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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我的惊悚诡异的人生经历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97—3)我中了恶灵咒
你还别说,老六的脚底疤痕真有些像眼睛,闭着的丹凤眼。
老六接着说道:“这,小时候,烤包米,被烫的。”
“三眼的第三只眼睛能看到身后的东西,你的成天捂在鞋里,半个月不洗,一股酸臭味,能看到什么还真不好说。”钟子调侃道。
钟子他们回了帐篷,我和关白又往每堆篝火里加了一些柴,火焰又高涨了起来,照得营地通明。我们三人坐在篝火旁,漫无目的地聊着天,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黎明时分,潘四爷披着他那件旧蓝中山装,走出了帐篷。潘四爷的脸色有些憔悴,他走到篝火旁,坐在了我的身旁。潘四爷看着篝火,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张阳,你最近感觉身体和以前比较,有什么变化吗?”
我知道潘四爷早晚会问我这个问题的,昨天野狼不攻击我这件事,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感到不可思议。所以对潘四爷的这个问题,我并不感到意外。看着潘四爷被篝火映红的脸,我努力回想着,好像没什么变化。最近走的路多,饭吃的多了一些;风吹日晒,皮肤变皱变黑了。这些也算正常现象,人人如此。再好像真没有了,我挠着头拼命回忆着。突然,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左手背多了一道蜿蜒细长的青色印记。于是,我伸手给潘四爷看。
潘四爷一看到那条青色印记,眼睛好半天没有挪开,表情很惊愕。过了能有一刻钟,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这个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到潘四爷这个表情,我有些害怕,能让潘四爷惊讶的事,那一定是大事,我怯怯地答道:“昨天掉入山缝后,被蘑菇浆液溅了一下,消肿后就出现了这个印记。”对于前晚发生的事,鉴于关白的含糊莫测的态度,我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的,那件事太错综复杂、诡异难解了。
潘四爷很沉重地对我说,“这个青色的印记是恶灵印记,你中了恶灵咒。”
恶灵咒?头一次听说,难道昨晚所发生的事,大雾,磁场紊乱,众人离奇跳山缝,这些事都是恶灵搞的?这可有些严重了,在Y县四方城石室,那个东西不也是恶灵吗,也没见它有什么了不得。我脱口问道:“什么是恶灵咒?难道它很强大吗?会对我造成伤害吗?”
潘四爷点了点头,说道:“很严重,能在你手背种下印记,这个恶灵很强大,单单就是一个印记,普通野狼都会退避三舍,你说严重不?但对你短时间内可能没有什么影响,可能会影响你的身边人。”随后,潘四爷给我讲述了这种恶灵的成因及来历。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98—1) 喇嘛沟的传说
坐在篝火旁,潘四爷看了我手背上的青色印记,告诉我这是恶灵咒,并讲述了有关恶灵咒的事。

相传,天地未分之时,宇宙混沌一片,有个神人叫盘古,他一觉醒来,感到很不舒服,有些压抑,遂用巨斧劈开天地,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他的身体化作了山川河流,毛发化作草木。天地间一些极污秽之气沉于深壑幽谷,偶被人误吸食,会使孝义之人百病缠身,至于奸滑小人便会变得极其残暴奸邪,丧心病狂。这种人就像一个容器,滋养着污秽之气,污秽之气与其灵魂结合,演变成了恶灵。等这人衰亡,恶灵已经变得极其强大,它们可以不借助载体,单独存活在天地之间,藏匿于阴寒之地,为非作歹,时常强占至阴男性身体,遗害人间。所幸我是至阴至阳体质,阴阳在我体内相生相克,所以我体内的恶灵现在蛰伏着,不会有太大危害。这种恶灵对女人不起作用,原因就是抗拒女人生理期。

恶灵侵入了我的身体?我有些不能相信。以前多次证明,我的血有克制邪恶脏东西的作用,据我的母亲说,我是天生萨满,世上一切阴邪污秽之物的克星。是什么恶灵如此强大,能侵入我的身体,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但根据潘四爷的描述,好像还真还是那么回事,在前晚的事件中,关白就一点事没有。

“潘四爷,那有什么破解之法吗?”我随口问道。对于自己中恶灵咒,我倒不太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车到山前必有路。

“目前为止,我倒知道一种办法,道家有一种秘术,不同于普通请神驱邪咒,但以我目前的能力,还做不到,施不了法。我教给你,你自己慢慢钻研一下吧,但切忌不要胡乱施之,以免被反噬。”潘四爷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线装本,递给我。然后又说,“驱邪符咒在第七页,有时间,你抄下来,把书给我就行了。”

我接过线装本,看了看,不由吃了一惊,这本书很薄,也就是十几页,全书枯黄,显然有些年头了。书名叫《玄学秘术》,怎么和我的《玄学诡术》有些相似,唯一不同之处,这本书是个手抄本,不是印刷体,狂草书写,字迹潦草难辨。幸亏我对文字钻研日久,仔细看了一下,基本能认全,内容是: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 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 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

我默默地看了十几遍,已经烂熟于心,将书还给了潘四爷。因为这个咒法,我以前在《玄学诡术》背过,只不过有部分内容不相同。

“都记下了?”潘四爷问道,他表情很惊讶。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都记下了。”说完,小声背了一遍。

潘四爷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之色。随后,有些遗憾地说,“据传这本书不是原本,经过千年的流传,内容可能有所增减、错谬,效果可能大不如前,我也是谨慎使用,每次施法,倒也没有出现大的危害。可惜,原本已经失传了。”潘四爷流露出无比惋惜的样子。

