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说抽就抽，我走出医院，在门口的自动贩烟机里买了一包最便宜的，兴致勃勃的打开，开开心心叼住。

然后发现自己没有火机。

sh*t.

我叼着烟，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情很郁闷。

医院门口的公交站上坐着一个穿风衣的大叔，看起来很和善。我走上前，问他有没有火。

我从他的络腮胡里费劲的找到了一丝笑意，然后他拿出了火机，帮我点了。

嗯，舒服了。

Felix适时的发来了消息：“去哪了？”

我给他打字：“医院门口。”

他很快就走出来了，看到我嘴里的烟，惊讶了一下：“哪来的？”

“刚买的。”我指了指那个五彩斑斓的小机器。

“我也想抽。”他向我伸手。

“你抽烟？”我印象中他不碰烟的，因为小时候肺不好。

“想试试。”他拎着一小袋子药，脸色苍白地看着我，我总觉得他快不行了，所以想抽一根感叹人生。

我给他拿出来一根，告诉他我的火是跟车站的大叔借的。“要不要再借一次？”我问他。“不必了。”他指了指我嘴里的烟：“拿这个点。”

他凑了过来，我们的烟头碰到了一起，他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烟丝的火便顺着传了过去，香烟一缕，他的脸变得很隐约。

我怔怔地叼着烟，看着他贴近又离开，总感觉自己被撩了，但是又没有证据。

他没有被呛到，反倒是抽得很自然，肯定不是第一次。

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靠在墙上，单脚撑在上面，享受片刻的宁静。

“做检查的那个时间，我们有课。”他吐出一口烟，转过头望着我。

“嗯。”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用陪我来了，好好记笔记。”他说。

“好。”我回答的很简洁。

“你都不担心我。”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胃镜很疼的。”

我看了他半晌，把烟掐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伸手把他拉到我面前，然后轻轻抱住：“那你做完在这等我，下课我来接你。”

“不用了。”他下巴放在我肩膀上，叹了口气：“我说笑的，我早回家休息就好了。”

“快抽烟，别浪费。”我拍拍他的手背。这里的烟再便宜，折合成人民币我依然肉疼。

他苦笑了一下，两三口便抽完了。

我知道他在心里骂我冷血，但是烟是真的贵，不要在燃烧的同时跟我抱抱，太亏了不划算。

47.

他做检查的那天，我又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的一天，记了好几页笔记，有些字母还不确定对不对，教授的连笔多少有些飘逸，让本来就语言障碍的我雪上加霜。

之前都是抄他的，果然，人必须学会独立。

他拿到结果之后拍给了我，我没看懂，点开了谷歌翻译，一键扫描。

十二指肠溃疡，胃溃疡，糜烂性胃炎。

好家伙，真是厉害死了。

我问他，还好吗，能不能自己回家。

他说，没事，能坚持。

我本来想去他家陪陪他，他拒绝了，说已经躺下了，可能会睡着，就不等着给我开门了。

很好，放我一天假。

我难得回了自己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都觉得有点生疏了。

门上贴了一张可爱的小纸条，我拿下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是隔壁楼的小姐姐，俄罗斯的美女学姐，邀请我周末去她们家院子里烧烤，好像住在这一片的人都会去。

估计是来敲过门，但是我不在。

幸亏我是回来了一趟，不然等这个胶不粘了我都不一定能看见这张纸。

也好，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姐姐呢。

我就顺手给Felix拍了照，跟他说这周末我跟邻居聚餐，晚上晚点过去找他。

他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很哑：“你认识的人吗？”

我皱了皱眉，看来是又吐酸水了，本来想问问他的，但他似乎注意力在聚餐上。

“嗯，隔壁楼的学姐。”

“我能去吗？”他这话让我觉得很离谱。

社交恐惧症主动提出来参加集体活动？

“可以。”我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质疑他。

“好，那我先休息了。”他轻声说。

“好，吃了药再睡。”我很介意他这个很明显被烧过的嗓音。

他答应了便挂断了，我觉得有点敷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好吃药，一点不让人省心。

48.

