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瓶邪 >  【原创再重发】国殇(帝王瓶VS质子邪 He 字母有 玄幻有)

【原创再重发】国殇(帝王瓶VS质子邪 He 字母有 玄幻有)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二十六
张起灵紧紧抱住了吴邪,不让已然僵硬的小兽有挣脱的机会。
讨好般地亲吻着吴邪冰冷的面颊,张起灵絮絮地说着:“你答应我不会生气的,你说你会原谅我的,你…”
巨野之君?麒帝君上?
恍惚间如步入了荒唐的梦境,吴邪拉紧了张起灵的衣摆,道:“小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什么张起灵啊,都是玩笑,对不对?”
良久的沉默。
张起灵一下子失了言语的能力,只能把小兽更深地锁进怀里,更用力地拥抱着。
吴邪没有挣扎,没有叫骂。他甚至,没有动…
如同呆傻的木偶失了神智般,吴邪任由男人在自己脸颊上肆意流连。
过了半晌,吴邪终于有了动作。
轻巧地曲了曲指,冷漠地眨了眨眼,吴邪撑在男人的肩头,用细微而不容抗拒的力量,将男人的怀抱推离。
“吴邪参见麒帝君上。”任谁都无法挑出错来的完美礼节。
吴邪恭顺地俯下..身,睫羽垂下,遮住了琥珀色的瞳仁。
张起灵微启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素来寡薄的男人僵住了身子,不知做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弯腰,曲膝,垂首,无力阻止。
“小邪…”终于发出了声,却干哑得吓人。
“若君上无事,吴邪就先告退了。”吴邪敛着眸,嗓音清冽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

张起灵突然想起了苏墨出的馊主意“拐到床上去。做他个七昏八素”。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留住你了?
不及多想,身体快于头脑。
张起灵猛得将吴邪扑倒在地,急切地吻了上去