我听潘四爷这么说,猜测原本可能就是我那本《玄学诡术》,但那本书已经被我毁了,内容太过玄妙诡异,不能让其流传出去,遗祸社会。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98—2)喇嘛沟传说
这时候,老六从旁边篝火站起,走了过来,见我和潘四爷小声聊着天,笑嘻嘻地问道:“三哥,和老爷子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就是说说家常话。”我轻描淡写地说。
“你们聊,我回去再歇一会儿。”潘四爷说完,披着衣服回了帐篷,他一脸的凝重。
唉!可怜潘四爷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出来受这份罪,吃不好,睡不好。说句心里话,这几天大家就没睡一个踏实觉,晚晚都是合衣而眠,很不舒服。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大家吃完早饭,继续上路。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我们进入了喇嘛沟。
喇嘛沟就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与其它山谷不同之处,就是两边山坡的树枝系着无数五颜六色的布条,大小不等,形状各异,随风飘荡摇曳,一望无边,煞是壮观。
“什么情况?这也太恐怖了吧!”老六看着山坡的布条说道。
乌勒木吉操着生硬的口音介绍着。这些是风马旗,是我们蒙古的一种习俗,有祈求神灵保佑,、镇压恶魔的作用。
这段喇嘛沟有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不叫喇嘛沟,而是叫杜鹃沟,满沟盛开杜鹃花,香飘几十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不知何时,有一个恶魔出现在此地,隐秘在这一带,恶魔叫莽古斯,莽古斯释放毒气,满沟的杜鹃花都枯萎了,它经常袭击经过喇嘛沟的蒙人和动物,吸血吮髓。若干年后,喇嘛沟白骨遍地,黑雾笼罩,恍如人间地狱。
突然有一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喇嘛,念着经,牵着一头毛驴,毛驴上托着很多的风马旗,走进喇嘛沟。他一边走,一边向路边的树枝上系着风马旗。
刚开始,附近的牧民规劝小喇嘛,沟里危险,不能擅入。小喇嘛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摇着转经筒就进入了喇嘛沟。
有胆大好事的猎人远远跟在小喇嘛的后面,只见小喇嘛所经过之地,黑雾消失,杜鹃花盛开。
在小喇嘛到达沟中部的时候,莽古斯出现了。它怒吼着,扑向小喇嘛。好像没有什么激烈搏斗的场面,小喇嘛抛出一块大点的风马旗,风马旗见风就长,裹住了莽古斯。毛驴仰头叫了一声,天地间裂开了一个缝隙,小喇嘛扛起包裹着的莽古斯,骑着毛驴,进入了缝隙。
整个杜鹃沟的黑雾消失了,遍地的杜鹃花出现了,杜鹃沟又恢复了祥和。
大家都说这是佛祖临凡,降妖除魔。
后来牧民为了纪念小喇嘛,将杜鹃沟改做喇嘛沟。从此以后,明年小喇嘛降伏莽古斯那天,牧民们都到喇嘛沟山坡上系挂风马旗。
我们边走边听着乌勒木吉的故事,真是个美丽的传说,喇嘛沟随风飘荡的风马旗传承着这个传说,它护佑着牧民平安吉祥。
听乌勒木吉说完,老六忍不住来了一句,“一个神话而已,都是骗人的封建糟粕。”
乌勒木吉一听,急了,脸涨得通红,忙不迭的说:“不要胡说,亵渎神灵,上天会降下灾难的。”
老六有些不屑,嘴里嘟囔着,哪来的灾……,难还没有说出口,他一脚就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滑了一跤。老六爬起来一看,吓得“妈呀”地大叫了一声。
原来绊倒他的是一个骷髅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正对着老六,其中一个眼窟窿里还趴着一只五彩缤纷的大虫子。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99—2)
这个时候,没有了虫子,老六又满血复活,精气神十足,他走到一个骷髅头前,一脚就踢了出去,狠狠的说,“六爷我神鬼不惧,还怕几个骷髅头。”

关白看了看老六,微微一笑说道:“那刚才怎么还哭爹喊妈的?”

老六一时语塞,老六怕虫子这事,整个学校也就我和老四知道,还真不能给他宣传出去。

潘四爷态度很坚决,这次一定要走下去,找到汗陵;钟子和三眼唯潘四爷马首是瞻,他们两个没有发表意见;我是潘四爷找来的,潘四爷对我有恩,自然要一起走下去,直到这件事有个结果;老六和关白是一定会陪着我的,患难与共,生死不离;乌勒木吉是Z市派下来做向导的,他的任务就是带领大家走完这段旅程,他是不会中途做逃兵的;剩下一个领队程忻,自己返回白鹿镇,怕碰到狼群,没办法只能跟着我们。

就这样,我们一起沿着喇嘛沟向前走去。越往里走,越暖和,感觉好像到了阳春三月,穿着绒衣走了不多时,众人已是额头微汗,有人开始脱掉外衣,或拿在手里,或搭在肩上。

喇嘛沟越来越宽,到中午时分,两山之间已经有四五百米宽了。真是好地方,花红柳绿,鸟语花香,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不时窜出草丛,好像不害怕人类,每次都是跑出去没有多远,就停下来张望着。

看着这些行走的肉,老六心里直痒痒,几次想出手,都被乌勒木吉阻拦了。老六心里也明白,前路渺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边走边留意观察喇嘛沟的情况,根据小动物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好像狼群从不进喇嘛沟。这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正当我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六、关白他们在欢呼雀跃,好像回了家一样。我抬头一看,前面远处一片波光粼粼,好像是一条河。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走到了河边,我发现,喇嘛沟两边的山好像被利斧劈开了一样,一道狭窄的山缝横着穿过喇嘛沟,河水从左面一侧山缝里流出来,流向右面一侧山缝。

河面并不宽,也就是十五米左右,河水清澈碧蓝,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宛如一条金龙盘在山下。水流平缓,游鱼可见,看样子不是很深。奇怪的是,风马旗到此而至,河这边满眼都是,随风飘荡,而和那边不见一缕。怎么回事?难道河那边有什么问题?唉!自从进入阿尔山,怪事连连,危险重重。

见到水,老六精气神上来了,卷起裤腿和袖子,脱掉鞋子,就要到河里洗脸,太热了!

