆,二楼只有零星几点房间亮着灯,她在内心祈祷着那几位忍者还没有离开。
等她带着几位忍者回去的时候,一路上打开的房门让她心头一紧。加快速度飞奔回去,只见诊所门口围了一圈村民,不好的念头划过大脑,她猛地掰开围观的村民,但没想到的是地上躺着的是已经被村民绑起来的那个瘦小的头目,诊所的灯照射到外面,把那个忍者的脸照的及其狰狞。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泉和剩下两个流浪忍者的身影,试图迈进诊所的脚还没有伸进去便被叫来的救兵拦了下去,那几位忍者示意她呆在外面,他们进去搜查。
「啊——!」一声惨叫从地下室传来,他们赶紧顺着楼梯摸到了昏暗的地下室。
只见地上还散落着被打乱的卷轴,一个肥胖的忍者堵在楼梯口,看样子是已经失去意识了,另外一个趴在了地下室角落里,正在被一个黑色身影试图往外搬。
「泉!」真奈美从楼梯上跑下来,看见毫发无损的泉便放了下心来。
那两个忍者由村民搬了出去,除了那个比较矮小的忍者身上有骨折,其他两个只是昏了过去。

真奈美送走了来帮忙的人,回去了地下室,见到找了许久的泉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连忙向她道谢。
「你不介意的话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泉怔了一下,她先前只想着看能不能过来帮上点什么忙,却没想过今晚过夜的问题。
她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了」
真奈美拿过她手里的卷轴,让她先去休息,不用管这里的事情了。

之前他们救助的村民还住在诊所,伤势较重的那位现在脸色好了许多。刚才被摔到地上的忍者现在已经被重新清理了伤口包扎好躺在了床上,真奈美看他的眼神,泉能感觉到大概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由于病患不知晚上会有什么情况,加上那位老师不在,所以真奈美晚上要住在这里以防万一。
月亮被云遮了起来,但是透过云层还是能看到隐约的白色的月光。泉和真奈美在一楼一间比较狭小的像是厅一样的房间吃着饭,这个房间她先前只是有见过,并没有进来过。
「泉的家人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不在了」
像是想让自己快点接受现实一样,说出了实情。
「不在了……?是……」
「去世了。」
她把家人这颗钉子狠狠地往心里扎去。手里的勺子放了下去,刚才食物的味道此时已经变的索然无味起来。
真奈美赶紧向她道歉,看着泉低落的眼神她的心情也不禁低落了起来。

半夜时分,泉还没有入睡的困意,侧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光线,已经光秃了的树杈挡住了些许的月光,不时有小动物活动的声音透过窗子传进来。她坐起在了床褥上,想着今后该怎能么活下去。
回到木叶是不可能了,她原本现在应该深埋在地下,如果灭族与木叶有关的话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肯定会被杀掉无疑。
对于母亲的死她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在好不容易生活平稳之后母亲的离去,还有她私心曾对未来生活的幻想。泉对于村子深层政治相关的事情并不是非常清楚,但如果从鼬那块入手,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但现在一点鼬相关的讯息都没有。
除了相信灭族不是鼬的本意,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想了……』
她双手攥住被子,身体蜷成一团。
宇智波领地那里斑驳的血迹并没有出现在她家里,可能至少对于泉来说,鼬手下留情了。

天亮之后,她离开屋子,那位老师碰巧从地下室出来。
「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来?」
泉想要道别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她忽然看到在诊室门口探了个脑袋的真奈美,大概是她跟老师说的吧。

。但最后她还是留了下来,在这间诊室打打工,或者紧急时刻制止一下来挑事的流浪忍者。
可能让她留下来的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村子的忍者太少了,而且经常外出,如果有一个常驻在这边的忍者可能会安全一些。
已经正式入冬了,她抬头仰望着天空,时不时的被天空中飞过的鸟类打扰她这片安静的时间。
又要重新开始了。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
从雪之国离开后,下一个目的地是水之国,感觉进入晓以来,关于水之国的任务格外的多。
河面开始大面积的结冰了,枯黄的芦苇被牢牢地冻在河边,一些细碎的枯草被散落地穿插进了芦苇的缝隙处。每次带上斗笠的动作已经很熟悉了,外套上的扣子也可以不用看着就可以自然的找到扣子对应的位置了,也与新的搭档熟悉了很多。
他们并排走在湖面上,不时的有小岛出没在视野里,冻在冰下的鱼,还有像是无人使用的小型救生船,都被严严实实的冻在了岸边。甚至感觉这里的温度已经与雪之国不相上下了。
大概还要走三四天的行程才能到达目的地,四周冰冷的空气穿过外套透进里衣,以往木叶从来没这么冷过。
入夜后他们在一处洞穴落了脚,上岸之后与上次进去水之国的地理环境不同,这一侧有许多陡峭的山峦,河流从山的夹角处一直蔓延到雾隐村,但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并不是那里。
在河边捉了鱼,升起火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着作战计划,山洞里在火光的照射下四周的颜色也不再是单纯的漆黑了。
几天后他们抵达了藤忍村,四周被高山环绕,他们早些来的时候这边入眼全是白色的雾气。他们从村子的背面进去,时间不早了,但街上却只有零星的几辆拉着货物的车向村口走去。
他们走到尽头是依山而建的寺庙,见前方路被封死索性就从那里进入了村子。一位抱着孩子的女性从楼梯下跑来,那孩子的四肢被他母亲奔跑的动作带的晃动了起来。
「请您超度他吧」
她向正在诵经的主持说道。
之后的话就听不清了,他们离开那里,向村子走去。
河流从村口处一直蔓延到寺庙的山下,然后再往远方流去,一群驾着船的村民正在岸边休息,附近有不少围观的村民。他们避开这些村民在树林内行走,好像那位被抱上去的孩子就是在那里被打捞上来的,桥头处有几位来吊唁的人。
待一会儿可能大殿要多一位需要超度的尸体了。
击晕了守在门口的忍者,把他们拖进了室内,与村外一样,里面也是冷冷清清的。浅色的地砖在冷清的气氛下显得冰冷无比,进去后左右两边都有通向楼上的楼梯。
鼬打开写轮眼,一楼的角落处有六个人,如果动静不大的话他们是不会注意到村长被杀的。
鞋踩在楼梯上发出了小声的吱吱的声音,鼬不得不靠着墙向上走,墙角处已经长了青苔。一层到二层处中间的平台的窗子被打开了一块,一层还算暖和的室温在这里已经消失不见了。
二楼只能感觉到那位村长的查克拉,上楼后正对着的大门便是村长的办公室来,门开着一条缝,像是告诉他们请进一样。
观察了四周,再确认只有村长一人的之后他们推开了那扇门。
村长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缓缓的转了过来,下垂的眼皮感觉已经遮住了眼睛。
「怎么了,不动手吗」
那个人慢吞吞地说着。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屋里没有开灯,但也并不觉得昏暗。
鬼鲛听后一步上前,拔出鲛肌砍向了那人的脖子,但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停住了。
「有些话委托人要托我们转告给你呢」
鬼鲛尖锐的牙齿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感觉看起来更狡猾了,那个老人的身体没有一丝挪动。
「直接杀了他吧」
鼬在他身后讲到,鬼鲛听后戏谑的看了看那个老人,当刀正要下去的时候——
眼前的老人突然变成了鼬的面孔,好好的站在刚进门的位置,而鬼鲛此时背对着那个老人,手上的鲛肌离鼬的脖子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幻术?』
刚才如果换做别的搭档,可能此时同伴的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说不定。
看到了鼬的写轮眼后他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把鲛肌架到身后,等待下一次攻击。
「宇智波……鼬么」
「你的名字都传到这来了呢」鬼鲛像是替鼬回答了一样说到。
「你们的委托人叫你们说什么?」
他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着他佝偻的后背,约莫着大概已经八十多岁了。他挪到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放着薄薄的一层档,用完的卷轴并没有被卷起来,而是被堆在一旁。
「——让你尝尝母亲经历的痛苦」
「这是委托人给你的话」
鼬像捧读一样说完了话,红色的写轮眼收了起来。老人的样子像是想说些什么,结果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委托人是不是一个棕色头发,脸上有一条竖着的疤痕的年轻人」
「我们没有见过委托人」
「这样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旁的鬼鲛好像并不想再浪费时间,掂了掂手上的鲛肌准备干掉对方。
在鬼鲛向老人挥去的短短时间,老人突然扔下拐杖快速结起了印。
一米
半米
十厘米……
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紫色的烟雾,并且迅速的向外扩散,形成了一个结界。
鲛肌挥上去的一刹那,紫色的光顺着刀摩擦的轨迹闪出了火光。火光过后,那个结界像是定在那里了一样纹丝不动。
结界内部的老人双手呈‘亥’的结印,结界内部的风环绕着他在里面吹着,已经变白的头发顺着风的方向在里面飘着。
鬼鲛迅速跳开,逐渐的,他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孔变得年轻了起来,结界外侧试图攻击过去依旧坚不可摧。鼬使写轮眼观察着里面的动向,结界里充满了查克拉,而那个老人身体上却没有查克拉的迹象,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这就意味着死亡了,并且术也应该会自动停止。
但那里的查克拉像是能自然生长般越来越多,而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年轻。
「不是幻术」
鼬跟鬼鲛说到。
他试图使用写轮眼破解这个术,但它像是被城池包裹住的城楼一样不受丝毫威胁。既然里面的人在发生变化,那么起码这个术是在进行着,当查克拉停止生长或消失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进攻的时候了。
由于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术,也没有听过,所以两人并不准备放下防卫的动作。
白色的头发已经变得乌黑,脸上耸拉的肉重新贴合到了肌肉上,佝偻的后背也挺直了。一下从八十多岁的样貌变成了大约三十岁后半的年龄。这令两人不禁吃了一惊。
查克拉随着样貌的变化而开始急剧的消散,当他样貌停止了变化的时候,律动中查克拉也停止在了那一刻。坚不可摧的结界也从上沿开始向四周散去了紫色的烟雾。变成年轻人的村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脸朝地跌在地上。
——还有一丝气息
鬼鲛迈上前,身后的鲛肌在空中划过了极大的半圆,巨大的重量仿佛要碾碎那地上的人一样。
随着骨头的断裂声和肌肉的撕裂,血液从他身下流淌出来。
仅存的一丝气息也消失了。
鼬绕开他的尸体,他们还剩下一件事,对方还要求回收一件记载关于幻术的禁术卷轴,关于其他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佩恩只说了这些。
快速的浏览桌子上所摆放的卷轴,而鬼鲛则靠在办公桌边擦着染血的鲛肌。
这是他们当时分配好的任务,由鬼鲛动手,鼬来寻找卷轴。
昏暗的光线下卷轴上的字并不是太好认,他把翻找过的卷轴放在了桌子另一边。
「不在这里」
鬼鲛听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开始翻找四周的柜子,索性存放卷轴的柜子并不是很多,但一通翻找过后还是不见那宗卷轴的身影。
把目标挪回到尸体上,这边四面的墙壁都是严严实实的,没有密室的存在,而佩恩并没有提起过卷轴放在哪里——
「……?」
鼬把他的尸体翻了过来,刚才与地面接触的身体已经被血浸了一片,从他衣服的内兜里翻个一个不同于常规大小的卷轴,卷轴上面并没有系着绳子。鼬把它打开开始确认内容,内心里已经大致确定了手里的这个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一宗。
『天缚卷——是一个对自己实行的幻术,实施幻术后体内查克拉会迅速转移到身体外侧……』
鼬大概浏览了一下内容,用其他卷轴的绳子把它捆了起来。办公桌的边缘扣着放着一个相框,翻过来后是一张被撕的只剩一半的相片,相片上仅剩的那个男人就是此时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孔,年龄估计是正处于相片中的年龄段。
『实施幻术后会返回记忆中的某个点,并会从那里重新开始生活』
『在幻术中死去后本体也会灭亡』
他大概把自己的记忆返回到了最幸福的那个时间段,鼬不禁多想了一会儿。
「走吧。」
天已经暗了下去,楼下的查克拉还在那里没有动静,可能是在加班吧。他们从二层窗户处跳了出去,落地便是山脚下的草丛,湿润的土地还有死去的昆虫的甲壳在那里静静的栖息着。
他们顺着山脚向村子外侧移动着。
「村长不见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巨大的嗓音在山间形成了回音。霎时间,村民纷纷打开自家窗户或者大门去确认消息的真假,那个男人来不及解释,一边重复着刚才的话一边向村口跑去。
刚才那个抱着死去的孩子的母亲出现在街道上,抱着竹席像神社的方向跑去,河边正在诵经的僧人也停了下来。
看来这个村子这两天有的忙了,人的嘈杂声,小孩吵闹的声音,冲进了安静的森林,像是要把这里惊醒一般。耳朵在听着附近的声音,脚步还是没有变慢,脚印被一个个印在了安静的泥地上,这种偏僻的位置除了调皮的小孩子会进来,一般的成年人是不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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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这个村子之后,身后的村子发出了几声丧钟的声音。低沉的钟声把这入夜前夕的夜晚粉饰的更加荒凉起来。
沿着被黑夜笼罩的小道上向西方前进,这次任务过后需要回一次晓的据点,把卷轴交给佩恩。如果只是杀人的任务到还方便些,不用在路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入夜后开始下起了小雨,脚下的地面愈来愈泥泞,而眼前的山坳像是无底洞一样见不到尽头。
这里在两山的夹角处,夜晚的到来加上乌云的遮蔽,可以说把月光完完全全的阻挡在了外面。他们在一处佛像的作坊里借了宿,那是他们出了藤忍村之后第一次见到房屋。
门口处摆满了被雕刻好的佛像,虽然是木质的,但奇迹般的在这个潮湿的地方并没有见到发霉或者烂掉的情况。
他们被带到了一楼角落处的房间,由于其他房间都已经作为存放材料的仓库使用了,所以二人只得住在一间房里。
不过在这荒郊野外,有一个能让他们借宿的地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个年轻人把他们带到那里之后又回去了门口的工作室开始雕刻起来。

起床的时候外面的雨似乎比昨晚又大了些,但他们并没有再驻足于此的意思,收拾好被褥准备告辞离去。
「二位还是等些时辰再走吧,前面的路已经被泥石流堵死了。」
「这样太麻烦您了。」
「没事的,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没太多事情可做。」
「前面的路越来越陡,有不少人冒雨过去之后再也没走着出去过。」
「这样啊。」
正好任务并不紧急,他们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坐在走廊上,那个男人坐在边上抽着刚卷好的烟卷。鼬把头冲向另一边,他并不太习惯烟味。盯着远处的的孤树发了会呆,他看不太清远处的东西了。自从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他的视力开始下滑,特别是在进入晓之后。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等到与佐助对决的时候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西边的小村子。」
鼬随口编了个位置,那个人没有再问下去。身后的屋内没有开灯,鬼鲛在里面凭借着外面一点点的光线修理着鲛肌。
泥土的味道传进鼻腔,许久没闻到让人感受安心的气息了,自然的味道像是可以侵入身体内部一样,可以让人一下子放松下来。鼬垂下眼静静的感受着宁静的时刻,等雨停了之后就要跟这片短暂的时刻告别了。
男人掐掉了烟,撵在了被自己细心雕刻过的烟灰缸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听说东边的那个村子村长死了。」
「怎么死的?」
「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样貌,然后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托他的福,最近我又可以多一些收入了。别看现在做的都是些小东西,即使有棺材那样大,给我钱我也会做的。」
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鼬也就附和着他。他把手里卷好的烟放在了一旁的烟盒里,本白色的纸被剪成了正方形,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
「这应该就叫报应吧。」
「这话怎么说。」
他一边卷着烟一边跟鼬说,鼬其实并不感兴趣,但对方收留了他们一夜,也不能拒绝。
「他年轻的时候,村子进了贼,要劫他的钱,他不给。」
他又卷好了一根烟,小小的烟夹几乎都要被塞满了。
「打斗的时候他用他夫人当了挡箭牌,结果就死了。那帮人见死人了出事了,就跑了。」
他静静的在一边听着,对方停顿的时候附和一下。不知道这位跟那个村子是什么关系,感觉对那边很了解的样子,从那个村长刚结婚的时候说到了他儿子离他而去的事情。
鼬肯定了委托人就是那个村长的儿子的事情。杀掉村长是一回事,把这个卷轴再带回去————难道想用它来结束生命吗。
那位村长在死之前是顿悟了?还是什么。这都与他们无关了,他们只需要杀掉人,然后取回卷轴就行了。
剩下的故事鼬没有认真听,无非就是父子之间关系的决裂还有对母亲的思念啊这种事情。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选择什么做法,最后都是会后悔的。这句话也像是在说鼬一样。

在吃完午饭之后他们离开了那里,路边摆满了一尊尊的佛像,像是守护着那栋房屋一样,簇拥在一起。
滑坡并不是很严重,如果早上离开的话这种程度对他们来说算不上险峻。但在那里悠闲的听了一上午故事也不错
——那个棕色头发,脸上有一条疤的男人所讲的故事。

