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天涯 >  莲蓬鬼话 >  身边的灵异故事 - 持续更新中

身边的灵异故事 - 持续更新中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一)807房客


陈劲楠的经历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和冲击。我拿着他留给我的玛尼石问了一些朋友,大家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在网上查资料,结果资料也少得可怜。不过倒是查到了很多古象雄王朝的信息,但是信息很零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年少时,总觉得自己很牛逼,总以为未来一定能够拥有不凡的人生。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增长的,除了皱纹,就只有肚子上的肉了。

平凡的人生,平凡的工作,一样的朝九晚五,一样的日复一日。其实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平凡。

或许,大概是自己的日子过于平淡且波澜不惊,过于无奈和无助。我开始关注起那些光怪陆离的各种奇闻异事。

我本人没有纯粹的宗教信仰,但从内心深处对所有的神明或者不可解释的力量都抱有一颗敬畏之心。

和朋友们吃饭聚会中,偶尔会聊起一些奇闻异事,在工作的闲暇之余,当作一个个故事记录下来,借此能分享给更多喜欢的朋友。

故事都是从不同的朋友那里听来的,真实也好,杜撰也好,各位看客就当个市井传说或者坊间奇事来听就好,不必深究。倘若有了懂行的朋友,也欢迎来一同分享几个故事。

闲言少叙,那么开始正题吧。

这个故事是一个长腿美女说给我听的。就叫她小西好了,小西是南方人,却有北方女孩的豪放和泼辣。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小西美女给我讲了她在上海的故事。

小西大学毕业后,在家乡的一个外企工作了几年之后,就跳槽到了上海工作。因为工作勤奋,外语又好,工作发展的很顺利。同时也交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只是男朋友平时在北京上班,两个人就过起了双城情侣生活。

为了能更好的和男友相处,小西在半年前换了房子,从合租,变成了独居。
因为新工作的工资收入还不错,小西在离公司比较近的新小区租了一个一居室来住。

看房是小西自己看的,在房屋中介的带领下,小西穿过了这个小区的内部绿化带,来到了6号楼1单元门口,小区里绿化很好,真的有很多长成的银杏树,房屋中介的小哥说,这个楼盘是韩国一家房产公司和中国房产公司共同开发的,所以绿化这些都是韩国公司负责修建的。据说银杏树都是从某个公园移栽过来的。

年轻又时尚的女孩子,有谁不喜欢西式且优美的居住环境呢?

小西迈进这个小区的第一刻,就喜欢上了这里,并想象着,这里的秋天,等到银杏树叶都变成了黄色,那么这里该多美啊。

房屋中介小哥按下了八层的电梯按钮,两个人就一路来到了一单元的8层。这是一个二梯八户的塔楼结构。807刚好是在东北角的一户。

房子采光很好,因为是新楼,所以窗户很大,卧室和客厅的窗户都很大。朝向东北,就是可能冬天会比较冷。所以客厅和卧室都安装了空调。

屋子还算整洁,小西盘算着过来住之前,还是需要找个保洁阿姨做一次卫生大扫除的。

中介小哥一路喋喋不休,一个劲的夸这个房子多好多好。小西也一间一间的跟着看过去。都还不错,就是看到洗手间,觉得有点别扭。别扭的点在于洗手间天花板往下凸出来好大一块,使得本来就不见阳光的洗手间显得更加压抑。

看小西一直盯着那个凸起,中介小哥笑笑说,这个啊,里面是个通风管道,外面拿墙板重新包了一下,可能是房东嫌这个不好看吧,就又自己包装了一下。说完还拿手中的本子敲了敲,凸起天花板很结实,连回声都没有。

小西想了想,影响不大,而且这个屋子其他的都挺好,价格也合适。小区环境也好,于是就租了下来。

这之后,小西的男朋友在周末就会来上海和小西相会,小西也会定期去北京见男朋友。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空间上的阻隔而变得淡薄,反而由于相互之间留足了独立的生活空间,两个人的感情反而越来越好了。

在小区里住了一个多月后,小西渐渐发现,这个小区的住户貌似不是很多,因为有时候下班回来晚了,走在小区里,放眼望去,家里亮着灯的不足一半。非常偶尔,才能在楼下碰见个遛狗的人,不过也很快就擦肩而过了。

每当这个时候,小西就觉得,满是绿植的小区,显得更加冷清荒凉,除了繁茂的植物,基本很难看见人的活动。

事情变得开始不太一样,是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开始的。

上海的台风天,有时候来得很快,走得也快。

某天夜里,小西和男友通完电话后,将手机往床头一扔,就转身睡去了。

半夜里突然被一声炸雷给惊醒过来,醒来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并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小西被吵醒,翻身看了看手机,凌晨2点一刻,自己睡了一个多小时才。

准备翻身再睡,突然听到有一阵敲门声,砰砰砰,保险门上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并伴随着不友好的一阵喊叫:“喂,开门啊,大半夜你搞什么搞?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西翻身下床,开灯,从猫眼望出去,外面站着一对夫妻模样的人,楼道里灯火通明。

小西把门开了条缝,冲着外面说,“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外面的人一看开了门,男的就要作势往里冲,结果被女的拦了下来,接着女的说:“小姑娘,我们是你楼下的邻居啊。你大半夜不睡觉的啊,在屋子里面不要瞎搞了好不好啊?不要在屋子里拖东西啦,吵得我们真的睡不着啊!”

“啊?我没有瞎搞啊,我也刚被你们吵醒啊!”小西突然觉得这对夫妻可能脑子有问题。于是又接着喊了句:“你们不要再骚扰我了,我没有瞎搞,你们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站在门外的男的刚想发作,被女的给拦住了,门外的女的往屋里看了看,拉着男的转身走了。走之前,对着门里的小西说:“小姑娘,都是邻居,还是要讲道德的啊,你们要再瞎搞的话,我们是要报警的啦!”

小西砰的一声关上门,对着门口骂了句:神经病!

躺回床上,给男友发了微信,吐槽了下,就接着睡了。

很快小西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西又被另一件事情搞得有些心烦意乱。女生都喜欢网购,从小吃到洗漱用品,基本什么都可以网购。

小西没事也会喜欢在网上买堆东西直接快递到家里。由于上班时间,小西无法取快递,一般都会拜托快递小哥将快递放到小区的物业处代为保管,然后自己下了班再去物业处领取。

物业处有个值班的大叔,姓候,是个色迷迷的中年男人,每次小西去,候大叔都会眯起眼睛,然后盯着小西的大长腿看上一会。小西身高172,腿长估计将近110了,双腿又长又白又直,任谁都会多看上两眼。但是小西讨厌这个有点谢顶的候大叔,还有候大叔色迷迷的眼神,所以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

进入了金秋的一天,小西踩着金黄的落叶开心的来到小区物业处,要来领取自己的快递包裹。结果被候大叔告知,已经被领走了。

小西当场发火,以为是候大叔在耍自己,自己就一个人住,谁会领走自己的包裹?

候大叔也不生气,依旧色迷迷的看着小西的腿,等小西发完火,才缓缓的递过签字本,指着小西包裹那栏说:“下午来了个小姑娘,说是你的同屋,就帮你把包裹领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房间号?”

6#1单元807,没错,就是自己的房间号啊。后面领取人的签名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李晓娜。

李晓娜是谁啊?自己来这个小区才三个多月,并不认识别人啊?也许是自己的邻居?好心帮自己把东西领回去了?

要不上去问问隔壁的808好了。

满腹狐疑的小西刚走到自己门口,愣住了。自己的包裹安静的被放在了自己屋子门口。

小西转身敲响了隔壁808的房门,不一会,出来一个老奶奶。问起李晓娜,老奶奶看着小西身后的屋门,然后看了看小西,摇了摇头,然后默默转身回了屋,并顺势关上了房门。

这都是什么邻居啊?小西突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到家里来敲门的那对夫妇,之后再也没有碰到过,哪怕是早上赶着去上班,在电梯里也再也没有见过。

和男友关系进一步融洽和发展,开始让小西有了北上的念头。不过这一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小西的男朋友在知道了小西有来北京的念头之后,也很开心,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小西推荐工作,并且很快有了一个面试机会,世界五百强。

面试完,小西的男友陪着小西一起回到了上海,在上海休了几天假以后,又飞回了北京。

又是一个雷雨的夜晚,小西和男友打着电话,窗外的雷声一阵紧过一阵,小西屋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小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小西在电话这头尖叫了起来。男友极力安慰,并让小西给物业值班人员打电话,让他们上来帮着修电闸。

结果小西给物业打完电话二十分钟后,依旧没有人过来。愤怒的小西再次打电话过去,结果小区物业的人淡淡的说,小姐,您不是说不用修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小西在电话里喊了起来,“你们偷懒根本没来,还说住户不用修了!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小姐你先别急,我们的张师傅刚去另一户人家了,我觉得张师傅在这件事情上是不会说谎的,这样吧,等会他回来了,我们一起再去找你一趟。”物业淡定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下小西反倒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刚才没有把住址说清楚,他们去了别的单元?还是人来了我没听见,修理工就走了?

小西自己回忆了一遍刚才打电话和停电后的情景,然后百分百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说错地址,也没给给任何人开过门,也没有什么张师傅来敲过门。

于是,又给物业打了电话,告知了对方自己的手机号,再次重复核对了自己的住址,并强调说,到了门口,请一定打手机通知自己。

战战兢兢的和男友继续打着电话,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机来电话了,一个陌生号。接起来,是物业的声音,说到了门口了。

小西很开心,迅速打开屋门,结果外面什么也没有,而且好像楼道的灯也坏了,外面黑的一塌糊涂。

所幸电话没有挂断,小西迅速回屋,然后质问物业,是去了哪个单元的807?!

物业在电话里有点不耐烦了,说:6号楼1单元,807,对吗?你到底开不开门啊?

没想到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还有个女声说:谢谢了,不用修了,你看,已经来电了。

这句话说完,小西的电话也被挂断了。

小西真的怕了,再打过去,成了忙音。手机信号也降到了仅限紧急呼叫。

恐惧又不知所措的小西慌乱中跑进了厨房,抓了一把菜刀在手。并不停的给自己男友尝试着拨电话,然而始终是忙音。

幸好这之后,雨停了,雷声也停了,也没有任何其他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精神开始放松的小西,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得浑身一抖,与此同时,屋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伴随着敲门声,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小西男友在上海的好哥们老陈的声音,还有老陈的媳妇也喊着小西的名字。

小西夺门而出,在老陈媳妇的怀里,一下哭了出来。

原来,小西的男朋友发现小西电话挂了后,在也无法接通了,坐立不安,连忙拨通了上海好哥们的手机,拜托好哥们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一眼,同时男朋友也定了最近一班的机票赶来了上海。

故事到此结束了,小西没有再进那间屋,房屋中介也没有返还押金和多余的房租,说小西违反了租赁合同。

小西也从未在这个屋里亲眼见过,或者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声音。

这之后,小西顺利拿到了北京公司的合同,来到北京上班。

这样,我也才有幸认识了她,并听到了她的这个故事。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还有些故事,可以在这个老帖子基础上更新上来,给大家看看做个消遣吧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二个故事,小岳的故事

小岳是我2010年找房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房屋中介,小伙子是西安人,来北京刚两年了,换了几份工作,我认识他的时候,刚做房产中介半年。

陪着我看了几处房子,我们渐渐熟络起来了。一次一起撸串的时候,我问起他,你们做房屋中介的,如果碰到凶宅,怎么办啊?还是会推荐给客人吗?

小岳抹抹嘴,把他的索爱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又喝了口啤酒,然后四下张望了下,压低了嗓音说:“哥,额看你为人这么好,额就告诉你些实情吧。”

我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吃瓜群众等着听故事的姿态。

小岳又喝了一口啤酒,才缓缓说来:

“房屋中介不管什么房子,只要找到他们,他们都会收下来。不过一般人也不会说自己的房子是凶宅。如果房主在中介公司介绍完就把钥匙给了中介,而且死活都不跟中介去房子里做清点的话,那么这个房子多半是有问题的。

有经验的前辈呢,去这种房子里清查的时候呢,一般都会提前带点护身符啊,佛珠手串之类的。去检查屋子的时候也都是一群人一起去,绝不会自己一个人进屋。一来是有个相互监督,二来是有人做个伴。

不过像这种情况,一般店里的老人就不会去了,都是交由新人去检查清点了。而且,一般中介都不会告诉租客或者买房者实情的,基本都会把这个事遮过去。要是不幸真的中了凶宅的招,要么赶紧搬家,要么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听到这里,我插了句话:“你自己去过这种屋子吗?有过什么经历吗?”

小岳吃了一口肉串,看着我,说:“黄哥,你别看额干这行的时间不长,但是还真碰上过奇怪的事,喏,你看见我手上这串黑曜石了吗?这是额娘去八仙庵里给额求来的!”

我扫了一眼他右手上的手串,黑漆漆的像一串黑玻璃珠似的,看不出所以然来。接着问他:“你碰到什么事了?讲来听听啊。”

小岳吃完手中的肉串,喝了口酒,心满意足的直了直身子,对我说:“黄哥,看你人这么好,额才说给你听的,你信不信没关系,就当是个故事。”

下面就是小岳讲给我的故事。

帝都东三环某公园西门的两栋商住两用的豪华公寓,自打破土开工就事情不断,期间资金链断裂,原来的投资商无缘无故身亡,停滞了一段时间,又换了一家投资方。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把楼给建起来了。由于地段位置实在太好了,公寓销售也不错,而且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搬了进来。

然而没过多久,楼里不干净的消息就开始传播开来,据说最开始是从B栋的十四楼开始的,那里一户人家入住后,请了装修队做二次装修。然而开工三天后,怪事发生了,施工队的人,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躺在门外的过道里,一共6个人,并排躺在过道里,这事还遭到邻居的投诉,说施工队占了公共地方。

施工队的人一开始也不觉得有问题,然而连着三天,每天夜里睡着后就完全失去意识,早上醒来都躺在过道里。最小的施工小伙害怕了,就结了工资撤了。剩下的人也不敢住在屋子里了,都改在白天施工,然后天黑前就都出来了。这件事慢慢传开了,大家虽说害怕,但是却也都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

然而,这家新装修的房子却迟迟没有人搬进来,但是屋子里却总有动静,最严重的时候,甚至白天也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奇怪的影像。恐惧慢慢弥散开来,渐渐的,人们开始搬离这里,能出手卖掉的都买了,卖不掉的,也都租给了小企业当办公室,真正居住的人,少之又少。

小岳刚来没多久,他的主管有天把他叫到办公室,扔给他一串钥匙。告诉他了这个楼的一个房间号。然后又给他了一张名片,让他给这个客人打电话确定看房的时间,末了,强调说,一定要带客人白天去看。

小岳有点摸不清头脑,反问了一句,为啥下了班晚上不可以呢?

主管有点恼怒了,说,让你约白天就白天,那里那么多废话!

