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姚看江湖，出版有文学评论集《水浒十宗最：梁山拍案惊奇》、悬疑推理小说《开挂贼生》。
另有《解密水浒传》、水浒TOP10系列等热门网贴。
2015年天涯煮酒论史十大作者及十大作品；
2017年天涯银河十大写手；
2017年作为文史达人录制中央一套文化饮食栏目《中国味道》；
合作：[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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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许晓薇紧捂着鼻子走在堆满垃圾的废弃居民楼前，浓烈刺鼻的腐败恶臭铺天盖地袭来，仿佛一柄柄利刃直接就插入了许晓薇的肺里。
许晓薇差点就要呕吐出来，她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才把几乎要涌到嗓子眼儿的酸水强压回了体内。
许晓薇感觉很委屈，警校刑侦专业毕业的她竟然在上班的第一天沦落到了替老大妈找猫的地步，这还是自己曾经向往的警察职业吗？
两颗晶莹如珍珠般的泪滴从许晓薇白皙的脸颊滑落，掉落在地面摔成了细小的碎片。
“人家是怀揣着破案的理想才报考警察大学的嘛！怎么就被分配到了派出所呢？唉——”许晓薇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许晓薇感觉脚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低头一看，立刻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那竟然是一只白色的蛆虫。
许晓薇像见了鬼一样用力地甩着左脚，好不容易才将那只白黏黏的蛆虫甩下了脚背。
许晓薇强忍着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朝着蛆虫爬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在一个荒废的地下室窗户口竟然又有一只蛆虫爬了出来。
警察的直觉让许晓薇慢慢地爬在了地上，将头凑在了地下室的窗户边，立刻就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许晓薇忍不住哇得一口就吐了出去。她抹了抹嘴角的污渍，又将头向前凑了凑，整张脸几乎都贴在了地下室的窗户上。

借助着射入地下室内的一些微光，许晓薇隐约看到有一团人形的物体躺在了地下室的地面上。
许晓薇心头一惊，赶忙掏出手电，将光束投射向了那团人形的物体。由于过度紧张，许晓薇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导致手电的光芒飘忽不定，但许晓薇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头黑色长发像狰狞的小蛇一样四散开来。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如同浆糊一样流满了尸体下方的地面，仔细看去上面还有白色的蛆虫在不停地蠕动着。
许晓薇再也控制不住了，将头扭在一边狂吐了起来，直到将整个胃都倒了个底朝天。许晓薇这才停止了呕吐，她也顾不上处理衣服上的污渍，急忙拨通了刑警队的电话。
“喂，我是胜利路派出所民警许晓薇。我在一处废弃民房的地下室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

20分钟后，一辆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了这片废弃的小区前，十几名警察动作麻利地拉起了警戒线，将那些媒体记者以及闻讯赶来凑热闹的路人，都挡在了小区的外面。
一个年纪看上去和许晓薇差不多大小的年轻警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由于过度呕吐而面色潮红的许晓薇，嘴角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喂，美女小姐姐，你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刚从警校毕业？”
年轻警察轻笑了一声：“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呀！但凡是在警察岗位上历练超过一年的人，绝不会出现像你这样的表情。青涩，幼稚，看起来充满朝气，却又显得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缺乏警察应有的干练与沉着。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小姐姐！
“哼——“许晓薇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实在不喜欢面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小警察，正色道，“我是来这里谈案情的，可不是和你遛嘴皮子的。还有——，你的年龄比我还大，别叫我小姐姐。”
“小姐姐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称呼哟，非常适合你这种刚毕业的小警花。”年轻警察还是一脸的油腔滑调，“我叫做梁越鹏，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没等许晓薇回答，一个中年的警察走了过来，用手中的公文包朝着梁越鹏的头便猛敲了一下：“小梁子，干正事要紧，别看到美女就迈不开腿了！”

