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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债》 by千宫一夜【瓶邪文有黑花 下斗 居家 HE】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感谢千宫大人写的如此美好的文,回味无穷。下图是本文配图,不知道作者是谁了,但是同样感谢,等我知道是谁的时候,会把名字打上。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内容简介:

故事发生在盗笔一切都结束之后……由哑巴张大人暗自发起的一次为了获得小三爷草心的下斗活动,本来应该轻松地像一次郊游,结果却发现这斗在天真无邪以及胖子的特殊体质影响下,变成了一个不是一般地凶的斗T-T。

有雷,有欢乐,有治愈,有危险,有下斗,有生活,内容庞杂……
尽请欣赏《债》,下楼放文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5

闷油瓶微微点了点头,进到我房里,把背包和刀都塞到书桌底下。我真有点后悔,昨天该把房间整一整的,乱到还不是很乱,就是有点落灰,让他看见还真不好意思。

“唉小哥,你接下来打算要去哪儿?”我突然有点奇怪,道上不是说他金盆洗手了么,这一身装备再加那把刀是哪儿回事?

他回过头直直看向我,也不说话,漆黑的眸子夜一样地深,里头有些斑斑驳驳。我被他看了三五秒就顶不住了,摆摆手:“我去下面吃早饭小哥你随意!”当即脚底抹油地跑到楼下。

说实在的,我怎么觉得,这个恢复记忆的闷油瓶怎么这么可怕呢,那眼神,跟头狼似地……

我中午让王盟出去炒了几盆小菜回来,上楼叫闷油瓶,他在睡觉。难为他这么大热天兜着帽衫陷在我床上,给他开了空调,眉头总算有些松开了。

下午要王盟出去打了几碗绿豆汤,上楼叫闷油瓶,他在睡觉。

晚上王盟走了,我自己做了些菜菜汤汤,上楼叫闷油瓶,门一推他在擦刀,把我唬了一大跳。大概是我动静太大,他回头赏了我一眼,擦刀的手一顿。

我喘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小哥,家里头别吓人了,擦刀做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我开店做人肉包子……快快快下来吃饭!”说着趿拉着拖鞋走到楼下。转念一想,楼下怪热的,反正房里开着空调,索性到上头去吃,于是端着一大盆大豆榨菜汤(不要问我为何嫂给哥吃这玩意儿……)就往上走。

一回头,闷油瓶闷声不吭地在后头戳着,我手一抖差点就倒翻了。

闷油瓶也真是身手好,前一刻还两手插牛仔裤裤兜里,一眨眼功夫就就着我的手稳住大海碗。我汤承得满,一点点动静就往外溢,右手拇指浸在汤汁里,烫得我嚎也不是逃也不是。

这时,闷油瓶发力一倾,原本在碗里晃荡的汤全往他那边去了,帘子似地倒了他一身。我吓,那汤烫的,我手指还吃不住呢,赶紧收住他的劲道,把大海碗往桌子上一搁,拽了他上洗手间。

“小哥哪里烫到了?”他也不出声,任我心急火燎的剥了他的上衣。胸口到小腹那里全泛了红,连墨麒麟的下半身都出来了。那儿还烫起了几个燎泡,不知道的还以为神兽也长青春痘。要是原来我肯定笑抽过去,不过此时心太急,开了花洒对着他就一阵猛浇。

他还真听话,躲也不带躲的,就愣愣地低头看我浇他。我扑哧笑出声,把他推到浴缸边上,他还歪歪头,大概意思是你笑什么。这种时候,闷油瓶就特单纯,跟个小孩似地。

他下身穿着牛仔裤,想来也不会太严重,倒是脚上穿着我的人字拖,脚趾烫的通红通红的。我又浇了浇他的脚,然后关了花洒指指浴缸,“小哥你索性洗个澡吧,我帮你去找找烫伤的药膏,洗完再吃。毛巾就用我的,新的可能要出去买。 ”

我抓了抓头,看他倚在浴缸边慢吞吞地脱裤子,又一拍脑门,“对了,换洗衣服的话就穿我的吧,反正咱俩身量也差不多。”

关上门的时候里头传来流水声,又忍不住嚷嚷一声,“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

回房给他挑着内裤T恤,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无奈地摇摇头,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是小哥,我才懒得菩萨一样得供着。不管他怎么想,我是把他当救命恩人,当一辈子的兄弟。

闷油瓶洗完,一身我的衣服就出来了,虽说挺合身,但我看着就想笑,短袖T恤人字拖,他们要认得出这是哑巴张我拜他们。有空,说什么要试试套他的衣服,看粽子给我磕头。

“吃饭吃饭!”我开门招呼他。

他左手用浴巾擦着头发,面无表情地走过我身侧,狭长的两指夹出张略湿的照片来:“女朋友?”

TBC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13

王盟喊着“二圣饶命啊”跑远了。

我一回头,闷油瓶很难得地把他对天花板的爱分了我一点,这一点儿还有点多:“谁是帝谁是后?”

我一愣,这闷油瓶子还会开玩笑?!这二病够厉害啊……我弯腰对他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小哥,你不会也中了吧?这是几?”

他静静地看进我眼里,那些明明暗暗斑斑驳驳的东西蓦然都沉到了最底,眼神变得很冷,拨开我的手顾自发呆。我大概是被他的眼神枪毙太多次,都习惯了,等吃完照样把他带出去溜大街。一般人游杭州那都是宋城啊西湖啊,小哥他天南地北地跑,风景好的地方不知道去过多少,岳飞墓说不定都倒过,古建筑什么的更不用说。所以我借了王盟的自行车,载着他专门看哪哪的楼修得更后现代。正是高峰期,市中心塞车塞得一塌糊涂,反正我俩也没啥事儿,一路在车流里乱窜教他认车标。小哥看到别的闷声不吭,看到陆虎和金杯倒会回一句知道,真是神了。

后来,冰山的酷哥也顶不住杭州的酷暑,这才走进银泰看了场《加勒比海盗4》。闷油瓶带3D眼镜特喜感,在我眼里,那就跟个超人变装似地。还没看完,闷油瓶子两指一搭我手腕,我还当他给我摸脉呢,结果他直接拉了我到外头喊饿,我特恶劣地带他吃了餐肯德基。结果是,我一看那双发丘指夹着新奥尔良烤翅,很抱歉地有点吃不下去。

吃完也没什么事儿做,逛银泰万一他看上什么东西,那岂不是要小爷我的老命。想到家里囤货不多,又有两个大老爷们要喂,商量了个,两个人插着裤袋晃荡到家乐福买了点货。

他逛超市倒是利落,对各种方便面及压缩饼干极有研究,动不动就碰碰我手肘,示意他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不过当我要他给自己挑支牙刷挑块毛巾时,他居然困在卖卫生巾那里半天转不出来——家乐福简直就是给那儿玩意儿开了个专区。等我找到他时,只看见一个推销的小女生鼓足勇气,终于走上去问他:“先生,这个是我们公司刚出的超长瞬吸,夜里用特别好,你要不要给你女朋友看一下……”

对比我笑抽的脸,闷油瓶特别淡定地摆摆手:“用不着。”

最后挑完晚上的菜,我推着小车往柜台结账,他就站在一边看天花板,我走一步,他跟一步。等到我翻裤兜摸钱的时候,他挤上来,卡一刷在那厢按密码。

“小哥,你这就不够兄弟了,这样,欠你顿楼外楼!”我一搭他肩,“不过小哥,透露个,你卡里有多少这个?”我搓搓手指,纯粹好奇。

他眯了眯眼睛:“养得起两个。”说完,把卡收进裤袋,利落地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往袋子装。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只好 “哦”了声,那闷油瓶闻言动作一顿,手又探进裤兜把银行卡拿出来递给我,“你生日。”

“嗯?小哥你问我生日么?”我接过卡正面反面看看,工行卡,张起灵三个字写得遒劲有力,用得是钢笔,很有味道。

“我生日九月六。”

他没答话,拎起三大袋的东西往外走。我急忙跟上,想从他手里接过一袋,他没让。“小哥你逃个什么劲啊……唉小哥,你卡不要啦?走慢点,我塞你裤兜里。”

他欠过身,“你拿着。” “我拿着也没用啊。”我挠挠头,“那上头写的是张起灵,还不知道密码。”

他这次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有点鄙夷,“你生日。”

我这回总算是听懂了,差点没跳起来,原来这家伙每天在我家看天花板想的就是这个!“我跟你说过了,多你一双筷子、床分你一半,我没啥感觉!你还跟我计较这有的没的,你有意思么你——丫连密码都给爷改好了!!!”说着直接走上前塞他裤兜,要可以,真想再抽他两个大嘴巴。

他人看上去很瘦,其实挺结实,我休闲偏骚包的牛仔裤穿在他身上,口袋有点紧。我手伸了半天还抽不回来,也亏他配合。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个要死不死的在一旁按快门,闪得小爷眼睛疼,好不容易收回手,都出了一身大汗。大功告成猛一抬头,不晓得直接撞到了闷油瓶的下巴,又痛得我半死不活。

TBC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17

他在旁边沉默着擦着刀。

气氛太僵,僵得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我突然意识到,他倒斗我在这儿烦躁个什么劲头,这时候能劝则劝,也算我尽义气了。于是深呼吸了几口:“小哥,我们哪次不是捡了命出来?我是想通了,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去了的。”

他擦刀的手一顿,半转过头露出侧脸,眼锋一挑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道:“那你以前下斗做什么?”口气说不出得狠厉。

我有点被他吓怕了,下意识就出口道:“我还不是陪你去找……”话出口就觉得有点太唐突,人家还不一定领这个情呢,但看他眼睛一瞬不瞬的,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陪你找记忆……”

他的眼光更沉,缓缓抚着刀,仿佛在抚触着情人的肌理:“这次,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嗯?”