小岳不敢再顶嘴,收了钥匙和名片,乖乖的退出了主管的办公室,出来一看,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不过瞬间大家就都开始各干各的事了。

倒是平常带小岳任大姐好心的把小岳叫到一旁,告诉他说,这个房子很干净清洁,不需要提前特意去准备什么,直接带着客人一起去就行了。白天看好啊,看得清楚,客人也满意。

小岳谢过任姐,开始安排看房事宜。

长话短说,看房约在了周六的中午两点。

小岳早早的就在大厦的门口等着客人了。客人如期而至,二个人寒暄着就进了大厦,这个大厦的房子,小岳也是第一次来看,虽然想着之前来踩踩点,但是耳边就会想起任大姐的话,于是也就放弃了踩点。

不过好在大厦每层不难找,电梯到了13层以后,小岳很快就带着客人找到了房间。1306,房间数很吉利。朝向西南,朝向也算不错,对着三环主路,就是比较吵。

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客人问了句:哎,你觉不觉得这个楼里的温度比外面低好多啊,这么站着都有点发冷。

小岳自打一进大厦就觉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没好意思说。现在听客人这么一说,连忙打圆场:是啊是啊,您看这里常年晒不到太阳,温度低点也是正常的,而且这不也都立秋了嘛,温度自然也越来越低了不是。不过您看看这房子,肯定里面就不会像这走廊里这么冷了。

小岳用钥匙直接打开门就迈了进去,那个时候刚做这行,很多规矩还不太懂。

虽然没有实地来看过,但是这套房子的户型图和朝向小岳已经铭记在心了,这个是他的长处,学习能力很强。

两人都进门后,小岳随手关上了屋门,结果两人在屋门后面的地板上看到一串风铃,风铃的中间是个小镜子,镜子的背面是个小八卦。

小岳捡起来看了看,就顺手放到了窗台上。

屋子是个精装修的空屋子,什么家具都没有,而且是个复式结构。主卧和次卧都在楼上,楼下是个巨大的客厅和书房,还有厨房和洗手间。虽然冲着三环,但是关上窗户后,屋里出奇的安静,也许这都要靠德国进口窗口隔音的效果的功劳。

客人和小岳在一层转了一圈,表示很满意,大落地窗,采光也很好。

于是小岳就带着客人又上到二楼介绍。客人也很满意。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楼梯往下走着,小岳最先意识到哪个地方不对了,但是也没反应过来,等两个人都下了楼梯,突然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传了过来,两人齐刷刷的循声望去,风铃不知道被谁给挂了起来,就垂在门后的天花板上,此刻正随着风摇摆,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有就是,屋子最靠南的那扇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打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风铃才会随之而动。

两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没错,是整个身上的肌肉完全僵硬以至于无法动弹。

小岳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后背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倒是客人先发出了“嗷”的一声怪叫,接着就夺门而出了。小岳稍作迟疑,也跟着夺门而出了。

两个人跟逃命似的,直接奔向电梯。直到出了大厦,两个人还惊魂未定。

小岳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客人掏钥匙开车门的时候,钥匙掉了三次才算打开了车门。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小岳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小岳看到临走时的客人的面色,如同死灰一般。小岳也知道,自己那刻的脸色,估计不会比客人好多少的。

“哇靠!这么凶险?后来呢?那个房子怎么样了?原因知道吗?”我喝了口啤酒,问到。

“后来,后来额直接给额们经理急了,他把这套房子的钥匙收回去了。额也再没去过那个房子,额也跟别的同事打听来着,别的人也说不出所以然,不知道房子之前的历史。倒是后来好像房东出现了,一个挺正常的中年男人。很有礼貌的收回了房屋钥匙,说已经不卖了。”小岳看着桌上的肉串,怔怔的说到。

我知道的,那个大厦刚修好的时候,在旁边公园的西门庭院里,还住了一个道长。偶尔也给人卜卦算命,但是那个道长的真正任务,是否就是看住那个大厦呢?

趁着酒兴,我就央求小岳再给我讲一个,他故作姿态的又吃了几串肉之后,清了清嗓子,我连忙坐好看着他,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三个故事,黑毡帽

由于这套凶宅的事,小岳一气之下和店长吵了起来,毕竟年轻气盛,不计后果。

之后小岳被发配到了东四环的一家店里工作。借着四万亿的洪福,2010年的时候楼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涨,小岳借着这个机会做成了好几笔单子。真金白银到了手里,小岳的干劲就更足了,忙忙碌碌之后也渐渐忘却了当时碰到的凶宅的事。

然而,直到四个月后的一天。

那天的中午,小岳在店里正更新房屋信息呢,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人,穿着很厚的棉大衣,头发胡子都白了,而且带着一顶老式的黑色毛呢礼帽。这个打扮很得体精致,小岳不禁多看了两眼。

老人要出手房子,房子本身是儿子和儿媳的,但是后来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子一起去了加拿大,并留在了那边,不打算再回来生活了,于是决定委托老人将房子卖掉。

老人独居,老伴走了好多年了,自己一个人住在另一个老的社区里,老社区里是老人和老伴当年单位分的房。

小岳按照规定,要和老人一起到屋子里清点东西,然后再签代售合同。

老人带着小岳来到了东四环外的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新的楼盘前面,这个楼盘小岳以前就注意到了,是一座修成回字型的住宅楼,楼体外墙从外面看是黑色的,而且一共只有9层。在一片普通民宅中显得有些突兀和不搭。

小岳从这个楼旁边走过几次,但是很奇怪,这栋楼里基本没有房子出售。
今天老者找来,是第一单这栋楼里出售的屋子。

小岳饱含着一颗好奇的心,跟着老者进入了这栋黑漆漆的楼。这栋楼像一座城堡,东西南北各开了一个门,也就以此划分为1,2,3,4个单元。

老者的房子在南边,所以也就在1单元里。刷开门迈了进去,小岳的第一感觉就是黑。虽然走廊里有灯,但是小岳还是觉得昏暗,基本看不清五米以外的地方。老者却熟练的带着小岳上了电梯,直接到了5层。

走出电梯,小岳就觉得更黑了,过道夹在两边的住户之间,过道没有窗户,如果没有灯光照明的话,这里面完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出了电梯,跟着老者往右走了几步,就看见老者打开了一间房门,门打开的瞬间,过道亮了起来,屋子里的光,很快照亮了一大片的过道。小岳快步走上前,老者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小岳先进了屋子。

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屋子里面采光很好,朝向应该是正南方位。客厅,主卧和次卧都朝南,屋子格局不错。

屋子里有简单的家具,本来房子就是精装修的,老者明显又打扫过了,很干净,也很敞亮。小岳看完,心里明白这个房子应该很好出手。

老者自始至终都站在门边,并没有随着小岳到处看看讲讲。等到小岳看好房子,把家里的东西清点了一遍后,就和老者签订了销售合同。

回去的路上,小岳问老人,这个房子户型很好,房子也很新,但是怎么感觉楼里很安静呢?还有,整栋楼既是回型的结构,那么内部朝里的那些房子的采光会怎么样呢?那个楼内部的天井,要怎么去呢?完全没有看到入口啊。

听完小岳一连串的问题,老者并未作答,而是淡淡的看了小岳一眼,留下一句:我也不知道。就转身而去了。

很快就有人要看这套房子了,小岳很开心,很热心主动的就带着客人去了这套房子。客人是一对新婚夫妻,想要买套二室一厅,但是听到小岳介绍完这套以后,很感兴趣,就和小岳约好时间,来看房了。

小岳和我说,这套房,和老者看过之后没几天,小岳又带着同事来看过,大家感觉一样,除了过道太黑之外,貌似也没有什么别的值得吐槽的地方。

小岳由于好奇心驱使,还在一楼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个回型建筑是不通的,每个朝向的单元只能在这个单元走动,根本去不了其他单元。但是不管在哪个单元,小岳始终没有找到通向天井的通道。这使小岳更加好奇,到底这个天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呢?

小岳虽好奇,但是却不纠结于此。

和夫妻俩约好后,小岳早早的就等在了这栋大楼前面。小夫妻准时出现在了小岳面前,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和善,女的胸前带了一个玉佛,颜色通透翠绿,看上去就是价值不菲的物件。小岳暗喜,这笔单估计这次多半能成。

走进楼道,女的在身后说了句,怎么这么暗啊?

小岳没说话,心想,等会上楼更暗,但是幸好房子还是不错的。

三人出了电梯,过道里还是黑乎乎的,小岳使劲拍了几下手,感应灯才亮了起来。

小岳解释说,没事的,这个楼道由于法安装采光的窗户,所以比较暗,不过灯亮起来了,就好多了。

小岳带着二人来到屋子门口,刚要插钥匙开门,男客户突然伸手拦下小岳,伸手在门上敲了三声。稍作停留后,才示意小岳开门进去。

每次都一样,门一开,整个眼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一行人步入屋子,男客户示意小岳不要关门。然后大家开始一间一间屋子的参观,小岳介绍的极其卖力,因为感觉上成功签单的概率很大。

在转到洗手间的时候,小岳伸手开灯,灯没亮,而是闪烁了起来,于此同时,女客户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断了,万幸玉佛摔在了洗手间的垫子上,没有碎。但是女客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扯了男客户的衣角,示意要走。

男客户倒是淡定,安慰了几句,和小岳步入客厅,男客户独自在客厅的东南角站了会。快步走来,拉着自己媳妇和小岳一起关门离开。

就在小岳把门带上,拿钥匙锁好之后,还未来得及迈腿向前走,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三声敲门声。砰,砰,砰。

不紧不慢,像极了开始之前男客人的敲门声。

三人听闻,都是大骇,女客人极力捂住自己的嘴没让自己喊出来。男客人大惊之下很快恢复平静。扯了扯小岳,示意赶紧离开。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般,快速而安静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出了楼,又走了一大段路之后,男顾客收住脚步,双手搭在小岳的肩头说:“小兄弟,看你人很实在,给你个忠告,这个楼,不要再来了!”

说完,拉着女顾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哇靠,是不是你听错了?”听到这里,我憋不住问到。

“刚开始额也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结果额看见那俩顾客的表情,额就知道,不是额幻听了,是真的有人在屋里敲了三下门。”小岳淡然的看了我一眼回答到。

“我去,这么邪门?那后来这个房子呢?卖出去了还是?那个楼你还去过吗?”我接着问到。

“操,都出这种事了,而且人家客人都告诫额了,额当然不会去了,额的长处之一就是听人劝。那套房子也很奇怪。这件事发生了没几天后,来了一个中年人,说是那个老人的孩子,也拿出了房产证给额们看,说他老爹有点老年痴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要卖房子,而且自己也没有移民去国外。说完就把钥匙收走了。”小岳喝了口啤酒,接着说:“额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个中年人和那个老者有关系了。”

“哦?他们长的很像?”我好奇的问到。

“不是,他们的毛呢黑礼帽是一样的。”小岳坚定的说。

“靠,这算什么啊?说不定人家在同一个地方买的呢。”我不屑的说。

“有个细节没和你讲,这种老毛呢礼帽以前很盛行的,不过近几十年都快绝迹了。他们带的不是厂里生产的,而是人工缝制的,在每个帽子的后方下沿处,都秀了一个貌似树叶的标志,是暗针绣上去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着两个人的帽子,都一样。”小岳说到这,眼神有点直,然后又转向我,接着说:

“还有那栋楼,就那么突兀的杵在那,黑压压的,到了现在据说还是那么神秘,也没什么人进出,夜里亮灯的屋也很少,几乎是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额始终好奇那个内院的天井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而且回型是被截断的,这在风水上来说也是大忌啊。后来额房子接触多了,渐渐觉得这栋楼之所以修成这样,感觉上应该是在镇着什么东西似的,那个天井里啊,一定有不得了的东西。”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四个故事,背影

“妈蛋,听你这么说完,我都好想去这个黑楼看看啊,你说的那个天井,肯定有通道过去的。”我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听完了小岳讲给我的故事。

小岳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喝了口酒,然后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才说:“黄哥,额不是吓唬你,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少才好啊,听故事,听听就可以了,等到你自己碰上了,真的吓死人啊。”

“小岳,你讲了这些故事,但是你自己却什么也没看到,不是吗?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那些‘朋友’也许只是想给你开个玩笑呢?”我接着说道。

“可能吧,额不管他们是跟额开玩笑,还是真的提醒额,额都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瓜葛了。不过额到想起另一个客户的故事了。”小岳说完,抹了抹嘴,又吃了一个串。

看这个架势,我知道小岳又要有故事讲了,于是连忙招呼伙计又烤了些串,然后给小岳的酒杯倒满啤酒,等着他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个新加坡人,名字叫Ricky。

小岳他们公司除了给我这样的平民做中介找房子外,同时也开展了一个高端租赁服务项目,主要针对的都是各大外企在华的外籍员工。这块蛋糕很大,因为在北京的高端外企很多。但是这块蛋糕却不是很容易吃,因为要进到外企的供应商名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在北京市场上,还有很多专门服务于外国人的房产机构。

小岳他们公司,经过一番努力后,还是获得了一部分这样的外籍客源。并专门成立一个小组服务于这样的高端客户。高端客户,并不是说客户这些人有多高端,而是指他们背后的公司。这些外籍员工的房租全是由公司承担的,房租预算也从每月几万元起到十万不等。人家一个月的房租,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

“洋大人”这个物种,自清朝末年至今日,在中国一直带着优越的光环,从吃穿住行,到民众内心,都对“洋大人”保持着高度的尊重和尊敬,而“洋大人”们也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其实,所有的“洋大人”在自己的母国,也就是平民一枚,只是来我天朝久了,被各种优待追捧之后,自己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以至于这些“洋大人”在回到母国后,都无比怀念我天朝人民的待客之道以及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前不久杭州的万国大会,那盛况,那排场,真彰显我大国风范啊。自清末至此,天国一直秉承的对洋人的态度始终不曾变过,那就是,举全国之力,结洋人之欢心。

说偏了,说回故事。

Ricky是新加坡在北京一家办事处的总代表,每个月住房预算有小四万,就他和太太两个人在北京,对于住房提了一大堆的要求,因为是新加坡人,比较相信风水。

小岳的同事Vivian是Ricky的销售,因为涉外服务,所以这个小组里的员工,都有英文名字。说到英文名字,我又想起美业的理发师们也都有英文名字,甚至包括洗头小弟,也都有英文名字,那叫起来,个个都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Vivian带着Ricky看了很多房子,都不满意,不是这里有点小问题,就是那里有点不自在,而且,Ricky有把租房的范围划定在了国贸CBD区域,因为他的办公室就在嘉里中心,所以他不愿离公司太远。

那段时间,Vivian几乎带着Ricky把CBD附近能看的公寓住宅都看了一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Ricky最终敲定了CBD北面一个住宅区的一套公寓。
这个三室一厅的公寓在16层,面朝CBD长安街,晚上的夜景据说很赞。屋子南北通透,三间卧室都朝南,大落地窗户。关键浴室和洗手间也都有大的窗户,采光相当好。

这套房子很难找,因为房东根本不太想出租,但是房东本人却也不住,只是定期带着保洁阿姨过来打扫屋子。房子就这么空着,而且据说一空就是好几年。

Vivian为了拿下这个房子,使劲了浑身解数。但据Vivian说,她见到的肯定不是房东本人,反倒像是房东的亲戚。因为每次说到关键问题,比如租金,比如家具之类的,来人都要避开Vivian打电话确认。Vivian连说带求了好久,房东才肯把房子租给Ricky, 因为Vivian提了两点很有利的原因:一,Ricky就他和太太两个人,孩子偶尔来住,而且两个人都算是高素质的人,很干净,而且没有宠物。二,是房屋租金可以先付,而且价格合适。

房子谈下来,Ricky和太太也很高兴,很快就带着简单的行李搬入了新家。因为拿下了这个单,Vivian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提成奖金。大家都很开心。

然而,就过了一个月,那是个周六的下午,Vivian接到了Ricky的电话,Ricky在电话用很愤怒的语气告诉Vivian,要换房!马上!

Vivian火速赶往公寓去见Ricky,当Vivian一脸蒙逼的见到Ricky时,Ricky正斜躺在星巴克的沙发上,这个金领精英的成功男士和平常看起来完全不同,此刻的Ricky看起来又憔悴又狼狈,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而且,衬衫的扣子都系错了。

Vivian不敢怠慢,赶紧上前问候,Ricky并没有再发火,就是坚定的说,要换房!马上换!现在这个屋子,打死他也不会再住进去了!