张起灵吻得是那么急,以至于齿嗑上了唇,淡淡的血腥气弥漫。
吴邪没有拒绝。
他甚至顺从地任由男人解下他的腰带,接受男人迫切焦灼的抚弄。
“原来君上好男风,可惜了西靡郡主陈宁呢。传闻中,那可是不多见的美人。”吴邪从容地说着。
原本埋首在吴邪胸前,啃咬着绯色乳珠的男人惊喜地抬头:“小邪,你在吃醋,是也不是?”
“君上说笑了。吴邪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吴邪笑着答。
淡色的唇瓣拉扯成流畅的弧度,猫儿眼眯着,眼角是细小的笑纹,如人偶般精致无瑕。
这般惹人疼的笑硬是让男人吓得停止了动作。
张起灵有预感。
若他再不停手,那完美如人偶的笑靥会永远成为吴邪面对他的表,疏离而无生气。
若他再不停手,吴邪与他的关系就真的分崩离析,不复鲜艳颜色。
张起灵散着衣袍,跌坐在地上。
吴邪走了。
走时,连一次回眸都不屑施舍给他…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二十九
吴邪努力地把整个身子蜷成一团,瑟缩在锦被里。
清泪坠下,沾湿了华艳的被面。
吴邪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吴邪,你给我忍住!
吴邪,你,怎么可以哭…
国破那一日,他哭了。那是因为素来宠爱他的二叔。
笑得云淡风清的中年男子慈爱地望着他,给他成长的机会,代价是颊上狼狈的掌掴痕迹。
就在那一刻,他知晓了该如何做。
跪下,叩首,无比谦卑。
但,谦卑的是他吴邪一人!而非吴国!
跪至冻伤的双膝疼痛着,他未叫一声苦。
行至巨野,沦为质子,他未有一分怨。
无他,以一人换吴国十数年平安,他自认,值了!
但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他有苦,有怨,有泪。
人心险恶,他知;谎言交叠,他认。只是,为什么是你,小哥…
众人皆可负我,唯独只有你,不行!
我在你面前是将心挖出,抖落个干净,而你,却是语焉不详,真假参半的含糊。
无妨,我知我爱你,喜你便可。
即便,你是巨野之人,立场相对,我都能酣然接受,毫无芥蒂。你,还要我如何?
但为什么,你是张起灵呢…
张.起.灵.三字是何?
巨野之主,麒帝之尊!
张起灵三字,断他们之间种种,斩他们之间牵绊。
挥下的绝爱之刃是吴国流离失所的百姓之怨,是吴国为国牺牲的将士之忿。
这叫我,如何能受…
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的弧度不断流下,间或淌入嘴角内,叫人蹙眉的苦。
吴邪无声无息地哭着,孱弱的肩膀无助地抖动,似秋日里风中枯败的叶。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推开了。
吴邪强迫自己停下战栗,紧闭双眸,装睡。
进来之人,不是王盟,就是小花。何必要他们陪自己一同伤心,为自己无奈叹息。
“小邪,小邪,你睡了吗?”是解语花妩媚好听的嗓音。
吴邪埋在锦被里,不动。
解语花又唤了几声,吴邪依旧不应。
一小段的沉默,就在吴邪以为解语花走了的时候,他听见了张起灵的呢喃。
吴邪紧咬住唇,才让自己不惊呼出声。
男人的嗓音发着涩,不复往常的醇厚低沉,语气却是缱眷的,如情人私语般惑人。
男人低低唤着的,只有两字。
他道:“吴邪…”
张起灵敛着眸,纤长睫羽下是看不清的神色。
他伸出手.欲碰触锦被外那一小撮儿褐色的发,中途却又迟疑了,只敢凌空描摩那人的轮廓。
张起灵,巨野之主,铁血帝王,在这一刻,怕了…
他怕吴邪冷漠疏离的目光,他还怕吴邪生硬有礼的对待,他更怕,吴邪亲口说出恩断义绝的话语。
他低估了吴邪对吴国的感情。
于他,巨野只是漫长生命中达到目标的工具;于吴邪,吴国却是生长哺乳的故土。
现在,隔在他们之间的,是枯骨累累,血海无涯。
若他早些知晓这些,他绝不会发动对吴国的突袭,在自己与吴邪之间横生此般枝节。
只是,若没了那场吴国惨败的战役,吴邪会到他的身边吗?
若没了那场战役,此刻,吴邪兴许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吴国公子,自己兴许还是那个高坐龙座冷心无情的帝王…
几乎是宿命般的,他们之间的羁绊与血腥金戈缠绕。
张起灵突然想起了曾经一人给自己命封:绝煞无还,冷情寡幸!
吴邪,你当真是我命里的魔障。
若我能对你冷情寡幸,我至于这么痛吗?
张起灵纠住了左侧胸膛的衣襟,五指怒结,似要撕毁布料般用力。
自吴邪将他推开的刹那始,隐秘的钝痛就未曾停过。
那是匕首直将五脏捣烂的疼痛。
若这疼,这痛能换你天真一笑该有多好…
终是受不了蛊惑,张起灵极缓极柔地执起一缕褐色发丝,置于唇边,轻吻。
吴邪,吴邪,吴邪…
张起灵反复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直想把这个名连带这个人都吞吃入腹,融入骨血。
“麒帝君上,这是何意?”少年清亮的嗓音响起。
张起灵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吴邪不知何时睁开了眸,眼角是泣过的水红。
心里疼得更厉害了。
张起灵唇动了动,不语。
小邪,如果是因为我,不要哭…
我不值得…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三十
是对峙。
张起灵是解语花的样貌,过长的额发笼着墨色的眸,紧抿的唇角犹如刀削般锋厉。
吴邪挑眉不语,深栗色发丝下苍白的脸颊腾起奇异的红晕。
谁都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吴邪是若有所思,张起灵却是无话可说。
他还能说什么?
他又能听吴邪说什么?
张起灵此刻巴不得沉默继续,如此,他便还能与吴邪暧昧下去,而不是干脆利落的一斩前缘。
最终是吴邪动了。
尤包着纱布的手掌伸出,纤白指尖拉住了张起灵玄色衣领。
吴邪猛一用力,将张起灵磕磕绊绊地拉至床榻边。
受伤的人有多大力气?那对张起灵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力量。
可张起灵不敢不顺着吴邪的力道。那裹着纱布都可隐约窥到的狰狞伤口,让张起灵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只有一波强过一波的心疼。
“张起灵,你还要骗我多久?”吴邪打量着那与解语花一模一样的脸,语调不善。
知自己触到了吴邪禁忌,张起灵默不作声地取下人皮面具。
与解语花柔美五官截然不同的冷冽样貌让吴邪微微地失了神。
喉间泛起苦涩,吴邪敛下眸,不看那叫他迷醉的天人之姿。
“张起灵,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张起灵轻轻握住吴邪受伤的手掌,道:“我爱你这一点,无半分虚假。”
吴邪抬起头,笑:“可我怕了,我不敢爱你了…”
“我爱你就好…”
吴邪在上,张起灵在下。
高挺的鼻梁交错间,是混浊甜腻的呼吸。
张起灵耐心地吻着,舌尖轻巧地叩开牙扉,慢慢地蹭动着滑腻的粘膜。
当舌尖扫过吴邪上鄂时,吴邪微小地抖动了一下,瑟缩在口腔深处的小舌怕痒般地顶开张起灵愈加放肆的舌尖。
“我如何信你?”
“若你愿,我将巨野改名为吴国又何妨?”
张起灵一触到吴邪舌尖就兴奋起来,唇更启,含住吴邪的唇瓣,将吴邪整个舌尖都包裹在自己舌下。
略粗糙的味蕾蹭动着光滑的舌背,张起灵享受地眯起眼,更用力吮吸着吴邪口中的津液。
“若我要你雌伏在我身下,你可愿?”
“如你所想。”
明明是自己在上,可吴邪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强势,相反的,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犹如懒洋洋的野兽,享受得紧。
“我,唔,为上…”唇舌稍离的瞬间,吴邪道。
男人俊逸的眉峰困扰地蹙起,漆色的发散在华艳的被面上,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被情欲灼哑的低沉嗓音响起:“你确实在上,你还要如何?”
手拂过吴邪敏感的腰际,轻巧捏弄。
“你要我这样?还是…”
张起灵手大胆地向下滑去,竟隔着亵裤覆住了吴邪的分身。
“还是这样…”
不待吴邪拒绝,张起灵吻住了吴邪欲张的口。
唇舌间纠缠不住,下方被技巧挑弄。
吴邪水红的眼眶再度沁出泪来。
这闷油瓶…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也巧了,张起灵刚好一个猛ding,撞入吴邪腿间,猝不及防下,被挺翘圆润的tun夹了个正着。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低吼一声,狠命稠cha了数十下,张起灵终是在吴邪腿间泄出来。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察觉到腿间粘腻一片,吴邪羞红了脸,又拉不下面子露怯,当即骂了一句:“浑蛋。”
情事后喑哑的嗓音除了满满的撩拨,无半点威慑力。
“怎么?嫌我不够努力?”懒懒趴在快炸毛的小兽身上,看似寡情,实则恶劣的男人调笑道。
“滚!”吴邪炸毛。
张起灵怕压坏了吴邪,当即从吴邪身上翻下,侧卧在吴邪身旁道:“你要对我负责。”
“你!”吴邪耳根儿都烧起来。
这叫什么事儿呀…
张起灵抱住别扭的情人,缓了语调道:
“你曾言我无意天下,如今,我有意的只有吴邪…”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三十四
张起灵作为一个帝王,无疑是不称职的。
他对那千万人图谋的江山,抱的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即便权分两家,也没有一丝紧张意味。但这反而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叫人摸不清他的底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宦侍拉长了尖细的嗓音道。
“老臣有本启奏。”上前的却是霍家当家,霍老太君。巨野朝政革新,女子亦可参政。
“讲。”端坐于帝位上的男人粗嘎的嗓音无喜无怒。
霍老太君年近六旬,一双眼仍是精光四射,丝毫不弱于年轻人,朝堂上讲话亦是中气十足,端的是宝刀未老的气势架子。
“老臣以为,与西靡和亲之期将近,修建宁洛阁的工程需要加快,还请君上加追一批款项,使宁洛阁尽早竣工。”
“霍老太君这话说差了。”轻声慢语反驳的是解家当家解雨臣,“与吴国战役才过了不到四月,理应休养生息。大兴土木已是迫不得已,还怎么能从国库里再支一批钱财来?”鬼都知道那批钱后来进了谁的腰包!
“那解家主的意思是让我泱泱大国失了礼数?”霍老太君亦是分毫不让。笑话,我还怕你这小辈不成?
解雨臣眉头一挑就要反击回去,不料中途被男人的声音挡了回去。
“与西靡的和亲取消了。”男人淡然说道。
什么!?
朝野震动。
这是,无分霍系,解系,所以大臣跪了下来。
“还请君上三思!”
“君上,巨野才历战事,国库空虚,实在不宜再起争端。”
“君上,兵法有云:远交近攻。此番作为不符常理啊!”
“君上,西靡和亲早已定下,且传闻中,那陈宁郡主貌美可人,端庄大气,担得起一国之母之位。”
张起灵敛着眸,看群臣慷慨激昂,不言语。
直到最后一人收住了口,他才慢悠悠地发出了一个单音:“哦?”
跪倒了一片的大臣们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麒帝为人并不残虐,但处事亦绝不温厚!
都道“圣意难测”,可他们这位帝位却是让人连揣测的机会都没有。
面具遮容,窥不见圣颜;声音平板,听不出喜怒。
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暴风骤雨?
“爱卿们为巨野着想,有心了。”男人道,“但…”
听前半段,将心放下的大臣们在听到那个“但”字时瞬间紧张起来。
“礼部尚书得东珠二串;
刑部侍郎得姬妾三人;
••••”
悉数是收受了西靡使臣礼物的大臣。
“爱卿们如此为巨野着想,当真是有心了。”
“微臣知罪!微臣一时鬼迷心窍!”
告罪声不绝于耳,男人轻哼一声,大殿登时寂静一片。
“西靡郡主未来,已是这般光景。若来了,巨野天下是姓陈呢?还是姓张?”
男人问得轻巧,却无一人敢答。
“还有人对此次和亲取消有意见的吗?”男人又问。
“没有?那么,如此就定了。”
男人淡然道。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三十七
玄色帝服的男人立于城门之上,他注视着缓缓入城的西靡车队,不语。面上麒麟面具大气诡谲,叫人生畏。
男人周遭是巨野百官,他们大都俯首低耳,不敢妄言。惟解雨臣,苏墨,霍老太君等人能做到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一身穿不起眼灰色对襟长衫的宦侍恭敬地站于帝王身侧。虽也垂首,但从其无一丝紧张感的站姿可以看出,其人必早已适应帝王威仪,胆识过人。
苏墨离张起灵近,连带着将那垂首不语的宦侍脸庞收入眼底。他手间不断摇晃的折扇不由地一滞,上挑的嘴角不由一抽。
我说张起灵兄,您都为了身边那位快和西靡断交了。怎么,那位还放不下心您见城墙脚下那位西靡美人?
啧,看不出来啊~吴小公子有几把刷子~管得挺紧啊~
苏墨在某人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移开视线。
看一眼都不行哦!有必要那么恩爱吗?单相思的人你伤不起啊!
解语花是解家家主,离张起灵的距离亦近,他当然也看见了宦侍打扮的吴邪。
小邪怎么会在这儿?他身份特殊,实为吴国质子。胆大妄为到站在那个男人身侧,当真不要命了吗?
向苏墨的方向移了几步,解雨臣压低声音,冲苏墨道:“小邪也在这儿!”
只有为了他,你才愿意靠近我吗?
苏墨唇角弧度一瞬间苦涩起来。
“放心。那人负了天下都不会伤他。”苏墨道。
解雨臣一愣,不及反应苏墨话中包含的意味,就被城下忽起的喧嚣吸引去了注意。
西靡车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车队中最显眼最奢华的马车正巧停在了城门口。
吴邪偷偷抬起头,看向通体深黑,雕刻着西靡图腾烛九阴的马车,眉头一蹙。
这陈宁不简单啊…
马车雕工精美自不必说,那打造马车的木料竟是西靡特有的木材铁桐木!入水立沉,刀剑难伤,这就是铁桐木的特点。若不是材质过重,成本过高,打造战车都绰绰有余。
原以为这陈宁只是个不受宠的郡主,被送来巨野和亲。现在看来,却得重新计较了。
若是不受宠,怎会有此般贵重的座驾?
吴邪暗暗看向张起灵,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虽说是他让张起灵与西靡断交的,但当时他心中忿忿,这话说了倒有四成赌气的意味。
未曾料到的却是男人竟眉也不皱地应了下来,还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架式。这也让他明白了,男人当真是为了他置天下于不顾。
他气消了,也不得不估起天下局势来。
虽说三分天下,但如今吴国不过是巨野附属,实则两国对峙。
若这桩亲事贸贸然毁了,危害的恐怕就不是两国邦交,而是微妙维系的天下太平!
念此,吴邪冷汗滴落额角
他果然还是太天真吗?
似感吴邪心中惴惴,张起灵不动声色地握上吴邪右手
“子时,相见。”
