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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警察敲门,说有人给我寄了一具尸体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谣言和恐惧在乡里不断的蔓延,已经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我也早早的准备,趁着天还有一丝亮色把门窗都关好,准备过夜。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拿起来一看大吃一惊,陈老根!
你妹的,刚才还打不通,这会儿竟然自己打过来了。
按下接听键,陈老根迫不及待的问:“贺老幺今天发疯了?”
我本来有很多问题的,被堵了一下,于是先应他说是,陈老根道:“你必须得救他!”
“什……什么?”我愣住了,道:“他,有危险吗?”
“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今晚会死!”陈老根语气焦急,道:“听着,立刻去你爷爷的坟地,捡一些带红丝的桃核,晚上去贺老幺那里,用红线绑起来挂在门窗背后,守着他到公鸡司晨。”
我一听,顿时方寸大乱。陈老根竟然如此肯定贺老幺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是贺老幺竭斯底里的鬼?
而且,那个鬼今晚还会去害贺老幺?
我通体冰凉,这种事躲都来不及,陈老根居然要我去,要了卿家性命啊!!
“我……我能行吗?”我本能的打想退缩,开什么玩笑,对付那些鬼魅邪祟,自己能先不被吓死就不错了。
“贺老幺不能死,快点去,晚了就来不及了!”陈老根急不可耐。
我浑身发毛,说句心里话,陈老根两次把我丢在危险的现场,已经对他产生了一定的戒备,这次不知道会不会重演。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稍稍想了一下,我立刻问:“你为什么要把我爷爷的坟墓点在桃树林?”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陈老根真的要害我和爷爷,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去,如果不是,那联系下黄毛再说。
现在黄毛比陈老根更值得信任。
陈老根明显顿了一下,道:“那个穴位不是我点的,是你爷爷生前要求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大吃一惊。
“你爷爷懂行!”陈老根说了一句,立刻挂了电话,明显对这个话题很避讳。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懵懵的立在原地。
爷爷懂行?他会法事?为什么自己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
印象中爷爷就是个退休的教书先生,会点篾匠的手艺活,有文化会笔墨,偶有红白喜事,他也会上人家那里做个账房先生,或者写点红白对联什么的。
这完全和陈老根、麻姑等法事行的人挨不上边。
本能的,我联想起冯犟头在坟地说的那番话,他说村里的不祥都是我爷爷招来的,他不是好人,坏了乡里的风水。
难道……爷爷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一面?
他离开乡里的二十年,却从来闭口不谈那段岁月,现在想起来,似乎隐隐能对得上。
如果陈老根没撒谎,那我爷爷图什么?明知道桃花树下是快大凶之地,却要把自己葬在桃花树下?
最关键的是,那些桃花树可是他亲手种下的。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黄毛也说那些桃树的排列隐隐成一个八卦,是懂行的人布置的。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如果只是陈老根一个人这么说,我会认为他在为自己开脱撒谎,但加上黄毛和冯犟头,我心里动摇了。
想了想,我立刻给黄毛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却迟迟没有人接,不知道他在干嘛。
我急了,眼看天色将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立刻骑上摩托车往老宅赶,黄毛给了我两颗带红丝的桃核,但肯定不够,医院的病房前后两门两窗,至少要四颗。
摩托车一路飙,很快就到了桃树林,爷爷的坟地还是之前休整过的样子,我停顿了一下,立刻去桃树下的干草堆里找桃核。
这片桃林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就没人料理了,果子烂掉之后遗留的桃核很多,但带红丝的桃核却很少。
我找了很久也才弄到三颗,眼看没时间了,便立刻返回,回到家把黄毛给的两颗也带上,抓了一把红线,急匆匆赶往乡卫生院。
等到了卫生院,天边的最后一丝霞云也暗了下去,夜色降临。
我冲进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贺老幺,乡下人小病基本都是开点药自己回家吃,很少住院,真到严重了那也是转到县城的大医院去。
所以卫生院唯一亮着灯的病房,就是贺老幺住的。
贺老幺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他儿子满脸愁容的坐在病床边守着他,看见我有些诧异,便问:“孟老板,你这是?”