Vivian为难的说,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那算是毁约,这样的话,要赔房东很多钱的。说完就盯着Ricky,等着Ricky说出那个让他立刻马上退房的理由。

Ricky稍微坐直了下身体,用手推了推滑落的眼睛,然后喝了一口面前的大杯拿铁,对着Vivian讲出了他的所见所闻。

1606这套公寓的确住着很舒适,房屋结构设计合理,装修用料十足,家具也都相当高档,Ricky和他太太住进去之后很开心,也很舒适,以至于头一个星期Ricky基本下了班就回家,周末也约着好友到新居来做客,好友对他的新居也是赞不绝口。

搬入新家两周后,由于工作需求,Ricky去上海出差了,一走就是十几天,在马上要回北京头一天的晚宴上,Ricky接到了妻子打来的电话,妻子在电话那头很紧张的说,家里不干净,自己要去住酒店了。然后挂了电话。

Ricky被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然后收了电话继续和客户去推杯换盏了。直到深夜回了酒店,才发现太太的信息,是个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告诉Ricky自己今晚住到这家酒店了。看看时间,太晚了,便没有再和太太通话。

第二天一早,Ricky赶回北京直奔自己老婆所在的酒店,见面后,发现自己太太的脸色真的很差,而且,太太把那尊供在家里的耶稣像也给搬到了酒店里,而且手里还攥着一个十字架。

Ricky看到自己老婆吓成这个样子,就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Ricky太太虽然整个人的精神不振,但是神智还很清楚,就告诉Ricky说,自己其实不确定是不是太敏感了,Ricky出差不在的这几天,总觉得家里还有另外的“人”存在,那种感觉很真实,比方自己在客厅看电视,就感觉有个人在厨房做饭,等自己跑到厨房做饭了,感觉那个“人”又去了客厅里面。一开始,Ricky太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后来发现,家里的一些小的家具会自己移位,比如说厨房的餐具突然出现在客厅,客厅的沙发垫子出现在一个卧室的床上,还有入夜后,屋子里总觉得还有别人在嬉笑对话,像是在打电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种感觉让Ricky的太太开始寝食难安,本想找朋友过来陪伴,又怕别人笑话,于是就开始服用小剂量的安眠药入睡。

就在Ricky要回来的头天夜里,本来已经服药睡下的Ricky太太,突然被尿憋醒,这个很反常,因为Ricky太太为了避免水肿,天黑后基本就不喝水了。醒来后迷迷糊糊的Ricky太太也没多想,就扶着墙去了主卧的卫生间,出来后觉得口渴难耐,于是又迷迷糊糊的去了客厅,想要喝杯水再回去睡。由于自己一个人住,Ricky太太夜里的时候会把家里的客厅台灯都开着的,不过把光亮调小了而已。

喝完水,Ricky太太转身去卧室的瞬间,突然看见有个影子从面前一闪而过,去了另一个卧室。“啊!”Ricky太太大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这一下Ricky太太完全清醒了,因为那个一闪而过黑影太真切了,而且离自己很近,近的能感到身边起了一阵风,近的能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水味。

被吓到的Ricky太太在地上坐了半天,最终还是去厨房拿了菜刀,打开走廊所有的灯,一脚踹开那间卧室的门,打开灯一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是,香味却很真切,丝丝绕绕的飘在整个屋子里。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Ricky太太害怕的开始发抖了,这种害怕,来自内心,来自感官的真实体验,于是,胡乱换了衣服,抱走了家里的耶稣像,在出租车上给Ricky打了电话。

听完这些,Ricky有些想笑,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太太由于神经衰弱引起了视觉误差,反而扯到灵异事件上去了。于是宽慰太太,不用怕,肯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幻觉,现在自己回家了,就更用怕了,管他是什么东西呢,有自己在,统统给他灭掉!

然而不管Ricky怎么说,太太都很坚决,绝对不再回那个屋去了。而且提出要和Ricky一起回新加坡待几天。虽说Ricky完全可以给自己放几天假回新加坡,然而最近确实有个项目进行到关键时刻走不开,还有就是如果Ricky回去了,自己总部的老板问起休假的原因,自己总不能说因为要躲躲家里的鬼吧。

无奈,Ricky还是订了当天回新加坡的机票,当然是给他太太一个人订的,然后又送太太去了机场,Ricky太太就一直劝Ricky不要再去那个屋了,住酒店也别去那间屋了,最终发现劝不住的时候,就把耶稣像塞到Ricky手里,告诉他,把神像带回去,放好。

折腾了一天,Ricky回到1606房的时候,天已经是傍晚了,站在屋子门口,Ricky内心还是有点打鼓,又想着自己老婆那憔悴的神情,自己也难免不会害怕。打开屋门,在外面站了会,看见屋子内窗明几净,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间屋子,感觉既美好,又安详。

Ricky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笑自己也太容易就被吓到了。迈步进了屋子,摆好耶稣像,洗澡去了。一夜无话,一切都很正常。连着几天,Ricky独自在家的时候,屋子里也完全正常,Ricky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反常。也完全无法感觉到自己老婆的那种体会。此时,Ricky更加确定是自己的老婆神经衰弱所引发的幻觉。

又是一个周六,早上Ricky起床后,去了小区的健身房游泳,然后约着朋友吃了个午饭,喝了杯咖啡,下午准备在家看看球赛,然后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商务晚宴。生活美好如常。

然而,一切的不寻常来的就是这么突然,也不会给你任何准备时间。

下午,Ricky躺在自己的大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球赛,自己还喝着啤酒,硕大的窗外是繁华而生机勃勃的CBD商圈,阳光正好,屋内舒适和安详。

喝完这罐啤酒,Ricky起身去厨房拿啤酒,走进厨房,突然看到厨房的灶台上摆放了一副碗筷,筷子整齐的架在碗上,而碗里,则盛了半碗清水。

Ricky有些恍惚,他不记得自己早上拿出过碗筷,也不记得这半碗水是否为自己所盛?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就把碗筷扔进了洗碗机里。

转身回到客厅,才发现窗外已经阴天了,乌云压境,看来一场暴雨就要来了。Ricky并不在意,继续躺到沙发上看球赛。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精神却无法集中在球赛上了,总想着刚才那副奇怪的碗筷,习惯的用手去够电视遥控器,想要把电视声音调大一点,却总也够不着,放下啤酒低头一看,刚才还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不见了!

Ricky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了。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黑影从Ricky右边的客厅门口一闪而过,朝着屋内方向走去。毫无声息,毫无征兆。

一个激灵,Ricky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快步走到客厅门口,向屋内的方向一看,一个女人的背影一闪,进了厨房。一个长发女人,穿了艳红的连衣裙,光着脚,走入了厨房!

由于走廊上的灯开着,光线很好,Ricky看得很真切。只是,女人闪入厨房的时候,并为转身,而是背对着自己进入了厨房,就像一个横着走路的螃蟹那样横跨入厨房的!

Ricky揉了下眼睛,做出了第一反应是,跑到公寓大门那看了看,公寓大门锁的很好,没有开启的迹象。如果不是从外面,那这个女的从哪来的?!

虽然害怕,但Ricky还是不相信大白天会闹鬼,于是从门后抄起棒球棍,缓步向厨房走去,边走边仔细聆听,厨房很安静,没有丝毫的声音。

当Ricky大喝一声冲进厨房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红衣女子的身影,只是,灶台上,又出现了盛着水的碗和架好的筷子!

Ricky的头皮一下就炸了,汗毛不自觉地从腰椎立到了颈椎。Ricky倒退了几步,慌乱的连滚带爬的回到客厅,胡乱换了衣服,拿了钱包,就跑出了屋,在出门的一瞬间,Ricky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他听身后的屋门内传出一声叹息声,唉~ 缓慢而真切,绕耳不绝,一个女人的叹息!

逃命似的Ricky冲到楼下,才发现根本没有阴天,顾不上许多,给Vivian打了电话。

Vivian看着眼前的Ricky,有理由相信这个高级金领的话不是谎话,于是拿出手机给那个房东打了电话,提出了要退房的要求,并讲明了退房的理由。房东在听完Vivian的描述后,沉默了一会说,这个事情要商量一下,就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电话打了回来,房东同意退房了,但是条件是要扣掉半个月的租金。这个结果令Vivian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房东会这么痛快。

这之后,Vivian带着同事和Ricky一起回到这个屋子收拾了东西,Vivian说,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的地方,依旧觉得这个屋子那么安祥舒适。

这套房子之后被房东收了回去,不再出租。

讲完这些,小岳看着远方,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有些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个世界,也许根本不是我们看起来的这个样子。”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五个故事 别墅(1)

2010年那次谈话之后,我再见到小岳,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

那次很巧,我去参加一个公开课的培训,下课后,在大厦一层的咖啡厅看见了小岳。五年的时光,他胖了不少,看上去精神还是很好。

于是我们俩在咖啡厅又坐了下来,小岳在三年前就不再做房产中介了,而是回到老家自己开了个公司,专门帮着大公司做印刷材料和宣传材料。如今看来,这步棋小岳算是走错了。因为所有的实业,都不及倒腾两套房子来钱快,也来的容易。

细聊之下,小岳也是有苦难言,既然选择了创业,那么也就无从后悔,虽然现如今实业不好做,但是却也能勉强糊口度日。

小岳已经回到西安生活,这次是来北京跑业务,真是偶然中的偶然,又见了面。

看见小岳,我听故事的瘾又上来了,于是强行拉着小岳吃饭,缠着他再给我讲几个故事。等小岳把事情忙完,我们坐到餐馆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大快朵颐之后,我坐直,知道听故事的时刻到了。


别墅(一)
2012年,受玛雅预言的影响,大家多少都有了点末世的情绪。那一年,房屋成交量并不好,感觉有点停滞了。不过房价的依旧保持着上涨的缓慢趋势。

小岳由于勤奋,肯干,已经从普通的业务员升到了店长,收入也跟着翻了好几番。不过小岳所负责的店,不在市内,而到了城郊。负责那边的大型住宅(主要是别墅)交易。

这种交易不多,但每笔的佣金都相当可观,真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别墅买卖一般都是大客户,身家也基本都是亿级的富豪。尤其是像在北京这种地方,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小岳为了更能匹配客户的身份和需求,自学了很多东西,比如金融知识,比如古典音乐,比如风水,由于都是自己自学,所以也就浅尝辄止了。不过略懂皮毛,也好过一窍不通。

小岳所在地区有个别墅区,修在了顺义的山里,周边环境真的很好,依山傍水,绿树成荫。里面据说一共修了32座别墅,号称还在在规划的时候,这32栋别墅就都已经卖出去了。很多土豪,有钱也买不到的。这个别墅区的物业管理极好,小区保安级别堪比中南海了。据说小区夜晚巡逻的保安都是配真枪的。

而且,这个别墅据说修了很多年,从2005年左右开始,一直到2010年才完成。一个别墅区修了五年,这在房地产支柱的当代经济时代来看,显得格外奇怪。或许,这个地厂商不差钱,而且,还是个追求完美的质量的人也说不定呢。

进出小区如果没有许可证,那么估计即便是苍蝇,也很难出入了。

这个别墅区在业界如同传说一般的存在着,小岳虽然听过,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因为这座小区里的别墅,根本没有买卖,即便有,估计也不会通过中介来操作的。

没想到那年五月份的时候,小岳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座机号码打来的,直接打到了小岳的手机上,而不是房产中介办公室的座机。

接起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年纪;“你好,是岳自诚先生吗?听说您那边的客户群体很广泛,我手里有套别墅想要出手,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说完,这个人报出了别墅的名号。

小岳听到这个别墅名号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手不禁还是抖了一下,并迅速让自己快速恢复了平静。专业的问了那个别墅的面积,理想价位,以及家具等问题。

那个人也在电话那头做了一一解答。

末了,小岳提出按照规定要去实地验房,然后签一份授权协议书。

那个人倒也痛快,约好了第二天下午的时间,并给了小岳一个手机号码,让小岳到的时候给自己打手机联系。

闲话少叙,第二天一早,小岳就早早的做好了准备,而且为了能表现的对这个迷一般的别墅更为重视,小岳还特意穿上了自己新买的一套西服,虽然不是很合体,但是能看出衣服的质量很好,剪裁很好。

同时,小岳还带上了自己的助理,李晓宁。一个大大咧咧的北京姑娘,家境很好,人也聪明。来房屋中介打工纯属兴趣,估计自己以后继承了家族产业后,要倒腾房地产的。

李晓宁开着车,带着小岳一同前往了这个传说中的别墅区,果然,在导航里根本找不到这个小区的坐标,好在小岳之前跟着一个前辈从这个别墅区走过,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

由于别墅地处郊区又在山里,还算好开,虽然有点绕,但还是准点到了小区门口。这是一个用高墙围起来的大铁门。铁门两边还有监控器,看起来很像电影里国外贵族的庄园,只不过,这个更气派。

小岳在监控前给那个卖房的男人打了电话,结果对方让小岳把车停到铁门左侧的停车场上去,然后从侧门进来。会通知那边的保安帮忙打开侧门,不过小岳和李晓宁要把身份证押在这边。

从侧门进来,小岳以为进了别墅区了,结果对方的电话打了过来,让小岳沿着中间的林荫小道一直往前走,什么时候看到一个喷泉池,再给他打电话。

结果,小岳和李晓宁一直走了快半个小时,才看到一个纯欧式的喷水池。但也就看见这个喷水池,周围除了茂密的樟树和梧桐,一栋别墅也没看见。

打电话过去,对方呵呵的笑了两句,说了句抱歉,并让小岳在原地休息,马上出来接他。这一等,差不多又过了十五分钟,才在喷水池的西边看到一辆电瓶车缓缓开来。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怎么形容呢,这个人太普通,普通到你看完之后就不记得什么样子了,穿了一身的黑西服,打着领带,脸上的表情平淡而自然。

伸手和小岳握了握,说;“抱歉啊两位,有点折腾,不过没办法,这是这里的规矩。喷泉那边归保卫处管辖,我们业主不可以过去接人,所以只能麻烦你们步行至此来接你们了。”

小岳虽然一肚子的不爽,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想到身后的李晓宁倒是搭了话:“我说这位黑衣人大叔,您这谱摆的也忒大了点儿吧?估计以前皇帝老儿,也不过如此吧?还有,瞧您这身打扮,不是管家就是司机吧?”

小岳回身瞪了一眼李晓宁,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啊,丫头太年轻,不懂事。”

黑衣人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扬了扬嘴,算是微笑一下,说:“姑娘口直心快,好事。没错,我不是这个房子的业主,也不算是管家,算是个朋友吧,帮着打理,并完全被授权出售这个屋子。”接着挥了下手说:“两位,咱们上车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跟着电瓶车向西又开了大约20分钟,错落有致的别墅区展现在了眼前。

通过一路上的交谈,小岳对黑衣人还有这栋要出售的别墅也有了些了解。

黑衣人自称叫彭三,是这栋别墅主人的好友。这栋别墅的主人现在远在美国,本来只是去一阵子,结果后来由于业务发展需要,就定居在了美国,很快把家人也都接了过去,最近资金周转上出了点问题,就想要把手里的这栋别墅出手换取现金。

这片别墅区果然修建了很长的时间,不过不是2010年才建成,而是在2009年建成的,只是到了2010年才陆陆续续有人搬了进来。这里虽然远离市区,但是生活却很便利,一个外资大型超市周一到周五每天都会来别墅区专门送货。小区保安处有个独立小院,里面有24小时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还有急救车。如果业主愿意,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面。

一路走来,除了保安,却没见到别的住客,问及原因,彭三说到:“其实这个小区的别墅是都给卖出去了,但是很多人买来是希望资产保值或者升值的,本人并不在此居住。而且现在是上班上学时间,自然也就看不到什么住客了。”

小岳只觉得这个小区虽好,但是颇为冷清了点。不过放眼望去,小区环境是真好,依山傍水,满眼绿色,空气清新。心里不觉念叨,有钱真TM好。虽都在北京,但是感觉却像一个在中国,一个在欧洲。

说话间,电瓶车前方的路突然开阔起来,那些人工修葺的小丘陵都不见了,眼前变成了一个开阔的大草坪,在平坦开阔的草坪中间,立着四栋呈十字型的别墅,看上去颇有些气势恢弘。

下了车,彭三走在最前面,小岳和李晓宁紧随其后。突然李晓宁拽了下小岳的衣角,低声对小岳说;“头儿,不对啊,这个小区一共不是32栋别墅啊。”

小岳眉头一皱,问:“哦?那是多少?”

李晓宁压低了声音说:“算上眼前这四栋,一共应该是36栋。”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六个故事 别墅(二)

小岳哦了一声,心下也是觉得奇怪,这个小区坊间传闻一直是32栋,为什么会多出4栋来?李晓宁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她说一共36栋,必定是36栋。于是,拿定主意,张口问道:“彭先生,这个小区一共多少栋别墅啊?”