“找人。”

原来还有这茬,看来夹喇嘛的本来就是两个。金盆洗手,是准备干一票大的吧?小花……大概也是他计划之内的,所以才来找我。

我正走神,他夹过我叼着的烟按在烟灰缸里,低声道:“这次,我只是想走到一个人身边。”

我吓了一大跳。说实在话,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虽然他只是很平常地弯下腰去掐我的烟蒂,但我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跟那个在斗里来去自如的哑巴张不一样了。那种东西我说不出来。

本来极其冷清的一个人,即使格式化了还是平平静静的一池死水,雷打不动的模样。但是现在,我突然意识到,他对于某些事情,某些人,也同样如此无能为力。

所以只能拿命去拼。

如果说找,还能有一个温善的结局,找不到可以一直找下去,至少有个盼头,拼就不一定了。拔剑生死的事,快得你败都来不及哭。

我真心替他难过。我跟胖子都把他当儿子,没有什么“我儿子倒斗天下第一”的欣喜,全是“我儿子脑袋有点不太好使 ”的郁闷(三苏原话)。好不容易脑袋好了,又开始演苦情戏,这人上辈子造什么孽啊,怎么就不能过个安分日子?

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怜惜,一下子堵得慌,在回过神来之前早已拍着他的肩,“那还是一样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起身拖出我的背包,开始规制东西。

他突然自我背后贴上,撑住衣柜的门:“你想清楚。这一去不比以前,你这辈子都有可能……”他没说下去,呼吸很重,全喷我脖子上了,即使开着空调也热得不行。

“能比得上没命么,”我打掉他的手,用手肘把他往后顶开了些,“小爷我觉悟高,跟你没关系——咱是为了去参见小嫂子!”

闷油瓶没动,在我耳边低笑了声,低沉悦耳。

我真不知道他这又是中了什么邪,直想掰开他嘴,让他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可他瓶盖紧得很(吧里哪个菇凉的萌梗,瞬间戳到我的基点= =),撬都撬不开。我问了好几遍“小嫂子到底谁啊”他都没反应,只能自己猜。估计他那记忆里头,也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侬我侬最后不小心你死我活的。不过要这样算起来,闷油瓶的择偶范围还真有可能不局限于人类,我们以后说不定要对着一粽子血尸什么的叫,哟,小嫂子!然后递上一盒乌鸡白凤丸。

TBC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20

“去!这孩子!”我妈明显脸色缓和了。

指了一圈,就剩下黑眼镜,我看到他喉头就是一紧,我靠,这家伙怎么编?我脑子里真一片空白,真特么想直接掠过,等我妈问起来就说:“啊妈你说什么?那儿没人啊你眼花了吧……”可老太太心脏不太好,我不敢。

大概是我愣太久了,我妈开始催。黑眼镜特么还给我来个:“HI,小三爷他妈~”把我的方案A都给枪毙了。

我心里想着“HI”你妹啊,嘴上结结巴巴:“这……这黑眼镜,好像是……”我看看小花,“哦对,小花带来的,是大学同学吧?”

小花一脸躺着中枪英勇就义状,不情不愿道:“啊……对,大学同学,大学同学。”

我妈来劲了:“哟,小花上的哪个学校啊?一直以为你忙着管家里头的事儿——小小年纪,真不容易,阿姨听说了都替你心疼。原来学业没落下,那可真是……哪像我们家小赤佬,四级考了三次,差点就毕不了业!”

幸亏这里没一个有大学文凭,不知道四级什么玩意儿,否则我真还不如抹脖子算了。正走神着,小花顶顶我,我妈正追着问他什么学校的。

“哦,这个啊……这个嘛……妈,你还猜不到么?”我抓抓头,难不成说是我那个破学校的?泥马在北京的我只知道清华北大,小花牛逼也不至于牛逼成那样。而且真编出来让老太太信了,也是我更难堪,还不知道怎么挤对我呢,我总不好意思说他是买进去的。

我妈还真猜:“中戏?!”

我鼓掌,真鼓掌:“妈你老神准了!!!这不就是中戏么……小花这嗓子,这身段,这功底,是吧?!当初中戏的校长都跪上门儿了都!”

我妈特别兴奋,指着黑眼镜:“那这位也是中戏出来的大明星了?我说呢,要不怎么大屋子里头戴副蛤蟆镜!唉,我怎么瞅着有点像演……什么什么金三顺她男朋友呢?”(_,芒果君……)

我别过头去狂笑。再不济,一听那名儿也知道那玩意儿是隔壁棒子国的,丫我妈真狠,直接给黑眼镜改国籍了,从中国满族土夫子到韩国影视明星华丽转型,我的忽悠大概是继承我妈的。

要知道,现在我的小铺子里头,淘沙那条道上的牛逼全聚齐了。但那么多牛逼都杀不过一个我妈,我妈那个杀伤力,跟开外挂似地,瞬间秒杀了屋子里一干人等,当真可歌可泣,可叹可恨。连闷油瓶都不由得破了功,嘴角一抽一抽的,怜悯地俯视着黑眼镜。

总之,我们一个唱戏的、一个演戏的、一个注册建筑师、一个三叔老伙计、一个满清遗老又是跟她解释自己的清白身家,又给她看黑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路线图,她果真被我们忽悠过去。

“唉,大家都是我们家小邪的朋友,难得来一次杭州,去我家吃餐饭总要的。阿姨给你们做醋溜鱼!”

“好啊!”胖子嚷嚷。 “好你妹啊!”我嘘嘘对着空气扇了他两耳光,“累死我妈不可!要吃我们上楼外楼,要不我给你做,上我爸妈家蹭饭,门儿都没有!”

“是,不能叨扰阿姨。”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洗了荔枝,满满的一盆放在我妈面前,我妈是眯花眼笑,连说小张懂事小张懂事。然后踹了踹我,喊热,我赶紧上楼给老太君拿电扇。其他几个人相比之下就忒不懂事了,立马围上果盘,脸上客客气气实则七手八脚暗暗较劲。

闷油瓶那双发丘指这时候就显出好处来,剥荔枝快得让人看不清,随便一下就递给我妈,我妈哪里好意思,让他自己吃。那时候我刚安置好电风扇走到他背后,闷油瓶跟背后长了眼似地,把荔枝递给了我。

我可没那么客气,眼看就要抢没了,手上又脏,赶紧就着他的手吞了,立马被我妈打了栗子:“格小畜生,客气不晓得的啦!”

小哥淡淡地笑了下:“不用跟我客气。”

我差点噎死,这演得也太像回事儿了吧。

我妈又说什么天都晚了,晚上年轻人吃餐饭唱个K,明天再走不迟。说着就拎过我的背包翻检起来,还好我这个人就跟个拖油瓶似地,包袱里头自然全是些屁用没有的东西——他们都还没分我呢。就这样我妈都能阴云密布,“你们都带了些什么东西?!不行不行,阿姨要给你们统统买过!”

TBC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21

“妈你可真别麻烦……”我头都大了,闷油瓶却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阿姨我陪您去吧,吴邪,钥匙。”说着自顾自往我腰上顺下车钥匙。

“真别……”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是何许人等,小时候每年春游我的书包都是被围观的,比动物园里的***还红火。她真有可能买十多个套子分我们每人两三个。想到这里一阵恶寒,冲到门口想拉住他们两个。

结果我妈一看我的鞋就炸了:“怎么还穿着这破鞋啊?哦,我晓得嘞!你个小赤佬不会是因为还喜欢那个小娘,所以相亲都故意不去哦……”

我一下子傻了。

这双沙滩鞋是我大学里那个学妹送的,那时候也乱纯情一把,追得挺认真,结果稀里糊涂被发了卡,都不算谈过。鞋也就是个念想,穿着许多年都没舍得丢,而且挺舒服,大老爷们哪儿那么多讲究。我哪里知道我妈能往那方面想。等我回过神来小金杯早就开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只希望闷油瓶能把我妈四肢完好地送回来,当然,最好也不要让**罚罚单。

回到里头,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地望着我,我一摊手:“我有什么办法,吹了呗。我总不能把我妈打晕了丢里头跟你们去倒斗吧?大家都是自由职业者嘛,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杀气一散,他们一屁股坐下又开始吃西瓜打屁,给他们买几包瓜子都能开茶话会。如果长沙老九门的现在在这儿,保准自抠双目,叹一句倒斗业无望。

胖子不正经:“小天真,这次下地要不要带上老太君啊?威震天啊!”