聚餐的那天，他穿了白色的卫衣和板鞋来的，看着比平常那些个非常土味的打扮顺眼一点。

我正在院子里帮小姐姐搬桌子，看见他走过来，一瞬间没敢认。

这不是会好好穿衣服吗？平常为啥不这样？

他倒是也没那么拘谨，来了之后跟其他人打了招呼，简单寒暄作了介绍。

他跟那个俄罗斯小姐姐本来就认识的样子。

也对，我跟Felix同级，我的学姐自然也是他的学姐。

他走到我旁边，握了一下我的手腕，看着精神状态还不错：“我帮你搬？”

“不用，去厨房看看要不要拿杯子吧。”我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脸。

“好。”他微笑了一下，走进了屋子里。

“男朋友？”俄罗斯小姐姐飞速地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看来八卦不分国界，尤其是女孩子们。

“不是。”我感觉我解释的有点苍白。我跟他确实看起来很亲密，但是连接我们之间的枢纽，并不是爱情。

“没确定关系的朋友？”小姐姐长得好看，俏皮的笑容让我感觉，她比我年轻。

“不是……”我不太知道怎么解释。

她望着我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很快她就转移了话题，问我想吃什么。

我看着已经准备好的一堆烤肉和玉米辣椒之类的东西，忽然意识到Felix这个胃可能吃不了这个。

“能不能借厨房做个意面？”我问她。

“这些肉和菜不够吃吗？我们只有八个人呀？”小姐姐表示震惊。

“不是，朋友胃不好，给他做个主食。”

“哦……这样啊，当然可以。”

Felix手上拿了四五个杯子走出来，放在桌上，看我跟小姐姐在聊天，也走了过来。

“你们聊什么呢？”他摸摸我的头。

“我给你做个意面吧，烤肉你别吃太多，我怕你不舒服。”我一想到他那个检查结果我就揪心。

“Felix你胃不好吗？”小姐姐疑惑地看着他。

“啊……最近身体不好。”他僵了一下，然后回答的模棱两可。他转过脸望着我笑了笑：“没关系，可以吃。我很久没吃烤肉了，就不麻烦你做面了。”

大概是不想搞特殊吧，我也没再强求，握了握他的手：“那你不舒服得跟我说，疼的话不能忍着。”

“知道。”他乖乖地点点头。

49.

他确实一副还好的样子。

我们烤肉的过程很快乐，一群人用不太娴熟的技巧，又是给肉做马杀鸡又是徒手翻面的，手抖的话，料还会撒多。

有个英国小哥哥很搞笑，一直在说很有趣的话，我们一群人每隔一会儿就要爆发出一阵狂笑。

我第一次觉得，英语是如此亲切，简直像是听到了乡音，很久没有这种，大家说的话都能听得懂的场合了。

我们吃光了所有的肉，还多烤了两块披萨。啤酒都被我们喝光了，小姐姐就拿出了伏特加，龙舌兰和烈酒杯，掺着饮料和果冻，杯壁上抹上一圈盐，我们就走上了不醉不归的道路。

Felix还算争气，吃的不多不少，还喝了两杯啤酒。烈酒我全替他挡掉了，可不敢让他喝。

他不太参与我们的话题，就是偶尔冲我笑笑。他的兴致，从正式烤肉开始，就变得没有那么高了。估计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我性格随性，适应得快，也玩得开，他就不太想参与那些游戏。

我后来已经喝的有点晕了，小姐姐点了很多蜡烛放在桌子上。黑夜里我们一群人醉醺醺的围在一起聊天，在烛火的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显得很红润。

Felix坐在我旁边，长睫毛低垂着，托着腮听大家讲话，时不时地微笑。他今天穿得显得格外的乖，转头看我的时候也笑得很可爱。

我觉得我是醉了，竟然觉得他可爱。

可恶，酒精是原罪。

50.

晚上十点多我们就散场了，从下午五点忙到现在，大家都一副倒头就会睡着的样子，收拾了半天院子，都累了，全部都说明天起来再来帮忙。

小姐姐表示同意，她也累的不行了。

Felix没喝多少酒，很清醒，我就不太行了，走路有点飘。

他牵着我的手扶着我，我们一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夜里有点凉，我感觉走了几步，脑子就有点清明了，但是身体还是不太受控制。

“你回家吗？”我问他。

“有点累了，不回了吧。”他把我拉到人行道上。

“去我家睡？”

他点点头，然后我这才注意到，他戴了耳钉。刚刚注意力全在吃上，现在仔仔细细看了看他，才发现月光下反射的银光。

还……挺好看？

我觉得我多少有点神经错乱，今天看他格外的顺眼。

到家之后，我去洗了把脸，本来想洗澡的，但是真的晕，想想就算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他也不太想洗，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明天再说，然后双双躺下，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因为晚上神经很兴奋，我睡得很浅，迷迷糊糊做了梦，然后被他吵醒了。