彭三头也不回的说到:“36栋啊。”

“噫?三哥,那为什么外面一直说这里面只有32栋呢?”李晓宁抢着先问了。

“哦,那大概是因为这四栋没有算在内吧。”彭三说着拿手指了指眼前这四栋十字型的别墅。

“为什么不算这四栋呢?这四栋不是对外出售的吗?”李晓宁接着问道。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这四栋的确不是对外销售的,我的朋友至于是怎么买到的,具体原因我也就不清楚了,不过你们放心,房产证,资格证,一应俱全。”彭三慢慢答道,顺势走到别墅门口,开了门。

屋子保持的很好,采光也很好,坐南向北,位置很正,只是门口的外的空地过于空旷,这四栋就像是特意和其他别墅隔开修建似的。

屋子里住了两个女佣,平时负责看守和打理房子。彭三引着小岳和李晓宁在楼上转了一圈,回到一楼的时候,在楼梯间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说:“两位,这里还有一间半地下室,两位要不要也参观一下?”

“哇噻,这个别墅还有地下室呢?是不是和美国电影里演的那样,恐怖的要命啊?”李晓宁兴奋的喊道。说完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小岳和彭三相视而笑,也都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说实话,这是小岳第一次来到这种别墅的地下室,没想到下去以后,感觉竟还不错,所谓半地下室,就是有半扇窗户是在地上的,有风,有光,再加上屋内的灯,丝毫不觉得压抑和霉暗。

地下室被主人收拾的很干净,屋子里堆放了些简单的家具,最显眼的就是靠在墙边的两个大柜子了,估计是用来堆放工具和杂物的。

突然间,彭三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了几声,发现对方完全听不清楚,于是挂了电话,向小岳和李晓宁说,这里信号不好,自己出去打个电话,两位自便,等会上面见。就径直上楼走了。

看着彭三的身影消失在了地下室的门外,李晓宁凑过来对小岳说:“头儿,你不觉得这个别墅有点奇怪吗?”

小岳白了她一眼,问:“奇怪什么,多好的房子啊,估计价格要以亿来计算了。唉,估计自己这辈子加下辈子也买不起咯。”

“嘁,这有什么好的,远离人群和城市,这么冷清,我有钱也不会买在这的!”李晓宁边说边向那两个大柜子走去,“头儿,我说怪异是这四栋房子的格局,为什么离其他别墅那么远?而且好像是故意修成这样的,这点你不觉得奇怪吗?说不定,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说完,嘎吱一声,李晓宁已经拉开了其中一个柜子,小岳连忙上前想要阻止,说到:“喂,别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被人家看到了不专业,也不好。”

“哇靠,这么大个柜子居然是空的?太不合逻辑了。”李晓宁嘟囔了一句,顺势把另一个柜子也给打开了,也是空的。

两个人矗立在柜门大开的空柜子前,的确很奇怪,这个柜子这么大,基本上和这面墙一样高了,但是为什么里面竟是空的呢?

“头儿,这两个空柜子,既然不是用来放东西的,那么一定是用来挡东西的了。我猜这柜子后面肯定有东西,要不咱们搬开看看?”李晓宁突然来了兴致。

“别管了,给人家关好,管他是用来干嘛的呢?跟咱没关系。”说着小岳就关上了一个柜子的门,刚准备关另一个,发现李晓宁一迈腿,跨进了柜子内。

小岳刚要说话,李晓宁做了个嘘的手势,并挥手让小岳上前观看。小岳将脑袋探入柜子内,顺着李晓宁的手往柜子顶上一看,有个带微光的按钮。李晓宁冲小岳笑了笑,就伸手按下了按钮。

轰的一声,柜子的内板居然降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有风从通道里吹了吹来。小岳和李晓宁同时把头探到通道里看了看,发现是节台阶,回型的,一直延伸到很下面,在很深的下面,有微微的光亮。

随着风吹上来的,还有轰隆隆的声音。

小岳将李晓宁从柜子里拉了出来,并顺势关上了柜子门。

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晓宁说:“这个跟咱们没关系,不要管了,咱们只看屋子就行了。”

李晓宁却很兴奋的说:“头儿,我说这个别墅肯定有问题嘛,你看,有这么一个暗道,下面还有光和声音,肯定有人啊,咱们下去看看吧?你不老是对我说,要对客户负责吗?这个地下通道如果你不搞清楚,以后卖给别的客人,万一出了事,那才是不负责呢,说不定人家找上门来,你也要吃官司的!”

一番话说的小岳也是有点无法辩驳。小岳想了想,说:“那行,你等会我在这,我上去和彭三打个招呼,至少让人家有知情权,说不定,他也不知道这个暗道呢。”说罢,小岳上楼去找彭三,结果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除了两个女佣之外,没有找见彭三,问女佣,回答说没看见。

小岳无奈重新折回地下室,却发现地下室里没了李晓宁的身影,两个柜子也都关上了门。

“宁宁!宁宁!”小岳急了,大喊了起来。结果整个地下室却鸦雀无声。

坏了,这死丫头不会自己跑下去了吧?小岳赶紧把柜子的门打开,钻进柜子里,却发现那个按钮不亮了,使劲摁了摁,没有任何动静。
赶紧从柜子里出来,又打开了另一个柜子的门,探头进去一看,果然,这个柜子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按钮,这个是亮着的。小岳按下了按钮,轰的一声,暗道果然出现了。

小岳把头伸到暗道里面,冲着楼梯下方大喊:“宁宁,宁宁!你在吗?快回答!”

然后仔细一听,除了轰隆隆的声音,在没有任何声音了。正在迟疑之际,突然轰隆隆的声音里夹杂了一声极弱的“头儿”飘了上来。

小岳没有听仔细,再聚精会神去聆听,却又只剩下了轰隆隆的声响。
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一看,根本没有信号。

犹豫再三,小岳还是迈步进了暗道。刚委身进来站直,就听见轰的一声,身后的暗格门又给关上了。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码字写故事不容易,有追看这个系列的朋友欢迎留言鼓励一下。谢谢各位老铁了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七个故事 别墅(三)

得,这下也回不去了,那就下去看看吧,好歹把李晓宁找到啊。小岳想着,便回身推了推那道暗门,很紧固。于是借着底层传来的微弱的光,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这回型楼梯修的虽然陡峭,但却修的十分结实,小岳仔细一看,都是在地下岩层上开凿出来的,开凿处平整光滑,看来应该是运了大型机械进来施的工。

什么人会这么大费周折的在这个地下修这么个地道呢?还有地下那个亮灯的屋里有什么?那轰隆隆的声音离得近了,听起来更像一条奔腾的河水。带着满腹的疑问,小岳慢慢的走到了地道尽头,台阶的尽头是个拱形的石门,门的另一边很亮,轰隆隆声也更大了。

小岳抬头看了看自己进来的门,黑乎乎的已经看得不是很真切了,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小岳觉得自己下了差不多有六七层楼的高度。

稍作休整,小岳迈步跨过拱门,进入了亮光内,由于光太刺眼,小岳休整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不觉惊得目瞪口呆。

小岳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空间的大小如同半个足球场一般。在这个空间的正中间是一座庑殿顶的古建筑,整体呈青灰色,气势恢宏,如同故宫的太和殿一般,小岳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古建筑所吸引了过去。仔细观瞧,在屋顶的下方悬着一个大匾,上面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小岳仔细看了看,并不认识这三个繁体文字。

“靠,我不会是到了一个古墓了吧?要不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大殿呢?等等,这么强的光从哪来的?”小岳自言自语着就抬头观瞧,在这个地下空间的上方顶部架了四盏瓦数极强的大灯,四个灯柱汇聚在了大殿上,让整个大殿看起来既庄严,又神秘。

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小岳开始观察起四周来。

整个地下空间目测有四层楼高。小岳出来的拱门正对着大殿的正门,往大殿左边望去,那里也有一个拱门,想必也是个通道。

往大殿的右边望去,那里倒是没有了拱门,反而修建了一排类似淋浴间的小隔断,每个隔断的门上都垂着帘子。

大殿后面那面前无法观察到,不过轰隆隆的声音就是从大殿里传出来的,小岳决定先到大殿里面看看再说。

走上台阶,小岳才发现这个古式大殿比想象的要新的多,在大殿的门口用手摸了摸门柱,冰冷刺手,不过却是实木的柱子。又看了看刷漆和砖墙的缝隙,还有门框铁钉的状况,果然是个新建筑。

谁会在这里修这么大一座古殿呢?

满腹问号,小岳抬腿迈进了大殿。走过门口的屏风,小岳又看到了一副难以想象的场景;

整个大殿很空旷,大殿内部地板的中间被挖了一个方形的大洞,洞下面就是湍急的地下河流,水很急,也很大,貌似这个大殿下方不远处还有个不浅的瀑布,因为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应该是高落差落水所造成的。

方洞的上方被安置了一个玻璃地板,不过并未全部遮住黑洞,只罩住了黑洞的大概2/3,留了1/3的空间,轰隆隆的巨响都是从这缝隙中传出来的。这个黑洞的周边安放着烛台,蜡烛已经熄灭了,但是仔细一看,烛台的摆放好像呈现为某种图案,小岳仔细看了看,用手机拍下了图案。

最为怪异的是,在玻璃地板的上方,摆放了两张床,就是极像医院的那种病床,底下带有轮子,旁边还配着心电图测试仪器,但是这两张床应该是被固定住的。两张床的位置也很奇怪,一个在玻璃地板的中间,另一个就在玻璃地板的边缘,床的另一面,就是那湍流不息的地下河。两个床的中间,有许多细小的管子连接着,看上去像一张蜘蛛丝搭在了两张床中间。

小岳并没有贸然上前,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然而周遭却是空空旷旷,什么都没了。屋内有大柱子一共36个,每个柱子上都安上了灯,所以大殿内部也是被照得如同白昼。

小岳内心从好奇慢慢开始变得有些恐惧,往后退了退,大喊起来:“宁宁,宁宁!你在吗?”

不过小岳的声音完全被轰隆隆的水声给掩盖了下去。

于是小岳退出大殿,又大喊了几声。恍若间,一声“头儿,我在这。”夹在轰隆隆声中传了过来,小岳仔细听了听,生意应该是从大殿右侧过来的,就是那排淋浴隔断那边传来的。

当即不再犹豫,马上向那排淋浴隔断走去,走得近了,发现这真的是一排淋浴室。因为这十几间的淋浴室有的帘子是卷起来的,里面就是个标准的淋浴室,有喷头,小架子,甚至还有固定在墙上的沐浴液。

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小岳越发糊涂了,不过小岳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一间一间的巡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李晓宁的名字。

然而并没有什么回应。当小岳走到快有2/3的地方,小岳停下了脚步。在小岳正对面的这个隔断的门帘下方,有一双高跟鞋,鞋头冲内,一动不动。

小岳试探的喊了两声:“宁宁!宁宁!”

换来的是轰隆隆的水声和眼前的平静。

站在原地的小岳有点不知所措了,既不敢贸然上前掀起门帘,也不想就这么僵持在这,此刻,小岳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没在来的路上记下李晓宁的鞋的样式。不过小岳隐约记得,李晓宁好像从来不穿高跟鞋的。因为李晓宁嫌走路太累。

小岳缓缓蹲下身子,想看看更多地细节,比如裤子,因为小岳清晰记得李晓宁穿了公司的套装制服出来的。

结果,伴随着小岳的缓缓下蹲,里面的高跟鞋也开始缓缓转了过来,不过姿势很别扭,感觉转的很沉重,就像一个人僵硬的蹭着地面转身。

这个姿势太过僵硬,小岳肯定里面那个肯定不是那个微胖但是很灵活的李晓宁。

小岳想要逃了,但是又不敢太大动静,只能缓缓地起身,倒退着慢慢往回走。结果没走几步,突然啪的一声,眼前一黑,整个顶部的大灯被关掉了。

几乎是于此同时,小岳恍惚间感到一阵风直接扑面而来,来不及反应,小岳就觉得浑身一凉,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倒地之际,看见一个黑影从身边跑过,轻盈且很快。顺着黑影望去,才发现原来大殿内还有光芒,不过相比之前外面几乎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小岳连忙起身,胡乱拍了下,发现自己并未受伤,于是大喊一声:站住!就追了过去。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八个故事 别墅(四)

跟着黑影再次进了大殿,小岳才发现,大殿内的灯也熄灭了,倒是烛台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了起来。蜡烛数量很多,星星点点,照得整个大殿通体亮堂。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环境下,小岳一定会觉得这样的景象还挺浪漫,但是现在看来,就只有惊吓了。

小岳站在大殿门口,并未再贸然前进,急湍的地下河水,除了带来了阵阵轰隆隆的声响外,还有就是一阵阵的风,大殿内的烛火也随之摇摆闪烁,使整个大殿内看起来叠影重重。

环顾一圈之后,小岳并未能看清四周,只能再次张口大喊:“李晓宁,李晓宁,宁宁,你是不是在这里面?!”

然而除了轰隆隆的河水声,小岳并未听到别的回答。

奇怪,刚才扑面而来的那个黑影不是进了这个大殿了吗?还有李晓宁到底去哪了呢?难道刚才袭击我的那个黑影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小岳不禁浑身一颤,不自觉地抬起右手,去看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右手上哪还有什么黑曜石手串,只剩下了一截串手串的红绳子,那一串黑曜石珠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没了。

小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明白不好,肯定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想着就想要退身出殿,合计着这件事还是先出去再说,也许,李晓宁根本就没有下来。

刚要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响动,小岳顺势看去,发现大殿正中间的玻璃地板上的床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人在慌忙时,会产生视觉盲区,那些最容易发现问题的地方,反而会被忽略。小岳的目光从大殿中间的两个床上过了两次,却未注意到床上竟躺了人!

小岳冲着那个床的方向喊了一句:“李晓宁,是你吗?”

结果对方毫无反应。

小岳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两步,离得稍微近了点,再仔细一看,躺床上的人正穿着自己公司制服套装,虽然无法看清面目,但感觉是李晓宁无疑了。

她怎么躺床上去了?被人给搬上去的?还是自己跑上去的?刚才来的时候怎么不在呢?