叫做梁越鹏的年轻警察一脸的不悦，朝着那个中年警察说道：“老秦，我这是在稳定报案人的情绪。这小姑娘刚从警校毕业，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命案现场。你看她吐了一地，情绪都快完全崩溃了，我要是不加以安抚，她怎么能够把发现尸体的过程准确地描述出来呢？
许晓薇听了满脸羞红，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才没有崩溃呢！我只是受不了尸体的味道，所以——所以才——“
许晓薇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呕在地上的呕吐物，脸色变得更加通红了。
梁越鹏看了一眼神色尴尬的许晓薇，突然间觉得眼前的小警花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将一瓶风油精递给了许晓薇：“擦上一点风油精在鼻子下面，这样就可以抵挡尸臭味了。”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许晓薇赌气似的将脸撇在了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传来，就见一名穿着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警。
男子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却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相匹配的强悍气场，从他走进命案现场开始，所有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甚至连空气都被冰冻了起来。
“这人是谁啊？”许晓薇忍不住问旁边的梁越鹏。

“他你都不认识呀？”梁越鹏小眼睛一翻，露出了一副“你真是阅历太浅了”的轻蔑表情，“他就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号称耀东市第一神探的霍彦东呀！有我们霍大队长在，破获这起案件简直就如同是易如反掌。”
“原来他就是霍彦东呀！”许晓薇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年轻人多看了几眼。早在警校的时候，许晓薇就听说过霍彦东的大名。霍彦东是耀东市警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曾经破获过多起大案要案，被誉为耀东市第一神探。只是许晓薇万万想不到霍彦东竟然如此的年轻，看那模样似乎也只比自己大上五六岁而已。
“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霍彦东声音冰冷的问道。
梁越鹏赶忙一指身旁的许晓薇：“霍队，是这位小警花首先发现的。”
霍彦东微微皱起了眉头，将眼睛瞟向了许晓薇，虽然只是随意的一瞥，却有一种能够穿透人心的犀利之感，让许晓薇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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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哦，我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见习民警许晓薇。”
“我对你的名字没有兴趣。你直接告诉我发现尸体的经过就可以了！”霍彦东冷冷地打断了许晓薇的话。
许晓薇感觉非常的委屈，她紧咬着嘴唇，将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强忍了回去：“今天我帮一位老奶奶寻找丢失的猫咪，误打误撞就来到了这里，然后——然后我就发现了这具尸体。”
霍彦东没有再理会许晓薇，冲着手下命令道：“黄法医，你现在就带领物证科和法医室的人去勘测现场。老秦，你去调查一下周围的群众，看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小梁子，你和总局联系一下，查阅一下最近半年失踪的女性人口数据。”
霍彦东干净利索的分配完任务之后，便脱掉西装，从助手那里取来一套现场勘测的专用服装套在了身上。
“等等，可以让我和你们一起勘测现场吗？”许晓薇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如同西伯利亚来的寒流一样，一下子就将嘈杂的现场冰冻。
所有的人都像是在注视外星生物一样，好奇地看向了许晓薇。
许晓薇用力地扯了一下衣角，鼓起勇气再一次说道：“我是警校刑侦专业毕业的，我一直想成为一名刑警，可以让我去看一下尸体和现场吗？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
“不可以。”霍彦东干脆利落地回绝道，“只有邢警队的人才可以进入现场，至于你嘛——”
霍彦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睛瞟了一下许晓薇方才呕吐的地方，神情有些轻蔑的说道：“刑警这种工作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来做。”
霍彦东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居民楼，留下了满脸愤恨的许晓薇。

“这个霍彦东真是太讨厌了！人家只是第一次看到腐烂的尸体，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总有一天会证明给你看的！”许晓薇越想越生气，一跺脚就想要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地下室中传来了门锁被砸碎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两名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地下室，开始用仪器对地下室的墙壁和地面进行拉网式的检测。
许晓薇看到这一幕立刻感觉心潮澎湃，她从小到大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能像福尔摩斯一样，通过细致入微的推理揪出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命案现场就在眼前，自己怎么能够就这样离开呢？
许晓薇立刻停下了脚步，透过那个地下室的小窗户，仔细地观察着地下室中的一举一动。
完成命案现场的痕迹检测之后，两名工作人员退出了狭小的地下室，紧接着黄法医和一名助手进入地下室，他们首先测量了尸体的身高，然后对尸体的背面进行了详细的检测。
黄法医站起身来和助手站在了尸体的两端，试着将尸体翻身，可是尸体似乎与地面粘在了一起，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够翻转。
门外的霍彦东见状和一名刑警走了进来，四个人一起用力，尸体终于被翻转了过来。只是由于腐烂的过于严重，一部分表皮脱落下来，和内脏一起滑落在了地上，散发出了更加浓烈的恶臭。
地下室中的四人，除了霍彦东和黄法医依旧纹丝未动之外，剩下的两人也不由自主的将头转到了一边干呕了起来。