乌勒木吉在后面大声喊着,“不要到河里洗手、洗脚,那样会玷污圣洁的神灵,长生天会惩罚我们的。”

我知道,蒙古人有六忌,其中就包括水忌。当年的成吉思汗铁木真颁布禁令,违反六忌者,杀无赦。水忌:蒙古人禁止在河水中淋浴、大小便,禁止在河流中洗濯妇女的脏衣服,不允许将脏东西扔进河水中。一千多年来,蒙古人形成了传统,保护水源,真是一个优良的传统美德。

老六被制止了,有些不太高兴,嘴里嘟囔着,“这也不让,那也不行,怎么这么多事!”

我捅了一下老六,说道:“入乡随俗。”

老六见我附和乌勒木吉,立刻闭了嘴,重新穿上鞋子。
潘四爷吩咐钟子找了一根木棍,然后让钟子先试探着过河。

河水表面看着平缓,下面却很急,冲击着大腿,明显感觉流速很快。

我们都折了根木棒,拄着木棒,手牵着手走过了河。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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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100) 我们被困住了
河水真的不是很深,最深处也就一米三左右,刚过肚子,我们过了河,就将木棒扔到了河边。四下寻了一些柴草,点起了一堆火,大家围着火堆烤了一下衣服,简单吃了点饭,就又上路了。
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象,感觉怪怪的,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阳光明媚,杜鹃花还是满沟盛开,香气浓郁,绿草如茵,两侧灌木连绵不绝,除了风马旗没有了,好像没什么大的不对的地方。
走了不多时,老六突然来了一句,“怎么没有野兔、野鸡什么的了?这晚上又要吃素了,知道这样,过河前打几只兔子背着。”老六边说,边叹气,表情无比懊悔和沮丧。
对呀!过了河,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一个动物,甚至连蚊子都没有见到一只。怎么回事?我心里产生了很不好的感觉。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种不安的气氛在大家心头萦绕,但没有人吭声,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
又过去了三个小时,前面远远的又出现了一条河,现在已是夕阳西下,绚烂的红霞铺满了半边天,河流在落日的掩映下,红彤彤的,如血染的一样。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完全没有了中午时的兴致,没有人欣赏这如画的绚丽景色。
“今晚在河边宿营,大家加快点步伐。”潘四爷看着大家说道,对于现在喇嘛沟没有活物的现象,他也没有想明白,只能期望更快离开这个喇嘛沟。
听到潘四爷的话,大家都加快了脚步,四十多分钟就到了河边。连走带跑,老六第一个到了河边,其它人都被远远抛到了后面。我惊讶的发现,老六到了河边,像被定住了一样,半天没有挪动位置。
怎么回事?以老六的性格,让他静静地站这么长时间,那是绝对办不到的,我心中预感,出事了!我连忙紧走,来到河边,仔细一看也傻了眼。让我傻眼的是几根木棍和一堆灰烬,这分明是中午时我们留在河边的。我敢肯定,因为我对其中一根木棍记忆很深,那是我留下的,这根木棍是由两根树枝构成的,两根树枝都是弯弯曲曲的,像蛇一样互相缠绕在一起,扔的时候我还有些惋惜,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这根木棍分明就是连理枝。河的对面还是风马旗招展,一眼望不到边。怎么回事?我的大脑迅速思考着,我们明明向前走,怎么回到了原点。我看了看太阳,一路向西,太阳的方向没错。可能就是个巧合,两条河岸就是一模一样,镜子照的一般。我安慰着自己,但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巧合,全世界都找不出两片相同的树叶,何况这么多相同的地方。
就这样,我和老六静静地站在这里,盯着几根木棍和那堆灰烬,神情呆滞,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大老远的,关白喊着,“干嘛呢?傻啦?”不一会儿,其他人也到了河边,和我们一样,大家都愣在了这儿,不知所措。
乌勒木吉也不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骷髅头的警告应验了!他连忙跪在地上,诵着经,不停地磕着头,祈求神灵保佑。
残阳如血,一切东西都像血洗过一样,透着诡异,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朗朗青天之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我们遇到了鬼打墙?这好像和鬼打墙不太一样,鬼打墙都是黑暗的地方发生的事,现在,可是大白天,难道我们进入四维空间,走进了一个死循环。
大家都看着潘四爷,希望给个解释,拿个主意。潘四爷没有任何表情,他在河边来回走了几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立刻吩咐大家,过了河再说。
这次,没有人在拄棍了,手牵着手过了河。河水还是那么深,有一丝丝凉,河里的游鱼丝毫不怕人,来回游着。
过了河,我们选了一处离河岸远一点的地方扎营。大家拾了很多柴,点火,煮饭。大家草草吃过晚饭,为了确保安全和足够的休息时间,还是和之前一样,三人一组值夜,这次轮到我们值前半夜班。
天还没有黑透,大家在帐篷边用木棒扎了一圈篱笆,然后其它人都进了帐篷睡觉。我和老六、关白三人又弄了一些柴木,天黑以后,我们在离帐篷远一些的地方又点了几堆火。整个扎营地灯火通明,视野很好,能看出去近百米。
我们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闭着嘴不吭声,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仿佛就向待宰的羔羊。我闲着没事,在我们的帐篷外围,按六丁六甲的方位画上了符咒。
一夜无事,下半夜,钟子三人准时起来换班,我们三人也进了帐篷,躺在毯子上,我久久没有睡意,眼睛瞪的溜圆,看着黑暗的帐篷顶,努力地想着白天的事。