小岳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个玻璃地板,同时紧盯着床上的人,离得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此刻,小岳完全可以断定床上躺着的,就是李晓宁了。只是,看她的样子像是昏迷了。

小岳此刻已经到了玻璃地板的边缘,但是小岳并未急着站上去,而是小心谨慎的拿起一个蜡烛,吹灭后滚了过去,蜡烛平平安安的滚到了李晓宁所在的床下,碰到了床腿的滑轮,停了下来。

看来,这个地板没有机关。

李晓宁所躺的床,正是那个靠在玻璃地板边缘的床,一不小心翻身就很有可能会落入河水之中,这河水如此湍急,落下去后便不知会被冲向何方了。

小岳深呼吸一口,然后一步踏上了这个大殿中间的玻璃地板,地板很牢固,不知道是怎么固定在这个大洞口的上面的,玻璃也是特别定制的,从上面低头往下看,地下河的河水竟变成了淡蓝色,而且不知道是玻璃的缘故还是河水里有别的杂质,总有些星星点点的亮光,看得久了,还以为自己在看天上的星河。

小岳看了一会,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说不上是开心或者难过,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放下一切的洒脱感,笼罩全身,却又说不出的轻松。

小岳强行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继续保持一个清醒的思路,然后躬下腰,小心翼翼的向着边缘的那个床缓缓靠近过去。

离得还有半米远,小岳完全确定这个躺在床上的就是李晓宁无疑了,虽然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是双手上的金戒指和从脖子上垂下来的珍珠项链和绿翡翠,都在提醒着主人的身份。

确认是自己的员工之后,小岳不再犹豫,三步并两步,跨到床前,一把扶起李晓宁,去探鼻息,果然是晕了过去。

小岳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掐着李晓宁的人中,叫她的名字。但是毫无反应。

看着李晓宁这个样子,小岳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耽误下去,转身就想背起李晓宁,决定速速离开此地。

然而就当小岳刚转过身之际,就发现另一个床上,背对着自己坐了一个人。

此人来的悄无声息,就像凭空突然出现的一般。而且看身形是个女的,长发及腰,双手杵在床上,双脚垂在床下,来回晃荡,更为头疼的是,这个女的脚上,穿了小岳刚才在浴室看见的那双高跟鞋。

一时间,小岳僵在了原地,双手还拉着李晓宁的双手,头上的冷汗不禁冒了起来。而对面的长发女子却依然荡着双脚,轰隆隆的水声中好像掺杂了一些音符,仔细一听,这个女子又好像在吟唱着什么歌曲。

“对面的姑娘啊,我们无怨无仇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就是个房产中介,如果不小心打扰了你,给你赔不是了,请放我们过去吧。”小岳想到刚才的黑影,不觉心中害怕,鼓足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然而对方并未回应,只是双脚不再来回晃荡了。

一阵沉默之后,小岳听到一个清晰的女声穿越这轰隆隆的流水声,直入脑海:“我要是蓄意加害你,怕是此刻你已死了数次了,我也不说救你,只要你回头看看你背的是什么就好。”

小岳听闻此言,不觉心中一颤,顿时觉得握住的双手不对了,怎么滑滑腻腻的,低头一看,哪还有什么双手,自己分明握住了二条手腕粗细带有鳞片的“脚”,同时觉得背上一沉,一阵腥臭伴着热气从头后面传了过来,还好小岳反应够快,一猫腰将头缩了起来,顺势将握在手里的两只“脚”用力向前甩了出去。

就听哐当一声,一个大物体重重落在了对面的床边,床上的长发姑娘却轻飘飘的站到了一旁,依旧是背对着小岳。

来不及思考长发姑娘,小岳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不觉惊呆住了。床边是个将近一人来长的动物,像蜥蜴,却又不像,因为没有尾巴。满脸的鳞纹,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小岳,从嘴里伸出的信子散发出阵阵腥臭。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动物的头顶,竟然长着人类的长发,还随着风一飘一飘的。

还未等小岳回过神来,这个怪物一下就攻击了过来,小岳本来蹲在床边,顺势一跳,直接上了床。怪物扑了个空,直接从床底钻出来,毫不拖泥带水的就一跃上了床,小岳未曾想过这个怪物如此灵活,来不及反应,就被怪物扑到在了床上,说时迟,那时快,小岳伸手就卡住了怪物的脖子,也顾不得腥臭粘滑了,死死的卡住怪物的脖子,谨防怪物下嘴咬他。

小岳未料到这怪物的力气这么大,不断扭动着身躯晃动着这个床,虽说床架子是固定起来的,但是却也未必经得起这个力道,果然很快,小岳感到床开始移动了,心中暗道不好,同时也做好了打算。

不一会的功夫,床完全动了起来,和另一张床之间的细线都断开了,这个床晃晃悠悠的就向黑黝黝的地下河滑了过去,当床的一边已经开始倾斜的时候,小岳使出最后的力气用双脚踹在了怪物肚子上,将怪物踢入了地下河中,自己则同时侧身让开跌落的床,用手去抓那些连接的细线管子。

扑通扑通两声,怪物和床都落了水,瞬间便被冲了下去。小岳双手紧紧的抓住管子,但无奈双手已经没了力气,无奈中也坠入了地下河中,落水瞬间全身的冰冷让小岳头脑清醒过来,求生的本能让小岳在湍急的河流中努力的向回游着,偶尔回头一看,却发现地下河流的前方竟然停了一艘古船,周遭闪着蓝光。

一失神,身子被河水卷了下去,呛了好几口水,感觉身子一沉,眼一黑,就晕了过去了。

小岳讲到这,突然停了下来,喝了口杯中的啤酒,双目失神,貌似陷入了那段回忆中。

“喂喂,你别卖关子啊,后来呢?你怎么出来的?看你现在这么健全,肯定是安全的全身而退了啊!”我看他迟迟不说话,有些急了。

听闻此言,小岳那飘忽的眼神才慢慢收了回来。

在一堆剩菜中又夹了点塞入口中,才慢慢说道:“很多事,到现在我也想不太明白,这些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说实话,这件事之后,我真的相信,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我们看起来这样的,是有人想让我们认为这个世界是这样的,这些幕后的人,才真正的可怕。”

“我靠!你连世界观都变了啊?这些等会说,你后来怎么从那个地下空间出来的啊?不会随着地下河一直飘到了天津吧?”我打趣到。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和李晓宁都在那个小区的门口草地上,就是最初的那个大门,我身上的衣服是干的,手机,钱包,一应俱全。什么都没丢。李晓宁也是好好的躺在那边。醒来后,我们要求保安给我们开门让我们进去,结果人家说,你们要叫里面的人来接,或者要有小区通行证才可以,否则不能进入。我就给那个彭三打电话,结果查无此号。我想起自己拿手机拍过照片,结果打开一看,也被删掉了。我和李晓宁对了下我们的遭遇,她在我离开地下室的时候,就被人给弄晕了,根本没有进到那个地下密室。我们两个都有点头大,但是也没什么损失,只能自认倒霉,我大致和李晓宁讲了我在下面的遭遇。李晓宁沉寂了一会说,我们可能被人给利用了。但是利用了什么,我真的是猜不到了。”

小岳喝了口啤酒,继续道:

“这之后我不是很甘心,总觉的被人耍了一样,于是我就又去了那个别墅区几趟,结果我根本进不去,即便我沿着围墙走了很久,依然看不到有缺口可以进入,而且奇怪的是这个小区的围墙,每隔几米就一个探头,而且是会来回转头的那种。这个别墅区戒备这么森严,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惜我什么也没打探到。哦,对了,我后来连着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周在固定的时间,不是在固定的天,而是时间,都会有一个冷藏车开入小区。为什么说是时间呢,我做了详细记录,这些车每隔179小时,就会来一趟,我观察了一个月,得出的这个结果。这辆没有任何标识甚至车牌的冷藏车,是来送什么的呢?我坚持了快三个月,结果再也没发生什么怪事,也没有什么人来找我,我自己也就慢慢松懈了下来,刚好公司又把我调回了市里,我也就再没去过那边了。”

听了小岳的一番话,我心中的问号反而更多了,这个透着诡异的别墅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这么有规律的送东西,也许是拉东西,那么究竟又是什么呢?还有那个庞大的地下空间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小岳说的地下河里的古船是不是真的呢?还有那个长发女子,想到长发女子,我不禁问道:“小岳,那个地下大殿里的长发女子呢?你和那个大的蜥蜴搏斗的时候,她都没有来帮忙吗?”

小岳皱眉想了想,说:“我现在有些想不起来了,就感觉她那么一直背对着我站着,我和大蜥蜴搏斗的时候,她应该也是那么站着的,不过,我总感觉,把我从地下河里捞起来的人,应该是她。”

“行了行了,别想了,这些事,足够让你的人生变得精彩异常了,以后只要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对不?”说着,我们站起身来买单走人了,因为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

走出餐厅,我们分别叫车离开,在回家的车上,小岳发来微信:

我忘记给你说了,那个地下大殿的匾额上的字,我记下来了,后来问了好多人都不认识,直到我回到西安,随我妈去八仙庵拜的时候,不经意问了道长,才得知那三个字的是什么字。

哦?什么字?

天爷门。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九个故事 阴阳眼

小岳的故事给我带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兴奋,也许这个故事很有可能是他编的,不过却是个有趣的故事。

人嘛,在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生活中,难免开始觉得乏味和无趣,没有办法去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那就只能尽量去调节自己的生活状态。

于是我总想着找些刺激而有趣的事来听。即便只是个故事,却也算是平淡生活里的小小调剂。

之后和小岳保持着微信联系,他在西安一直忙自己的业务,估计年前也没什么机会到北京来了。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说,平淡无奇。

进入冬季的北京变得压抑而凝重,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没再见过蓝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我知道,那是雾霾的味道。

堵车依旧严重,人们依旧烦躁,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赶,或者说是在向钱赶,原本生活的美好和通透,反而没了踪迹。

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来,对方很熟络的跟我打招呼,然后问我什么时间一起吃个饭,说就在北京待一周。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讪讪的问道:“不好意思,我没听出你的声音,您是?”

对方也沉默了一会,然后满含怨念的说道:图亚!

图亚是我的小学同学,后来在北京又成了大学校友,毕业后去了日本读书,之后就少了联系。毕业都十多年了,以前很偶尔会在MSN上联系一下,通过博客获得彼此的近况。然而随着MSN时代的过去,我们的联络也断了。

不知道她从哪里获悉了我的手机号,而且这么热情的和我打了电话。

想着和图亚也有快四年没见过了,也许能聊些有意思的话题,于是和她约在了一家环境很好的西餐厅。当我到达的时候,图亚已经到了,我看了好久,没敢认。

本来个子就娇小的图亚经过几年日本的生活,变得更像日本姑娘了。

精致的妆容,合体好看的衣服,板栗色的头发显得她的皮肤很水嫩。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捧着水杯在喝水,陡然间,我有种和二次元萌妹子约会的错觉。

图亚看到我,开心的站起身来,冲我笑了笑说:“你一点也没变。”

“怎么可能没变,我明明变帅了啊!”我眨着眼睛回答说。

日本的留学和工作时间,对图亚的改变很大,本来已经在日本工作了的图亚,由于实在拗不过父母的哭求,最终还是回到了国内。由于父母的坚持和步步紧逼,图亚放弃了北京的工作机会,去了成都,遂了父母的愿望,有个孩子在身边。

好在图亚在成都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家日本电器公司做市场企划活动。第一次出差来北京,就给我打了电话。

聊来聊去,最终聊到了我喜欢的话题,于是我问她,在日本,有没有碰到什么灵异的事情呢?日本拍了那么多鬼片,肯定有非常不一样的感受吧?

没想到这个话题刚一起头,图亚就严肃的对我说:“你信这些吗?”

我看着她那张严肃脸,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回答说:“怎么说呢,我敬畏这些事情,所有未知的力量和神灵,我都保有一颗敬畏的心。”

图亚继续严肃脸看着我,说:“既然信,就不要乱谈,也不要在深夜谈及他们,要不,你很可能会被盯上的!”

“啊?这么严重啊?你是不是有经历或者是听过谁的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吗?”我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了。

结果图亚说:“晚上不谈这些,再约时间!”然后就再也不提这方面相关的任何信息了。

无奈,我只好求着图亚再约一次,时间定在了周六下午,在方家胡同的一个舒适的咖啡馆里。

北京周末的天气并未好转,但却不影响我听故事的好心情,看着窗外阴沉的一片浑沌,感觉坐在屋里听灵异故事绝对事件有趣的事。

图亚准时出现在了咖啡馆,坐好后,我尽量坐直身子,摆出一副聆听者的架势,就等着故事开始了。

阴阳眼
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类人,他们/她们的眼睛光谱波段和我们大众的不一样,能够接收到不一样的信息和图像。

图亚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我:“你,相信阴阳眼吗?”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她的眼神坚定而沉着,完全不像在蒙我。于是我认真的回答说:“我信!我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不一样的人和事,这个世界的构成,也并不是我们所看起来这个样子的,在某处,总有一些人,在操纵着整个世界的走向和进程。是的,我更倾向阴谋论。”一口气,我说了许多。

图亚并没有忙着接我的话,而是在我讲完后,点了一杯茶,和一块点心。然后把头转向窗外,说:“你看,冬日里的胡同,有种别样的沧桑,灰瓦灰墙,加上干枯四散的树叉,是不是特别压抑和苍凉,再看看这屋内,温暖舒适,恰到好处的嘈杂声让人觉得安心和热闹,和外面的世界刚好相反。其实,在我们这个世界外,重叠着很多不同的世界,有些和我们交叉,有些和我们平行,有些则和我们重叠,只不过大家频道不一样,才能相安无事的各自生活。如果我说,对面那个四合院的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个小女孩看着你,你信吗?”

瞬间我扭头看去,对面四合院的屋门紧闭,看上去应该有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门口哪有小女孩,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于是再回头看图亚,才发现她已经捂着肚子笑倒在了沙发上。

“哈哈哈哈,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好笑,紧张的青筋都出来了。”图亚一边用手指着我,一边笑着说;“骗你的啦,哪有什么小孩,即便有,我也看不到了。”

“也?”我追问到。

“是,也,我曾经能看到,但是现在看不到了。不过,幸好看不到了。”图亚喝了口茶,如释重负般的喘了口气。

“哇塞,这么神奇,你好牛逼啊,能详细给我讲讲吗?不过看你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出你会和阴阳眼联系到一起。”我看着图亚真诚的说。

“那你觉得有阴阳眼的人,都长的什么样啊?”图亚瞪了我一眼。

“你以前看过鬼片吧?香港的,里面有个龙婆,总觉的都应该是那一款的。”我解释到。

“我,从不看鬼片,不看鬼故事,不听灵异事情,因为我,已经看得够够的了!”说完,图亚解恨似的,切下一块蛋糕,塞入了嘴里。

“哦哦哦,那咱不提了,能给我讲讲你的事吗?觉得好传奇哦。”我立马摆出了一幅求知若渴的表情。

“唉。”图亚轻叹一口气,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从出生,图亚的身体就不好,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发烧的了肺炎,那次差点死在了医院里。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家人真的把她当掌上明珠来疼。

一岁多一点的时候,老是咳嗽,家里人觉得也许是家乡气候的问题,于是就把图亚送到了成都小姑家里,小姑有个男孩,比图亚大三岁,所以从小也把图亚当亲妹妹看,谁要敢欺负图亚,小哥哥就会冲上前去打架。

来到成都后,图亚的身体好了很多,没有再感冒发烧,家里人都觉得很欣慰。

然而在图亚自己懂事起,渐渐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在她自己三岁多的那年夏天,那个时候图亚还没有上幼儿园,没事就和自己的小表哥在院子里疯玩。有一天,天很闷,云压的很低很低,感觉很快就会下场大暴雨,小朋友们也都没敢乱跑,都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追逐打闹。

也不记得是谁提了议,说大家一起玩躲猫猫吧,于是图亚的表哥抽到了王,要负责找大家,于是其他小伙伴就一哄而散的都藏了起来。图亚那个时候想,不能这么轻易就让哥哥找到自己,就想着这次要躲到一个他们都想不到的地方,正想着呢,突然发现哥哥旁边突然站了一个阿姨,阿姨缓缓的走向图亚,笑了笑说,乖宝宝不怕啊?阿姨带你去个地方,你哥哥肯定找不到你。

也不知怎么的了,图亚就跟着阿姨向前走去,也没走几步,就到了他们平时玩闹的一颗老树前,阿姨指着树的底部说,小宝贝你看,那里有个树洞,你藏进去,你哥哥肯定看不见你。

图亚顺着阿姨的手一看,这个老树的底部还真有一个大树洞,自己怎么以前没看到过呢?图亚虽然有疑惑,但还是钻了进去,没想到里面空间很大,图亚就顺势坐下来,背靠着大树看着外面的哥哥开始找人,有好几次,哥哥都从自己面前走过,但是硬是没有发现自己,图亚捂着嘴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哥哥还真是笨呢。

不一会,图亚开始犯困了,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下过雨了,草地上湿漉漉的,但是奇怪的是,自己的树洞里却一滴水也没有进来。

图亚钻了出来,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整个院子好安静,小伙伴们都不见了。图亚害怕起来,开始大喊大哭起来,边哭就边向住宅楼走去,然而就是走啊走啊,怎么都到不了,那栋楼看着就在那里,但是自己走了好久好久,还是离那栋楼有一段距离。

图亚抬头看了看天空,晚霞已经染红了天空,然而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图亚开始害怕了,于是她开始拼命的向前跑,想要跑回家,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那个楼,始终没有靠近半分。

图亚一下坐到了地上,开始放声大哭,正哭着,突然感觉有只温暖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停住哭声,抬头一看,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看见图亚不哭了,就问图亚,是不是迷路了?

