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往事



2007年5月3日晚上八点半，我登上了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没错，明天我将到达悉尼。在踏入机舱的一瞬间，我感慨万千。一方面，对于第一次踏出国门的我，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是不言而喻的；另一方面，雅思考试让我倍感升学压力。



我的出国路线还是蛮曲折的。在我高考结束那年，父母就曾经动员我出过国，并给我举出了不计其数的好处。然而，因为当时年纪还是太小，加上自己英文不好，最后还是觉得在国内读本科较好。



在大三的时候，父母旧事重提，希望我在大学把英文学好，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其实父母当时的想法，主要还是受到他们一个朋友的影响。那个朋友的女儿本来留学新西兰，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要转到加拿大。由于我父亲是搞实业的，因此那个朋友就找到我父亲，并希望我父亲开一些公司证明，以便于留学之用。父亲答应了。那时父亲旧事重提，希望我再次考虑出国一事。其实当时的我也有出国的念头，但由于情感问题，便不得不再次放弃，现在想来当时还是太年轻，思想还是太幼稚。



大学毕业后，父亲第三次提出留学建议，我开始没有接受，理由是老妈已经帮我联系了深圳的亲戚。我大哥当时深圳工作，便先住他那。投奔亲戚后，感觉待遇实在是不好接受；考自己能力在深圳找工作难度实在不小；加上当时感情发生了变故，我便下了一个决心，出国镀金去。父亲在听到我决定的时候显然也是很高兴的，几天之内通过熟人给我找了一留学中介，并非常痛快地交了一万五的中介费，现在想想中介费是挺贵的，看来现在所谓的熟人并不可靠。申请学校最重要的就是雅思成绩了。人在深圳，便报了深圳考点11月初的考试。由于太久没有学习英语，经过了三个月填鸭式的复习，我也只是勉强考了总分6分。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去澳大利亚读10周语言这种既浪费银子，又徒增升学压力的现实。



临行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并且要认真学习。其实这些话我听了不止八百遍了，但在临行前听到这些话，我忽然感到分量是那么得重，甚至有点伤感。



在飞机上，我脑海中不断地描绘着悉尼的画面：在一个年轻现代的城市里，充满了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美女以及相貌英俊、很man的帅哥。然而一想到下飞机后要做的事情，心情便有点郁闷。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睡个觉先。



天亮了。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机舱内的低温也不得不让我裹紧毛巾毯。通过与旁边座位的女孩聊天，才发现原来她也即将就读同一所语言学校，真的很巧。大家交换了彼此的QQ。在一段颠簸之后，飞机终于安全着陆了。机舱内的乘客犹如蚂蚁搬家，紧张而有序地收拾着自身的行李并排起整齐的队伍缓缓走出舱门。经过头等舱时，突然感慨到我何时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过入境部门花了30分钟，主要是排队太浪费时间。好容易过了海关，拿行李还是比较顺利的，但是在海关检验检疫出了点状况。我行李中带了一个充气式金属打火机，但上飞机前我已经把气放完，所以上飞机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那位年轻漂亮的工作人员把它从包裹中找了出来，让我交代情况，并让四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在场。当时我慌了，究竟是什么问题，不会是认为我曾经想用打火机炸飞机吧！可打火机这么小，爆炸估计还没有个屁响，怎么可能炸飞机？可是我当时的英文水平，显然说不清楚。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能讲中文的工作人员，经过我的解释，最终同意放行。突然，那位美女又盯上我，原因是我的鞋上沾有一些泥巴，问我怎么回事。我推说家里建房子踩上的。她二话不说，命令我拖鞋，并随即找了刷子，帮我把鞋面和鞋底的泥土刷掉，并告诉我澳洲政府不允许入境者沾染泥土入境。我当然点头说好，但突然想起前几天运气不好路上踩到狗屎，自己都还懒地刷，结果美女代劳了。

出来之后，脑子总算有点清醒了。出国前，中介已经帮我联系了接机以及寄宿家庭（HOMESTAY），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个电话给司机。至于为什么不让司机在机场等我，那是因为如果让他等，我必须额外支付他的机场停车费几十元，外加他等我这段时间的误工费，一个小时大概需要20-30元。万一飞机晚点，那钱就更多了。在机场大厅打完电话后，司机说20分钟内赶到。等待总是无聊与漫长的，所以我来到了机场外抽烟打发时间。在澳大利亚，室内是绝对不能吸烟的，而室外则基本上都可以。

