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六定时更新/屯稿】

“你的东西都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

“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天真吗？”

七年前的那天过后，年仅十七岁的莫伊瞬间颠覆了对爱情一贯的认知，那个心目中完美无缺的长辈形象全线崩塌。

醉意缠绵，恨意厮杀。
暧昧在朦胧感情中逐渐升温发酵，感情不分对错，但沉醉的一方总要付出难以言喻的代价。

“莫伊，我命令你，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否则我绝不允许你娶其他女人！”

◇.

1v1现耽甜虐文。

禁欲系冷漠淡泊性无能实则一触即燃发怒乱摔东西（？）年上攻。

×

本想复仇却一头陷入爱河无法自拔表面冷静实则慌得一匹闷骚受。

确认关系后双方可攻可受/滑稽

/001.
“已经醉了吗？”

微光在摆满菜肴的桌板镀着金边。

觥筹交错，人声嘈杂，熟悉面孔在光辉缭绕下模糊了轮廓。邪恶已经模糊不清地暴露无遗，可那时的他仍幼稚天真。

听闻他无意擦到桌布的沙沙声，十七岁的莫伊软在酒桌上看爱情一贯温柔的笑。

爱情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懒散，酒气绵延显出倦态，也难以掩饰疲软醉意，微微启齿间，轻柔嗓音使得他耳膜微微震动，搁着莫伊本就头痛万分的情况，显得聒噪十分：

“你还是那么容易醉的吗？”

“如果不是你带我来这种下三滥的酒宴，我怎么会醉？”

“需要休息吗？”

“好啊。我要开、开这个七星级酒店最好、最好的总统套房。”莫伊疯狂得无药可救，“要不然我就、今晚就睡…睡街上！”

四周的玻璃酒瓶散落满地，残余液体顺着瓶口滴滴没入长绒地毯，湿湿嗒嗒的。

本着较好的酒量，爱情保持最后一分理智，温和地望着他：

“可以，我给你开间这个酒店最顶级的房间。”

跌跌撞撞地在搀扶下上了顶楼。

爱情说最好的房间开在顶楼，独此一间，隔音效果很好。

“你昨天、昨天为什么要为我解围？我……明明可以锤爆他们的……那群没脑子只有蛮力的家伙。”莫伊凑在他耳垂边低声地呢喃。

爱情环住他腰部的手头紧了紧，唇角微微上挑：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才会帮你呢？”

“因为我。对吧？”得逞的笑，看上去孩子气极了，“爱情…我知道的。你是因为我。”

无力地依着身旁的男人，莫伊摇摇晃晃走过长得好似无止境的过道，几次险些要被自己绊倒。

搀扶下，醉酒的他掩去了平日嚣张的气焰，柔弱得像个青春期的窈窕纤细少女。

呵。上钩的杂鱼。

对莫伊没心没肺的话语，爱情打从心底就不屑着。

他掏出房卡刷开了门，刚进去就把后边的门给反手关上了，锁合的轻响把莫伊欲要吐出的疑问压回肚中。

昏沉的脑袋还未意识到如今凶多吉少的局面，身旁高瘦的男人已经正面压上了他，把他大力抵在了墙上。

啪。

“爱……唔！”

如饥似渴地覆上他微启未合的诱惑双唇，爱情一步步地用舌头灵巧卡入，逐渐加深，又欲擒故纵地嚼着他躲闪不及的舌头，卷着它拉扯回来。

莫伊激烈的反抗挣扎在他这里被无限制吞没。

然而爱情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反倒因对方这如锤棉花般软弱无力的攻击，更疯狂地压着他。

直把他逼得涂在墙上任由摆布，慢慢填满了自己将近变态的占有欲，爱情才悠然松开莫伊。

也不管房卡究竟掉到哪个地方了，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莫伊软在他的怀里，贴着耳边缘的双唇翕动的弧度都能清晰感觉得到：

“爱、爱情…你想要、想要做什么……”

惊慌失措的唇语的确是在表达这层意思。

/002.
腹部仿佛燃起了一簇火焰，炙烤爱情已经伪装不下去的平静：

“问我做什么吗？你觉得，我和你在床上能做什么？”

“不。爱情。爱情？你是喝醉了对吧？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们都喝醉了。所以我才敢做这种事情。”

他搂着莫伊的腰，将其精准无误推向柔软的大床，然后骑在他身上，埋头粗暴地舔咬着他的脖颈。

感受到他湿漉漉的侵略，莫伊失声叫道，手头推搡力度未减反增：“爱情！”

“我在呢。”

“你不能那样、我、你…”

“怎么？需要我教你说话吗？”