图亚点点头。老爷爷接着说,不怕不怕,爷爷送你回家好吗?说完,就牵着图亚朝前慢慢走去。

说来也怪,图亚不觉得慌了,就觉得手心传来一股暖流,让自己很平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老爷爷已经领着自己站到了楼门口。老爷爷又摸了摸图亚的头,说,好啦,到啦,快回去吧,都急着找你呢。说完,突然猛地在图亚背后一推。图亚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刚想哭,突然感觉一阵嘈杂,眼前一下冒出了好多人,有姑姑,哥哥,姑父还有好多大人,而自己,正躺在姑姑的怀里。

后来,哥哥告诉图亚,藏猫猫刚开始没多久,就开始下大雨了,于是小伙伴都四散回家了。哥哥边喊图亚的名字边往家走,以为图亚也回家了呢。结果回家一看,没有。才慌了起来,姑姑知道图亚丢了,暴打了哥哥一顿,也顾不上大雨,叫着姑父和左邻右舍就下楼来找了。

就这么一直喊,一直找,一直找到了太阳快下山了,他们才在大院后面废弃的居民楼的楼门口发现了昏迷的图亚。结果刚把图亚抱起来,图亚就醒了。

图亚后来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姑姑,姑姑就说肯定是她自己做了个梦。
但那种真实感,图亚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做梦。

至于那栋废弃掉的居民楼,连姑姑都说不出个一二三,就知道若干年前突然起了一场大火,之后里面的居民很快就都搬空了,但是那栋楼却没有被拆除,就那么一直荒废在那里了。平常很少有人过去,久而久之,那边变得杂草丛生,显得更加荒凉和可怕了。


听完图亚讲述的这个故事,我连手中的茶水都忘记了喝,连忙问她:“你真的有阴阳眼啊?哇靠!好厉害啊!那么你现在还看的见吗?哦,对了,你刚说你看不见了,为什么呢?”

图亚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白了我一样,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以为能看见那些东西,是好事情吗?我告诉你,这无疑如同深夜里你走在一条深巷里,四处可能暗伏着劫匪强盗,而你除了提着一盏大灯笼之外,还在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一样。平常人都避讳不及,你还四处张扬,结果你可想而知。”

听图亚这么一说,有阴阳眼看来真的是凶险莫测啊,这个看似很酷的绝技,看来必定会招来很多不好的事情。

于是,我又问道:“那,你现在,还看的到吗?”

图亚吃了口蛋糕,看着我说:“别急,你不是想听故事吗?那我就再给你讲几个。”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个故事 阴阳眼 2

小时候那件事之后,图亚恍惚了好久,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细节慢慢的也都模糊起来了。很快就上幼儿园了。没过多久,图亚渐渐忘记了这件事,一直都过得很开开心心,直到有一天。

图亚和小朋友们本来一起在幼儿园的教室里午休,可是恍恍惚惚中,图亚觉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轻,好像就来自身边,叫了一阵子以后,图亚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小床边上站了两个人,两个不认识的男的,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虽然是白天,可是依旧看不清长像,总觉的两个人的脸前像笼罩着一层雾一般,模模糊糊的。

两个人看图亚醒了过来,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你看,我说能叫醒吧。”

另一个停顿了一会说:“还真是,你果然没看错。”

接着这个离图亚稍近的黑衣人就对图亚说:“图亚,你叫图亚对吧?你别怕,你来,我们带你看样东西,然后你把看到的讲给你老师听就行了。”

说罢,对着图亚招了下手,图亚竟然完全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两个黑衣人下了床,并走出了教室,往外走的时候,图亚还看清了每个小朋友的睡姿,还有老师趴在课桌上熟睡的表情。

感觉跟着黑衣人朝外走了很久,图亚一出教室,发现外面的景象并不时平常自己所熟知的了,自己像是在一个很黑很长的走廊里面一样,不过前面两个黑衣人倒是走得很慢,像是边等着图亚,边往前走一样。

等图亚看清周边的环境时,图亚发现自己站在了幼儿园后边的荷花池的边上,黑衣人都站在了荷花池里面,好在黑衣人没有再招手让图亚靠近,而是两个人伸手在荷花池里摸索着什么。

不一会,一个浸透了的麻袋被两个黑衣人给捞了出来,打开系在麻袋口的绳子,图亚看见从麻袋里站起来一个人,一个女人,图亚看着眼熟,但是完全想不起来是谁。正在端详的时候,图亚突然发现麻袋里的女人的模样从正常开始变膨胀起来,就像吹气球一样,越吹越大,越吹越薄,紧接着,嘭的一声,这个女的就这么爆了,在被喷来的血肉溅了一身的同时,图亚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仍在幼儿园的小床上,不过有些小朋友和老师已经醒了过来,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图亚赶紧爬起来,将刚才自己梦到的情景,尽量原原本本的跟老师讲述了一遍。老师听完后,表情古怪的看着图亚,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幼儿园的园长。

下午很快来了一帮警察,由院长领着去了后院,后来据说,从后院的荷花池里捞上来一具已经泡的腐烂的尸体。

快放学的时候,园长把图亚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警察叔叔,两个警察问图亚:“小朋友,是谁告诉你说,后面院子的池子里,有尸体的啊?”

“什么是尸体?”图亚等着圆眼睛看着两位警察。

两位警察相视而笑,年纪稍大的说:“就是装在麻袋里的人啊,小朋友,谁告你这件事的啊?”

图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警察身后的墙壁说:“这两个叔叔告诉我的啊,他们让我不要告诉别人说是他们告诉我的呢。”

这件事之后,图亚和姑姑一家出了名,大家都说她家里有个神婆,能够见鬼。对于自己无法认知的事,大家保持的态度都是排斥或者恐惧,渐渐,图亚发现小朋友都不和自己玩了,老师也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这让图亚内心觉得委屈和难过。

半年后,图亚被父母接回了老家。回家后,图亚不再有什么特别的经历了,平平安安到了小学。

虽说我们都是小学同学,但是我们其实并不是一个班的,我是5班,她是6班的。由于我们都是校宣传队的,都画黑板报,所以认识了彼此。

讲到这,图亚停下来看了看我,说:“我的阴阳眼,发挥的很不稳定,时而有,时而没有,突然开启的时候,我一点感觉和防备都没有,就突然看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真的让我很崩溃。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班的那个刘小花吧?就是二年级转来的那个小姑娘?”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完全记不起这么个人来了。我的记性一直不太好,别说小学同学了,就连大学同学,我很多也都记不起来了。有一次和大学同学吃饭,他们说了很多人名,我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一个都不记得了,即便有的名字很清晰,但是人长得什么样,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于是,我摇了摇头。

图亚并没有理会我,接着给我讲她的故事。

上小学后,偶尔,图亚还是会看见一些黑影,大部分都出现在夜里,图亚也不觉得害怕,因为模模糊糊的一团黑影,根本看不清,所以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三年级的一天,图亚记得是五月底,开完运动会有段时间了。小朋友们都在盼着暑假了。这天早上,图亚照常去上课,由于起晚了,图亚赶得很急,走得也很急,但是越急,越容易出错,果然,出门走了一段路以后,图亚发现没有带文具盒,不得已,又走回家取,等到了校门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学校的大门已经被关了起来,只剩下旁边的小门还开着。图亚记得那天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结果走到校门的时候,天突然阴了下来,还是很阴很阴的那种。

远远的,图亚就看见大门外站着一个阿姨,双手扒着铁门往校内看。走得近了,图亚意识到自己可能认识这个阿姨,于是就稍作停顿,在旁边看了看。

阿姨意识到有人看自己,就转了过来。

图亚一看,果然认识,是自己同班同学刘小花的妈妈,由于上次家长会自己作为班长,是要上台介绍的,而且那次自己的妈妈和刘小花的妈妈刚好坐到了一起,这样图亚也就认识了刘小花的母亲。

“阿姨,你好,来看小花?怎么不进去?”图亚礼貌的打招呼。

刘小花的母亲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哦,没事,刚好路过,过来看看,不进去了,不打扰小花上课了,你快去吧。”

“哦,阿姨,那需要我跟小花带个话吗?还有,阿姨你很热吗?怎么一直在流汗啊?”图亚说到。

刘小花的母亲擦了一把脸,笑了笑说:“阿姨没事,走路走多了,肯定出汗啊,我没事,看看就走了,你快去吧。嗯,对了,跟小花说,好好学习,妈妈爱她。”

“哦,好的,阿姨再见。”转身图亚进了校门,才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刘小花的母亲虽说热,但是也不至于热的汗把地都打湿了吧?猛然间一回头,刘小花的母亲早已不知所踪了。只是刚才站过的地上还有一滩水迹。

由于迟到,图亚被老师给说了一顿,自己心情不好,也就忘记了刘小花母亲的事。知道中午快放学回家了,图亚才记起这件事,告诉了刘小花。
结果下午,刘小花没来上课。

再后来,刘小花来上课的时候,胳膊上戴了一个黑箍。原来刘小花的母亲去世了,在图亚看见的那天一大早,跟着送货的车,翻到了河里,人直接没了。

再往后的时间里,刘小花开始缠着图亚,希望图亚能带着自己一起看看母亲。图亚知道,自己的阴阳眼又开了。图亚也很想帮助小花,可惜小花的母亲,图亚却再也没有见到过。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二个故事 胡四哥2

北京前门外,梨园剧院的南面,我和胡四哥坐在友谊医院后门的小吃店里,桌子上摆着我们点好的京酱肉丝和回锅肉,还有两碗米饭。

游客们此时都在梨园里面听京剧,我们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稍作休息,吃点晚饭。

我们就着菜大口吃着饭,狼吞虎咽之后,桌上的菜已经风卷残云般的消失了。我抬手看看手表,时间尚早,于是对胡四哥说:“四哥,还有时间,要不,你再给我讲个故事怎么样?”

胡四哥抬抬手,让店小二撤走了盘子和饭碗,又给沏上了一壶花茶。这才端坐好,摆开了讲故事的架势。
不过这次的主角不是胡四哥,是胡四哥的一个好朋友,好战友的故事。

胡四哥的好战友名叫王坚强,四川人,年龄虽然比胡四哥小一岁,但是却比胡四哥早一年当兵。也是在新疆当运输兵。不过长跑的路线是从南往北比较多,北部的新疆和南部的新疆,那简直是两个次元般的存在。

南疆挨着昆仑山脉那边寸草不生,土地贫瘠且苍凉,基本没有植被。北疆则不一样了,越往北靠近阿尔泰山脉附近,植被繁茂,水草丰富,完全是另一派景象。

运输兵都想着能有机会往北部的山林里跑跑,看看风景不说,关键是气候条件温和舒适,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吃到鲜嫩的羊羔肉。

王坚强也许是业务扎实,为人敦厚的原因,入伍没多久的时候,王坚强就已经开始跑北疆的线了,给深山老林的驻军部队运输物资。

90年代初期,新疆军区开始在新疆的西南地带部署大量的驻军,北线的运输任务量降了下来,很多运输兵都开始往南线运输物资。王坚强因此也从北线调到了南线上,很巧,和胡四分到了一组。

虽说王坚强跑北线算是把好手,但是南线的自然环境,气候条件都和北线截然不同,胡四因此成了王坚强的师傅。

王坚强人长的很黑,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却很壮实。胡四刚见到王坚强的时候,以为这是个不易沟通的人,谁知道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王坚强很礼貌的称呼胡四为师傅,并且很谦逊的跟着胡四一路学习,跑前跑后,任劳任怨。为人礼貌又周到,一点也没有当兵多年的油性和痞气。

后来熟络起来,胡四打听起王坚强的家世,才了解到王坚强在四川当地以前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无奈之后家庭败落,经历过那十年动乱之后,家父更是坚定了让自家孩子参军的念头,王坚强刚高中毕业,就硬性被老爹扔到了部队上。几年的军队生活不但磨练了王坚强,而且也让王坚强有了报考军校的想法,在部队不出车的时候,王坚强基本都在坚持自学读书。

胡四本来就是个江湖气很重的人,一直秉承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处事规矩。而且,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胡四,对同样家庭背景的王坚强又多添了几分好感。

所以,几趟任务下来,胡四和王坚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胡四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驻军会跑到喀什荒漠的深处去?那里不是边境线,也没听说有什么油田资源。

而且,自己运送的物资也很神秘,直接是由北京空运到新疆军区司令部,然后再由司令部统一分装后由运输车队运往喀什南部的艾古斯乡。

第一次到达艾古斯乡的时候,胡四以为能看见大量的驻军部队,然而等着自己的是另一只运输部队。胡四运输车的货物装在封闭好的木箱里,直接由吊车转入另一只运输部队的车辆,然后再运走。至于运去哪,胡四当然不知道,而且也不能问,看方向,应该是朝着南部的昆仑山脉方向去了。

另一只部队看上去也是神神秘秘,从军服上完全看不出所属部队的迹象,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编号,而且军人个个面部严肃,从不相互交谈,也不和胡四他们打招呼。次数多了以后,胡四开始怀疑这只队伍里的军人,应该都是哑巴。

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虽然胡四心中充满了问号,但是也知道部队保密的重要性,也就不多打听。顶多是回去的路上和王坚强相互探讨一下,不过王坚强和胡四一样,虽然满是疑惑,但也摸不着头脑。两人猜测,可能是在喀什南部的荒漠中,或是更南点的昆仑山脉中,中央可能成立了一个新的导弹基地。

从乌鲁木齐的军队司令部开到艾古斯乡,沿途有一千多公里,由于运输任务的时间限制,两个人中途不能停歇,基本是连轴开,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不过好在那段时间老天爷开眼,天气都很好,沿途也都很顺利。

连着跑了将近有两周的时间,胡四终于接到最新命令,这次出车是最后一批物资的运输了。等着顺利运输返回后,胡四和王坚强就可以休上几天大假了。

也许是因为知道是最后一批物资的缘故,胡四和王坚强都表现的格外轻松,一来这趟线路两人连着跑了两周多,路况已经非常熟悉了,二来最近老天爷很给力,天气晴朗安好,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的路况,都好的不得了。

随着两周的时间相处下来,胡四也发现了,王坚强什么都好,就是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有点过于胆小了,两个人跑夜路的时候,如果是王坚强开车,胡四是不能睡觉的,要陪着王坚强聊天。夜里停车方便的话,胡四也要一起站在王坚强旁边方便才可以。

为此,胡四没有少嘲笑王坚强,每次王坚强都涨红着脸说:这个有啥子嘛,每个人都有弱点地嘛,胡四锅,你就莫要笑我嘛。

从乌鲁木齐到喀什,一路很顺利,然而到了喀什后,胡四突然开始上吐下泻,不知道是不是沿途食物的缘故,还是连日来的劳累沉积而爆发了,王坚强把车先开到了喀什的兵站里,胡四被拉到医务所,急性肠胃炎,需要打吊针修养。

王坚强看着面色苍白的胡四说:“胡四锅,莫得事情,接下来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咯,反正莫得好远咯,肯定三个小时就回来咯,你好好休息嘛,等着我回来嘛。”

胡四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对王坚强说:“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从喀什到艾古斯乡单程也就80多公里,但是由于没有通公路,有很大一段是要走土路的。好在王坚强也是个汽车运输老兵了,而且和胡四也跑了这么多天了,从喀什出发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在不到五点的时候就把物资遇到了艾古斯乡,并很快就做好了交接工作。

看着货物顺利按时的装上了另一辆物资运输车,王坚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回程的路上,王坚强心情大好,想着把胡四一接,两个人先去吃一顿好饭再说,然后再买点好吃好喝的带在路上,好在晚上停车休息的时候好好吃一顿。

正想着,突然发现天一下暗了下来,伴随着而来的,不是乌云,是沙暴!

王坚强虽然之前听胡四提起过沙暴,但是等到自己真正见识了,还是不免觉得心惊胆颤。

整个天空在瞬间就全黑了下来,暴风卷着沙子铺天盖地而来,隔着车窗,能清楚的看见如同黄豆般大小的沙粒随风敲打在车窗上,虽说卸了货,但是自重达2顿的解放车还是被吹的开始摇晃起来,即便打开了汽车大灯,依旧无法看见十米开外的地方,又紧又密的沙子就向从天上倒下来的一样,完全不间断的落在了这个世界上。

王坚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将车速降到了10公里,缓缓的在土路上继续前行着,就期盼这场沙暴能早点过去,然而,汽车缓缓前行了快有一个小时了,沙暴非但没有变弱,反而变的更强了,王坚强已经明显感觉到,解放车已经有几次被吹的车身都倾斜了。

想起胡四之前说的话,这种情况不要再贸然开车前行,要找个牢靠的岩石山脉停靠一下,等着风暴过后再前行。

按照记忆,王坚强依稀记得这个地段在土路往东不远处有一片山岩地带,于是王坚强稍作调整,依照指南针的方向,开始掉头向东开去。

沙暴依旧强劲,能见度也不高,王坚强满身是汗的握着方向盘向前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前方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些影子,不像山岩,因为要低矮的多。坚持又往前开了半个多小时,王坚强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在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栋房子,自己的车头差点就撞进了这栋房子的小窗户。

王坚强眯起眼睛,从眼前的小窗户望进去,里面应该有灯火。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个村庄呢?自己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记得在这个地段看见过村庄啊。

正思考着,啪,啪,啪,有人在沙暴中敲打自己的车门。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三个故事 胡四哥 3


王坚强浑身一抖,直接从车座下抽出了半自动步枪握在手里,对着车门大喊一声,谁?