我抽他两大耳瓜子:“朋友之妻不可欺,兄弟之母不可辱——虽然我也是那么想的,但不表示你可以那么说出来。”

胖子眼角一抽又开始嫖我:“其实真看不出嘛,你小子驯夫有一套嘛……”
“喂喂喂我没听错吧,驯夫?”

他“啧”一声,“你还真别说,小哥在丈母娘面前不带这么孝敬的!新世纪五好男人啊!”
黑眼镜啊哈哈笑着说是啊是啊,哑巴张这大腿抱得开窍。

我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这都是些什么呀!什、什么丈母娘啊,你们胡扯些什么呢!”

“哟呵,没有你结巴个什么劲儿,是吧,棒子兄!”胖子胖指头一指黑瞎子,后者啊哈哈啊哈哈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头,嘀咕了句真变成韩国人了。

“你特么突然给我这么来下,我脑子都没拗过来呢,怎么说得顺溜!”

“哟,小哥没给你拗过来呢?”胖子抛了个眉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真同志,处对象的事儿竟然胆敢向组织隐瞒!来来来,坦白从宽抗击从严!”

“处你妹!”我呸了一声,“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小哥面前你去说说试试看,捅死你丫的。”

胖子摆出特别猥琐的表情,对我挤眉弄眼的,还要开口。这时候,小花抬头冷冰冰瞟了他一眼,停了三四秒才又低头打游戏,胖子立马屁都不敢放个。

我看几个人也闲,叫胖子:“有手提没?DOTA杀不杀?”

没想到黑瞎子立马跳起来往外头去了,不一会儿提着俩本子回来,二话不说把其中一台递给小花。小花眼都没离手机屏幕,“放着吧。”

霸气外露,使唤人连个眼神儿都不用给。

胖子则直接从他背包里拿出个小本儿,我擦了句:“这也行!你别是打算在斗里打DOTA?”
“有网上浩方,没网单机。”他说得特爷们。

我“哟”一声,“你是要燃小爷的DOTA魂么!好!让你们看看小爷的功夫——先说好啊,我这里没路由器。”

他们三差点没跳起来。潘子看我们闹,呵呵笑着,说他上楼借房间睡去了。

“所以嘛,让你们看看小爷我拉局域网的功夫!小的们,把本子都开起来!”我一捋袖子,拿出山大王的架势。大学里,一层楼寝室的网线都我拉的。这直接导致一个寝室里只要有人下个东西,其余人一起过来骂我娘。

拉完之后几个人立马打成一团。我和小花组队,小花那就是个花瓶,啥用没有,我都杀完胖子了他还在搞升级。黑眼睛要厉害得多,看他那架势,绝对是个一分钟200操作的主,卯足了劲干我,要不是我还招架得住,我真想不义气地说你怎么不找小花去呀。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23

我有点狐疑:“你会做饭么?”

他也不跟我争,抓起盆子里的鲫鱼往砧板上狠狠一摔,拔了根筷子往鱼嘴里那么一捅,鱼立马嗝屁了。我最头疼的就是杀鱼,看他那架势眼睛都发直,又觉得他那个样子很凶残,无意识地退了一步靠紧冰箱。

然后他突然出声问我借烟。我已经有感觉,估计这次要看到牛逼,狗腿地给他点上。黑眼镜叼着烟笑得有几分痞气,一挑菜刀,利落地开膛破肚刮鳞片,那行云流水的身手,脑子里只有庖丁解牛四个字。说真的,我只在菜市场里领略过这种专家级的技法。

“眼镜兄卖过鱼?”

他“呵”一声:“小三爷听说过清代的满汉全席没?”说着,把洗完的鱼继续往案板上一摔,呲溜呲溜在上头开又密又深的刀口,那刀式利落得,跟哑巴张砍粽子似地。

“这是干嘛?”我奇了,还没见过这样处理鲫鱼的。

“鲫鱼背上刺多,这样,小刺都被切断了,吃下去也卡不到喉咙,而且入味——来来来小三爷帮忙拿下烟,要我喷一口。”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骂了句我靠,只来得及傻乎乎喊他们过来围观。

后来完全是我在给他打下手,看他做菜脑子都死机了,配菜什么的完全就是他的主意,他让我往东我完全不敢往西。开玩笑,他加盐加糖都是直接拿铲勺去勾我的调味料盒,那些个粉末还要在空中划条弧,闪瞎狗眼;主料下锅之前还要把辣椒大蒜颠来颠去,一颠勺火就往上喷啊,那完全是个大厨级别的,跟我们这种小市民不是一个档次。

而且黑眼镜做菜特别有范儿,叼着烟眉头一皱煞有介事的,也不笑了,比下斗还当回事儿。

我连后来坐上位置都是傻的,看看其他几个也都这样死蠢的脸,:“不至于吧眼镜兄,要不要那么牛逼啊?你还倒什么斗啊?直接做颠勺的不就完了。”

黑眼镜解下围裙啊哈哈一笑,“哪有挖坟来得酷啊。”

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这哪里是黑眼镜啊,整一个黑执事这是。”

他问我啥叫黑执事,我说大概是一穿黑西装的牛逼,什么都会干,但很奇怪好像只是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其实我真不是很清楚,秀秀来上海看漫展的时候逼我一起去过,要不然我哪儿能知道这些个劳什子东西。

黑眼镜听了这话挺得意:“以后不下斗了就去九爷家做个管家,工资不要食宿全包就够了,九爷怎么说?”

我们之间就小花还淡定,两耳不闻窗外事,手机玩够了玩电脑,电脑玩够了,拿着我的PSP在割真三国的草,动不动就跟着赵云一声霸吼:“敌羞,吾去脱他衣!”满桌子的菜都入不了他的眼。黑眼镜问他他也不说话,半晌才回他,“我们家阿邪管事儿的,你问他。”

我笑:“呵,看这三从四德的。我觉得吧,这事儿挺不……”小花还没等我说完,突然急急靠过来,“吕布!吕布来了!”

我手一揽搁他肩上:“花儿,你是有多菜啊,连个虎牢关都打不过,来来来小爷给你打!”

我伸手去拿PSP他还不肯放手,只好绕他背后就着他的手按按按。

闷油瓶洗完澡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楼梯上不动,脸上淡淡的。

胖子招呼小哥道:“看,艺术品!”

“不就会做个菜么,有那么稀奇?”小花玩够了,抄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戳着那大盘鸡,眉眼亦是清清淡淡。

黑眼镜陪着笑脸,给他舀了碗汤:“没什么稀奇,没什么稀奇,九爷才稀奇……来来来来尝尝鲫鱼汤!”靠,一肚子最好的肉全给小花了,让不让我们吃了这是。

小花抬眼都懒得抬,随手就推到我面前。

小花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联想到他不像闷油瓶,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所以没表情的时候真特别冷漠。我估计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忙劝道好了好了,招呼大家伙吃饭。闷油瓶默默吃了会儿,就说饱了,坐在那里看天花板。我怕他口味淡吃不了那么色香味俱全的,把鱼汤推过去给他,他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慢慢吃起来。

小花突然头一歪跟我说:“阿邪,今晚上我有话要跟你说,腾个房间出来,我住一晚上。”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24

“我这儿只有厕所了,你要睡浴缸么?”

“你当我是美人鱼啊?”小花笑,“说认真的呢。”

我想了想,总不能把小哥给请出去,多不齤厚道。

那让小花睡地铺?还是不齤厚道。

让小花和小哥睡床我睡地铺?这什么事儿啊!

“真腾不出来——有什么话现在说呗。”

小花放下筷子直接问小哥:“我在隔壁宾馆开了个房,张小哥今晚上让个?”说着站起来把房卡递了过去。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房卡,屁都不放一个,起身扭头就走。我怕的就是这个,刚想劝小花消停点,就看到闷油瓶从对面绕过来,奇长的两指点点小花,又指指外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去了。

小花笑了声,拍拍我的肩也跟着去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欺负小爷不会猜哑谜呢?他们俩不怎么熟吧?这是去幽会还是怎地?唉,你们谁看出来什么来了没?”

黑眼镜和胖子相视一笑:“决斗。”

“决斗?小花想做天下第一还是怎地?”我笑了声,“直接找小哥单挑,这是不把某个千年老二放在眼里啊!”

