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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笔尖少年(校园暗恋梗\/BL)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二十四




寒假前夕,家长会如期而至。
傍晚提前放学后白宇泽被玉环留下来帮忙,手脚利落的穿梭在座位间分发试卷和成绩条时果不其然又遭到她言辞衷切的认可和鼓励。
“不……多亏老师让冷杉帮忙辅导,要不然现在我还一筹莫展呢。”白宇泽忙笑着分辩。其实他这话也并非全是谦逊,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自己的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短期内取得如此明显的进步的。
这样等老妈看到期末成绩单以后,笑容大约也会在脸上多停留一会吧。他想。
眼看时间差不多,家长们也已零零落落徘徊在走廊外,白宇泽在将最后一位家长引至座位后便准备功成身退。挽着书包肩带向门口走去,他不经意的最后回头向屋内扫了一眼,却猛然发现了一个醒目的空位,正好在自己身后那个位置。
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由于今天是学生假前最后一次正式到校,放学后大家都早早卷铺盖滚回家去了,无论宿舍区还是操场上都一派冷清。
白宇泽不紧不慢的挎着包迈出教学楼的大门,途经自行车棚时却意外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单手扶着车座靠在围栏上,另一只胳膊随意搭在身侧,沉默的视线似乎永远只停留在一点。
脚步像中邪一样再也迈不开,白宇泽和他隔了几米的距离就那么傻望着,直到冷杉仿佛有所察觉的无声回首看定他的眸。面上瞬间晃过类似于惊讶夹杂着柔和的表情,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迎着对方平淡如水的视线不由开始心跳加速,白宇泽只得首先打破无言的尴尬:“啊……你还没回去?在等家长吗?”
“……没有。”冷杉说出这两个字后好像就再没话可说了。他不知还能讲些什么,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在晚上到酒吧打工之前无处可去吧。反正家他现在是打死也不愿回的,本来大半夜回去还得看靳轲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够倒胃口了,他可不想让这不愉快的感受提前到来。
而白宇泽自然不知道他现在蹙着眉在想些什么,略一迟疑后鼓足勇气开口:“那你现在……有空吗?”


直到两人面对面双双坐定在肯德基温暖如春的店面内,冷杉还没缓过神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就他现在的立场而言,这种要求本来说什么都该拒绝的,但对方的理由偏偏让他无法推脱。
“我还欠你一顿饭呢。这回正好连期末的份一起补上。”
他能说什么呢?明明正无处可去闲的掉渣,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罢了吧。其实他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借口。自己跟他来了,不正是因为他内心也渴望着和他独处吗?
“想吃点什么?”正兀自低叹,白宇泽已经站起身来自然的询问,准备去点餐了。
“要和你一样的就好。”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冷杉随即苦笑。记得以前两人每次一起出去吃饭都是这样,对于点什么都无所谓的自己干脆省却了选择的麻烦,只要和他一样的就好了。因此,也渐渐得以了解他很多独特的小习惯。
不论吃什么都不愿蘸调料,连饺子、薯条也不例外。葱姜蒜一律不碰,青椒香菜同理可证。嫌弃肉松面包,西红柿鸡蛋汤则从来只捞白的,独独晾下那鲜艳无辜的水果。冷杉每次都嫌他浪费,说你不吃给我。少年闻言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硬地喃喃着那你也别勉强自己啊傻瓜。
连你喜欢的一并喜欢,你不喜欢的就更要替你喜欢。不然,又该如何真正接纳一个这世上与自己本无丝毫瓜葛的人呢?……
很快白宇泽将两份套餐端了回来,两人便不再多言的动手开吃。
“说起来,上次你送我去谢赭家时借我那件外套还没还你呢。”冷杉抬眼看着他低头津津有味的大嚼薯条,“一放假就没机会见面了,不如你把手机号给我吧,过两天我给你送去。”
看吧,又是让他无法拒绝的要求。讲的合情合理,没有丝毫强迫的意味。然而无形中,他已经没有退路。
冷杉默不作声的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白宇泽笑着挂断。“那你等我消息吧。不一定哪一天我就找上门去了。”
“……好。”他唇边露出一抹近似于笑容的弧,答应的倒也干脆。那隐隐的不安大约也被期待掩盖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
话匣子打开后白宇泽便不再拘谨,逐渐扯的多起来。但那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都不过是为之后的直逼核心做伏笔罢了。
周围的人来了又去,在两人的食物就快被解决完毕之前,白宇泽终于深吸一口气把压在心头的话问了出来。“……其实我,对于同性之间产生的感情一直不排斥。你和你哥哥……在一起肯定很辛苦吧。”
好不容易话才慢慢多起来的冷杉闻言面色立刻沉下来,半晌没再出声。白宇泽心底暗自叫糟,可如今已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大约经历过很多事情……但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擦,自己刚才到底都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啊!!欲哭无泪的在愈发僵硬的气氛里狠命咬着塑料吸管,蔫蔫耷拉着脑袋的他此时没看见对面的人神色竟缓和了一些。“……谢谢。”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白宇泽简直受宠若惊,忙诚惶诚恐道:“没什么……你放心,那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冷杉冲他很浅的笑了一下,尽管那笑容在白宇泽看来挂着点苦涩。忽然就想起来谢赭说过他是被迫和现在的恋人在一起什么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起码白宇泽知道他心里一定积压了太多难言的忧郁。
“别轻易放弃真正喜欢的人啊。这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困难不管什么时候都存在,还没尝试握紧就放手也太傻了。”
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劝他还是自我安慰呢。白宇泽笑笑,眼神忽然就变得坦然起来,不再躲闪。“你还有机会……不像我,失去的东西已经找不回来了。”
迎着冷杉投来的询问目光,白宇泽故作轻松的勾唇。不管多沉重的心事只要讲出来,就会好过很多。陈曳曾这么对他说过。那么,就来试试吧。
“……一年多之前我生过一场病。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本那个自己也好,心里最重要的人也好……全忘记了。”
甚至不知道那些记忆里究竟甜蜜更多还是痛苦更多,就这样失之交臂。也许,那是命中注定的错过。
“错过也好。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就算再亲密的人也不见得能接受。失去记忆虽然看似被动,却也省得双方都难过。够干脆。……”
明明不是心里话,面对在乎的人时却不得不故作洒脱。人类还真是一群死要面子的虚荣生物啊。白宇泽自嘲的想。
冷杉深色的眼眸拼命掩着就要翻涌而出的情绪,待他话落后沉默的吸了一口可乐。
“……你要清楚一点,”内心在严厉喝令自己闭嘴,可有些话如果继续憋着不说,真的就会错过了。“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因为在他眼中,你就是唯一。”
……像我。像他。
此生只愿追着那一簇星光奔跑,黯淡也好,陨落也罢,却从不改变方向。只因那是黎明到来之前,眼中可映亮遍地荒芜的唯一一抹璀然辰光。


天色已经不早,过了下班高峰后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起来。
两人吃过了饭就沿街道不紧不慢的并肩走着,谁也没先提起分别。直到后来经过那家姚绿曾带他们来过的酒吧门口时,冷杉才停了脚步转头去看他。“我晚上要在这里打工,你快回家吧。”
“打工?”白宇泽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脑海里瞬间走马灯般映放的都是些R18的场景,冲动下便呼吸急促的脱口而出:“做牛郎??”
“……不,我在这唱歌。- -”
白宇泽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立马掩饰的傻笑了几声,“啊,是嘛……其实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随即过了两秒又似恍然惊觉,“唱歌?……啊,对啊!”他一拍脑袋。
冷杉在原地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哎,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跟几个朋友一起组乐队?人虽然少了点不过家伙都齐全,万事俱备只欠个主唱。”白宇泽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寻到宝一样兴奋异常。嗯,再摇摇尾巴的话就和大型犬一模一样了。
冷杉自然知道他口里那“几个朋友”大约都有谁,甚至在同时连自己加入后的可怕后果都预见到了。“……还是算了吧。毕竟我和你的朋友……”他欲言又止。
这简直不是合不合得来的问题了,一不留神都能引发一场核【嗯哼】战争啊喂。
“啊……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虽然心里有点失望,白宇泽依旧笑的毫无破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竟然随口扔出这么脑残的提议。他们几个能合得来才是出鬼了吧。
“那我就先走了,一会你打工该晚了。过几天再和你联系。”识相的道了别,白宇泽转过身呼了口气,迈开步子向不远处的车站走去。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犹豫一下。“那个……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好了。像烦恼没人可说的时候……我也随时都有空。”
他轻勾唇角看他的背影在阑珊街灯下重又渐行渐远,直到再也望不见。不知究竟凝望了多久,待他转过有些僵硬的身子时却被一口烟吐个正着。
冷杉蹙眉看定眼前这个笑容嚣张的颀长少年,没说话。姚绿则一反常态,叼着烟哥俩好的勾上他一边的肩膀,故弄玄虚的凑上前低声开口:“……呦臭小子。老实告诉爷,你喜欢那个人,莫不就是我家小白仔?……”








TBC


明后天撸主还有考试,所以预计下次更文时间是周二。
另外和我一样正兢兢业业准备考试的魂淡们都加油啊,别对中国教育部认输~!
莫名其妙的以上。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可能压根已经懒得隐瞒,冷杉也点了支烟叼在唇上,面无表情绕过他直接向酒吧门口走去。“……要敢让他知道,立马给你酒里下毒。”
“操,这么狠?没听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你这混蛋。”不满的双手抄兜跟上去骂了一句,见前方沉默行进的身影如往日般不为所动,姚绿既而又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耸耸肩。“算了。下毒什么的随你喜欢,只要不下春药就行。”




++++++++++++++++




冷杉接到白宇泽打来的电话时,距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也只过去四天而已。
入年关的天气愈发冷了,隔着窗上影绰织宛的冰花只能窥见一片模糊的天光。万物不明。
话筒那边的声音略显拘谨,甚至可以想见他在电话那头正襟危坐的紧张。不过还个衣服而已,频频冷场的两人却硬生生把气氛调和的像是偷情。
“我家离学校不远。你平时坐什么车来学校,我去车站接你。”
“啊……我一般都乘27路。你知道在哪儿停么?”
“嗯。你在下车前两站拿手机晃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白宇泽在挂了电话后呼吸还有些不稳。毕竟这约会的即视感实在太强,他哪能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乱想。
将那个人的外套小心叠好装进纸袋,白宇泽简单套上衣裤就出门了。
他家其实距学校也不算远,坐公交车二十多分钟轻松到站。当然没忘记提前给冷杉报信,车子还没在路边停稳,他就远远看见那个人安静立在站牌前的挺拔身影。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漠然,银灰色的耳机线露出一截弧度在敞开的领口。
“等很久了吗?”这是他在下车后面对迎上前的他的第一句话,讷讷地。
对方相对的,只是走近后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纸袋,并顺手将他耷拉在背后的帽子罩过头顶。“……今天降温了。”说完,还缓和了神情若有似无的看了他一眼。
这惊鸿一瞥的威力对白宇泽而言丝毫不亚于触电。他僵直着身子噎了好半天,才挤出事先准备好的下句台词:“那个……方便去你家坐坐么?”
眼看冷杉微微蹙眉是片刻的犹豫,白宇泽察言观色着刚想趁他为难拒绝之前先把话题插科打诨过去时,却听见他带着点凉意的低沉嗓音:“……好。”
这回冷杉终于能肯定,自己面对着那样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并非无法拒绝,而是不想拒绝罢了。还好,靳轲那家伙也有多日没找上门了。大概年底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回海城去了吧。
被揭穿的后果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他自己是怎样都无所谓,只但愿凭那个人的狠戾别再将白宇泽牵连进来。


从进入楼道起白宇泽就几乎掩饰不住眼里的震惊。
这这这……到底谁说冷杉家是富二代的?!只要不是闲的脑抽决定下放体验底层劳苦生活,哪个富二代会屈尊住在这种地方?……
略为不安的抬头瞥了冷杉一眼,本还试图挑起话题的白宇泽终于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都怪自己当初非腆着脸说什么要到人家坐坐……这下妥了,尴尬了吧。真实的条件如此拮据,像他自尊心这么强的人,一定不希望私下被周围人撞见自己的住所……而我竟还偏偏往枪口上撞!
白宇泽欲哭无泪,看着冷杉从兜里掏出把钥匙,拧开了身前斑驳掉漆的铁门。
屋子里也的确简陋的很,基本没什么家具,窗户又都朝着背光的一面,从整体上就给人一种阴冷萧索的感觉。
“你先坐,我去倒杯热水。”将白宇泽领到老旧的沙发旁,冷杉简单招呼了一句就向厨房走去。
室内温度很低,白宇泽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脱掉棉袄,只将胸前的拉链稍微拉开来。伸手捧过冷杉端来的冒着热气的杯子,他不知何故心里酸酸的,很不好受。好像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曾好好了解过眼前这个人,更没有资格谈喜欢。
“屋子里挺冷的。”冷杉看着他慢慢将杯里的水喝了一半,又主动接过来为他添。温吞的水倾进杯中时,并没溅出丝毫声响。
“……你冷吗?”安静几秒后,他眼睫微抬,问他。
白宇泽狠狠咬着下唇,悄然的牵痛袭上胸口,让他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是自己现在能为他做的?不管是眼下这家徒四壁的落魄,还是让他无法抽身而退的禁断之恋--
不。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叫做现实。
现实是眼前这个身后满是悲伤故事的人不论置于何种境地,无关情绪,永远只会维持一副平淡冷峻的表象,就算自己灰败残缺的心已经比绝望更冰冷,还要抬眼波澜不惊的轻声问他,你冷不冷。
真正需要温暖的人分明是你吧。
独自一人走过的这些年,可曾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如置冰窟时握住你空落的手,问你一句,你冷不冷?……