并没有人回答,反倒是探起一个人头,用手搭载车窗上向里张望,当看到手握枪的王坚强的时候,也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王坚强顺势打开车门,手握着枪跳了出去,刚一出来,还没张口,鼻子里就硬生生的被塞进了许多沙粒,一个呼吸,呛的王坚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结果一张嘴,吃进了更多的沙粒。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人拿了一个毛巾裹住了王坚强的口鼻,并示意王坚强朝面前的屋子走去。王坚强见此人并无恶意,边将步枪斜背到身后,随手关了车门,跟这个人快步走进了面前的屋子。

进屋后,王坚强来不及环顾周围,就先咳嗽了起来,将嘴里的沙子都吐了出来,又使劲清了清喉咙,才觉得好受一点。

等到抬起头,发现面前已经递过来一杯水,王坚强也没来得及看清递水人的模样,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就大口喝了起来,第一涮嘴,第二是真的渴了。等到几口清水下肚后,才猛地意识到万一水里有毒怎么办。紧接着一抬头,才发现屋里竟然坐着数十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胖老头,也就是在户外给自己围上毛巾人。

王坚强一眼扫去,发现在座的数十人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大家都张大嘴看着自己,有的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有的穿着汉族的服饰。

王坚强发现这个屋子原比在外面看起来要大的多,数十个人围坐在一起,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正当王坚强寻思着找点什么话题打破这个尴尬之际,面前的胖老头说话了:“喂,阿杂提力克阿力米亚,手里的水,喝完撒,对你好的嘛。”

王坚强在新疆待了这么多年,知道“阿力米亚”是指解放军的意思,于是把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双手将杯子递还给面前的胖老头,点头鞠躬的说了句:谢谢。

还未等王坚强提问,胖老头倒是先说了话:“朋友嘛,你是从哪里来的这里?”

胖老头虽然胖,但是留着圆寸,满脸的花白胡须看起来修剪的很好,原本和善的脸上配着两道竖眉和犀利的眼神,让胖老头看起来不怒自威。

王坚强便把自己的经历解释了一番,并自报了家门,还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给胖老头过目。

胖老头将军官证递还给王坚强后,指了指王坚强背上的步枪,说:“我们帮你,你拿这个对着我,不算朋友的!”

王坚强才想起刚才在车里的情形,不好意的挠挠头,解释道:“大叔,刚才不好意思咯,我不晓得外面是啥子人撒,不好意思咯,我等哈就收起来,大叔,还不知道你咋个称呼撒?这个村子是个啥子名字嘞?”

胖老头从人群中拉过一把木椅子递了过来,并示意王坚强坐下。坐下后,胖老头点起了一颗烟,没有过滤嘴的香烟,看着更像自己搓出来的。吐出一口烟雾后,缓缓的说到:“我们这个村子嘛,名字是塔姆哈,我是这里的村长,我叫欧珠,你可以叫我阿卡欧珠,我们嘛,都是普通村民。这个沙暴嘛,肯定要到明天才能停了嘛,你在这里住一晚上好了嘛,明天一早,再回去嘛。”

欧珠村长在安顿了王坚强之后,又转身和屋里的几十号人用维语说了几句话,于是大家就起身散去了,欧珠村长对着王坚强挥挥手,说:“喂,朋友嘛,去把你的枪收好嘛,然后你跟我走嘛。”

王坚强将枪锁好之后重新回到屋里,才发现大家都不见了,正在迟疑见,欧珠村长挥手让王坚强跟上,原来这个屋的中间地下,有一条宽阔的地下通道,里面灯火通明,欧珠村长走在前面解释说:“这边嘛,风暴多的很,很早以前嘛,祖先就修建了村子内部的地下通道,这样方便大家在风暴里行动的嘛,刚才那个屋子嘛,是村委会嘛,我现在带你去我家嘛,今晚,你就睡我家嘛。”
王坚强发现,地下通道果真四通八达,修葺的整洁坚固,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油灯,还有维语的指示标语牌,俨然一派自成体系的地下交通分布图。

七拐八拐之后,王坚强随着欧珠村长出了地道,出来以后,王坚强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普通的民居的客厅里,这是新疆随处可见的土石搭建的民居,屋外的风沙声小了不少,也许是因为房屋密集的缘故,挡住了不少风沙。

欧珠村长指了指客厅靠墙的一张木床说:“你今晚嘛,就睡到这里嘛,那边的里屋嘛,我睡的地方嘛,厕所的嘛,门外随便上嘛,小心风沙的嘛。等会吃饭嘛,吃完就睡觉嘛。”

王坚强思考着,吃饭?难道胖老头要出门去厨房做饭不成?

没想到客厅地上的地道门被推开了,从地道里上来了两个村民,穿着汉人的服饰,也没有多言,放下了一壶热茶,几盘菜,就离开了。没有多言一句话,也没有多看王坚强一眼。

欧珠村长热情的招待王坚强吃了晚餐,然后擦了擦嘴,心满意足的转身去了里屋,留王坚强一个人在客厅里。

这个村庄明显没有通电,屋里照亮的是油灯,屋里桌子上还有一盏防风的煤油灯,看来是为了夜里上厕所而准备的。王坚强打了一个饱嗝,很想再喝杯热土茶,但是又怕夜里起来去上厕所,于是忍住了。

王坚强稍微收拾了下碟子和茶杯,并从身上摸出五十块钱,压到了茶壶下面,白吃白住,总是说不过去的。

外面的风声并没有减弱,卷杂着沙子拍打在窗户上,一刻不停歇。

屋内欧珠村长点着柴火炉子,很温暖,王坚强拉过羊皮大衣往身上盖了盖,听着内屋里欧珠村长的鼾声,也慢慢的开始困了起来。

恍恍惚惚中,王坚强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明显不同于风沙拍打的声音,猛的一下清醒过来,看着窗外,并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欧珠村长的屋里有了些响动。王坚强竖起耳朵听了听,可惜屋外的风沙声太大了,内屋的响动听的却不是很真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欧珠村长已经醒了过来,因为鼾声没有了。

正当犹豫要不要喊一声问问看的时候,客厅里的油灯突然灭掉了,外屋一暗,王坚强反倒看的清了,里屋内点起了油灯,从门帘透过的光线来看,屋内除了欧珠村长,还有一个人。

看见外屋的灯灭了,欧珠村长挑开门帘走了出来,王坚强马上躺下佯装熟睡,随手在床上摸了一下,结果什么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也没有摸到。

好在欧珠村长就是在门口望了望,就又转身回屋了,看影子转动了几下,内屋的油灯也熄灭了。

王坚强一下坐了起来,并迅速从床上挪了下来,害怕欧珠村长突然冲出来伤害自己。结果王坚强在木床边蹲得腿都麻了,整个屋子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好奇心占据了王坚强的大脑,于是王坚强起身点亮了桌子上的防风煤油灯,然后提高嗓子向屋内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

王坚强提着煤油灯蹑手蹑脚的走入内屋,一看,哪里还有欧珠村长的影子?
正在一阵狐疑之际,王坚强突然听到一阵打鼓声,循着声音找去,王坚强很容易在欧珠村长的床脚找到了一个地道的暗门,拉开暗门,依旧是明亮的地下通道,有节奏的鼓声和吆喝声,正从里面传了出来。

正在思考要不要下去看看的王坚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已经蹲在地上的王坚强扭头一看,透过门帘,只见内屋外的门口赫然出现一双脚,穿着乔鲁克靴。

王坚强不免开始头皮发麻,外屋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而且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完全毫无声息?本来就胆小的王坚强,基本都没多想,就一步跨入了地下通道,并随即关上了地道的暗门。

地道内的灯火通明,让王坚强安心了不少,走了一段路后回头一看,并没有穿乔鲁克靴的人追来,也让王坚强平静了不少。

寻着鼓声,王坚强向前前走了快有半个小时,好在都是向下的路,走起来并不费劲,中途也没有看到岔路,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只是鼓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的还有断断续续的歌声,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朗诵声,像寺庙里一堆僧人聚在一起念经那样的声音。

又走了十几分钟,王坚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向左的,看起来灯火不是很亮,通道有点幽幽暗暗的,而且台阶很陡。向右的,灯火通明依旧,而且台阶看起来平缓的多。王坚强并没有多做犹豫,直接转身向右边的通道而去。

又向下走了数十分钟,王坚强明显感觉的了强劲的风从前面吹了过来,王坚强知道,这个地道就要到头了。果然在转了一个弯以后,一个拱形的门出现在了面前,呼呼的风从这个门里吹了进来,同时传进来的,还有更为清晰的鼓声和吟唱声。

空气里的湿度很大,不算新鲜,但也没有杂味,拱门外灯火通明。

王坚强提着防风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下,脚下的石板路向外又延伸了一米左右,就断掉了,变成了一个没有护栏的阳台。巨大的声音和光亮都来自石板下方,王坚强小心翼翼的扶着门框,站到了门外的石板上。

走出地道的王坚强,看到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和认知的一副景象;离自己不过三米正对面的,是巨大的树干,顺着树干向上望去,百米以外的树冠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视线里,模模糊糊一片影子,看得并不真切;向下一看,巨大的树干从一个篮球场般大小的地下湖里破水而起,湖边一周灯火通明,而且站满了人,隔着数十米王坚强能很清楚的看见大家跪拜着,对着从湖里长起来的这颗巨树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

仔细看了一会,王坚强发现这颗巨树根部居然是四方的,树干也是平整光滑,越看越像人工修葺而成,王坚强尽量将自己手中的煤油灯往前送了送,借着微弱的光,王坚强分辨出,眼前的这颗巨树,竟是一颗青铜铸成的巨树!

在面前的树干上,雕满了规则而整齐的符号,如同自己看过的司母戊大方鼎一样!

还未等王坚强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坚强还未来得及回头观看,一阵风就到了身后,紧接着背上结实的挨了一掌,一个趔趄,竟从石板台上摔了下去。

摔落瞬间回头一看,欧珠村长正站在石板台上冷漠的看着自己。

王坚强眼一黑,一声惊呼,居然一下坐了起来。

啪!王坚强脸上一阵火辣,猛的睁开眼,发现阳光很刺眼,适应了一会,最先看到的是微笑着的欧珠村长的胖脸,欧珠村长身后也站了很多人,大家都投来了关切的眼神。自己手里竟然还握着步枪。

看到王坚强醒了过来,欧珠村长说话了:“醒了就好嘛,哎呀我说你这个年轻同志嘛,身体素质太差了嘛,昨天刚进屋没多久就晕了嘛,我们怎么叫你都反应的嘛,现在嘛,你醒了,就没事了嘛。”说完,欧珠村长递给了王坚强一个装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三个故事 胡四哥 3 (接上一帖)

看到王坚强醒了过来,欧珠村长说话了:“醒了就好嘛,哎呀我说你这个年轻同志嘛,身体素质太差了嘛,昨天刚进屋没多久就晕了嘛,我们怎么叫你都反应的嘛,现在嘛,你醒了,就没事了嘛。”说完,欧珠村长递给了王坚强一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夹。

之后,王坚强被欧珠村长告知,自己从沙暴中来到这个屋子没多久,刚相互介绍完,就晕了过去,不过手里一只紧握着自己的枪,欧珠村长怕走火伤了人,就把枪里的弹夹给卸了。为了安全起见,还安排了村民甲和乙留在村委会里照顾王坚强,不过一直到早上,王坚强都没有醒,直到欧珠村长和村里的干部都回来,还在昏迷中,迷迷糊糊中还在说梦话,最后自己竟然坐了起来,欧珠村长以前当过土医生,知道这是梦魇到了,直接一个巴掌甩上去,给王坚强打醒了。


讲到这,胡四哥收住了话头,眯着眼喝起了茶。

我正听到关键部分,连忙问到:“啊?四哥,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王坚强自己做梦臆想出来的啊!”

胡四哥看着我说:“关键的是,王坚强自己都不确定这些是真的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了,直到。。。”

“直到什么?”我急切的问。

“直到回到乌鲁木齐,王坚强发现自己真的少了五十块钱!”胡四哥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说。

我也起身,边往外走边问到:“那就是真的呗,那个村庄肯定有问题,你们后来有再去吗?”

胡四哥突然停住步伐,仰望着天空叹了口气说:“你别说,后来我们还真又去找那个村子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顿了顿又继续道:“兄弟,有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啊,对了,你知道咱们吃饭这家餐馆的隔壁是什么地方吗?”说完指了指刚才就餐的馆子。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胡四哥嘿嘿一笑说:“友谊医院的停尸房。”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五个故事 胡四哥 上

在友谊医院停尸房的隔壁吃了那么多次饭,想着以前吃过的那些鱼香肉丝,京酱肉丝,我不免觉得有些恶心了。

再次带着客人到前门梨园剧场看京剧的时候,胡四哥笑着问我,“还要不要去吃那家小馆的炒肉啊?”

我瞪了一眼胡四哥,说了句,“你饶了我吧,咱们今天去吃麦当劳吧?”

北京南城的整体感觉和北城完全不同,这里更生活化,夏夜里出来遛弯的人,文化宫门口跳舞的大爷和大妈,穿着随意舒适下棋的人们,烧烤排挡里坐着喝酒聊天的人们,刚洗过澡的遛狗小姑娘,都勾勒出来了南城夏夜的一副普通却美好的生活画面。

这样的画面总能让人觉得安心和踏实。

坐在麦当劳里,呼呼的冷风出了下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喝了一口冰可乐,问胡四哥:“四哥,你怎么知道那边是停尸房啊?哎,你有没有什么停尸房的故事啊?讲来听听呗?”

胡四哥不喝可乐,一直随身带着自己的茶杯,拧开茶杯盖,胡四哥喝了一口花茶,笑着说:“哈哈,你害怕自己吃了人肉啊?”