我本能的编了个理由,说:“那个,这些天感觉心口不舒服,不敢在家睡。”
神神鬼鬼的事还是别和他说了,自己需要帮手,万一把他吓跑了,自己一个人更加势单力孤。
贺老幺的儿子点点头,说:“也是,你现在一个人住,万一出点啥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还是卫生院好,晚上有值班医生,晚上我们也有伴。”
我笑笑,给他递了一根烟,点着之后说:“好是好,就是最近乡里不太平,卫生院空荡荡的,看着有点渗得慌。”
在所有的公共场所中,医院、火葬场是最阴的存在,因为是集中死人或者烧尸体的地方。
我说这话是有目的的,为了放核桃,否则等下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果不其然,贺老幺儿子脸色立刻就变了,有些发毛的看了眼门窗外,道:“是哈,那个……冯大牛的媳妇都被咬死了。”
“没事,我有小玩意,不管有用没有,挂上总没坏处。”见目的达到,我将核桃和红线拿出来,用红线将核桃缠起,挂在前后的门窗后面,多的一颗放在兜里以防万一。
贺老幺的儿子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默认了我的行为。
而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看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夜,我后脊背有些发凉,将门窗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心里暗暗祈祷,今晚可别闹的太凶。
……。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将头顶的风扇开足马力,和贺老幺的儿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抽着烟。
他有些木讷,不善言辞,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贺老幺突然发疯让他焦虑的。
期间我又给黄毛打了一个电话,一如之前,有响铃却没人接。
我不禁有些闷气,关键时刻总是联系不上人,搞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点推移,夜渐渐的深了,山区的晚上和白天温差比较大,夜凉如水,呼呼的风扇吹在身上,让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贺老幺的儿子站了起来说尿急,去趟卫生间,让我帮忙看着点他爹。
我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半,本能有些不愿意让他出去,但又不好阻拦,便让他快去快回。
他应下说马上就回来,可这个“马上”,就是足足二十多分钟不见人影。
我警觉起来,撒泡尿顶多三分钟,根本要不了那么久。楼道里一片漆黑,我又不敢出去找,于是索性把门关死,贺老幺的儿子弄不好是被我的话吓跑了。
最近乡里人心惶惶,贺老幺大白天大吼大叫说鬼回来了,难免吓到他,他的脸色刚才就不对。
房间里顿时就剩我和贺老幺,他躺在病床上呼吸低不可闻,像死人。
时间缓缓跨过九点,夜越来越深。
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当中,有三阴三阳的说法,亥子丑为三阴,巳午未为三阳。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晚上九点至十一点为亥,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为子,一点到三点为丑。这三个时辰是天地间最阴的时段,如果要出事,百分之九十都出在这三个时辰。特别是子时,又称午夜。
而三阳则正好对调,是白天的九点到下午三点,早上日上三竿到下午三点太阳西斜,太阳正当空,阳气自然最重。
一过九点就是亥时,阴气会快速变浓,我心立刻提了起来,手里抓着桃核不停的张望前后门窗,都攥出汗来了。
外面死一般寂静,听不到狗吠,也听不到夏日的虫鸣,整个金盆乡似乎与声音隔绝了,只能听见风扇呼呼的响声,夹杂着我略微颤抖的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病房越来越冷,就好像进入了冷库一样,为了缓解紧张,我抽出一根烟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可还没来得及呼出来,就感觉背后有动静。
我闪电般回头,只见贺老幺挺挺的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我。
“妈呀!”我吓的手一抖烟都甩了,整个人贴在墙上浑身汗毛炸立。
这眼神太吓人了,上次被冯德亮这么弄,自己都快吓出神经病来了。
就这么对视了三五秒钟,贺老幺缓缓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了看窗外,而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惊恐道:“它来了,它来了!”
我本来就哆嗦,一听他的话更是吓的骨头缝里面嗖嗖的直往外冒冷气。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更糟糕的是贺老幺说着话,整个人再次陷入梦魇之中,一卷床单钻到了床底下,慑慑发抖,成了“鸵鸟”。
于此同时,病房里的电灯开始剧烈闪烁起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
敲门声非常规律、整齐,就像是机械在敲打一样。
“谁?”我问了一句,声音发颤。
没有人回答,敲门声依旧。
“咚咚咚!”