老六这货也真是没心没肺,不多时,就鼾声雷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干涩、酸楚,我索性闭上眼睛,眯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天蒙蒙亮,我就醒了,走出帐篷,我惊讶的发现,太阳从昨天落山的地方升起了,这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一切都恢复如初,好像昨天发生的事就是一场梦。
吃完早饭,大家又上路了,过了河,一路向前。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又和昨天一样。只不过今天走得快了一些,午饭也没有吃,到下午三点就走到了河边。一切和昨天差不多,只是河对岸多了几堆灰烬,那是昨晚我们留下的。
这下大家可急了。难不成,所有人要困死在这里。
大家又急又饿,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明显感觉到,领队程忻已经崩溃了,他的脸色惨白,坐在草地上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嘴里不停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潘四爷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根烟,站在河边吸了起来,青烟缭绕,潘四爷默默地看着远方。其他人也都横七竖八的,或坐着,或躺着。现在,我估计除了我和潘四爷,其他人虽然都默不作声,但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六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如死鱼一样,仰面躺在草地上。突然,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一头扎进了河里,只露出一缕头发飘在水面。
这货要干嘛?不想活了?自杀?一想到这儿,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趟着河水,几步走到老六身边,拽着老六肩膀就往岸上拖。突然,好像是老六的两双手扣住了我的腿,猛地一拉,我仰面朝天倒到了水里。
这货要干嘛?我正要挣扎着站起来,老六突然松开了双手。透过河水,我清晰看到,老六正沿着河流游向远方。我一个翻身,憋着一口气,潜水追了过去。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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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101) 莽古斯就是条河
老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跳下河去,整个人沉入河底。怕他出意外,我随后追了过去,哪成想在河里被他仰面拉倒。在水中看到他向远方游去,我一个翻身,追了过去。
河水很清澈,能见度很高,通过光线的折射,外面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它们都在一个七色边缘的狭小的圆形水面上,好像电影荧幕里一样。
老六继续向前游着,我紧随其后。这货在陆地上看着挺憨,在水里却很灵活,游鱼一样。
大约游了两分钟左右,我实在憋不住了,露出头换了一口气,又继续潜入水中。这时,我发现和老六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看不到他了。不得不说,这货潜水挺厉害,憋的时间也不短,以我的能力,追不上他。
我感觉这条河越来越深,现在,我的位置已经在山缝之中很远了,老六这货要干嘛,难道要游到河的尽头?
河底很特别,全是青色的石头,大小不等,泛着一层诡异的清光。我看了几眼这些青石,感觉有些眩晕,忙浮出水面。这时候,老六也露出了头,距离我大约有二百多米,正在施展游泳神技——狗刨。我奋力向前,速度明显比老六快了一些,距离越来越近。我边游边喊,“老六,等等我。”
老六回头看了看我,爬到岸边的一块岩石上,边等我,边脱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个裤衩。
我游到岩石边,也爬上了岩石,抹了一把脸,看着老六问道:“你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跳下河,弄出来这么远。”
老六看了看我,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这妖河到底流到哪里。我们一直走不出去,到底和它有关系没有。”
我一听,还真是个路子,河水都是向低流的,它们绝对不能转一圈流回来。兴许,这办法能解开这个谜。于是,我也脱了衣服,放到岩石上,只穿了一个裤衩和背心,就和老六又跳入了河里。
顺流而下,游着并不是很累。二个多小时后,河流出了山缝,进入一个似喇嘛沟一样的谷地,这里也是绿草如茵,山花烂漫,争奇斗艳,莺歌蝶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谷中山坡上风马旗飘扬。我和老六上了岸,走进山谷,四下观察了一下,我们俩都惊呆了,这里太诡异了,河的两边和喇嘛沟那边上游都一样,这里简直就是喇嘛沟的镜像(和人照镜子一样),灰烬、拄棍,一样不少,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没有关白他们。
“三哥,这里什么情况?怎么和进喇嘛沟时一样。”老六看着我说。
“可不是,我也说不清具体怎么回事?太阳快落山了,还是先回去再说,为了保险,我们还是游回去。”我说道。
边往河边走,老六边对我说:“三哥,刚进水时,河底那些石头,我一看它们,就感觉意识模糊,还有些头疼。你出没出现这种现象。”
我听老六这么说,点了点头,表示我和他一样,但没有接茬再说下去。
于是,我和老六又花了三个半小时,沿河逆流而上,回到了喇嘛沟。
庆幸大家都在,他们都在河边看着我们,尤其是关白,一脸的焦急,见到我们回来了,非常愤怒地说:“你们闹什么呢?都快天黑了,这要是发生点意外怎么办?”
老六笑嘻嘻的从背上解下衣裤,使劲拧着衣裤,水顺着拧劲向下淌。刚才路过岩石时,我们把衣服卷成一团,系在了后背。
我见关白真的生气了,忙解释道:“我和老六沿着河探探路。”
