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来北京工作已经一年多了，对这坐荣膺明清两朝帝都和新中国首都的新鲜与兴奋在一个个周末游览的足迹中日趋淡薄，童年歌谣中、学生时代的课本里、各种各样的小说中以及其他方式所接触的北京，曾给了成长过程中不同阶段的我不同的遐想以及无限的向往和憧憬，而如今，随着那潮水般拥堵的游人，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逐渐褪去了神秘的面纱，消失了背后的光环。拆掉了那些厚积着古风古韵和历史承载的古城墙与各种古建筑后，仅剩下洒落在现代文明土壤上的几颗遗珠的北京，早已不是当年梦想中的老北京了。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做为一个现代人，为何却怀念那已消逝的古风古貌，是因为年龄渐增的我，那记忆里头曾有着类似的影像，还是仅仅是因为我像大多数有了一把年纪的人一样，只是因为年纪衰老而变得怀旧，无端的是古非今？可是我又觉得自己好象还并没有衰老到那样的程度，至少我对自己的家乡，记忆里那曾经落后的印象，虽然我的童年与他们时刻相伴，但成长过程中的我，并不曾想过要让他再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也许这是历史与陈旧的区别吧。偶尔停步站在铺着坚硬水泥地面的街头，环视四周矗立的充满着现代感的钢铁森林，除了在认知上告诉自己现在是站在北京城的位置，我的视觉感观，却带给一片混乱，在这一路北上伫足停留过的诸多现代化都市，那一座座城市化建设中大量兴起却又同质化严重的大都市里，我不知自己此时身居何处。除了在那硕果仅存的几枚文明果实中排队花钱去故宫感受下暮鼓晨钟，去颐和园追思往日皇宫繁华，或饱受车马劳顿复又簇拥着天南地北的游人挤上长城而又难得觅一处萧索处追忆边关乡愁、感慨离愁别绪，就只剩下雾霾天气里的海市蜃楼和随处可见的拥堵行人。穿梭在偌大的北京城里，在这经历了明清两代几百年的帝都，我找不到那描绘了盛世繁华，叙述着悲欢离合，经历了战火纷飞、朝代更替，目睹了在此地上演的一场场为民族兴亡而浴血奋战的各种可歌可泣故事的沧桑面容，抚摸不到那刻着逝去时光的历史痕迹。对于学古文读历史看武侠小说和背诵唐诗宋词长大的我来说，这远不及徜徉在小桥流水古道的苏州时那般令人流连忘返，也不如徘徊在南京城墙边聆听六朝古都几千里历史潮流烽火狼烟中的兴衰沉浮那般沉醉，或是踱步于西安古城墙上感受那穿越时空吹拂而来的盛唐风气。于是，曾经热切期盼的周末变成了百无聊赖的休息，那一到周末的早上就兴奋得一跃而起的激情化作了对被窝的依恋，不到日上三竿不愿起床。那种不出门就觉得辜负了身在北京的感觉变成了好像自己其实不过是在一个比家乡多几栋气派大厦的一线城市罢了。出门不愿再挤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地铁，也不愿坐那走走停停今人晕晕欲睡的公交，就在附近的街头散散步，逛逛商场打发了时光。活动的圈子渐渐从北京市缩小到朝阳区到酒仙桥到陀房营路。只是偶尔街头那双双俪影的蜜语笑靥，令独自溜达在这繁华都市的我自惭形秽，仿佛他们如此的秀恩爱，那眼角的流波，都是在嘲笑我这种单身狗脸上的落寞和嫉妒。这样的心情一次比一次敏感，那种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我于是渐渐变成了身处北京的宅男，除了每天不得不出门的情况，其他的大部分时间我就龟缩在公寓里上网、玩游戏、看电影，甚至追连自己都觉得穷极无聊的肥皂剧。实在宅腻了，又畏惧景点的人潮，干脆就搭上特9路，坐在二层的第一排，沿着四环线全视野看北京。这一趟好歹是要消磨几个小时，一趟坐下来了也算是觉得没有辜负北漂的时光。

每隔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在周末晚上打一次电话回家已经成了例行公事，虽然每次和父母说的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但因为受着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教诲，所以到了那个周五的晚上八点，也就是家里过了晚饭，打扫干净后的时间，我就准时打个电话回去。电话那头的响铃也照例是不会响过三次，就会有人接听。显然爸妈也养成了习惯，看着时间快到了，就坐在沙发上提前等着我的电话了。
“喂，妈妈？”
“嗯，墨儿，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工作还顺利吧。”
“嗯，还顺利，没遇上什么麻烦事。”
“明天休息吧？”
“嗯，是的。”
“那就自己到处去玩玩吧，到底是北京，不比家乡，玩的地方多。”
“都玩腻啦，再说，那些景点到处都人山人海的，去那里纯粹是找罪受，不如呆在屋里舒服。”
“现在天气暖和了，早上可以出去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
“我也想的，可是经常雾霾啊，不宜室外运动，平时去上班路上都得戴口罩哩。”
“这北京是什么回事啊，毕竟是首都啊，经常这样子雾霾，政府也不管管吗？”
“管着哩，现在新闻里也不是在报道吗，说要关闭北京周边的落后产能企业，北京市长都立下军令状了，治不好雾霾，他就摘掉乌纱帽。”
“这样子啊，那恐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吧。”
“早着哩，我倒是觉得那市长掉乌纱帽的可能性挺大的，就不知他会不会食言，当官的都胖着哩。”
“只要能尽职就是好官，胖不胖有什么关系。既然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呆在室内吧，等天气好了再出去活动。”
“嗯，我知道的，你们身体都好吗？”