走出了被山包围的地界,前方是一片平摊的土地,再前方就是阻隔水之国与外界的海了。
渔户零零星星的组成了小小的渔村,出海的船被停在码头。沙滩上还有燃烧完的灰烬,应该是正月时祭典的痕迹。
木叶的祭典应该也结束了,不知道今年燃放的烟火是什么样子的。进入暗部以后就一直没有参加过了,每年都是远远的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燃放的烟花,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参加了。
他们乘着愚民的船离开了陆地,这趟船的目的地是川之国,他们会一路坐到那里下船。但船还没开出水之国几天的时候他们就得到了委托人已经死亡的消息。
这样就不必前往雨忍村了,从怀里拿出被卷好的卷轴,背面还沾着血迹。
一阵火光开始从底部燃烧,鼬竖着拿着那宗卷轴,让火烧的更旺盛。纸的灰烬顺着风的方向飞到了天空中,松开手,剩下的部分还没掉到海里便都被燃烧殆尽了
「你还真是干脆啊」
「这是最保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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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住在了诊所隔壁的一间空房里,四迭半的大小足够她一个住的了。
把随身带过来的一些行李收到了壁橱里面,一张小时候和家人照的已经发黄的照片被压在最下面。
决定现在先在这里住下来,这附近各路的流浪忍者很多,说不定可以知道关于鼬的讯息。
把柜门拉上,踩在椅子上去把吊灯憋掉的灯泡换下来。不熟悉的气息已经变得淡了起来,过不了几天这间屋子就会被她的气息所充满。
收拾完后她回到了诊所,她深呼了一口气拉开了大门,灯光从屋内撒到了外面,整个人都被里面的灯光照耀的与黑夜格格不入。她面前的这间诊所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天天出现在眼前了。从陌生,到熟悉。
那位年长的医生叫深川,没事的时候泉会去学一些医疗忍术,对他的称呼也从深川先生变成了深川老师。他常常会离开竹之村,去附近别的小村子做一阵子游医,附近的其他村子泉大概在那里住了半年后才去过一次,那边只有满眼的庄稼,没有一丝忍村的危机感,也基本受不到流浪忍者的袭击。
她去的那一次是给深川老师送药过去,那边的一个孩子从桥上跌了下去,摔断了腿。因为地方隐蔽所以许久都没有被人发现,等到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好在深川老师在那里,不然大概是撑不过去的。
泉送过去的时候深川老师刚把他的腿固定好,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煞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禁闭的双眼像是恐惧着什么一样紧紧的闭着。
「把药敷上去吧」深川老师指了指他胳膊上没有被包扎起来的小伤口。
用手指在药膏上打转,融化了一些膏体,手指尖有些丝丝的凉意。不知道手里哪的是什么药,还没等下一个伤口处理完,上一个伤口就已经奇迹般的愈合了,她不禁惊叹了一下。
「这是我在后山上采的草磨成的膏,要不要下次跟我一起去采」
泉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她以前只是会一些浅显的医疗忍术,对药理病理那些东西并不是太知道。但自从在诊所帮忙之后,被灌输了不少专业性的知识。
竹之村没有学校,孩子们上学只能去附近比较大的村子。泉只得在空闲的时候自己练练体术或者是火遁,其他时间全部投入到了医疗忍术上。还记得有一位送过来时已经没救了的忍者,他狰狞的面孔和被劈断的身子深深地刻在了泉的脑海里。
————『想救他们』的想法越来越明显起来。

这个村子的存在了几十年了,但包括附近的村落算起来也只有这一个诊所在开着,每当有流感或者大的忍村有骚乱时他们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在她来到这里第二年的是偶,深川老师曾向她打趣道要不直接加入竹之村好了,这样还有一些忍者的任务可以接,收入也会高一点。但是被泉拒绝了。她也说不上什么原因,虽然离开了木叶,但对于木叶还是有着她说不清的感情在里面,她并不想这么早就舍弃那份感情。
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只得到了不多的几条鼬的出没地的消息,而且当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概已经离他出现的时间过去半个月一个月了。
『自己呆在这里真的是正确的吗』
她有时候会这么想着,但如果不在这里待着的话又能去哪,她想不到一个能让她长久居住下去的地方。
那时她刚在诊所过了15岁的生日。
凭借她的力量如果离开这里,不加入流浪忍者的行列的话可能就离鼬的情报越来越远了,甚至会死在忍者的世界也说不定。
她想见一面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对方可能并不会真的告诉她。
离开了木叶之后,进入了另一种残酷的生活中,以前生活的动力已经荡然无存了,她需要重新去寻找新的目标了。

手上的查克拉密集的聚集在指尖处,平稳的按压在撕裂的伤口上,病患先前呜咽的痛苦的声音已经转变为平稳的呼吸了。
聚集查克拉,治疗,又或者是止血,敷药……这些步骤她学习,实践了无数遍现在才得以站在这里治疗病患。无数个夜晚,她藏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着那些看似简单的忍术,只为了把伤口愈合的更快速准确些。
收起手上的查克拉,把病人推出了治疗室。这几天深川老师和真奈美都不在,只有她一人来照看这里。
把病人送去病房之后她回来清理着地上的血迹,还有止血用的纱布。白色的治疗室中红色的血显得格外的鲜艳。
窗户的玻璃已经有些脏了,找个好日子擦一下吧。
她不再恐惧从伤口处透出的内脏或者是骨头了,说起麻木来更多的是习惯了。
泡了茶坐在走廊边,下个月就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了。木叶的樱花比这里开的晚一点,等樱花谢了就是要回去扫墓的日子了,希望到时候有时间回去。
真奈美比泉大六岁,现在正筹备着和她的男朋友结婚的事情,以真奈美对待病患的认真态度,怕是近几年都结不成这场婚,索性深川老师就让她安心策划婚礼的事情,暂时让泉替代她几日。
比起三年前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现在眼前的道路清楚了许多,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还有在这间诊所的职责。
但每当她想起要寻找鼬的时候,她又会陷入短暂的迷茫之中。月读场景的再现混杂着被灭族的悲痛,鼬用月读中度过一生的方式杀掉她的行为,让她迟迟不敢接着想下去,是被威胁了?还是……她无法确定这个想法的准确性。
她不知道鼬是抱着什么心情给她看那样的世界的,也不敢确定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一股悔恨的情绪噎在胸腔处,如果当时追上了离开南贺神社的鼬,是否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黑暗的夜晚笼罩着大地。自从灭族已经过去四年了,所有的一切还在原地踏步。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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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得知鼬与鬼鲛两人前去木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没顾得上外面开始下起的小雨,披上了外套就向他们出没过的那个村子前去。
这次的消息来的很快,可能是因为出现的地方正好是驿站的原因。
破碎的墙体的碎片被炸出很远,泉在下层的商铺处询问着关于鼬的去向。
「请问您有看到白天时那两个人之后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
无非就是这样的回答。
当泉疲劳的在角落休息的时候,刚才荞麦店里见到的小孩举着伞跑了过来。
「……北边的河流」
「……?」
被伞挡住的面庞加上雨的声音,她没敢肯定自己听到是什么。
「他们沿着北边的河流跑掉了」
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像是害羞了一样别过头就跑掉了。泉离开避雨的房檐,踩着积了薄薄一层水的小道向那边跑去。
天色暗了下来,她的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据他们所出现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兴许已经离开了……
来时路上还在思考鼬之后要说什么,迫切的心情让她直接跳过了中间怎么找到的环节。雨水已经透过了衣服渗到了肌肤上,额头处的头发在往下滴水了。
她索性停止了脚步,远处村落的灯光隐藏在了树林的后方,她没有再向那里走去。
脑袋里混乱的想着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
「泉?」
隐约的感觉手被握了起来,但还是很困的感觉,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日落了,睁开眼时身旁的点滴还在输着,手背处用胶带贴着针管。
她晃了晃神,感觉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一样。手边呼叫护士的按钮她拿起来又放了下去,感觉忘掉的事情并不是护士可以帮她想起来的。
窗帘并没有被拉上,可以隐隐的看到一些木叶的灯光,今天应该是庆典的日子。
门口想起了两声敲门的声音,她把视线从窗户转移到门口。
「泉?」
鼬从外面进来了,还穿着警务部队的衣服,看来是刚加完班。
「我醒了」
泉有些撒娇的说着,像是在责怪他怎么又加班了一样。
关上门后屋内又恢复了日落黄昏时被红色笼罩的气氛,鼬没有开灯,拉了把凳子坐在她床边。
「今天上班都做了什么呀」
「早上开了会,然后就去批文件了,下午去边境走了一圈。」
「伤口还疼吗」
泉摇了摇头,还没等开口,门外就传来了护士敲门的声音,看来到了晚上查房的时候。
年长的护士并没有理会屋里的气氛,查看了下已滴完的点滴,然后把针从泉的手上抽了出来叮嘱了几句近期的忌口便走掉了。
见到限制自己自由的点滴被拿走了,她侧了点身,一边跟鼬说着没事没事一边试图坐起来,但腹部的伤口还没愈合好,一个扭腰的动作让泉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又乖乖的平躺了回去。
「啊……疼疼疼……」
「我看看有没有扯裂伤口。」泉因为疼痛身体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躺的笔直,好像刚才确实扭的挺用力,听到鼬要看伤口也没反驳什么,自己就撩开了上衣的下摆。
好在并没有渗血出来,鼬把被子给她盖了回去,见泉还是那么直直的躺着不禁笑了两声。
「笑什么!」
「抱歉抱歉」
泉嘟起嘴来,指了指床边上的摇杆。过一会儿就到放烟花的时间了,去年的夏日祭就是在任务中度过的,今年好不容易推掉了夏日祭时的任务,却没想到竟然在任务中受伤了。
鼬弯下腰去转下面的摇柄,上半身部分的床面一点点升了起来,窗外的景色从大片的天空移动到木叶的夜景上,鼬感觉差不多了,就把摇柄摁回去固定住了。
抬头时泉正定睛看着窗外的建筑,身上被披上了一层暖黄色的灯光。
「怎么了」
没注意到泉已经回过头来,鼬刚才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撇到了房间角落处,有些害羞的脸别了过去不想被她看到。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鼬这样了,但刚刚他认真的眼神让泉也有些害羞起来。左手偷偷的挪到了鼬的身边抓起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鼬回过头来,泉把手缩进袖子里捂着脸的样子让他心跳不禁加快了些。
外面庆典的声音越来越热闹,楼道里也多了不少走动的声音,原本鼬还在想如果泉的伤没太大问题的话可以去屋顶看烟火,但看来她应该在躺一阵子。
他反手握住了泉的手,试图让自己发红的脸严肃一些。泉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
「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任务了」
虽然他有在尽力让自己显得表情很严肃,但在泉看来更像是在别扭的小孩子。
「这次是意外……」
泉像是嘟囔一样小声地说出这句话。这次原本是A级的任务,按理说一个小队去完成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在最后时段突然被敌方的大量援兵突袭,敌人的增多让本已经疲劳的小队措手不及,虽然还是完成了任务,但却有两人受了重伤,其中一个就是泉。
鼬摸了摸绑在她小臂的纱布,他害怕泉被别人伤害,甚至有些恐惧着。但是她要强的心理鼬也不多说什么,每次也只是叫她下次小心一点又或者是跟她一起训练而已。
「下次小心点吧,战略上有拿不准的可以来找我」
见鼬温柔的表情又回来了,泉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这次真的只是意外!」
既然本人都不介意去做比较危险的任务那鼬就随着她去了。
鼬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泉很有能力,并且一直在努力着,前几年更像是拼了命的一样去修炼去接任务,无论鼬怎么说都不管用。
「我想去楼顶看烟火」
「你现在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忘了刚才多疼了吗」
「现在不去就要等到明年了嘛,好久没一起去夏日祭了诶」
最近几年不是鼬在这会儿有任务就是泉有任务,好不容易都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却没想到今年的夏日祭是在医院度过的。
「明年我又不会跑掉」
「话是这么说……」
鼬坐到了床边上,手指穿过泉的指缝紧紧的包裹住了她那带着些许茧子的手。
脸庞凑近了靠在床背上的泉。
外面烟火绽放的声音同鼬的声音一同发了出来,绚烂的光芒瞬间充满了白色的病房,但即使是接连的烟火声也没能吸引到一丝泉的注意力。
「我不会离开的」


*
那晚泉在河边驻足了许久,直到远处的灯光陆陆续续消失她还没有离开。
『……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月读是鼬选择响应她感情的方式的话,那为何要选择在即将离别的时候呈现。她从月读中脱离之后面前鼬疲惫而又不舍得眼神让她也陷入了绝望之中。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在那么痛苦和留恋的感情交错的时刻之后他会忍心杀掉全族人。
或许月读中的那个世界,除了展现给泉之外,也是他所期望的世界。
泉走到了岸边,接着茂密的树为她挡一些雨。她所认识的那个鼬是不会去灭族的,也不会去加入晓……
『要怎么才能接近他』
——目前还没有结论。
她浑浑噩噩的向竹之村走去,路过通往木叶的小道时,她在那里停留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没有向那边走去。
临近清晨时她返回了村子,雨还没有停,路边泥泞的河沟倒映着天空的灰色。她回到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像崩溃了一样一下跪坐在地上,衣服上的雨水滩了一地,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的液体从她脸上滑落下来。
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冷的感觉了,脑袋里关于鼬和灭族的事情暂时麻木了其他的神经。
——绝望。
她甚至开始想如果九尾事件中父亲没死会多好,以前脑袋里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下涌上了心头,把关于鼬的痛苦渐渐压了下去。
撑着地板爬起来,快要到诊所上班的时间了,把湿掉的衣服丢在衣篓里简单的冲了个澡。
「……」
对着镜子擦着头发的手定住了,镜子里发白的嘴唇还有充满血丝的眼睛让她吓了一跳,有些低落的看了看脚下,洗澡过后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的思绪这下又涌了上来。
忘了是怎么穿上衣服,忘了出门时锁没锁房间,到了诊所后一心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之中,试图通过工作麻木一下自己的心情。

外出的忍者们回到村子里了,受伤的呆在诊所,没受伤的去酒馆喝酒去了。
「这次要在村子呆多久啊」
「明天就走了,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啊!」
原本想离开这里几天去木叶看看能不能调查到什么,但忍者都很忙的样子,她也没提要请假的事情。
宇智波的事情泉没有向深川老师和真奈美提起过,虽然他们有好奇过关于泉父母的事情,但是当时被泉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村子里的小孩都跑出来玩了。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穿透进来,泉停了手里正在捣着的药,阳光穿透过玻璃照射到她的身上,像是被那束光迷住了一样她盯着窗外的天空看了许久,心里的阴霾似乎都被阳光冲散了一些。

等到忍者回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刚从木叶回来的那几天泉已经忘了是怎么过来的了,白天一般都是在诊所干活,有时候可能会被叫去平息正在斗殴的流浪忍者,晚上却没有一丝困意。有许多次在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惊醒,然后一夜无眠。安静的夜晚加上昏暗的房间,总是会令人胡思乱想起来。
革命前生活的压抑。
在地下战斗时面目狰狞的对手。
被兜砍到腿后喷涌而出的鲜血。
那些离现在生活比较远的记忆一一被唤醒起来,像是梦魇一样折磨着她。
直到最后因为实在禁不住那些回忆的侵蚀而选择吃些助眠的药物才好了一些。