黑眼镜也不恼:“他要我的老二我还能不给吗?啊哈哈……”

“你也太猥琐了点儿吧?!看哥几个没尝过人鞭还是怎么地!”

潘子筷子一撂,忙说你们两个别说了别说了这吃饭呢……

“我可告诉你,别看小花看上去那个纯良,他一发狠你真别想要小眼镜了……”说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凉,“喂,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老二和主T,你们要去看着点儿么?那可是紫禁之巅的决斗啊……伤着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黑眼镜和胖子继续相视一笑:“出不了事儿,还没到那地步。”

潘子咳了几声:“行了行了,吃饭吃饭。”

我觉得他们几个都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只好低头扒饭。

吃完,门外两个大罗神仙也闹完了,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暗箱交易,脸上一个比一个更高深莫测地走进来。先是小花,经过我的时候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再是闷油瓶,淡淡地瞟了我一眼。

我当时就联想到了闷油瓶在西王母那儿跟我说的那句话,忒特么应景。

我看见了终极。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28

我心说玛丽隔壁怎么又被抓了个正着,慌得赶紧把烟藏身后掐了,纯粹条件反射:“小、小哥,这么巧啊……”一想这不是废话么,他放水不来男厕难道去女厕啊?再说女厕也是在隔壁呀。

小花翻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笑:“呵,一眨眼功夫都快一个小时了。”胳膊一伸,勾着我脖子就往回走,我差点没被他卡死。过拐角的时候,小哥转了个身,也不看我们,径直朝外走,露出背后的黑眼镜。他靠着墙吐了烟圈,转过头来: “HI~小九爷~”

小花手一紧,我“唉唉唉唉唉唉”了半天,才甩开了小花追上去:“小哥你回去了?带钥匙没有?”

我不指望他会回答,顺下钥匙递过去给他,他停在那里低着头,没有接。我突然发现他的手在轻微地发抖,下意识地抬头望望天花板——这中央空调的确打得有点低,闷油瓶子该不会是冷了吧,搞得我也有点泛鸡皮疙瘩。

翻开手机瞄了眼时间,明天还要下斗,这个点儿平时我们差不多该洗洗睡了,生物钟催得我也有点困,就碰碰他的手臂:“小哥你等等啊,我跟你一道儿回去。”匆匆跑回KTV拿了钱包。

其实走到我们那包间外,我已经大概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要走了,特么的胖子拿了个话筒在吼《大阪城的姑娘》:”达坂城的西瓜辫子长啊,姑娘大又甜呐……”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回到洗手间那里,黑眼镜还是那副样子,靠着墙叼着烟,懒懒地插着西装裤袋。见我过来,笑嘻嘻地挤出四个字:“快点回去。”怎么看怎么皮笑肉不笑。

我隐隐约约听到小花在说些什么,“哟”了声:“老二听墙角啊?”

他叼着烟哼哼两声,突然拽过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推了出去,动作快得我根本没心理准备,刹车都刹了老半天。一偏头正巧看到小花戳着闷油瓶的胸口:“说过的话不要像放屁一样!”
我特么当场就愣了。

我真没想到这普天之下还有人敢这么和闷油瓶叫板,还戳胸口,要知道他胸口硬得和块铁板一样,小花那葱白葱白的手指就不会吃萝卜干么?!花儿爷霸气外露也要有个限度吧!

等我回过神来,闷油瓶老早冷着张脸往外走了。我一扶额朝小花道了句“自求多福”,赶紧追了出去。闷油瓶出门也不往家那里走,我追问了半天去哪里,他甩给我冷冷的两个字,买鞋。

我哪里敢触他的眉头,想想这点儿不早不晚的,就打车陪他去附近的清波商厦碰碰运气。他平时下斗的装备都是在专业的户外运动用品店里制备的,我也不知道附近哪儿有得卖,想真不行的话,阿迪耐克先凑合个,大不了多买几双我帮他背。没想到他到了那儿,找了家休闲鞋的牌子,就拉了我在软垫上坐下,“给他挑一双。”

我有些奇怪。我这人比较随便,上次穿着板鞋都下过斗,忙说不用:“我又不缺鞋,都已经整好放包里了,我这是贪凉 ……”那小服务员走上前来问我尺码,我回头报了个40,继续对着闷油瓶比划,“真的,那鞋老结识……”

说着说着总觉得刚才有哪里不对,梗着了。这时,闷油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叫个寒气逼人,我搔搔头忙道,“… …不过听小哥你一说,我也在想是不是再备一双比较好……”

闷油瓶接过鞋服务生递上的鞋弯下腰去:“换上。”

我哪里敢挑,换上胡乱走了几步,底子挺软挺舒服。觉得还成。闷油瓶说了句穿着走吧,就把我的那双破沙滩鞋装到袋子里,我觉得他今天挺奇怪的,也没敢多问,就去前台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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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节31

我眨眨眼睛,费力地望望手腕上的皮带,再抬头望望他。他凑近到我看得清的地方,又迅速放大到只能瞄见精致的锁骨。他的锁骨形状忒特么漂亮,呼吸之间起起伏伏,线条非常流丽。又因为胸肌的缘故看上去很深,如果吃煎饺的话不用碟,可以左边放醋右边放酱油直接蘸着来。我正走神想着明天的早饭呢,他一口叼了我的上唇碾磨,我瞳孔一缩——泥马吃个毛线早饭,先吃夜宵再说,抬手就从他头上往下套,圈了他虚虚地搂着。然后两个人都来劲了,嘴一贴上没完没了,往往是我停了他不让,他想停我又凑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他吻了吻我的眉心,微凉的脸颊在我发上轻轻贴了一会儿:“听话,别动。”

我不知为何,傻不啦几地点点头,特老实地“哦”了一声。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轻笑着在我身边躺下,一手穿过我的腰窝把我搂近,一手贴上我的胸口慢慢摩挲。他的手掌很大很粗糙,带着要灼伤人的热力,蓄着劲道抚触从锁骨到肚脐的一寸一寸,我特么都被他那股朝圣的味道弄得想哭【物理君】。当他解我裤头的时候,我抽了抽鼻子,腿一蹬把碍事的牛仔裤踢飞下床。泥马我现在算是晓得了,我不只是不要片子里的前戏,在他手里我简直就是一张古琴,再被那双手撩拨下去,我特么就断弦了。

他起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亲,手在肚脐上画了个圈,然后老实不客气地往下去了。触到我的一瞬,他愣了下,调笑道:“我家小小邪好秀气。”

我居然还歪着脖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也没空去管他说了什么,因为在我消化完之前,他突然俯下了身子。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一片煦暖温柔包裹得严严实实,身子猛地弓起,结果进得更深,烫热得更为难耐。我心里默念着二十六年啊二十六年,差点没热泪盈眶,真觉得,要是现在我的小无邪被捉出去砍了,它估计也不后悔来人间走一遭。

他含糊地笑了声,开始换着法儿伺候我,我被他那个劲道弄得舒服得要命,头一仰眼睛直翻白:“我……艹……”尾音虚虚软软十八弯,都要飘到天上去了都。在舌苔刷过顶端的那个刹那,我真断弦了,满脑子都是一片白光,大中央是伊卡璐那个广告——棕发美人在阳光下淋浴,甩着水珠回眸一笑,然后特爷们地握拳比了个加油,嘴里喊着:“Oh,Yes!”

泥马那张脸还是我自己。

感觉到他在吞咽,我本来还觉得老不好意思,谁知他不知为何突然“噗”笑出声来,脑袋抵着我的小腹微微颤动,弄得我痒痒的。我皱着眉道认真点认真点,他抖得更厉害,我抬脚踹开他,扭了扭身子,想索性乘着这股子舒服劲睡去。他却不依了,覆上身拍拍我的脸:“不许睡。”

小爷我才不理他,推开他自顾自翻身埋进枕头里。他好像知道我被他压得慌,撑起身从背后拥住我,慢慢地从肩头开始吻,一路向下,在蝴蝶骨那儿轻轻啃了一口。

我想装睡都装不了,又软得没气力跟他打一架,只能半扭过头眯缝着眼瞪他,警告他安分点。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又深又吓人,手势一紧就开始发疯,往我脊柱那儿从上到下地疯咬。我疼得耐不住,想跪起身逃跑,他觉察到之后死死按着我腰凹不放。我特么也不信了这个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真撒起泼来人类肯定阻挡不了我,本来弓着背死死往上拱的人低下身往旁边一滚,彻底脱离了他的钳制。

我还没开始乐呵,特么没想到滚过头,一骨碌掉床底下,磕到了床头柜。我差点就飙泪了,捂着头在地上翻来滚去。那没心没肺的从床上坐起来,又笑,伸手够到我的背轻轻拍了拍,跟哄小孩似地。我从鼻子里哼哼两声蜷起身——被这样供着其实挺窝心。

他下来揽着我的腰把我往床上推:“真累了就睡吧。”我等得就是这句话,只是下巴一枕上床沿上就不想动了。他揉揉我的头,“上去。”我困得阖了阖眼,心想你那么多话做什么,让我那么枕一宿不就完了么。

他舒了口气,突然勾起我的腰让我跪在床沿,用劲捏了几下:“那就做到底吧。”

我连忙求饶,结果刚一张口嘴里就塞进什么东西,到处乱搅合,还动不动来缠我的舌头。我恍惚了半晌才意识到那是他的手指,呜呜咽咽想说话都说不出来,连着嘴边都湿哒哒的一片。

好不容易他抽走了手指,我总算能舒一口气,结果气还没上来突然觉得屁股疼,而且越来越疼,仿佛被人拿楔子往里头钉了,吓得跳将起来:“你想做什么!我是吴家小三爷!”