抽了两根烟，又过了几分钟，司机就来了。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我们便离开了机场，往我预订的寄宿家庭出发了。第一次行驶在澳洲上，感觉澳洲的公路和国内比不是很宽，但是一路上下来基本不堵车，可能大家都比较遵守交通规则。在路上和司机攀谈，得知他是上海人，大概40出头，移民澳洲已将近20年。他听说我是福建人，便开始夸我们福建人能吃苦，澳洲华人老板喜欢招聘福建人等等，我当然也随声符合，说上海人聪明能干等等。然后他又开始介绍澳洲的基本情况，并告诫我在澳洲一定要注意交通规则，千万不能闯红灯，因为澳洲人开车很快很疯狂。我很感激他，又问他澳洲哪里可以买费率较低的手机卡。不想他即刻打开工具箱，里面几十张全新OPTUS手机卡。他随便抽出一张，说澳洲留学生都用OPTUS的手机卡，网内互打基本免费，而且OPTUS接听全部免费。我当然相信了他的话，并且觉得接听免费非常划算，便花了30大洋买了他的卡。事实证明，上海人确实很聪明，懂得利用一切机会赚钱。然而，我也被这个司机忽悠了。在澳洲，所有手机接听都是免费，不只是OPTUS。其次，澳洲留学生用OPTUS的其实并不多，想要找到可以实现网内互打免费的机会少之又少。至于为什么司机推荐OPTUS，我想应该是这个公司给司机的回扣较多吧！

车缓缓地停在了一栋旧房子前面。这种房子只有一层，在澳洲叫做HOUSE，房子后面还有花园及游泳池，总占地面积至少有500平，有点国内别墅的感觉。房子周围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但这种防盗方式显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居心叵测之人随便都能进入。司机按了门铃，等了半天没有人开门，又拨打了房东电话，才知道房东上班去了，晚上才回家，不过她会让朋友过来开门。大概过了10分钟，一个大概50多的女人过来开门，自称是房东的朋友。门打开后，司机帮我把行李搬到我的房间，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而这位房东的朋友把钥匙给我，并说她也要上班，如果我出门，记得一定要把门锁好。

房子就剩下了我一个人。简单收拾完东西之后，我查看参观房子内的各种设施。这套房子挺大的，里面有六间房，一个大客厅，一个大厨房，不过每种不足的是只有一个卫生间。房子内都是木地板，有点陈旧但是非常干净，可见房子主人比较喜欢做家务。在客厅有一个大书柜，上面放着各种我看不懂的书，还有一些照片。照片上面有一个50多的女人，想来应该是房子的女主人。

在房间里面很无聊，打电话给家人保平安后，我便决定先找一下留学中介ACC。办理出国留学手续时，国内的留学中介通常会与澳洲当地的留学中介合作。国内中介主要负责学校及签证的申请；澳洲的中介主要负责学生抵澳洲之后的升学、转学以及移民等事宜。我找到了ACC的地址，但人生地不熟的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到那里，必须找个人问路。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老人在散步。我很礼貌地并且用蹩脚的英文表达了我的意思，说了三遍老人才听懂。老人非常友好，告诉我说我要去的地方就在中央火车站，坐火车就可以了，并很热心地带我到车站。等教我买票、查看时间表并上车以后，老人才离开。离开时他告诉我，能帮助别人是他最快乐的事情。

中心火车站应该算得上是悉尼乃至澳洲最大的火车站。出了火车站，我又开始找人问路，然而这次就不那么顺利，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清楚，或者急着赶路懒得搭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他才告诉我行走路线。到了ACC，前台小姐接待了我，并让我填写了一大堆资料。ACC里面人很多，大部分年纪与我相仿，他们都是办理学校申请或者转学。后来接待我的是一个姓袁的小姐，30多岁，有点发福。大家寒暄了几句，袁小姐切入正题，告诉我语言学校的各种事宜，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离开ACC后，我先到一个叫COMMONWEALTH的银行开户。接待我的是一个印度男人，说话快口音又严重，而我的口语又不行，所以基本上我们对话都要重复至少五遍，才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银行事情一办完，我又根据袁小姐所说的地址，走路10分钟就到了。学校在一栋购物中心的二楼，并且在一楼有一间类似房地产销售中心的门面房里面，而一楼其他是均为商店。由于正值周末，学校门面房并未开启。透过门面房玻璃门，可以清楚看见学校的招牌及各种宣传资料。认真一看，才发现这个学校不仅有我即将就读的语言课程，而且还有某不知名大学的大专、本科及研究生课程。估计这个大学就是国内所谓的野鸡大学。

学校进不去，我就只能先回家了。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停了一辆车，应该是房东下班回来了。我一按门铃，一个50多的女人过来。我告诉了她我是她的身份，她还是很热情地帮我开门。她告诉我说，她叫DAB，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现在家里面一共住四个学生，除了我，另外三个都是女孩子。她让我先休息一下，过几分钟就吃饭了。