趴在窗边偷看的许晓薇则更加可怜，她在警校的时候，虽然也接触过一些命案现场，但何曾见识过如此惨烈的状况。没有任何防护装置的许晓薇，在看到内脏翻滚的场面之后，本已经有些忍受不住了，在闻到这股恶臭的刺激之后，趴在窗户边又狂吐了起来。
许晓薇的呕吐声引来了地下室中人的注意，黄法医只是淡淡的一笑，霍彦东则朝着许晓薇狠狠瞪了一眼，做出了一个赶快离开的手势。
经过这几次呕吐，许晓薇本就虚弱之极，又被霍彦东这么蛮横的撵到了一边，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怎么啦？被我们霍队给怼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油里油气的梁越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许晓薇的身旁，伸手递过来一张纸巾。
“不就是比我早毕业几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许晓薇一边用纸巾擦拭着眼泪，一边撅着小嘴嘟囔道。
“你别在意，我们霍队就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惯了就好。”
“呸，我又不是你们刑警队的，干嘛要习惯他？”许晓薇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地下室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嘿嘿，你不是想来刑警队吗？我可以帮你使使力呀！我这里正缺一个跟班的，你来了之后就和我搭档。帅哥陪美女，干活不寂寞。” 梁越鹏满脸痞子气地调侃道。
“我警告你，别和我总是一副没正经的模样，我和你可一点都不熟。”
“我这不也是想帮你嘛！”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霍彦东一行人从地下室中走了出来，而那个负责外围调查的老秦也满头大汗地拎着公文包从小区外面走了过来。
“老秦，你来的正好，我们就在这里开一个简单的碰头会。”那个在许晓薇眼中像魔鬼一样冷酷的霍彦东神情自若的说道，“黄法医，你把尸检的结果和大家介绍一下。”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25~28岁之间，身高约1米65，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月之前，死因是因为颈部被丝袜缠绕，导致窒息性死亡。我们在尸体的腰部还发现了一处电击伤。凶手很有可能是使用电棒将被害人击昏后转移到地下室，然后完成了谋杀。死者的衣服被凶手使用蛮力撕碎，推测凶手有着很强烈的暴力倾向。凶手可能对被害人进行过性侵，只是由于尸体腐烂程度太过严重，进一步的检测结果需要在实验室中完成。
另外，我在尸体的大腿上发现了一个用利器篆刻得眼睛形状的图案。这个图案画的非常的抽象，不知代表着什么含义。女尸的一根手指被齐根砍下，我怀疑是凶手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抢走被害人手上佩戴的戒指。在女士的脖颈处我们也发现了两处划伤的痕迹，像是撕扯项链时留下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霍彦东一行人从地下室中走了出来，而那个负责外围调查的老秦也满头大汗地拎着公文包从小区外面走了过来。
“老秦，你来的正好，我们就在这里开一个简单的碰头会。”那个在许晓薇眼中像魔鬼一样冷酷的霍彦东神情自若的说道，“黄法医，你把尸检的结果和大家介绍一下。”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25~28岁之间，身高约1米65，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月之前，死因是因为颈部被丝袜缠绕，导致窒息性死亡。我们在尸体的腰部还发现了一处电击伤。凶手很有可能是使用电棒将被害人击昏后转移到地下室，然后完成了谋杀。死者的衣服被凶手使用蛮力撕碎，推测凶手有着很强烈的暴力倾向。凶手可能对被害人进行过性侵，只是由于尸体腐烂程度太过严重，进一步的检测结果需要在实验室中完成。
另外，我在尸体的大腿上发现了一个用利器篆刻得眼睛形状的图案。这个图案画的非常的抽象，不知代表着什么含义。女尸的一根手指被齐根砍下，我怀疑是凶手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抢走被害人手上佩戴的戒指。在女士的脖颈处我们也发现了两处划伤的痕迹，像是撕扯项链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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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时，黄法医的助手已经用车载的打印机将现场勘测的照片打印了出来，分发到了众人手中。
站在一边的许晓薇赶忙踮起了脚尖，看到了那些被放大打印的特写照片。在女尸的大腿处，果然有一个用刀子划出的眼睛形状的图形，线条虽然非常潦草，但却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古怪，仿佛那是一只活着的眼睛，正在用一种幽怨的眼神凝视着众人。
黄法医又指着几张地下室的照片说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手印和脚印，在被害人的指甲缝中也没有发现衣物纤维或是皮屑的残留。由此可见，凶手对现场进行过细致的清理。”
听完了黄法医的介绍，现场众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就连蜷缩在一旁的许晓薇也暂时忘记了对霍彦东的仇恨，竖着小耳朵仔细地听着黄法医分析的结果，一字不落地都记在了大脑之中。
“现场走访的情况也不乐观。”老秦晃着脸上的肥肉说道，“根据周围住户的反映，这一片原本是一个国营工厂的家属院，在8年前被列入到了拆迁范围之内。可是拆迁到了一半，由于经济上的原因，开发商就跑路了。这片区域从此就变成了一个垃圾场，到了夏天都会散发出恶臭的味道。周围的居民平时都是绕着这片区域走，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进出过这片垃圾场。”