他不答,往我屁股蛋子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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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节32

很快那种痛感又来了,我冷汗津津,醉意都被冲散了几分,嘴里胡乱骂着靠,拼了老命直扭身子。他伸手一把把我的脑袋按在床单上,整个人紧紧覆上来:“别动!”我感到底下好像抵着什么滚烫的硬物,想来想去应该是刚打过墙的冲击钻。

我特么听他才有鬼呢,被这么钻一下我都能去拍《德州电锯杀人狂》了,自顾自暗暗跟他较劲,没想到他粗粗喘了几口气,两手摸下去抓着我大腿根就死命往外拉。我骨头硬,被他拉得难受,正要说你干嘛,突然底下一下钻心地疼,比云顶那时候摔进护城河还疼。我两眼一闭就要抽过去,搁在床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他这才知道急,退了出去亲亲我的脸:“吴邪,吴邪!”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抽了抽鼻子,有气无力地想往床上爬:“你弄死我算了……弄死我算了……”

他叹了口气,揽着我的腰又把我拖回去,这次反倒让我把腿并拢:“马上就好。”夹紧的时候,那滚烫的硬物硌得我难受。我心想这什么事儿啊想睡都不让睡,手搭着床把头枕在上头,闭上眼不去管他。迷迷糊糊中觉得两腿之间被磨得发痛,很热很湿,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搞得我很烦躁。等他好不容易停下晃动,把我抱上床的时候,我在那厢憋得都快上吊了。

他帮我盖被子的时候似乎顿了顿,之后的事情,我迷迷糊糊中只走了个过场。好像记得他一味把我逼得没有退路,用粗粝发烫的舌狠狠卷着我的铃口,我在他口里发了好几回,被伺候得从头顶酥麻到脚尖,浑然没了气力,连什么时候睡去都不晓得。

第二天老早就听到底下连续不断地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后来演变成踢门声,混杂着悠悠扬扬的叫骂,引得底下人声鼎沸的。我刚心说谁啊骂人都那么好听,房间里的窗户就“哗”地移开,旁边的人倏地坐起来:“干什么?”是小哥的声音。

来人还没说话,嘻嘻哈哈的笑声就先传来:“我们在下面叫门叫了都快一刻钟,你们好歹下来个人开门啊,花儿都快发疯了,商量了下只好派代表翻墙开门。”

我皱着眉头拱了拱被子:“这才几点……”

头顶上立马传来小哥冷冷的声音:“别吵,出去。”

黑眼镜“哟呵”一声,皮鞋哒哒踩过地板。

世界总算清净,我又小睡了一会儿,再度醒来时被人用力抓着右手臂:“吴邪!吴邪!你给我起来!”他下的力很大,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嵌进我肉里,我特么都快被他抓出血来。我嘴里嘟哝着“起不来起不来起不来”想倒回去,他不但不放手,另一只手还按了我的左肩震我一下,“你他娘的倒是给我醒过来!”

我真要哭出来了,本来昨天宿醉,睡了一觉之后好像比没睡还累,身体虚软虚软的,一大早又被这么折腾:“花儿你就饶了哥哥我吧!”

正好小哥发话了:“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先让他睡。”我真没觉得他说话有现在这么动听过。

不过有人不这么想,小花抓着我的手都开始发抖:“张起灵!你……”

我赶紧乘他转移目标扑回床上,死死抱着小哥不撒手,整个人缠着他,就怕小花再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情来:“哥们谢了兄弟我以后跟着你混你帮我挡媳妇儿……”

他揉揉我的头,把小花扯开的被子阖上,我哈喇子一流继续梦周公。依稀听到胖子的声音:“九爷您消消气……至少裤衩还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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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节33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没有睁眼,饿到睡不着,困到吃不下,懒趴趴地瘫床上不想动弹。窗帘似乎被黑眼镜挑开了,煦暖的阳光照在眼皮上,红彤彤暖洋洋的一片,身边是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我莫名地觉得好像从此就再也不会一个人了,很温馨很安全,就像老太后大闹天宫的那天早上。现在,哪怕一睁眼看到只哥斯拉,我也认下了。

懒洋洋转过头,印入眼帘的是小哥修长的背影,笔挺得像他的刀,收在鞘内不发而威。他坐在床边刚穿完黑背心,从椅背上取下深蓝色兜帽衣套上。

“不热么?”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雄心豹子胆,抬腿踢踢他后背,他没有防备,被我踹得一个踉跄。意识到这是传说中的“逆龙鳞”之后,赶紧详装没睡醒,裹着被子滚来滚去背朝着他。

头顶突然传来低沉清冽的声音:“吵到你了?”我摇摇头,转了个身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两手撑在我身边俯视着我,我挺不耐的,伸手推推他,他不动,额前过长的刘海长到落在我眉上,轻轻痒痒。

“不再多睡一会儿?”

眼看推不动也就算,我伸了个懒腰把手搁脑后,“真不好意思一个人赖床,不是要下斗么?你赖个床还能是君王不早朝,我赖床直接被他们拖出去斩了,连个商量都不用。托你的福托你的福……”我挺狗腿地笑起来。

其实是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忍不下去,咱大老爷们一个,最怕的就是吃不饱。看到他嘴边白白的,我指了指左边嘴角,“这是连早饭都吃完了?”他愣了下,慢吞吞地抬手摸摸左边。我看他那没睡醒的样,笑了一声伸手把白渍抹去了。他捂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了看手机,我和小花骚包的点烟背景上浮着一个小时钟,指针都快到九点,吓得大喝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结果腰酸背痛头晕不说,遍身骨头简直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果然上了岁数再也不能和大学里一样乱喝了。

闷油瓶看我捂着头,伸出两手按住我的太阳穴揉了揉,不轻不重力道刚好。一开始我还怕他那寻龙探穴弑神杀佛的功夫,直接把我戳成保龄球,后来被他按得精神起来,想这闷油瓶虽然九级伤残,但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想当年,张无忌不就是这么把赵敏弄到手的么?不由得拍拍他的肩:“好男人好男人……发丘指我是练不了了,这手艺总可以传我吧?”

他不答,起身叠了被子,两个人晃荡到卫生间洗脸刷牙。本来躺在床上还好,走起路我真觉得浑身不对劲,结果一进卫生间,卫生间也不对劲,淋浴房的门歪在一边,都从凹槽里滑出来了。我心说这是遭贼还是怎么,想想不可能,跟他两个人又抗又抬地把门装了回去。小哥在那厢试试顺不顺手,滑来滑去,最后“砰”地一声把门移到墙上。

我“咦”了一声,依稀记得这声儿有点耳熟。其实天天听这声儿,能不耳熟么?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昨晚上我们也干过这事儿。一想到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敲敲脑袋,依稀记得昨晚上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儿……

“头还痛?”小哥比了个手势。见我摇摇头,自顾自挤到水槽边放水挤牙膏。我这人就爱钻牛角尖,觉得明明这么大个事儿啊,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拿着牙刷就又开始发愣。小哥叫了我几声,我正魂游九天呢没理他,他狐疑地把牙膏挤在我牙刷上头。

我抓抓头,实在想不起来,心不在焉地漱着口,不自禁地伸手去拉宽松的沙滩裤腰。这不摸倒好,一摸差点没跳起来——事实上我真跳起来了,含着牙膏沫喷了一镜子。

闷油瓶正拿着自己毛巾在擦嘴,转过头来看着我那狼狈相,淡淡问怎么了。我说我好像觉得背上腰上有很多伤,说着就撩起T恤半转过身,想照照镜子。

结果闷油瓶一拉我手肘把我转过去背对着他,把衣服卷到胸口。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闷油瓶隐在我背后极其认真的神色。

“是这儿么?”他的手指从腰凹往上,一路沿着脊柱轻轻摩挲,我嘴里“哎呦哎呦”直叫娘——他碰那儿我疼哪儿。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35

吃完,我们几个收拾收拾,把东西都扔上我的小金杯:“坐火车去啊?”