她开始重新规划起了计划。
等到忍者回来后去木叶调查一下佐助的情况。她想调查清楚灭族对佐助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仇恨?还是其他的什么,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应该是会找机会复仇的吧,她开始凭空猜测起来。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对于她第一次请假深川老师和真奈美都惊讶了一下,但随后就立刻接受了,毕竟泉也不是竹之村的忍者,没有理由一直把她困在这里。
她收拾行李前往木叶,每向前走一步都感觉离鼬更近了些,但这只是个开始。
特地选择了周末到达木叶村,她在木叶的时候一般周末都不会安排任务,希望现在也是这样的。她还是从以前进入宇智波领地的小道溜了进来,然后直接去了以前鼬的家的那里。
门口被清理的很干净,窗户的玻璃也还在,与其他破败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泉鼓起勇气摁下了门铃,即使会暴露自己是另外一位宇智波的幸存者,她也想借此了解一下佐助与鼬之间在灭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滴滴……」
她又摁了一次,但并没有得到屋里人的答复。泉估摸着没准会去训练,索性离开那里前去以前鼬提到过的与佐助训练的地方。
「也没有么……」
那边的草看不出有人踩过的痕迹,湖边也是同样的没有见到佐助的身影。
她带上斗篷的帽子往闹市的那边走去。路边有很多正在巡逻的忍者,泉小心翼翼地躲开他们的耳目一家店一家店的寻找着佐助的身影。路过信子所工作的店铺时她驻足了一会儿,信子的脸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稚嫩了,头发也从低梳的麻花辫变成了齐肩的短发,直到信子偶然间看了一眼门口的时候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傻站了好久了,没等信子走过来便匆匆跑掉了。
但随后她就在火影办公室附近的忍者聊天之中得知了佐助已经叛逃投靠大蛇丸的消息。
她一下子被吓在原地,甚至感觉自己是听错了一般,她没有敢上前仔细询问。但很快,卡卡西从大门处走出来,小声的与他们交接了关于之后小组的事情,她才不得不去相信了佐助投靠大蛇丸的消息。
具体说的什么她已经回想不起原话了,只记得零碎的一些类似获得力量,咒印相关的片段。泉躲进了街角处,直到他们的对话声消失她才离开。
她离开了主街道,沿着小路准备离开木叶,心头一股说不上来的悔恨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
离开木叶后她决定前往大蛇丸之前的据点寻找佐助。
佐助是她最快能接触的与灭族有直接关系的人,所以即使害怕被大蛇丸袭击的危险她也像尝试一下试试。
——兴许是吧。
她沿着当时自己被冲下去的河流寻找着,走到接近上游的时候边上已经没有可以供人行走的道路了,她不得不跳到上面的山上去寻找当时她掉下来的瀑布。脑袋里空空如也,没有太多思考过找到佐助之后的事情。
上游的地方风很大,她站在瀑布的上方。那里距离竹之村大概要走两个时辰的路,再加上下面水流的凶猛,泉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有些犹豫的迈向悬崖,心底的焦虑逐渐浮了上来,她害怕着佐助走向的是复仇的那一边。
「!」
她迅速跳起到树杈上去,从背后飞过来的苦无险些命中有些发愣的泉。
「自己一个人就赶过来……胆子也不小啊」
「兜!?」
他的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些许白光,看不太清他的眼神。
泉站在树杈上看着正在一步一步走来的兜,看来在找到佐助前会先于他有一场斗争了。
「你也用当时的条件威胁佐助了吗?」
她的口气听起来有些紧张了,从树杈上跳了下了,眼前的兜看起来像是刚彻夜工作完一样,但浑身还是散发着危险的查克拉,这让泉加紧了些戒备。
「他是自己要来的。怎么,你也准备加入我们了?」
「……不」她顿了顿「佐助他……是要杀了鼬吗」
「这是当然的,他与你不同。」
开始向糟糕的方向转去了,兜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屑起来,泉不禁下意识地压低了些身子,防止对方突然攻击过来。当时被他划过大腿时那浑身抽搐的痛感到了现在还感觉历历在目。
「大蛇丸大人已经对你没兴趣了,你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
听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但是脚下并没有挪动丝毫,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如果这么就走掉的话就太不值了。
「能让我见一面佐助么?」
「不可能。」
兜立刻就回绝掉了泉的话,然后推了推眼镜,似乎是劝她赶紧放弃。
远处一点的查克拉她不确定是否是佐助的,她在木叶的时候很少会见到佐助,所以对他的查克拉并没有太多印象。她甚至有个鲁莽的想法……
想冲过兜径直奔去那点查克拉的位置。
没等脑袋思考完,脚下的动作就先开始了。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自己是否敌的过兜或者大蛇丸的事情。
「嘭——!」
被刺出去拴在苦无后方的起爆符爆炸在兜的身旁,他迅速躲过并一腿扫在正向佐助的方向冲过去的泉。
腿被兜扫到后她在地上翻滚两圈然后立马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从腿包抽出的苦无紧紧的握到手里并向兜刺去。
苦无摩擦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空气,兜用随身的苦无挡住了她正刺过来的利刃,她像是使出了全力一样,摩擦中甚至能迸溅出些许的火花。
兜窝起胳膊试图用手肘去攻击泉,但是被迅速躲开来,在向后退的时候脚边突然钻出了白蛇,由于缺乏戒心她一下子就被蛇缠绕起了全身,手里的苦无也由于刚才的慌乱掉在了地上。
「大蛇丸大人……」
「……」
泉惊讶的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浑身缠满绷带的人,与四年前她印象里的大蛇丸的面貌完全不同,但那个令人感觉危险的查克拉让泉相信了面前那个人就是大蛇丸。看来流浪忍者间传言的转生是真的了。
「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像是责怪兜一样,大蛇丸瞥了一眼泉,看到她依旧漆黑的双眼之后,像是毫无兴趣般的从她身上转移了视线。
四年前从这里逃出后泉就一直没有用过写轮眼的力量,再加上后来看到为了力量互相残杀的忍者之后她更加抗拒使用了。
「佐助在那边吧,我想问他些事情,拜托了……」
「你想问他什么」
「……灭族的事情」
大蛇丸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用安静的空气去回绝了泉。
「说来听听。」
「灭族的那天……族人是被怎么杀死的,还有,那天他和鼬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蛇松开来,被压迫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了些。她用恳求一样的眼神看着大蛇丸,但对方的表情还是同刚才一样,看不出一丝波澜。
「那晚鼬用刀刺死了你们的族人。」
「刀……」
「你只要回去领地看都能看出来吧,即使室外没有痕迹了室内还在的。」
「鼬还在走之前给佐助看了他杀死父母时候的幻术。」
「所以……佐助渴望获得力量去向鼬复仇吗」
「佐助与你不同,他的仇恨深的多」
见泉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开口,大蛇丸也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转身准备向他来时的路走去。泉虽然还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大概大蛇丸也肯定了泉并不准备去复仇,而且泉与佐助相比,佐助作为鼬的亲人,通过修炼肯定能成为与鼬力量不相上下的忍者,泉虽然五岁就开了写轮眼,但现在也仅有一只可以使用。
在夏日傍晚的微风下看着两人逐渐消失,虽然可能这么讲并不合适,但泉在内心还是很感谢大蛇丸告诉她这些的。以前路过的流浪忍者或多或少说过一些关于灭族的事情,他们口中的灭族和大蛇丸说的基本是一样的。
现在她确信了,那晚鼬的行动背后肯定有些不能说的理由。
如果找到了隐情的所在,那她一定会尽力把鼬从那个黑暗的地方拉出来。

她回到竹之村的时候大部分店铺已经打烊了,附近有一些常驻在这附近的流浪忍者,在没有事情的时候经常会在个个国家打探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泉准备接下来打算去他们那里试试能不能搜集一些木叶或者宇智波中被隐瞒的消息出来。
得知佐助选择复仇之后她的心情好像安定了下来,可能是处于终于得到准确消息的激动之中才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如果佐助的老师是大蛇丸的话,以后他一定能成为很强的忍者,如果他选择的是正确的道路的话。
泉回去换了衣服,去帮真奈美值剩下的夜班。
自从开始学习医疗忍术后,她对于取人性命这种事情越来越抗拒起来,每次也只是攻击那些挑事的敌人到他们只是不能动而已。一个人的背后或许有一个家庭,家族的存在,如果当时一刀结束了对方的生命,她害怕对方的家人会为人的死去而变得痛苦。

真奈美没有离开,像是担心着泉一样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下个月就是她结婚的日子了,结婚之后可能会暂时住在她丈夫的村子一阵子,等安定下来之后再回来工作。
结束最后的工作之后她和真奈美回了休息室,冬天被炉的被子早就被拆下来了,他们坐在那里聊着闲天打发着时间。
泉没有跟他们讲过自己以前的事情,包括这次她的请假真奈美也没有好奇过一句,这也让泉安心了些,至少不用去编一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去忽悠他们。
「想想之后要改成村川真奈美就好别扭啊,别人要叫我村川我还不晓得反应不反应的过来呢」
「这种事被叫两次就会习惯了吧
「被叫了二十多年的柴田怎么会那么快就习惯了嘛」
其他的村民一直还是叫的泉的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会不习惯,但好歹小时候还是被叫过的,所以很快就适应回来,这时候如果突然有个人跑来叫宇智波才会让她吓一跳吧。
「泉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喜欢的人……么」
「诶~是谁呀,有没有去表白呀」
泉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看着她脸上激动的表情泉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转移话题。
说认真的,来了竹之村之后她也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情,光是日常学习和灭族的那些事情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况且……
她在月读里面已经和喜欢的人谈了恋爱,结了婚,甚至孩子都有了。所以现在她对恋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好像没有那种人啊,我在这里接触不到什么同龄人诶」
真奈美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勉强相信了她的话。
「说起来,真奈美和村川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呀,好像没有听你说过呢」
「啊,我们两个小时候就认识了,大概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他跟我表白了……」
她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一般,开始回忆她跟村川先生的恋爱经历。泉也替自己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轻松些的夜晚,她不太想让自己成为这个话题的主人公,而且……现在想起与鼬的回忆会有一种梦境破碎的感觉。可能现在是梦境,也可能灭族之前是梦境,她分不太清究竟哪边是被打碎的那一部分。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远处的太鼓声向闹市那边走去,吹灭了手里点燃的火柴,把灯笼扣在蜡烛上。
水面上已经放了不少灯笼了,他们顺着河流流向村外,再到更远的地方去。
本来夜晚应该漆黑一片的神田川被这些发着橘色灯光的灯笼照耀的波光粼粼起来。泉刚处理完任务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时间换上浴衣,托起装着灯笼的盘子,向水边走去。
河边有许多的石子,她踩着石子走到了不会阻挡灯笼漂浮的水面处。手里的灯笼放下去,河水的底部被烛光照的清楚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石子散步在河水下,泉不禁盯的有些出神,鼬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在这一片有些细语的地方他们两个显得有些孤寂起来。
「啊!」
正要站起来的泉被脚下打滑的石子滑到到水面的方向去,鼬赶紧抓住她的胳膊把泉拽了回来。
「抱歉……」
刚才她放下的灯笼已经飘走很远了,在密密麻麻的灯笼群里分不清她放下的是哪个,天空中的满月与星星的冷黄色与地面上的暖黄让人感受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
鼬看着泉那还是有点发愣的表情,大概是她想起父母的事情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灯笼被放到河流中,泉和鼬离开了神田川,在通向森林的小路上散着步。离开了城区的喧嚣,森林中的蝉鸣和萤火虫逐渐多了起来,他们走过了小路,前面的森林已经没有路灯了,他们借着月光的照亮沿着另一条细小河流继续走着。
脚踩在草上面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天气也比刚才在河边的时候凉快了许多,他们坐在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上,脚前面一点就是流动的水面了。
「那个……」
许久没有说话,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一同开了口。看着对方的脸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起来。
「你要说什么呀。」
「忘了。」
「我也忘了。」
抱着膝的泉向鼬那边倒去,靠在他的肩头上,结束了刚才没有营养的对话。
母亲在父亲死后为了挣钱养家,累坏了身体,在泉十岁左右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坚持不住了,虽然知道母亲的去世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那一天来的那么快。
回到家时不会再有做好饭迎接泉的母亲了,也没有会一边叠衣服一边说着菜价又贵了的母亲了。
泉的肩被鼬搂住了,他手心的温度被传到了内心深处。
虽然父母已经离开了,但至少还有鼬在身边。
萤火虫的光亮倒影在河面上,身后的灌木丛被萧瑟的风吹得呼呼直响。可能是坐的有些累了,泉把手从膝盖上移去,侧过身抱住鼬的腰向后一仰。草地中的碎屑被弹到了空中,鼬的头发散乱的挡在额前。
泉靠在他上臂的位置,鼬抬起小臂刚好能抚到她的头上。泉的头发上沾了不少草地的碎屑,但她好像并不在意一样没有去管。
「以前家里刚除完草的时候经常会躺在上面发呆呢」
「现在你那里的草都快长到楼梯上了吧」
「差不多了……」
鼬怕接着泉刚才的话聊下去会聊到一些难过的事情,索性就转移了话题。
「你明天有事吗」
「没有」
「我去帮你除草吧」
泉一下手肘撑着地侧身趴在了草地上,眼睛里满是期待的样子。
「警务部队也放假了吗!」
「差不多吧,有些人还是在值班的」
泉呵呵的笑了起来,难得鼬能放一次假,上一次两个人去约会还是年初的事情,这一晃都已经接近秋天了。
「有什么想吃的么」
「诶?」
「明天除完草就要走吗。」泉看着鼬有些愣的表情撅起了嘴。
「吃……吃什么都行。」
他别过脸去,有些结巴的回答道。上次在她家吃饭是泉上个月出院的时候,那天看泉刚出院有些劳累的样子,鼬借了厨房,给她做完饭后催促着她吃完赶紧睡觉,没想到被她拉着一起吃了饭还聊了许久才离开。
这两年警务部队那边的事情多了起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放几次假,连周末有时候都是奢望,再加上泉有时候可能会因为任务离开木叶一周半个月的,两人能见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鼬侧过头,被月光照耀下的森林显得一片宁静,泉可能有些困了,眼神有些发呆的盯着鼬的衣领。
「回去吧。」
鼬摸了摸她的头发,掸下去些粘在上面的草屑。
——明天还会再见的。


*
「鬼鲛!」
「水遁!水波手之术!」
大量的水从鬼鲛手中被释放出来,鼬从敌人前方跳到了鬼鲛的后侧。
鲜血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大量消耗的查克拉在耗损着他的体力,胸腔的热流开始涌上喉咙。
「咳……唔……!」
敌人被鬼鲛的水暂时击退了些,鼬看时机来了,起身进行下一轮的攻击,拉扯的肌肉和紧张的情绪牵扯着他的不适感,胸口处突然传来像是被千针刺穿的疼痛。
刚刚只是有些不适的胃部这时候像是觉醒了一样开始剧痛起来,手攥成拳狠狠地压着剧痛的胸口,即使是小口的呼吸也让他痛苦无比。
忍住从胸口处扩散开的痛楚,冲到被水遁暂时打乱阵营的敌人身旁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鬼鲛跟随着鼬的步伐提上鲛肌向前冲去,经过刚才的攻击,敌人的锐度被大大削减下去,没等他们重振士气便被撂倒了。
刚才咳出来的血迹被紧握在拳头之中,红色的液体被蹭到了皮肤纹理的缝隙中。冷汗浸湿了黑色的发丝,伫在地上的双腿不敢活动一分,即使是小小的活动也能让他痛得几乎昏厥过去。鼬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呼吸,生怕再一次被剧痛充满着身体。
鬼鲛用鲛肌扛起还剩一口气的敌人,瞥了眼在身后不远处肩膀微微发颤的鼬。
脸上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下去,后背处被阵风吹过发出丝丝凉意,带着红色血丝的眼睛从地面处移开。前方是鬼鲛的背影,鲛肌上的敌人大概是骨折了,胳膊以不自然的方式垂在半空中。
看到鬼鲛背对着他鼬就放心了些,即使是这次的突发情况,他也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刚才在微微发颤的双腿,蹭掉了眼旁的血迹,他不敢想象现在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虽然先前想着要等到佐助向他来复仇的那一天,但照现在这种情况,他怕自己都活不到那一天了。
天空中的乌云比刚才更沉了些,两人向据点的方向走着,顾忌到鼬刚才的状况鬼鲛走的慢了些。
前方就是他们即将翻越的山岭,翻过山后还有很远的路程等着他们。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第四章』


*
这一次的目标在土之国与火之国交界的地方,那个村落被附近一带称为‘神隐之村’。村子外侧一直被结界所包围,村民用他们特有的血继界限世世代代为结界供应它所需的能量,以保证他们隐居的生活。
鼬不确定是否能用写轮眼洞察他们的所在,但好在佩恩有大致传达了村子所在的位置,所以应该不会太费劲。
前几日的症状在吃了药之后好了一些,但依照现在这样的任务密度,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再犯了。
他们向神隐之村走去,途中路过的城镇已经满城红叶了,鼬像是有些怀念,脑子里不自觉的又开始被以前的记忆所充满。他走在鬼鲛的斜后方,有斗笠和领子遮住自己的脸,即使回忆些快乐的事情也不会担心会被鬼鲛看到。
离开了城镇,前方就是山区地段了,广阔的平原都已经开始枯黄了,不时的有几户破旧的房子伫立在这广大的土地上。
被斗笠和斗篷包裹住的身体感觉不到太多太阳发出的热量,午后的时候大概有些低热,但并不是太难受,鼬想着可能是前几日冻着了,并没有太留心。
路过的村子还能见到正在化缘的和尚,和尚见到穿着一身黑的两人,可能是被他们的气息吓到了,赶紧向别人家的门前拐去。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可能是这会儿都忙着去秋收了,连学校也基本没有人在。
木叶到没有秋收春播放假的事情,那边很少有人种地,最多也是外出务工的村民回自己的老家去帮忙秋收。还记得自己刚毕业时遇见的叫信子的队友,她那时候因为会带些口音,所以经常会被天马问‘你在讲什么啊’这样的话,天马的去世,再加上信子决定放弃忍者的事情让这个小队很快就解散了。那只后鼬就没有再也没遇见到关系那么亲密过的队友了。
「前面就是了,今天要不要现在这里过夜」
鬼鲛在离村子出口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完全被斗笠挡住脸的鼬。
「嗯」
鼬一下从回忆中脱出来,抬起头来,与几年前相比自己长高了不少,以前看鬼鲛的时候需要仰头去看,现在好像没有那么费劲了。
带着货物的马车从村子出口的位置驶进来,鞭子的鞭打声传到了整个巷子中,灰色的瓦片已经被侵蚀的边缘已经脱落了些,他们走进旅店,脚下的地板每当迈出一步就会吱吱的响起来。
鼬手里的药已经不多了,本来一天三颗的药被他减少到一天一粒,像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还年轻,可以扛过去一样。
之前在水之国的时候,持续的高热和胃痛让他不得不在任务完成之后去看了附近的医生,对于医生的诊断他没有过多的惊讶,医生在他临走的时候叮嘱过他的多休息,但他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在旅店休息了两天就又踏上了新的旅途。
上次未恢复彻底的病症可能复发并且加重了,但这边并没有正经一些的诊所,鼬也就一拖再拖没有去治。
「明早五点出发吧。」
「那么早吗?」
「我不确定是否能用写轮眼找到那里,早些出发保险一些。」
鬼鲛点了点头,弯腰低了低头迈进了与他身高相比较矮的房门。鼬抬头看了看房门,自己的身高还离门框有很长一段距离。
他冲了个澡,早早的就准备休息了,明天的任务可能需要长时间使用写轮眼,为了避免更多的透支身体他需要充分的休息一下。
房间的隔音并不太好,四周房间内比较大的动静他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侧过身来,用被子挡住耳朵来隔绝一些外面的噪音。
楼下老板收银的灯到了深夜才关上,暂时的结束了营业,楼道里的灯为了省电被关掉了一半。而村子的其他地方早已漆黑一片,村民们为了明天的农活早早的就休息了,除了巡夜的村民街上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
「……!」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鼬惊醒了,浑身的冷汗渗透了他的衣服,被压在身下的头发也有些潮湿的感觉。
刚才梦里自己又一次的把刀捅入了父母的身体里,那个真实的触感让鼬恐惧起来,没等刀拔出来便被惊醒了。
惊醒后的鼬看了眼墙上的表,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让他犹豫是否要继续睡一觉。
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梦见那一夜的事情了,短暂的恐惧之后他平复了下心情,擦了擦身上未干的冷汗,再回到被子里时脑子里已经很清醒了。
即使闭上眼心里默念着睡着吧睡着吧也无济于事。挣扎了半天后指针已经过了四点,看来是真的睡不了了。
叹了口气,像是对今天一天的任务完全提不起精神一样。放在枕边的药鼬没有去动,他准备在任务之后再吃。
秋天的天亮的开始晚了些,接近五点的时候天还没有一丝光亮,鼬和鬼鲛在昏暗的走廊上会面,然后匆匆了离开了这个地方。