我现在住的寄宿家庭（HOMESTAY）是包早餐和晚餐的。今天晚上我们吃的是米饭加炒菜。米饭是房东煮的，炒菜是房东从超市买现成的，因为澳洲当地人是不会炒菜的。从下飞机开始，除了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吃了个面包，我什么都没有吃，加上晚上的量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吃饱。吃完饭后，我们几个房客就开始聊天了。那三个女孩中，其中两个是一起来泰国人，她们在市中心的一个语言学校上课。其中一个长得还不错，身材苗条，皮肤也很好；另外一个有点胖，长相一般。这俩泰国女孩很热情，虽然英文不是很好，但很喜欢交谈。另外的一个女孩是台湾的，长得很胖，脸大地把眼镜挤变形。这个台湾人英文很不错，能和房东轻松的交谈，但和我们仨聊天的时候显得那么得不冷不热。

不一会儿，我们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台湾人住我隔壁，且墙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所以打电话的时候，彼此都能听到对方。我正在整理了学校材料时，隐约听到隔壁台湾人正在用闽南话与家人聊天。出国能听到家乡话，当然感到亲切，然而仔细一听却发现，这个台湾人居然向她家人抱怨，说大陆人没素质、没礼貌、没教养，并说她准备搬走，不喜欢和我们一起住。听到这话真的很窝火，我都还没怎么地，却成了“三没”人员。我拿起手机，和老妈用闽南话交流，并用最大音量说同住的台湾人又矮又胖又丑。我相信隔壁的台湾人肯定能听到并且听懂，真是太解气了！

快九点的时候，客厅有小孩子的声音。我推门一看，是两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我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后来房东出来了，让他们俩兄弟去洗澡睡觉。然而，我太过热情，说错了一句话。我对房东说：“他们是你的孙子吗？他们太可爱了！（Are they your grandsons? They are so cute!）” 当时我认为，房东都五十多岁了，在中国的话当奶奶刚刚好。没想到房东脸色立刻变了，说：“他们是我的儿子！（They are my sons, not grandsons!）” 说完转身就走。我感到非常尴尬，我向她解释说我英文不好，经常混淆Son（儿子）和Grandson（孙子）的意思。她将信将疑的对我说，没有关系。回到房间后，左思右想觉得奇怪，这么老的人还生了两个小孩。我继续准备学校注册材料，无意中发现中介给我的关于房东的资料，里面非常明确的写着房东的名字、年龄以及房东两个儿子的姓名。我用我的实践证明了一个真理，“言多必失”。以后自己不清楚的时候，千万不要瞎拍马屁。

洗了个澡上床，并计划接下来两天行程。今天我虽然去了市区，但由于急着办事情，并未认真逛市区，于是决定用两天时间感受一下悉尼的现代都市生活。悉尼这个地方很奇怪，不管是哪个季节，白天气温都很高，但是午夜以后，气温急剧下降。初来乍到的我，在六点多的时候便被冻醒了，于是决定起床。推开房门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并开始抢占卫生间。首先是房东和她的两个孩子，霸占了卫生间将近半个小时；然后是那个台湾人，也倒腾了将近20分钟；接下来就是那两个泰国人，虽然非常礼貌地问我要不要先用，但出于女士优先的原则，我还是拱手相让，结果又让我等了将近20分钟。为了上个厕所，我整整憋了一个多小时。我心想，以后租房子，房客人数绝对不能太多，否则年纪轻轻就很可能出现泌尿系统疾病。洗漱完毕，大家开始吃早餐，然而我对这个早餐的预期绝对太高了。在国内看了太多的欧美电影，认为早餐至少要有咖啡、牛奶、面包、果汁、果酱、法式煎饼、煎蛋、麦片等等。走到饭桌一看，就两片干面包，外加一小勺果酱，连水都没有。我本想问房东为什么给的早餐这么少，但看到所有人都这么吃了，我也就不好开口。吃完饭后，大家也都有各自的安排：房东一家人准备开车去海滩；台湾人和泰国人准备去逛街买衣服。

出门后，我决定先到中央火车站。上火车后，发现我所在车厢的乘客不超过10个人，不禁感叹澳洲的人少。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是一个超级大胖子，感觉至少有100公斤，一个屁股占了3个位置。胖子后面是一个包头巾的女人，看起来应该像是中东一带的。还有几个人坐在一起，看起来应该是标准的当地人，操着流利的英文在车厢里聊天，非常兴奋。我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突然隐隐地闻到一股咖喱的味道，后来才发现，是我前面一个印度人身上的味道。这个印度人因为天气热，就把外衣脱了，结果蕴藏在他身上的、足以令人窒息的味道便在车险中散发出来。等后来听同学说才知道，印度人喜欢吃咖喱，所以他们身上有咖喱味；再加上印度人大部分有狐臭，所以他们的体味非常恶心，然而他们自己是闻不到的。有人曾经说过，白人和黑人的体味是最重的，所以他们需要使用香水来覆盖他们的体味；黄种人肤色介于两者之间，体味较和谐。其实这是比较典型的自我安慰，黄种人也是有体味的。我就曾经听说，有一个白种人说中国人身上有猪的味道，因为中国人喜欢吃猪肉。相对来说，除非身在国际化大都市，中国人与其他种族的人接触甚少，再加上国人之间是互相闻不到体味的，所以有些人便认为中国人无体味。因此，香水在中国还不算是日常用品。