声音落我耳朵里,就好像敲打在心口一样,心脏急速跳动快要破裂了。
之后足足好几分钟,敲门声都是一致,声音、频率,分毫不差。
我紧张的冷汗哗啦啦直流,整个人快要崩溃了,脑袋里面的弦紧绷的好像要断了一样。
直觉告诉我,敲门的不是人!
又过了十来分钟,我终于受不了,大吼一声:“我不管你是谁,有种现身,没种就给老子滚!”
极度压抑和惊恐之下,我的声音竟出乎意料的大,震得病房的玻璃铮铮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声势起了作用,敲门声戛然而止,外面恢复了死寂。
我咽了口唾沫,发觉喉咙干涉得发苦,一擦脑门上面全是冷汗。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还是没动静,我回头看了一眼贺老幺,他缩在床底下依旧在发抖。
想了想,我鼓起勇气一步步朝窗户边挪过去,想看看门外到底什么情况。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万一那个东西进不来离开了,自己可不能紧张一夜,否则第二天就成神经病了。
但我也不敢靠太近,踩上最靠边的一张病床,居高临下的去瞄。
就在这时,忽然“嘭”的一声!
一张惨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毫无征兆的贴在玻璃上,瞪圆的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我。
“妈呀!”我本来就高度紧张,吓的一个趔趄摔到病床上,直接滚到了床下。
这时我才看清楚,是贺老幺的儿子,他满脸惊恐、扭曲,仿佛经历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救我!”贺老幺惊恐的尖叫。
“靠!”我顿时方寸大乱,完全不知所措,开还是不开?
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贺老幺儿子的模样,肯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但如果不开,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害。
“开门,快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窗外贺老幺的儿子眼泪鼻涕齐流,死死的贴着玻璃,向我惊恐的苦苦哀求。
我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一咬牙一跺脚爬起来冲向房门。
他现在没事那就得当机立断,晚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三步并作两步,我冲到门后将门栓拉开,门外一股非常大的力推门,我冷不丁被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一条手臂伸了进来,焦黑焦黑的,到处抓摸。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瞪圆了眼睛!贺老幺儿子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本能的发懵,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衣服被这条手拽住了。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嘭”的一声,一条腿忽然狠狠的踹在门上,大门猛的一夹,将这条焦黑的手臂夹在门缝。
我扭头一看,大惊,是贺老幺!
他看了我一眼,惊恐的叫道:“外面不是我儿子!!”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也反应过来了,是障眼法,外面的东西在骗我开门!
“你大爷的!”我有多大劲使多大力顶了回去,和贺老幺一起死死的将门撑住。
“吼!”
“嘭!嘭!嘭!”
紧接着,门外传来野兽般的嘶吼,随后便是大力撞门,抓着我的那条手臂更是如同铁钳一般,一寸寸抓我的衣服,想扣住我的肉。
我这才看清了这条手臂,焦黑一片,甚至很多地方都能看见骨头,明显是被烧的的,指甲尖锐,像爪子一样,用力的时候手臂上的焦灰还在簌簌的往下落。
冯德亮!
它又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了!
我使命的往后面缩,可衣服一时间根本扯不破,尸爪一寸寸沿着我的衣服抓向我。
“救命,救命啊!”这回轮到我喊救命了,吓的魂不附体。
“砸,快砸它!”情急之下,贺老幺冲我大叫。
一声号令让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想也没想就用力将手里攥着的火桃核从门缝砸出去。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啵!”
只听一声如同鞭炮炸开的声音,伴随一声痛苦的嘶吼,抓我的尸爪一下就松开了,往外抽。
趁此机会,我和贺老幺奋力将门“嘭”的一声关上,拴上门栓,然后蹬蹬瞪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我又才发现,门后的红线桃核在冒白烟,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点着了一样。门边,一节被夹断的焦手指滚了两滚,停住了。
我剧烈喘息着,两腿发软浑身打颤,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了。
太凶险了!