胖子横肉一抖:“坐火车这事儿还搞得好啊,咱有身份的人,得坐火箭!去去去小盟子,开到临安发射塔T塔楼去!”

我一边心说嘿这不靠谱的胖子,一边拖着小哥的背包往上扔——这感觉可真是久违了,一群插科打诨的兄弟,一躺不知终点的远行。有什么可怕的呢?搞不好十几二十年后道上的人说起我们几个,眼里还直往外冒光呢,我想想就忒特么武侠。

小花和小哥一直没影,我们几个就在小金杯外头扯皮。扯着扯着发现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弄堂口,本来隐着没看到,不知怎么两个人推推搡搡地现出半个身子。小花很激动地在说些什么,揪着小哥的衣领不放,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整个人都在发抖。小哥还是老样子,屁都不放一个。

“我靠!”嘴里叼着的烟直接掉地上。想来想去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又骂了句,“靠!”
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回过神来,拽着黑眼镜就往前走:“不行,这要去劝个,你带的队伍人心不齐,那还下个什么斗?小花这是蓝磕多了暴走还是怎么地?”

黑眼镜懒洋洋地靠着打开的车门,一脸诡笑,怎么扯怎么纹丝不动:“小三爷要去请自便,不过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否则搞不好真要打起来——花儿爷是红失多了,神愤。”说着努努嘴。我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那厢不知道小哥说了什么,小花表情一滞,扭过脸来噗地笑了,然后又变成了黑面神模样,捏着手机往我们这儿来了。

胖子不嫌挤地凑过来,猥琐地笑着,一搭我的肩:“话说天真啊,你老实告诉你胖爷爷,到底是留了贞洁还是贞操啊?”

“您老能讲个时新的笑话么?”我谑他,顺道踹了他一脚,“小爷我就不能两个都不留啊?”

“哟呵,这口气大的!”胖子摇了摇头,“也就是毛都没褪尽、姑娘手没拉过的敢这么说。”

我一肘子击在他胸口上:“我可是正经人家的汉子,饿不随猛虎行,夜不从野雀栖!”说完被人一脚踢在屁股上,扑进了小金杯里。

我刚想说哪个跟爷有深仇大恨的,下手那么狠,一回头发现是小花。他逆着光,衬衫袖口无力垂在我眼前,微微歪着头看我,眼光清清冷冷。

他说:“那就给爷留着。”

他说话声儿本来特好听,现下压得低低的,凭空就多了点阴寒在里头,我特么白毛汗都被吓出来了,往后缩了缩翻到后座。心想留什么啊留,今天这两个人都发神经不是,一个吓我一个气我,我本来可以活到一百岁,现在生生减了阳寿。

我入了座之后小花也挤进来,在那厢一个劲地按手机,动不动拍两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情不好似地。小花旁边坐着黑眼镜,不停地喊挤,招呼我往里头坐,我就差点没贴玻璃上。

他舒坦了,手往座背上一搁,开始凑近了看小花打俄罗斯方块:“哟,十级的速度,开局垒十层……”他笑呵呵地瞟了我一眼,“花儿爷平常都是玩4级的,今儿个是真气疯了。”

我心说你看着我干嘛啊,不是我干的吧?我小时候把他当老婆,可宠他来着,现在也是哥俩好啊,昨天不好好端端刷怪么,怎么今天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黑眼镜也不理我,搁在椅背上的手一滑,滑到小花肩上:“花儿爷,这老话叫什么——遇人不淑。谁叫有些人就是不开窍,咱俩其实都一样,沦落人对沦落人……”

小花淡淡道了句放开:“不过有些人还有戏,有些人连开戏都不会有。”

黑眼镜嘻嘻笑着撤回手,推了推眼镜,转头看着窗外。

我被他们有些人有些人绕得头疼,看看你车里没一个人说话,自顾自抱着臂蜷在角落里。后来看到前座闷油瓶子的后脑勺,突然记起来了,小爷我特么也有气呢,一挺腰杆一路把脸绷到火车站。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36

王盟把我们送到杭州南,最后关头还死磨硬泡地要跟去,我绷着脸就没丵理丵过他。他自己闹够了也觉得无趣,跑到车站里的快丵捷丵超丵市买了六盒泡面塞给我,哭丧着脸说老板,你可要活着回来。

我真觉得他什么都长全了,除了脑子。六个大男人五十个小时的车程,怎么着都该搬一箱泡面吧——还特么咒我死。不过看他硬要上来抱一个,充满着员工对好好老板热爱之心的份上,没脑子这事儿我先压这儿,回来再扣他工资好了。

杭州地界当然是我做东,这次去的地儿是山西汾阳,不知道他们从哪儿踩点来的,那地儿不是挖煤的么?我买了八张票,刚好两个隔间,干我们这行的总是小心点儿好。

上了车,几个人挤在第一个隔间里商量怎么睡。每个隔间四张床,有两个人可以单独一间。我刚想说我和小哥一间吧,小花就和闷油瓶子拎着装备,闷声不吭地走到隔壁去了。我看他们两个理所当然地走过我身边,还特么此时无声胜有声,就很想摔桌:“靠,相爱相杀啊?”

胖子嘴里“啧啧啧”不停:“那你多情何以堪啊?”

我被他一谑,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我特么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儿啊,起身把背包扔在床上占位。

“小天真,打自个儿何必呢,一个媳妇一个老公,嘿,一块儿了,”胖子按了按我的肩,把那香肠样的两根食指一并,“愣是胖爷撞见,也要上吊!”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45

我放水放到一半,突然有人敲起门来,敲得还很急,我心说哪个睡糊涂的,急吼吼拉上裤链开了门,结果是小花。他虚虚挂着粉衬衫,都快退到手肘上了,皮带松松跨跨地耷拉着,阖着眼都懒得睁开,只保持着砸门的动作,我一开门迎面就是一老拳,直接捶我脸上。

他大概是憋到要发疯,下了死力,我被他揍得一个转身扒洗手台上,又被他冲进来撞得七晕八素,就感到鼻管热热的,一低头,金属质地的水兜里就多了几滴血。我认命地就着凉水冲了冲,捂着鼻子瞪他一眼,“也亏了是我,否则看你怎么收场。”

他特么一边放水一边笑,后来系好裤子,笑得越来越疯,癫得不像样。我怎么想怎么背运,瞪他一眼,伸手去够门,半途被他拉过去勾起了下巴:“让我看看。”

我吃痛,皱着眉拍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往外走:“娘的,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特么就是嫉妒小爷我的美貌……”

他拖着我的肘子把我拉回来,在我脸上摸了两下,眯着眼睛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哪里是嫉妒,窥觑懂不懂?”说完,居然不轻不重啪啪拍两下。

我爆了句粗口:“你当是挑瓜呐!懂不懂懂不懂,瓜也要睡回笼觉的懂不懂?”

他敛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拉住我:“回来回来,找你有事儿。”我心说怎么有事总在厕所里讲,嘴里不耐烦喊着快说快说。

小花却只是笑,笑颜温浅,我等得都快吐血了他才挑着一双桃花眼,缓缓道:“你和那张小哥,走得很近啊……”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听他那口气,就差在前头放句“皇军托我带个话”,没来由得很反感,比了个停:“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过节,我也不想知道,你别想把我扯里头。但是你要真想对他做什么,你先从我身上踏过去。”说着指指自己的心口。

小花愣了一下,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大概看出我没有说笑的意思,敛了神色,低下头去苦笑:“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意识过来自己拳头都攥着,抬手讷讷地揉了揉鼻子:“我也就是个说法,那个……小哥那边我会去劝劝,又没有深仇大恨,还要一起下斗。”

看他还是苦笑着摇头,我才意识的确是把话撂重了,拍拍他的肩:“那啥,小花,你、你也一样的。”

很多年后小花跟我说,其实那天晚上他就知道,在我的生命里,他可以被看做一桩事情。事情就是这样,讲完,时间的钟就会停摆,永远停留在那一页,偶尔翻起,不痛不痒。他在电话那头啜了口酒,突然这么来一句,我只以为他喝多了,在发骚。

那个时候我们家刚吃完晚饭,小邪在厨房里垫着小凳子洗碗,起灵在沙发上看1818黄金眼,我一手拿着抹布一手端着垃圾桶,头一偏夹着手机,听他在那头唠唠叨叨,说有人送了他一盆昙花,大概今晚上会开吧。

我心说怎么又扯花上去了,这话题跳的,有口无心地笑:“这花他娘的只开一次,真缺德,心太小,不够大气。再有人稀罕,也是看不开的暗香。”

他那头隐隐有人声鼎沸:“是啊,花开一次才有心。心太小,装下一个,就再容不得其他。”