男人在吴邪掌心写道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三十九
眉蹙起来,吴邪沉吟道:“若我们发现陈宁所乘为战车,自会对西靡高看一截,不敢轻易对西靡动手,此是示龘威;即使我们一时大意,未发现其中奥秘,西靡也可一窥巨野实力,此是试探。这道计,妙啊!”
吴邪这厢说着,张起灵那厢却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儿。
张起灵想:
真好,不愧是我的吴邪…
男人懒洋洋地眯着墨色的眸,修长的指节拨弄翠色的茶盏,苍白的肤映着泓了春色迷离的翠绿,是说不出的好看,带着些许暖意。
看自家小孩慢慢成长,逐渐长大,是个有趣的过程。
无论教他什么,他都会闪着佩服的眼神,努力研习。
吴邪是聪颖的,一点就透,但无疑也是憨呆的,带着股天真无邪,真心待人的傻劲儿。
他家小孩什么都是好的,他很想把他藏在密不透风的角落里,只要他一人宝贝着,一人呵护着。
可是,他又知道他家小孩必定不情愿如此。
他家小孩是坚强的,执著的,守着那水光潋滟的江南,像是柔韧不会被摧折的苇草。
那般傻气又认真的吴邪当真叫他移不开眼…
“小哥,西靡有如此了得的谋士,不好对付吧…”小孩有点别扭地问。
张起灵不明吴邪发问的缘由,点头道:“有些。”
吴邪凑近张起灵,把小脑袋埋进张起灵肩窝道:“我帮你,一定可以胜西靡的。你,不许和陈宁结亲…”
窗上映的,烛火衬的,是交颈缠绵,抵死温柔的影儿。
吴邪伸出舌尖,猫儿般舔着男人浅色的唇。他紧闭了眼,纤长睫羽扑簌不定,似展翅欲飞的墨蝶。
张起灵微微启眸,看自家小孩红晕腾起的脸颊,纠着自个衣襟不放的双手,心情极好地吮住了尤在试探的粉舌。
张起灵舔弄着,教导自家小孩如何在亲密中呼吸,如何在接吻时获得快感。
他的小孩一向聪慧,不叫他失望。
果不其然,几下吮舔后,吴邪就大胆地侵入了对方口内,生涩地撩拨着男人更大的热情。
张起灵宠溺地纵容吴邪的动作,拂过小孩尤瘦弱的肩背,安抚地给予支持。
窗上的影儿,当真是分不出你我彼此了…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四十三
张起灵眸色登时暗沉,素来稀少表情的俊逸脸庞上是一瞬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
“小邪,你于我不是肉yu…”张起灵艰难地拒绝着邀请。
轻吻落在吴邪光洁的额头,张起灵慢慢道:“我愿意等你长大,等你成熟,等你完全做好准备,将自己交给我…”
“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你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不希望,灵肉结合的方式成为你道歉的手段…”
“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对你生气…”
男人温和地说着,连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倾诉。他发现,自从和吴邪在一起后,敞开心扉变得并不是那么难…
小孩又红了眼眶,纠着男人漆发,于纤白指尖上缠着小圈。
“小哥,我…”
吴邪顿了顿,垂下小脑袋道:“即使我们在一起,我也没法给你名分。”
“我身为吴国唯一子嗣,不娶亲已是极限。若让父上他们知道,我倾心男子,置国业于不顾,肯定会气得不轻。”
“父上早就因为国运颓败掏空了心思,加上我这番打击,身体不知会恶化到何种程度。”
“小哥,我真的很自私,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
“小哥,我,真的对不起…”
张起灵诧异地看着小孩从自己膝上滑下,跪坐在自己双腿间。
吴邪白晰的双颊腾起大片的红晕,羞涩烧烫了耳根。
“小哥,这不是赔罪,是心意…”吴邪仰着粉色熏染的小脸,对张起灵道。
腰带先前已被吴邪扯下,张起灵玄色衣衫大敞,露出的是洁白的里衣与同色的亵裤。
吴邪双手撑在男人双膝上,嫣红的舌尖颤巍巍地伸出,勾住打成半活结的衣带,向下拉坠。
衣结随着吴邪的动作慢慢扯开,吴邪尖锐虎牙叼住衣襟,使男人完美至极的身材袒露在春日微冷的空气里。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材?
吴小公子纠结了…
一口咬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腰腹上,吴邪泄愤地磨磨牙,既而听见男人倒抽一口冷气“嘶”的一声。
好像咬重了?
吴邪歪过头,讨好地用舌尖舔舔不深的牙印。
“小邪,你…”男人嗓音是被情欲烧灼的沙哑。
唯恐张起灵又说出拒绝的话语,吴邪闭上眼,叼住男人亵裤裤带,猛地一扯。
张起灵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心心念念的小兽主动为自己服务,主动献上唇舌,这刺激,太大了…
吴邪不敢睁眼,羞恼太甚,他已经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小邪,你不用…”看出吴邪的青涩,张起灵再一次劝阻。
即便情火难扼,张起灵也不愿自家小孩受半分委屈。
吴邪涨红了脸,竟一鼓作气将张起灵业已抬头的茎物含进了口中!
小爷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丫竟然还爱理不理,爱要不要。小爷我对你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吴小公子很郁足,他忿忿地睁开眼与张起灵对视。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带着麝香气味的液体崩爆在他喉头,甚至有些直接呛入气管,舌尖似还能察觉到微咸的粘稠触感。
“咳咳咳…”吴邪后知后觉地闷声咳嗽起来。小脸涨红,腮颊滚圆,那浊白液体竟是被他含在了口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张起灵再宠吴邪不过了。因此,让他家小孩为他做这事儿,虽然身体愉悦,心里却是疼得不行。
“小邪,吐出来…”张起灵着急道。
吴邪想开口说话,但一字未言,唇角却是先溢出丝丝白浊。
他连忙住了口,湿润的猫儿眼望向张起灵,喉间“唔唔”有声,不知想说什么。
张起灵瞧吴邪将液体重含入口内,心里又急又怜。他指尖抹过吴邪唇角白液,引导道:“脏。小邪,吐出来…好好说话…”
吴邪偏过头望着张起灵,鼓着颊,迷蒙着眸。
半晌,吴邪“噗哧”一笑,竟是当着张起灵的面将液体悉数吞入腹内。
“小邪!”张起灵惊呼,淡定如他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小巧喉结上下移动,腮颊由涨鼓恢复原状,吴邪伸出殷红舌尖,舔罢唇边未尽白浊,又是咽入肚内。
“小哥,看你变个表情真是不容易~”吴邪喑哑着嗓音道,猫儿眼里尽是揶揄
张起灵无言。
揉揉吴邪柔软发顶,张起灵拉下吴邪亵裤,同是唇舌伺弄。
看见小孩紧张得连脚趾都蜷起,张起灵挑眉而笑
他家小孩就是欠教育…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四十六
“解家家主解雨臣,吴国公子吴邪到!”宦侍拉长了尖细的嗓音,高声报道。
立于帝位两侧的巨野西靡臣子均起了小小骚动,不知这吴国公子为何会和解家花儿爷一同到场。
听闻吴邪到了,张起灵心情立时好了不止一筹。
他家小孩穿着月白长袍,束着素银腰封,墨色珐琅配饰与步伐相调,于腰间晃荡不定,端的是浊世佳公子的派头,平和而不显张扬。
他家小孩果然是顶惹人疼的…
张起灵想。
“西靡降臣吴邪拜见麒帝君上!”吴邪拱手朗声道,同时双膝微弯,欲行跪拜之礼。
“赐坐。”张起灵截口道,打断了吴邪欲行的谦卑之礼。
他家小孩是他放心尖儿上宠的,跪拜之礼还是免了吧…
吴邪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口里忙谢道。
解雨臣立在巨野臣子中,听周遭大臣小声议论个不停。
“吴国公子不简单啊!啧,一上来就赐坐了。西靡使臣站那儿老半天了,也没见麒帝君上有何表示啊…”
“吴国是巨野附属,和与我们分庭抗礼的西靡当然不同。”
“麒帝君上最厌勾结别国。这吴国公子小动作也不少,可麒帝君上就是当没看见。这吴国公子是当真不简单…”
“我可听说了,如今这西靡国都东西南北各大店铺悉数归于吴国公子名下,这产业…”
解雨臣本当妩媚多情的桃花眼一片冰冷肃杀。
小邪,我,当真没机会了吗?
邪到场不过是小心插曲,真正肉戏却是西靡使臣对陈宁的死的追究
“麒帝君上,我西靡郡主陈宁毙于宁洛阁内,您需给我们个说法!”
“陈宁郡主大好年华,天人之姿,是我西靡上下均看重之极的皇室子孙。身上更系联络西靡巨野邦交友情的重大使命,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我们一路长途跋涉,历尽艰辛才将陈宁郡主送至巨野,可不过两日一夜之数,陈宁郡主竟就身陨于此!麒帝君上让我等如何自处,如何向陈老王爷交待!?”
“望麒帝君上速查清真相,莫让我等心寒!”
西靡使臣慷慨激昂,状极悲切,所图不过将陈宁之死夸大,再夸大,为西靡谋求更多利益罢了
张起灵看着,不语。直到西靡使臣终于无话可讲,悻悻住口时,他才老神在在地附和一句:“所言极是。”
其后,便是沉默
西靡使臣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拳头砸进棉花的用错力的感受真是背到家了!
巨野众臣则是幸灾乐祸。摊上个寡言的君上好处也就在于此吧~西靡使臣的口才远远不够啊~
一名宦侍突然跑进殿厅,急道:“昏迷于陈宁郡主身旁的女官转醒了!”
众人皆精神一振
“宣。”
鬓发凌乱,脸颊苍白的女官被带了上来,美人受惊的样子让殿内不少人心生怜惜。
“你!你!是你杀了郡主!”指着一人,女官突然尖叫起来。
“我?”吴邪茫然。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四十九
吴邪是坦荡的。
他对上西靡使臣的眼,答得干脆利落。
“在下昨夜闲敲棋子,散落灯花。过子时不久,就睡下酣眠了。“
“吴邪公子意是未曾出门?“
“未曾。“
“那女官证词何解?“
“不知。“
“公子确与此案无关?“
“本就无甚关连。“
“公子如此确定?“
“在下生平不做亏心事,自是落得磊落。“
西靡使臣一时口塞,他却是未料到这没落小国质子如此牙尖嘴利,心思敏捷的。
他转了个思路,对张起灵抱拳道:“君上,兹事体大。还请君上容许在下于别院搜上一搜。“
张起灵不作声,就看到吴邪上前一步,施一礼道:“君上明鉴。别院是在下居住之所,乃君上所赐,断无藏污纳垢的道理。“
吴邪这话说得有趣。
且不提他自己,将张起灵扯进来。
若西靡使臣仍纠着这点不放,就是在质疑张起灵的能力。
麒帝之威,哪是他一小小使臣可以挑衅的?
以势压人,当他吴邪不会吗?
话说至此番境地,西靡使臣言语又是一滞。
他怒瞪着双眼,盯着吴邪,瞧见吴小公子一派洒脱模样,心里急恼起来。
他们这厢吵得热闹,落在巨野众臣眼内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吴邪是素来低调的。
即便在太学内研习,作的亦是中庸文章。
平日里那些小动作,有心人虽会发现,但毕竟不明根底,不指深浅,只道是这十五少年顽笑什物,上不得台面。
但今日一见---
条理分明,字字犀利,哪有半点懦弱可欺的小国质子样?
解雨臣柔和了眉眼,清丽五官尽是放下心的释然。
他的小邪才不是任人欺凌的草包,小爪子伸出来挠一下,也疼得紧~
解氏一脉官员也都松口气。
和解家当家人一起到场,自然是他们这一派的人。这势头,看来是无需他们出言相帮了。
霍老太君则不然。
她手里一串雕花金星紫檀念珠,口里念念有词,花白发丝盘起,满是皱纹的脸上无半点表情。
她面上平静,心里却有所决断。
吴国有此子,必兴!
巨野诛此子,必定!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吴邪呆呆立于殿厅中央,周遭是巨野众臣,西靡使节。
瑟瑟发抖的宫女念着对他不利的证词,无一丝犹疑。
志得意满的西靡使臣言辞犀利,不留分毫余地。
霍老太君眼皮一抬,竟站在西靡一方,字字见血。
解雨臣咬紧牙,叩首不止,光洁额上泛出血色,为的只是与吴邪开脱。
而当事人,吴邪,呆痴了般的不作为。
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吴邪经历得还不那么多。
或许,他已经丧国之痛,或许,他已历禁囚之殇,但他本质里,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狡黠聪颖的吴邪。
无论是解雨臣,还是张起灵,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将吴邪护在身后,避着喧嚣俗物,守着他的不染污浊。
只是,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
纤尘不染毕竟只是华美斑斓的蜃梦。梦,始终是要醒的----
当最污秽的欲念横陈,赤裸裸地展现在吴邪面前时,吴邪感受到的只有恶心欲呕。原来,真的有“我欲静,而风不止“,无妄之灾突如其来;原来真的有“子之玉,而别之瓦“,赤子之心反被弃---
知晓,却从未历过的一切纷沓而来。暗影沉沉,黑幕倒倾,吴邪攥紧了衣角,彷惶无措地四处逡寻,入目却仍是,勾心斗角----
心,慢慢地冷了。
吴邪抿紧了唇,欲寻最后一线希望。
没有人,能漫无目的地天真无邪。吴邪亦然。
他只是肉体凡胎,他亦需要事物,藏在心尖儿,执着守护,如此才能强大,才能固得本心。
只是,他能寻什么呢?
吴邪抬起了头,曾经清彻的猫儿眼里一片浑浊,叫人看不真切,但随即,那浊色里漾起一点墨影,是隐隐绰绰的希冀。吴邪望见的是张起灵。
血色麒麟面具遮颜,窥不见吴邪熟悉的冷清姿容,玄色帝服凛然,端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风范。
可吴邪却忆起了男人抱着自己时,那淡漠寂寥的墨色眼眸。
极清,极寡,似万物皆可抛弃,如以天地为刍狗。
那般寂寞,平静的眼神,总是叫吴邪心默默地疼起来。
是怎样漫长的岁月,磨尽了应有的生气,是怎样落寞的往事,造就了冷寡的脾性。
小哥,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对过去讳莫如深?
为什么你总是似追寻某物般望天不语?
为什么你愿意为了我驻足不前?
小哥,为什么我于混沌之际想起的,是你呢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西靡使臣原是慷慨激昂,怒斥吴邪的,但此刻,却生生地住了嘴。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那理应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吴邪,竟然笑了!对着的方向,赫然是麒帝张起灵!
吴邪确实是笑了。
险恶局势,紧张场面里,他对着张起灵,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他微微偏过头,柔软尚未束起的栗色发丝泻下,模糊了灵秀的眉眼。
他饱满润泽的唇抿起,开阖间,无声地唤出那两字。
他唤道:
“小哥---“