他似乎坐起来了很久了。

我背对着他，睁了睁眼睛，但是不太想转身。

他一直在嗳气，听着很辛苦，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吵醒我的样子。我感觉他确实做到了，估计已经难受很长时间了，但是我因为酒精作用一直没醒，现在才听见。

他既然不想吵醒我，我就一直没有动。

但他嗳气太严重了，我能听出来他胃胀的很厉害，感觉有很多东西堵在胃里。我听着他揉胃的时候衣料摩擦的声音，总是忍不住想回头。

他到最后越来越费力，一直在轻轻捶胸口，他难受的喘息声听得我心疼，我默默攥住了拳，黑暗中睁着眼睛跟他一起忍耐。

他嗳了几声我听着好像快吐了，然后他呃了一声，按紧了胃弯下了腰。

我忍不住了，翻了个身。

51.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全是生理眼泪，他拍了拍我的额头：“你继续睡，我坐一会。”

他估计是以为我刚醒，没听见他之前的痛苦。

我坐起来，伸手去摸他的胃，很胀，胀得我吓了一跳。

他也不藏了，给我说很疼，顶的心脏和后背都疼。我想给他揉揉，他不让，就自己拿拳头在胃那里画圈。

我只能顺他的后背，不过好像真的有点管用。他胃动力不足，今天吃的东西又全都不好消化，还喝了啤酒，不难受才怪了。

他胀得受不了，因为嗳不出来，难受的不行，最后直接用手捶胃，力道也不大，但我看着他这样，心疼坏了。

“我想吐。”他有点无力，歪倒在我怀里。

“吐出来吧。”我摸摸他的额头，摸到了一手汗：“以后别逞强了，不能吃硬吃，最后不还是自己难受？”

“对不起……”他小声说。

“我不是怪你。”我赶紧抱住他，怎么孩子又委屈了。

到洗手间，他撑着洗手台，一直反胃，但上来的都是气，感觉好多东西都堵在同一个地方出不来，疼得他一直冒冷汗。

他有点脱力，用手肘撑着自己趴在那，然后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帮我……”

“怎么帮？”我真是着急死了。

“手给我。”他把我的手拉过去，用力往他胃上一捶，他一下子疼的皱眉，同时开始剧烈的反胃。

“就这样，别停。”他难受的直喘气。

我觉得有点胡来，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他吐出来，他一直这么胀好像更难受。

我只能上手了，劲小了怕不管用，劲大了又怕伤着他，紧张的我手心冒汗。

他反胃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开始往外吐东西了，就基本上什么都没消化，那些东西一直在他胃里折磨他到凌晨。

他一吐就停不下来了，胃一直抽搐，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一点办法没有，直接难受哭了。

我后悔死了，我为啥不给他做点能吃的东西，早就知道他爱逞强，他说能吃就能吃吗，这是一副能吃的样子吗？

他全吐干净之后还是止不住反胃，直接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呛得他一直咳嗽，鼻涕眼泪直流。

这次吐的一点都不安静，称之为撕心裂肺都不为过，我一边听一边皱眉，真的是心疼，就算我是变态，也有点听不下去了。

“不能吐了不能吐了，你忍忍好不好，已经没东西了，我给你拿点水喝。”我用纸给他擦干净脸，强行把他从水池边拉开。

他点点头，手腕压着胃想往地上滑。

“别，太冷，回床上躺。”我赶紧阻止住他，半拖半扶把他弄回了床上。

水他只喝了两口就死活不肯喝了，拳头顶着胃一直闷哼，也不让我碰。

我家里没有胃药，全放在他那里了，又是自己亲手断掉的后路。

“疼……”他翻过身趴下了，然后又开始反胃。

我真是气死了，他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聚餐，图的什么？图半夜胃疼吗？

然后我还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特别难受的时候，或者说到极限的时候，他是不会让我帮他揉胃的，因为真不如他自己按得合心意。

所以之前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到极限，这次到了，这次直接难受哭。

52.