“你这样做，我会恨你的。爱情。”莫伊终于颤抖着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

“恨我？你会怎么恨？”爱情似笑非笑。

黑暗中听到窸窣的解衣声，莫伊醉意朦胧间竟然感到了害怕。

奈何先前被爱情灌了大量的酒，酒量又令人堪忧，如今就算再怎么样也使不出力来。

“我…会夺走你的全部东西，让你痛不欲生。爱情、爱情……我说到做到……你不能对我做那种事情。算是我求求你……”

“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也都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爱情不置可否，“明白吗？莫伊小朋友。”

一直无比信任的前辈形象在极速崩塌，莫伊忽然想起很多次爱情看他时意味深长的目光。

当初他也曾细想过爱情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已经意味分明了。

“爱情。你要是真的做了，我不会放过你。”莫伊盯着他，字字清晰。

爱情同样静静盯着衣衫不整的他，埋头再给他洁白的锁骨上印下鲜红色的印记：

“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天真的吗？”

一边挑.逗他愉悦，一边温柔地进行，就像是天使拿着刀笑着说“不痛哦”把刀尖一点点刺入他的心脏。

惊慌失措已经褪去，剩下的是如死尸般的寂静。

莫伊深深闭上眼，再深深地吸气呼气，他告诉自己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可每每睁开眼，都是相同阴沉黑暗的天花板，以及他坐在自己身上的黑影。

“爱情。”

“怎么了？”爱情笑了笑，等时机成熟立马进去。

莫伊疼得瞬间失声喊了出来：

“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每一下都仿佛在拿刀割着他的动脉，疼得厉害。

爱情轻笑着，不为所动：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忍不住想毁掉你。我嫉妒你，嫉妒你有这么好的资质，当了那么多年的学生会长，有那么多女人追求，受那么多人爱戴，结识那么多朋友。我看你当初光芒四射的生活，我就很想毁掉你。让他们知道他们当年爱戴的学生会长被一个叫爱情的男人摁在身下干这种事情，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呵。”

说到最后，爱情忍不住再度微笑起来。

“爱情你简直不要脸！”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

支起双臂，爱情望见莫伊满脸泪水的愤怒面孔，怔了怔神，神使鬼差地低头，小心翼翼吻走他脸上的泪水。

莫伊双眼无神地盯着他：

“我告诉你。爱情。我、恨、你。”

从齿间勉强挤出的刺耳字眼，裹着的是愤怒，含着的是绝望。

莫伊接触过印象最深的黑暗是爱情给予的。

爱情先是让他看清这个社会的真面目，让他接触黑暗，染上烟酒，又悄悄保护他不受伤害。

把愉悦和现实交到他手上，继而抽离走所有的愉悦，剩下残酷的现实，逼迫他面对绝望，用邪恶驱使他往前进。

被他在床上做这种羞耻的事情，他怎么也不会透露给第二个人。

爱情可以糟蹋他，但他还不可以糟蹋自己。

现在存着的恨意，是为了将来他把这种无法言语的痛苦，精神上的、肉体上的，转十倍、百倍。

还给他。

……

/003.
七年后，集厦国际机场。

由美国纽约飞往中国集厦的飞机安全降落在这片混沌的大地，飞机上的乘客皆争先恐后往拥挤的过道占位子，等待下飞机。

昏沉阴暗的天空中，隐约有几丝细雨携着猖狂风声呼啸而过。

天气预报说今晚将会有暴雨，虽然平日里总在调侃天气预报低得可怜的准确性，但看这天气，暴雨应该是免不了了。

待人员疏散得差不多后，头等舱的男子才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好似有先见之明，阴鸷的视线灵敏地朝迎来的女助理扫去。

助理定住步子朝他微微倾身鞠躬：

“爱总。车已经到机场门口了。”

“今天的行程。”

“公司前几天堆积下来的事务您需要去处理，以及沈小姐约了您晚上九点半在蔚海情侣酒店。”如实报上。

爱情系领带的手一顿，很快恢复过来，冷声不容置疑道：“约会推掉，就说公司事务太多，我抽不出空。”

“可是沈小姐还威胁如果您不去她就死在那边——”

“那尸体由我来处理。”爱情语罢，略过她往出口走。

助理不死心地跟上他，滔滔不绝：

“爱总，沈小姐的资质和势力您也是清楚的。再说了，爱总您岁数也不小了，爱老已经吩咐过我必须要盯紧您，让您找到合适的对象，立马结婚——”

爱情忽然顿足，助理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很久的寂静之后，他才阴冷地从齿间挤出完整的话：

“你是在威胁我？”

助理一惊，爱情冰冷庞大的气场把她压得连头也不敢抬起。

待沉稳的脚步声过后，她才胆敢小心翼翼地往前看去，爱情已经不见了踪影。

下了飞机，他习惯性戴上墨镜遮掩住大半张脸，不让他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同时也拒绝四处跟随的保镖太过靠近他。

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

身为晋宇集团首席CEO，三十一岁，未婚，生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好皮囊，商业酒宴或者舞会却从未带过女人出场，也从未与明星嫩.模有过多余的绯闻。