我手一顿,听他在那头轻声说,“人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小灵拿着个装了一半的祈年殿模型,从院子里哒哒哒跑进来扯扯我的裤脚,我怔忪了半日,缓缓弯下腰摸摸他的头,让他去找起灵。他瘪瘪嘴,说了句“花寡妇”,我却不知为何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恍惚着看他迈着小短腿,撞了起灵满怀。

电话那头,小花还在缓缓地说着话,像一条没有波澜的河流。

他说在那之后他还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或阳光或内敛或霸气外泄或深藏不露,有些说上半句话都多,也有些能掏心掏肺,甚至像黑眼睛之流……

“但他们都不是你了。”他轻笑。
他们都不是天真无邪了。他轻笑。

那天晚上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等到小邪小灵都睡下了,我在窗边弹了烟问起灵,我们凭什么。

起灵沉默了一会儿,用毛巾擦擦湿哒哒的头发,只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黑眼镜的事情也过去整五年了,不知是喟叹还是如何。然后他走到楼下,从冰箱里拿了几听冰啤酒,两个人坐在阳台上默默地喝了一宿,第二天起来都是头痛脑热,折腾了一早上,手忙脚乱地把小邪小灵送到幼儿园去。日子还是流水一样照过。

等到一个星期后,我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送小花三十岁生日的贺礼,我这才蓦然醒悟。
那个人在遥远的帝都,独立伶仃一杯酒。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卷三

新章节49

小花在对铺大骂“你有种”。我摆摆手说夫人,你决计说不过你养的姘头,小花就阴着一张脸来处理我,冷冰冰的手伸到被子里挠得贼痒,要不是小哥喊停,我都快岔气了。黑眼镜生怕我们没事儿可干,一边观战一边拍手叫好:“我说花儿爷,你们这对很有意思嘛,一个两个都在外头轧姘头,这日子怎么过怎么散伙。”说着朝对面打了个榧子,“是不是啊,哑巴张?”

小花本来已经停手了,在那厢扣衬衫,听了他的话又回身瞪了我一眼,眼神那个凶狠。我心说又不是我编排你,大老爷们那么经不得说啊,也有些不快,后来四个人挤厕所刷牙都一片低气压。

潘子一开始没想跟过来,胖子偏蹭过去,说他是想自个儿躲起来啃鸭脖,到最后,几个人全聚在小哥那间窝着,真是河东河西一日换。照黑眼镜的说法,我们已经有了做通缉犯最基本的素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后来整一天我们四个都在打双扣,小花盘腿坐他姘头后面杀俄罗斯方块,闷油瓶被我请到现在归我的铺子上发呆。他段位极好,一睁眼就能看到胖子手里有什么,不但如此,因为打完的牌都塞他手边,他长指搁桌下一撂,摸个牌没人顾得着他。而且就他那个不理尘嚣、吸风饮露的模样,谁想得到他是我串好的,几轮下来打得胖子和黑眼镜找不着北,总算抱了昨天的仇。

潘子这货不争气,让他拿着砍刀杀人他没问题,泥马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就不行了,笑咪咪笑咪咪,一看就有鬼。胖子老二他们估摸着不太对劲,盯了我有段时间,结果小哥给我顺牌被他们捉了个正着。黑眼镜连声唉唉唉:“小三爷,作弊出千这事儿已经够下作了,你还请外援,别万事靠你家小哥啊——哑巴张你也不带那么护短的,到时候宠坏了姘头,哭都来不及!”

小哥直起身,把我手上的牌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摔,本就修狭的眼一眯,嘴角往下一扯,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做出那么高难度的表情也难为了他,我看看老二鼻青脸肿还吃瘪的样子,哪里还顾得着被调侃了,心里别提有多爽,下意识狠狠揉了揉鼻子,结果淌了一脸血。

小花本来戴着耳机在玩游戏,这时候把耳机往桌子上一摔,掏出一包纸巾来递给我,抬眼就歪着头对上小哥。我看他们真恶狠狠上了,憋着一口气,理牌都飞出去好几张。幸好小哥拉拢兜帽躺下,我忙说行了行了,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先睡一觉,好不好?他还真闭了眼,侧身就往里。

对面小花冷冷横了一眼黑眼镜,“没用的东西。”

黑眼镜一脸“休说休说”的表情,摆摆手:“他被通缉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

又过了一夜,几个人到了汾阳地头,忙不迭倒上一辆土旧的大巴,约莫颠了一个钟头,下午一点钟进了杨家庄镇。我们本来是打算在汾阳城里头找宾馆住,但想想干的是挖坟的营生,能偏就偏些,况且小花黑瞎子都放出了“鱼头”,想几路人马早点回合较好。“鱼头”是行话,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土夫子,就是下斗前去制备行头打个下手的,有时候还会去踩下点,确定斗的大概位置,所以是种师爷加打杂的合体,大概可以称得上后勤部长。

这样一来,几个人就在镇上胡乱吃了餐饭,然后找了间像样的家庭旅馆把东西放下。镇子小得只有一条路,家庭旅馆自然不比城里的招待所,房间少不说,单人床又窄又小,几个人只好包了三间房,一房一大床,睡着也舒服。这次分房我长了个心眼,就冷眼看着,果然小哥一拿钥匙,小花就又按着手机跟上,我就怕两个人还没下斗就闹出人命来,挤上前接了小哥的房钥匙就走。

小花和闷油瓶之间的事儿没搞清楚之前,闷油瓶子先存我这儿。

刚进门,我看看表,让小哥先洗个澡,睡一觉休息休息。他还洗着,黑眼镜就来敲门:“哑巴张,出去接鱼头。”

里头花洒的声音停了,小哥低声应了句,用毛巾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湿哒哒套了条卡其裤。这时候正是当头顶的太阳,看他精神头不太好,拦下让他睡一觉,把黑眼镜推出去顺道带上门:“你看我行不?”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56

回去的路两个人都走得很慢。太阳彻底落下了,也没有月,但是不知为何,云朵看起来勾勒得很清楚,清亮的一片天。

我听着他走路时手臂摩擦着衣服发出簌簌的声音,心里头变得很安和,但就是有一股满满的高兴劲使劲想往外发泄,在路上不自觉就顺着走倒着蹦,绕着他不停地打圈圈。

“小哥我跟你说,今天我们去的时候,我靠那中巴破的,我都还以为我在印度……”

“小哥,你不知道,黑眼镜对付小丫头,可有一套,傻乎乎傻乎乎就把话套出来了,老二想不到还有做幼儿园老师这潜能……”

“小哥,以前我在杭州城里头也见到过拖拉机,看它过红绿灯真特么纠结。一遇到红灯,就得下来开始拿杆子摇,一直摇到绿灯还不一定开得起来,一路开一路摇过去,他不急我都替他急……”

“小哥……”
“小哥……”

我说得口干舌燥,他就是侧着耳朵听听,一点表示也没有,我那点高兴劲慢慢冷了,又缩头佝背插口袋,有点不甘心:“小哥,你总得应我一声,就我一个人话唠,多二啊……”

他停下脚步,侧身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扣住我手肘猛拉了一把。我没准备,整个人撞在他怀里,撞得头晕眼花。

我赶忙站直了,他伸出手来,放在我头顶用力揉了揉,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半天而已,亲死了?”

“一下午光顾着逃命,差点就回不来了,可偏偏还是跟着眼睛兄。”我嘿嘿笑着抓头,不好意思盯着他柔和的脸,侧过身好哥们地勾了他的肩。那么近的距离,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跟小时候支耳朵听台上报三好学生的坐立不安有点像。

小哥顺手就搭我腰间突起的胯骨上,淡淡地说,黑眼镜是可靠的人。

两个人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在街上横着走,没一会儿遇到打着手电筒吵吵嚷嚷的胖子和潘子。胖子眼尖,一看到我们就吁了口气,然后乐呵呵地碰碰潘子说:“呵,原来在躲着轧马路,那是找不到了……”

原来他们四个等等我们不来,反正镇子就一条街,两路人马一路往镇东头,一路又往镇西头寻去。小哥和小花刚好撞见我们,可怜了胖子和潘子,晃荡到现在还没吃过饭,被人彻底给遗忘了。

胖子又在大街上嚷嚷小哥不仗义,给我打电话就不惜钱,跟烧了玩儿一样,碰到别家是三五毛也要抠,小哥反正不理睬他。潘子则急吼吼把我仔仔细细盘问了遍,拧了眉头说,那阿宽他有些印象,是新进的人,果真不如早先的弟兄们来的可靠。不过光他一个人肯定没这个胆量,恐怕背后有人,这几天要多加小心。

胖子听了,哼哼一声,满肚子横肉抖了抖:“要我说,管他娘的裘,我就不信我们几个下躺斗,还不能在活人地界横着走!”

随后他露出招牌的猥琐笑意,碰碰我的手臂,“天真啊,婚前失贞摆在古时候,嘿,人家那可是早上吊了!”