我拿他的痛苦没办法，大半夜的，也没法去买药，只能盼着他快点好。

他一阵一阵的难受，跟我说，觉得自己快死了。

我很心疼，但是也只能陪着他而已，其他的，我也分担不了。

又是折腾到快天亮，他才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但是因为难受一直没法真正休息。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肚子上：“揉揉……等我睡着再停好不好。”

“好。”让我摸了，说明好点了，但我感觉我这样会增加他的疼，就只是放在上面了，没有动。

“怎么了？”他看我一直没有动作。

“感觉揉揉会疼，你要是觉得这样舒服我就帮你压一会儿好了。”

他望了我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以为你喜欢揉的，对不起……”

哇，我直接原地裂开，他要不要这样？不能吧？不能之前都是顺着我的意思来的吧？有时候揉疼了也忍了？

“睡吧。”我很难过。

“我不疼了。”他握住我的手捏了捏：“你放在上面就好很多，不知道为什么。”

我有点想哭，也不是玻璃心了，就觉得自己有些事情，悟得有点晚。

我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机会虐他，但他连我喜欢帮他揉都发现了，而且有时候难怕难受还是纵容我，但是我一直不知道。

我以为我在帮他，原来是在虐他。

“我陪你，休息吧。”我抱了抱他，感觉良心有点痛。原来我还是个有良心的人。

“好。”他是真的累了，乖乖睡觉。

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他睡得不踏实，时常会醒，我把窗帘拉上了，让他安心睡。

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我听着窗外有点吵，就起来看了一眼。是小姐姐那边的声音，好像已经有人起来去帮忙收拾院子了。

我觉得我也得去，于是就准备出门。

他醒了，问我去哪。

“帮忙收拾院子。”我拿过桌上的钥匙，走到床边：“你别起来了，再睡会儿，我很快回来。”

他点点头，非常的没精打采。

53.

我出现的时候，小姐姐看到我很惊讶。

“我以为你昨天喝醉了，今天会起的很晚，你好厉害啊。”

我苦笑，啊，怎么说呢，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Felix呢？”她问我。

“还没醒。”我把他难受了一晚上这个事跳过了，感觉他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

“都睡一起了，还不是男朋友啊？”她又开始了，又开始套我的话。

我TM我……我头疼，真的。

“我们互相没有那么喜欢。”我挑了个合适的借口，然后赶紧去帮忙收垃圾，想跳过谈论Felix的话题。

“我觉得他喜欢你，昨天都没喝酒。”小姐姐一直笑嘻嘻。

i think he likes you.

这两句话有什么前后联系吗？

“他以前酒量很好的，可能是你在吧，他都没怎么喝。”小姐姐一副非常怀念的语气。

他？酒量好？就他这个胃？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默默的在地上捡瓶子。

“我们都醉了他还很清醒，当时一起喝伏特加，他一个人能喝我们三个人，我还有去年的视频呢，回头可以发给你，他以前，可厉害了。”小姐姐一直没停过跟我聊天。

我握着塑料袋，心里很堵。

他的胃病一直都有，不是认识我之后才得的，这仅仅是去年的事情，当时他是为什么逞强了。按照小姐姐描述的，他回家不知道要疼成什么样子。

那可是伏特加啊。

我一想到他那些诊断，和他自己这些作死行为，我就很难过，难过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他的狼狈，还没法跟别人说。

怪不得我说他胃不好的时候，小姐姐会惊讶。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顶着胃溃疡跟俄罗斯人拼伏特加。

绝了，真绝了。

我们四五个人收拾完之后，就纷纷告别回家了，都打算继续睡。我也累了，昨天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后来都在陪着Felix折腾，他睡了我都没睡，怕他再疼起来。

造孽啊。

54.

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手机，看到我回来笑了笑：“你好慢啊。”

“已经尽快了。”我把钥匙往桌子上一丢。

“你想先睡觉还是先吃饭。”他放下手机，过来拉我的手。

“吃饭吧，我去做。”我打算煮个粥喝，别的也不太想吃，昨天喝的酒，现在都觉得顶。

“我做吧。”他一副很愧疚的样子：“你昨天都没睡。”

“习惯了。”我在口袋里摸出烟，叼在嘴里，去抽屉里拿火机。自从买了那一盒烟，我就总想抽，眼见着已经见底了，而我肯定不会短时间内再花钱去买。

我的快乐要没了。

“你心情不好吗？”他可能是觉得我从回来说话语气就有点冲。

“没有。”我确实有点窝火，我感觉他有好多事情瞒着我，但我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也不太想问。

“骗我？”他忽然很认真的盯着我看。

“没有。”我感觉他再问下去我就要发火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烟拿下来，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担心你而已，还疼吗？”

他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呆呆地回答：“不疼了……”

“你干嘛亲我啊。”我站在窗口抽烟，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感觉你总是乱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了：“冒犯到了？”

“不是……”他低下头。

气氛变了，变得很尴尬。

我觉得我是冒犯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远不至于让我做出这种举动。

虽然我也不清楚，我们手也牵了，抱也抱了，都是一张床上睡的交情了，亲一下额头到底哪里过火，又不是接吻。

搞得我像动心了一样，别开玩笑了。

真的，别开玩笑了。

55.