是了。
不是张起灵,也不是麒帝君上,吴邪呢喃的,是他最熟悉,最温暖的称呼:“小哥。“
吴邪歪着头,犹扬着唇角。
他终是想好了守护什么,珍惜什么,惦念什么。那些纷杂的思绪归于两字,便只是,“小哥。“
他的小哥很冷,但也很温柔。
他会在自己寒伤发作时,不作声地将自己双膝拢在怀里,掌心真力吞吐,暖的又何止是发肤?
他的小哥很美,但也很孤寂。
玄色帝袍堆叠,无上的君王威严,可半面麒麟遮貌,敛的又何止是容颜?

他的小哥很强,但也很脆弱。
黑金古刀横立,刀气肆意间,麒麟战神之名赫赫,但相拥而别时,恋的又何止是温度?
吴邪再次呢喃那熟悉的称呼,似霜刀镌刻,铭在血肉。
他发下愿:
他愿执着张起灵的手,一如既往地相信,世间仍有什物,值得他豁出一切,就此守候,不离不弃。
吴邪终于完成了他第三次的蜕变。
或许,人心比鬼神更恐怖。
但肯定,并肩不会有丝毫的顾忌犹疑。
吴邪笑着,一如往昔的天真无邪,于遍地污浊间。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此时殿厅内局势更显微妙。
霍家与西靡隐隐成结盟之系,压着解家抬不起头。
苏墨顾及身份,未明显相帮一方,但可看出是站在解家一脉。
倒是有一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力挺解雨臣,全不把西靡,霍家看在眼里。
此人正是王凯旋,王胖子。
他隶属张起灵嫡系,有军功在身,自是不怕朝中派系之争。
王胖子副官,黑虎偷偷一拉王胖子衣角,示意他少管闲事。
未料到王胖子一把拂去黑虎的手,嘴角一撇道:“吴国公子是条汉子,不能在这种地方折了。“
他却是起了爱才的心思。
西靡使臣见场中言论僵持不下,只得又一抱拳,冲张起灵道:“麒帝君上,吴国公子杀害陈宁郡主之事,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君上将之打入天牢,给西靡一个交待。“
张起灵端坐于帝位之上,默然不语。
西靡使臣重复再三,可那寡言的君王就是不应答,漆黑的墨瞳不知盯着什么,看得那么如神。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西靡使臣见张起灵久久不应,心里那因居人屋檐下而强扼的火气泛将上来。再开口时,对着张起灵的口气不再如先前恭顺。
他上前一步,愤然道:“陈宁郡主年华枉送,巨野西靡日渐交恶,悉是吴国公子蓄意为之,其罪当诛。面对此般恶人,君上莫不是要保了他?“他说至此番境地,实不再留半分情面,硬是要张起灵做出决断,在邦交和吴邪取舍断策。
他就是要看看,这麒帝难不成还真的要舍西靡而取吴邪,弃大好河山不顾,任意妄为?
一直端坐,无半分动作的君王终于动了。
他将目光从吴邪身上抽离片刻,修长的五指懒洋洋地托住削尖的下颌,面具外坦露的淡色唇瓣开阖。
他只道五字。
他道:“吴邪,我保了。“
然后,再没有言语。
满座寂然,面面相觑。
西靡使臣大步向前,情绪激烈道:“难不成巨野当真不惜与西靡开战,也要保下这杀人凶手?!“
“一语颠倒黑白,弃宗法律例不顾,麒帝好大的口气!“
“巨野是欺我西靡无人?边境四千铁桐战车,五万大军随时有一战之力!“
张起灵不耐地蹙起面具下挺俊的眉,他动了动唇,此次更为精简,只有四字。
他道:
“那又如何?“
是了,那又如何?
两国交恶?那又如何?
西靡只是边陲小国,我巨野从未放在心头。
两国开战?那又如何?
巨野浩荡铁骑,且看我如何踏平你西靡城阙。
你一切威胁,在我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引人发笑。
不说吴邪未害陈宁,就是害了,张起灵亦是毫不再意。
正如他先前曾与吴邪道:
“杀之,何惜?“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解宅内
解雨臣依旧是艳丽的容颜,绯色衣袍映衬着他白晰的肤,是说不出的好看。只是,那眉宇间略带的焦急,使他无两的风姿稍减。
“莫急,吴邪只是被打入天牢。张起灵不会容他人欺负他家小孩的。“看着解雨臣落没的神采,苏墨劝解道。
“我当时竟没劝住小邪。他从未历过牢狱之在,此番真的是受苦了。“解雨臣自责地一拍桌,嫩白的掌心微微见红。
苏墨过长额发掩着的眸子一紧,然后将视线从解雨臣掌心移开,口里继续劝道:“如今要紧的,是证明吴邪的清白。你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解雨臣这才收敛心思,专注于面前的女尸上。