悉尼往事2

不知不觉便到了开学的日子了。我一大早就起床了，洗漱之后，吞下一勺果酱并叼着两片面包便坐上了驶向语言学校的火车。语言学校叫Ambassador，听起来够大气，说白了也就一层楼中的几间教室。到了学校才发现来得太早还没有开门，便找了个学校门口的凳子坐下抽烟。过了不一会儿，一个韩国男人想抽烟过来借火，通过聊天知道了这个韩国人叫Sang-Hoon Oh，中文叫吴尚浩，和我一样也是过来Ambassador注册。不过他可没有韩剧里男主角那么帅气，留着郭富城的经典发型，大饼脸上架着金框眼镜，但却不失憨厚老实。吴尚浩和女朋友刚到澳洲，他女朋友在另外的一个语言学校上学。我们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学校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应该也是这个语言学校的学生。过了半个小时，校门便打开了。

今天注册的同学有差不多三十几个，随机分成三个班，我和吴尚浩同一班。大家到了班级后，我发现上次飞机上遇到的那个交换QQ的女孩也在同一个班级。通过大家的自我介绍，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叫周粤玲，广州人。班上的同学除了韩国的吴尚浩和印度女孩丽莎，其他同学都是中国人。丽莎长得又黑又瘦，有点像非洲的难民。伍婧琪，哈尔滨人，据说父亲是中俄混血，从她五官可以看出与汉族人的差异；于素芬，来自长春，从她虎背熊腰的身材便知她是个东北人；黄悦，北京人，在国内某知名银行工作两年；山东的林翰，典型的山东汉子，说话底气十足；而上海大胖子汪晋鹏，取了个挺阳刚的名字却感觉有点扭扭捏捏；川妹子邹娅楠，活泼可爱，只不过一米五左右身高让人感觉遗憾；湖北的易宝，天生长得像个活宝，喜欢开玩笑；安徽的李语琴，风骚泼辣，有点克夫相； 来自黄飞鸿故乡佛山的陈磊，祖上山东人，一米八八的大个颇引起女生的注意；而当西安美女林珊做自我介绍是，我却陷入了沉思……

林珊长得太像她了。那时的方玲非常漂亮，热恋中的我们正处在高考阶段。每天晚自习下课，我俩便来到了学校的树林边散步。初恋很单纯，以至于连牵手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填报志愿时，我俩都填报了省会的一个普通高校，后来我顺利考上了，而她却收到了市里某师范专科的录取通知。事后才知道，她家境不好，为了省费用她父母瞒着她把志愿改了，真是天意弄人！离别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来到了经常散步的小树林，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等她，要和她结婚，她很满足地倚靠在我的肩膀上；也是在那天晚上，我们俩都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再后来，我一进大学便有了新欢……

“程诺？程诺？Is Cheng Nuo here？” 我才回过神来，老师点名了。我答应了一声，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老师长得更像艺术家。他叫麦克，希腊后裔，虽然不到40岁却是满头白发，据他说是家族遗传。点名完毕便开始上课，其实上课真的很无聊，都是做练习题。国人上语言课的目的就是要通过雅思考试，而麦克教我们如何学好英文却并未针对考试，其水平根本比不上国内普通的雅思培训班。所以从应试技巧来说，国人在这方面总结得非常不错。无聊的时间总让人觉得漫长，而我却一直走神，有意无意地盯着靠窗的林珊，脑子里又不断回忆起方玲。每年暑假，我还是会去找她，然而那时我们的关系已经没有初恋的感觉，各自在大学又有男女朋友了，所以之前的承诺便没有再提起。

早上的课好容易才结束。吴尚浩找她女朋友，丽莎自带了印度菜，其他人准备一起吃午饭。“大伙准备吃啥？楼下有日本菜、韩国烧烤、泰国菜、台湾小吃、广东烧腊，还有麦当劳，大家给点意见。”易宝上课一直打瞌睡，一说到吃饭却非常兴奋。
“我和伍婧琪吃日本菜，据说楼下那家还不错，还有谁一起走？”易宝话音未落，于素芬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们也去。”黄悦、周粤玲和邹娅楠准备和她俩一起。
“不会吧，日本菜是人吃的吗？能吃得饱吗？不要忘记下午还有课。想去烧腊店的吼一声！”易宝说话总是那么损，看到女生有了阵营了，自己也开始拉队伍。林翰、汪晋鹏、李语琴、陈磊相继加入了烧腊团队。
“程诺、林珊，你俩怎么安排啊？要不和我们一起去？”陈磊好心地问我们两个人。“我想吃麦当劳，你呢？”林珊问我。说实话，我肚子真的很饿，真的很像加入烧腊团队，一直不吭声是为了能和林珊一起共进午餐，便背叛自己肚子说：“我也想吃麦当劳。”就这样，大家成立了三大派。
在麦当劳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便问林珊：“想吃啥，我去点。”“不用了，你先去点吧，等你回来我再去点。”“莫要跟俺客气嘛！”我看了太多武林外传，便学着陕西话说。“真的不用客气，我休息一下再过去点，你先去吧。”林珊微笑着说。感觉林珊不想让我请客，便不再强求。等我点餐回来，她也去买了汉堡加可乐。其实我不算是一个健谈的人，但在美女面前我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便有一句没一句说开了。