「今天你在村子里好好待命,结界的事情我会去叫新田去处理」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让我们组去处理结界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一丝差错!」
白色头发的青年双手撑在村长的桌子上,两旁的护卫见事态不对立马上前把人架了起来。
「我没有质疑你们能力的意思,你们组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这次安排新田去是我想考核下他的能力到什么阶段了。」
说罢,村长就背过身去,任凭白发青年怎么请求都无济于事。被拉出办公室的青年一拳捶在青色的墙面上,刺痛的感觉让他更烦躁了些。
「这次不能再忍气吞声了,村长越来越偏袒新田组了,这让咱们佐川的颜面怎么办!」
白发青年坐在屋内的前方,底下的族员听到刚才村长让他们待命的消息之后乱成一团,组长佐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都停下!」
「我们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咱们为结界奉献出的世世代代的力量不能中断在这里!」
白发的名为佐川的组长站起身来,气宇高昂的的声音充满在狭小的房间里,刚才激动的人群听到组长的话显得更加兴奋起来。
「咱们去找村长谈判吧,如果谈判行不通只能动用武力了!」
组员的附和声在清晨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的洪亮。他们收起苦无,一帮人由佐川带头向村长的办公室走去。
刚才他们的附和声吵醒了不少附近的村民,但可能他们在村子的地位变得比较特殊起来,所以并没有人去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说些什么。
新田组听见外面佐川的声音匆匆的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佐川和其他组员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们也没有做出让步。
新田组看到佐川这样子纷纷散开来堵在大门前,双方谁也不做出一丝让步。
但凡一方这次做出了让步,那之后关于结界的事情他们就再也没有强大的发言权和管辖权了。
双方僵持不下,这种状态维持了许久,路过的村民看到他们这样子都不敢逗留半分,匆匆从大门前离开。
「我们不想与你动用武力,我们现在拥有的能力足以去修复结界的问题,佐川古老的方法在这个世道已经禁不住了。」
「正是我们古老的方法才得以让村子坚持到现在,我们佐川组是不会认同你们标新立异的做法的!」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还是由村长出面平复了即将动手的两边。佐川组由于古板的思想让他们在村子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取而代之的是新田组从外面学来的新型技术更受到村民的青睐。
佐川组由于地位已不如以前,所以并没有村民为他们声讨,听到村长的几番说教之后虽然还怀恨于心,但是还是为新田组让开了道路。
村长看着愤恨的佐川组,避开了他们盯过来的眼神,叹了口气。
如今靠他们的方法已经不能继续维持结界的供应了,这点即使是普通的村民也可以感受到。
并且自从新田组替代了佐川之后,佐川就开始在村子里进行一些不合常理的举动,可谓说是弊大于利。
守卫护送村长回了办公室,并关上了大门。佐川的人门依旧站在门口,像是想用最后的挣扎去挽回他们在村子的地位。
新田组的组员离开后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他们特有的紫色查克拉被从体内释放到外界中,查克拉顺着结界的边界相互交错,融合,最终汇聚到了结界的顶点上。
佐川看到新田组已经开始了结界的修复,虽然怨气还在,但也无处发泄,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小组的工作间。

「在那边」
鼬冲向北边的方向,红色的写轮眼在下一秒就变回了普通的黑色,可能是没有吃早饭的原因,鼬的胃部在隐隐作痛。
他们跳下树,向北边的的荒地前进。
「看你的脸色很不好啊,今天能去吗」
「没事的」
鼬说着连自己也欺骗不过去的话,但由于已经非常接近他们的村子了,所以并不想到此为止,况且自己的病不是休息两天就能好的。
他搭在身前的手臂紧紧的压着胃部,这才让他好受了一些。鬼鲛虽然注意到了鼬的状况,但还是装作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进行着任务。他与鼬的关系即是同伴又是敌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在一起行动,但还是要时刻注意对方的行动,避免情报泄露以及背叛组织。

查克拉还在结界内侧流动着,十几名组员分布在村子的个个角落中。村民见最近不太安分的佐川组打道回府之后都纷纷出来开始忙手头的工作。
「这下怎么办,咱们的情报以后还怎么传达出去」
「……」
「这条路要断了我们的收入怎么办!」
回到了工作间的佐川组们的气氛更加低沉起来。他们作为世世代代维护结界的组织,对进出村子有着绝对的掌管权,而其中有些组员就借着可以随意进出村子的机会,暗地发展起了情报转运的工作。
表面上看起来是帮别人递送情报,并且收入颇多,但实际则是帮附近的小国运送‘放不到台面上’的情报。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佐川组虽然知道自己传递的是什么情报,也知道如果被其他村民或者国家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还是忽略了情报内容和对别国的不利继续做着这样的工作。
「嘁,只能在这里傻等着吗。
坐在角落的队员小声地嘟囔着,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把记载情报的卷轴按时送出去,而且就目前情况而言至少今天是没机会出去了。

对方会在今天给他们在结界上打开一个入口供他们进入,鼬用写轮眼沿着结界的边缘观察着,脚下的草漫着些水,但这附近并没有水流的存在。
「到了。」
鼬站在了两棵树的边上,鬼鲛从变得有些泥泞的地上迈着大步过来,尽管没有写轮眼也能从两棵树中间的夹缝出看到里面不一样的风景。
两个人在外侧驻足了一会,小心地感知着附近的气息。
鼬从怀里拿出了药,胃部的疼痛变得有些难以忍受起来,为了避免之后行动不便他决定先服下一粒阵阵痛。
鬼鲛趁着鼬吃药的功夫,从狭窄的缝隙间有些吃力的钻进入了村子,树干本应该会因为鬼鲛的进入而被晃动起来,但它却没有动弹丝毫,甚至连树梢的树叶也没有一丝移动。鼬收起药瓶,沿着鬼鲛刚刚进去的路线一个侧身便进去了结界内部的村庄。
里面的空气水汽更多一些,加上清晨的温度还没有太高,所以感觉有些冷清。细小的河流从他们脚边流向结界的边界处,然后在那里戛然而止。他们进入的地方是一片较荒凉的树林,杂草由于无人打理在这里肆意生长着,从树上掉落的落叶静静的在地上等待被自然消化掉,杂草被踩在脚下,他们沿着河流的方向向街道走去。
由于这里平视不会有外村人进来,所以他们只能走在无人经过的树林里。头上的结界还有正在输送的查克拉,鼬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天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以这种形式隐蔽村子的术。
「前面有个坑,小心。」
鼬听到前面鬼鲛的声音,赶紧回过神停住了脚步,视线从天空上移回地面上。地上尽是腐烂的树叶,并没有什么坑。走在前面的鬼鲛感觉到了后面停住的脚步,回过头来,一脸戏谑的看着后方有些走神的鼬。
「看你一直冲着天空发呆,都没有注意路。咱们这个方向是不是搞错了。」
「应该往那边走了。」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鼬回过神了,看了看四周比刚才还茂密的森林,才反应过来走错路了。
他们边上不远就是住户,大概隔着十几米的样子,住户的房屋背面冲着他们,所以并不担心会被发现。现在的位置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还是要警惕一下附近的村民,以免被发现。
刚才那片林子很像以前宇智波领地边缘的一片地方,由于位置比较偏,所以基本没有人会去那里,更别说停留了。
在毕业不久后鼬有一次偶然经过那里,那天他正在负重跑练习,腿上的沙袋由于跑步颠簸的原因会传出一些细微的动静。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四周的寂静让这里显得更加孤僻起来。
低矮的灌木丛后熟悉的查克拉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是鼬并没有放下脚步,继续往前跑着。
在一处没有灌木丛遮挡的地方,他看见了正躺在草地上的泉,地上的杂草穿过了她手指的缝隙,一只白色的猫盘在她身旁,像是都睡着了一样,并没有注意到鼬的声音。
点点光斑照在她的身上,再加上空气里细小的灰尘和水汽,仿佛那边的世界时间静止了一样。
鼬放轻了些脚步,怕沙袋的声音吵到那边的人。
吹过去的阵风,让些许树叶从树枝上被吹了下来,沙沙的树叶摩擦的声音让耳边的声音丰富了起来,鼬的头发被吹了起来,阳光下略有些发棕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鼬回过头来,短暂的摩挲声隐蔽了沙袋的颠簸声,他迈开步子离开了那里,生怕自己的声音打破了那边安静的时刻。
与那时不同的是,现在鼬所在的树林是那么的阴暗,灰色的天空上见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脚又踩过了一片腐烂的树叶,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走到目的地了。
从刚才温暖的回忆中离开来,眼前灰色的房屋就是他们即将进入,并且灭口的地方。
马车后部分的舆被停在了边上,青色的瓦上面被水汽覆盖的显得很是潮湿。
「速战速决吧」
「身体还是不对劲吗?」
「跟身体没有关系,不要把村民吸引过来。」
鼬走到后墙边,用写轮眼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蓝色的查克拉密集的聚集在一间房内,大概是在聚众商讨着什么。

佐川在咬着他的指甲,部下们的神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卷起来的绿色卷轴被放在中间,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谁都不敢接。
「他们不会杀进来吧。」
坐在佐川边上的组员开口了,他的神情不比佐川好到哪里去。情报如果送不到对方手中不仅组长佐川需要负责,他的组员也跑不了,他惶恐对方会因为机密情报未能按时到手而对整个村子大打出手。
「啧……」
佐川心底的焦虑全部表现在了脸上,双腿抖动的频率更快了。但脑子里却想不到一个能解决的方法。
——除非他们打破结界脱离村子。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在坐的组员基本已经成家了,脱离村子对谁来讲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不能随便离开村子,并且不能脱离村子的思想,但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硬碰硬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传递情报的事情绝对不能被除了佐川组以外的人知道,这就更让他们现在的处境变得困难了些。
外面阵阵的风声吹得门一直在响,密集的木门撞击木框的声音让气氛变得更凝重了。
「唰——」
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来,佐川组的人见有未曾见过的人突然进来,都不禁联想到了情报的接收人。他们迅速的向后方退去,十几人紧紧的挤在了房间的后方,坐垫散乱的分散在房间各处。
鬼鲛在鼬后面进了房间,随着关门的‘啪’的一声,屋内又回归了刚才的昏暗。
「东西就在这里!!这回因为村里的原因没能送到真是万分抱歉!请您饶过我们吧!」
刚才说话的组员这时候突然冲到前面,手里捧着那宗卷轴,可能是由于惊吓,他的腿一下下蜷了下去,直到重心不稳一下跪在榻榻米上。
其他的组员好像也被他的所作所为感染了,刚刚还紧紧向后躲去的人现在都纷纷连滚带爬的跑到两人面前给自己开脱着。
佐川也不例外,但可能还是害怕承担责任,所以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和其他组员一样求着情。
鼬站在门前,从外面照进来的光让他的脸从正面看黑暗一片,鬼鲛好像按捺不住一样从背后取下了鲛肌。
「呵呵……」
鲛肌指向了最前面的那个人,鼬能明显感觉到他正在颤抖的身体,冷汗顺着皮肤滑落下来滴到了榻榻米上。
后面的组员感觉到了前面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的发生了什么,直到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鬼鲛的刀,他们终于开始慌乱了起来,甚至有几位组员的手已经摸出了藏起来的苦无。
「啊啊——!」
他的刀挥到了前面的一个组员的身上,被狠狠地甩到了墙面上的组员身体裂开的肉体喷出了大量的血液,手里的苦无掉在了榻榻米上。没等那人再说话,鬼鲛上前一刀便结束了他的生命。
穿透他身体的刀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深坑,鼬从腿包里抽出了苦无,开始击杀屋内的人群。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悲惨的嚎叫声所充斥,除了鼬和鬼鲛刚刚进来的门这里没有另外的逃生出口了,有些组员趁乱试图冲出这个房间,但还没等手触碰到门就已经被结束了生命。
「不小心好像搞的太大声了」
鬼鲛一边用鲛肌攻击着村民,一边碎碎念着。
「你们是村长叫来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躲在后面的佐川拿着苦无死死地盯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两人。
「那个**……!!!」
「啊——!!!」
「唔……!」
佐川的质问被组员的嚎叫声所覆盖,看着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腿开始颤抖起来。
「组长!你快跑!」
一个组员挡在了他身前,尽管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但还是试图想击退两人。
见大部分人已经以不自然的动作倒在房间内,那个组员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拿起了那显得无力的苦无向鬼鲛冲去,但结果显而易见,不等苦无触碰到鬼鲛的一根汗毛他就已经被砍断了身子。
由于对方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忍者,所以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鼬甩了下粘在苦无上的血,把它收了起来。
战斗像只过了一瞬间一样,刚才还充满嚎叫的房间现在只剩下了恐惧,卷轴已经被沾上了血滚到了角落里,在这里成长了二十多三十多年的人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全部死亡了。
佐川刚才一闪而过的冲出去的念头被鬼鲛一个凶狠的眼神便消灭了,尽管内心想着要逃走,要活着,但身体怎么也动不起来,裆部的尿液浸湿了裤子,但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思在考虑衣着得体的事情了。
「呀,这么快就最后一个了。」
「我在外面等你。」
鼬背过身去,刚才在他手上逝去的数条生命让他的内心难受起来,心理上的波动影响了他本来不怎么舒适的身体,使得原本好些的胃部又难受了起来。
顾不上墙上长的青苔,他靠在了墙上,用小臂顶住胃部,弯下了身子想要缓解一些痛苦。但不知怎么回事,从胃部散发出的痛觉逐渐遍布了上半身,眼前开始模糊起来,但他还是努力的维持着最后的一点意识,虽然想着要省着些药来吃,但还是被痛苦所征服了,他变得冰冷的手从怀里摸出了那个药瓶,神经像是麻木了一样,即使把药片塞进了嘴里也感觉不太出它的存在。
变得有些发粘的唾液包裹住了白色的药,鼬强忍住咳嗽把它吞了下去。
刚才的难受好像在吞下药片的那一刻起消散了一些,虽然这可能大部分是心理作用的功劳。当鼬没有从突如其来的痛苦中回过神的时候,鬼鲛就已经出来了。
屋内的墙壁上满是还未干透的鲜血,鬼鲛关上了门。
刚才的一瞬间,像是记忆的走马灯开始在脑袋里循环了一样,以前珍贵的记忆一下被翻了上来。
「还能走吗?」
但是鬼鲛的话把鼬从有些留恋的记忆中拉扯了出来。
「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鬼鲛看着比自己矮出许多的鼬,可能是出于对同伴的同情,又或者是怕被村子的人发现,他上前试图架起鼬,让他至少先去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但鼬没等鬼鲛的手伸出来,自己便撑着墙直起了背来。
鬼鲛收回了手,跟着鼬向他们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那宗卷轴还在流淌着鲜血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屋内的个各个角落,血液从被划开的皮肤中间渗了出来。可能过不了多久村子里的人就会过来收尸了吧。
刚刚冰凉的手缓了一些,在他们离开村子的那一刻,鼬再回头的时候那个结界已经闭合了起来。他们像个独立的国家一样在这荒郊野外独自的生存着,这次为什么会去叫他们处理这种根本不算是忍者的人,鼬不太清楚具体原因。
手腕处发青的血管格外的明显,心脏的跳动和血液的流动支撑起了身体的机能运转。刚才胃痛的感觉让鼬差点以为生命就要结束了一样,他甚至有点后怕活不到佐助向他复仇的那一天来。
头上的天空阴沉一片,沾着冷汗的衣服被大雨前的风吹得紧贴着皮肤,那种冰冷又潮湿的感觉竟然意外的让鼬感觉到了活着的气息。四处平坦开阔的荒野只有他和鬼鲛两人,草地里的碎屑被吹到了空中,向他们身后的远方刮去。
不知道外面下的雨那个村子是否会感知到,但这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刚才还有些处于恍惚之中的鼬回过了些神,可能是已经不难受了的原因,刚才内心的一些恐惧被驱散了。
他们踩着杂乱的荒草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呼啸的风从他们的身体两侧吹了过去,偶尔有几点彩色的野花进入了这片本应该是灰色的世界。
「我去一趟木叶」