那一日,张起灵霸道的行为震住了所有人。
他以近乎蛮横的方式,坦护着吴邪。望不尽深浅的墨眸里,是满溢的“舍我其谁“的君王威仪。
一时间,通达如苏墨,解雨臣之辈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吴邪行得端,坐得正,自问未做有碍例法之事。“
“关禁天牢又如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罢了。“
“吴邪恳请君上将在下打入天牢,将陈宁一案交予解雨臣彻查。“
“天理昭彰,自有公道。还请君上允了,还吴邪一个清白!“
吴邪一席话打破僵局,使在场大部分人面上都好看几分。
只是解家当家,解雨臣脸色白上了些许。
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解雨臣眼睁睁地看着吴邪双手被缚,押下殿厅。
临走前,那单薄的少年还冲解雨臣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用唇语道:“小花,我相信你。“
思及此,正检察陈宁尸身的解雨臣指尖扣入了掌心。
小邪,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解雨臣更用心地寻着尸身上的蛛丝马迹。
另一边,苏墨却是自嘲地勾起了唇。
当真是比不上啊------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解雨臣那厢苦苦追寻线索,吴邪这儿却是又一番光景。
吴邪之所以主动要求彻查此案,甚至不惜被打入天牢,所求不止是还自己一个清白,更多的,是不希望巨野与西靡闹翻。
张起灵处处为他着想,甘愿袖手天下,他难不成就不心疼张起灵半生基业,坐稳江山?
吴邪计较不差,狱外有解雨臣帮衬,缉到凶手指日可待。
可他还是漏算一点,刑部,是霍家的人在把持!
冰冷的水牢里,吴邪被高高吊起。
他下半身浸在寒冷彻骨的水中,脚尖无所依,无处借力。全身上下,唯有被粗麻绳系着的双手可以稍稍使力。