差一点就中招了,外面的东西进不来,于是骗自己开门,之前自己的状态明显不对劲,竟然“克服”了恐惧去开门,想想都后怕!
我盯着房门,生怕再有什么变故,如果门扛不住就得拼命。但之后外面却没了动静,红线桃核的白烟也渐渐散去。
一分钟……十分钟……一刻钟后,依旧如此。
“走了?”
我咽了口唾沫,扭头看了贺老幺一眼,只见他靠在墙根下抱着头,浑身慑慑发抖,嘴里不断的细细碎的念着:“没有人能逃出去,这是命,这是命……”
我不知道他话里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心却不断的下沉,事情越来越凶险了。贺老幺肯定知道些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否则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于是我试着问他,那个“它”指的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尸体,亦或者别的什么邪祟。
但贺老幺根本不理会我,甚至都不一定听见了我说话,目光呆滞,陷入无边梦魇中,不停的碎碎念。和之前踹门的勇力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不甘心,我又努力了一把,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无奈,我只得放弃。
这惊魂的半个多小时让我心有余悸,根本放松不下来。整个后半夜我都是在惊惶中度过的,直到凌晨的一声鸡鸣,我才彻底瘫在墙根下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敲门声惊醒了,睁眼一看已是天光大亮。
“孟老板,开下门。”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窗外面传来。
定睛一看,我本能的吓一哆嗦,是贺老幺的儿子!昨晚那个东西就是变作他的样子骗我开门的,都有心理阴影了。
我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七点了,这才放松下来,起身将门窗上的火桃核摘下来攥在手心,将门打开,如果贺老幺的儿子有什么异常,一准四个桃核一起砸过去。
真被吓怕了!
贺老幺的儿子见我一脸戒备,似乎品出点什么味道出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掩饰的飞快,急匆匆奔向贺老幺,把他抱起来平放到病床上。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我问,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弄不好是贺老幺对他说过什么。
“哦……我……我这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就先回家了一趟,没想到耽搁了,一夜都没脱身。”贺老幺的儿子很不自然的说道。
我心里想骂娘,他这分明是逃了,还辩解。
想了想,我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说着话我顺脚将门口那半截手指头踢到他跟前,道:“你看看这东西吧,今晚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贺老幺的儿子一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嘴都哆嗦了,却一言不发。
我顿时有些来气,自己为了救贺老幺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他竟然是这个态度。一咬牙我懒得管了,爱说不说,反正今晚打死也不会再来了,陈老根要保贺老幺就自己来,老子不玩了。
我转身离开,回到店子洗漱一番,昨天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浆,之后给黄毛和陈老根群发了一条短信,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上午我补了一觉,下午做了几单生意便开车去了爷爷的坟地,一来探查下情况,怕冯家人又去挖,二来多捡一些火桃核,这东西太有用了,万一出现什么事能派上用场。
昨晚那四颗冒白烟的火桃核拿回去之后发现,上面的“火缠龙”纹路消失了,肯定是起作用了,否则那东西就不只是把我往外面拽,而是直接冲进病房了。
我仔仔细细在每一株桃木下面进行翻捡,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寻了大概一半多点的地方,捡了五六颗,这时候太阳渐渐西斜,便骑车往回走,打算明天再来。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三叔,他背了一个新买的酒蒸,看见我道:“小磊,刚才去你店子没人,你是去老叔叔那了?”
我点头说是,不放心去看看。
三叔点点头,“那事你也别太担心,水生放暑假在家闲着,我让他帮你盯着,有情况立刻通知你,你还是安心做你的生意,这些天我听别人说你总关店门,是不是遇到别的什么事了?”