听我这么说,钟子连忙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离这里大约二十里远,有一个山谷,和这边一样。”我边指着那片风马旗,边说。
潘四爷正拿着地图看,听我这么说,扭头看向我,不紧不慢的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很正常,看样子有人类活动的痕迹,那里有很多风马旗,方向也和这边一致。”我回答道。
潘四爷陷入了沉思,他盯着地图看了半天,然后,站起身,边将地图递给我边说道,“地图显示,这条喇嘛沟一直通向千秀峰,中间根本没有这条河,怎么喇嘛沟半路错位了?太怪了!”
我接过地图,这是一张很旧的地图,比例尺很大,各种地形地势清晰可辨。可能是为了方便携带,地图只剩下了二十五厘米宽的一长条。地图上用红笔画了一条曲线,上面写着很多标注。沿着白鹿镇和喇嘛沟方向,我仔细看了一下,从白鹿镇出发,经过白狼峰、喇嘛沟、千秀峰,到达一个叫罕鲁伦的湖泊,罕鲁伦湖向前又是一个山谷,目的地就是那个山谷,按地图比例尺算,这段路大约有二百多公里。
确实,从地图上看,喇嘛沟在两山之间,弯曲着,一直通向千秀峰。“潘四爷,你们上次来探陵的时候,这条路直接就走能到千秀峰了吗?”我问道。
“我们那次不是走的这条路线,是从别的方向上的山,那条路太凶险。”潘四爷说着,眼神有些黯淡,仿佛那段回忆让他非常痛苦。“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在河对面扎营,明天再说。”潘四爷命令道。
大家又过了河,在昨天原址扎营,生火做饭,今晚,钟子他们前半夜,我们三人后半夜。
我从背包找出几件衣服,扔给老六一身,吩咐道:“穿上,晚上天凉,别在给大家添麻烦。”说完,自己也穿上衣服 。
老六很是感动,边穿边说,“三哥,你对我太好了,就和我妈似的。”
我看着老六,心里想,“别臭美了,我是怕关白看着不舒服,尴尬。”我又将两人湿衣服挂到帐篷外,晾干。
也许是大家都累了,这一觉睡得很香。半夜时分,钟子叫醒了我们。
一轮半月升起,挂在白鹿镇方向,好像是在指引我们回家的路。火堆熊熊燃烧着,营地很亮,可能是钟子他们刚加了一些柴。
相对无言,我们三人坐在篝火旁,关白和我一起,把湿衣服都拿到了火前烤;老六则烤着一只大鸟,有野鸡大小,不知什么原因,它飞到了火堆旁,正好撞到了老六的身上,然后就被老六逮住抜了毛,穿在棍上烤,香气四溢。
过了一会儿,潘四爷披着衣服出来了,坐在我的身旁,一脸的微笑。“哪弄的?这么香,和王凯旋在一起,从来少不了好吃的。”
老六见潘四爷夸他,满脸的自豪,挺着胸脯,得意地说:“潘四爷,您说的太对了,有我王凯旋在,哪能少得了吃的。”
一顿相互寒暄之后,潘四爷转入了正题,“张阳,这两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这两天,反复走回原地,我感觉这边山谷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误导着我们的判断,蒙蔽了我们的意识,我们总是走到某处,然后就折了回来。河那边没有活物,就是印证。这条河弯弯曲曲的,可能它就是传说中的莽古斯,生物天生能感知危险,恐惧,不敢进入这段山沟。河里有一种青石,泛着清光,很诡异,我们可能就是受它影响,来回转圈。
我把我的想法和潘四爷说了,潘四爷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我的想法。潘四爷又提出疑问,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万物存在,都是相生相克的,河这边一定有某种东西,能克制青石的影响。
潘四爷听后点了点头,他又和我说起了七几年那次阿尔山探陵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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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102) 将军古墓
潘四爷讲述着二十年前的事,表情有些痛苦,可能那段岁月对他伤害太大了。
时光倒流,随着潘四爷的讲述,我仿佛来到了一九七零年的夏天,潘四爷才四十一岁。那时候,潘四爷还不叫潘四爷,大家都叫他潘工,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知识分子,大学毕业,分配到了Q市文物局,一干就是十八年了,虽然平平淡淡,却也过得无忧无虑,妻子贤良淑慧,儿子聪明伶俐,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九七零年六月的一场暴雨改变了潘四爷的命运。让他饱经苦难,妻离子散。
自工作以来,潘四爷每天都是早早来到单位,打扫打扫办公室卫生,然后几张报纸,一杯涨肚黄(当地卖的一种低等茶叶,沏好之后黄颜色,味道很差,但这种茶叶很便宜),这就是潘四爷一天的工作。科室绝大多数人员都差不多,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茶叶的质量优劣。潘四爷对当地的传统文化非常感兴趣,常常利用闲暇时间,研究、收集满蒙有关的萨满文化。
六月的一天,科室主任一早就来到了潘四爷他们办公室,宣布了一件事,大事。近十年没有“大事”了,大家就这样窝在办公室里,足不出户,如大家闺秀一样。三天前,本市N县LX镇下了场暴雨,山里形成了洪流 。洪流过后,有上山的村民在山坡发现了一个古墓,古墓被山洪冲开了一角。于是村民上报了村委会,村委会上报镇里,就这样逐级上报,昨天上午市政府通知了局里。局里领导高度重视,开会研究了一天。为了防止古墓被盗抢和破坏,决定立刻组成一个考古队,进行发掘。
局里要求潘四爷所在科室安排两个人参加考古队。主任声明,采取自愿报名原则。
这种事,大家是不愿意去的,又脏又累,古墓千年不见天光,里面很可能有一些致命病菌,可能会染上怪病。主任话落,一时之间科室陷入了寂静,大家都尽量屏息静气,仿佛呼吸声大了都有可能被主任选中。
那个时候的潘四爷还很柔弱、谨慎、内敛,什么事都不愿意先出头,其实对于这次活动,他内心是想去的,开阔眼界,理论联系实际。
主任见没有人响应,气呼呼地走了。临行,他放出话,想去的可以单独到办公室找他。
潘四爷鼓足勇气去主任办公室报了名,主任当即同意,还表扬了潘四爷一番。
就这样,经过各科室拼凑,一行五人的考古队出发去了LX镇,又辗转几十里来到了古墓现场。
古墓很宏大,足有三十多米见方。现场工作很重,通过镇政府协调,考古队在当地村子又召集了五六个农民。考古队人员的指导下,几个农民小心翼翼地破开封土堆,移走封土和上层的石板,一座大墓就展现在眼前。