“失踪人口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霍彦东将头又转向了梁越鹏。
梁越鹏一扫先前的不正经模样，神情严肃的回答道：“我已经和总局联系过了，最近半年我市的女性失踪人口一共有15位，年龄在20~30岁之间的只有两位，但这两个人一个人左腿残疾，另一个人身高只有1米58，与死者的身体特征并不吻合。”
“那死者的随身物品中有没有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老秦擦着额头上的汗问道。
黄法医摇了摇头：“我们在死者的包里只发现了一盒香烟，一个火柴盒，一个空空如也的钱包，还有一串房门钥匙。其他的比如可以证明身份的手机、身份证件都没有在现场找到，我怀疑是被凶走取走了。”
“那监控呢，我们调查一下废弃小区周边的监控，或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梁越鹏兴奋的说道。
“没用的，废弃小区的面积这么大，又是开放式的，凶手可以从任意的地方进入小区，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逐一排查。再说了，监控视频一般都保留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老秦反驳道。
“如此来看，这应该又是一起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也没有监控的悬案了。就是不知道凶手还会不会继续作案了？”梁越鹏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应当还只是一起孤立的案件。凶手用丝袜作为杀人工具，基本上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至于情杀，一般来讲很少有人会将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扒光衣服后丢弃到现场，因此情杀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凶手抢走了被害人身上的现金，扯掉了脖子上的项链，为了取走戒指甚至不惜割断了被害人的手指，因此可以推断得出凶手的经济情况非常糟糕。凶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抢劫，强奸杀人或许只是凶手临时起意的附加行为。目前，我们办案的重点，第一是要查明死者的身份。第二是要重点排查一下有过抢劫强奸前科的人员。第三是让线人查找一下黑市上最近两个月的首饰交易，以凶手疯狂抢劫的状况来看，他一定会急着将首饰出手。”霍彦东总结道。
“好的，我们这就分头去查！”老秦和梁越鹏同时点头答道。
就在众人准备分头调查案情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我觉得你们调查的方向有错误！”
正朝着院外走去的霍彦东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其他的警察也感觉非常的诧异：霍彦东可是耀东市的第一神探，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当众质疑霍大队长的判断。
大伙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焦在了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女孩，穿着有些宽松的警服，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青春少女所独有的倔强和青涩，说话的人正是许晓薇。
“是你？”霍彦东也略感有些意外，他不明白这个连尸臭味都无法忍受的女孩，怎么会有勇气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
许晓薇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感觉心跳有些加速，她赶忙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回答道：“我认为这不是一起孤立的抢劫杀人案，而是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感官刺激，而是为了向社会宣泄或者传递某种信息。”