我苦笑了下,说:“人肉倒不至于,不过想起餐厅的隔壁是个停尸房,总觉得有点隔应,四哥你向来故事多,你肯定有关停尸房的故事,说个听听呗。”

胡四哥又喝了一口茶,才将茶杯放下,稍微调整了下坐姿,摆开了要讲故事的架势。

说起这个停尸房,倒还真有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看停尸房的老头,姓赵名维。原本这个赵老头,也是个医生。

老赵是标准的老三届出来的,虽然被文革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凭借自身的热情和坚持,还是很顺利的学下来了所有的医学科目,然后成了一名麻醉医生。

老赵为人热心,业务水平也很好,于是在八十年代很快就升到了系副主任的位置,由于学历上有漏洞,所以一直没有提成正主任。

九十年代初,医院体制改革,开始从国外吸纳高端人才,没多久,一个在英国长大的香港人就来了医院,据说是英国某个名校的博士,而且在香港也有多年的从业经历,直接被院长从香港空降到北京友谊医院,成了麻醉科的正主任。

为此,很多人为老赵鸣不平,老赵摆摆手,说,无所谓官职,只要尽心尽力的把病患治疗好,就可以了。

香港人叫Simon Low,自己的中文名字叫罗塞强。Simon长的白白胖胖的,和大家说话总是笑眯眯的,平时也很客气,嘴上总是对大家说,都是中国人,不要那么拘束,可以直接称呼自己为Simon。

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医改,医院为了创收,开始扩建。Simon和院长关系很好,再加上海外背景,于是成了扩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Simon还特别向院长推荐了老赵来帮忙,大家都觉得Simon够义气,这种露脸的好机会还不忘带上老赵。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五个故事 胡四哥 中

结果,没多久老赵就发现了,Simon推荐自己,完全是为了让自己干活,所有的跟单,材料细节,施工安排,装修材料等等工作都由老赵一人负担,Simon所做的就是每周听老赵的汇报,然后命令老赵写一篇项目进程报告,还必须是英文的,然后拿着这个项目报告去院长那里邀功去了。

不但如此,所有工程队的宴请,Simon都直接甩掉老赵,而是请着院长一同前往。

老赵兢兢业业的督促着扩建项目的流程,结果在竣工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有人举报,最后一栋住院楼的钢材号不对,结果市里监管局来人一查,还真的不对,钢管被换成了小两号的产品,还好最后一栋刚开始起建。

院里追查起来,最后责任竟全部落在了老赵身上,老赵算是百口莫辩了。其实院里的人私底下也都是知道的,老赵不过是个干活的苦力,在背后说了算的其实是Simon,还有人找到老赵说,看见Simon和工程公司的老总在一起吃了不下十次的饭了。

院长对这件事并没有再深究,而是直接找老赵谈了话,劝老赵提前内退,这件事就此打住了。

人善被人欺,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老赵楞劲上来了,冲院长嚷嚷了起来,说什么扣屎盆子也不能连汤带干的都倒他一个人身上,明明是有人收了好处,吃了肉不给口汤喝就算了,居然还倒要给人擦屁股。

院长阴着脸,叫来了Simon对质。

Simon一来,往常的笑脸变成了一脸的横肉,阴着眼看着老赵,直接说起了英语,说什么自己根本不认识中文,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也是老赵在搞鬼,说什么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贵族教育,自己也一直诚实待人,诚信做人,像这么不诚信的事,自己作为一个英国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打了老赵一个哑巴亏。自己无凭无据,又是项目直接负责人,只好认栽了。

这一闹,老赵提前退休也没了,院里直接做了处分,从一个副主任,直接一抹到底,被分去了做停尸房的看守。

扩建后的医院,在主楼的地下新建了一个三层的现代的停尸房,这样一来,在西北角的那一排老平房的停尸房也基本停用,但是并没有废弃改造。

一些无名尸体,或者长期无人认领的尸体,就被安排停放在了老停尸房里,老赵的新工作,就是接替退休的老杨头,成了一个停尸房的看守人。

家里人都劝老赵,别置气了,不值当的,主动辞职算了。凭老赵的技术,再去个小医院找份工作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赵脖子一梗,说,不行,自己一辈子什么亏心事也没做,就这么走了,不是自己承认自己有错了吗?干停尸房的守卫怎么了,也是份正当职业,我倒要看看这辆孙子能有什么好结局。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第十五个故事 胡四哥 下


停尸房的守卫听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苦差事,老赵的工作就是夜里八点到第二天六点在停尸房旁边的房子里守一夜,相当于值夜班,不过基本上晚上出来看看就可以关门睡觉了。停尸房,大白天都不会有人靠近的,更何况是夜里了。

老赵从医数十年,见过的尸体也不计其数,而且老赵是生在解放前,长在红旗下,受唯物主义的共产主义思想影响,根本不信什么牛鬼蛇神,所以害怕根本谈不上。

就这样,老赵认认真真的做起了看守人。老停尸房不大,一共三间屋子,每间屋子18个冰柜,由于新的停尸房的启用,医院把原先在三间屋子的尸体都整合到了一间屋子,这样就省掉了给另外两间屋子供电了。

这三间停尸房门都朝东,自北向南排列。老赵住的屋子在停尸房的对面,是住院部老楼下面的一间门房,不过由于这边挨着停尸房,所以即便在这个楼住院的人也宁可绕远走东南门进楼。所以久而久之,老赵小屋的这边,永远静悄悄的。

整合后,老停尸房里一共只有五具尸体了,其中三具是一次在北京陶然亭公园湖里捞起来的,一次浮起来三具尸体,当时挺轰动的,后来直接给拉到友谊医院来了,法医直接进行了解剖,从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而且这三具尸体还是一家三口,公安局排查后,定性为自杀,然后将尸体留给医院就走了。

认尸招领的广告登了很久,也没有人来认领。所以,这三具就这么一只留在了停尸房。

第四具尸体是个老太太的,被撞死在了医院东门,肇事司机据说跑了没抓到,也是没有人来认领尸体,殡仪馆也拒绝接受,只好留在了医院。

第五具是个大学生,因为肾衰竭死亡了,死之前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把自己的遗体捐作医用,可以多帮助些人。医院留下了尸体,正等着捐给需要的医科大学做标本用。

老赵每具尸体都看过,交接的时候必要的流程。除了大学生的脸还能看,其他四具,已经完全没了人的模样。老赵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也知道死者为大这件事。所以每天早上,老赵下班前,都会去停尸房里打扫一下他们所躺的那间屋,并给他们都鞠个躬。

这样相安无事的干了半年,老赵迎来了一具新的尸体,是个年轻女子,虽说不上漂亮,但是却也清秀典雅,右脚的尸牌上写着,心梗。

送尸体来的实习医生和老赵把尸体抬进冰柜后,扔下档案资料就逃跑似的走了。老赵看着实习医生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

回到小屋,打开档案看了起来。死者无名氏,被人送进医院,来时已经心梗发作,送她来的人很快消失了,寻找未果。医生进行了抢救,但是还是未能成功,最终离世。

唉,怪可怜的,这么年纪轻轻的,而且走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人。老赵关上档案,不觉叹了口气,11月的北京已经开始刮起了西北风,屋外呜呜呜呜的响着,像是老天在哭。

老赵起身拿了电筒去巡夜。习惯性的从北墙向三间停尸房走去,边走变拿电筒扫寻,在电筒的光柱扫过最北边那间停尸房的时候,老赵突然看见屋里像是站了一个人!

老赵快走两边,在窗户边再往里面照射,哪有半点人影。老赵还是不放心,拿钥匙打开门,摁亮了日光灯,又仔细的看了看,一共五十多平的房子一目了然,哪有什么人影?老赵不免暗自好笑,用手敲了几下太阳穴,关门关灯退了出来。走过第二间和第三间屋子,一切正常。

老赵回到屋子里,拿出了红星小二,拧开喝了一大口。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西北风刮的老赵有点心神不宁的,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来了野猫,猫的叫声掺杂在风声里,听起来那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子在哭泣。老赵关灯前撩开自己的窗帘向外又看了看?一切如常,就是大风卷起了地上的梧桐叶,抛向了天空的高处,然后叶子缓缓落下,像老葬礼上撒下的纸钱。

想到纸钱,老赵又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提醒自己不要乱想,怎么可能会有鬼神呢?

关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老赵今晚头很晕,却翻来复去的就是睡不着,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下去了,但是那猫叫声却越发的明显清晰了,而且明显感觉到那类似哭声的猫叫渐渐由远而近了,越来越清晰起来,这哪是猫叫啊,分明就是女子在哭!而且,就在老赵的窗外哭泣!

老赵就觉得自己背上的寒毛一下全都立了起来,老赵正犹豫着要不要拉开窗帘看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除了脑袋,全身都动不得了。而且,同时,窗外的哭声也停了。

老赵迅速从医学上给自己解释,自己这是肌肉痉挛了,当下要做的是深呼吸,然后放松神经,身体机能就会恢复了,当老赵还没深呼吸几口的时候,突然一阵风把老赵原本关好的窗户给吹开了,窗帘也被吹开了,屋子里一下洒进来不少月光,赫然间,老赵发现在这间原本不大的小平房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老赵的汗一下就留了下来,浑身一瞬间就湿透了,因为屋里站着的这个人离自己很近,不到两米,背对着自己,借着月光,老赵看的很清楚,这个背对着自己站着的人穿的衣服,就是今天刚送来的那具尸体所穿的衣服!

此时此刻,什么科学解释都没有用了,老赵害怕的牙齿开始打抖了,咯咯咯的响了起来,老赵想喊,却张不开嘴。

好在背对着自己站着的人也没有进一步行动,老赵感觉这样僵持了好久,久到老赵已经觉得自己要晕厥了,面前的人突然说话了,是个女子的声音。

“帮帮我,我的心,没了。”

说完这句话,开始转身过来,然而转身转的极慢,像是一具木偶由于操控线坏了,而变得极其不灵活,身体只能一节一节的转动,同时还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响。老赵看着前面的人把双腿先转了过来,然而上半身却还是背对着自己,从腰开始慢慢扭转起来,双手已经转到身前,接着上身也转了过来,然而头却还是背对着自己!

正当头开始慢慢转动起来的时候,老赵再也忍受不了了,感觉胸口一闷,嗓子一甜,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没想到这一口血刚喷出来,天突然亮了,眼前的景象突然全都明朗起来,自己还是在那间熟悉的小屋里,眼前那还有什么人,窗户关的好好的,外面已经大亮了。

老赵浑身都已湿透,用手一擦嘴,哪有什么血迹,又仔细想想,如果是场梦,怎么会如此逼真。老赵觉得这最新的一具尸体有问题,于是决定换班前再去看看。

拉开冰柜的瞬间,老赵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昨天摆放的好好的尸体的双脚上,竟然占满了土石,而且,右脚的尸牌不见了,尸体的面容并无变化,衣服也很整齐。

老赵想起那句,心没了。

于是对着尸体拜了拜,解开尸体的上衣,看见胸前一条很长的手术后的缝合线,老赵小心的把缝合线拆了开来,推开胸腔老赵一看,不觉吓得坐到了地上,尸体的整颗心脏都没了!


我正听着起劲,胡四哥突然收住了话头,然后看着我笑了笑,问:“你冷了?”

我把立起来的Polo衫的领子放下来,讪笑了一下说,“这里边空调太足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四哥,你讲故事能不能一次讲痛快啊?”

胡四哥没接我的茬,拿起水杯,说了句,走。然后我们就走出了麦当劳。

一出门,一股热浪扑面袭来,夏日的北京不知从何时变的如此闷热了,看了一场大雨势在必行了。

我追上胡四哥,不依不饶的问后来的事,胡四哥一直走到车上,给自己茶杯里续上了水,才继续说到。

后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赵自己掏了第五具尸体的各种丧葬费用,然后拿着骨灰辞职了。再之后,老赵去了五台山出了家,修起了道。就这样。

“靠,胡四哥,你这故事编的不好,结尾太水了。”我皱着眉头说。

胡四哥看着我,笑了笑说:“我这故事可不是编的,这老赵,是我小舅,他出家前把家里人都聚了起来,就讲了刚才我给你讲的那些事,后来为什么要帮助女尸火化甚至送骨灰,又送去了哪里,任凭家里人怎么问,老赵都缄口不答了。”

“我去,这是真事的话,那这女尸的心脏恐怕是给卖了吧?那么这女尸估计也不是偶然被送来医院的了,器官买卖,做这行的人,真的是断子绝孙啊。”我有点愤然的说。

胡四哥搓了搓手说,“是不是器官买卖,我们无从而知了,不过去年这Simon和院长都被抓了,因为医院扩建的一个承包商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他俩都给举报了。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

我也跟着唏嘘了一下,借着问:“那你这小舅呢?之后又见过吗?感觉好神的一个人啊。”

胡四哥从脖子里掏出一个丝绸的锦囊,给我看了看说:“后来我从新疆一次回来休假的时候见过,小舅说是专门来找我的,给了我这个锦囊,让我一只带着身上,说能就我一命,嘿嘿,你还别说,这小小锦囊,还真是救了我一命呢。”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书接上文


停尸房的守卫听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苦差事,老赵的工作就是夜里八点到第二天六点在停尸房旁边的房子里守一夜,相当于值夜班,不过基本上晚上出来看看就可以关门睡觉了。停尸房,大白天都不会有人靠近的,更何况是夜里了。

老赵从医数十年,见过的尸体也不计其数,而且老赵是生在解放前,长在红旗下,受唯物主义的共产主义思想影响,根本不信什么牛鬼蛇神,所以害怕根本谈不上。

就这样,老赵认认真真的做起了看守人。老停尸房不大,一共三间屋子,每间屋子18个冰柜,由于新的停尸房的启用,医院把原先在三间屋子的尸体都整合到了一间屋子,这样就省掉了给另外两间屋子供电了。

这三间停尸房门都朝东,自北向南排列。老赵住的屋子在停尸房的对面,是住院部老楼下面的一间门房,不过由于这边挨着停尸房,所以即便在这个楼住院的人也宁可绕远走东南门进楼。所以久而久之,老赵小屋的这边,永远静悄悄的。

整合后,老停尸房里一共只有五具尸体了,其中三具是一次在北京陶然亭公园湖里捞起来的,一次浮起来三具尸体,当时挺轰动的,后来直接给拉到友谊医院来了,法医直接进行了解剖,从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而且这三具尸体还是一家三口,公安局排查后,定性为自杀,然后将尸体留给医院就走了。

认尸招领的广告登了很久,也没有人来认领。所以,这三具就这么一只留在了停尸房。

第四具尸体是个老太太的,被撞死在了医院东门,肇事司机据说跑了没抓到,也是没有人来认领尸体,殡仪馆也拒绝接受,只好留在了医院。

第五具是个大学生,因为肾衰竭死亡了,死之前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把自己的遗体捐作医用,可以多帮助些人。医院留下了尸体,正等着捐给需要的医科大学做标本用。

老赵每具尸体都看过,交接的时候必要的流程。除了大学生的脸还能看,其他四具,已经完全没了人的模样。老赵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也知道死者为大这件事。所以每天早上,老赵下班前,都会去停尸房里打扫一下他们所躺的那间屋,并给他们都鞠个躬。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时间:2020-11-06 12:13:06
书接上回

这样相安无事的干了半年,老赵迎来了一具新的尸体,是个年轻女子,虽说不上漂亮,但是却也清秀典雅,右脚的尸牌上写着,心梗。

送尸体来的实习医生和老赵把尸体抬进冰柜后,扔下档案资料就逃跑似的走了。老赵看着实习医生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

回到小屋,打开档案看了起来。死者无名氏,被人送进医院,来时已经心梗发作,送她来的人很快消失了,寻找未果。医生进行了抢救,但是还是未能成功,最终离世。

唉,怪可怜的,这么年纪轻轻的,而且走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人。老赵关上档案,不觉叹了口气,11月的北京已经开始刮起了西北风,屋外呜呜呜呜的响着,像是老天在哭。

老赵起身拿了电筒去巡夜。习惯性的从北墙向三间停尸房走去,边走变拿电筒扫寻,在电筒的光柱扫过最北边那间停尸房的时候,老赵突然看见屋里像是站了一个人!

老赵快走两边,在窗户边再往里面照射,哪有半点人影。老赵还是不放心,拿钥匙打开门,摁亮了日光灯,又仔细的看了看,一共五十多平的房子一目了然,哪有什么人影?老赵不免暗自好笑,用手敲了几下太阳穴,关门关灯退了出来。走过第二间和第三间屋子,一切正常。

老赵回到屋子里,拿出了红星小二,拧开喝了一大口。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西北风刮的老赵有点心神不宁的,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来了野猫,猫的叫声掺杂在风声里,听起来那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子在哭泣。老赵关灯前撩开自己的窗帘向外又看了看?一切如常,就是大风卷起了地上的梧桐叶,抛向了天空的高处,然后叶子缓缓落下,像老葬礼上撒下的纸钱。

想到纸钱,老赵又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提醒自己不要乱想,怎么可能会有鬼神呢?

关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老赵今晚头很晕,却翻来复去的就是睡不着,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下去了,但是那猫叫声却越发的明显清晰了,而且明显感觉到那类似哭声的猫叫渐渐由远而近了,越来越清晰起来,这哪是猫叫啊,分明就是女子在哭!而且,就在老赵的窗外哭泣!

老赵就觉得自己背上的寒毛一下全都立了起来,老赵正犹豫着要不要拉开窗帘看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除了脑袋,全身都动不得了。而且,同时,窗外的哭声也停了。

楼主:写故事的龙猫

字数:56364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27 01:39:55

更新时间:2020-11-06 12:13:06

评论数:3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