这种事情传到记者的耳朵里，怕是他们都会在意，接连感叹他这么年轻气盛的男人居然不找女人。

他厌恶世人拿年龄胁迫他找女人结婚。

竟然与女人有大量绯闻的男人是渣男，那么他这种干柴烈火年龄却不找女人的男人就成了性无能。

但他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自从七年前的那晚过后，爱情就发现他对女人不起任何反应了。

刚开始他也是惊慌失措的，匿名秘密做过大量难以启齿的性检查，项项条例都把他的无能扩大。

期间爱老也给他推过几位商界有名企业的独生女，几乎每个都长得玲珑剔透，爱情却觉得难以下口。

好不容易有个他还能够看得上的，没想到是个心机.婊。

对方发现他性无能的病例单，他拿巨额封口费才堵上了那个心机女的嘴，还要保持笑眯眯和她爸继续合作。

女人这种生物！

即便戴上墨镜也难掩爱情孤傲的气质与姣好的皮囊，再加上现在又是阴天，戴个墨镜实在是引人注意，机场的很多人都被乔装打扮的他吸引了视线。

于是，爱情刚走到机场门口，一张传单就兀然拦截住他的去路。

本着随性淡然的性格，他懒得开口说话，随手就扯过了挡在面前的传单。

在把传单抛弃之前，他扫视过单薄的纸，视线却被其中央大写的字眼牢牢固定住了。

欲情gay吧欢迎您的加入。

他长得就那么像同性恋吗？

爱情不满地皱眉，朝发传单的人的方向看去，本想把传单原封不动还给他的，不然却发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刹那惊愕的同时唇角也控制不住地勾起。

莫伊。

时隔七年回到集厦，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重逢。

/004.
莫伊捧着大叠的传单，连对方脸都不看就递送过去，明明是在做发传单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脸上却连官方式笑容都不多带一份。

很明显他在敷衍了事。

从他侧脸看去那鼻梁依旧高得没话可说，身高还是跟七年前相差不大，混在人群中能被埋没的170。

但凭借他那张独特却并不讨厌的厌世脸，大部分女人还是接受了他的传单。

相比起女人，男人不是看脸的角色。

正常男人收到他发来的gay吧传单，都摆出了气势汹汹的应战架势，仿佛要与莫伊决一死战似的。

爱情有幸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直男接到莫伊发来的gay吧传单，面容狰狞，反身就骂骂咧咧踹向他。

莫伊避重就轻地灵巧躲开，然而直男左手一挥，凌冽风声带过，他手没抓紧，传单散了一地。

周围的吃瓜群众眼看这幕，没有一个人上前拉开他俩，甚至还有先前被莫伊发过传单心情不爽的男人卖力起哄吹口哨。

想着工作期间不能与人争执的原则，莫伊忍气吞声地遭受直男的辱骂，要放在平常，他这个暴脾气早已经锤死面前这个搞事情的了。

“老子长得有那么像gay吗？！啊？！”男人朝莫伊怒吼，唾沫星子到处乱飞。

莫伊这个严重洁癖患者还真是忍不了一个恶心的东西对他乱喷口水。

他忍着快要抑制不住的冲动，抹掉男人喷得脸上到处都是的口水，冷漠地盯上他，直言不讳：

“有。”

“你他.妈.的！”

男人举掌欲挥，爱情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莫伊旁边，抓住男人强劲的手腕，男人扬起的手顿在半空。

阻止下手的力度大得男人骨架都像是要碎掉了般，男人怒气冲冲的面色有了些许缓和波动，快要支撑不住的强者姿态出现裂痕。

“他只是做他本分的工作而已。”爱情看似不经意说道，墨镜下暗红色的双眼却散出了逼人的寒气。

“好啊！还本分工作！？他.娘.的，我看你俩就是对名副其实的gay！”

即便是被爱情捏得手头酸软疼痛，男人也不敢在他们面前羞耻地叫出声，只能忿忿然甩开爱情，拉住行李箱杆子就走。

爱情也没打算继续逼他直到对方认错，只是淡然地微笑，直到他离去，才悠然转身面向一脸懵逼的莫伊：

“先生，你先前发的传单是什么？”

“欲情gay吧。”

“你刚刚发给我一张了。”

莫伊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认不出他就是七年前把自己操哭在床上的罪魁祸首：“啊？是吗？我没印象了。”

“你有好好工作吗？”

“你觉得发这种传单我能认真得起来吗？”莫伊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传单，颇为无奈道。

戏已经结束，周围的观众已有不少散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保镖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这边的情况，爱情扭头快速拉下墨镜，用危险眼神示意他们走远点，他们只好听从自己主人的安排，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四下闲逛。

“你很缺钱吗？”爱情转回头的同时又拉上墨镜，也蹲身帮莫伊捡满地传单。

“嗯。”