无言相对了不到一个小时,白宇泽就起身告辞了。
其实也并非无言,其间白宇泽也有几次试图缓和气氛,无奈那个人一如既往的不予配合。俗话说言多必失,白宇泽最终在硬生生把喉间那句“这间屋子到晚上就你一个人睡吗”咽回肚里后,决定还是先打道回府了。留在这也是给彼此添堵。
冷杉没有做无谓的客套,只淡淡说那我送你上车吧。白宇泽微笑回绝:“没关系。外面太冷了,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过年再联系。”
临到门口穿好了鞋子,他却又迟疑着转过头来。冷杉就站在他身后,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白宇泽心念一动,良久垂眼轻道:“你……别太勉强自己。”
冷杉眼神柔和了几分,没有答话,只错身替他打开房门,随即扶着少年单薄的肩膀向前轻轻一带,唇畔浮现一丝极浅的弧度。
“……路上小心。”


房门合起的声音还在室内回荡,冷杉慢慢靠在门框上点起一支烟。
缭绕的烟雾里除了那个人愈发清晰的眉眼,再无其他。
当初的决定既是甘愿,到头来又何谈勉强。
我没有勉强自己。因为是你……
他拖着略为沉重的步伐向里屋走去,却在看见靳轲那张熟悉的挂着讥诮的脸时僵住了身形,脑内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他是什么时候……
“看来是忙着招呼客人,连我来了都没察觉阿。”青年饶是大冬天也只着一身干练的皮装翘腿坐在床上,望着门口表情霎时放空的少年恶质勾起唇角。“本来只想和你道个别,这下看来,好像还没那么容易完。”
无声息的站起身走到他眼前,靳轲抬手拔掉冷杉嘴边无意识叼着的香烟,浅尝辄止的咬了下他紧紧闭合的唇。……
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背靠着柔软却冰冷的床垫,耳边响起男人随着动作幅度而愈发粗重急促的喘息。由一开始的满腔恨意,到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就此昏厥乃至人事不知。
并不是因为麻木习惯所以就不恨了。这个男人从过去到现在带给自己的所有屈辱,他迟早要他加倍偿还。刻意忽视那些细细掠过唇齿肌肤的温柔摩擦,自交合处源源蔓延开的热度也只会催生那份蚀心跗骨而已。
以往这种时候,他从不睁开眼去看他。但这一次,靳轲却忽的捏紧他的下巴,用力逼迫他睁眼。坚持了没多久,他知道自己若不顺着他的意思接下来绝对只会遭到更激烈的折腾。于是,他不情愿的慢慢掀开眼帘。
目光交汇那一刻,冷杉发现靳轲的眼神首度清澈,剥开层层阴霾暴戾,他想原来这个男人被情欲吞噬时的眼睛竟和平日如此判若两人,很清洌,很年轻,很不可思议。
可那又如何。
他想要,却无法忽视这不寻常的违和感。就如同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身体的贪图不过可尽归咎于那只名为欲望的野兽,但事后沉默坐在床畔时依旧会记得为半梦半醒的自己掖好被角。
所以说,那又如何。
高潮时连各自体液都被阻隔开的他和他就像极性溶剂与非极性溶质,永难相容。……
靳轲安静伏在他肩头喘息了没多久,又体力过剩的撑起上身,握住他一只手抵上自己滚热的胸膛,嗓音低哑。“……你要知道背叛,只能让我更加不会放过你。你,还有他。”
眼底的茫然剥落后是失温的冷漠。想抽回手来,他却不许。仿佛比往日更幽深的瞳仁此时没有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谲难测,竟让冷杉有点难以招架。
“你--”手上所抵的心脏,好平静,是相信眼睛还是相信心,对自己而言,有什么所谓?并不在乎啊。了然,因而叹息:“……你在强迫我。我不能反抗。你赢不了,我不会输。”
眼前这个男人又怎会明白爱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他只知道世间万物不过分为两类:所有物和非所有物。不再中意的所有物便可随意丢弃不顾死活,而中意的非所有物哪怕强取豪夺杀人放火也要据为已有。
冷杉很清楚,他绝不会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肆意任他鱼肉。眼下这种暂时的、处于单方面胁迫下的肉体关系,也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结。
不知谁曾经说过,真爱是用来怀念的,越是失去越是眷恋。欲望是用来满足的,越是占有越想丢弃。
反正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为人所弃,并没什么所谓。何况这样肮脏不齿的孽缘,还是尽快干净利落的斩断为好。……
他忘了那天两人究竟在黑暗里僵持了多久,反正后来他是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空无一人。






TBC


虽然凌晨已经祝过了现在还是再正式说一遍新年快乐。
现在正忙着期末考试的孩子,特别是明年就要面临中高考的孩子都要打起精神来好好过了这道教育部给咱们设下的坎【到底多大仇
各位14年必须心想事成,基友不断。
所以说我这其实是二更阿~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二十五




农历十二月二十四夜,大雪封路。
宁子樾步履匆匆的迈进自家小区的大门,同时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八点零三。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如此想着,他便加快脚步没入了楼道内的黑暗。
早在一周前姚绿就和他们几个说好了,小年那天一起到他家过。磨合乐队什么的其实不过是借口,主要是他爸妈之前恩恩爱爱的出发去大溪地旅游还没回来,大过节的晾他一人在家太无聊了。当然,此人的心情必定也正不爽得很。
要是专挑了这种日子迟到,绝壁会死的。
本来时间怎么算都有富余,白天他和林染又去市郊看了林洇,下午随便吃了点东西立马就坐车往回赶,谁知道雪竟然下的那么大,公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两人后来几乎是一路走回市里的。等各自分手后宁子樾想着起码得回家换身衣服再走,毕竟一天都待在墓地上,在这种日子直接就去人家里总归不太好。
然而就在他终于站在自家门口,已经将钥匙掏出来准备开门的时候,本应娴熟一气的动作却蓦地凝滞了。
为了防止被权儿四的手下找到蛛丝马迹,他的住处向来不固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暗自搬一次家。而这套公寓他一个多月前才刚搬进来,就连林染都毫不知情。
他很确定自己在早上离家之前就关闭了所有电源。那么,现在正从门里面传来的若隐若现的电视对白又是怎么一回事?……
……冷静。现在想退缩也晚了。他深吸一口气,只迟疑片刻,就走上前如常打开了门锁。紧攥着钥匙谨慎踏进光线昏暗的屋内,只微一偏首,就见正支着头侧卧在沙发上那个慵懒少年闻声抬起眼来看他,被电视柔光映亮的轮廓少了许多平日的嚣张与乖戾,一时间倒差点没认出来。
“你……”隔了好久才缓过神,宁子樾虽然意外,仍惯性的蹙起眉,愈发警惕。“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
“别板着个脸嘛。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住这儿。”苏扬这才慢悠悠的坐起身,黑暗里笑也不分明。“今天我实在是没处可去,就想着如果是你大概不会介意留我暂住一晚吧。”
宁子樾只是隔着一段距离沉默望着他,没有答话。
他知道他父母离异后便早各自有了新欢,除了按时打钱外压根没空管他,某种程度上和自己的状况倒有几分相似。今天过小年,再野惯了的孩子也该知道寂寞了。只是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分明已经闹得很僵,突然找上门来又是什么意思?主动求和吗?……
屋内安静了很久,苏扬大约是在等他的答复。宁子樾最终表情缺失的移开目光,脱了鞋向卧室走去。“……随你好了。我今晚在别的地方睡。”
不管怎么说,至少眼前这个人没有敌意,否则就算是试探也不必等到现在。
而苏扬闻言却没半分喜悦的皱起眉,不满的跟上去斜倚在门口,看他从衣柜里翻出干净衣服换上。“你不在家待着要去哪?找那臭小子去吗?”
宁子樾在家没有开灯的习惯,摸黑将最后一颗衬衫扣子扣好后,才平静答:“我去哪里,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苏扬冷冷勾唇,抬手抿了一口罐里的啤酒,双眸微眯。“今晚你要敢走,我后脚就敢叫人来端了这儿。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之前是在向你示弱吧。很遗憾,老子生来就不懂请求只会要求。”
说什么要求,那么好听。这种程度,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吧。
宁子樾本要去拿外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叹了口气。


快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苏扬毫不见外的进浴室冲澡去了,宁子樾则趁此机会在沙发上给姚绿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今晚发烧不能去了。对方先骂了一句混蛋,并在得知他并没有去医院的打算后十分不客气的问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半夜猝死。还没等回复,苏扬就在浴室里嚷着给他拿浴衣来。
“没有那种东西。”宁子樾淡定应道,只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T恤给他。
三分钟后少年表情不满的套着那件松垮的白T恤从浴室里出来,先瞥了沙发上的人影一眼,随后没好气的拎了啤酒坐到一边。宁子樾默然盯着电视没有说话,昏暗中时间仿佛变得愈发漫长。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你心里肯定恨透我了吧。”水滴顺着脖颈直淌进了衣领,肩头的衣料已经洇湿了。苏扬嘴上低道,双眼却并没有离开电视。“不管先前屡次对林染施暴也好,还是像今天这样威胁你也好。……你骂我,我也是不会还嘴的。”
宁子樾沉默。少年就又低低笑了一下。
“……也对。你向来都不屑于骂人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沉默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讽刺’。”
转首凝视他片刻,宁子樾再次错开视线。“……你还不是一样。不是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的脸了么。”
微微语塞,苏扬随即低头自嘲的揉揉眼睛。“说到这个话题,我貌似还欠你一个惩罚啊。”
“……过去的事,我没兴趣再提。”
“你以为你只是心情好放了我一马,但我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接近羞辱的怜悯了。”苏扬在和他对话时向来一针见血,这次却在对方陷入更深的沉默后没再步步紧逼。
荧幕里的海底世界是绚丽的斑斓,小巧的荧光色泽在珊瑚丛内一闪一闪,铺了满屏的水蓝。冷光照打在脸上,眼睫和刘海构筑的阴影将少年的脸部轮廓打造得更分明。嘴边没有了方才讥诮的弧度,那种专注又落寞的姿态在不经意一瞥中让宁子樾微怔。
“……你来上我吧。”明明是严肃又郑重的语气,苏扬该是下了决心的,可声音不知为何却在凝滞的空气中轻到发颤。
宁子樾错愕的抬头看他凑近,单手撑着沙发背,手头仍未放下的啤酒罐危险地悬在身侧,半敛了眸子目光自下而上扫进他眼底。“你是不是一直在猜我今晚来找你的目的。现在,我告诉你了。”
“你……喝醉了吧。”困扰地蹙起眉,宁子樾不自觉地向后靠,抬手想把他推开。然而手才伸到一半,就生生滞在了那里。
少年正专注盯着他的脸,唇边噙着的那抹笑渐渐消退。他眼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神情已完全敛去昔日飞扬跋扈的棱角,轻缓的吐息透着酒香,呼吸相闻的距离下慢慢阖上了眼睛。
动作缓慢得就像一场勾引。不,确实是勾引。
被这暧昧的气氛蛊惑,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但立即条件反射地推开对方的肩站起了身。
手里的啤酒罐在传出液体碰撞金属壁的声音后终于失去重心“啪嗒”摔落在地,澄色的酒液从里头无声洒了出来。
僵持的时间也许只有几秒,空气却压抑的让人再难忍受。
“……我去洗澡。”除了暂时避开,他想不出眼下还有什么方法来掩饰那些微的慌乱。然而少年在他身后平静响起的嗓音又成功定住他的身形。
“觉得我是疯了吧。不过要说蠢事,两年半之前我的确还干过一桩,比这要蠢得多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
背影沉默。苏扬权当他默认了。
“如你所知,我苏扬之所以会形成如今这么恶劣的人格,家庭原因实属功不可没。大概是阴影实在太深了吧,我从小活到大,也只全心信任过一个人。然而两年半前,那个混蛋却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背叛了整个帮会,随后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那晚天正下大雨,帮里因为条子的突袭乱成一团,被擦枪走火当场击毙的更大有人在。由于那个人事先放出的消息,我一开始便趁着他们乱斗从里面逃了出来。可那时候即使逃过一劫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一夜之间好像连仅有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那些虚无没有实感的东西我本是从没在乎过的,而当时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痛苦,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被唯一所信任的人背叛后的绝望吧。
“那晚我浑身湿透的顺着一条条街道走下去,一开始还抱着幻想,也许等他回心转意后就会回来,也许下一个转角就能再看见他向来淡漠却让人安心的脸。所以我一直走,走了整整一夜,只在遇到电话亭时停下来投一个硬币,想亲口问他为什么连逃走也不带上我。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早已经换了号码,一路走走停停的拨,却始终没有人接。
”后来我相通了。因为知道只要是他做的决定,就绝不会再回头。哪怕背叛也是一样。“
宁子樾在听他说话的过程中一动也没有动,因为背对着他所以亦暴露不出眼底深藏的动摇。而那沉默却终于将对方激怒了。
苏扬缓慢的迈步走近,一步一句:”……你以为我究竟为什么那么恨你?你以为我为什么动辄就去找那个小子的麻烦?你以为如果我当年仅仅把你当成大哥,当成兄弟,还能像今天这样低声下气上门的求一个叛徒来操我吗!!“
说罢,他不等宁子樾完成转身的动作就已经死命揪过他的领子,以一种豁出一切的姿态吻上去了。唇舌此时似乎都成为了锋利的刀剑,用来对强行侵入的异己兵戎相向。
炙热的温度暂时融化了谁的拒绝谁的执著,双唇间消减的距离,慌乱的蓝色。
那胸口正激烈翻滚着的情感是什么,苏扬没办法说出来,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并不是讨厌,也绝不是喜欢,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说明白的东西。不是那种咖啡上的花色奶沫一样的东西,不是那种清浅单纯的东西。
不是肉体欢爱那样粗鄙的东西,不是那种容易得到的东西,不是那种很好满足的东西。
不是纵容那种满怀善意的东西,丝毫不带那种”我放手也无所谓,只要他过的好就行“的觉悟,不是那种充满理智的东西。
那现在满占着脑子的是什么?想要吻他咬他,想要把他剥皮拆骨,然后把自己的骨血洒进去;想要把他撕碎碾磨,混着自己的血和泪一滴不剩的埋在土里;想要让他痛苦难过也想要叫他痛快难言;想要倾尽报复又想抱紧他再不放开,就算下一秒就被打进地狱也觉得高兴,只要有他在身边。
没错,就是那种肮脏又自私的想法,是温柔的舔吻,也是恶毒的啮噬,是自然而然就矛盾对立却又密不可分的东西。
它或许过于偏激丑恶,可那就是爱了。
彼此心里再清楚不过的东西,那就干脆封缄谁也别再提起。……