死亡期末考试月来了，我很痛苦。

我本来以为，平常断断续续地学着，也没有落下多少，是我太天真了。

天天去泡图书馆，这次是真学习。

就连Tobias，我都碰见了两回。连他都来学习了，说明是真的比较重要。不是我看不起他，主要是他看面相就不是爱学习的类型。

我大部分时间都跟Felix一起，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

Tobias再也没跟我打过招呼，哪怕看到我了，视线对上了，他也会转移开，就跟不认识我一样。

我多少理解他。他大概也对我挺失望的。

他提醒了我两回，离Felix远点，但我还是跟他走在一起。Tobias不知道，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走得近也是另有所图。

罢了，就这样吧。

由于作息规律的关系，Felix没再很严重的犯过胃病，平常除了偶尔的痛，大部分时间还算比较正常。

我去他家过夜的次数也少了，大家都在忙学习，住一起难免影响睡眠质量，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开始分离。

在学校他没少教我做题，我有时候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出来了，非常无奈的去书上给我找原理。我觉得我有点影响他复习的进度，就决定自己先啃书，实在不会的题再问他。

自习室和书本不在同一层，于是我们两个连学习都不在一起了。我在图书那一层非常痛苦的看原理，他在自习室慢条斯理的做题。

有时候也会废寝忘食，我们学习太过入迷，双双错过饭点，没有一个人注意。食堂是有关门时间的，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会经常烧心，他拿着咀嚼的胃药当饭吃，但有时候还是抵不住会疼。

看书的时候手机一震，我拿出来看，他给我发消息说，胃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下去陪陪他。

我把书插回去，屁颠屁颠地跑下去找他。他看到我之后笑了笑，问我玩没玩过网游。

“怎么了？”

“你就像个召唤兽。”

“……”

我作势要打他，他就可怜巴巴的抱住肚子：“我是病人。”

气死我了，小东西。

56.

一门课一门课考过去，后面就感觉轻松一点了，不用同时看很多门科目。

我家住的比较偏，天气暖和起来之后，就有想出门跑步和遛弯的欲望。晚上不想学了我就出门，边听歌边漫无目的地散步或者慢跑。

白天的时间慢慢变长，晚上天黑的时间也渐渐推迟，我散步的范围越来越大，倒是挺快乐的。因为之前一直住在他家，所以没什么机会探索自己家附近的美景。

有一天我出去散步，绕到我家门后面那条路，看到了一个穿着荧光色运动服，扎着发带戴着耳机跑步的女生，一开始逆着光，我没看清楚她的脸，后来她跑过我身边，那张漂亮的脸清晰闪过，我感觉很眼熟。

脑海中电光火石间浮现了Tobias给我看的照片。

Jessica？？

我猛地回头，看着那个身材姣好的金发女生，她住这附近吗？

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点疑惑地站住转过身，摘下耳机：“你好？”

“你好……”我有点尴尬，冲她笑了笑：“你长得很漂亮。”

“谢谢。”她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很好看。

“再见。”我赶紧跟她道别。

她跑远了，我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

会有这么巧的事？

57.

最后一门课考完之后，Felix表示自己想在家好好休息，他也是学到CPU爆炸，跟我相约明天一起玩，还特别暗示我，明天可以虐他。

很好，我没意见。

隔壁英国的小哥Patrick也刚好考完试，喊我出去喝酒。上次聚餐，我们一见如故，他说感觉跟我喝酒，有对手的感觉，好不容易等我考完，忙不迭地就拉我去酒吧。

我不想单独跟他去，于是拉上了俄罗斯的小姐姐。她欣然前往，并且一直在念叨不能只喝啤酒。

好了可以了，知道你们能喝了，不要再说了，说的我都想转头回家。

我直接原地退出！

我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这个城市很小，小到所有人都认识的呢？就是那一天。

Patrick说他喊了朋友一起，在酒吧见面。我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什么人都可以，只要能搭上话就能一起喝。

结果，依然是**率了。

进了酒吧我就看见了Tobias和他的朋友们。我立刻就觉得我不行了，这个局我待不下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有Tobias就算了，往旁边吧台一扫，看见了散着头发，穿着性感，正在跟酒保交流的Jessica。