“你和gay吧的人很熟吗？”

试探性无所谓的发问，使得莫伊捡传单的手僵持了一瞬，但马上若无其事地恢复正常：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跟那种人混得很熟？我只是缺钱打份工而已。”

“是吗？”爱情偷瞧见莫伊迟钝的模样，手头未停，装不在意，实际已经心知肚明了，“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你喜欢的话可以来试试。”

从西装内兜掏出崭新不带名字的名片，名片上只有条地址和手机号码，爱情边整理传单，边随手递给莫伊。

莫伊半信半疑地接过名片查看起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爱情笑而不语，把整理好的传单原封不动交到莫伊手里，起身拍了拍衣角染上的灰尘，招呼远处闲逛的保镖就离开。

/005.
夜深人静，意兴阑珊之余，当这个理论荒谬无理的世界陷入沉寂时，欲情gay吧内却仍欢歌载舞。

被世人所不理解的群体聚集于此，场所一如既往的乌烟瘴气，性格互不相同、职业各有千秋的成功男性在这里卸掉伪装。

舞池上人山人海，眼帘前仿佛蒙有柔和绸缎，在看不清对方面孔的前提下，却依旧搂搂抱抱、显得亲昵无比，就像是寻觅到可悲渺小的归属感。

更有甚者当众相拥热吻，在这世人所不能触及到的黑暗角落，彼此享用这份难得的蜜糖。

众生癫狂之际，早已分辨不出是非与否。

调酒主吧台的清秀男人在这疯狂的人群中倒是格外引人瞩目。他面容平和，视一切为身外之物，超脱世俗的气质在这瘴气环境中简直如出水芙蓉般避世离俗，有不少健壮男人邀请他共度良宵，都被他礼貌地依次回绝。

男人笔挺端坐在木质高脚椅上，如同一尊严肃的雕像，任是任何夸张的状况出现在眼前他都纹丝不动。

酒吧禁欲的制服穿在他高瘦的身上很是完美，短白衬衫甚至连多余的一丝褶皱都被他所捋平，白得更像是没多久前新买的。

他调酒的手法娴熟而利落，动作标准得令其他调酒师眼红嫉妒，可他全然未顾他人羡慕嫉妒恨的视线，只专注于手中的调酒工作。

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一角，男人头也不抬便知晓来者是谁，习惯性地问：

“要什么？”

“我要最刺激的。”

“Aphrodite？”

“可以。”莫伊跳上男人对面的高脚椅，调整坐姿半依半靠着酒吧台，斜撑头心不在焉望着那边热闹非凡的舞池。

光彩陆离的舞池与灰暗基调的酒吧台完全处在两种世界，若说舞池是肆意放纵的地盘，那么酒吧台就是细细独自品味人间悲伤的最佳之地。

微微垂眸，莫伊眼底划过难以捕捉的悲哀。

“今天不唠叨了？”男人就算是不看莫伊，也能感觉到从他周身散发出的缠绵悱恻，但调酒动作未顿。

莫伊听言，眉头稍蹙略显不爽，斜眼瞟他：“我平时很唠叨吗？”

“对。每次兼职回来都跟我叫苦连天。今天居然破天荒一个字都不说。”

“……”不说就不说，我还真就不说了。

男人也不多问，把调好的酒端到他面前，抬手示意：“喏。你要的Aphrodite。”

Aphrodite，阿芙罗狄忒。名字来源于古希腊神话中的爱与美女神。酒如其名，酒液散发出淡淡的青蓝色光芒，给人以莫名的违和美感，四起的浓重麝香令人作呕。

可莫伊只是冷冷地瞥了眼高脚杯中的液体，抬杯干干脆脆一口就灌了下去。

“喂！莫伊，这东西不是——”

“呕……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被呛得差点死过去。

莫伊喝下去一秒没过就原封不动全喷出来了。

喷出来就算了，喉咙像是点着了火直冒辣气，他脸色涨得通红，拼命深呼吸抑制住喉咙受刺激后的抽动，表情看上去很是痛苦不已。

受不了的时候莫伊干脆埋着头让自己呛个半死，见他条件反射肩膀上下一耸一耸的，男人心怜地伸手去抚他的脑袋。

“别摸我头。”莫伊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一句。

男人很是听话地收回手。

“萧九，我还要喝。”

“Aphrodite？”

“嗯。”莫伊待缓冲过来后，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内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细细抽起来。

萧九看莫伊没心没肺完全不同于平常的样子，明白他一定是有心事，但没敢多问，因为他晓得就算追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莫伊和一般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些心事烂死在心里都不会说出来，越是把他逼得急了，他越是不会透露一个字。

再者，莫伊不醉的时候又敏感心细，踏入他雷区哪怕只有一步，他也会拍拍屁股逃得老远。

“这杯酒只限一人一天，喝多了会出事的。”