我迟疑了一下摇头,那些诡事还是不和他说了,免得他操心。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不过有件事倒可以从侧边证实一下,就是我爷爷是否懂行这件事。
想了想便问:“三叔,我爷爷离开村子的那二十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三叔摇头,说:“老叔从来没讲起过,那年月乱的很,他一个人逃荒在外,过的肯定不好,大概不愿意说吧。”
我微微皱眉,爷爷如果真懂行,那他的人生轨迹肯定就是那二十年发生了改变,还有我的父母,乡里从来没人见过,我是爷爷直接从外面抱回来的。
这样推断的话爷爷在外面成过家;我有奶奶和父母,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爷爷将我带回了乡里,还对那些事守口如瓶。
之后又聊了几句,依旧一无所获。
“老叔的事都是陈年往事了,你就别去想了,眼下还是你的婚事要紧,昨天我去徐家探了一下口风,聘礼恐怕得加,就是多少的问题,过两天我再去商量商量,让他们尽量少要点,你一个人操持店子也不容易。”三叔道。
我不禁一阵烦躁,徐娇娇一家也太没品了,已经定下的婚事竟然中途加钱,如果真觉的嫁女儿嫁亏了大可以和我商量,以别的名义再给一点就是,可上次徐娇娇要钱那架势,想想就火大。
可当着三叔的面,又不好凉了三叔的心,只得闷着点头说好。
“这段时间你好好做生意,多赚钱,这年月不同以往了,女娃少男娃多,女方有点脾性也正常,等过几天你也打个电话问候问候,男人嘛,能屈能伸才好。”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三叔看我脸色不好,又劝道。
尽管心里不愿,我还是应下了,他到底是为我好。
之后我又问婶娘的情况,她的病好几年都不见好,甚至有越来越差的趋势,很担心。
三叔叹了口气,笑笑,“还是老样子,这不,准备酿点酒来年泡桃花酿,你婶娘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桃花酒,县里的老中医说多喝点酒活血,对病有好处。”
“桃花酒?”我微微一愣,道:“就是爷爷坟头的那些桃花树开的桃花么?”
三叔说是,我脑袋电光火闪,那些桃树可不是普通的桃树,而是火桃木,黄毛说火桃木阳烈,一般人很难承受。
自己小时候吃桃子吃的常年流鼻血,那婶娘的病,该不会和桃花有关联吧?
三叔见我面有异色,便问:“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这仅仅只是自己的猜测,现在还不敢乱说,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婶娘暂时不要喝桃花酒了。
三叔追问缘由,我就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等找人问问再说,三叔尽管半信半疑但也答应了。
之后我们又说了几句便分开了。
回到店子,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想到贺老幺,那东西昨晚动了一回手,今晚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贺老幺的儿子也没再来找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想起来,我拿起一看,大喜,是黄毛!
电话接通后黄毛便问我昨晚发生的事,我一五一十的说了,顺带将贺老幺说鬼回来的事也说了,黄毛惊叹道:“半夜鬼敲门你都敢开门,你真不知死活啊!”
“我这不是被骗了么。”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也是心有余悸,哪知道那东西那么狡猾,差点就中招了,想了想问:“那个……鬼很厉害么?”
“厉不厉害得看情况,但很难缠却是真的。”黄毛道。
“怎么说?”我问。
“我们说一个人聪明会用鬼精这个词,也就是说鬼往往是非常狡猾的存在,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它的道,如果它附在人身上,你根本分辨不了它是人还是鬼。”黄毛解释道。
我听得发麻,难怪黄毛一提到鬼就很忌惮,想想也是,人鬼不分,说不定自己身边就潜伏了一个鬼,自己却还把它当人。
“那该怎么分辨呢?用狗血,或者童子尿?”我追问,这些都是民间传说能克制鬼魅邪祟的方法。
“那些东西对附身的鬼根本没用。”黄毛道:“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捅它一刀,流血的就是人,没血的就是鬼!”
我无语,道:“这算什么方法,万一捅错了怎么办,不成杀人犯了?”