当结实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的时候,满室都盈满了独属于海底窒息的蓝,而墙边几乎相互重合的两道人影也的确刚刚经历了呼吸几近停滞的险境。
两人震惊的目光同时抵达玄关,即便光暗不明也能勉强辨出来人脸部精致阴柔的轮廓,闭合的唇线该死的漂亮。
屋内一下子陷入死寂,连电视节目都悄然敛了声响。
姚绿见半晌都没人作声,便一手撑着门框勾唇冷笑,凉透的嗓音像撒了冰碴。
”……看这情形与其说是发烧,不如说你是引火烧身才对吧。宁子樾。“








TBC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于是如今在世上还能像这样一字一顿、点名道姓的逼问他的两个人,已经全在眼前了。
宁子樾仍是不出声的在黑暗角落里默然望着门口的方向,楼道里微弱的光就从那颀长人影的身后缓慢投进来,却盖不住对方已毕露的愠怒。身旁苏扬还不甘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虽然他早就已经忘了面前这个无端闯入屋内、与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源自体内本能的敌意总要比记忆更敏感登先。
“你是谁?”末了,苏扬冲不速之客冷声质问,唇上还洇着一抹不太自然的红。
姚绿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挑衅,这次却没急着迎战,只慢慢摸出支烟,也不点燃的叼在嘴边,悠悠道:“……谁也不是。”
音调一个比一个平静,但一触即发的气氛已悄然蔓延开来。
两人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极为相似。屋中暂时成为旁观者的宁子樾在圈外看得分明。
漂亮、又固执--漂亮,还好,倒是固执,最最让人头疼。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前都做了些什么投入的事,任我把这门都快敲烂了都没人应。当然我也不是想责怪谁--是我自己太蠢了,以为某人真那么容易就高烧猝死。不过这门也太脆弱了吧,本身质量有问题,我可不会赔哦。”叼着烟淡定吐出以上话语的人说着,今夜第一次抬首对上宁子樾沉凝纵深的眼。
“还有就是,下次再有相好找上门,别编那么缺德的借口。欺骗比爽约本身要恶劣得多。”利落转身的同时,他这才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将烟燃起,背影不辨喜怒。“……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深处,苏扬松开了手指,眼睫埋没在阴影里。“……你不去追?”
“……没有必要。”宁子樾紧绷的神经略为缓和,这才尝出口中血的甜涩味道,大约是先前被苏扬咬破的。“况且,他也没给我解释的余地。”
看样子他似乎没打算再提起关于之前那个吻的细节,慢慢转过身去拉开浴室的门。“差不多就去房里休息吧。今晚我睡客厅。”
苏扬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反而不自在起来,梗着脖子嘲讽脱口:“怎么,因为被那个人撞见,才想起回避了?他算什么人?”
背对他轻微蹙起眉,宁子樾叹一声,低道:“……朋友而已。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不禁愣在了门外,他眼睁睁看他当着自己的面将门无声阖上,渐渐升腾起的痛觉扯得胸口窒息欲裂。
“哈哈……朋友而已……”他在外面低头笑了很久,才猛地冲门厉声喝道:“那你还不快滚去你朋友那里,委屈自己留在这儿算什么!同情吗?!老子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里面安静半晌,才传出宁子樾被隔得有些模糊的声音,平静依旧。“……我不在身边,他今晚也有人陪。
“可你没有。……”
苏扬浑身一震,随后咬唇沉默的握紧了拳头。
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纵容。
里面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心底其实从未怨过他的事实。
怨不起来。对着你,我怎么怨得起来。……
他庆幸此时他们之间隔着扇门,所有软弱的表情都不会被窥见。他在他眼里就还是那个狂妄、乖张又暴戾的熊孩子。欠揍也好,可恨也罢。
只是不要同情我。
我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最在乎的人面前坦露卑微。


夜深了。
宁子樾静卧在沙发上许久睡不着,便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后在荧幕的光亮中稍为犹豫,还是给姚绿发了条短信。
“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没有道歉。
现在道歉,大概也只是火上浇油吧。
半晌没动静,但他知道他肯定还没睡。
本想就这么算了,可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半小时后他按亮手机盯了半天,沉思着又发出一条。
“别用手掐烟了。……”
窗外花火绽放后纷坠的流焰在他脸上滤下斑驳的碎影,最终归于寂灭。
整个晚上,他都没收到姚绿的任何回复。






TBC


懒得艾特所以就不艾特了。。。不知大家都看了夏洛克第三季没有。虽然剧情比之前逊色了些,开头的家暴还是很喜感的w
另,有亲开了“笔尖下的少年”吧作为我这渣文的交流分享灌水地,欢迎大家前往留印,不胜荣幸。
太晚了,我得睡去了- -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二十六




确认过屋里的人还在安静熟睡,天刚微微亮宁子樾就披上外衣出了门。
站到姚绿家的别墅门口后他犹豫了很久,现在还不到早晨七点,外面冷得呵气成冰,而贸然敲门把那起床气暴烈的主人轰起来大约只会惨死街头。这莫不是就叫走投无路。
为自己的失策而叹息,他不抱什么期望的伸出手覆在冷硬的防盗门上,谁料那门竟然是虚掩的,受力后磕在门框上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没锁?
无声拉开门踏入玄关,一股暖意几乎是扑面而来,和外面的冰天雪地瞬间相映成两个世界。脚下名贵的实木地板光可鉴人,七八双干净的棉拖鞋就整齐摆在一旁高高的鞋架上,估计是特意为客人准备的。
也不多拘谨的弯腰换上,宁子樾仔细关了门后便尽量放轻脚步的向屋内走去,一面不知为何还有点类似入室抢劫的忐忑。
虽然先前早知道姚绿是土豪,屋内低调却难蔽奢华的装修依旧足以让任何一位无意误闯的良善市民心生邪念,单说一楼客厅大的简直抵得上普通人家整个起居空间。
宁子樾移动视线望着其正中支起的庞大画架和散落地面的颜料,只觉那此时正光着脚在遍地狼藉中来回悠然踱步的人像个优雅的疯子,快及肩的栗发凌乱支楞在脑袋上,由于一夜浅眠显得气色很差。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一早上大门虚掩的原因。
“……姚绿。”
他停了脚步转脸去看他,狭长凤眸里天生就带点冷冽的光在来人身上停留片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手将蘸了颜料的画笔丢回水桶,“你还来干吗。”
宁子樾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浑然不觉地将脚底斑驳颜料踩了一路,原以为要无视自己直接越过的时候,那不情不愿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吃饭了吗?”
“没有。”他如实作答。
姚绿步速丝毫没减缓的往前走去,背影犹自扔着冷淡生硬的问句:“想吃点什么?……顺便说,我只会下方便面。”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逐渐泛起,宁子樾淡笑,随后也学他板着脸跟上:“……那来碗猪肉炖粉条。”
“立刻给我从门口滚出去。”


“他们两个呢?”姚绿下面的时候宁子樾就在厨房给他打下手,其实说打下手,也不过送个鸡蛋递个碗。
“昨晚闹腾到半夜,在二楼睡得死猪一样。中午之前估计醒不了了。”他随口应着转身去接他递来的碗,随后面无表情的定住了,半天没动静。
“怎么了?”宁子樾看了看他,一脸无辜。
姚绿捂着脸深呼吸:“……您就不能换个大点的碗吗。先甭提你那食量,也甭提这碗之前是我家那只死了半年的秃毛猫专用的,这尺寸我连个搁蛋的地儿都找不见。”不耐的瞥过去,对方还愣杵在那没反应。
“算了算了。”破罐破摔的将锅盖盖上,姚绿皱眉转身就往外走:“你在这慢慢找吧,顺便看着锅,快开了就自己打个鸡蛋,煮熟了就端出来吃。”
……那这饭到底算谁做的啊。宁子樾无奈在碗柜里翻腾着,慢慢等锅开。
说来太阳出的还真晚,他将两碗面盛好端出来时客厅的窗里刚好投进耀眼的光束,令人犯晕。
然后,他看见了仅仅一瞥就不会淡忘的场景。
灿烂得过分的日光抖落一方金黄,在姚绿的侧脸轮廓渲染一圈光晕,勾着微小弧度的唇和稍长的睫毛都被描出立体的阴影。
简单的白衬衫七分裤烘托出干净的气质,整个人透着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
沾着颜料的画笔游走着往纸上落下鲜艳的色块,和着音乐哼出零散旋律的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膝盖屈起脚尖点地。
画者入画。
如果温柔有形,大抵是这种感觉。
他不知自己到底在一边看了多久,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突然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手里的碗也再不觉得烫。
都说就算再好看的人,每天面对面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然而认识这个人已经一年又六个月,他似乎还保留着与初见他时如出一辙的心境。……为之动容。
而等姚绿终于描完了最后一笔抬起头来,余光里默默伫立的人吓了他一跳。“……你在这一声不响站着干嘛?我刚肝儿都颤了。”嘴上抱怨着,还是立即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碗。
两个人捧着碗并肩坐到暖烘烘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座共享了一副耳机。姚绿先两三口把鸡蛋吞下肚,随即冲他扬头示意去看那幅自己刚完成的画。
宁子樾依样探了探身子,却说不清自己看到的是什么。画面上的色彩没有构成任何符合他认知的准确形象,脱离死板的线条与方圆以一种随性但不凌乱的方式跃然纸上。
“这是什么?”
“下个月的参赛作品。”姚绿有点小得意的勾唇笑了笑,“醒得早了就想起来画试试,没想到还真一气呵成。”
“名字呢?”
“刚灵感突现想了一个,不过听着挺无聊的。Variable ray。”嚼着面条他含糊不清的咕呶道:“翻译过来大概是‘变轨射线’。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要的就是不明觉厉一鸣惊人。”
“……好像哪里不对。”
“领会精神。”他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埋头专注面条。“要是成了,就拿它当咱们未来首张专辑的封面怎么样 ̄”
宁子樾却只笑笑不说话,因为未来太遥远,所以不敢附和亦不能摇头。
而等到许多年后,他偶然在搜索引擎上敲出那行令人一头雾水的英文,弹出的第一个目标对象就是这幅看起来略显抽象的画。但那时它已不仅仅作为一副画作扬名,而是作为姚绿出道后首张个人专辑的封面,下边还有关于此张唱片的宣传标语。
“仅一个端点和方向,此谓射线的不可更易。然而,不需要去同情射线只有起点却始终不明归属的悲哀。若明白与心中向往的光永无相交之日,那只要改变自身存在的规则就好了。没有目标的前行也不过是缓慢消亡的过程而已。重要的是,你究竟有没有为了一个人成为变轨射线的勇气。”
待到流年凫水过境,他对这些话已能一笑了之。并不是淡忘了那些尚存余温的回忆,而是彼时信誓旦旦说着未来的那个人已经在他身边。
“话说啊,昨晚那个咄咄逼人的娃。”姚绿倒没有恼于他的不置可否,将见底的碗搁在一边,忽然眼神认真的转了话题。“……他不适合你。”
“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茫然。
“我当时只觉得有点眼熟,情绪一激动就没想起来。后来才发现他不就是上次对林染强【哔--】未遂那个人么?私生活是有多淫乱啊你。”上一秒还满脸大义凛然的点着对方的胸口,下一秒他就笑得促狭。“说吧。我走了以后你们又做了几次?”
没理会他恶趣味的笑话,宁子樾沉默几秒后开口:“为什么说不适合?”
“他简直就是我以前的翻版,几斤几两我当然清楚。”竖起一条腿点着了烟,姚绿眯起眼望望窗外。“……别和他再见面了。那小子早晚会坏事的。”
“你现在就不会坏事了么?”
姚绿意外的透过烟雾侧目看他,有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刚想开口说什么,那个人已经避开了他的目光,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心情莫名不爽起来,姚绿没好气应:“……你猜。”而宁子樾还不及采取措施套话,二楼就传来那两个家伙睡醒后聒噪的声音。
“姚儿我饿了 ̄闻到楼下有食物的味道,能否给正腰酸背疼的兄弟我端上来 ̄ ̄”
“妖孽我要换内裤……床头柜里这条紧身三角是你的吗?可以用吗?”
“……我操。”狠狠骂了一声,姚绿恼火的仰头喊道:“三十秒不给我滚下来今晚就废了你们的尿道这辈子也别想射了!”
话刚毕就见两道人影以光速从楼梯上争先恐后的冲了下来,都是除了裤衩什么也没穿的状态。看到凭空出现的宁子樾两人还大惊小怪的捂着胸口质问他昨夜究竟撇下他们到哪快活去了。他含糊其辞说家里来了朋友借住,不消说又是一通“重色轻友”的胡枉指责。
好不容易结束了早饭,几人又乱侃了一会就上了二楼尽头的琴房。名义上是琴房,但那宽敞的空间里堆满了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常见乐器,中西齐全。
“昨天说了要给乐队想名字的嘛。怎样,都有想法没。”姚绿按键试了试琴音,随口问。
谢赭白痴样的眨眨眼,回头去捅正抱了吉他调弦的白宇泽。“痛……”不满的扭头白他一眼,白宇泽只得陪着笑接茬:“想好了,想好了。昨晚梦里都想着呢。”
“说来听听。”自觉就摆出一副Leader范儿,姚绿挑眉道。
“我倒不是崇洋媚外,不过这年头组合名用英文才响亮,容易加深印象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鬼扯些什么,于是便在有人插嘴吐槽前及时结束了拖沓的铺垫。“EXILE,取‘流放’意。怎样?……”
流放。流放……啊。几人沉默。
其实这来之不易的“灵感”,还是源自白宇泽昨晚在blog里一段信手码的文字。