墓中有棺无椁,显然墓主人不是很显贵之人。主棺一口,副棺两口,均是个木棺,保存完好,均漆着大红。主棺长三米,宽一米半,棺壁彩绘着五头猛虎,体态雄健,目光枭蔑 ,或跃或卧,或回首怒啸;副棺紧随主棺之后,并排摆放,长两米二,宽一米二,棺壁彩绘着牡丹,花团锦簇,栩栩如生。看棺木纹理,像是铁桦木,千年不腐,可能采用了油煮的传统防腐方法。
墓中有一些随葬品,全是一些铁质兵器,还有马鞍等器具,年深日久,均腐朽不成样子了,已经没有任何研究价值了。
打开主棺,里面是一位一身戎装的将军,顶盔掼甲,很是威武。可惜,棺盖打开不到半个小时,墓主人的衣服等丝织品均已氧化,变成了灰黑色的碎片,铁铠甲也失去了光泽,锈迹斑斑。奇怪的是,历经千年,墓主人居然没有腐烂,皮肤弹性犹在,但面色铁青、狰狞,仿佛死前经历了很大的痛苦。
潘四爷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墓主吊出,在整理棺底丝织品时,意外发现了一个玉盒,这个玉盒呈淡黄色,长方形状,半尺长,三寸宽,表面涂有一层透明油脂,密封很好,其它的再无一物。
据服饰和盔甲判断,墓主人是一位少数民族将领。墓志铭记载,他是一名札兀惕·忽里,通俗的说就是百夫长,他的名字叫赛罕嘎吉日,并不是蒙古族人,而是契丹人,是成吉思汗四子托雷帐下的百夫长,生前战功赫赫,驻守在哈剌温只敦(今天的大兴安岭),封地就是今天的N县这一带。
打开副棺,里面尸体已经腐朽,只剩下白骨 ,根据白骨判断,墓主是两位女性,很可能是墓主的妻子,里面除了一些丝织品,还有一些金饰和银饰,但不多。丝织品已经腐化,金饰和银饰保存还算完好,但研究价值不高。
这座古墓的发现,对研究蒙古的历史很有价值,但很可惜,随葬品大部分已经腐化。最后,经请示上级,除将有价值的文物取走,尸体放回棺木,并重新将古墓恢复原貌。
考古队回到Q市后,对所带回的文物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玉盒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羊皮纸,已经有些枯黄,大约一尺见方,折叠放在玉盒内。为了防止它氧化,我们对它进行了保护处理。羊皮纸的一面是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另一面是一些蒙古文字,遗憾的是,线条和文字都有些模糊,有些地方还有残破。
因为潘四爷对满蒙文化有些研究,局里决定将破译羊皮纸的任务交给他。功夫不负有心人,历时一年,潘四爷终于修复并破解了羊皮纸的内容。羊皮纸的线条是一张地形图,蒙古天汗的陵寝所在地,文字讲述的是地图的来历和陵墓的大致位置。
阿尔山原名叫做哈伦阿尔山,相传阿尔山这个名字就是成吉思汗所赐:成吉思汗在讨伐塔塔尔人时,军中将士都患上了严重的疾病,上不得马,提不起刀,成吉思汗所部战败退走。一天,他心中烦闷,独自骑马出去狩猎散心,在追赶一头白鹿时翻过了几座大山,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山谷间彩云缭绕、鲜花盛开,数不清的鹿、狍子在草地上觅食。山脚下,水雾升腾,一眼泉水喷涌而出,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铁木真走近泉眼,只觉得凉气逼人,他连喝几口泉水后,疼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伤口愈合。铁木真喜极而泣,顿感是长生天(蒙古人的神)赐予新生,对着泉水长跪,惊呼:阿尔山、阿尔山(圣泉)!
成吉思汗率领部众在此驻扎了下来,休养生息,当兵强马壮之后,成吉思汗率领蒙古铁骑征伐四方,建立了不世功业。
白鹿镇就是由此得名。
后来,成吉思汗死后,遵其遗旨,秘密葬于此山中某处。相传,墓中陪葬着无数的奇珍异宝。一名为成吉思汗修建陵墓的汉族工匠私绘了这张图,成吉思汗葬入陵中后,托雷下令杀死了所有知情的人,一名百夫长在搜寻死者财务时发现了这个图,他私自藏了起来,经过多年研究,终于知道了陵墓的大致位置。后来论功封赏,百夫长要求封驻到距阿尔山南边不太远的N县。每到秋季,他都以狩猎为名,带领亲信进山寻陵,几十年下来,均无功而返,最后,只好放弃了。
对于成吉思汗陵的位置,传说很多,但一直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通过分析,这个信息可信度很高,于是潘四爷反复向领导请示,要求探秘汗陵。几个月后,上级批准,一个五人考古小组成行,一场血腥残酷的旅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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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103) 绝地逢生
一九七一年八月初,经过上级批准,局里组织了一次考古活动,考古队一行六人,远征阿尔山腹地,进行成吉思汗陵探寻活动。
潘四爷他们经过反复商讨,权衡利弊,选择在阿尔山山口西面上山,考古队六人中,其中有两个是潘四爷的大学同学,他们一起毕业分配到了Q市文物局,只是在不同的科室,一个叫金盛,一个叫李玉龙,他们三个志趣相投,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十几年的科室生活,也让他们渐渐循规蹈矩、安于现状。这次探陵活动,又燃起了他们的万丈熊心,三人约定,一起报名,路上互相照应,寻得成吉思汗陵,做一番震动考古界的大事。金盛年长一岁,沉稳、仗义,潘四爷和李玉龙平时都愿意听从金盛的意见。这次探陵活动,金盛担任领队。考古队其余三个人都是刚毕业一年的学生,一个本科大学生,两个中专生。出生牛犊不怕虎,在各自科室领导的“鼓励”下,迎着同事们嘲戏的目光和潘四爷他们出发了。
当时正值盛夏,城市里酷暑难耐,早上刚一进山,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凉爽、惬意。三个小年轻都很兴高采烈,直呼度假避暑来了,赶路的劲头十足;快到中午的时候,烈日当空,翻山越岭,考古队员都大汗漓漓,其中一个年轻同事是城市孩子,那里吃过这个苦,开始的时候,还是爬一个多小时歇一小会儿,到了后来,变成二十分钟歇一会儿,最后,已经就是坐下就不起来了。
看到这种情况,金盛决定就地休息,吃过午饭,金盛和三个年轻同事商量,打算让他们原地返回,所幸,走得不太远,离最近的村庄也就是十几公里。
两个中专生坚决不回去,那个大学生见此情景,也不好意思当逃兵,只得咬紧牙关,跟着。