*
泉的墓碑上还有没干的雨水,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在鼬的记忆中她那么的鲜活,甚至有时候会忘记她已经死去的事情。
那些温暖的回忆他不想忘记一分一秒。
面前那冰冷的灰色墓碑静静的伫立在土地上,下面不深的地方就埋着她的尸骨。像是能触碰到泉一样,鼬的手覆在湿润的土地上,草根处沾着的泥土蹭到了他的手上,即使是冰冷的土地也因为这里是泉的安息之地而让鼬觉得安心下来。
——谢谢。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像是针一样扎在了心里。
像是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一样,鼬有些留恋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像是要把这里的一切刻入脑袋里一样,眼神里充满着怀念与不舍。
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回到宇智波领地。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死了也不会下葬到这片土地,可能他的尸体根本就不会被埋葬,任由它在哪里腐烂生臭了也没有人去管。他的记忆,他所做的事情,将会随着他的尸体的腐烂而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鼬站起身来,自己得不到善终的事情在他答应段藏开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与其他的族人一样,永远的成为历史。到那时,除了佐助外对别人来说宇智波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名词了,他们的痛和爱又或者其他的感情将会一同被时间的长河冲刷干净。
黄色的花被隐蔽在杂草之中,混着泥土的雨水覆盖在有些干掉的花瓣上,鼬拨开了上面的杂草,已经快开始腐烂的花应该才被放在这里不久,花朵紧贴着的就是泉母亲的墓碑,鼬松开手,花朵又被杂草所隐蔽了起来。
——如果泉活着的话大概会这么做吧。
南贺神社的鸟居已经变得破旧了起来,动物的接触再加上灭族后再也没有修缮过,外侧的红漆脱落了大半,大殿内的灰尘比想象中的少一些,一串脚印从门口延伸到内侧,鼬没有再往前走。
地板上的脚印上薄薄的覆了一层灰,应该是不久前佐助才来过。看着那一连串的脚印,鼬不禁把脚放在边上比了比,那个大小比起佐助那个年龄的男生来说更像是女性的脚。
鼬有些怔的站在门口,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想相信这是泉的脚印。
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立即被他自己否定了,那晚泉确确实实是死在了鼬的面前。况且,如果那晚发现其他活着的人或者除了鼬以外的失踪人口的话佐助不会活到现在的。
『……应该是佐助的吧』
除了佐助他想不到其他的能来这里的人。
鼬离开了神社。墓碑的花和脚印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他和泉在一起的时间在那晚就已经结束了。
泉的时间停止在了那里,而鼬的还在继续。
当时对着泉发动月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回不去了,他把对生活的所有幻想和曾经的期待都灌注到了月读之中。月读结束的那一刻,他对生活的期望也一同泯灭了。
真正的自己本应随着月读的结束而一同死亡,但那份风尘的感情却一点一点的从记忆的深渊中拼命的挣扎了出来。
——鼬在这时起才第一次想相信转世的存在。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
「它们只是暂时被外借了,你不用担心。」
「那些东西流到别的地方不知道会被怎么利用!如果引发了骚乱咱们谁也解决不了!」
「现在村里的掌权人是我!我的抉择不会伤害村民的。」
黑暗的房间里围绕着两个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深川对面的男人是竹之村的村长,藤堂。昨日深夜深川前去竹之村作为机密的书库时,里面大量他年轻时收集来的卷轴一部分已经消失不见了,看着书架上积的厚厚的灰,想必它被拿出去已经不是最近的事情了。
好在他要找的那一宗还静静的躺在角落里,从底部紧忙的抽起它,也不顾随即倒下来的卷轴就飞速奔向了诊所。
「如果你要毁坏它们的话,遭殃的是村民,现在村子里过的多困难你也是有目共睹的,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来。」
只是村民没事就可以了吗?或许将要有比村民更多的人会受到伤害。
「……」
一是自己大半辈子收来的东西不翼而飞,二是担心起那些记载着禁术的卷轴会被无良之人随意乱用。
后来有些转变为争吵的谈话被外面的守卫所终止了。
深川和藤堂原本的关系比这要亲密很多,直到藤堂建立了竹之村之后,他俩的关系就疏远了起来。藤堂从政的作风并不是深川所想的,这也是他疏远藤堂的原因。而藤堂对他的疏远是源于深川一向的和平和稳定的想法。
深川回去的时候泉正靠在诊所边,像是等待着他回来一样。看到深川回来的身影,她直起身来,担忧的眼神像是在问着深川发生了什么一样。
把泉招呼进屋,这会儿虽然快到夏天了,但接近夜晚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心里是想问深川老师去哪里来着,但看到他有些愁苦的样子,便没有问的太直接。
「没事。最近一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儿呆着,有要问的直接来找我吧。」
泉跟在他身后的脚步慢了下来,显然对方并不准备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目送着深川老师走进地下室,泉在原地许许没有挪动一分。
是力量不够?还是深川老师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又或者是并不想让泉为他担心,可能这三者都有吧。

「那个鼬和鬼鲛,前几天在这边现过身耶!我们本来要去杀了他们,没成想他们先跑掉了!」
真奈美无奈的应和着清晨刚过来的病患,他们的对话被站在过道处的泉听得一清二楚。明明出现的地方离这里不过几里地的距离,她却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样离开了走廊。
恰逢深川老师最近会一直呆在这里,而泉的右手现在还不能自由活动,便拿了书去请教了些之前囤积的问题。
——自己还太弱了。
弱到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
运送货物的马车在木叶的街道中穿行着,偶尔有清晨起来的老年人夹在在狭窄的街道中。
离信子工作的店开门还有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而他们的供货商却早已经从他们的后门把材料交给老板了。后厨里的人都在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不时的几句交谈也只是关于工作上的话题。
信子把浸泡白芸豆的锅子从柜子边上抽了出来,沉甸甸的锅子在瓷砖的地上拖拽倒也不会很费力气,被充足浸泡过的豆子不用太多技巧便可以轻松的剥掉外皮。
白色的半透明的皮被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而光滑的芸豆被放在了另外的容器里。
泡豆子的那有些泛浑的水倒映着她正在工作的样子,她那认真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对工作之外的杂念,在她身旁案台上工作的人熟练的用三角棒在果子上压出应季果子的纹路出来,点心的表皮顺着木棒尖端的游走而形成了整齐的花纹。
十年前就已经开始熟悉和接受了这里的气氛,十年后的现在,除了身边同事由于年龄的增长导致的外貌的变化,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一丝改变。
木叶也是同样的,除去六年前轰动一时的宇智波灭族让村子动荡了一些时日,其他的时间还是同以前一样的平静。
而在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的背后,木叶的阴暗面被段藏和他的部下撑起了大半。当年下达的解散根的命令也没有完全制止住他们,并且他们的行动自从三代去世之后就变得更加大胆了起来。
坐在房间最里面男人的手臂上被厚厚的纱布所缠绕着,面前半跪着的根部成员面具上的花纹在黑暗处显得更加诡异起来。段藏低沉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空旷的室内,甚至让人回想不起他刚才说话的内容,面具下的口中发出了简短的应答声,双方冰冷的一问一答诠释着根里面严格的上下级关系。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迈着前进的步伐。
佐助手中的草雉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冰冷的寒光,大蛇丸像是看着美味的猎物一样,勾起的嘴角散发出的满是危险的感觉。
茂盛的杂草被踩在脚下,在即将进入夏天的日子里森林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的,即便如此佐助也还是穿着裸露着胸膛的上衣。如果被以前的鼬看到,怕是会把他拎回屋子换衣服吧。


*
难得的几天休息时间,进入了梅雨时期的日子总是会让人在屋子里呆的很是烦闷,已经快见底的药瓶被敞开着罐口放在桌子上,低沉的喘息声被紧紧的压在了被子下面。
剧痛所导致的冷汗让身上的衣服更紧贴在了皮肤上,但浑身的不适让鼬并没有闲心再去整理其他的事情。直视着手中浸了鲜血的纸巾的眼神看不出一丝波澜,空白的大脑已经暂时的停止了思考。
指节的皮肤紧贴着下面的骨头,让关节处泛些许的白色。握住纸巾的手无力的松开来,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面前的一小片榻榻米杂乱的堆放着与它同样的纸巾,虽然很想起来把他们都丢尽垃圾桶,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
生病之后的身体因为营养的不足已经渐渐的停止了发育,体重也已经呈现了下滑的趋势,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穿也略显得有些松垮。
清浅的气息从半张的嘴缝中吐了出来,吐出的气息让心里好像好受了一些,除去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一些痛苦也在逐渐的摧残着他。
前几日在竹之村附近所见到的那及其像泉的人一直让鼬很是在意,本应逐渐淡化的记忆却在这时变得鲜明了起来。
还记得泉跟他讲总是做一些无聊的任务的时候,他内心提起的石头突然放下的感觉。虽然一直在逃避对泉的感情,但其实内心早就已经明白了那份感情究竟是什么,只是未曾敢表现出来。
他害怕响应了泉之后她会为自己作为双面间谍的那些工作会担心,也害怕迫不得已要对宇智波出手时会伤害到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用月读去结束她的理由。
虽然到最后也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从窗户望出去每家每户只有空着的晾衣架摆在阳台上。洗掉了粘腻的汗水,鼬从柜子里拿了身新的衣服换上,把刚才泡澡时盘起的头发重新绑了起来。
他与鬼鲛了下次任务时在竹之村集合,之后便独自先前往了竹之村。
他无论如何也想确认一下那位女性的身份。
即使只是在自己曾犯下的罪孽中挣扎。

诊所前面是一条从神奈川分出来的支流,真奈美的弟弟葵正在对面前的木桩丢着手里剑。
他去年春天的时候从忍者学校毕业了,那之后一直在隔壁的村子与他的小队做着一些很日常的任务,偶尔假期的时候才会回到竹之村。
「泉姐来当我的师傅吧。」
「我都还是深川老师的学生呢。」
「我又不要学医疗忍术啦!我想学忍术啊忍术!」
他捡起木桩下的苦无像在河边坐着泉说着,刚才还在盯着灰暗的天空发呆的泉一下子就被拽了回来。
泉起身,托了被石膏固定住的右手的福,她现在只能用左手做事情,原本绑在右腿的腿包现在被绑在了左腿上。
抽出苦无,站在刚才葵站的地方准备给他做个示范,他见泉要做示范,兴冲冲的从木桩那里跑到了泉的身边。
「叩——」
泉的苦无深深地扎在了木桩上,刚才简单的解说葵好像并没有太听懂的样子,到他自己丢的时候还是会犯着跟以前一样的毛病。
「手腕要跟肩膀持平——」
她拖了长音去提醒又在胡乱丢着手里剑的葵,叩的一声,他的手里剑终于牢牢地插进了木桩。他的欢呼声一下子就传到了泉的耳朵里,手里攥着的另一支手里剑被他高举过头,像是表示胜利一样的在原地又蹦又跳。
雨后土地中未干的雨水被他的蹦跳溅到了衣服上,泉赶紧叫他停下来,不然他过会儿回去诊所免不了被真奈美臭骂一顿。

鼬站在半山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拿下占满雨水的斗笠,一路的小雨到了竹之村附近的时候便停了。他沿着山脚走到了村子的另一端,下午时分的村子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有的也只是寥寥的赶路人偶尔的路过了这里。
「她大约在六年前来到这里的。」
「柴田医生的弟弟在神田川发现了她,后来深川医生问她留下来吗,她就留下来了。」
鼬逮住了正在后门偷着懒的村民,用幻术在询问着关于她的信息。靠着墙的村民的眼神空洞的望着鼬的方向,对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她叫什么。」
「筱田泉。」
『…………』
鼬解除了对他的控制,对方缓过神时,手中已经烧到烟屁股的香烟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紧忙把烟丢在地上,用嘴吹着被烫到的手指,全然不知道刚刚自己经历了什么。
第一次知道她的旧姓是在一次美琴与富岳对话的时候听到的,因为旧姓并不是很常见,所以一下就记住了,
他又去问了几个村民,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刚才河边的两人已经回去了,鼬站在他们刚刚丢手里剑的地方望着对面的诊所。他的影子被身后黄昏的阳光拉的很长,如同烈焰般鲜艳的天空下时间像静止了一般,内心动荡越来越强烈起来,无数的问题一下子涌了出来,但又无从解决。
迷茫与慌乱包围着他。当时为了防止根对她进行补刀,确认了她的心跳停止后才离开,虽然不排除可能是自己当时失手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可能早就对佐助下手了……又或者可能是三代阻挡了根的行动?那她现在应该在木叶才对。
想起先前出现在叶月墓前的花和大殿的脚印,如果泉活着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心底正在逐渐膨胀的火炎被他极力的压制着,现在还不能笃定她就是泉,鼬在心里暗示着自己。
『想去看看她。』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不可能的,除去她失忆的可能,不然鼬在她心里应该只是一个灭族的叛忍的身份。
收回了刚才不自觉中踏向诊所的脚,远远的透过玻璃能依稀的看到她在翻找书柜的样子,鼬揉了揉眼睛,长期的使用写轮眼以至于他现在只能勉强的看清泉的轮廓。
呼出一口长气,天空中已经染上了些黑夜的颜色,他与鬼鲛约定了今晚向下一个任务的目的地前进,这个时候估计他快到了。
——等下次的吧。
内心中杂乱的情绪被暂时放在了一边。
即使她活着,以鼬现在的身份也只能远远的注视着她。


「唔……咳…………!」
腹部开始像被绞碎一样的疼痛起来,身体小幅的抽搐被掩盖在宽松的大衣下。
「去那间诊所吧,现在时间也不紧张。」
「……」
「竹之村的那间。」
「……一会儿就好,没事。」
既然他没有求医的意愿,鬼鲛也就不再问了,停下脚步来让鼬暂时缓一缓。
无力的靠在树旁从怀中掏出那仅剩不多的药片,像是魔障了一样一下子往嘴里硬塞了好几片。
沾着血迹的手紧紧的捂住了在发颤的嘴,让咳嗽不再那么激烈。鬼鲛把头别了过去,当年所见的那个强大又冷漠的人如今已经变得如此的落魄,这让他不禁小小的感叹了一下。

现在还不能过去。
不规律的喘气已经渐渐平稳下来,挪动着有些僵硬的步伐去边上的小溪冲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冰冷的河水刺痛着有些麻木的神经。
无论与她的关系是朋友也好,敌人也好。
——他都不想被泉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第五章』
夏天结束之后村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常驻的人,他们集中在村子中心的旅馆附近,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的款式,看起来倒不像是族群在外迁的样子。
深川老师这一呆就是半年,虽然这对泉和真奈美来说不乏是一件好事,但还是会难免担心他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选择留在这里。
晚上的时候村里的忍者送来了几位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病患,他们一下就占满了本已经空出来的病房,真奈美放下还没洗完的碗筷,换上了工作时的衣服。病房里的深川老师驻足在病床边,凝重的面孔环视着房间内的患者,已经停止治疗的泉转过身来,眼里满是失落的神情。
「他们怎么回事……」
真奈美走到深川老师的旁边,病床上的人被敞开的衣服下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寿命已尽的样子。
——如果肉体上没受到伤害,那么导致他们这种情况的只有精神方面的攻击了。
刚才送来他们的忍者已经离开了,深川老师锁上了诊所的大门,明明应该是紧急的时刻,他却慢悠悠的开始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
真奈美在屋子里检查着他们的情况,生怕有有什么地方被漏掉了,但最后也只是看着他们的气息越来越弱而已。
「他们被人实施了禁术,但是失败了。术比较复杂,看不出是哪里出了错,破解的可能性非常低。」
「禁术?是什么禁术……要被实施到他们身上?」
「操控大脑。」
深川靠在门框上叹了口气,一旁的推车上放着已经干涸的墨汁,深川老师很少会用到需要写符的术,真奈美跟随他这么多年,见到他使用墨的次数大概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跟他们有关……?」
「应该是。」
真奈美和深川都知道‘他们’指的是谁,唯独泉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听到两人特意用‘他们’代替着罪魁祸首,感觉到了两人的隐瞒的泉直接问向了他们。
「他们指的是谁?」
真奈美撇头看了一眼注视着他们的泉,然后像是征求深川老师意见一样也跟泉一样看向了深川,只不过此时的两人并不是在同一战线上的。
「是村子里面的人。」
「是那些新来的人?还是其他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并不想把先前与藤堂的事情告诉她,但突然出现的这样的患者一下子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他只得重新考虑如何与村子的上层‘交涉’。
真奈美本是竹之村的人,而且对忍术也并不是太擅长,如果不幸与藤堂发生肢体冲突最后只是会害了两人。其他的竹之村村民也怕是会由于身份和体能上的原因不能与藤堂有过多冲突,所以之后的计划除了泉他想不到其他的能辅佐的人,如果她能接受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藤堂,他们在背地里研究者禁术。」
在病患刚被抬过来的时候深川就已经想到了是藤堂出的手,这半年来陆陆续续会接收一些中了比较罕见术的患者,但基本都救回来了。后来问他们原因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搪塞着些什么不肯说出实情,这导致一下子被点燃怒火的深川直接冲进了藤堂的办公室呵斥着他不人道的行为。
不知道是藤堂哪里叫来的手下,三下五除二制服了深川,并且把他收在怀中那书库的钥匙收走了。没有了钥匙再加上戒备森严的大门,这让他更加触及不到那片空间,这也就让藤堂能无所顾忌的继续去买卖禁术的卷轴。
拿走钥匙后的藤堂最后放过了他,原因无非就是还要留着深川以后继续让他接收失败的试验品。藤堂清楚深川不会放着病患不管,也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他强硬地迫使深川触及到了他们交易的内幕。
被拉入肮脏的交易让深川倍感耻辱,但村子只有他们一间诊所,他不做的话就轮到两个徒弟去处理。这片黑暗面不知道会隐藏多久,他暂时还是决定不让病患的事情被真奈美和泉两人知道比较好。
但现在越来越糟的情况让他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管,他的忍耐力已经被逼到极限了,真奈美在前些日子已经得知道藤堂的动向,而深川却迟迟没有告诉泉。
但现在计划的突然变更让深川不得不向泉开口了。
「藤堂近半年来开始着手对人体实施禁术,之前我单独处理的那些病人都是被藤堂他们祸害的。」
「他们封锁了当年建立的禁术书库去进行着研究,实验的目的我暂时还不知道,但禁术总有它被禁的道理,不是能随便被使用的。」
他刚才像是思考一样闭上的眼睛现在睁开来,因为上了年纪而下垂的眼皮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往有些衰老的气息,而是用严肃而专注的神情环视着病房内的病人们。
「我一直在私下与他们进行交涉,但他们的态度依然很决绝,完全禁止了我靠近他们实验的范围。」
「——我也就一拖再拖,直到今天这样。」
深川叹了口气,身体离开门框,一直插在袖管里的手也拿了出来,俨然又为这里增添了一丝凝重的气息。
「泉,我想请你协助我一起破坏他们的研究室——还有书库。」
她顿了顿,大概是由于一下子被灌输了太多她不曾想到过的事情,一下子竟没想好如何答复。
深川见泉在犹豫着,他刚才眼底燃烧起的火炎也有些熄灭的意向了。
「好。」
一旦决定协助深川老师,那他们担负上的责任就不仅仅是眼前的病人了。
他与泉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的事宜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他要为之后的计划准备一些东西,可以的话还需要去别的村子叫上几个自己曾共战过的兄弟来帮忙。

后半夜的时候真奈美被外面小声的骚动吵醒了,然后就是泉直接推开了她的房门叫她起来。
「……他们死了。」
在黑灯的房间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哽咽的声音传来的话语一下就惊醒了真奈美。她一下从床褥里直起身冲到了病房,接着走廊的灯光,一闪而过的泉的表情让她的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些。

他们被埋在了附近的山上,没有棺材,也没有墓碑,只是叫僧人来做了法事这桩葬礼就算结束了。
那些人画像被贴在了诊所门口很久,但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深川老师离开了竹之村,真奈美也回去了与村川先生的家。

诊所的玻璃该擦了,泉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诊所面对着的天空。屋子里的灯没有开,清冷的月光连空气中的灰尘都照的一清二楚,她用手在眼前的空气中划了一下,带起的波动让附近的灰尘活跃了起来。
过几天就就要二十岁了。
曾经的朋友应该都会参加明年年初的成人礼,不知道他们还会想起自己么。