“你从小在西安长大的吧。”
“嗯。”
“你现在住哪里？”
“我住在一个HOMESTAY，离这里三站火车。”
……
午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都是我问她答，而且问题都是那么地低级与弱智。
“我感觉你上课很不认真，一直盯着我那边。你在看什么呀？”林珊突然发问。

不知不觉就到站了。昨天走地匆忙没有认真看，今天才发现中央火车站真挺大了，并且完美地结合古典与现代。车站的大厅正中央挂着一个大时钟，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有100年左右的历史。虽然陈旧，但是时钟还正常地工作着，并且分秒不差。大厅中有好几排座椅，油漆铁架的底座上，雕刻着极具古典形态的花纹；加上由于长年由于乘客身体摩擦而发光发亮木质的木质椅座和靠背，无不体现这些座椅受游客压迫的历史与沧桑。大厅分为上下两层，楼层的中间由普通楼梯、电动扶梯和升降电梯连接着。时间充裕、喜欢健身的乘客可以爬普通楼梯；比较懒的乘客可以通过电动扶梯在两楼层中自由穿梭；而残疾人则可以通过升降电梯到达每个站台。中央火车站有好几个入口，每个入口都设置了十几个刷票口以及一个超宽免刷票口。车站使用的是信用卡大小的纸质票，每张票上面有一磁条，只要将票插入刷票口便可通过刷票口；而超宽免刷票口是专门给行动不便者使用，如残疾人、孕妇以及刚刚火车上遇到的占三个座位的超级胖子使用。每个刷票口附近都设置了自动售票机。售票机不仅支持传统的硬币、纸币购票，同时还支持各种信用卡购票。看来，发达国家虽然罪恶，但是其人性的一面是不得不肯定的。

火车站有多个出口，为了省事我便选择昨天的路线。出了火车站便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有几百只鸽子在散步。澳洲的鸽子真的很懒，大部分时间都在散步，即使游人惊扰，也只会不紧不慢的走开而放弃使用飞翔。离开广场来到了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紧靠公路，另一侧则是商店林立，旅行社、餐厅、精品店、网吧等等应有尽有。走廊的尽头便是一个十字路口，几十个人游人正在那里等待着绿灯。

过了红绿灯，便来到了悉尼市区的主干道乔治街。这里是女生的天堂，热衷于追赶时尚的女生可以找到各种化妆品、服饰品牌专卖店；嘴馋的女生可以在这里品尝全世界各地的风味小吃；喜欢与恋人看电影的女生也可以体验世界级电影院带来的震撼效果。这里也是男生的天堂，跑在科技最前沿的男生可以搜到最新的电子产品；热爱运动的男生可以淘到最时尚的运动装备；喜欢喝酒的朋友也可以在众多酒吧中找到同道中人。我对电子产品不感兴趣，对运动装备不甚了解，亦不喜欢大白天在外饮酒，却被一个位于街角的乐器店深深地吸引。这个店不大，但装修豪华，各种品牌的钢琴、小提琴、架子鼓、吉他等应有尽有。我喜欢弹吉他，国内大学时在乐队中担任吉他手，自然对各种品牌的吉他情有独钟。不过一看到吉他上面的标价，我感觉基本上我也就只有看的份了。

离开了吉他店，我问了一些路人，终于找到了电视上经常听到的、世界各国均有的华人组织――唐人街。走在这个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不见的唐人街，犹如置身于广州火车站附近的集贸市场。唐人街内，随处可见挂着CLOSING DOWN（清仓大甩卖）的店铺，装修豪华、橱窗内挂着极具诱惑性图片的成人用品店，挂正版专卖招牌而盗版光碟随处可见的音像制品店，以及店面豪华而门口垃圾桶散发恶臭的华人饭店。总之，唐人街能将以中国人为主的华人的所有特点体现地淋漓尽致。已近中午时分，早晨的两片面包早在几个小时前已经消化完毕，我便准备吃午饭。虽为南方人，我却对北方面食情有独钟，于是找了一家北方面馆坐下。服务员是个女的，北方人，不仅漂亮而且非常热情，而本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与美女搭讪。点了碗牛肉面后，在与美女的聊天中得知，她也是个留学生，正在攻读研究生课程，餐馆的服务员工作只是她的一个兼职工作，每周三天。牛肉面上来之后，由于肚子实在是很饿，两三口就吃完，完了才后悔没有享受牛肉汤味道。现在特别能够感受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情形。