“所以你知道那玩意有多难缠了吧?所以有些话你听听就好,先顾着你自己。”黄毛意有所指。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暗示我别太听信陈老根的话;想想也是,三次听陈老根的三次差点要了小命。
而他每次事后都不解释一下,把我指挥的团团转。
“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自己小心。”之后黄毛又叮嘱一句,挂掉了电话。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本来还想问问桃花酒的问题的,没插上嘴。眼看天色将黑,我把门窗关好准备过夜。
本以为贺老幺的儿子会来找我的,或者陈老根也会打个电话电话过来询问我昨晚发生的事。
结果风平浪静,自己好像被遗忘了,就连红衣娃娃也没出现,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我忍不住去了卫生院,却被值班的护士告之贺老幺昨天就出院了,至于去哪了不知道。
我立刻去了贺老幺平时蜗居的那个破土窑,结果没见到人,又打电话给曹楠,想问问贺老幺是不是回家去了。正好贺老幺的儿子就住在曹楠的木材加工厂旁边,贺老幺要是回家了,他肯定知道。
曹楠听完道:“他没回家,而是去了小红楼,是寡娘派人来接他的,我看的真真的。”
“小红楼?!”我一阵无语。
那栋楼在金盆乡可太扎眼了,完全是另外一个富贵世界,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民根本搭不上边。
寡娘虽然是许多汉子朝思暮想的“妖精”,但高高在上,也就是想想而已。别说普通人了,就连派出所和乡政府的人都敬寡娘三分,国营的三大林场据说都和她有生意往来,手眼通着天呢。
现在的情况是,富甲一方的寡娘竟然把穷的讨饭的贺老幺接走了,这事太吊诡了。
提到小红楼我又想起黄毛,那家伙上次从小红楼走了一遭,出来之后却一个字不提,反倒冲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想不明白,我也懒得再想了,反正陈老根都不管不问,自己顾着自己就好,就像黄毛说的。
或许,是贺老幺和寡娘赛玉儿有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情也说不定。
回到店子做生意,今天赶集,忙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下午三四点圩场散了之后才闲下来。
这时,一辆汽车缓缓停在店门口,我抬头一看,微微吃了一惊。
赛玉儿的座驾!
那是一辆大奔,整个金盆乡仅此一辆,别无分号。
紧接着副驾驶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光头,不高也不矮,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他恭敬的走到后座旁打开车门,就见一条腿先伸了出来,特别白,虽然算不上黄金比例,但一白遮百丑,完全可以打一个九分。
之后,赛玉儿从车内钻了出来,不得不说,她确实有“妖”的资本,容貌和身高仔细看其实一般般,但盖不住皮肤白里透红,容光焕发。
乡里的姑嫂们背地里都骂她妖精、荡妇。
赛玉儿带着墨镜,看见我忽然一笑,扭着腰肢就朝我店子走了进来。
这一幕呼啦一下吸引了街面上一大群人围观,把店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小孟老板!”赛玉儿笑的格外亲切,声音带着钩子,勾的人心痒痒。就好像我和她很熟一样,事实我根本没和她打过交道,一个天一个地,差太远不可能有交集。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赛老板……您这是有什么需要么?”我心里犯嘀咕,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今天突然造访,肯定有事。
可能和贺老幺有关,也可能是黄毛,除了他们俩,自己没有任何连线能通向她。
“叫玉姐吧,这样听着年轻。”赛玉儿笑的更灿烂了,自顾自的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也急忙坐下来,因为居高临下的风景实在太美了,不敢看。
赛玉儿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不仅不收敛,反而故意将上身开口的小礼服往下拉了拉,还挤了一下,冲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闷哼一声差点没喷出一口鼻血来,这已经完全算得上挑逗了!
果然够荡!
我急忙转移视线,端起茶杯灌了口凉水压压血气。
“咯咯。”赛玉儿似乎对自己制造的效果很满意,咯咯一笑,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抬手画了一个V字。
光头保镖会意,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绣着金丝纹的玉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卡在赛玉儿手上,又掏出火机打着。
赛玉儿点燃后,打火机关上,“叮”的一声发出无比清脆的鸣音。
我嘴角直抽,不愧是富婆,那烟我不认得,没牌子,有点像手工的,但打火机我见过,大几万一个,在乡下能娶半个媳妇,还有她脖子上那挂的那颗蓝钻,太豪了。
赛玉儿吸了一口烟,抿着笑,很熟练的朝我吐了个烟圈。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心脏砰砰直跳:“那个,赛老……额,玉姐,你是有事吧?”