“My beloved,


The ONLY home for my last exile is your heart


& that is the place I finally stand。”


我最终流放的唯一归宿,是你心底。


那是我最后安栖的地方。


--致,我的爱人。






TBC


更得这么早我都不适应。嗯哼。
虽然是周五也记得早点休息魂淡们。撸主撸电影去了。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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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日。
海城外滩自一早便烟花声不断,后来周边更稀稀零零凑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聚在幽静的海景住宅区外兴奋的指指点点。
翻来覆去良久直到睡意全无,床上的人终于叹息一声将蒙过头顶的毯子拉下来,赤着上身坐起后按下了床头召唤菲佣的电铃。
本还打算起迟一点给晚上熬夜做些准备,结果全被外面那群蠢货毁了。过个年而已,活到现在谁没经历过几十次,有那么值得激动么?
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俯瞰了一会外面的嘈杂景象,他终是不屑的转身走向屋内偌大的衣柜,拉开后随意扫了扫那排被整理得有条不紊的满目琳琅,漫不经心抽出件阿玛尼羊绒衫悠然套上。几乎甫穿戴完毕,就有敲门声不轻不重的响起。
“您的咖啡好了。”有礼却略显生硬的普通话。
“进来吧。”
异域眉眼的女人应声推开门,托盘端的稳稳。眼看着靳轲走过来将那杯清咖啡眉也不皱的一饮而尽,才低头沉静道:“靳先生和夫人正在楼下用餐。您稍后要和他们一起么?”
“不用了。我很快就出门。”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气套进大衣袖管,靳轲振了振衣领后迈步目不斜视的走出房门,尚在楼梯上时便不动声色的侧目觑了眼分座餐桌两侧的中年男女,直到穿过中厅也未发一言。
都快平安无事走到门口了,餐厅那边才传来男人低沉威压的声音:“大年三十,急着去哪儿?”
暗叹一声笑着转过身,唇边的温度尚未抵达眼底。“外地几个盘口被人踹了,底下那帮废物搞不定,我得亲自飞过去料理。两天内大约回不来了。”
将谎言说的从容而煞有介事,这点伎俩从小到大早已炉火纯青。由不得他人不信。
再说,老东西即便觉察了不对头,现在想明查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大学毕业后靳轲几乎全盘接手了撑在靳氏集团背后那些肮脏见不得光的势力,道上吃的很开,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有时偶然开车路过自家于中心商务区内赫然高耸的大厦,只觉那阳光下纵横排列的变色玻璃明晃晃直闪得人眼晕。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坦荡磊落,其下暗潮汹涌又能几人有幸得见。
打着正规营生的幌子与黑道暗中勾结,这在集团内部高层中间已经不是秘密。想在世上立足、站稳了脚跟无人敢惹,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抛弃的东西很多,而且不能犹豫。比如说良心。再比如说,人性。
靳徽之幽冷的目光定定投去,手中闪着微光的餐刀将盘中珍馐轻易割裂。“……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了?……那个不识好歹的杂种。”
闻言,坐在他对面妆容精致的女人几不可察的滞了滞动作,神情复杂。
“瞧您说的。已经被扫地出门的人,和我还有什么关系。何况,我们本就不是同姓。”
男人半信半疑的哼一声,眼神阴鹜。“那种只会给靳氏丢脸的东西,当初没把他的腿也打断就罢了,竟还敢为那命大的毛头小子和我玩失踪。出了这个家门他就别想再回来,是生是死都再和靳氏没半点干系。”
靳轲面上始终笑眯眯貌似恭敬的听着,却见自己父亲对面的女人眼圈已有点红了,仍旧未敢贸然出言。明明五官均与那个沉默清冷的少年如出一辙,眼底卑怯、妥协的悲伤又和那个人的坚毅执拗截然不同。
这刻在骨子里的、讽刺的基因。


下午两点准时抵达机场,靳轲在候机厅内毫不意外的接到了那簿名显示为“兰舒”的来电。
他翘着长腿接起,声音磁性轻快:“你好。”
“小轲……”那边的声音不但轻且带着极力抑制的哽咽,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酝酿许久才迟迟开口。“你其实已经找到小杉了……是不是?”
果然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女人这种生物啊。
“干嘛一个两个都这么怀疑?”他为难的蹙了蹙眉,笑意不减。“老头疑心病重就罢了,阿姨您可比他明理。这带着血缘的人都耐得住性子每天吃睡不误,我一个外姓人犯得上大动干戈么。”
女人闻言陷入难堪的沉默,过了能有半分钟才低微道:“对不起……”
靳轲仰头望望设计极具艺术感的天棚,神情淡淡。“……这话,您不该对我说。”
他觉得对话到此已经可以结束了。再没什么可讲。
“总之……”然而她又在那边顿了一顿,艰涩开口:“小杉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您到底了不了解情况啊。”毫不避讳的笑出声来,他脑海里又浮现冷杉几近毫无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流露着厌憎的那双黑眸,嘴角上扬。“您儿子根本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呢。”
女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兀自愉悦些什么,迷茫的犹豫回应:“怎么会……你也知道小杉他还不懂事……”
“……你没资格说他。”被拂了逆鳞般骤然冷下语气,他下一秒便干脆利落撂了电话,连对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真抱歉啊。”事后,他又很快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手机轻声慢语。“晚上还得陪弟弟过年,现在什么都别想影响我的心情。”








TBC


本来该昨晚更的,然而昨夜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将一篇瓶邪文撸完了,之后一直神志恍惚状态奇差……就果断睡觉了。
结!果!我下铺一夜没睡不说半夜还给我折腾醒了,我就一直翻来覆去干躺到天亮 次奥,真他妈想把下铺的人杀了,球各种方法心得
悲催的我只能早上七点不到就坐起来端盆去洗床单被套,然后回来坐在光秃秃的铺上咬牙切齿开始看灵异小说 那时候天还没全亮啊你们说说!妈蛋我这小暴脾气早晚得投毒。
以上,怨念over = =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番外四 昨日的他和他和他(二)




有多少人的一生,都在以朋友的名义爱着一个人。   --题记


谢赭终于在火车彻夜的颠簸声中迷迷糊糊捱到了天色微明。
揉揉困倦的眼睛后撑着床沿无声坐起来,时间尚早,同厢的三人都还在安静酣睡。反正这一夜他是辗转难眠,并且因为频频更换睡姿现在浑身都透着酸疼。
凌晨五点三十八分,列车正在驶往海城的路上。今天,已经是除夕了。
前一日收拾行李时谢母还往公寓里打来电话,试图最后说服他换乘飞机回家。他没做考虑就拒绝了。谢赭记得很久以前刷人人时看到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要慢慢体味回归思念之处的过程。
拢着被子枯坐到六点多钟,列车员敲着厢门要换票,尚在沉睡的三个旅伴这才被声响惊醒,茫然蓬着头挣扎起来。
而在列车员离去很久以后,曦光才极不情愿地在沉郁的天际撕开一道口子,于窗外飞驰而掠的雪原上投下鎏金的、碎虹般的薄辉。
进站之前,他最后一次侧过脸试图捕捉到那直映入眼底的温暖。
而后,就是铺天盖地湮人的幽暗。


过年,其实真是一件挺无聊的事儿。这个感慨随着谢赭年龄的不断增长,而被屡次印证得愈发可信。
分居半年的父母见了他分外亲热,他便也陪他们一遍遍看春晚,唠着琐碎家常,去逛阔别已久的繁华商业街,然后穿着光鲜的新衣与他们四处走亲访友。却不知,这样究竟能不能填补他们心中,被自己搁置已久的空缺。
他何尝不愧疚,因那距离实为自己生生划出。若问这一切的始因,那就是个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几乎是老生常谈的旧事了。
他父亲和白宇泽的父亲多年前便是故交,各自成家后得知彼此的爱人都生了男孩,就二话不说地送到同一所幼儿园,再后来又是小学、中学。看着谢赭和白宇泽两小无猜的长大,子辈的友情又愈发加深了两家的联系。
变故突生在白宇泽性向的秘密被发现之后。
那时候,白宇泽和冷杉已经在一起接近两年了。初三的学业比起以往紧张了很多,但由于三人从不需要家中操心的稳定成绩,乐队的排练打着减压的旗号,硬是半分都没耽误,有时还拖到放学后很久。
有一天排练结束后天都黑透了,三人和往常一样结伴回家。谢赭是因为和白宇泽本就顺路,冷杉则明确表示“谁知道趁我不在某人会不会对他做这样那样的事”,坚持护送白宇泽到家。谢赭心说去你妈的,老子要干早出了娘胎就干了!然而心里憋火却无处可发,只得上下学都一脸苦大仇深,死闷着全程一声不吭。这天也和往常一样,白宇泽望着他强压怒火的背影走远满眼疑惑,冷杉就耸耸肩表示别在意那魂淡。
走到白宇泽家楼下的花坛边,两人照例在隐蔽处吻别。然后,这一幕就被临时加班归来的白母撞见了。
等白宇泽回到家里,死水般压抑的气氛让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三人在书房里彻夜的谈话,无外乎一个主题:立刻和冷杉撇清关系。这个懵懂的年龄,如果是单纯的早恋也就罢了,凭白宇泽知理懂分寸的个性,他们都不至于这么大加干涉。但是,那是个男生。自己儿子喜欢的人,竟然是个男生。
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们和白宇泽为这件事情,一直僵持到中考。谢赭知道了事情缘由,却也只能干着急。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外人就算关系再密切也无权干涉。然而让他们都始料未及的是,对方家长竟然比他们的反应还大,中考甫一结束就采取了过激行动。
而那种人,他们得罪不起。
在白宇泽出事之后,靳氏的人还犹不罢休的公然上门威胁,勒令他们带着重伤未愈的白宇泽尽快搬离海城。为首的那人,就是亲逼白宇泽跳楼的靳轲。作为“补偿”,除了医药费全包之外,精神损失费他们愿意出三百万。
打官司是绝没有可能赢的。靳氏集团的势力,在海城可称是一手遮天,就连谢赭的父母 都拿他们毫无办法。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等白宇泽腿伤初愈,白父白母就带他连夜离开了海城,对方的钱一分也没拿。去向,只有谢家知道。而得到消息的当天,几乎没有犹豫,谢赭一脸平静的坐到父母面前,向他们坦然出柜了。
他说,对不起,爸,妈。我知道我很任性,也知道这么做很不负责任。可我必须去找小白。如果没有他,我会疯。
说完,他就转身回屋收拾东西。不管父母接受与否,他去意已决。
自始至终,谢父谢母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清晨谢赭出房门倒水喝,才看到主卧的灯光沉默亮了一夜。
谢赭觉得和白宇泽比起来,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对思想相对开明的父母,纵容他过分的任性,满足他离经叛道的执念。同意分隔两地,并非就心里舍得,可也没办法。谁叫他们摊上这么个儿子呢。
临行前夜,谢赭收到了销声匿迹近一个月的冷杉打来的电话。他并没有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只急切询问小白的近况。谢赭冷笑一声,“……他死了。”他说,听着那边亦蓦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冷杉不出现在白宇泽的生命中,那他就不会受伤。就不会眼里再没有了自己。两人就不会被迫远隔千里的分离。最不可饶恕的是,在白宇泽最脆弱、最无助、被逼上梁山走投无路的时候,冷杉人在哪里?他人在哪里?!!……
“……你骗我。”良久,那边那个人的声音恐慌得简直不像他自己。谢赭猜,他必定是刚从家人那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可他现下体会到的绝望,远不会抵得上白宇泽从楼顶跃下时的十分之一。谢赭肯定。
于是回答便愈发冰冷刺骨,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以后别再和我有任何联系。我谢赭他妈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狠命掐断电话,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残忍,即便面对的是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即便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不明真相的人。
然而,他之后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一路追到异地他乡去的呢?……
谢赭站在曾经熟悉的校门口,默默望着前方那个先他一步于此久久驻足的纤细身影。
仿佛感受到他无声的注视,少女在下一秒便敏感回过头来,见到来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微笑,脸上现出浅浅酒窝。“……你来了。”
……是了。就是这个人。谢赭尽管内心无力,面上仅无甚表情的微一颔首。
自己当时竟会傻到将白宇泽的去向告知这个女人。谁料她不但不替小白不平,反还和那混蛋站到同一战线上。
“虽然知道你过年肯定会回来,可也没敢贸然和你联系。谁想到竟这么巧。”陈曳齐肩的发已经长了些,乌黑如缎地垂落胸前。她又陪他安静站了一会,随后主动开口。“来都来了,一起进去走走吧。”
大年初二,再怎样也不好说出平时尖锐的言辞。谢赭迟疑片刻,也就默认了。两人绕到学校后身,依次手脚麻利的翻过围墙。
海城由于气候温和湿润,冬天鲜有积雪,今年又是暖冬,塑胶场地清洁干爽。
谢赭先是在篮球场上一动不动盯着篮筐站了一会儿,后又不发一言地向综合楼的方向走去。知道目的地是哪里,陈曳便不问他也不蓄意搭话。
廊内空空荡荡,除了两人自无其他。当初熟到闭眼都能摸到门的音乐教室,门牌上却清清楚楚印着“陶艺”二字。伸进兜里去掏别针的手忽然就停住了。
……为什么要进去。还有什么意义。
坚硬微凉的别针后来终于硌疼了手指,他低低笑了两声,就转身走开。
陈曳尚立在门口,侧脸看他站定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逆光的背影透着那么点落寞。
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前,的确每个人都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无比的。晴时满树开花,雨天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尖,入夜的电台情歌,沿途的旖旎盛景,可尽化作一字一句,留人年复一年朗读。
可这世界有光就必有影。光明越是耀眼之处,绝望也就愈发浓重。或许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曾经的伤口会慢慢愈合,再激烈的爱恨都已潮退浪平。犹如自己在那日后才得知冷杉之前一直被靳氏软禁,随后又被扫地出门--最终,还是没能将那句气头上的赌咒贯彻到底。
去年暑假,他也曾独自一人回过学校。不过并没有摸到这里,仅仅去看了眼他们所待的最后一间教室。在白宇泽当年那张前排的书桌角落,他看见了一行刻字。
“这世界是你的遗嘱,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出自谁人之手。黯然良久,他不发一言而去。
过去那些群魔乱舞、万愁不知的青葱岁月竟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曾镌刻在眼底心间的会心一笑,连予人缅怀的机会都不给。他还记得那时每到周末三人常结伴到教室自习,掐着时间做卷子,等头大的理科撸完了,白宇泽就逼他和冷杉把讲过的必背课文从头到尾过一遍。
“最是人间留不住,下一句。”
两人本就漫不经心,又被郁闷的诗词搞得心浮气躁,答案渐渐越来越离谱。
“天真十载等哥出。”
“节操、肥皂和破处。”
白宇泽脸立即黑的像锅底,炸着毛抄起牛津中阶冲头顶一人一下,哀嚎空谷传响。“是‘朱颜辞镜花辞树’啊魂淡!!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两年前的性格设定应该还没这么丧失吧我的吐槽也远不该浪费在这种类似回忆的场景吧!气氛不该更怅然若失一些吗你们以为老子是用眼镜命在吐槽的志村【哔--】八吗KUSO!!……”
两人只得态度良好的乖乖认错,然后把诗虔诚的从头背起。
而今物是人非,此时此地或许正上演着同样故事的主角,也已经不是我们了。
凝望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上那一嫣霜白,谢赭独自笑过又旋即黯然。
一个时代的退却,不过也就像唱完一首歌。所幸的是,我们还曾嘶吼过。
“……走吧。”轻声带过一句,脚步声起,等陈曳回过神来,谢赭的身影已隐没在楼梯口。她不知道短短几分钟里他都回忆了些什么,正因自己不可能了解,所以一贯选择了安静闭嘴。但这次,她没有忍住。
快走两步屹立在距他半层的高度,她忽的开口:“不声不响陪了小白十多年,你究竟求的是什么?”
他就慢慢站住,回过头来,深棕的瞳底瞬间溢满夹杂在笑意和惆怅之间难名的索然。而在这种时刻,他脑中所想的,竟是件与问话近乎不相干的事情。
当年为了应试再怎么死记硬背,现今能深深刻在他脑子里的诗也只剩了一首。唯一的一首。它并非在大纲所圈的范围内,却只因触动,便是不忘。