朦胧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翻过身朝向鼬的那边。正午的阳光穿透过眼皮,让人无暇再继续睡去。鼬还在闭着眼,泉往他那里蹭了蹭,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空气吹在皮肤上的感觉。
「你醒了。」
鼬没有理她,泉又靠近了些。
「别装睡啦——」
气息吐在两人的脖颈间,垂下的发丝被带动起来瘙痒着皮肤。
鼬睁开眼来嘴里嗤嗤的笑着,把因为活动而散在脸上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泉一副吃瘪的表情看着他,用被子遮住了有些发烫的脸,鼬见此有些捉弄她似的一下子把脸贴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被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的泉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强烈的心跳声冲击着身体,即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应该已经红到耳根了。
「昨天麻烦你了。」
「…………谁叫医院人那么多」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被掩盖在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四处游离的眼神不敢直视着鼬。
「怎么躲开那么远,刚才不是还往我这边蹭吗。」
现在轮到鼬进攻了。
他侧起身,一只手撑起脑袋,泉看着他今天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藏在被子里的脸越埋越深,被子蒙住了头部。刚才一直紧盯着别处的眼睛回应了鼬的视线,然后又迅速移开。
被被子包裹住的泉蜷缩在里面,紧了紧抓着被子的手,然后一个翻身贴到了鼬的胸膛处,像是在犯别扭一样又轻轻的往他身边挤了挤。
有些发凉的被子贴到了身上,他搂过泉,头埋到了遮住她脑袋的被子里,鼻腔里呼出的气息吹在了被子上,泉像是有些放松了些,刚才紧紧抓住被子的手放了开来。
由于扭动而被弄乱的地铺就这么压在身下,被子已不像刚才那样冰冷,他的温度像是穿透过了被子,让泉沉浸在后身的温暖里。
怕她呆久了会憋到气,鼬把盖住她脑袋的被子向下拽了拽。她深棕色的发丝被阳光照的愈发明亮了些。鼬抵着她的后脑,有些享受着细软的发丝贴在脸上的那有些发痒的感觉。
她支吾了两声,带着困意的音节催眠着刚才本已清醒的大脑。鼬把自己的被子盖过她,带起的丝丝凉风一下就灌进了他的被子。
到底也已经成年了,宽厚的身体逐渐变得可靠了起来。但也仅仅是在这个世界可以让泉暂时依靠一下,月读过后的世界是他两人谁也不想接受的现实。
怕压的她难受,鼬抽走了搂住她的胳膊,像带着些愧疚的心理一样,收回的手迟迟不知该放在哪里。
「……唔」
他有时候会后悔对她发动月读,虽然最开始只是不想让她受到太多痛苦,但随着感情的加深,他愈来愈害怕月读结束之后泉崩溃的样子。
她是认真的,他亦然也是认真的。
闭上眼睛,正午的阳光穿透过眼皮,寂静的屋内连她的呼吸声也有些若有若无起来。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第六章』

*
「嘶——!很痛耶!」
泉被床上的人一把推开,手里沾有血迹的酒精棉掉到了地上。迅速蒸发的酒精在皮肤上留下了短暂的凉意。
「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弄痛他了。」
真奈美从外面猛地推开房门,坐在床上的男性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冲着两人。腿上不过是被利刃划破了些皮肉,忍忍就过去的痛哪里用得着推搡医生。
她把泉拉出门外,让她去做些别的事情。
自从她休假回来后好像心情就一直很惆怅,她与深川问过几次,但都没得到回复。
他们已一起生活八年的时间,但她与深川对泉的事情也仅知细微。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想说的事情,只是她不想告诉别人的部分比较长而已。每次这么想的时候他们便再放下心来。
「泉姐怎么了?」
她在外晾衣时葵窜了进来,泉倒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但这几日总能感受到别人对她投以的关心的目光,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天不用去修炼了?最近看你一直在村子呆着。」
「老师有任务出去啰,我们也就没事干了。」
他从衣篓里拿起被单,学着泉的样子,从篓子里捡了两个夹子要固定住搭在晾衣绳上的单子。
「要先甩一甩啦。」
冰凉的水滴溅在了老旧的围墙上,星星点点的水滴顺着墙面流了下来,他再次把单子夹了上去。
真奈美侧头在门口处注视着他们,泉能大概猜到是真奈美要葵过来问问的。虽然让别人担心很过意不去,但那日的事情她不想跟任何人说。
她不确定真奈美与深川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她没有跟他们讲过什么太多她以前的事情。
白色的信封被塞进了她房间的缝隙中,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忍者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惶恐自己的出现被别人发现。
泉还在与葵闲聊着,坐在老旧的檐廊边。葵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小队里的事情,泉倒是也很感兴趣,一边听他说,一边回忆起自己与小队其他人一起出任务时的事情。
她仅仅在自己的小队呆了两年,虽然时间不长,而且对方都是她曾经不认识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队里的默契。
只有两年而已,自己曾经期盼过的生活。
如果没有灭族的话她应该还会与他们一起共事的吧,他们会去做别的任务,或许还会去别的国家,他们还可以去感受工作之余的休闲娱乐。
葵还在说着,他想要说的似乎还有好长好长。
「泉姐跟队里人都会做什么任务啊 ?」
「帮人去寻东西、护送队伍之类的事情。我还是下忍,做不到太困难的任务。」
「什么嘛!我以为别的地方的任务会更好玩,原来都这么无聊。」
「平时做些这样的任务真奈美也不会担心。要是你出远门、再碰到危险,她会急死的。」
他盯着晃动的腿,默认了泉的话。
泉把眼神离开了葵,绿叶越过了围墙,日落后的寂静仿佛停止了它生存的气息。没有病患、没有工作,刨除那些无所谓的杂念静静的盯着暗下去的天空。
像是回到以前的日子一样。
没有战争,没有对决,没有繁忙的工作。一晃已过去近八年的时间,自己在这八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她开始胡乱的回想了起来。
深度的去搜寻了脑内的记忆,小到别人递给她杯子的记忆都跃然涌上在了眼前。多是前几日的波动让她的潜意识正在隐蔽着她最珍贵的记忆。
同葵一样晃动的腿逐渐平稳了下来,像是被迷惑了似的,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停滞了她心情的对外表露。
总有一天会离开的,而且这个日子在一步一步的向她快速逼近。
「吃饭了噢——!」
与往常一样的语调穿透过薄薄的幛子门。熟悉的声音像是转瞬即逝一样消失在了她还停留在过去的脑海里。
葵跑开了,身边终于没有他人的干扰了。她有些沉浸在这短暂的安宁之中不想脱出来。
像是能与此时的空气融入在一起一样,清新的空气浸入进了她的毛孔之中,逐渐融化、分散开她的精神。
「泉?饭好了噢,来吃吧。」
她有些怅然若失的回过神。
「我来了。」
『我来了。』
如果他的真实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泉大概就能从这段难以言表的感情中脱离出来了。
但她并不觉得那是真实。她逐渐的迈大了奔跑的步伐,放开过去回忆对她的牵绊。
生命会消逝。当他的肉体已经不再能支撑他的精神的时刻时,她会怎么做。
——又或许是能做些什么。


*
「来一些吧,先生!」
鱼贩提着一桶刚打捞上的鱼在往市场运送。水泥砌起的码头因为海风与海水侵蚀的已经变得凹凸不平,像是渔夫的小孩在边上玩耍着。
鼬躲开他们的身影,敏捷的闪上了他们要乘坐的船。
淡淡的腥味还有潮湿的海风让人感觉并不是太舒适,他与鬼鲛从内仓出来,站在船身的侧面。掌陀的渔夫时不时的撇着后方的两人。在他们村子,穿这种衣服的人可是不多见的。
「喂!你们去那里要做什么啊!」
他的头从驾驶舱探出来,强烈的海风几乎立即就吹散了他的声音。
「小事而已,不用在意我们。我们不会掉下去的。」
鬼鲛的声音越来越大,变大的声音被海风一下传到了身旁鼬的耳朵里。渔民迟疑了一会儿,关上了舱门。
被船切开的波浪在下方船与水接触的部分泛起了白色的浪花,船体后方好像还写着这艘船的名字,但是时间已久,现在已经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字了。发动机的震动声从船尾传到了中段,即便耳边满是风灌进耳廓的声音也不能掩盖住它的轰鸣声。
鼬不得不加大声音与鬼鲛交谈,但到他并不喜欢高声说话的样子,所以就干脆不说了。

他离开木叶的时候只带了随身的武器,那把忍刀现在还放在他的住处,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泉写给他的那页纸像是护身符一样被他放在了贴身衣物的口袋里,如果说与他形影相伴的护额承载了他这些年来的生活,那这张纸可以说是能清醒他与过去维系着的精神的物件了。已生满蜘蛛网的记忆角落被它一下切断、然后清扫干净。
『口服,一次一粒,一日两次。』
都是些以前医生说过不知多少遍的话了,但如果是从泉那里听到,这些字就会像变得有魔力一样,可以控制他的身体,让他难得的遵循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医嘱。
他像是已预测了自己临终的日期一样,看淡了自己肉体内的灵魂。那把已经有些锈的刀他想埋在木叶,上次刺入藤堂的身体而粘上的血液他很迟才清理干净,应该是因为血液的腐蚀,它的刀刃已经生了层铜锈。
「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慌乱的向里屋跑去,被鲛肌划破的肌肤绽放在白骨之上。鼬敏捷的闪到了正慌乱撤退的对方,巨大的地下空间内,一瞬间内各处纷纷响起了人们哀嚎的声音。
身体已经不痛了,不知道是因为吃了药、还是已经放弃了生存的希望的原因,麻木的神经只有在苦无刺入肉体的瞬间才会被惊醒一下。
有年轻的皮肤,也有已经老到满是皱纹的皮肤,他们被尖锐的苦无一下下划的面目全非,断裂的皮肉很快就失去了活力,不久后就会开始腐烂、发臭。
鼬攥了攥拳头,受到巨大压力的感觉传到了他的小臂、大臂、再到胸膛。隐约的痛感连接着他还在跳动的心脏。
「老大在叫我们了。」
「好。」
混杂着泥土的尘埃,血液顺着地砖的缝隙流到了鼬的脚下,随着温度的消失血液逐渐开始凝固变黑起来。
凝聚起查克拉,闭上了眼睛。
三尾已经被地达罗带回了基地,飞段与角都已死在了木叶的手下。
鬼鲛与鼬像海面中的孤岛一样静静的伫立在宽阔的场所内,他们还未切断与佩恩的联络。
隐蔽在了黑暗之中的身体几乎化为了空气,穿梭在地下的血腥味还不足以掩盖他们身上浓重的罪孽。


*
「啊!」
深川抽走了她正在翻的书,背着手看着她有些怅然若失的表情。
「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我没有。」
杂草被压平在身下,深川把那本书放在离泉较远的一侧。她的眼神越过深川的身体注视了一会儿封面上的字,然后很快,自己的视线就被他前倾的身体挡住了。
「……」
「那些书在天花板的夹层上,要用的话自己去拿。你不会像藤堂那样滥用它们,对吧。」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作战总要做些准备吧。」
抱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抓紧了些。杂草的草尖像是冰冷的利刃一样在皮肤的表面滑动着,间断的摩挲感让她的内心也不定起来。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还有你在计划着什么。但共同在竹之村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一直在诊所工作着,任谁都不会希望你受到伤害的。」
「……」
「保护好自己,如果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告诉我,我去看能不能找到。」
深川的话进度很快,泉在大脑里高速的处理着他话里的内容,然后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喂——!您看这些您收吗!」
「好!我这就过去!」
深川向站在诊所处的青年喊着。他时不时的会来卖从山上摘下的草药,大多都是诊所并不缺的品种,但深川基本都会买下来。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深川的话,他就走掉了,泉松了口气,紧张思考下的回答往往不是太准确的。

把负重用的沙袋塞进壁橱里,扩张的毛孔在清晨中肆意的去吸收空气中清爽的分子。她开始恢复了以前的晨练强度,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累的,她很久没大量运动了。
那人塞来的白色信封出现在玄关的地砖上,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上面写的几行小字。
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泛黄的纸张逐渐被火焰吞噬成渣,她盯着那越来越小的火焰,直到它变成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
佐助打败了大蛇丸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里。
她静静的听着病床上的忍者侃着这档子事,仿佛自己参与了佐助的行动一样。好在他没有选择把身体交给大蛇丸,泉一边缠着纱布一边有些暗自庆幸着。
晚点的时候,又有一封白色的信封从门缝中塞了进来。她拿起信,把另一封装有报酬的牛皮纸信封顺着门缝塞了出去。
熟练的撕开封口。还是那几行小字,但随着她不自觉睁大的眼睛,让人不得不开始好奇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消耗了时间与金钱,她现在终于掌握了些有用的情报。
鼬生命的倒计时已经飞速旋转起来了。

对于佐助的动向,鼬总能很快的知悉。他丢掉了剩下的药片,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吃了。他不敢肯定佐助能打败使用出真实水平的自己。
将要吞噬他的墓地已经在悄然之间被他的心境铲开了一层土壤,只是薄薄的小坑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大、更深的坑来掩盖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那些他所背负的黑暗已经像经文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身体上,时刻警醒着他的道路。
「今天不用吃药了么?」
「不吃了。」
鬼鲛很快的就察觉到了今天他没有吃药的事情,鼬对他这种关心一直很是头痛,因为鬼鲛总能无意的戳到他想隐瞒的事情。
他与鬼鲛分开了,虽然表面上他已经离开,但在背地里应该还在注视着鼬的一举一动。但鼬也并不在意,毕竟他也时刻再监视着鬼鲛。
森林中的雾气渐渐大了起来,他站在山腰处,缭绕的雾气几乎摸掉了远处村子的存在。他眯起眼睛,能略微的察觉到穿透过浓雾的几盏明灯。时间还不是太晚,他决定晚些时候再接近村子。

旅店后方的马棚不时的传出它们咀嚼食物的动静,快入夜的时候一批忍者缓缓的从村口进来,马蹄铁在土地上行走的声音微乎其微,倒是它身上的货物一直在发出玻璃碰撞的声音。未睡的老板像是卖鱼的渔夫一样,出来招揽到了这批已经疲倦的客人。
他小声的与带头的男性商讨着价钱,然后引他们进入了大门。
短暂的声响之后村子又恢复了黑夜的寂静。
她趴在窗户上看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虽然天色已晚,但她却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
收拾好的行李被她暂时放在了桌子上,虽说是行李,但其实只装几只崭新的苦无,还有新买来的兵粮丸而已。
闭上眼睛,与其他族人战斗的记忆立马冲破了结界的阻挠,呈现在她原本黑暗一片的视野里。这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在她的生活中逐渐被挖掘了出来。但大概是潜意识里还是在拒绝着那时宛如行尸走肉的日子,那些偶然冒出的恐怖回忆被她想要抛弃那时存在的决心渐渐压制了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了。
下一次回到火之国的时候,就是与佐助对决的日子了。
他站在河的对岸,环视着黑夜中的村子。因为水源的存在,所以这里的雾气格外的厚重,他的眼睛像是能穿透这层层缭绕的白雾一样,怀恋的注视了一会儿她住所的方向。
鼬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斩断这粘连不休的羁绊。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里会与泉扯上关系,也没有想到今后自己会再次出现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到来,让他逐渐变得有点贪心起来。每次站在这片土地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忘记掉自己背负着的沉重。
「啊…」
她住所的灯光灭掉了。没了光的指引,那个方向他甚至分辨不清都有些什么建筑。
如同卸下千斤重担一样,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刻。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关于与佐助的事情。
泉静静的站在窗户旁,聚集起来的白雾像是让她面对着虚无的环境一样。
她跑出大门,越过河流,她无论如何也冲不破这层浓雾,环绕的水汽包裹住她的身体,被白色蒙蔽住的双眼让她彻底失去了方向感。
不晓得到了哪里,脚下平坦的土地像是蔓延到了整个世界一样,甚至连夹杂在土壤中的碎石她也未曾见到一粒。
她开始有些害怕起来,被水汽侵入的衣服服帖的贴在了身上,潮冷的感觉渗透到了身体的最深处。
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并没有人应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前的景色还是没有一丝波澜。慌张与恐惧从她紧闭的外壳缝隙中散发到了外界,在短暂的停歇后,那种感情好似稍微平静了些。
——像是在幻术中一样。
但可惜并不是幻术。
鼬在她的远方注视着那混乱的查克拉,她的声音穿透过了宛如结界一样的白色雾墙,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一步步的向后倒着步子,隐蔽起的气息让他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为什么迈不开步子?
他又往后小步退了一点,如同死水一般平静写轮眼注视着那点微弱的蓝光。他在尽力去用佐助的事情压制住其他的想法。
鼬是必须被佐助杀死的,如果杀死他的人不是佐助,那他这场精心策划过的计划就失去了它的结局,变成了一个不完整的拟设。
——泉的声音消失了。
兴许是放弃寻找自己了,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她再追下去,他害怕下一秒自己会想迈出他为自己挖好的坟墓。
他对于自己变得有点想活着的想法感到了一丝惊恐。
但已接近尾声,即使他动了心思,他的身体也不会允许他再苟活多久的。把那瓶药丢掉应该是个正确的选择。身体的酸痛唤回了短暂的游离。他的脑海里逐渐不再出现泉的影子了,手掌的温暖透过了衣物传达到了胃部。
那瓶药还是很管用的,能让他从先前虚弱的几乎起不来身的疼痛中脱离开来。但停药后很快就又犯了老毛病。隐痛中被消耗的精力将转换为佐助未来可以趁虚而入的裂缝,它会被突袭,然后破开,粉碎成渣的铺垫在佐助人生中的道路上。
佐助不会为迈过自己的身体而感到任何不妥,他将携带着鼬的瞳力回到木叶,成为他们的英雄。
然后过上鼬不再有机会触碰到的生活。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白纸,燃烧起的火焰吞噬掉了她写下的每一个字。破碎的它们落在地上,被土壤吞噬,即将破土的嫩芽将会让它深埋进地下,永远的沉睡在黑暗之中。
泉的那点蓝光不再动弹了。他希望自己的离开至少能消磨掉哪怕一点点她那些温存的情感,让她在未来的人生中不会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回心转意而迟迟不愿走出回廊。