黑暗一片的水牢里恶臭弥漫不消说,还有鼠类啃食,犯人惨叫的声音不断。
吴邪苦笑,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这水牢弄不好,还真能要了他小命---
寒伤难愈,只能靠平日里的调养。
如今,寒气再次入体,受凉严重的关节处,如被万千虫蚁齐噬,酸疼难当。
吴邪咬紧了牙,未泄出一丝痛苦呻吟。
热力与生气被冰凉的水从体内抽离,吴邪模糊了神志,歪头昏迷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一刻,吴邪似听到头顶水牢入口被掀开,有人纵身跳入水中的声响。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心似乎被扯成了碎片,怎么都拼不完整。
吴邪惨白着脸,栗发湿漉漉地贴在冰凉的肤上。
紧闭的眼眸,即使在昏迷的状态下也不安地转动着。
薄薄的眼皮下,是怎样的噩梦在侵染神志?让这个素来坚强的少年,攥紧了张起灵的手掌,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开。
张起灵心疼的抱住了吴邪瑟瑟发抖的身体,将他整个揉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倔强的少年。
何必呢?如此逞强?
若你愿意,我为你倾尽天下又如何?
何必呢?如此乖顺?
若你愿意,巨野全颓我又何惜?
只是,若不此,就不是他的无邪了•••
那个于殿厅上,笑得天真无邪,又行得狡黠聪慧的吴邪•••