我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鸿门宴？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Jessica拿了酒，径直走到Tobias身边。Tobias本来在打台球，看到她走来，放下了球杆，搂过她的腰，然后两个人开始旁若无人的接吻。

？？？？？？我直接黑人问号脸。

这算什么？旧情复燃？

Patrick直接特别大声地喊了Tobby，那人看过来，视线落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抬起手臂向Patrick挥了挥。

Tobby低下头在Jessica耳边说了什么，她边听边向我看过来，我连忙移开了我的视线，心里默默的想我要是会遁地，我绝对立刻消失。

我就应该像Felix一样，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样就不会站在这里五味杂陈了。

那两人向我们走来，他们热情的互相拥抱，看来都是老朋友了。

“Jessie好久没见你了，每次叫你聚会你都不来。”Patrick吐槽她。

“时间都不合适啦。”Jessica笑嘻嘻地跟他们解释。

看到我，Jessica直接问，是不是见过我。我点点头，说我在路上夸过你好看。所有人都开始笑，好像瞬间变得熟络了起来。

关于Felix，所有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这酒喝得我真是七上八下的。

58.

狗血的事情是什么呢？就是我竟然跟Jessie很聊得来。

她是那种有点强势，很开朗，然后也很聪明的女生，是我喜欢的类型。抛去Felix不谈，我们如果有私交，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

一开始大家心里估计有点隔阂，但后来喝大了，这些东西就都不重要了。Jessie坐在我旁边，抱着我的胳膊，我们两个都醉的手抖，倒酒的时候总是洒出来。她笑话我说我喝多了，结果她自己也那个样子，然后我们就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酒吧人多，需要排队，她跟在我后面，站了一会儿估计是有点累了，就从后面抱住了我。

她金色的长发散在我肩膀上，我能闻到她身上暖暖的香水味。

“你是Felix的女朋友吗？”她是真醉了，竟然主动跟我说这个话题。

“不是，我们一起上课，我经常请教他学习而已。”我也算说了实话，因为我们在学校都是保持距离的，从来没有很亲密的举动，这个Tobias应该是知道的。

Jessica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问我说：“你知道我和Felix的事情吧？”

“知道。”

“Tobby应该告诉过你，让你离他远点吧？”

“告诉过。”

“他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

我心里一疼，这话要是让Felix知道了，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他除了会学习和喝酒，什么都不是。”

“你知道他多爱犯贱吗？”

“你知道他求饶的声音有多娘吗？”

“我本来，可以接受他的。但他灌我酒，他非要跟我做……”

“他被占有欲逼疯了，他这人心理就不正常。”

“Lucia你答应我，不要跟他走太近。”

“好不好？”

我握紧了拳头，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本来喝的很醉，现在已经清醒了，虽然身体还是飘的，但是心里难受的不行。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真的好心疼。

心疼他的爱而不得，心疼他的心理深渊。

即使他罪大恶极，但我依然想要抱抱他。

“他经常放我鸽子，有时候晚上无论多晚都要让我回家，说消失就消失，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Jessica是真的在说醉话了，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全天下最没用的男人，背着你忍了多少疼，才让你半分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病痛。

谁说他会喝酒的？难道不是你喜欢去酒吧，他才陪的吗？

我心里真的充满了恨意。

我恨Felix的懦弱无能，恨他的行事草率。他但凡没做出把人灌醉直接硬上，最后还害人怀孕这种事情，我都不至于找不到理由原谅他，我都不至于只能默默地听Jessica控诉而没法反驳一句。

我恨Jessica的盲目。她是被爱着所以有恃无恐，因为Felix对她百依百顺所以从来没有从他的角度看过问题。她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胃病，哪怕一次都没有。怎么会呢，他肯定有忍不了的时候，怎么会半分都没有察觉呢？大概是真的不在乎吧。

我恨我自己的感情。明明一开始只是利用而已，只是想过瘾而已。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疼的？心疼到有时候都下不去手？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的感觉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想要抱抱他的冲动的？

我只是不敢想象一些场景。

我不敢想他是怎么面无表情的忍下那些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的，不敢想他是怎么顶着胃疼挨打的。

我不敢想他每次跟人拼完酒，自己在家吐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我见过，他喝一点酒都疼的全身冒冷汗的样子。一个人跟三个人喝伏特加，我真的不敢想，一想我就心疼要哭出来。

我大概是真的完蛋了。

59.