霍彦东听后只是扑哧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明显的不信任。
许晓薇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蔑视，她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将腰板挺得更加笔直：“我这样说当然不是信口开河，理由有三：第一，强奸杀人是一种步骤非常繁琐的杀人过程，凶手与被害人之间还会有着频繁的身体接触，是非常容易留下作案痕迹的。但我们方才对现场的勘测，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就说明现场被凶手处理的几乎接近完美。试问如果凶手只是临时起意奸杀了被害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如此的完美？所以我可以肯定凶手是蓄意制造了这起强奸杀人案。作案的地点、时间、以及作案的详细步骤，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第二，就是凶手杀人所使用的凶器。凶手既然可以不留痕迹的将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这就说明凶手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能够考虑到犯罪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大家在命案现场也看到了，凶手竟然使用了丝袜作为杀人工具。丝袜的质地很柔软，把它作为杀人工具，威力明显不如铁丝或者电线。同样的犯罪过程，在使用丝袜做凶器时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和体力，这就增加了凶手暴露的风险，是一种得不偿失的选择。以凶手的精明，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使用丝袜作为杀人工具，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对于丝袜有着独特的癖好。他在使用丝袜杀人的过程中体会到了变态的快感。这就充分证明凶手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而这种变态杀人往往具有连续性。

第三，就是刻在被害人大腿上的那个血色人眼。犯罪心理学告诉我们，罪犯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都会尽可能的缩减犯罪的步骤，以缩短犯罪的时间，减少犯罪的破绽，避免留下更多的犯罪痕迹。凶手既然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免在犯罪现场留下痕迹，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的在尸体身上雕刻这样一个奇怪的标志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标志对于凶手很重要，他需要通过这个图画来传递某种信息。由此便可以推断凶手杀人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宣泄感官的刺激，而是为了要表达某种诉求。这个血色人眼的标志才是凶手犯罪的根本目的。而这种类型的犯罪往往都是具有连续性的。
综合以上三点，我可以断定这并不是一起因为抢劫而导致的临时起意杀人，相反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连环杀人。通过凶手近乎完美的杀人手法来看，凶手很有可能已经犯下了同样的命案，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有追查到而已。凶手不仅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变态杀人狂，同时他还急于向社会或者警方表达某种诉求。在这两种欲望的共同驱使下，凶手还会继续杀人。所以我认为你们之前的推论是完全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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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晓薇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她自己都有点被震撼到了。许晓薇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自豪，她环视了一下鸦雀无声的现场，等待着对方作出反应。
没想到霍彦东只是冷冷的一笑：“那个那谁，是叫做许晓薇吧？你不去写推理小说，的确是浪费人才了。但真实的命案并不等于推理小说，它需要足够的证据支持，而不是单纯依靠天马行空的想象。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连环杀人案的定性是非常严苛的，必须要有两个以上同类型案件的发生，并且取得绝对性的关联证据之后，才可以并案为连环杀人案。单凭通过推理就把案件定性为连环杀人案，这在实际操作中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旦出现偏差，就会引起社会的恐慌，造成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所以，许晓薇警官，请你在进行推理之前，首先还是要多学习一些警队的规章制度。警察的职责不仅仅是要抓捕凶犯，更重要的是要维护社会的稳定。我劝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一名户籍警察吧，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掺和了。”
说完这些话，霍彦东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那种傲慢的神情仿佛大学教授在教育一个幼儿园犯了错的小朋友。
许晓薇原以为自己的推理会赢得刑警队的肯定，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被当众训斥的尴尬结果。脸皮一向就薄如蝉翼的许晓薇，此时是再也忍耐不住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地跌落在了地上。
其他的刑警见了或是摇头，或是无视，都自顾自地从许晓薇身旁走过。
只有梁越鹏再一次凑了过来，将纸巾塞在了许晓薇的手中：“小警花，你别哭了！我们霍队长就是那副臭脾气。别说你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了，就是老秦那样的老资格都经常被训得灰头土脸。霍队长是那种职场狂魔类型的领导，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不过他的心肠还是很不错的，你慢慢就会了解。没时间跟你聊了，这是我的电话，有空常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