潘四爷和两个同学接过了大学生的全部东西,以减轻他的负担。
就这样,走走停停,在第四天头上,潘四爷他们刚走到山腰,西北的天空升起了一团黑云,迅速向他们飘来,一刻钟不到,就到了他们上空,并停了下来。墨云翻滚,电闪雷鸣。金盛看着这天气有些不对劲,忙寻找避雨的地方。他们见附近有一个山洞,就跑了过去,进入山洞躲雨。
山洞很宽敞,但有些潮湿,四壁长满了青苔。潘四爷几个人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天。山里的雨,说下就下,不到十分钟,大雨伴着轰鸣声瓢泼而来,并且越下越大。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冲向洞口,几个人只能又向洞里退去几米。
空中不时响着炸雷,震耳欲聋,仿佛就在洞口响着。金盛看着外面,愁眉不展。这雷,这雨,都透着一股邪性。
没有办法,只能等雨停。这一等,就是两昼夜。等来的不是雨停,却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闷响,然后是泥石倶下,片刻之后,洞口被巨石封死了。
洞内漆黑一片,众人心惊胆裂,拼命扑向洞口,盲目地拨着洞口的石块。无奈,岩石巨大,一块压着一块,牢不可破,潘四爷他们费尽力气,却是一小块都未能移走。最后,大家绝望了,瘫坐在地上,许久无声。
万籁俱静,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风声,雨声,雷声都远离他们而去。黑暗中,亮起了一柱光,金盛拿着手电站了起来,山洞顿时亮了起来。“走,我们又没有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天必无绝我们之路。”金盛斩钉截铁地说。他逐一将每个人拉起来,然后,大踏步向山洞深处走去。
每个人都清楚,绝不会有救援,要想活命,必须向里面走,碰碰运气,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其它五个人都跟在金盛后面,走向黑暗。
为了节约用电,只使用了一支手电筒,并规定每天用水和食物的量。
路在脚下,希望在远方!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路,没有说话声,只有脚步声,越走大家越沮丧,一股绝望的气氛笼罩在头顶。
潘四爷不时看着自己的指南针,他们正在一直向北方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期间休息了三次,大家都是互相依偎在一起,坐在地上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向前走。
在队伍中,只有金盛腕上戴着一块表,老牌的上海表,很精准,这块表成了所有人的期盼,仿佛有了这块表,证明大家还活着,还有希望。这一路上,大家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金哥,几点了”。金盛说这块表是自己的妻子送给自己的三十岁生日礼物。那一年,金盛的儿子出生了。媳妇说,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走走字吧,全家的重担都在你的肩上。
走着走着,潘四爷突然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似有似无,很缥渺。潘四爷的心亦惊亦喜,惊的是,这股味道是蛋白质腐烂的味道,通俗点说,就是活物死亡后,腐烂后发出的气味,前面一定有不好的状况;喜的是既然有生物进入这个山洞,那一定不是从自己来的方向进来的,因为根据时间判断,他们已经走了三昼夜了,最少走出去二百公里了,动物一般都有趋光性,进入山洞后,必然折回,走不了这么远。
金盛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高兴地告诉大家,前面可能有出口,让大家提高警惕。
提高警惕性倒是可以,但大家除了背上的背包,赤手空拳,再无长物,拿什么御敌。
腐败的味道越来越重,洞里开始有了一点风,并能听到流水声。
大家都有些开心,一扫几日来绝望的阴霾,深深地呼吸着,呼吸着这难闻的气味,仿佛这就是人世间最美的味道。
大家都加快了脚步,潘四爷又看了看指南针,没错,还是向北的方向。
风越来越大了,带着些许暖意,潘四爷更加坚定,出路就在前面。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条河,这条河沿着山洞而来,折向西边,流入一个暗洞。河面并不宽,也就是两米左右,感觉一个腾跃就能过去,河水很急,流水声“哗哗”作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河水很混浊,腐败的气味就是这条河散发出来的。
金盛领着大家沿着河岸向前走,走了约两刻钟,前面豁然开阔了起来,也有了光亮。在山洞的尽头是一个湖,河水就是发源于这个湖。
有光就有救了,大家都异常兴奋,欢呼着,祈祷中,一起奔向那个湖。
潘四爷第一个到了湖边,他立刻被湖周围的景象惊的呆如木鸡,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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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104) 搏杀怪鱼
大家跑到湖边,看到眼前的一幕,兴奋立刻戛然而止。生活就是这样,在你绝望的时候,往往希望就在前面不远处;当你感觉前面是天堂的时候,走到跟前却发现那是地狱。这湖和周围的一切,堪比地狱。
这个湖呈圆形,能有一百多米直径,湖水混浊不堪,湖里横七竖八的漂着很多白骨,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腐败的气味就是来自这些动物。湖的四周是崖壁,一直通到顶,大约有五十多米高,岩壁上是很多的孔洞,孔洞插满了棺木,漆黑的棺木。山顶是一个不规则的露天,山水顺着崖壁倾泻而下,落入湖中,如花果山水帘洞一般,天光也是从这里落下来。