“我让你调你就调，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上次**操得还不够爽吗？”莫伊猛吸了一口烟，瞪着萧九，用眼神逼迫他少啰嗦赶紧调酒去。

“这样吧。你拿秘密交换。”

“换？怎么换？”

“你的一个秘密，在我这里换一杯酒。”

“无聊。”莫伊满不在乎，“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帮gay吧店主在国际机场外发传单，有个没素质的东西口水喷了我满脸。”

“还有呢？”

“还有——”莫伊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回想起今日帮他解围的那个男人，夹着烟的指间不自觉用上了点力度。

其实当时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不敢轻易下结论。

能有这种温润君子声线、只单单用无声的力量和气场就能逼退对方的人，他认识的仅有爱情一人而已。

而在那种吃瓜群众围绕，他只身力量单薄、忍气吞声的情况下站出来为他说话的，陌生人恐怕都难以做到。

所以，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爱情。

爱情又回来了。

单是隔着墨镜能够感受到他从墨镜后射出的如狼般贪婪的眼神，只是那时候的莫伊装作不认识，逃避现实罢了。

“没了。”莫伊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捏。

/006.
萧九当然看得出莫伊在撒谎，认识了他七年，萧九怎么会不了解莫伊千篇一律的谎言？

说没有定是有，说随便定是有目的，说可以定是觉得不太满意。

打从第一眼起，萧九就能感受得到那个男人浑身透出随性的气息，他给人一种懒散而随波逐流的感觉，骨子里却敏感较真得很，还总是爱跟自己偷偷较上劲。

七年前，莫伊初次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萧九。

那时，十八岁的萧九柔弱得像个女子，不堪一击，万分不情愿地被几个男人粗暴摁在桌子上性.侵，挣扎全都无济于事。

莫伊也才十七岁，上去就撂倒了三个壮汉，还掏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小刀威胁割器官，把那群男人吓得裤子都来不及穿就逃飞了。

萧九是天生取向有问题，天生的同性恋，他以为莫伊也是如此，却不料在后来的相处中，懵懵懂懂从三杯倒的莫伊嘴里听到了他的过去。

那家伙是被某个叫爱情的男人掰弯的。

掰弯也就算了，萧九实在不敢相信连莫伊这么强悍的男人都成了别的男人身下受，那他算什么？总受吗？

后来才晓得莫伊平日里看起来很不近人情，实际用酒灌几杯就醉得烂泥扶不上墙了，什么黑历史都能说得出口。

期间也跟他发生过性关系，但都是误打误撞的，且莫伊每次都在上面，萧九就是怎么恨也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把他推倒，而且gay吧里还真就没人推得倒他。

萧九很好奇那个叫爱情的男人是长成什么人魔鬼样才能推得倒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莫伊。

“你的酒。”萧九心甘情愿接受莫伊这不能算作秘密的秘密，调了杯颜色偏红、比较清淡的鸡尾酒递到他面前。

莫伊什么也不问就接过了，也没管这是什么酒，举起来就往嘴里灌。

灌完把杯子往桌上反着一盖，推给萧九，自己低头看手机去了。

虽然味道很平淡，但度数很高，没过一会儿这该死的酒劲就上来了。

萧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莫伊醉意泛上来，也未催，他知道莫伊醉了之后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讲的。

“萧九。”关掉手机，莫伊转头看向萧九，眼神迷离。

“嗯？”

“我今天看到爱情了。”

“然后？”

“我被那个恶心的直男辱骂的时候，他帮我解围了。”

“嗯。”

“爱情回来了。”莫伊呢喃，“萧九，我该怎么办？”

萧九轻声问：“你要去找他复仇吗？”

“我不知道。萧九，我不知道……我发现我还爱他。我……”莫伊忽然往桌上颓废地一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了。”

合住莫伊的手，萧九把他的手抵在自己胸前，眼睛忽闪忽闪，里面含着期待：

“找他复仇好不好？莫伊。听我的话，那个人渣不值得你用心。”

“复仇？”莫伊抽回了手。

萧九眼里的光芒瞬息褪去，他看了看桌上反盖着的空酒杯，达不到目的绝不死心，再度抛出诱惑：

“这样吧。你再用一个秘密，换我一杯酒。”

“你还想知道什么？”

黯淡的桃花眼再度忽闪几下，浓密睫毛如同蝴蝶的小半片蝶翼，微微颤动地同时在莫伊心上轻柔抚过，在他心湖激起涟漪，层层叠叠扩散开，许久都不能平复这份感觉。

扯下别得精致的领结，萧九含满魅惑地抬起眼帘，让莫伊在被他直视时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我想知道……”

……

/007.
“打扰一下！校门口发生了起严重群体斗殴！”