“小••小哥•••”吴邪在张起灵不停运转真力,熏烘的情况下,悠悠转醒。他一清醒,呢喃的便是这个称呼。
“我在。”张起灵将吴邪抱得更紧,于吴邪耳边道。
清澈的猫儿眼里犹带三分迷惘,但吴邪马上清明过来,惊喜道:“小哥,真的是你!“
这傻孩子,片刻前不还叫着自己吗?
张起灵唇角于黑暗中向上掠起,又迅速隐没。
他摩挲着吴邪冰冷的关节,将真力输入,关心道:“还冷吗?”
“有点。”吴邪乖乖地承认,往张起灵怀中缩得更深。
何止是有点?即便是此刻,吴邪还在不自觉的发着抖,牙关轻颤。
张起灵墨眸里顿时升起愠怒,只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将他家小孩搂得更紧,真力运转得更迅。
霍家这次,太过了••••
霍家太君不是蠢人,他先前对吴邪的维护那人岂会看不出?
只是,即便如此,她依旧将吴邪打入水牢,下这般狠手。
若吴邪真的死在水牢中,一无伤口,二无证据,他还真的无法追查!
他能给霍家权利,同样也能收回!
吴邪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怒。
霍家既然已经招惹了,就要做好承担他怒火的准备!
对待西靡他尚能做到不假颜色,处置霍家他更不会有半分顾忌。
霍家这株根植于巨野朝野的大树,在此刻,真正有了倾覆的危机!
“小哥,你,怎么回来?”缩在张起灵怀里的吴邪突然问道。
张起灵搓着吴邪双手,边给他取暖,边回答道:“不放心你。”
吴邪露出一个傻乐的表情,用自个儿发顶拱了拱张起灵下颌道:“小哥真好~”
当真是容易满足的傻孩子,如此,就轻易的勾起唇,一派天真。
张起灵无奈的看着怀里抽着鼻尖的小孩,眸里是自己都不察的宠溺神情。
这么容易满足,被拐跑了怎么办?
吴邪忽的想起一事,他扯着张起灵衣角道:“小哥,先前跳入水中的是你吗?”
张起灵望着自己全无湿意的夜行服,凝重道:“不是。”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宫女的嗓音沙哑,隐约带着颤儿。其中蕴着的惊惶,是个人就可分辨清楚。
“大人想见你。“面无表情地突入女子闺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女子拖拽而走的,是解家的家臣。
林小米惊恐地睁大了言,在男人粗鲁的推搡下,被带至吴邪住处,后宫别院。
别院早已封禁,无人居住。王盟为方便解雨臣查案,将一干人等都迁至别处。因此,别院近日都是冷清寂静,荒无人烟的。
只是今夜---
别院灯火通明----
难不成吴邪被释放了?
林小米心中胡乱猜想,脚瘫软得走不动路。
若吴邪沉冤得雪,那我做的那些事岂不是----不及多想,她已被带至吴邪书房。
“进来。“一声呼唤从书房内传出。
不是吴邪!
林小米心中稍安。
但在看到书房中人后,她放下的心又高高吊起。
是解雨臣!解家当家!
与吴邪相仿的年纪,却已坐稳解家当家之位。
解家并非如吴国那般,只有吴邪一名子嗣,相反,旁支宗脉叠加,人丁兴旺得紧。
饶是如此,解雨臣还是登上当家之位。登位前,除附庸他的解家支脉,其余全诛!
解雨臣手段辛辣可见一般。
在禁宫内生存至现今,林小米紧记前辈教导:
那株艳丽胜过女子的解语良花,碰不得!
烛火跃动,解雨臣绯衣若血,眸似沉海,危险却又诱惑。“你叫什么?“
“林,林小米。“
“今年多大了?“
“十五。“
“倒是和我一个妹子同年。“解雨臣低低笑道,吓得林小米“噗嗵“一声跪了下来。
“奴婢身份卑微,哪敢和解大人妹子相提并论----“
“挺聪明一孩子,亦知尊卑有序。怎么?对着我知晓,对着吴邪就敢以下犯上了?“解雨臣唇角扬起,似笑非笑。
“奴婢万没有这心思,当日只是念着事关重大,才---“
“当日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解雨臣截口道。
他慢慢走近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林小米,修长五指抚上女孩因惊惧而冰冷的脸颊。
“当日究竟如何?你可想起来了?“解雨臣柔声问道。
林小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犟着脖子道:“奴婢在吴邪公子床下发现血衣,送至殿厅,再无其他。“
解雨臣桃花眼眯起,指尖下滑,直指女孩脆弱的咽喉。
“哦?是吗?“解雨臣锐利指甲轻轻摩挲林小米喉间皮肤,缓缓道:“你与我妹子相当的大好年华,何必帮他人掩盖真相,这般不惜命?“
不待林小米回答,解雨臣猛地收回手。
他收得太急,以至于指甲在林小米脸上划下一道红痕。
“疼吗?“解雨臣关心地问道。
“不疼---“林小米已语带哭腔。
在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解雨臣会划破她的喉咙。
解雨臣扯出一抹艳得惊心动魄的笑,他依旧轻柔地道:“这就好。既然你不怕疼,呆会儿想必也抗得住。“
林小米心里一凉,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你,你?“
解雨臣左手托起林小米的脸庞,与她对视;右手则抚上林小米颊上那一道伤口。
“水银灌入,以指施刑。看在你与我妹子同年的份上,我可亲自为你操刀。“
“你可见过剥了皮的老鼠?红通通的一片。其实人若剥了皮,也是同样的景象。“