金盛最先冷静了下来,此地虽然给了大家生的希望,但是看着情形,凶险异常,他吩咐大家提高警惕。在金盛的带领下,一行人开始绕着湖走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机会。崖壁太高、太陡了,众人又有些绝望了。还是有些收获的,潘四爷捡了一些石头,大小不等,大的比拳头略大,小的如鸽子蛋,有赤红的,有碧蓝的,煞是好看。如果出去了,兴许能派上些用场。
天渐渐黑了下来,众人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就地休息。食物还有一些,大家分着吃了一点,饮用水已经剩下一壶了,每个人只能润了一下嘴唇。
夜幕降临,潘四爷望着上面那一圈星空,百感交集,本想成就一番事业,却被困在此处。潘四爷有些后悔,待在Q市多好,何必呢!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久久无法入眠,听着旁边的呼噜声,他心中感叹,年轻真好!哪怕有天大的事,也就是一会儿的忧愁,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其它人都已经睡熟了,发着轻微的呼噜声。
突然,潘四爷发现,湖面上出现了了零零散散的光点,如天上的星星一样。怎么回事?难道是湖面倒映的星空?不对,这些亮点并不是星星的倒影,湖水混浊,压根不可能出现倒影。坏了,这湖有古怪,潘四爷忙抓起一块比拳头略大的石头,然后推了推金盛。
这些天太累了,金盛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今天见走出了山洞,有了一丝希望,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居然睡着了。他被潘四爷推醒,茫然问道:“怎么了?安邦。”
潘四爷的大名叫潘安邦。这个名字从这一年以后就很少有人叫了。潘四爷见金盛问自己,他捅了捅金盛的肩头,然后指着湖面轻声说道:“你看那些亮点是什么?”
金盛顺着潘四爷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忙推醒其他人,同时也抓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
这时候,所有人都醒了,他们惊讶地发现,湖面上很多的亮点正向着他们移动过来。
手电亮了起来,大家才看清楚,湖面浮着很多的鱼,正向他们靠拢过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潘四爷清楚的看到,这些鱼的头浮在水面上,张着大嘴,露出一圈森森的白齿。潘四爷松了一口气,幸好是鱼,再厉害,再霸道,它们也上不了岸。潘四爷放下手中的石头,又坐回到了地上。屁股刚碰到地,他就被大家的惊呼声下了一跳,他扭头向湖边望去,一颗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些鱼爬上了岸,正向着潘四爷他们聚来,嘴里发着“咯咯”的叫声,响成了一片。
它们居然长着四条腿,和土蛇子(也就是四脚蛇,一种小鲵科目动物,多见于池塘)差不多,但它们分明就是鱼,全身淡青色鳞片,泛着荧光,个体也很大,足有半米以上。它们爬上岸没多久,居然展开了胸鳍,长长的胸鳍一直延伸到尾部,足有半米长。然后,这些鱼像鸟一样飞了起来,轰炸机一样,朝着我们冲了过来。这是什么怪物,像鱼能游,有脚能走,长翅膀能飞,海陆空全能。
大家每个人都异常紧张,打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怪的鱼,这么怪的事,大家手里都握着石头,蓄势以待。
金盛在前,潘四爷和李玉龙在左右,三个小年轻夹在中间。第一条鱼“咯咯”叫着飞了过来,金盛挥动石头迎头砸了过去。“砰”的一声,红的、白的一股脑出来了,喷溅了金盛一脸。飞鱼“啪唧”一声摔到了地上,紧接着,更多的飞鱼飞了过来,攻击众人。大家抡起石头就是一顿砸,齐了咔嚓之声不绝于耳,怪鱼纷纷落地。
突然,这时候,在圆形洞顶飘下一片黑影,带着劲风,迅速落到水面,一条条怪鱼被拎起,然后又迅速飞离山洞。
潘四爷拿着手电晃了一下,原来是一些大鸟,双翼展开,足有二米多长,他们的爪子都抓着一条怪鱼。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怪鱼不停地袭击我们,大鸟不停地捕猎怪鱼。
天空开始泛白,怪鱼都隐入了湖底,大鸟也不在飞入山洞。
搏斗了一夜,大家都疲惫不堪,瘫坐在地上,每个人都挂了彩,伤口不大,却异常的疼痛。大家已经没有胃口吃饭了,周围全是死鱼,血水已经汇成了河,流入了湖里。血腥味、鱼腥味和腐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如果出不去,难道每天都要应付这些怪鱼,潘四爷的心情很沉重。
这时候,金盛打开背包,找出两根绳子,系在一起,足有七八十米长。这是两根绳子是特制的登山绳,轻而结实,吊起二百公斤重物一点问题没有。金盛又拿出一个小钢爪,系在绳头,然后拿了一条怪鱼,勾在铁爪上。
“你这是干什么?”李玉龙问道。
“我打算试一试,等今天晚上大鸟再来的时候,我将怪鱼和钢爪朝着大鸟甩出去,如果大鸟能将怪鱼带出洞外,我们兴许就有救了。”金盛说道。
大家都赞成金盛这个想法,行不行试一试,碰碰运气。
一天眨眼就过去了,夜幕来临,怪鱼如期而至,一场搏斗又开始了。金盛将绳子一头系在腰间,时刻注意着洞顶的动静。不一会儿功夫,大鸟又飞入山洞,金盛不顾一切朝湖边奔去。到达湖边后,金盛一扬手,连鱼带钩朝着大鸟飞了过去。
大鸟抓住怪鱼和钢钩飞向洞口,不一会儿,金盛就离开了地面,飞人一般,径直出了山洞。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楼主:中秋明日

字数:211660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08-23 05:16:57

更新时间:2021-03-11 05: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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