扎着长马尾的女风纪委员门也不敲就闯进大会议室。

此时正开着重要的教师节临时活动会议，连旁听的老师都凝神静气，聚集足足百人的大会议室里仅有莫伊一人在台上的掷地有声的嗓音。

谁也没想到，这场临时起意的教师节活动会议被这么粗暴地打断。

专注于向各执行委员下达任务的莫伊语声戛然而止，风纪委员上气不接下气的通告让原本寂寥无声的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稍等。我去解决问题。”

有老师本想亲临去解决问题，却被快人一等的莫伊夺走了主发言权。

他们哪怕再不舒服也得憋着不满，把主权让给了这位强势程度仅次于校长的学生会长。

年仅十六岁的莫伊，中考成绩名列市第二的同时，还是个颜值担当的男神，受无数女生追捧，却从未接受过任何女生睿智而青涩的告白。

经历过争夺学生会长的腥风血雨，仅高一便在各学长嫉妒的注目下担任了集厦第一重点高等中学的学生会长，主揽校内大多权利。

再者，莫伊因为家境贫寒，受到过重高校长的特殊关注，也很多次被校长感慨过气质与品质，成为人见人妒的“百年一见寒窗学子”。

虽然感受到周遭射来的嫉妒目光，但莫伊一直不太当回事来看，依旧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学霸们整人的手段实在狠毒，每回上课他总是找不到需要用的学习用品，恐吓手段层出不穷，要么是椅子被人动了手脚涂抹了什么不知名的胶水，要么是宿舍衣柜里的衣服被泼了墨水。

更有甚者在一封情书上叠着三封鬼畜恐吓信送到他抽屉里，无非就是警告不许跟那个女生交往的事情。

莫伊通常遇到这些恐吓手段都是一笑而过，从未放在心上。

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他十分清楚，周围哪怕是关系最亲密的朋友，也在恶意地对他进行排斥孤立。

表面对他的奉承实际是讽刺的一种，朋友买来的三个马卡龙分发下来他永远是颜色最难看的那个。

就好比从众心理，只要有一个人这么做了，那么大家都装模学样。

正好大家都看他不是很舒服，那么就各自化敌为友主动去攻击他，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总比割据分裂来得靠谱。

莫伊就这么被完全排斥在外了。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中午出去做.鸡忘了做饭，他翻垃圾桶找吃的，没想到被同班的小孩子看见了，从此没有人再叫他的名字，人人喊他“捡破烂的”。

他曾厌恶过自己，却从没有厌恶过生母。

莫伊没有父亲，至少他不认识自己的父亲。

他是她母亲意外怀孕的产物，母亲在他之前也有过孩子。那时的母亲还很年轻很漂亮，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后来孩子因为母亲被强.奸意外流掉了，从此家庭破裂，母亲走投无路下只能做.鸡苟活，接着就有了命运多舛的他。

明白生而不易、一直身处社会泥石流边缘的他努力去进取，虽然仍然是遭人厌弃的，但好在他变得强大了，其他人就是再怎么看他不爽，也只能表面阿谀奉承，背地里多加诋辱罢了。

对他构不成较大伤害的恶作剧把戏，莫伊通常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日复一日感受着周围人想干他却干不到他的视线，微笑着沐浴这份伤害。

莫伊在风纪委员的带领下来到事发地。

一中的校门在东大口，恰好这附近又都是荒芜田野，所以一直是警方疏于管理的地带，斗殴打架屡见不鲜。

正值午休这段时间本该是烈日高照，可今日天气阴沉不定，黑压压的乌云像是要把天空撑破似的。

校门外人行道水泥地上那抹鲜红色最先吸引了眼球。

看来这次的斗殴事件有点闹大了，还有几位企图阻拦的风纪委员被前来挑衅的地痞打伤了，但都宁死不屈地发挥出了他们可笑的拼搏精神。

莫伊皱了皱眉，拦住还想要继续与地皮蛇冲动的风纪委员，向地痞的头儿和善地问：

“有什么事能不动手商量的吗？”

“拿钱来我再考虑考虑。”为首的莽汉把水果刀往腰间一插，很是随意地调笑，看上去极为不正经。

“要多少？”

“三百万。”莽汉此话一出，他的十几个人模鬼样的弟兄都跟着捧腹大笑：

“你有吗？这位极富有正义感的小兄弟，没有钱能不能靠边站点，碍着我眼了。”

这句话本没有笑点，是他们自以为是的骄傲使他们产生畅快淋漓大笑后的快感，挑衅的笑声听在莫伊和风纪委员耳里只觉刺耳无比。

其中某个性子急的风纪委员本想破口大骂，莫伊却已自作主张发言：

“要钱没有，但我一个人可以陪你们一伙人痛痛快快打一场。不能使用武器。打输了，你们可要给我跪着磕头。”

……

008./
找到校园附近马路边合适的停车位，爱情下了价值不菲的银色宝马车，还在内兜刮搜着车钥匙之余，眼尖的他就看到不远处的腥风血雨。

“斗殴吗？”