“也没什么时,就是想和小弟弟做一笔买卖,事成之后可足够让小弟弟娶了一百个媳妇哟。”赛玉儿引诱我。
“什么买卖?”我也有些意动,大生意,至少对我来说是。
“这里不方便说,这样吧,晚上你去我那里,我们……”说着话,她冲我眨了一下眼,意味深长道:“促膝长谈。”
我心中顿时万千泰迪狗狂奔而过,这女人也太开放了吧,约的这么直接,这么爽快?
“咳咳……那个我最近晚上事挺多,要不过几天?”我本能的推脱,她死了五六任丈夫,邪性,不敢去。
“哟!”这时,光头保镖愣愣的横了我一眼,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心头一跳,这才惊醒,这女人不一般,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赛玉儿却不以为意,意味深长道:“没关系,小弟弟终会去我那的,到时候果断点,可千万别犹豫。”
说完她也不等我回答,笑了一声离开了,上车扬尘而去。
我一阵莫名其妙,她最后面那句话明显话里有话,好像肯定我会去找她一样。
我本能的想起了贺老幺和黄毛,心说这女人该不会也懂行吧?否则贺老幺和黄毛为什么和她有交集?越想越觉的有可能,金盆乡虽说山清水秀,却也闭塞,说不好听就是穷乡僻壤,这么一个大富婆没亲没故窝在这,太匪夷所思了。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赛玉儿一走,外面围观的群众呼啦一下全涌进了我的店子,个个憋着坏笑笑,问我是不是被寡娘相中,要去小红楼上门了。
上门,就是倒插门的意思。
我自然否认,但这种事越描越黑,八卦还没出店门就已经开始添油加出漫天飞了。
我被问的烦了,拿起鸡毛掸子把他们全轰了出去,拉下卷闸门过夜。
吃完晚饭躺在床上,我总感觉赛玉儿似乎知道些什么,她来找我有别的目的,只是没明说,挑逗可能只是她的习惯而已。
原本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金盆乡,自从冯德亮“自杀”后,便冒出了越来越多的奇怪的人。
除了赛玉儿,还有派出所新调来的王所长,他看我是审视,而赛玉儿是黄鼠狼见了鸡,眼神明显不正,让我心里发毛。
甚至黄毛还说冯家背后有人,也让我小心,不知道那又是个什么角色。
平静的金盆乡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云谲波诡了。
……
又过了一夜,安安静静,红衣娃娃没出现。
第二天闲街没什么生意,我索性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忽然,楼下的店门传来“嘭嘭”的砸门声。
“谁啊?”我冲窗户喊了一句,却没人应。
走到窗户边开窗向下看,发现门口稀稀疏疏有人来往,没有人站在店门前。
“神经病吧?”我骂了一句,正准备缩回来,这时余光一扫,瞟见门上沾了一张纸,正随风飘着。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愣了一愣,立刻冲下楼,打开店门将纸撕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金盆乡的尸体必须继续烧,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操!”我骂了一句,急忙街头街尾找寻贴字条的人,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贴字条的人不简单,他知道我、曹楠还有黄毛烧刘老叔公的尸体的事,否则没道理让我继续烧尸体。最让我恐怖的是后面那句话:如果不烧,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威胁,还是预见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纸条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弄不好是用左手写的,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我不敢怠慢,立刻给黄毛发了一条短信,然后给曹楠打电话。
曹楠一听语气也凝重起来,道:“磊子,这是有人暗中盯上你了呀,昨天夜里刘二龙的他爹醉酒摔进池塘淹死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昨夜刚死人,今早字条就贴在我门上了,意思很明显,让我今晚去烧了刘二龙他爹的尸体。
这难度可不小,刘二龙是乡里的混混头,游手好闲,号称金盆乡“扛把子”,烧他爹的尸体万一被他知道了,梁子就结大了,自己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
此外还有个难点,自己烧尸体必须等到晚上,大白天根本不可能,可现在我哪敢在夜里跑出去?
曹楠说马上过来,我挂掉电话立刻给黄毛打,那边响铃了却没人接,顿时把我急的团团转。

楼主:黑桃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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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8-10 01:01:59

更新时间:2019-03-21 1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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