下午又逛了几家大型百货商店。由于刚到澳洲，实在接受不了六块多人民币换一块钱澳币的强烈落差，我便严格遵守部分女生逛街的原则，只看不买。一个下午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回到家，发现大家都还没有回来，只好打开电脑看一些在国内下载的电影。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大家才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俩泰国女人一个买了一串带骷髅的佛珠，另一个买了一件具有非洲特色的衣服，真不知道是她俩审美有问题，还是我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而台湾人则显得较为正常，买了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只不过可怜了那即将被庞大身躯压迫的鞋跟，也许不用几天鞋跟就会降低几厘米。房东和她的孩子和我一样什么也没带回来，除了他们身上附着的从海边带回的沙子。

与大家打招呼以后，我又回到了房间，等待房东的晚饭。今天晚上房东做稀饭，稀饭里除了有蔬菜，还有各种各样的海鲜。房东问我要不要辣，由于我特喜欢吃辣椒，便告诉她越辣越好，结果吃饭的时候，悲剧了。首先，房东所说的辣不是中国人认为的辣椒，而是黑胡椒；其次，她放的黑胡椒不是一般的多，把我这个自认为可以吃辣的人呛的鼻涕眼泪哗哗的，嘴巴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不断吐气降温，一顿饭下来嘴巴张得和狗一样，又并且用掉了半卷卫生纸。吃完之后，我还要昧着良心大夸好吃。我心想，可能是我昨天说错话了，她想尽一切办法给我小鞋穿。千万不要得罪女人这句话，我终于体验到了，看来真理具有普遍性，是不分国界的。吃完饭后我到房外抽了根烟，才发现烟草已经没有味道了，现在的我哪怕抽用朝天椒晒干后做的烟丝都不会有感觉。

今天晚上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水，又嚼了多少粒口香糖，才勉强让嘴巴恢复正常功能。来悉尼已经两天了，都还没有上网，便又敲开房东的门，问她怎么样才能上网，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她家没有网络。对于一个80后的人来说，没有网络和与世隔绝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看来洗澡睡觉是我结束今天生活的唯一选择了，不曾想卫生间问题再次出现了。房东为了节约水电，安装了一个较小功率的热水器，结果每个人只能用十分钟热水，用完之后水必须加热至少20分钟。可怜的我还一直坚持着女士优先的原则，结果等我要洗澡的时候已将近午夜。

躺在床上，我已经做了个决定，等这房间一个月的租期一到，我立马搬走，不留任何折磨我的机会给房东老太太。回想起白天逛市区的情景，心中念念不忘那些做工精良却价格不菲的吉他。脑子里又想起了学校的事情，那个语言学校究竟怎么样？教学水平是不是很高？里面的学生是否来自全世界各地？金发碧眼的美女是否有学校网站图片那么漂亮？想着想着，我便逐渐进入了梦乡……

第一节完

悉尼往事2

不知不觉便到了开学的日子了。我一大早就起床了，洗漱之后，吞下一勺果酱并叼着两片面包便坐上了驶向语言学校的火车。语言学校叫Ambassador，听起来够大气，说白了也就一层楼中的几间教室。到了学校才发现来得太早还没有开门，便找了个学校门口的凳子坐下抽烟。过了不一会儿，一个韩国男人想抽烟过来借火，通过聊天知道了这个韩国人叫Sang-Hoon Oh，中文叫吴尚浩，和我一样也是过来Ambassador注册。不过他可没有韩剧里男主角那么帅气，留着郭富城的经典发型，大饼脸上架着金框眼镜，但却不失憨厚老实。吴尚浩和女朋友刚到澳洲，他女朋友在另外的一个语言学校上学。我们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学校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应该也是这个语言学校的学生。过了半个小时，校门便打开了。

今天注册的同学有差不多三十几个，随机分成三个班，我和吴尚浩同一班。大家到了班级后，我发现上次飞机上遇到的那个交换QQ的女孩也在同一个班级。通过大家的自我介绍，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叫周粤玲，广州人。班上的同学除了韩国的吴尚浩和印度女孩丽莎，其他同学都是中国人。丽莎长得又黑又瘦，有点像非洲的难民。伍婧琪，哈尔滨人，据说父亲是中俄混血，从她五官可以看出与汉族人的差异；于素芬，来自长春，从她虎背熊腰的身材便知她是个东北人；黄悦，北京人，在国内某知名银行工作两年；山东的林翰，典型的山东汉子，说话底气十足；而上海大胖子汪晋鹏，取了个挺阳刚的名字却感觉有点扭扭捏捏；川妹子邹娅楠，活泼可爱，只不过一米五左右身高让人感觉遗憾；湖北的易宝，天生长得像个活宝，喜欢开玩笑；安徽的李语琴，风骚泼辣，有点克夫相； 来自黄飞鸿故乡佛山的陈磊，祖上山东人，一米八八的大个颇引起女生的注意；而当西安美女林珊做自我介绍是，我却陷入了沉思……