自高中毕业前就明了一中附近的治安有多么混乱，没想到多年以后还是如此，爱情惊诧的同时也不禁怜悯起被卷入斗殴中的一中学弟学妹们。

一中附近的地痞流氓可不同于他处，因为治安常年不在管理，最容易抢得来整日沉溺学习的学霸们的钱，所以各地有能耐的地痞都聚集于此。

这群吃饱了饭长年累月学习如何打架的地痞可不太好对付，不知道中间跟他们打架的学生是谁。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的爱情，思量着利益得失，打算等那边架打完了再过去看看情况。

过阵子顺便假装善良的姿态慰问受伤的学弟学妹们，借此换取他们对已毕业学长的敬佩与欣赏。

再者以他的颜值和家境，说不准发展下去还有漂亮学妹来追求他。

倒不是有多么希望和她们扯上关系，而是在她们告白时满面歉意以“抱歉我不喜欢你那么主动的女生”为由把好人卡一一砸在她们那群狗眼看人低的***脸上。

他还是很享受糟蹋美好的感觉的。

爱情不禁微微笑起来，从兜抽出一根烟，翻来覆去却找不着打火机了。

该死。

他脸色一变，难得有这空闲抽根烟居然找不着打火机，好像上次让仆人洗衣服的时候放阳台边了。

这附近又荒无人烟的，更别说便利店了，连最简单的住宅区都在五百米之外，对来来回回的麻烦程度稍作思忖，这实在是让他懒得去为了惬意抽根烟跑腿。

眼看那边的群架快打完了，爱情确保车门锁上后，装作无意间路过赶了过去。

这下，他倒是看得清楚和那群地痞混斗的学生。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莫伊。

莫伊的校服上有好几处被刀尖撕烂的痕迹，有些地方伤得实在严重，里面的肉往外大大绽开，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莫伊挥拳砸向另一名前来迎战的莽汉，无奈先前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的他着实使不上什么力气了，莽汉轻松抓住他的拳头，把渺小的他推向校围墙边。

莫伊虚无缥缈的视线往周遭扫视过后，定在不认识的爱情身上，又收了回来。

年少所惯有的自尊自强让他连低头屈服都学不会，只一味用武力和他们硬抗硬，最后落得一败涂地的局面。

已经有不少风纪委员较他之前落难而逃了，校门外空荡荡，除了他连个学生都没有。

看来谁也没想为那个冲动的家伙出头，替他揽去伤害。

那个家伙，没有朋友的吗？

“校门口公然殴打学生？”

爱情拽住还想对莫伊动手的地痞，温柔地笑道，手头突然发力把他推到一边。

被拽住的那位地痞没想到爱情力气那么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脚下绊到石子跌坐在地上。

其他人一见此状，都争先恐后想帮助自己的兄弟解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多事鬼。

“一个个来，还是一群人上？”

爱情眯缝起眼打量眼前这群好事之徒。看来他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连话都听不进去。

半晌都支撑不起身体的莫伊见到爱情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说话，愣是过了很久都不能接受现实。

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能够为他站出来说话。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得独当一面。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该死的领导头衔。

他在为自己考虑的同时，还得拥有一颗宽容之心考虑全体利益得失，只不过是为了那虚无几近荒谬的口碑，然后背负起本不是他的重任被推到风口浪尖。

就像现在。

莫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半路上却杀出来个和他站在统一线上的爱情，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惊喜到极点反而引发出了对自身难保还要拖累别人的悲哀。

从地上爬起来的地痞面容狰狞，捡起绊倒自己的那块石子狠狠砸向爱情：“***算哪门子葱？来管老子闲事！”

只觉胸口传来钝痛，爱情连眉也不蹙一下地瞥向他，好似完全不把对方放在心上：

“你们十几个人用刀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学生，不会感到可耻吗？”

“可耻？老子就是恬不知耻又怎么了？那个垃圾自己打不过老子还怪老子用刀咯？”

“呵。”爱情忽然笑了起来，眉眼温润，若有所思，“这样说起来，我也蛮可耻的。”

掏出藏在腰间的枪，对准那个直与他拌嘴的流氓地痞。

“滚。”他的眼中锋芒毕露。

子弹上膛。

009./
男人一见枪，脸已经开始变色，但嘴皮子依旧倔得不肯承认：“你这是假货，还来吓唬——”我。

啪！

驰骋而过的子弹与他擦肩而过，男人瞳孔忽然缩放，上下唇吓得直哆嗦，脸色白得如一月飞雪。

“集厦一区爱情，了解一下。”爱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食指再度压上扳机，“我要是真想杀你，打个电话，就是在一中校门口也没有人干涉。懂？”

“靠！”