“好着哩，我和你爸现在每天晚上只要没下雨，都会出去走一大圈的。我们在家里是不用你担心的，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还有啊，你在外面要多交些朋友，和同事多来往。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在外面这么多年，女朋友也没看你带一个回来。”
自从离开了父母的时间久了，每次打电话，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话题，不知妈今天为啥又念叨上了。我支吾道：“这种事……怎么能勉强呢？这找老婆不比找工作，不是有能力去努力就行的，得看缘分。”
“看缘分，你天天呆在屋里，周末从来都不跟同事来往，哪里能遇到缘分呢？北京城那么大，又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天南地北那么多人去那里打工、旅游，你没事就应该出去转转，看能否遇到缘分。你表妹连坐个火车都被别的男孩子给追上的，这周三结的婚，看你来来往往坐火车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抓住这样的机会呢？”
原来表妹结婚了，怪不得妈又受到刺激，我就奇怪这个妹夫怎么就这么有心机哟，坐个火车地铁公交什么的都能泡上妹子，回去后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不过说来惭愧，我也不是没想过，到底是帝都，天南地北全中国的美女都来了，好几回在公交地铁上，多少漂亮美艳性感的女人啊，我也遇上过好几位心仪的女人，可我敢上去搭讪吗？实在是有心无胆。一想到要是搭讪得不好，被人家骂了臭流氓的后果，我宁愿当哑巴。再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现实生活中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影视中的那种随便搭讪就能成功的情节，感觉那些东西都是编剧闭门造车、自我意淫的产物，并由此祸害了大量的纯真青年，要不为什么每每看到这样的剧情，评论里总少不了破口大骂的言论，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这种烂漫情节的受害者，因为在生活中模仿那样的桥段而期望赢得一段美妙的交往，结果反而惨遭失败，甚至蒙受耻辱和嘲笑。
我只好苦笑道：“妈，没办法啊，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还真没遇上像表妹那么好骗的，一面之缘都能上当。”
“瞧你说的什么话，人家男孩我也看过了，人不错，也是在上海工作的。而且人家也不是什么一面之缘，认识后谈了几个月的。”
“每个人追女孩的方式不一样。”
“不管是什么方式，不接触就没有任何机会。”
“那我也不能看到喜欢的女孩就跑上去说我喜欢她吧。”
“你怎么这么机械呢？我是说啊……”
“好了好了，妈，这事不用你担心，难道你还担心你儿子会打一辈子光棍吗？”
“这可难说，一年一年的，年龄越大，难度越大，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行行，妈，今年我就给你完成这个任务好吧，要不我也给你立个军令状什么的。”
“怎么叫完成任务了呢？你可别……咦，看你说得这么有把握似的，不会是已经有眉目了吧？”妈在电话那头似乎兴奋了起来。
我简直是无语了，本意随便敷衍一下，她倒当真了。我也不想再跟妈哆嗦下去，不然她没完没了了，只好连忙打住道：“行了行了，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知道怎么办的，我要出去了，下次再打电话给你们吧。”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房屋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我起身离开书桌，在床上躺了下来，将手枕在脑后，望着灯光下的天花板发呆。
在孤独的萦绕中，我的思绪不知为啥突然回到了三年前的深圳，回到了在祥丰电子厂的那段快乐日子，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在那里做一辈子，然而有时候人的生活轨迹，总会被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所改变。如果不是因为那段短暂的网恋和我见面时的失态，也许我的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回想起那段往事，埋藏多年的内疚之情复又涌上了心头。那些呆在记忆的角落里快要被遗忘的经历，有如被吹去了灰尘而露出痕迹，复又被擦拭一般，显得越来越清晰了。只是她的面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蓦然想起自己还留有她的一张照片，而这张照片被夹在一个记事本中，一直放在行李箱的夹层中。这么多年来，拖着行李一路北上，竟然把它给忘记了。我从床下拖出行李箱，拉开拉链，往夹层一摸，果然还在。我翻开记事本，承载着岁月而发黄的照片展现在眼前，看着照片上那张唤醒记忆渐渐熟悉的脸，愣愣地呆了半晌。我撑着床沿站起来，揉了揉因为久蹲而麻木的大腿，在床边坐下，望着照片上的女人，渐渐陷入了深思，思绪飞到了那个黄昏的下午。
“我只知道她是天津的，具体地址我就不知道了。这张照片是她临走时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吧，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在那里你再打听打听也许能找到她也说不定。”她的同事将这张照片给我的时候如此说。