我说,爱是包容,是攀击,
是拥抱,是荷尔蒙相撞,
是忍让,是付出,是坚持,
是让你记住我,是泪水,
是疼痛,是伤害,是打不走,
骂不散,是不后悔,是不遗忘,
是花甲之年你想起我时嘴角挂着的一抹笑。








TBC


果真还是熬夜了啊混蛋【沮丧
你们都不知道昨天我回家以后有多惊悚,我妈果真在厨房磨刀霍霍,看我进来就惦着那把菜刀说,过来。我刚走到眼前,她就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肩,又拍拍我的背,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说今晚吃排骨!您要吃排骨就吃呗干吗死死盯着我?!太渗人了好吗!!终于看出我是垃圾桶捡的了好吗!!……不过这两天饭菜各种丰盛各种长膘的节奏我就不计较了。【这难道不是喂饱了好杀猪- -
咳咳,现在说正事。假期更文时间二四六,因为撸主需要骄奢淫逸,而且各种聚会很多变数,所以也不绝对……明天我去朋友家小住,周六下午回家所以更文应该不耽误。
另外母上总逼我不准熬夜,经多次反抗无效,所以今夜之后的以后应该都不会很晚更了。天我活脱脱一光绪啊。这活的叫一个憋屈QAQ
废话完毕,以上了。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二十七


年后的一段时间人们通常都过得很空虚,尤其初八结束,所有节日特有的热闹喜庆都犹如大梦一场,在急剧冷却后烟消云散。
半死不活的埋在作业里挣扎了一礼拜,白宇泽在家闷得实在坐不住了,想打电话找人出去走走。随意翻翻电话簿,谢赭回了老家还没回来,姚绿最近日程好像一直很满,宁子樾则不知为何好久都没动静了,在他们组的四人群里始终都不露面。
电话簿从头扒到尾,又从后翻到前。指尖在再次经过字母“L”时不由自主的一顿,屏温似乎也因这短暂停留发起烫来。
记得三十那晚他酝酿了很久后才尝试拨通了冷杉的电话,第一回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忐忑按了重拨,铃响三声终于被对方接起。
“……你好。”那边的环境很吵,有嘈杂的音乐和兴奋鼎沸的人声。白宇泽一时愣住,待冷杉亦对他们对话间的大片沉默觉察到不自然而唤了两遍他的名字后才恍然回魂。“啊……抱歉。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平常打工那家酒吧。”
“诶?过年也不休假吗?”
“……我是自愿留下的。酒吧春节不休假。”
这是什么情况……大过年的也不和家人团聚?如果父母不行,至少和哥哥……难不成,是吵架了吗?
然而像这样的疑惑,白宇泽对本人无论如何都是问不出口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对话再次冷场。
冷杉在那边默然片刻,又道:“打电话来,有事?”
“……看你问的。今天打来,不就只有一个可能么。”白宇泽深吸一口气,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消极念头,弯起嘴角。“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电视里便悠悠敲响了新年钟声,冷杉在电话那头也隐约听见了。此时恰好是午夜十二点整,酒吧里所有无“家”可归的人们都站起身来举杯同庆,对身边陌生人真挚的祝愿声此起彼伏。
而冷杉张了张嘴,却是如鲠在喉。一句“新年快乐”想要脱口何其容易,但那并不是他心底已排演千遍的台词。最终,只低低回了一声略带鼻音的:“……嗯。谢谢。”
如今回忆他说起那句话时的语气,白宇泽心底还会升起一阵莫名的难受。于是,尽管手指在那个名字上犹豫了近两分钟,最后还是放弃了。略一斟酌,只得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拨通了姚绿的手机。
“哟啵噻唷——”没等多久,熟悉的欢脱声音就在耳边作死的响起,让人根本无法压抑天生的吐槽欲。
“……拜托,就算你语言天赋屌炸天了也犯不着见人就遛鸟吧。特意给我添堵吗?”
“啧,新一年S属性有所强化啊。看来我的总攻地位危险了。”姚绿兀自笑的浪荡,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今天哪根筋搭错了突然给爷来电话?看来是分别半月后抑制不住满腔思念了啊——”
“是啊是啊,想得我那叫一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蛋疼菊紧涕泗横流。”白宇泽淡定躺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今天有空吗?出门见一面吧。我现在整天在家都要长蘑菇了。”
“行呀。”对方痛快答应,毫不犹豫道:“那你就到上次我带你们一起去的那家酒吧找我来吧。我一天都在这儿。你还记得具体位置不?”
白宇泽顿时暗惊。那间名叫“寻”的酒吧,不就是……
“你……现在就在那?”他迟疑着,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怎么?”
“呃……你,没碰到什么认识的人吧?”
“哈?……”姚绿翘腿坐在高脚凳上发出疑惑的单音,视线不经意掠过身侧正蹙眉入神翻着手里琴谱的面瘫家伙,恍然间别有深意的挑唇。“啊啊。有倒是有……你不喜欢旁人在么?那我们换个地方好了。”
“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再过十分钟我就出门,等会不见不散。”匆忙挂断电话,内心暗叹着好险,差点就要弄巧成拙。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心里有点小高兴。
终于。终于又能见到他了。
而这边姚绿奸计得逞的笑撂下手机,发现冷杉正偏了头直直盯着自己,立时恢复一脸凶相:“看我干什么?看谱子!别以为最近稍微有点儿长进就嘚瑟起来了,你离出师还远着呢!”
冷杉压根懒得接茬,依言调转视线继续翻阅纸上那堆豆芽菜,隔了会儿才淡淡道:“有人要来找你?”
“干你毛事。”
“……世上就没有这么粗鲁的师父。”
“也没有敢和师父这么说话的徒弟。”
“那是你没威信。”
“……臭小子你特么是不是不想混了?!找死干架尽管来!”
冷杉用明显不屑的眼神最后冷睨了他一记,平静拾起散乱在琴键上的纸稿,脖颈不经意间微微一侧,发出清脆的关节响,唇畔已见衅意。“……随时奉陪。”
幸而午后的酒吧还没什么人,戚老板就在距舞台有一段距离的吧台后边擦杯子便缓缓摇头,拿那几乎每天都剑拔弩张着的两人没辙。
“……十足俩冤家。”

等白宇泽踏进“寻”时,酒吧内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一眼望去其深处依旧是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昏暗靡乱。
果不其然又被门口那敬业的服务生拦住去路细细盘问,白宇泽内心无力,正绞尽脑汁打算编个谎混进去,里面却恰有一人笑嘻嘻走出来,上前一左一右将两人抱了满怀。
“怎么这时候才来,不是你的间歇性路盲症又犯了吧。”姚绿宠溺凑上去蹭他的额,没等白宇泽恼羞成怒的托辞反驳便转向另一侧瞬间脸色微红的顾明烨,“小哥我正找你呢。老戚喊你进去帮忙搬酒箱——”
“还愣着干嘛,走了走了。”于是在他生拉硬扯的带领下,两人也不再有异议地快步跟了进去。路上顾明烨又偷眼看了看白宇泽,心里有些介怀方才姚绿对他亲昵的招呼方式,但好歹忍着没表现出来。
吧厅里光线果然很暗,和夜晚的效果没任何差别。白宇泽很奇怪,这家酒吧的生意竟然火到连在白天都近乎客满——必然该有什么原因才对。
“小白你先去十一号桌坐着,那位子我已经包了。等会帮小哥搬完东西我就找你去。”姚绿打断了他无谓的冥思,边说着边冲前排某个方向遥遥一指。“想喝点什么?我回来时顺便给你捎来。”
“嗯……金汤力好了。”他一路看着姚绿和那个年轻的服务生径直并肩向吧台走去,亦头疼的转身迈步挤进黑黝黝的人群,抻长脖子去瞧每张桌子上的数字编号。当然,与此同时,他始终不忘从人群的缝隙中向舞池那边努力张望,试图发现某人熟悉的黑色身影。如果是假期的话,他会来做全时工也说不定。
结果绕了半天圈也没找到姚绿说的十一号桌,白宇泽正焦头烂额时,那忧郁沉喑的前奏在耳边响起地那么突兀。
只须臾间的一抬眼,他就看见他远远孑立在原型舞台的正中,两手游刃有余的穿插变换着琴音,平静幽深的目光在全场梭巡一圈,进行到末尾却蓦地停在了自己脸上。霎时心脏狂跳。
那眼神里有微的惊讶、悄声漾开的欣然和不战自败的柔情。可惜隔了太远,里面那么那么多的情绪,白宇泽却无从得知,只如着魔般愣愣将视线与之衔接,所有理智忽然就溃不成军。……

Scars make us who we are
Hey. Tears all fall the same
We all feel the rain
We can't change
Everywhere we go,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
Nowhere to grow old. We're always on the run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 but I don't think we will
They've branded us enough. Outlaws of love……

听着他质磁感完美到极致、寂寞至近乎绝望却又包含深情的歌声,白宇泽从头到尾一动不动地与他四目相迎,待到曲毕掌声雷动,心中猛然衍生了一种出离疯狂的冲动。
冲动到他竟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他是不是也同样喜欢着我”的愚妄痴念。
然而,或许也仅仅是痴念……而已。






TBC


我去神困 昨晚果然没睡好。。。相信我睡前躺着聊天最后一定会演变成彻夜长谈。
酒的催眠作用在哪儿?!=皿= 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熬夜了……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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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在昏乱里折腾了很久,白宇泽才找到了姚绿包下的十一号桌。
一曲歌毕的间隙,冷杉下台来穿过重重人群,径直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白宇泽僵直的抬眼看着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退缩。没办法从容面对这个人安静深邃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
“你怎么来了。”他问,黑色线衫的V领勾勒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我……来找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你呢?”
冷杉定定凝视他有些严肃的脸,随后低眼淡淡勾唇。“……因为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你哥哥知道你每晚都在酒吧唱歌吗?为什么偏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
轻微摇头,他的所有神情都被隐藏在状若虚无的黑暗里,却只是苦笑。“……你不明白。”
“你不说,让别人怎么明白?”白宇泽觉得这人的深度自闭真是没治了。虽然说真正的痛苦也许确是没法用言语述说的,可宁愿自己被压垮也不愿他人替自己去背负、分担,这样的傻瓜世上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冷杉抬起头望着他笑笑,未发一言地起身。“我等下还要唱很久。酒吧里人杂,你再待一会就回去吧。”说罢不等白宇泽叫住他,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不消一会低缓的歌声重新萦绕在偌大的舞池内,白宇泽听着听着忽然就有点呼吸不畅。等姚绿端着酒杯坐回他对面,白宇泽忍耐地将一杯饮毕,脸色有点不太对劲。“我去趟洗手间。”
“怎么,想吐吗?要不要我陪你?”姚绿蹙眉看着他。
他起身胡乱摆了摆手。“没事,有点胸闷而已。这里太吵,我出去缓缓就好了。”
“那行。别走错进女厕所了啊。”姚绿不太放心的看他一路从过道里挤出去,无奈叹着将自己的杯子斟满。“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白宇泽进了洗手间就直奔水池而去,一捧冷水浇在脸上,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从不曾如此清醒。
已经没办法忍耐了。没办法忍耐再看他一个人在漆黑的世界里徘徊不前。总该有人拉他出来的,如果他哥哥不行——就换我来。再被拒绝也没关系,哪怕被疏远被讨厌也认了。只要他能明白,世上还有人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我求的从来不是结果,是不悔。
水珠顺着眉骨的轮廓不断滑落,白宇泽入神的望着镜中目光逐渐坚定起来的那个自己。他已经决定了,今天要在这里一直待到冷杉离开。回去的路上,他要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倾倒而出。
不知道如果是以前那个自己,这时候又会做出什么选择?他有自己现在的勇敢吗?