散场的时候是凌晨，女孩子们都喝的差不多了，只有俄罗斯小姐姐意犹未尽。

我还好，虽然上头，但是清醒。

Patrick用那种迷茫的眼神看着我：“你酒量的底线，在哪呢？总感觉你醉了，但是****清醒。”

我只能苦笑，我也很痛苦，无论多晕，我心里依然清楚得像明镜一样。

Tobias抱着Jessica，那小姑娘已经不行了。他看着我，终于选择了跟我说话：“最近怎么样？”

是很客套很官方的话。

没有什么比How are you更难接。

我继续苦笑，本来挺好的，现在就不太好了。

“你怎么样才肯听劝？”我感觉他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送她回家吧，我也先走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拒绝谈话。

我觉得这场酒局Felix没必要知道，我相信在场的人都不会把这事告诉他。我是感觉今晚的信息量有点大，我知道了我根本不想知道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Jessica说的那些话，和那两个人复合了的事。原本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是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学会了设身处地，我一旦站在Felix的角度看问题，我整个人都会变得很抑郁。

他本人，大概也是绝望的。

60.

我依然如约去见了Felix，他看起来挺精神的，大概是考得不错。

我给他带了饭，他却拉着我的手说，要不要先玩。玩指的是，让我虐他。

我答应了，但我并没有心情。

“怎么今天这么积极？”我把饭放到了冰箱里。

“因为感觉很对不起你。”他蹭到我身边，下巴放在我肩膀上，声音很软：“之前在忙学习，而且一直胃疼，都没给你机会做你想做的，反倒总让你照顾我。”

他觉得我压抑了自己，其实我并没有。我已经没太有虐他的欲望了，他本身就病得很厉害，我不想徒增他的痛苦。

“今天不疼？”我转过身，摸摸他的肚子。

“有一点。”他抓抓我的头发。

“那我怎么动手？”

“只有一点点，我想玩，好吗。”他凑近了，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呼吸近在咫尺。

“好。”我赶紧把他的脸推开。

我不知道他说的一点点疼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按的太用力，但我刚在他胃那里按了一下他就有点想喊，但是憋回去了。

“你确定你不疼？”我感觉他在骗我。

“不疼。”他拉过枕头蒙在脸上：“你按就好。”

很好，我确定了他在骗我。但是是他自己要找虐的，那就莫怪我无情了。

我承认我有发泄的成分在。

“你知道他有多爱犯贱吗？”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他确实挺爱犯贱的。

他一直忍着，一声不吭，但是抓着枕头的手越来越紧，指尖都泛白。

我在等他求饶，我不想当主动停手的那一个。自从昨天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这份心疼很危险之后，我就开始抵抗我的本能。

但他就是不出声，我又没法像他犯肠胃炎那次那么用力的按他，不死了才怪。

我斟酌了一下力度，不轻不重给了他一拳，他却忽然松开枕头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脸有点憋红了，也不说什么，就是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动。

“打疼了？”我轻轻给他揉了揉。

“不是……”他坐起身：“你为什么不用力？”

这还怪起我来了。

“我用力你受得了吗？我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疼？”

“你心软了？”他侧过头看着我：“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心软？”

“……”别激我真的，不要找死。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拉住我的胳膊，向他的方向猛地一拉。

“……”我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放大的脸，这个明明可以干脆地否定的问题，我竟然可怕的犹豫了。

“不要说不。”他抱住了我，轻轻叹了口气：“不要不承认，好不好。”

我不是不承认，我只是不确定。我向来分不清我对一个人的心疼和怜惜，到底算不算喜欢。我只能说我在乎了，但是我自己都没底的感情，我不想轻易地去定义。

61.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脑子里有点乱，我不敢说话，我怕说错一句就是万劫不复。

他捧住我的脸很温柔地吻了上来，唇瓣触碰的瞬间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炸裂了。

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最怕的就是，把臆想和虐待对象谈成男朋友，然后被他孤注一掷的依赖上。

我第一次如此浓郁的嗅到他的气息。

“我们，做吧。”他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被动，我太被动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出自什么心态，并没有拒绝他，在那样的气氛下我们看似顺理成章的做了，哪怕一个月前我们最亲密的举动还仅限于牵手。

我还是第一次被他压在下面，用另一个角度欣赏他，欣赏他并不是因为疼而发出来的喘息。

这件并不寻常的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发生了，直到结束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床上发愣。

这感觉，就像站在悬崖边的纵身一跃。

他起来穿了裤子，站在床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怎么了？一直发呆？”