林珊长得太像她了。那时的方玲非常漂亮，热恋中的我们正处在高考阶段。每天晚自习下课，我俩便来到了学校的树林边散步。初恋很单纯，以至于连牵手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填报志愿时，我俩都填报了省会的一个普通高校，后来我顺利考上了，而她却收到了市里某师范专科的录取通知。事后才知道，她家境不好，为了省费用她父母瞒着她把志愿改了，真是天意弄人！离别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来到了经常散步的小树林，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等她，要和她结婚，她很满足地倚靠在我的肩膀上；也是在那天晚上，我们俩都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再后来，我一进大学便有了新欢……

“程诺？程诺？Is Cheng Nuo here？” 我才回过神来，老师点名了。我答应了一声，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老师长得更像艺术家。他叫麦克，希腊后裔，虽然不到40岁却是满头白发，据他说是家族遗传。点名完毕便开始上课，其实上课真的很无聊，都是做练习题。国人上语言课的目的就是要通过雅思考试，而麦克教我们如何学好英文却并未针对考试，其水平根本比不上国内普通的雅思培训班。所以从应试技巧来说，国人在这方面总结得非常不错。无聊的时间总让人觉得漫长，而我却一直走神，有意无意地盯着靠窗的林珊，脑子里又不断回忆起方玲。每年暑假，我还是会去找她，然而那时我们的关系已经没有初恋的感觉，各自在大学又有男女朋友了，所以之前的承诺便没有再提起。

早上的课好容易才结束。吴尚浩找她女朋友，丽莎自带了印度菜，其他人准备一起吃午饭。“大伙准备吃啥？楼下有日本菜、韩国烧烤、泰国菜、台湾小吃、广东烧腊，还有麦当劳，大家给点意见。”易宝上课一直打瞌睡，一说到吃饭却非常兴奋。
“我和伍婧琪吃日本菜，据说楼下那家还不错，还有谁一起走？”易宝话音未落，于素芬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们也去。”黄悦、周粤玲和邹娅楠准备和她俩一起。
“不会吧，日本菜是人吃的吗？能吃得饱吗？不要忘记下午还有课。想去烧腊店的吼一声！”易宝说话总是那么损，看到女生有了阵营了，自己也开始拉队伍。林翰、汪晋鹏、李语琴、陈磊相继加入了烧腊团队。
“程诺、林珊，你俩怎么安排啊？要不和我们一起去？”陈磊好心地问我们两个人。“我想吃麦当劳，你呢？”林珊问我。说实话，我肚子真的很饿，真的很像加入烧腊团队，一直不吭声是为了能和林珊一起共进午餐，便背叛自己肚子说：“我也想吃麦当劳。”就这样，大家成立了三大派。
在麦当劳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便问林珊：“想吃啥，我去点。”“不用了，你先去点吧，等你回来我再去点。”“莫要跟俺客气嘛！”我看了太多武林外传，便学着陕西话说。“真的不用客气，我休息一下再过去点，你先去吧。”林珊微笑着说。感觉林珊不想让我请客，便不再强求。等我点餐回来，她也去买了汉堡加可乐。其实我不算是一个健谈的人，但在美女面前我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便有一句没一句说开了。

“你从小在西安长大的吧。”
“嗯。”
“你现在住哪里？”
“我住在一个HOMESTAY，离这里三站火车。”
……
午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都是我问她答，而且问题都是那么地低级与弱智。
“我感觉你上课很不认真，一直盯着我那边。你在看什么呀？”林珊突然发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感觉非常尴尬，不敢看她的眼神。“我想透过你旁边的窗户，看看外面走动的都有些什么人。”这个答案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那有没有什么结论呢？”她继续问，显得很认真。“我感觉学校里的中国人太多了了，至少占60％。”她嘴巴动了一下，本来想继续发问，突然又显得有点失望，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发现这一点了，中国人太多对学语言不是太好。”后来我俩就不再说了。