照片上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姿态轻松表情愉悦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朝着镜头的脸上抿着嘴唇轻轻微笑。我不知道拍这张照片的地点是饭店还是冷饮店，也不知道那是在哪一个城市，我也没有勇气带着这张照片跨过大半个中国从深圳跑到从未去过的城市去找她，因为我已经伤害到她是如此的严重，竟然会让她离开这座她所热爱的城市。更何况我还是凭这样的一张照片如大海捞针般地去寻找。但不知为何，当初我却接下了这张照片，而且那以后在深圳的日子里我还曾经多次地把它拿在手里端详。在渐渐熟悉了她的容颜后，照片上的她就仿佛成了我身边的伴侣。于是我常常在一种既自责又温情的矛盾心理，看着这照片上的人，不无懊悔地想要是自己先看这张照片，而不是那样突兀地彼此见面，也许后来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的糟糕。那初次的见面我竟然表现的如此的失态和无礼，以至那以后，这种内疚的心理导致了此后一连串的变故。最终，为了逃避内心的折磨，照片被深藏了起来，没多久，我也离开了深圳，尽管我曾经也一度的那么热爱这座年青的城。而如今，那里却成了我和另一个人的痛苦回忆。天津，离北京简直是近在咫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路北上，如今身在北京，我竟然都忘了她是天津的，忘了曾经想要去天津找她而又因为路途遥远而放弃。只是，那以后，她去了哪里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过得怎么样了呢？是不是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过着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还是也开始为家庭而变得了忙碌不堪，终日里为着茶米油盐而发愁？抑或她也同我一样，时到如今还是孑然一人？突然之间，她就好像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在这一刻，我满怀深情地想念起她来了，好想见她一面，了解她的近况，看看她的容颜是否改变。我满心欢喜地想，她是那么优秀的人，应该早就得到别人爱慕，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吧。我曾经带给她内心的创伤，经过时光的流逝，是否已如过往烟云随风而逝？想到这些 ，我突然又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但转而又觉到如果她过上了幸福的日子，那自己曾经所犯的过错就变成无足轻重，这样一来，我也不必为自己的过失而感到愧疚。于是我就高兴起来了，忍不住地就想马上就跑到天津去找到她，看一看她的幸福生活。可以，茫茫人海，凭这张照片，甚至这照片上的场景是否在天津都未可知，我又去哪里寻找呢？而且我的出现，会不会打断她的平静生活，唤醒了令她不愉快的回忆，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去横生事端？这去与不去的矛盾虽然暂时还没有解决，但去一趟天津的想法，却在心里播下了种子，就算不去找她，哪怕是感受一下她所在的城市也好。

那天之后的某个周六，想到自己有很久没出过门了，也腻烦了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四环线，遂强迫自己再次坐上地铁，去游览天安门。在王府井站下了车 ，出了地铁口，沿着长安街一路往西，簇拥在国内外的游客中过了安检，站在雄伟壮观的天安门前，再次瞻仰了那副巨大的毛 像，隔街远眺五星红旗飘扬的天安门广场，以及人民英雄纪念碑、毛 纪念堂、人民大会堂、国家博物馆。感受到那些游客洋溢的热情，让思绪再回到第一次站在天安门前的情形。随后经过庄严肃穆的中南海，气势恢弘的国家大剧院，一直走到西单。西单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剁手的好地方。我先去北京图书大厦楼上的新华书店看了会书，然后跑到大悦城去坐了一趟天梯，觉得逛得差不多了，就又乘地铁前往首都图书馆，在过街天桥旁的一家牛肉面馆点了份牛肉米粉当午餐，却让我想起家乡的红汤牛肉米粉来。在北京图书馆租了几本书，再回到公寓时已是下午三点钟。因为一天的奔波而感到精疲力竭，遂睡了个觉，醒来时已是五点多了。去外面吃了份快餐，又在附近逛了一圈，去超市买点零食，等天上黑了，就回到公寓，打开电脑，准备找部电影看看打花这休息日最后的一点时间。
开了电脑后，总是习惯性地先打开网络聊天软件。虽然是早已没有了聊天的人，哪怕是挂上那么一整天也不会有人理我。然后就是习惯性地点开那些交友群的聊天记录，看别人都在聊些什么。以前刚进北京群的时候我也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偶尔插下别人嘴，说几句自以为是的俏皮话，心存幻想地期盼能引来哪位女士的青睐，然后促进一段机缘，来成就我如今这网络时代的爱情，但似乎我文采魅力不够，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倒是那里面的随便哪个女人，随便一开口就能吸引一大堆男人的口水。我虽然感到寂寞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所以后来渐渐就沉默了下去，只是偶尔点开翻看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无聊地翻看一下他们那连篇废话，以至有时候连我都厌恶起自己来，竟然无聊到这种要去看人家吐口水的程度，心情烦躁时，我曾一度想要删掉自己所有网上的联系人，退出所有的群。