我望着他，我并不知道我是什么眼神，总之都把他看得有点慌了：“你说句话好不好？怎么了？”

“你是我的吗？”我问他。

“是。”他浅浅一笑，弯腰跟我平视。

我伸手揽过他的腰，轻吻了一下他的肚脐。他敏感，肚子缩了一下，然后按住了我的脑袋。

枕着的地方很软，挺舒服的。

“吃饭？”我饿了，环着他的腰问他。

“好。”他俯下身来亲我。

62.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毕竟之前亲过他额头，感觉他似乎是错愕的。

我嚼着饭，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没有吃，只是看着我，眼神里也含着别的情绪。

“我们算谈恋爱了吗？”他问我。

好问题，问得好。

“不知道。”我摇摇头。

虽然做尽了情侣间的事，但我心里并不认同这份感情，而且我感觉，他也一样。

他没有再接话，视线转移，望向了其他的方向。

“你不吃？”我看他一副没食欲的样子。

“我早上吃了半个西红柿，然后就肚子有点疼，不想吃。”他从桌子对面起身，坐到了我旁边，然后往我身上一躺。

“不是不疼吗？”我给他揉了两圈。

“我说的是有一点。”他小声说。

“吃两口，张嘴。”我把勺子伸到他脸前。

他很幽怨：“我胃痛……”

“你要是没有那么多溃疡，我就不逼你了。烧穿孔你就开心了？”

“哪有那么严重……”

“张嘴。”

他妥协了，我喂他两口，真的就两口，然后他就不吃了，说晚点再说。

“很疼吗？你别忍着不说。”我放下饭碗专心致志抱着他。

“没有，就是不想吃东西。”他的语气很委屈。

“不舒服吃点药？”我就在想他这个身体该怎么办，一天了他就吃了半个西红柿，完事还为了这一直肚子疼。

“不吃，吃得我想吐，你知道有多少药吗？我光那些就吃饱了。”

准备考试那段时间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习精力，疯狂吃药，毫无节制，晚上为了睡觉，胃药一吃吃一把，可不是要吃吐了。

我叹了口气，下巴搁在他的头顶。

我是没办法了。

就统一回复一下。

因为Felix本来就心理不太正常，就是从小缺爱的那种，他就很怕有人抛弃他所以他会想去占有，即使不是喜欢。很爱钻牛角尖，然后也通过虐自己或者虐别人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女主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情绪不定，行事靠直觉。恋爱**，不是没谈过，就是不太知道怎么深爱一个人，会因为心疼别人而迁就，或者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属于明知故犯型。

总之两个人就是迷茫过，然后走错过路，也闹掰过。最后结局，大概就是也不是爱情，但是互相陪着算相互救赎。

两个精神病是不能谈恋爱的朋友们，谈了就是自相残杀。

63.

我们一起找了个电影看，名字忘记了，好像是个女杀手的故事。

他一直在自己揉肚子，因为我喜欢趴着看电影，帮他揉的话姿势不方便，就偶尔伸手去摸摸他。

我只要伸手过去他就乖乖的拿开自己的，等我放上去之后再把手放到我手背上，顺便调整一下位置。

他是肚脐那个位置疼，我总觉得他有肠炎，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我摸的时候能摸到硬硬的地方，我就问他疼不疼。他说不动的话就没有感觉，就隐隐约约觉得不舒服，但是一揉就觉得很疼，生疼。

我不敢给他揉，但他说没事，揉开应该比较好。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疼的有点烦了，也没耐心自己揉了，就抱了个抱枕压在肚子上。

我把电影关了，摸摸他的头：“我好好给你揉揉吧？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他点点头，躺平了。

我把手搓热了，把掌心按在他肚脐上给他慢慢揉，但他还是用那种不乐意的眼神看着我：“你就非要看我疼一段时间，疼的受不了了，才肯帮我。”

“因为我喜欢看啊。”我跟他嬉皮笑脸。

“也对。”他捂住脸叹了口气。

“好了，这不是帮你了吗？疼不疼？”我感觉他真的是怪可爱的。

“疼。”

“那我轻点？”

“不要，轻点就不管用了。”

“好好好。”我唯命是从。

我觉得我这个变态当得，不仅不太聪明，而且很没有面子。

回想当时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边吃饭吃水果，边看或者听他疼，我不仅不为所动，而且心中暗爽，感觉有一种蜜汁快感。

现在很被动，差不多是被反客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