“啧。这都多久了,人怎么还不回来?就算积欲已久也撸太多发了吧。”姚绿那瓶酒都下一半了,渐渐坐得焦躁起来。又按捺性子等了一会,他终于携着怒气掏出手机给那不知所踪的人拨了过去,却是关机。
“操。”他骂了一声,撂下手机正要离开座位去厕所寻人,却被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身影拦住了。
“你好。我能坐在这吗?”对面穿着休闲西装、身材完美的男人看上去已不再年轻,然而脸孔竟出人意料的英俊,笑起来的样子温文儒雅。他此时正站在本属于白宇泽的座位旁,望着姚绿的眼睛有礼询问,身后还跟着几个神情凶煞的壮汉。
一把年纪还来搭讪么。姚绿气不顺的冷冷嗤笑,下颔微抬。“如果我说不呢?”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男人唇畔笑意不减,他身后那几人却都变了脸色,狠狠瞪着姚绿像要扒他的皮。
他心下不屑,根本不为所惧。饶是笑靥如花,狭长眼里也尽是些倨傲挑衅。“那真抱歉,我天生对叔受没……”话还没说完,身侧忽然有人抓着他的手向后一扯,姚绿仓促间失去平衡,堪堪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谁他妈敢动老子——”他几乎立即就抬头怒道,看清身前那人的侧脸时却蓦然哑了火。
冷杉正偏了首眼神凌厉的望着他,神情带着几分警告。姚绿不由微愣,就听刚刚闻声赶来的顾明烨在一边陪着抹不自然的笑恭敬唤那男人:“好久没见您来了。……四爷。”
被称为四爷的男人落座后只微微一笑,没有看他,目光始终在冷杉和他身后的姚绿间徘徊,大约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冷杉似乎也明白他的用意,在短暂沉默后平静替姚绿开解:“他第一次来,什么也不懂,更无意冒犯。下次我会让他注意的。”
“今天您想喝什么随便点,算老板请客。这点不愉快就别放心上了。”顾明烨也及时接过话头,虽然笑着,实则背上冷汗直流。
男人又悠悠望了眼被冷杉挡在身后的姚绿,随即视线停留在两人相覆的手上,神情顿时微妙起来。勾唇拾起姚绿先前用过的杯子,顾明烨立刻识相的上前斟酒。他不急不缓的轻抿一口,这才重新抬眼看定冷杉。“这位,莫非是你的……?”
话尾未完,极尽暧昧,意下却不言自明。
顾明烨听了就是一愣,呆呆转头去望两人,姚绿则终于在后面忍无可忍,眉目含怒的迈步上前,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上去揍他一拳再说,冷杉手上却突然发力,制止了他的动作。
见冷杉皱着眉良久没有说话,男人便当他默认了,笑容温煦的出言宽慰:“不必顾虑,刚才是我冒犯了。早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不会贸然打扰。”
姚绿依旧死死瞪着他,看他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施施然起身。“我今天是来和戚老板谈些事情的,就先失陪了。”走之前,男人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那么……就再见了。”
“谁他妈要和你这种看面相就阳【嗯哼】痿的男人再见!”姚绿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缓过神后发狠的隔着大半个舞池冲那行人怒喊,可惜还是被音乐声盖过了。他余怒未消的甩开冷杉的手,转身却发现白宇泽已不知在他们身后无声站了多久,一时错愕。“小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冷杉闻声也讶然回望,白宇泽只不辨神色的静静看了他一会,垂眼微笑。他忽然想起上次谢赭告诉自己冷杉喜欢的另有其人时,自己的回答。
“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可明与暗,原是存在界限的吗?
今天他唱第一首歌时,他本以为自己的影子曾存在于那双同时交辉着清冷与温存的眼中,而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的正后方也在他视线可及,被始终注视着的人可不就是正在吧台前帮忙搭手的姚绿!……
现实的残酷总是足以击垮所有辛苦拼凑起来的决心和勇气。
问不出试图确认的话语,因为害怕被证实。
他不是别人,是早已渗入自己血液的此生再也戒不掉的毒。
站在他身边的亦不是别人,是自己注定永远无法疏离无法割舍的兄弟。
这可真是史上最为讽刺的一道选择题。

凌晨五点多,酒吧在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终于要打烊了。
冷杉还沉默坐在吧台前一动不动,面前的杯子早就空了,也不知道自己添。期间靳轲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通通被无视了,后来也就没了动静。
姚绿和他隔了两个座位坐着,嘴巴一晚上几乎就没闲着。脚下酒瓶成堆,本人依旧云淡风轻。“差不多行了啊。都一晚上了,人走都走了,你再愁云惨雾这误会也解不开。”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答,他沉默把玩着酒杯,又道:“哎,我不清楚你到底看出来没有……那小子明显也喜欢你啊。你倒真沉得住气,还不赶快压倒等什么呢?”他倒是轻易就把兄弟给卖了。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冷杉隐约有了醉意,但意识很清醒。“不是不想,是不能。”
“怎么,你在意你们的性别?”
“不是。”他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喜欢……意味着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我喜欢的都仅仅是他这个人而已。后退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让他在悬崖边再多撑一会儿……哪怕几秒钟也好。”
冷杉握着酒杯安静很久,又侧过脸道:“你……对这种事都不排斥吗?”
“怎么说呢……见得多了自然就接受了。大叔他也是gay啊。”姚绿托腮打了个哈欠。“你说那么多道理,还不就是不想表白。爷可以帮你转达。”
“你会害了他的。”他低道。
“好歹让他死个明白痛快。”姚绿也转眼看他,眸底反射着凉凉的灯光。“你知道他喜欢你,却隐瞒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不觉得这很不公平么?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行不行?过分的袒护只会让他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耍!”
冷杉抿紧嘴唇,心有些动摇。
“相信我,有些时候,人就是宁愿受伤也不愿被骗。”又是一杯见底,姚绿将空了的酒瓶扔到脚边,皱皱眉决定不再喝了。
“你也知道要是他主动向你开口,你是没法拒绝的吧……所以才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么,你的弱点我已经知道了。”
冷杉张口犹豫片刻,“你为什么……”
“为什么帮你?别搞错了,我只是想让小白以后不再为你这么个魂淡折磨自己罢了。坦白说,我对你不是一般的讨厌。”
他没作声,只觉得讨厌自己的人还真不少。略微作出倾听的神色,他倒想知道这个人讨厌自己又是为什么。
“忠犬和抖M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喜欢精神自虐没人拦你,可看到你受伤,默默珍视着你的人又会因此受到多大伤害,你却丝毫不理解。我很讨厌这种人。
“听说过一种属性叫圣母吗?真巧,我觉得以后该喊你神父了。”
尾音甫消散在空气里,冷杉深吸了一口气。
姚绿赶紧趁机开始在心里数数,猜他究竟会在第几秒暴起发飙。但很遗憾,没等到。
“……谢了。”冷杉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有那么一点……缓和?卧槽这什么情况,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果然是抖M吗?被骂的越不堪反而会兴奋起来甚至不知不觉射出来的类型?!
“表、表客气……”姚绿不禁一阵心虚,打算在气氛转冷前尽快转移话题。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之前那个跟我搭讪的猥琐男是谁,看你们一个个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出的挫样。要不是那混蛋小白也不能误会啊。”说起来他就抑制不住愤慨。
冷杉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凝重。“是个地头蛇。犯法的事基本都做过,我刚来这时就见他和戚老板有来往。你以后小心点,道上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静静燃了一支烟,他缓慢思索着又道:“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这种人在外都兴直呼诨号。认识的人都喊他四爷,全名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权儿四。”
只听“当啷”一声,姚绿手里的杯子哐然落地。








TBC


昨天没按时更,原因你们也知道……撸主最近聚会比较集中,所以= = 在这先向大家道歉了。
明天可能还要出去,就不知道回来得几点了……更不更随缘吧【踹
另外晚上都早点休息啊,虽然是假期也别荒淫无度了魂淡们。
以上。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二十八




一直到开学前白宇泽都没再和任何人见面,跟闭关修炼一样在家疯狂撸题,连谢赭从海城回来后约他出门压马路也没得逞。

三月一日那天到来时一切恢复常态,昏昏欲睡的早自习,萎靡不振的课堂氛围,上交的参差不齐的假期作业,以及痛苦迎来新一轮习题轰炸的晚修。
学生时代的生活的确千篇一律,但这本该平平淡淡的一天却在晚上放学时分迎来了它的高潮。
打铃前两分钟姚绿就收拾好东西从后门溜了出去,等放课铃一响,稀稀落落的学生从五班门口走出来时,都惊讶看着他招摇地报臂斜靠在墙边,像是等人。左等右等,总算瞅见白宇泽被谢赭搭着肩夹在人群中间晃了出来。
白宇泽见了他表情不太自然的避开了目光,张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谢赭已开始大呼小叫:“哎呦,今儿什么日子啊?你莫不是专程来护送我们回寝的?”
“做你的大头梦。”姚绿压根懒得吐槽他,在谢赭即将蹬鼻子上脸做出更为离谱的猜测时视线忽然转到两人身后,随即笑着扬了下手。“怎么这么慢啊你。”
白宇泽和谢赭闻声同时回头,然后齐齐愣住。
冷杉挽着包带向门口走来,见了姚绿眼里亦掠过一丝惊讶,但转瞬便归于平静。
“……抱歉。”他说着,离开前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白宇泽脸上,却是一瞥即过。白宇泽忍耐的咬唇,垂眼想当做没有发觉,却似一叶障目,掩耳盗铃。
“我等会要去酒吧,可能晚点回来。门别反锁啊。”姚绿也只是匆匆敷衍着告了别,便撂下身后黯然不语的白宇泽和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谢赭转身走了。
“这这这这什么神进展?!刚刚我是看到幻觉了吗?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好不容易缓过来,谢赭结结巴巴还没把话说完,又见冷杉在楼梯拐角处状似十分自然的接过姚绿毫不客气甩给他的书包。虽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绝对没有丝毫不情愿。
他果断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偷眼去瞧白宇泽的反应。而对方虽然心灰意冷,表面上还很平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在酒吧交集多起来的吧。”说完他便也迈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没再给谢赭偷觑他正脸的机会。
人流渐渐稀落的自行车棚里,冷杉在将单车拖出来后便神情漠然的将手里的包扔回姚绿怀里。“自己抱着。”他行动利落的跨上前座,又偏头扫他一眼,眼神嫌弃。“上来。”
“你他妈什么态度!过河拆桥啊?!”姚绿怒,虽然骂着但在路人的侧目下还是气哼哼坐上后座。“我告诉你,等真正事成那天我迟早要你跪在我面前虔诚的说出‘绿爷我错了,下辈子小的我就算做暖床丫头也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这句话!”
“……台词太长了,记不住。”
“我【哔——】你【哔——】【哔——】!!……”

回寝时已快凌晨一点了,但是屋里谁也没睡。
白宇泽刚打着手电把日记本塞进书架,看姚绿一脸困倦推门进来,良久才艰涩唤了一声:“……姚儿。”
“这么晚还没睡啊。开学第一天太兴奋了么魂淡们。”他囫囵脱了外衣扔在椅子上,视线扫过一角空荡的床铺。“宁子樾那家伙又死哪去了,今天一天都没来班里露个脸。不会是忘了今天开学的事儿吧。”
“刚才给他打电话还成空号了。杀人放火畏罪潜逃?不应该啊。”谢赭还刻苦捧着本最新期的《花花公子》,听到姚绿扑倒在床上的闷响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哎妖孽,我硬了。想上厕所。”
“那你还不快滚!=皿=”
谢赭便在杂志上方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白宇泽默默脱了衣服上床,翻身背对他们没了动静,这才轻声下床去拖姚绿的胳膊,捏着嗓子卖萌:“不要嘛,外面好黑,我要你陪我……”
“擦……恶心死了你还不快撒手!爷今天都快累散架了,没工夫伺候你。”然而拗不过他死缠烂打,最终姚绿还是认命的爬起来跟他去了走廊。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白宇泽慢慢坐起身来,呆呆盯着桌上的一豆灯光不禁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们晚上一起待了这么久才回来……单独相处的时候,不知两人都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总之,不会像他和自己在一起时那样频频冷场吧……如果是姚绿那样耀眼又开朗的人。
看今天的情形,两人之间必定已经很亲密了,可自己之前竟没发觉丝毫端倪。他不知道自己更为介意的究竟是姚绿对他们几个的隐瞒,还是他如今暧昧的对象竟是自己一直求之不得的那个人。
不……这种私事,主动和别人提起才显得很奇怪吧,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自己不也是暗恋了冷杉好久,却没有勇气和任何人分享这份寂寞吗?虽然他很确信,倘若姚绿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冷杉,那二人日后就绝不会发展成除路人以外的任何关系。而自己现下面临的,正是这种状况。
人的底线,有时候真的是被逼出来的。白宇泽以为自己可以爱的不顾一切,这条逆风的道路上却还满是泥泞。
兄弟的恋人,哪怕再喜欢也绝不染指。