生物钟让她即使没有外界的干扰也能按时的起床。她看了看床头发出微弱声响的闹钟,确认了今天又是比闹钟先醒的一天。
鼬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她只隐隐约约感到了鼬上床的动静。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胡乱摸着的手摸到了鼓起的被子,然后很快,她仅剩的清醒就被睡眠所吞噬了。
他侧着身还在睡着,陷入床垫的身体被温暖包围的无微不至,她悄悄的下了床。忍者很少会睡的很沉,即使细微的声响也可能刺激唤醒他们还在沉睡的大脑。但鼬在家的时候好像会睡的蛮熟,他蜷在床上酣睡的样子仿佛卸下了所有的负担。只有在这短暂的时刻,才能让人难得的感觉到面前的他只是鼬,不被添加上任何额外色彩的鼬。
轻声关上房门,离他上班的时间还早,泉便也不慌不忙的开始准备早饭与中饭。二楼是卧室,而厨房则在一楼,即使她手滑摔破了碗上面的房间也不会听到任何响声。
鼬翻了个身,身旁平摊的被子告诉他泉已经起床了,迷糊的拢了拢她的被子,然后一手搭在了上面。
休息日的时候他与泉经常睡到很迟才起来。只有那时他才能难得的摸到她鼓起的被子,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手搭在她的身侧。
但可惜今天不是休息日,并且过一会儿还要起床去上班。
他还是很困。把头发拨到身后,顶灯的灯光反射到了盛着清水的牙杯里。
泉有时候会吐槽他的头发太长不好打理,是时候要去修短些了。但鼬并不为所动,下班后径直的回家,然后换上了家居服不再出门。
她有一次好奇问鼬披着头发的时候有没有被当作女性叫住过。她那时窝在沙发上,无事的手在擦着他未干的头发。
除了有时早上去丢垃圾,其他时候他一向会收拾好头发再出门的,应该没什么人会见到他散头发时的样子。泉听了这个也就有些吃瘪的不再与他辩论。
「还没好吗——」
洗漱间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她的头探了进来。
鼬摇摇头,但随即又点了几下头。晃过神来赶紧吐掉了嘴里的泡沫,但刷的有些久了,嘴里像是形成了一层薄荷味的白膜一样满是辛辣的感觉。
梳子的齿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那是他与泉搬来这里的时候买的。新房里在陆陆续续的添置着缺少的物件,大多都是泉在置着,她辞了工作,平时空余的时间相比鼬来说是比较多的。
等到有小孩了可能两人就不会这么清闲了。但那也是过几年的事情了,鼬想与她先过几年二人生活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深棕色的碎发不时的会碍到眼前来,所以泉干活的时候基本都会扎起头发。
她并不是太高,站起来的话勉强能够到鼬嘴部的位置。鼬不知道是自己眼光的问题还是什么,总给感觉泉束起头发来看起来像还是个未成年一样。
队里的午休很短,鼬没有太多时间跑去附近的店里吃午饭,所以基本都是在休息室吃泉给他带的便当。
兴许是因为早上翻身时没有抱到她,鼬站在玄关处像是要弥补清晨时的缺失一样搂过她的腰。她站在玄关上,鼬低头就能窝在她肩膀处。
泉拍了拍他的后背。可能是因为屋里比较暖的原因,鼬还是有些困倦。
「我出门了。」
外面的清风灌进了温暖的室内,他关上门,闪进玄关的阳光一下就被阻挡在了外面。
明天就是周末了。泉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用过的碗筷。
洗洁精的泡沫占满了她的双手,污渍被从餐具上分解下来。因为怕干活的时候会损坏戒指的表面,她搬来这里时就取下了戒指。鼬当时也因为任务而暂时的收起了它。
但今早上出门时他手指上反着若隐的银光,泉没有印象他是什么时候再戴上去的了。
关好柜门。不知道他昨日都去了哪里,挂在门口的外衣上沾染着淡淡的烟味。她皱了皱眉,拿起除臭喷雾把衣服的里外都喷了个遍。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
「第三个人,另一个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的人,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
「杀了你之后,接下来我要杀了他!」
深入石椅的草雉剑在黑暗中散发着寒冷的银光,挂在刀刃上的血迹已经逐渐融入进了室温的寒冷。
「在你把族人都杀光的那时候,你提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没有被你杀死的人,也就是协助你的人。不管你有多么厉害,也不可能单独杀光警务部队的人。」
「他是谁。」
「——宇智波斑。」
那又是一段很长的历史了,从建立木叶前他就已经存在在了这个世界上,并且诸多的战争都是由他,或者说是宇智波而起。
佐助的震惊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宇智波的祖先还活在世上的这件事,说给谁听对方也是很难相信的。鼬能感觉到草雉剑微微颤抖的那瞬间,是被强敌所震撼了,还是只是出于对他还活着的这件事而震惊,鼬不知道。
「每个人都会仰赖自己的知识与想法,并且被这些东西束缚着,还称呼这些事情为现实。」
「但是知识,想法是非常暧昧的东西,现实也有可能是幻觉,人都活在误会之中。」
「你不觉得吗?」
就像他曾经以为泉死了一样……或者现在的现实才是虚幻。
她逐渐消失温度的身体已经不能被重新温暖起来。然后她被放到了地板上,彻底与没有生命的物体融为了一体。
「就像你以前认为我是个体贴的哥哥一样。」
他抹掉了关于其他事情的思考,他的眼前现在只能存放下佐助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年幼的我一直认为是个幻影。」
「我真的想认为自己是中了厉害的幻术。」
「但那却是个现实!」
他手中的千鸟一下子击穿了现实中还坐在石椅上的鼬的脸侧,那刺眼的光芒甚至让鼬看不清前方佐助的身影来。
佐助还是进步了些的,至少看穿了自己的幻术。他不屑的晃动着刚才击出千鸟的手,像是表示刚才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一样。他还是像白纸一样,可以轻易的染上各种颜色,但原本的纸浆确怎样都不会被改变。
「万花筒写轮眼,从学会的那一刻起,这双眼睛就会慢慢的迈向黑暗。」
「万花筒总有一天会失去光明。」
就像他现在眼前的景色一样。
他只觉得佐助高了些。其他的外貌与衣着,已经完全模糊成一体了。
眼睛阻断了他的世界,他暗示着自己现在是要夺取佐助的眼睛,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全身心投入进这场表演中。
没有了村子与搭档,他现在只用考虑眼前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向佐助讲述着斑夺取泉奈眼睛的事情,那段几乎被忘记的历史又被重新的抬到了水面之上,除了长老级的人物,已经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段历史了。
「超越那个男人,靠近真正顶点的人是我!」
「现在我终于能够得到超越他的力量了!」
「你就是我的备用眼睛!」
他把自己融入到了斑的角色之中,那个为了力量可以夺取弟弟眼睛的人。
像是疯了一样,他从未感觉到这种被莫名冲动所支配的感觉。
鼬曾设想过的战斗场面支离破碎的跌入了深渊之中,现在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口吻了,过滤进脑中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反而是那疯狂的言语能让他更像个被力量勾住魂魄的疯狂男人一样。
他穿上左臂的袖子,柔软的面料摩擦肌肤的触感随即就被双方紧张的气氛压制的无影无踪。
「你要面对的现实——就是死亡!」
像是约好了一样,两人同时向对方射出了手里剑,如同迅雷般快速袭来的手里剑还未触碰到他丝毫便被打落下去。
尖锐的铁刃摩擦的声音仿佛在巨大的室内发出了细碎的回响,电光火石间的恍惚都会让自己被集中的概率大大提升,双方都聚集起了全部的注意力在眼前的战争之中。眯起的双眼注视着那微弱的光影,如果是用普通的眼睛即使是再厉害的忍者大概也会败下阵来。
双方瞄准了对方的空隙,在空中的手里剑还在空中的时候他们便越过了那冰冷的武器向对方攻击去。
「唰——」
出现在鼬身后的影分身向正被鼬箍住的佐助发出了数枚手里剑,但未等到它接近佐助的时候便被从咒印中呼出的白蛇抵挡住了。
佐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鼬的幻术。
被影风车集中的鼬瞬间化作了群鸦飞向空中,他闪到佐助的身前,一脚踢向了他的腹部。
经过活动的身体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冰冷了,活络的细胞快速的在身体内散发着他们最后的活力。他像三年前在旅店攻击佐助一样再次的用同样的手法让他暂时的失去了行动力,把他的手腕别过脑后,刚才即将要成型的千鸟此时已失去了它的光芒。
「唔啊——!」
空洞的眼窝流出了新鲜的血液,失去了左眼的佐助眼前的视线只局限在了右侧的世界之中。
恐惧与怒气混合起来的感情让咒印迅速的遍布了他的全身,爆出他体内的翅膀暂时的让鼬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他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影分身固定住了身体,那冰凉的身体让他的神经一瞬间的冻结了起来,让他只得任人宰割。
「……」
「…」
「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世界被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彩色的世界一下反转成为颠倒的影像,自己、鼬、或者是墙壁都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破解了月读。
眼睛的剧痛非但没让他感到一丝痛苦,反倒带了些欣慰的意味。他全身心地投入进了战斗之中,准确的说是投入进了作为佐助对手的战斗之中,自己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还未传到身体深处便被精神所消散了。
『天照』
佐助的影风车比刚才的更为迅速,巨大的双层利刃几乎是瞬间就贴近了鼬的身体。
鼬躲过了这一击。
「……!」
炸裂开的影风车的刀刃速度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般快速,那巨大的贴刃在鼬还未躲闪的时候便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大腿之中。
鼬的手颤抖的拔出那深陷进肉体的冰凉铁片,滚烫的鲜血顺着那仅仅的缝隙不停的向外涌出。
仿佛一瞬间都流干了一样,鼬的身体霎时就变得如同被封印进冰河的石头一样,不自觉发抖的视线固定不住他想要直视着的人,脑中的轰鸣声几乎让他忘记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事物。
『刚刚使用出月读的反效果出现了。』
他起跳躲过随即而来的豪火球,大幅度的动作让腿上的伤口再次涌出了鲜血。
「喝啊啊啊啊啊啊——!!」
佐助跳起到与鼬同样的高度,手中那几乎与他现在脑内的鸣响同步的蓝色雷电的像是能切断时空瞬间的就闪到了他的眼前。
「哄——!!!」
鼬击开厚重的房顶,破碎的石块在天空中飞舞后便向摔下树梢的雏鸟一般停稳在了地面上。
『火遁·豪火球!』
对持中那燃烧着的火焰几乎是瞬间就融化了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灼热的温度甚至让双方都有些承受不住。
「佐助压倒鼬了。果然是佐助……」
绝眯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进度飞快的战斗,像是下赌注一般观看着他两人的对决。
「——天照」
佐助那压倒性的巨大火球很快就被那黑炎吞噬殆尽了,鼬右眼的万花筒捕捉着逃窜开佐助的身影。
被触碰到的黑色翅膀也如同刚才的豪火球一样消失在了世界上。
佐助躲藏到了地下的石室之中,冲着上方那微小的裂口再次喷出了一发红色的火焰。
「唔!」
鼬的眼睛已经几乎难以睁开了,剧烈的疼痛让身体反射性的分泌着生理泪水,混杂着血迹与眼泪,那留下的血痕上沾染了太多的黑暗。
「别逞强了,你的查克拉已经用尽了。」
「用在躲避天照的是大蛇丸流的替身术,虽然那是一种不容易穿帮的替身,但也要用掉大量的查克拉。」
「现在我的查克拉确实用尽了。刚刚的火遁,就让我把查克拉用尽了……」
「……但是,你以为我会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就跑来这里杀你吗?」
「我就照你说的……重现你死去的样子吧。」
天空中的伴随着雷鸣的大雨如瀑布般冲下云霄,密集而又厚重的雨水让鼬几乎有些站不稳身体来,他把视线从佐助身上转移到天空之中。土地中的清香味道一下就被雨水所激发出来,混杂着淡淡的植物的气息。
——如果是在平日就好了。
一声巨响拉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如同白昼、或许是如同雨滴中那细微的白色反光般的那明亮的雷电,在天空中绽放出了像是能击退一切事物的赫人闪光。
那照亮了大地的闪光只存在了一瞬间,而在那短短的千分之一秒中,雷电已经与佐助手中的千鸟联结到了一起。
「这个术会让雷电从天而降。而我只是要把那股力量导向你而已。」
「这个术叫做麒麟。」
他抬起的左手牵引着那出现在天空上方的龙头,鼬那漆黑的身影在被照耀的雪白的地面上格外的明显。
他睁大了左眼,像是要定格住这宏大的世界一般望向那天空中的白兽。
「……随着雷鸣死去吧」

佩恩站在远处的山崖上,那巨大的轰鸣声没有引起一丝他心情上的波动。巨大的风浪吹起了那像是在风中舞动的旗帜一般的外衣,火红的火烧云在胸前被吹得没有一丝褶皱。
她战栗般望向那穿透过树枝的白光,巨大的轰鸣声让惧怕的心情一下填满了她的身体。
被刺痛的眼睛流下了温热的液体,那或许是生理眼泪,又或者是惧怕的眼泪。
……那不是鼬的术。
宛如被突然攥紧般的心脏指引着她不应停留与此,寒战中的肢体没有大脑下达的命令便向那雷电的方向奔去。
划过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那短暂的温热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佐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十拳剑击穿了八歧大蛇口中大蛇丸的身体,那从佐助身体里接触封印的邪恶本源很快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他刚才复活时的得意还没有坚持多久便灰飞烟灭了,他看着自己逐渐融化的身体,却不能控制丝毫那即将吞噬他的酒壶。
佐助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肩膀上巨大的痛苦让他的神经**了全身。但很快,那痛苦就会消失了。
包围着他那红色的宛如人体形状的物体保护着他不受一丝外界的伤害。白色的八歧大蛇像是水一般被收进了酒壶,盖上盖子后他就被完全的封印进了另外的世界。
鼬其中一个目的达到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
没有了查克拉,也没有了咒印中大蛇丸的力量,以佐助现在的状态几乎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打败。但这是绝不可能的,即将要被‘打败’的人是自己。
「就让我慢慢得到你的眼睛吧。」
或许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鼬的胸口一阵刺痛,如同尖锐的绣花针从四面八方穿透了那跳动的肉块一般,被牵扯着的无数细密的神经一并发出了强烈的痛觉。这样鼬反射性的弯下腰,去缓解那几乎让他失去了听觉的痛感。
「咳!」
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喉管里涌向口腔,几乎呈黑色的液体顺着他指尖的缝隙滴落到了尘土覆盖的碎石之中。鼬已经不担心是身体哪里出现问题了,他只需要完成他最后的任务就可以从这一切中撒手解脱了。
须佐能乎因为他身体的牵制而褪下了一层力量,佐助趁着这个空隙抽出一枚带有起爆符的手里剑向鼬丢去。
「嘭轰轰轰——!」
爆破之后的前方还伫立着那红色的力量,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强大。
鼬究竟有多少查克拉?明明自己的查克拉早已用尽了,而他却还可以支撑如此巨大的术。
佐助向后退了一步,那像是永远无法被击破的盾牌一样的红色保护着鼬受不到一点佐助的伤害,即使是随后佐助掷出的那接连的起爆符也没有让那躯体被炸出一条痕迹。
「……我的眼睛」
鼬踱步向佐助走去。
胳膊上烫伤的皮肤已经到了惧人的程度,迈着如同百岁老人般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缩小着与佐助的距离。
他射出草雉剑也被鼬控制的须作弹到了一边,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要死了吗。
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影,佐助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
身后那雕刻着家徽的石墙硕然的挡住了他后退的道路,上面的灰屑擦层在接触的皮肤上。他惶恐的把视线转到了眼前鼬的身上,他看起来好似比佐助还疲惫,踉跄的步伐仿佛下一步就会跌在地上,巨大的力量差距致使佐助只得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鼬那接近的身躯。
「啪……啪…………」
血液脱离开血管中的道路,顺着伤口流向了外界。他已经是极限了,视觉已接近消失,眼前那微小的黑点或许就是他能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自己在最后的时刻想的是什么呢。
记忆仿佛已经消失了一般,空白的大脑内他寻不到一丝他想要得到的讯息。
这样也好,没有任何留恋就这样消失的话即使在弥留之际应该也不会让他的内心突然动摇了。

「原谅我,佐助。」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第七章』

*
「诶,鼬。」
泉的声音把鼬拉回了现实。
「我很害怕。」
「怕什么?」
「你似乎愈走愈远……」
鼬的胸口突然受到冲击。
泉的头贴近鼬的脖子下方。
「泉、泉……」
「对、对不起,鼬。不过,就再让我保持一下这个姿势吧。」
「…………」
鼬无计可施,只好等待泉冷静下来。
「我们才十一岁而已诶……可是,你却已经……鼬,你要走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会去。」
大概吧……
最后这一句话,鼬在说出口前收了回去。
*
她冲出环绕据点的树丛。
他的身体倒下了。
那撞击在墙上的力度仿佛直冲到了她的胸口般疼痛。