等我们回到教室，大家已经在聊天了。还是易宝最有激情，他在那里调侃几个男生，引得所有女生忍俊不禁。看见我和林珊进来，易宝嘴巴又开始不安分了。
“程诺你小子混得不错嘛，开学就有美女相伴，麦当劳好吃不？” 易宝开始调侃我。
“别乱讲啊！我俩可没什么。” 我急忙解释着，生怕他不相信。
“那你还想有什么呢？大家都是成年人，说出来分享一下！”易宝又嬉皮笑脸地问，引起大家一阵狂笑。
“我……”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TMD你小子还想知道什么？欠揍啊！想死啊！”林珊开玩笑地骂易宝，想是为我解围。
“美女饶命！不过能死在美女拳下，我死而无憾！”易宝的嘴巴就是闭不起来。
“好啊，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林珊突然抡起一把折叠板凳，假装往易宝身上砸。
“美女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易宝假装非常害怕。大家都笑了，我也很不自然地笑了。

大伙停止了打闹，开始讨论学习的事情。易宝说，他感觉这个学校不是太好，如果这么学下去，很难通过雅思，看来自学还是很重要。大家也都有同感。李语琴接着说，现在雅思位置很紧张，要赶紧报名。大胖子汪晋鹏接话了，说现在网络上有机经，可以看看。所谓机经，是指参加过雅思的人，回忆考题并总结答案以供后人使用。由于雅思的试题重复性很强，因此国内很多雅思培训班都会提供机经。业内流传一句话，只要把机经背下来，考试必过。然而靠背机经通过考试却极不简单，首先机经只是整理大家对考题的回忆，与真实考题可能会有偏差；其次大部分机经只有答案而没有题目，要把非常抽象的答案记下来是很难的。

乔治来了，又开始上课。他先说，学校已经帮同学们预订了雅思考试，让我们不用担心。接着又开始讲语法做练 之，乔治针对的还是如何提高英文水平，而不是针对雅思，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一节平淡无奇的课就这么度过了，下课后大家一起去车站。

“现在雅思没有报名限制，我们应该去其它考点多报几次，至少机会多一些。”汪晋鹏说完，其他人也表示同意。我们这群人的目标都是联邦大学，顺利通过雅思是我们唯一出路。

回到家，正看见房东做饭，打了招呼便进了房间。今天又是稀饭，房东问我是否像上次一样加辣，我连忙说，NO! NO! NO! 我能不吃辣。我不想再犯之前的错误。晚上复习时我又想起林珊。不知道她现在干嘛，是否和帅哥在网上聊天，该死的HOMESTAY连网络都没有。我拿起手机，突然想给林珊她发短信，可是找到号码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问她吃饭了没，好像这个中国式的问好太过低级；问她学习怎么样，刚开始上课应该也不能怎么样……结果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发出去。

第二天来到教室，远远地看见林珊还是坐在昨天那个位置，本想坐在她旁边，也不知道易宝突然哪里冒出来的，把林珊旁边的位子给抢了。我只能默默地走到教室的另外一个角落坐下，看到他俩口沫横飞，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乔治的课总是那么无聊，我一边计划着自己下一步如何复习，目光却不断地被林珊吸引。下课以后，大家准备吃饭。

“姐妹们，吃饭去。”于素芬说完，几个女生加入她的队伍，准备往日本餐厅出发。
“弟兄们，人哪去了？”易宝也不甘示弱，集合昨天的烧腊队伍。这时就剩下我和林珊。
“程诺，你今天还打算吃麦当劳吗？我感觉昨天都吃不饱，所以今天打算和易宝他们一起走，你要不要也一起来？”林珊先问我。
“麦当劳确实很难吃，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我边说边想着，要不是昨天为了能和你一起吃饭，我才不会吃麦当劳。

到了烧腊店，大家先找地方坐下，点餐后又开始聊天。
“据可靠消息，Ambassador的升学率很低，不到30%，所以大家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学校了，抓紧时间自学。”易宝首先发言。
“我也听上一届的人这么说，自学才是硬道理，语言班不过是混时间。”汪晋鹏说。
“可是现在离考试不过一个半月时间，要全面复习好像很难耶。”李语琴面露苦相。
“那该怎么办呀？上课效率低又这么浪费时间。是不是我们上不了联邦大学就必须回国？是不是签证就取消？”林珊很担心地问。
“只要你肯降低要求，找一个差一点的学校，是不用回国的。” 易宝继续补充。
“听说机经还是很管用的，我们复习时可以多看看。”陈磊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机经好是好，可是网络上面整理地有点乱，一个听力就有两百多页，要记下来太难了。”易宝继续分享经验。
“程诺，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林珊问我。
“我也不知道，如果背答案能通过的话，那就背吧。”我很认真地对林珊说。
“不过听说背机经也很难的，内容真的很多！” 林珊继续说。
“那先看看机经再决定吧。对了，大伙谁有机经借我看看。”我问大家。
“我有。”这时汪晋鹏从包里掏出四份材料，我看了一下傻眼了。胖子的机经分为听、说、读、写四本，每本的内容大概有两百页，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人脑要记下这些内容真是够呛。
“我也看看。”林珊拿过去看了一下。“好多啊，正常人哪能记得住这些东西。”林珊自言自语地说。
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上来，大家便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