“你有病啊,放着屋里的厕所不用,非得扯着我绕到这儿。”不能如愿入睡的姚绿看上去有点暴躁,报臂倚在水房对面的墙上。“我就等你两分钟,快点射完出来。”
“那你可别自己走了啊。要不停的和人家说话才行……”
“别逼我进去帮你,那可不是二等残废就能了结的程度。”
“……我错了。”
哗哗的水声开始在寂静的空间内回荡,谢赭身心放松的同时,忽然在里面低低喊他:“妖孽,陪我说会儿话呗。”
“有屁放。”声音在门外不爽的响起。
“你对冷杉……是认真的么?”
“……干嘛突然提这个。”他看着谢赭完事后洗了手出来,给自己递了根烟,皱皱眉接过去,抬眼还有心思调笑。“怎么,难不成你吃醋了?”
“没吃醋,但是我不放心。”谢赭将打火机抛给他,眼里没有一丝笑意。“你了解他多少?且不论你们都是男人这一点,有些事情需要承担的风险远比你从表面上看到的要多得多……当然,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不想你变成另一个当年的他。
吐了个潇洒的烟圈,姚绿勾唇微笑。“看起来你倒很了解他的样子。不过我问你——如果丝毫不用考虑其他因素,但就我和冷杉在一起这件事,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谢赭迷茫盯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我直白点说吧。让小白对冷杉彻底死心以后,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你想做的事了。不是吗?”姚绿明晰洞察的眼神却让谢赭后脊一阵发凉,惊愕大过恐慌。“你、你怎么会……”
“得了,跟我眼前还装什么。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他。”烟雾使他的神情看起来柔和了一些,姚绿慢慢伸出手来按了下谢赭的肩,声音低了下去。“不过抱歉了谢二。这一回,我恐怕不能站在你这边了……虽然知道你有多喜欢小白。我和冷杉之所以作出恋人的假象刺激小白,其实就是为了撮合他们在一起……”
“撮合?”谢赭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双目失神的喃喃:“操,你们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们会把白害死的……”
“那小子一开始也这么说,后来我把他说服了。虽然不晓得会遭到什么天诛,但反正他们相互看对眼的事实也没法改变了,不如赌一赌。
“你可以埋怨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但你心里应该明白,事实恰恰相反。”
沉默蔓延了好久,头顶的声控灯也在这期间倏忽灭了下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姚绿指间的烟头还在微微发光。
这时候总该有人再说点什么。可是头顶的灯,却一直没亮起来。






TBC


困得都不知道在写什么却还要痛苦的往外挤 这感觉真的和临盆没什么区别。要死了【无力
都早点洗洗睡吧。
现在只希望自己就从没识过字QAQ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今天面基 给你们分享图片。我们那猫的天空之城咖啡书屋。我去,受机只能一次发一张吗妈蛋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看看那两只猫都在做什么- - 一个是腹黑攻一个是傲娇受 基情啊基情。。。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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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一个月来,不知怎么的,白宇泽觉得身边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变得诡异了。
冷杉和姚绿每天放学后都出双入对的去泡吧直到深夜方归,他心里虽然难受可也知道自己无权过问,无形间和两人的距离渐拉渐远;谢赭最近比以前插科打诨的次数少了,即便笑着也没了那种没心没肺的劲儿,见了姚绿则莫名的更为沉默;再加宁子樾直到现在仍去向不明,他和谢赭曾在姚绿的带领下找到了他家门口,但怎么敲门也无人应声。在他们都打算报警了的时候,八班班主任才于课下找到姚绿,说宁子樾请了事假,短期内如果出什么事就由室友帮他料理一下。
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分分钟的难熬。宁子樾暂且不论,身边这几人明明抬头不见低头见却彼此心照不宣的相互回避着,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友情始现罅隙。想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但又毫无办法,白宇泽只得将心底苦苦压抑的情绪尽发泄在功课上,如今竟有了标准学霸的雏形了。
一个周末,白宇泽早上从超市回来路过家新开的咖啡馆,不经意的一瞥却从窗里窥见姚绿熟悉的侧脸。不由自主就停了脚步,他定了神去瞧他对面那人的脸,竟发现有几分熟悉。
“你不说其实也没关系。反正我会自己去查明的。”店内放着轻缓的萨克斯乐,姚绿搅动杯里的咖啡没有看对面的人,语气不卑不亢。
顾明烨脸上一派窘迫为难,急于解释却如履薄冰:“不是我不想说……我就是给戚老板打工的,你问这种事,他也不会轻易告诉我啊。”
“你给他干活有多久了?”
“呃……差不多两年吧。”
“两年……也就是说,差不多我才刚离开你就来了。”他眯起眼,将视线移到顾明烨局促的脸庞。“你第一次见到权儿四是什么时候?”
略为思索,青年不太确定的开口:“嗯……也就一年多之前。”
“从你来到现在,吧里的生意怎么样?”
“很好。我基本没见过哪家酒吧像‘寻’一样在白天客源都那么多。”
“你觉得这正常吗?”
“正不正常的……应该是老板经营的好吧。”
“太天真了,小哥。”少年嘴唇勾起凌冽的弧度,轻微摇头。“我即便很久没接触社会黑暗面,有些事情还是明白的。像权儿四那种人和老戚频繁接触又不寻衅滋事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有共同利益可谋。但是好端端一个酒吧,和黑帮怎么扯上关系呢?”
顾明烨愣愣望着他。
“要不要听听我的猜测?”搁下手里的瓷杯,姚绿悠悠抬眼。顾明烨忽然有些恐惧。
“……他们联手贩毒。”
他倏地手脚冰凉,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确,毒品是多容易上瘾的玩意儿……这么一来,就都能解释通了。可是,戚老板他究竟为什么……?
“不知是被威胁呢,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嘛,总之要是不及时阻止他,这事就麻烦了。枪毙多少次也不够。”
“……要猜测是真的,按他至今贩毒的量已经够拉出去枪毙一小时了吧?”
“所以才要你帮忙,争取让戚老板协助检举。这能救命。”姚绿神情平静,好像两人聊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帮我打探他那边的消息。什么都行。确认猜测,或者他行为的目的……只要你觉得有意义。其余的事情我会解决。”
顾明烨不解的望着他,心中不免惊疑。“你想怎么做?”
“我从另一边入手,已经在行动了。”
“另一边?”他又是一惊。“你该不会是……”
姚绿站起身拍拍他的肩,一笑——这个姿势于正站在窗外的白宇泽看来,是无比的暧昧。
“我说了,其余的事情我会解决,不用担心。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戚老板……也是为了一个朋友。”
白宇泽的视线跟随他移动,默默看着姚绿踏出了咖啡店的大门。最近他已不止一次在外面撞见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记得上周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笑起来露着调皮的虎牙。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做。
他握紧拳头看他向自己走近,并若无其事的笑着同自己打招呼:“哟,这么巧。刚替阿姨买东西回来?”
“姚绿。”白宇泽的声音竟出奇冷静,双眼死死盯着他的脸。“你,从开学起就和冷杉在一起了吧?”
面对如此直白的质问,对方也只微微一笑,毫不惊讶。“……啊。差不多是那样。怎么了?”
“你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什么的……哈。毕竟都是男人嘛。”他漫不经心的掏出烟叼在唇边,抬眼又下意识向白宇泽递去,对方动也不动。姚绿见状耸耸肩,将烟盒揣回衣兜,缓慢呼出烟雾。“……我不过玩玩而已。”
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白宇泽颤抖着深吸了两口气才终于控制住自己下意识就要挥出的拳头。他将它攥的紧了些,更紧了些——死死攥着,甚至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不想要却还撷取得那么理所应当?他的感情,他所有的在乎,你凭什么不去珍惜?!……他几乎忍不住要失声喝问。
甲午年四月七日,这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面对面对峙的两个少年身边,仿佛忽然间就飘满了纯白的雪花。细密的,盛放的,残酷的。
像是与这世界的某种决裂。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最后漠然望了一眼姚绿面不改色的笑靥,转身是将一切都拒之门外的冷硬姿态。“像你这样随蝶而幸的纨绔,也根本不配得到谁的真心。”
姚绿在身后看他踏着痛楚又压抑的步伐渐渐走远,轻呼一口气,唇边的弧度里掺了几分无奈。“……Good job。看来老子将来进军北影是没问题了。”
靠在门边抽完了烟后正要打道回府,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看了一眼,神情略带严肃的接起:“……林染。”
“姚哥。宁哥那边还是没消息,但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他的消失和苏扬在小年那天找上门去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是在被人跟踪的途中无意暴露了宁哥的住址。”
“那他现在岂不正满世界跑路?”
“……呃,我想差不多。”
姚绿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哎,我问你。那个苏扬,有没有可能是故意让自己的行踪暴露的?”
“虽然我很想说那混蛋的坏话……但是应该不会。他对宁哥……,呃,你懂的。”
沉默持续了半晌,姚绿叹气。“我知道了。如果你有他的联系方式,麻烦尽快给我传过来。”
“姚哥……莫非你要见他?”
“如果那小子肯配合,绝对会是个重要的筹码。棘手的是凭他的性格,恐怕不会甘于为人利用……不过要是为了宁子樾的话,要说服他还是易如反掌。”
林染似乎有些动摇,可在这种情形下也没别的出路。“……好,我待会就把他的电话发给你。再就是……姚哥,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当我是你啊,毛手毛脚。放心吧。……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窑哥?”








TBC


于是又推迟了一天发文……我也不解释了,越解释越欠揍【叹
每次都感觉应该说点什么真正要发帖了就哑火= =
好吧我只想重申:1.别嚷着拆CP了,那是没可能的事。2.学生党即便放假也别总熬夜。
以上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二十九


那日后姚绿和白宇泽之间就再也没讲过话了。和谢赭也是。
其实也不全是存心演戏,他本没想把几人关系搞得这么僵,但三人平日不在一个班里,最近事情多又杂,既要得空和冷杉那个面瘫出双入对制造暧昧假象,私下还得忙着联系林染调查权儿四那点破事。往往一天下来回到寝室都已经后半夜了,哪还有空跟两人协调感情。宁子樾又音讯全无,这么拖着,刚起个头的乐队估计也快散了。
他慢慢就有些焦躁起来,揣摩着自己当初脑子到底是抽了什么风,竟主动要求帮冷杉干这么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把兄弟义气都给搭进去了。白宇泽也真是愣,他都把自己演的这么渣了也不知道横刀夺爱奋起直追吗?哪怕揍自己一顿也认了,麻烦赶快结束让他交任务吧!
姚绿残念而忧郁的将目光投向窗外,讲台上的男老师已经瞪了他好几眼,他一直装没看见,想着今晚也该找苏扬那小子谈谈了。
而此时此刻五班的教室里,则弥漫着别样的沉默。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明天起,我就要离开学校了。”距下课还有五分钟,身材微微发福的女教师停止了授课,神情平静地对着一屋子黑压压的脑袋开口,一只手还放在面前摊开的教案上,声音里连轻微的停顿都没。
学生们仰起脸木讷望着她,白宇泽犹还攥着手里的钢笔,视线在她身上恍惚了许久。是的。在学校里已经延续了半个月的传闻……他一开始还不想信,打心眼里不愿去信。不过现在看来,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刻意忽略、努力无视就能逃避得了的。
鬓边的发丝夹杂了些银色滑落下来,她简单抬手捋了捋,迎着他们的目光接道:“我儿子今年才十二岁。九月份就要小升初,可是却没办法继续上学。医生已经确诊了,心脏粘液瘤。是良性的可能,半月前就被排除了。”
底下没有一个人出声。白宇泽想起以前班主任讲话时的情景,大家总是乱糟糟的笑着说着话,敷衍又漫不经心。之所以能那样任性,是因为知道就算再放肆的行为在她眼里也能微笑纵容。而当有一天那个人终于安安静静看着他们却不再笑了,那些日子,也便一去不返。
“大夫说,做摘除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我和丈夫商量过,决定趁最后这段时间,带他去各地旅游。最起码让他在离开前,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对不起。不能再作为五班的班主任,送你们走完这一程……我曾经许诺过要和大家一起熬过高三,只要你们相信,所谓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记得上学期旁听过你们一堂英文课,有个例句印象很深,现在我还背的住。
“‘Anywhere you are, I’m near. Anywhere you go, I’ll be there’。当时觉得是恋人间才会说的话,可回到办公室细想想,老师对学生,也就这么回事。在面临人生转折的当口陪在你们身边,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想来这些年来我耗在学生身上的时间,恐怕比陪儿子还要久……
“当初刚接手五班的时候,我不是没有犹豫。怎么就这么巧,理科最顽劣的班级就被我抽到了。可半年多走过来,虽然偶尔还被气的说不出话,却也发现了你们可爱的一面。笨拙又自作聪明,莽撞又体贴懂事……和我儿子真的……非常相似……”讲到这里,她终于哽咽了。
班里的女生听到这都落泪了,男生们也眼眶发红。
“不知道这次,你们能不能原谅老师的软弱……将来如果小维不在了,一两年之内,我大约也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们的笑脸……所以,我想我大约……不会再回来了。”
铃声突兀响起的同时,先前被她别到耳后的那绺头发又不听话的掉了下来。但她没再去管,而是抬起脸,在泪光中微笑。依然是那样亲切的笑,只是这回带上了几分悲凉。
“老师走了。未来的一年,你们要好好加油。”
师生一场,他们只道珍重,不诉离伤。
而“玉环”、“玉环”没大没小的叫了这么久,在她最后转身那刻,每个人却都把她的本名深深刻在了心上。
“杨萩”。
那是能够支撑他们走过接下来整整一年的力量。