跃过脚下被击碎的墙体,尖锐的断裂处即使隔着鞋底也能精准的刺痛着她的神经。
带着橙色面具的人凭空出现在了鼬倒下的地方,然后像是告别般看向了正在冲向自己的泉。

……等等我。


*
「我已经帮你做过治疗了。」
入眼尽是从墙上坠下的如钟乳石般形态的石柱,他撑起身,被遍布伤痕的身上此时已被包扎好了。
「你赢了。」
「但是,你也受到不小的伤害。最好别勉强自己坐起来。」
黑暗的洞口处传来的声音环绕在狭小的空间内。佐助还处于战后疲惫的状态中,超负荷使用的查克拉让他现在的身体仅仅是坐起身便再也没力气动弹了。
那男人藏身的黑暗洞窟中没有渗透到一丝蜡烛的光芒,陌生的声音让佐助对对方的身份没有任何思绪。
佐助强硬地让短暂中已知的信息在脑中过滤着,却无论如何也思索不出他想得到的答案。
「唔啊!」
那男人还未摘下面具,突然出现在他肩膀处的火焰便把他再次逼回了那洞窟之中。
佐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了眼睛上前所未有的疼痛,像是被火热的沙子狠狠地在眼球上蹂躏的感觉一样。他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写轮眼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
「那是鼬让你使用的天照。」
他身上的黑炎不见了,走出洞窟低着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具。佐助眯了眯眼睛,试图想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看清他的面貌。
「真不愧是鼬,即使死了也还是会让我吃惊。」
「……没想到他会设想的这么周到」
他还在继续说着佐助摸不到头绪的话,那人口中的话构成的世界好似不是他现在身处的时空一样。
鼬是要杀掉他,所以才会设计看到他的写轮眼就会自动使用天照?
那又为何说是鼬让自己远离他。突然涌入的信息让佐助暂时的只得单方面的接受其中的内容,对于去解析他话里的内容,佐助暂时还是做不到。
「这就是鼬的最后一口气啊。鼬在死去之前,应该对你做了某件事情。」
「最后,他为了你,把自己的瞳力都注入进了你的体内。」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胡乱窜撞的信息突然停滞在了时空之中,像是自动筑起了结界一般让佐助触碰不到其中的真实。

「——他是为了要保护你啊。」


*
这是哪里。
……
……鼬在哪里
「……」
天空好像从未如此漆黑过,没有星月的衬托,它像是没有边际一般好似可以包容着世间的万物。
泉强撑起精神,昏迷前的回忆逐渐被拼凑了起来。带着橙色面具的人,倒在地上的佐助与鼬,还有那被扭曲的空间。
鼬死了?
……
她转头环视着四周,直到鼬那粘满血迹的身体闯入她的视线。
体内流动的血液仿佛突然停止了,她一下窜起身来,几乎是连跑带爬的跑到了鼬的身旁。
「…鼬」
「……」
按压在他颈动脉上发颤的手指摸不到一丝搏动的起伏,她几次抽回手,然后再次摁上那块皮肤,但是都是同样的结果。
瞬间汇聚起查克拉的左手摁到了他心脏的位置。
在不知不觉中她的身体已变得冰凉,甚至感觉鼬那仅有的体温都比她要富有生命力。
「鼬。」
「……鼬。」
「…………鼬。」
「……………………」
一下
两下…
三下……
渗透进他身体的查克拉探寻到了那微弱的跳动,刚才还集中注意力在他体内探寻的思绪一下被这似有似无的律动所牵引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抚在他胸膛上的手,仿佛一瞬间就从腥风血雨下的刀枪乱战穿越到了平和年代般,让散乱的心情再次汇聚到了一起。
穿透过他皮肤的查克拉在他跳动的心脏外侧筑起了层淡绿色的结界,微弱的绿光顺着他的神经、附着在他的细胞上在给予着心脏更多的生命力。她的大脑仿佛能映出他体内的器官一样,密布在他身体中的查克拉规律的在他身体中穿梭着。
他大腿处那骇人的伤口正在被无数新生的细胞所修补着,重新连接的神经刺痛着他迟缓的感官。
宛如查克拉在她体内快速的成长一般,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她有充足的精力继续控制着他体内的脉络。
几乎在数分钟之内,她的查克拉便已在他身体内巡回了几番。即使是及其微小的伤口都被她一一的印在了脑海之中。
——但是他的心跳还是那么的微弱。
大量的失血让体内的器官减缓了工作的速度,即使新生的细胞在快速的培养着新鲜的血液也没有恢复他们一丝往日的生命力。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无论输入多少查克拉都无法督促细胞的运作。鼬的身体在渐渐的失去温度,浸湿了雨水的衣服冰冷的贴着他的身体。她慌张的用手心把住了他裸露的胳膊,妄想着自己的体温能通过接触的肢体传达到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但也是无济于事,那小面积的温热远远不足以给他的身体提供一丝热度。
像是突然失去了信念一样,传送着查克拉的手离开了他的胸膛,那寒冷的身体仿佛牵引着她的心,一同向谷底跌去。
她的手也逐渐被他的温度所同化了,刚才被刺激的细胞也在逐渐的在失去他们的生命力。
泉跪缩在旁边,无边的空间仿佛随时都可以埋葬虚弱的灵魂一般。她犹豫的举起了手臂,顿挫的结印甚至缓慢到串联起来的查克拉随时都会散开掉一般。
四处散发着微光的方体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冷白的亮光照亮了这里仅有的生命体。泉收回了散发的思绪,犹豫的决心逐渐被那光亮侵蚀殆尽。鼬烧伤的胳膊几乎已看不出原本皮肤的样子,那深入进肉体的灼伤好像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猛烈。泉这时才注意到鼬的状况究竟是有多么狼狈。
淡绿色的查克拉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来,手中的结印从犹豫变为坚决,串联起来的能量呈现出了与普通医疗忍术完全不同的感觉。
有些庆幸着自己去翻阅了些禁术的书籍。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考虑禁术会给她带来怎样的身体负荷。


*
「后来,宇智波一组就彻底时候到了暗部的监视。」
「族人的居住地也被赶到村子的角落去,根本可以说是遭到了隔离。」
「他们对我们的不信任产生了鸿沟,后来怀疑的事情就变成真正的事情了。」
「——宇智波一组企图发动夺取村子主权的政变。」
他像是一直注视着宇智波一样,即使多么微小的细节也被他阐述的一清二楚,真实的让佐助甚至觉得是提前编好的谎言一般。
「后来,宇智波一组还派了间谍到木叶的高层去。」
「那个间谍就是你的哥哥,宇智波鼬。」
「鼬也因此开始落入地狱之中。」
佐助多年的憎恨逐渐的被他所推翻掉,那濒临瓦解的高墙从底部开始延伸着巨大的裂痕,岌岌可危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会突然崩塌一般。
他不知道宇智波悲痛的历史演变,父亲与母亲也未曾与他提起过历史,或者是政变的事情。也或许是他当时年龄还小的原因。
第三次忍界大战与九尾之乱的时候他都没有经历过,也理所当然的没有经历过战争带给人们的伤痛。而鼬却恰巧在心智还在成长的时候目睹了血腥的动乱,那成堆的尸体,残缺的肢体,又或者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哭泣,一个个绝望种子被埋没在了人心的最深处。
也是这两场战争引导了鼬之后的忍道,不被一族的观念所束缚,并且热爱着村子。
『这不是鼬。』
他留下自己的命不过是想夺取写轮眼而已。
「当跟他决定好会保护你的第三代火影过世时,他会立刻出现在村子里、就是为了告诉段藏在内的高层,我还活着。」
「因为他非常疼爱……」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佐助打断了他的话。但斑并没有被他这一声叫喊所惊吓到,反而继续质问他。
「那为什么你还活着。」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斑透过面具上那小小的圆口,窥视着佐助表情的变化。
「你的眼睛根本没有看穿鼬的任何事情,也没有看穿他所使出来的任何幻术。」
「但是鼬,他杀了朋友、上司、恋人、父亲、母亲……」
「却只有弟弟不忍心杀死。」
「对他来说,你的生命比村子还要重要。」
他割断了绑住佐助的绳子,他宛如一个受惊后懵懂的孩童一般呆滞着靠在墙上,平静后的他已经不去再试图挣脱斑的钳制了,像是崭新的白纸一样,只要稍微的用些力气,就可以轻易的去揉皱那光滑平整的纸面。



楼主:hater颜  时间:2020-08-09 16:47:16
*
「我怀孕了。」
真奈美与泉说。她与村川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放在了马车上,突如其来的决定不仅是让泉与深川被吓得呆立在原地,其实真奈美自己也有些慌乱。
村川的老家本不在这附近,他是小时候与家人从砂隐村搬到这边的。这次的战争恰巧发生在火之国,也给竹之村带来不小的压力。
他的父母早已在战争高潮的时刻之前离开了这里,而村川因为已结婚离开父母,并且考虑到真奈美的工作,选择与她一起留在火之国。但随着战争的伤亡与持续时间的长久,让他们时不时的会有离开这里的想法。
现在虽然培因的战争已经结束,但战火的硝烟味并未消散,悄然爆发的战争勒紧着每个人的神经。
大量的忍者被召集到了北方,成片的军队在广阔的土地上发出了一致的喝声。但那里终究还是离竹之村太遥远,具体的导向他们无从知晓。
他一直犹豫着,直到前几日真奈美同他讲怀孕的事情,他才决定一定要暂时带她离开战争的边缘地区。
「可能等生完会回来吧,但也说不准……」
「即使以后不回来这里住,我也会抽时间过来看看的。」
她笑笑,仿佛已经预感到自己之后的生活一样。
又说了一会,然后突然停下了。继续说下去只会是越来越不舍,索性真奈美就不再言了。与深川道了别,也与泉道了别,然后就跟深川一起坐上了马车。
车轮的车辙压在了无数人走过的道路上,这一刻的他们同那些路过这里的旅人一样,都成为了过客。
盖住行李的棚架有些晃动的安置在马车上,遮盖布缝隙中若隐若现的行李静静的躺在底板上,冲着他们挥着手,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注意到。
这次离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深川回去了屋里,插着袖子正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已经很久没有患者来这里了,泉也没有必要再因为工作而一直呆在诊所了,她打了招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来的时候屋内积满了灰尘,费了不少时间才收拾干净。
鼬还在昏迷,并且最近几日的状况愈来愈不妙起来。她关上门,看着四叠半的房间里躺着的人。那种远近交替的距离感在狭小的房间内被无限放大了许多。
她再次触碰的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鼬了。脱掉鞋,走进屋内,从桌上拿起罐乳白的乳膏。他的内伤基本痊愈了,外伤除了严重的烧伤、与腿部的刀口之外也没有需要再继续治疗的部位了。
膏体被在烧伤的皮肤上推开、抹匀,与开始时候溃烂的凹凸不平的皮肤比起来,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先前在对战中被烧掉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再生功能,即使她尝试了各种方法也还是无力回天。逐渐恢复运作的内脏在皮肤下规律的运作着,泉不知道为什么鼬还没有恢复意识,如果不是他潜意识里自己拒绝掉了这扇明窗的话,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导致他这么久还未醒来的原因。
屋内的表已经停止了转动,她分不太清现在大约的时间。从斑那里离开,到回到竹之村的转折,让她总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似那些危险的事情全然不属于她所在的世界一般。她靠在壁橱边,望向他平和的脸庞。
现在的生活太清净了,情景到她不需要时钟的指示也能无虑的度过每一天,这种无虑的心情会在暗中促使着不安因子的律动,随着思维的发散,她不时的会开始怀疑她这样做的对错起来。
如果鼬是想死亡的话,她自私的将他救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她琢磨了很久,也还是在犹豫着最终的答案。


*
「我只是,想让我变成我。」
重复的切断鼬的身体,重复的被切掉自己的角,本以为是记忆的错乱,但随着鼬化为乌鸦的身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不妙。
失明的左眼只能微弱的感受到光源的亮度。几乎是在使出伊邪那美的同一刻,他的左眼就失去了视力。面对停止行动兜,一旁迷惑的佐助对鼬示意了求助的眼神。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自己还未接受团藏命令的时候。那时候他看待族人的眼神还未包含太多悲伤的情感,即使是在革命的前夕,他也不想带着负面的情绪去看待族人。
「我就是欺骗了自己,而变得不相信别人的力量。」
「兜则是用别人的力量也都是自己的力量这种想法,来欺骗自己。」
「我很了解他,我们都是在忍者世界里,被耍的团团转的人。所以我很清楚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认同自己。」
「他跟我不一样,我希望他可以在死之前发现这件事。」
与同伴之间的信任感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回忆起过去的日子,与鬼鲛搭档的几年中都是充斥在监视、与敌对之中。
「因为我比跟任何人都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只把你当成我该保护的对象看待,我不相信你的力量。」
「也许,无论是什么东西,单一的存在都不打独立的到达完美吧。所以弥补我的东西才会像是被我吸引过来般出生,在我身边,彼此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我希望你看到我之后,能去寻找我所缺少的东西。」
他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细想过去,好像自己也并不太相信泉的力量。她选择在结婚后做家庭主妇的事情,是否与自己的过度敏感有关,现在已经无从得知了。但庆幸的是,她现在有机会去开展新的人生道路,或许不会再因为对方的顾虑而做出了与她本人意愿相反的选择了。
突然恢复意识的兜打破了他短暂的思考,他像是未成熟的小鬼一样,拒绝着别人对他进行真实的剖析。
不相信自己,从而变得开始依赖别人的力量。
无法直面自己是无法做回真正的自己的。
他莽撞的向鼬冲去,但是占着写轮眼的优势,鼬提前看穿了他的攻击。
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佐助曾经的影子,那个不听劝,还有些傲慢的小鬼。但不同的是,佐助似乎在自己死后稍微做出了些改变,至少没有以前那样鲁莽的欠思考了。
「宇智波鼬……!」
被水遁攻击后的兜捡起了眼镜,水滴顺着镜架滴落在了地面上,等到他再次站起,突然的又被伊邪那美所拉进了轮回的世界。
这次他不会再突破幻术的重围了,随着他自我意识的削减,鼬的倒计时也开始了运转。又是一次生命的倒计时。
「现在开始,让秽土转生停下来吧。」
「这样子,秽土转生的人都会消失了。」
「战争也要结束了。」
似乎是最后一句话比较重要,对于鼬来说。他的时间已经停止在了那一战之中,被转生出来,如果能为木叶、或者是佐助出一份力,那固然是好事。但众多被复活的忍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有害无益,本应该死去的亲人或朋友将会打乱他们原本的心意,让人们变得踌躇不决起来。
「我能够再一次,一木叶忍者村宇智波鼬的身份保护村子。」
「这样…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
或许吧,他所能提前处理的事情早已预备完成了,任何人都不会再需要他的力量了。鸣人会把佐助带回他应走的道路上,木叶也会因为新一代的忍者而逐渐忘记曾经的伤痛,成为历史的宇智波的名声也会永远的延续下去……倒是泉,这好像是他仅剩的唯一一个还在牵虑着的人。
如果有下次,要变的更相信她一些。
他的手盖在兜的额头上,露出了滞神的双眼,用右眼的万花筒对上了他的眼睛。
查克拉聚集到眼睛上,把自己的视野穿透进了兜的内心。
快要结束了。
战争、与生命。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机会与佐助讲,本想永远封印在自己记忆中的话语这时却阻止不住的想要向他吐露。或许是面对亲人,他才终于提起了勇气来面对自己即将消失的意志。
但他在生前未能与泉吐露过他的真情实感。他们中间缺少的联系太多太多了,如果唐突的与她讲,怕是会让她长久的陷入沉满利石的河流中不能逃脱。散开了感情的纠葛,那些未能说出的话只会有自己会感觉到些许的不舍。是恨、还是什么,鼬不敢确定后方的感情究竟是带有什么意味的词语,无论她持有着怎样的心境,鼬都不希望她触碰到这片不属于她的泥潭。
对佐助,还有泉,鼬都持着同样的情感。但即使是同样的情感,这些情感所产生的原因也会对他们未来发展的方向做出提前的定向。
兜在伊邪那美的控制下已经开始结出了破解的印,佐助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的结印,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亲人即将离去的痛苦。
不是突然的被杀,也不含有恨意,而是仰慕、爱着的哥哥即将再一次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跟你在一起,我就会不禁想起以前的事。」
「回想起小时候那种仰慕哥哥的心情。」
「越是回到像过去感情深笃的手足、越是进一步的了解你」
「——我就越痛恨让你受苦的木叶。」
「正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所以才会否定我。」
「但我也正因为是你的弟弟,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停手。」
「即使你现在想要保护村子,我还是非得毁掉不可。」
「——永别了。」
……哥哥。
兜的印结束了,从他体内扩散的查克拉穿透过了厚重的石壁,发散到了外界的各处。
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渐渐裂开的身体逐渐的开始失去了知觉,抓住这最后的时刻,鼬将他那晚的记忆交给了佐助。不给他更多喘息的时间,也不给自己过多犹豫的时间。他后怕自己会因为佐助在知晓那晚的真实之后的心情而变得留恋这个世界。
不需要再欺骗他了。
「你可以永远都不原谅我」
「不管你以后变得怎样」
「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你」
他回想起了小时候曾经抵着佐助额头时的场景,十多年过去,他还是像以前的那张白纸一样,拥有着无法改变的本色。
佐助想要最后的叫一声他,叫一声那十余年未叫的哥哥,但哽咽的喉咙在最后也未允许他这样做。
消失的视觉、听力、意识。
化为了无数黑蛇的身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脚下的是一个与鼬完全无关的人。
兜还保持着与刚才同样的姿态,刚才鼬覆盖在他额头上的手掌像是从未出现在他额头上一般,没有一丝他的痕迹。
族人……
村子……
……忍者
好似突然能穿透进鼬的话语中一般,他隐藏在语言背后的意志开始被从深处挖掘出来。他回忆着无数人的历史,逐渐的想要通过自己所知的知识去挖掘出那埋藏深刻的意志。
「——找到你啦!」
水月与重吾击破了洞顶的顶端,碎开的岩石讲外面的阳光分散成了无数的光斑。
将过去的阴霾留在了曾经,在光芒照耀下的洞穴像是要带着他迈入新的世界一般的神圣。
水月在吐槽着兜身上连接的大蛇,刚才悲伤的气氛已经在他的渲染下消失的不见踪影。
——或许是时候走向新的征途了。


楼主:hater颜

字数:66365

帖子分类:鼬泉

发表时间:2019-07-24 02:00:00

更新时间:2020-08-09 16:4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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