今天我进去时，看到群里正聊得欢，一个叫小津的网友正在群里敲着字码说：“其实这事人家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为什么还非得让人家明确地说出来呢？那样不是自讨没趣吗？”
一个网名叫爱睡的猫说：“也许这是你的误解也不一定，有的男人就是这样，在网上口若悬河，但是到了现实中却嘴拙得很。再说，你若是真的那么喜欢他，大可对他展开攻势，这年头，凰求凤也不是什么没面子的事，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可是人家已经表明态度了啊，我怎么还好意思去呢？”
“你又没问他，怎么知道呢？”
“有些事不是一定要亲口说出来，而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做人就应该敢作敢当，不要因为怕丢脸而不敢去行动，否则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种感觉，那也许只是内心带给你的一种假相，而并不是真实情况，所以你还是要去行动，如果你真正的去做了，让他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确切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了，那就可以死心了，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这真的不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就像我说过的，我是真的喜欢他，如果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我主动一点也没关系，这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如果事实已经表明不可能了，那我也会表达得涵养点，而不会不顾人家的感受去死缠烂打，结果连朋友都做不成。至少那段时间，也成了我心中的一段美好回忆。”
“那有什么的，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耍点手段也是应该的。”
“这种事我做不来，再说，这还不一定要效。别到时还让我们之间都留下了阴影。”
“唉，算了，反正你这事我也帮不上忙，只是那工作的事我周一上班时帮你打听打听。”
“好的，那就是先谢谢你了。虽然父母想让我在天津上班，工作都帮我联系好了，但我这温室的小花，还是想去外面的世界里经历些风雨。”
“哈哈，外面的世界其实也没你想象中那么残酷的，只是比起上学，到底没那么好玩了。以后你上班就知道了。”
这两个人的谈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又往回翻看历史记录，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最初也只是从打招呼开头，然后那个爱睡的猫问小津有什么打算，显然两人以前认识。小津就说想来北京找份工作。爱睡的猫就介绍了一下自己公司的情况，问她愿不愿意来做文员，小津说工作和薪水都无所谓，只要有接触社会的机会就行了。随后爱睡的猫又责备小津上次来北京竟然不去看他。小津说IT男特意请假一直陪着她玩，还买了部高档的数码相机给她照相，末了又送她到车站，替她买好火车票，所以就没机会过来。随后爱睡的猫自然就问了下他们的情况，但小津说对方自那以后，在网上几乎都不再跟自己聊天了，一起玩游戏时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温柔体贴。爱睡的猫就劝小津应该主动跟对方联系，接下来就是自己看到的那段对话。看了后我不由冷笑了一下，看来这小津应该是遇上渣男了，傻里傻气地被人家始乱终弃。就看刚才她自诩什么温室里的小花什么的就知道她的幼稚和单纯。
我打了一句“你们认识了多久”出去，末了才想起自己这样一个局外人，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会搭理我呢？正摇头自嘲时，小津却回话了：“差不多有一年半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在游戏里。”小津随后又接了一句，“去年他就想和我见面了，但我从来没见过网友，所以一直都是拒绝他的，但这回拗不过他三番五次的央求，就去了。”
“见光死？”
“那倒不是，见面时他还是挺高兴的，还特意请假陪我去了长城、故宫等地方，每天开销都挺大，我挺心痛的，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告诉我说是什么IT经理，人长得挺帅，个子也挺高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之类的，还不也是个打工的，跟你也不是什么天上地下的差别，倒不至于见过面后就对你突然就冷淡起来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你长得很丑吗？”
话说出去后我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有点过分了，毕竟这事都跟我毫无关系，所以我又忙打了一句话过去说：“不好意思，这样问你可能有点失礼了，但作为一个过来人，所以我想帮你找一下原因。”
“应该不是吧，虽然我不觉得有多漂亮，但绝对是对得起观众的。”
“能不能发张照片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