“莫看你脸上是小小的一道创口。水银灌入后,随意一扯就是一片皮肤落下。“
“拉扯人皮是下等手段,我不会做。不过---“
解雨臣笑容愈见艳丽动人,他道:
“我会将你整张人皮剥下,保你半个时臣内不应流血过多而死。“
“说不定,你还可以看到自己人皮做的面具呢~~所以,呆会儿撑着点,可别活生生痛死~~“
“小米,你现在可忆起当日发生了什么?“
林小米已然泣不成声,她紧紧纠住解雨臣绯色衣袍,不肯松手。
“呜呜---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就是了。何必逞强呢?“
解雨臣依旧是言笑晏晏,眉眼温柔的样子。


楼主:annmiaom  时间:2021-01-18 14:17:20
解家人都已撤走,偌大别院内只有林小米一人。
她伏在地上,低低地哭着。
说了,她把一切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她明白这是背叛,这是出卖,可是----
她,不想死啊----
“花儿爷,好手段~~“别院外,苏墨对着解雨臣赞道。
“逼供而已,王爷谬赞了。“解雨臣一抿唇,不以为意道。
“是吗----“苏墨笑了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心里却微微疼起来。
解雨臣,当真是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明争暗斗。只是这般,他不累么?
选吴邪居所为刑讯场,一开始就乱人阵脚。
几个提问,看似随意,却是试探出来人心性,方便行事。

刑法恐怖,但那宫女实则惧的却是解雨臣,那眉眼温柔,笑靥灼灼的修罗公子。
吴邪与解雨臣相当的年纪,一人于污秽中绽一片天真无邪,一人却歆享黑暗自冕为王。
世事无常,大抵如此吧----
苏墨轻扬手中折扇道:“花儿爷,下一步当如何?“
“王爷在,在下又怎敢妄断。“解雨臣却是客气。
你顾忌的,怕也只有我这辅王的名头了。
苏墨心中好笑,不再谦让,折扇摇指宁洛阁,道:“既然如此,趁胜追击,将那女官拿下。“
“诺。“能尽快救出吴邪,解雨臣自是乐意的,当即欣然应允。
两人脚程不慢,宁洛阁已然在望。

临进阁前,苏墨突然问道:“花儿爷,陈宁死因为何?“
解雨臣一楞,随即悟道:“乱刀加身,流血过多而亡。“
“瞧我这记性,一会儿功夫就给忘了。“苏墨口中告罪,与解雨臣相视而笑。
都是聪明人,又何需说得太多?
陈宁死得蹊巧,毒害之事牵扯亦大,保不齐会涉及隐于地下的大势力。
他们本意只是帮吴邪脱罪,并不是查出真正凶手。既然如此,按凶手原意,找只替罪羊便可了。
苏墨笑得没个正经,第一个走进宁洛阁,手中折扇轻佻慢舞。
解雨臣紧随其后,心中对苏墨高看一筹。
平日里,苏墨行事荒唐,风流不羁,但谁都知道这男人不简单。
麒帝素不喜朝事,代张起灵管理政务的,正是苏墨。
巨野称霸天下,铁骑赫赫无敌,这故然是张起灵带兵有方,但苏墨的功绩亦不可磨灭。
只因张起灵光芒太甚,苏墨之名才不那么出众。
解雨臣记得,已过世的爷爷对苏墨的评价。
那大半辈子浸淫宦海的老人曾言:
“若无麒帝,则墨染苍穹!“
“此子,可成大器!“


楼主:annmiaom

字数:78911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1-10-22 23:31:00

更新时间:2021-01-18 14:17:20

评论数:429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