“杨老师!”
快走到办公室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呼喊,杨萩微带诧异的回首,就看见白宇泽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杨老师……”
很快恢复面上的浅笑,她和颜悦色道:“就猜到你会单独来找我。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少年低着头挣扎半天,才讷讷道:“老师……你不要太难过了。我知道我们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但是……您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老师,五班的大家都不会忘记你。别放弃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谢谢。”她短暂停顿,随后温暖的手掌覆上他头顶。“你也是,不要放弃啊。不努力争取,不好好珍惜机会的话,很多东西就会错过了。趁你还有时间、还有热情去追,既然迈出脚步就别再回头。”
别像我一样,明白的太晚,悔过了,痛过了,却终于什么也挽回不了。
你还年轻,那就只注视着前方大步前进就好。所有的卑怯和彷徨,迷茫和踌躇,通通都抛掉。
那才该是青春原本的样子吧。……

下堂课的铃已经打过两遍了,白宇泽还垂着头在楼梯上慢腾腾的爬,神志恍惚。
噩耗来的这么突然,直到现在他还无法完全消化,只知道自己似乎又失去了什么。最近,他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白宇泽。”忽然有人在楼梯上面唤他,白宇泽下意识抬头去看却不料一脚踩了空,虽然手及时抓住了身侧的栏杆不至于滚落,右腿已然顺膝蔓延开一阵熟悉的刺痛。更倒霉的是,他还抽筋了。
“嘶……”倒抽着气蹲下身去,他紧蹙眉头想掩盖痛楚的表情,心里却暗骂:怎么老子什么时候丢脸你什么时候出现啊。
冷杉见他闷声不吭的蜷在台阶上,以为他是疼的动不了,忙走下去凑近了按着他的腿:“怎么了?抽筋了么?”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嘴上逞着强,白宇泽默默祈祷他没事就快点走人。“已经上课了,你快点回去吧。我在这坐着缓会儿。”
冷杉却丝毫没听他讲话,直接背对他蹲了下去。“……上来。”
“啊?”白宇泽一愣。
“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我真没事,在这歇会儿就好了。”
冷杉不再试图说服他,却在原地保持单膝撑地的姿势一动不动。意思是,你不上来我就不走。
僵持了半天,白宇泽见他一直蹲在面前也没办法,只得心一横慢慢将身体伏到他背上,两手小心圈着他的脖子。冷杉倒是毫不客气,反手托了他的大腿根便稳稳站起身往楼下走。白宇泽脸上一阵发热,悬在半空的心脏又狂跳起来。
快到一楼了还是相互无话,后来果然还是白宇泽先打破沉默:“刚刚都上课了你怎么不在班里坐着,出来干吗?”
“……找你。”冷杉简洁吐出两个字来,后颈被他的呼吸撩拨得有点痒。
“找我干什么?”白宇泽不解。
“怕你想不开。”
“我好好的干嘛想不开?”话刚出口,仿佛瞬间醒悟了什么,他心虚的摸摸鼻子,依旧嘴硬:“你指杨老师的事啊。我哪那么容易就想不开……难受是有点,可也没……”话至一半,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说不下去了。
冷杉也觉出不对劲,重心一低将他放了下来,转过身定定盯着他看。窗外斜射入廊的阳光将少年的面庞映得纤毫毕现,望着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
白宇泽蓦地忆起了杨萩最后叮嘱自己的话。不努力争取,不好好珍惜机会的话,很多东西就会错过了。
冷杉被他忽然抓住自己肩膀的动作弄得一愣,接着就看见白宇泽脸上冲动和矛盾交织,根根分明的睫毛颤动着,薄唇微抿好像在酝酿要说什么。
距离好近。冷杉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了,有些失焦的凝望着他,刹那间只晃过一个念头——不管了。哪怕他下一秒就要和自己表白,也再等不下去了。
略为用力的按着他的后颈,冷杉摒空一切杂念,闭上眼睛就吻了下去。嘴唇相碰的温度与记忆中分毫不差,怀里的人先是震惊,再是挣扎,再到后来竟慢慢安静了。
安静到,几乎能听见窗外春树抽枝发芽的微响。
期间冷杉曾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默默观察他的反应。见白宇泽已经快烫的冒烟的脸上除了愕然外并未出现抵触、反感之类的情绪,便又上前一步将他的背抵在墙上,低下头来——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接吻。
唇齿缠绵悱恻时产生的悸动带来阵阵新奇的战粟,白宇泽却丝毫没有回应——不如说是根本没法回应。他尚处在深度缺氧的状态,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动弹,不过幸而感官还没完全失效。
彼此正意乱情迷时,不远处陡然一声断喝堪堪将两人深陷的意识唤醒。
“混蛋!光天化日的在走廊里干什么呢!!”






TBC


边啃黑森林边码的于是甜了。甜了!!有木有!!!【拍桌
咳,现在说正事。如大家所知,下次更文日期也就是30号是年三十,我要和爹妈回奶奶家,所以更文折之,改到初一那天。嘛,三十还是会给你们拜年的。
什么,你不满意?哎我去 那行,我给你点福利……不过多更文是别想了。
这样吧,正好我最近在练草书【纳尼 初一那天的更新,抢到前十楼的我给你亲笔题字【谁稀罕
内容自定,不要太长,一句话或者几个字。太长我懒得……w
另外字寒掺别介意。具体我更文时间我那天早上会告诉你们,不想要的可以抢楼后告诉我,我也省事了【泥垢
那么就这样吧。以上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样品。。。对着字帖一个个字儿研究我容易么→_→
抢楼不要字的要积极告诉我,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懒得写了。。。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魂淡们新年快乐啊。
不知不觉这篇玩意儿也撑了快半年了,多谢各位的支持我才有信心走下去,并且新的一年还要走的更远。
马年了,学生党们特别是初高三狗提前祝你们金榜题名,还有几个月要好好努力。已经脱离苦海又入泥沼的魂淡就事业顺利桃花泛滥~
明天起床后我会告诉你们大约什么时候更文。那么接着遭受春晚蹂躏去吧~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我决定了下午五点发文。如果没发……没发,你们就尽情挥动皮鞭吧→_→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白宇泽还算反应快,刹那回魂后下意识的将冷杉用力推开,涨红了脸迅速向发声处望去,随之心里就是一阵滔天绝望——
是姚绿。
他尚且没搞明白冷杉刚刚突然对自己做出那种亲密举动的原因,可毫无疑问,他现在的处境就和通奸被抓现行的小三没什么区别。街头大奶大战二奶的戏码他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未料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加入到那狗血又不齿的队伍中去。
眼看着姚绿开启了狂暴美杜莎模式正面目狰狞的向两人走过来,白宇泽心里有恐慌,更多的是无地自容。说好的再喜欢也绝不背叛,而如今他们是不是真就再没得朋友做了?……
“你他妈的!”走到近前,姚绿倒没冲着白宇泽来,先恶狠狠的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冷杉的衣领,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冷杉却是平静的看着他,静默几秒后开口:“……不管你接不接受,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想打架,我奉陪。”
白宇泽听到他主动挑衅的话吓了一跳,再去看姚绿,究极虐杀模式,on。
“你们两个奸夫淫夫竟然敢背着我……”姚绿闻言果然暴跳如雷,一拳金刚捣碓直奔冷杉鼻梁,白宇泽想也没想急忙蹿出去抱住他的胳膊,“你听我解释!我和他根本——”
“——冷杉尼玛岂可修的到底为什么不照着剧本演?!!”
一言既出,全场死寂。
眼见密谋就这么暴露,冷杉黑着脸瞪了姚绿好一会儿,最终清清嗓子别开目光。“……哼,无知。我的行事风格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你他妈说谁无知?!耍人也不带这样的吧,早知道你心里编排着要先斩后奏、先奸后杀,我至于把自个儿都搭进去了帮你钓马子啊?!”
“你搭进去什么了,这一个月来我也忍得很辛苦好吗。反正你总借机使唤我,想想也不吃亏。”
“你你你个过河拆桥的恶徒!枉费为师我处心积虑……咳,是呕心沥血……有本事你站那别动,等劳资抽丫的!”
“……你以为我傻么,一动不动是王八。”
两个人竟然就顶着被处分的风险在走廊里杠上了,此时石化已久的白宇泽才有点反应过来,只见他微微勾起抽搐的嘴角,青筋暴突、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缓缓道:“嗯?你们说什么剧本?什么钓马子?……”
刚刚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俩人立时噤声,低头作忏悔状蔫儿了吧唧的站成一排,还挺有默契。
“说话呀。我问你们呢。”很遗憾白宇泽看不到自己现在唇边的弧度究竟有多惊悚。今天他们要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保不准他也会来个变身暴走将方圆十里夷为平地。
“那个……小白你先听我说。哥们儿我是清白的,真的。都是他,”姚绿一指身边正冲他发射杀人视线的某杉,一手还捂着胸口,表情凄楚,言语哽咽。“是他强迫我的。这小子一开始就对你图谋不轨,我本来出于护犊心理坚决反对他向你伸出魔爪,谁料他看上去人模狗样实则理智全无丧心病狂,威胁我说如果不配合他演一出戏逼你就范,放学后就找人来对我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
“……你说的要有一句是真的,我这辈子就再也不举。”
“哈,我目测你还没从胎盘钻出来那时候就萎了吧。”
“……你有胆再说一遍。”
竟然又顾自吵起架来了,白宇泽眉毛抽搐,“喂,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那边不会看脸色的两人却还呛得起劲。
“再说一遍怎样,被我拆穿真相恼羞成怒了?我告诉你,就你这样是不会给他性福的!”
“我不行,难道你可以?再怎么嚣张你也没法逆转官设是受的事实。”
“你才是受,你全家都是受!再说做受怎么了,别看不起在下面的啊!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小受们高冷的自尊!”
“……都住口!正提问的人是我,你们俩少给老子插嘴!”白宇泽终于忍无可忍动了真气,他这句话吼的很大声,而且到最后两个字竟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冷杉和姚绿“刷”的转过脸来,直愣愣瞅着他,视线在他嘴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红了脸。
白宇泽是不知道他们在脑子里联想出了怎样一幅邪恶的光景,深吸一口气后义稍为冷静道:“姚儿,我知道你正在翘课中,可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话想和他单独说。”
姚绿知道这就代表没他什么事儿了,白宇泽也不会再因此而怨他,于是得意洋洋的瞥了冷杉一眼后便积极地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笑着摆手:“没事没事,我这就走,你们随意。”
等姚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白宇泽转眼对上冷杉沉默、仿佛准备迎接审判般坚定的目光,不由暗自握了握拳。
也是时候把一切都讲清楚了。

顶楼天台。
四月天犹是春寒料峭,风呼呼刮着,天台的角落还有未化的积雪。
白宇泽一只手搭在栏边,习惯性的将额头抵上铁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冷杉依旧是身姿挺拔的站在他身畔,沉默不语。
“肯指导我做题也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照我也是。你是想稍微给我一点回应吧……我真傻,还以为那种隐约的感觉只是自己在臆想……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毕竟我们都是男生。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能够理解你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了……有时候关系才刚有点进展,你就会刻意保持距离。我当时还挺难过的。”不知怎么,他似乎已不再为和冷杉独处而感到局促,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就这样自然的倾吐而出。
“呐。”冷杉听见他唤自己,便安静侧过脸来。
白宇泽正浅笑看着他,过了一年身上的稚气也褪了好些,衣领被风吹得翻了起来。“和姚绿一起演戏,是为了试探我的决心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不努力争取,不好好珍惜机会的话,很多东西就会错过了……么。
或许真的是这样。所以,就不要给自己回头的机会了吧。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冷杉略微睁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
对面人浅褐色的瞳仁里满是期待和希冀,或许还隐隐夹杂了点不安。因为已受够求不得的苦所以才会担虑、会惶惑,但只要还有一线可能就绝不会放手。
就是他了。这个已经被自己爱了整整五年的人。……
短暂的寂静后,他终于上前一步将他收臂带入怀中,一瞬间心中竟陡然泛起酸楚。两个人曾经历了那么多,在重重阻碍面前痛苦过、挣扎过,兜兜转转,终于再一次能将对方容纳进彼此的臂弯。
我从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你,也只有你,可以让我在受尽世间最为惨痛的折磨后,还能相信所谓的永远。……
少年将下颔轻轻搁上冷杉的肩膀,低声喃喃:“其实在和你同班之前,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向认识的人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你那么优秀。因为太耀眼了,反而令人退缩。
“我一直觉得你,高不可攀。”
说完他便安心闭上眼,将身前的人搂紧了点,轻微勾唇。“……谢谢你。”
冷杉愣了一愣,抬手揉上他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也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对此,我一直心怀感激。








TBC


说好的更。今儿就不召唤了,因为艾特有时间差,抢楼神马的有失公允。【其实你就是懒得吧
没错我就是懒得。
咳,那么今天才要和你们正式的说句春节快乐。2014也不要大意的作死吧~!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楼主:冷冷冷小杉  时间:2018-12-11 17:45:13


楼主:冷冷冷小杉

字数:330429

帖子分类:耽美

发表时间:2013-09-16 00:52:00

更新时间:2018-12-11 17:45:13

评论数:1369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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