我也笑:“那胖子,你们家横梁得被你吊断过多少次?!”

胖子还要拉着我扯皮,敢情是一下午没对手寂寞了。这时候我就觉得腰被人用力一揽,然后被勾着脖子转了个身:“唉唉唉唉唉唉?”

“走过头了。”

等我们倒走回旅馆,胖子却不肯休,在底下楼梯口跟潘子扯什么《红高粱》。潘子被他扯烦了,不由得问他发什么神经。胖子眼睛一眯,“镇子东边有片高粱地……”

潘子不解。

“老二和花儿爷还没回来……”

小哥把门一合,我就什么声儿都听不到了,直挺挺往床上一躺,只觉得遍身都松不下来,哪儿都酸胀。小哥让我先喝杯水,洗个澡,我像中了邪一样,他说什么都不肯依,就趴着作死相。后来我感到小哥在帮我脱鞋子,忙坐起来蹬了:“我错了我错了……弄脏了没?”

小哥按按我的小腿,“怎么这么硬?明天该难受了。”

“没办法,跑倒是没什么,就是山西民风粗犷,搞得我太紧张,肌肉松不下来。”我也觉得躺着都打颤,估计明天要吃苦头,“小哥,有什么法子么?”

他居然眼睛一眨,跟我说吊腿。我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心说那还不如让我就这么僵着。

“还有个法子。”小哥脱了鞋上床,让我趴在床中间,然后大手覆了我小腿肚,重且缓慢地往上摸,把僵硬的地方摸了个有数,然后我就感到腰上猛地一沉,一回头,看到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脸——他特么居然整个人踩了上来!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57

闷油瓶虽然看上去软软白白,那也是一米八的大男人啊,他说也不跟我说一声就上马杀鸡,差点特么没把我肚肠踩出来!不过重归重,这样的放松办法倒真是好,腰背和腿上被他踩了一轮舒坦多了。

瘾头一上来我就不肯歇:“左边……再左边……用力……嗯……用力……”

这时候,胖子门也不敲走了进来:“小哥,天真,刚买了几瓶水忘记分你……”

“嗯……用力……哎呦太用力了,疼……”

就听得玄关处一阵乒乒乓乓,他火烧屁股一样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跑出去,把门砰一声带上。我还刚想说你放那儿吧,结果人都没见到面。

等踩完,我全身都散得像团棉花,摊在床上轻飘飘地一个劲傻笑。小哥从我身上下来,撑在我身上拨拨我的脑袋,让我去洗澡。我看他也出了层薄汗,让他先去洗,等他出来,才眯着眼蹭到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简直舒服得要成仙。

结果擦身的时候觉得背后有点疼,以为是被他踩坏了,蓦然想起火车上一直惦记着却没镜子瞧,当即把穿了一半的T恤衫脱了。一转身,泥马顺着脊柱一背的牙印,大部分痂已经脱落,只留下暗沉沉的印子,当时应该是出血的。我瞪圆了眼睛半侧过身,看看镜子,又伸长脖子想看看后背,跟个咬尾巴的猫似地在原地绕了几个圈,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些伤口是哪儿来的——总不可能有这样子怪模怪样的皮疹。

我想想该是上火车之前那一晚。可是那晚我喝的酩酊大醉,什么都不记得,要问也只能问小哥。

小哥……

我突然记起来,那天早上我问过他,他起先骗我说是撞的,然后又骗我是蚊子咬,泥马红花油花露水乱招呼。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为什么要骗我?

他干的?

我摇摇头,不会,但是想了很多种其他解释,都很牵强。那晚上我应该一直和他一道,总不会是梦游去找了哪个姑娘,强暴未遂被咬了一顿。我在手上咬了自己一口,对着镜子比了比牙印子的大小,和背后的差不多大。如果说是姑娘,那这血盆大口肯定嫁不出去,我梦游也不至于找个大嘴婆。

那这差不多应该是小哥咬的。

可他没事儿咬我做什么?没理由啊,还咬得那么疯,过了那么多天我都疼。

我再努力回忆了当晚的事情,唱K,小花,接着去清波商厦买鞋,然后他把我小师妹送我的沙滩鞋丢了,再然后我们吵了一架,我喝了两瓶二锅头……

小哥总不会是因为被我气的吧!

我扑哧笑出声——这事儿只有我妈做得出来。我妈就有一次就因为我不好好学**想着出门打篮球,劝不好,就扑上来阿乌一口咬了我的眼皮。时隔那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咬哪儿不好,你咬眼皮,这不扯淡么。

小哥肯定不是这种人,虽然他发火我没见过,但是这么多年,他真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不管我有多草包多没用,也没埋怨过一句。脾气怪是怪了点,但绝对不差,甚至比一般人脾气还好些,绝对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他要是为了这事儿能恨到牙痒痒,我真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他手里。

可这说不通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嘛他要没事儿要咬我一顿。他特么总说自己不是人不是人,别是啮齿类的吧,动不动要磨牙。

我郁闷地光着身子在卫生间里转圈圈,时不时照个镜子,突然瞥到屁股蛋子上也有个牙印,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我当场有点懵,这跟背脊不一样,属于比较私密的地方了,而且那位置还挺下面,不剥了底裤恐怕咬不着。

所以我一下子想到了一个比较……那个的方向。

楼主:雅o禁  时间:2021-07-15 17:42:35
新章节60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跌跌撞撞逃出房间的。泥马那杀气,特么能把我切成一片片,薄得放到火锅里一涮就熟。我神经病一样倚着门狂喘气,手颤着从怀里摸烟,点一支吸几口就二货一样扔在脚下踩踩,然后再点,一刻钟吸了一包烟我特么才缓过气来。

回头想想我真是个二。这如果他是同性恋,我特么就是玩弄人家感情;特么他如果不是同性恋……那、那我岂不是同性恋!

琢磨着他的态度,又觉得不明白,实在超乎我的预计。我觉得大约他应该有三种比较有代表性的反应。第一种,不是同性恋,直接推开我问话;第二种,是同性恋还是在上头的,直接把我压床板上;第三种,是同性恋还是在下头的,那就该裹着衣服缩床头。特么再怎么着好歹也得说“吴邪,你别糟蹋我”呀,那句“作贱”从何讲起?老一辈都这么文绉绉甩耳光?
正想着,隔壁间里头突然出了大动静,小花搀着黑眼镜出来,手忙脚乱的。我奇怪道:“这是怎么?”

小花一抹汗埋怨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吐又发烧还肚子疼,我给他灌了一热水瓶热水,全给吐了,烧退不下来,只能去镇卫生院看看。”

那边厢黑眼镜倚着扶梯口又要吐,小花递了他个塑料袋,又给他顺了顺背,结果闹了半天只吐出来些胆汁。他蜡黄着一张脸还要笑笑笑:“不行了,走不动……”小花没办法,嘀咕了句“刚才不是很威么”,松了松领带走下两阶蹲下,手往后一招,“吴邪你扶一把!”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和谐地共处,有点发愣,“哦”一声急忙赶上去搀了黑眼镜一把。他人本来就挺热的,现在简直一碰就要烧焦,好不容易让他趴小花背上,他又“嘶”一声退了下来,捂着肚子脸色开始一阵阵发白。

小花叹道:“又怎么了!”姿势古怪地站起来一回身,看他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也是脸色一变,走到他旁边抚着他的背轻声问了几句,直起身皱着眉头看看我。我说要不抬他去,小花摇摇头,又弯下腰去跟他说话,原来根本没空顾我。我看再这么磨叽下去没完,就去敲胖子那边的门。

胖子开门问怎么了怎么了。

小花根本不睬我们,二话不说,把领带解了掼地上,弯腰揽了黑眼镜的膝弯,直接打横抱了就走。黑眼镜在他怀里窝成一团,捂着肚子动也不动,一副死相。

我特么直接把眼对成了斗鸡。

胖子目送他们转过楼梯拐角,喝了一口瓶子里的水:“姘头。”

我特么现在看谁都是同性恋,跟着道:“姘头。”

想想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们去了也添乱,索性窜到胖子他们房间里锄大D。我中了邪,看他们两个扯皮都乱起鸡皮疙瘩,打牌输得一塌糊涂。过了半个钟头,打了个电话问小花,小花不接,黑眼镜又关机,只好继续锄牌。

到了十点,实在挨不下去要回房,刚想跟胖子说我和你换个铺,电话就响了:“吴邪,你把我的外套送过来。”我特么高兴得开始哼小曲,窜到他们房里头拿了小花的西装,娘的,原本没注意,拿在手里才看清是阿玛尼,这败家货色。

=========所谓强受,就是能在被爆菊之后,打横抱着小攻去卫生院lll¬ω¬=========

楼主:雅o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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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第29座空城

发表时间:2012-12-16 06:05:00

更新时间:2021-07-15 17:4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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