男人大骂一声，急忙招呼自己的弟兄，所有人本是气势磅礴前来收保护费的，如今个个都灰头土脸从哪儿来滚哪里去了。

暗暗长吁一口气，爱情发自内心庆幸他们还算识趣，刚才那套动作可把他这辈子演戏的气力都用光了。

幸亏那群地痞没有发现他自以为是的表演，要不然这么多人包围着他，他就是想逃都来不及。

莫伊目瞪口呆盯着爱情，磕磕绊绊才完整说出一句话：“这、这是真枪？”

“啊……你是说这个吗？”爱情漫不经心把玩着枪，“高仿沙鹰，里面是仿真弹，其实就是用来吓唬吓唬流氓的，近距离打上去会受伤但不至死。”

不过刚才为了耍酷开枪只用了一只手，虽然是高仿沙鹰但毕竟是沙鹰的伪劣，后坐力还是蛮强的。

开枪之后右臂的酸麻感都快让他感受不到手臂装在身上的真实感了，尤其手腕震得像是骨折了似的，稍稍一动就疼。

爱情见莫伊坐地上很久都没起来：“你怎么了？”

“脚腕好像扭到了，站不起来。”

“学校变化有点大。”爱情扯话题的速度简直堪比光速。

莫伊看向别处，别扭地道谢：“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

“……”

尴尬。

爱情叹了口气：“我背你吧。”

“不用了，你肩膀接我搭一下。”

听从莫伊的要求，爱情蹲下身温和地凝视他，很周到地把身体倾向莫伊，便于他把手搭上来：“如果实在不行，不用勉强。”

莫伊好似完全听不见爱情关切的提醒，硬是用手撑起自己半边身体，把重心侧向扭伤程度相对来说较轻点的左脚，再将手搭上爱情的肩膀，下一秒整个重心都侧向他。

感受到负在肩膀上的压力，爱情猜测过莫伊体重不重，可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轻，思量着还是把疑惑生生压回肚里。

“这把枪，送给你了。”高仿沙鹰塞到莫伊空出的那只手手心。

莫伊愣了愣，刚想发话，爱情已经了却他接下来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十分温柔地用不能算作理由的一套理由强势堵住他的嘴：

“送你防身。以后遇到有人伤你，你都可以学我刚才的样子吓退他们，当然你用来打麻雀我也没意见，至于子弹你用弹弓的弹子就成。”

“我还是不收——”

“不准拒绝，硬要撕破脸的话我现在就松手把你摔残。”

“……好吧。谢谢。”莫伊想了想，“集厦一区爱情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咳咳。”爱情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不过是恐吓他们的把戏，你就别纠结这个了。我本名是爱情。认识一下。”

“居然真的叫爱——”

“不准纠结我名字，硬要撕破脸的话我现在就松手把你摔残。”

原封不动的恐吓手段，听得莫伊哭笑不得：“行行行我不纠结。我的名字是莫伊。”

“莫伊。”爱情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你是现任学生会长吧？”

莫伊勉强笑了笑，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头衔，但对方先前帮过他忙，他也不好意思让他难堪：“姑且算是。”

“啊……好羡慕……当初我都没当成……”爱情因他简单的承认陷入回忆，眯缝起眼尽量用莫伊听不到的声音嘀咕，流露出打从心底激起的嫉妒。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010.
爱情本想着今天教师节，又很久没有回高中看看了，来母校只是想随便逛逛，顺便认识学弟学妹们。

几年前的校服早就弄丢了，正愁如何向门卫说明来意，莫伊的受伤就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理由。

不过不知道今天出于什么原因，门卫人并不在场，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刚刚校门口才会发生斗殴。

借着莫伊的学生出入卡，又误打误撞捡着学校门口过安检的漏洞，爱情很轻松地就溜了进去。

环顾一中校园，这里的确如他所说变化很大。

映入眼帘的是由单薄独立的两栋破矮楼改建成了互相沟通的四栋高科技教学楼，每栋教学楼的三楼之间都有与隔壁楼栋相通的透明拱顶通道。

中央的两栋教学楼较高，算是主楼，里面各配置有三架直升电梯。

“医务室几楼？”

“六楼。”

爱情搀扶着莫伊来到电梯前，还没按电梯键，莫伊就火急火燎地按住他抬起的手，严肃阻止：

“学生和无关人员禁止乘电梯。”

后知后觉到其他学生都在往这边看，目光中有好奇、有疑惑，更有尊敬。

爱情若有所思地盯着莫伊，习惯性扯了扯领带。

自己从公司出来就没换过衣服，现在穿那么正式，怕是那群学生都把他看作参观学校的老师了。

“我像学生吗？”

“不像。”

“我像无关人士吗？”

“像。”

“那就好。”爱情趁莫伊没缓过神的劲按了电梯键。

莫伊气急败坏地剜着爱情，压在他肩上的手臂把他脖子卡得紧了点，作势就要逼迫他去走楼梯：

“都说你是无关人士了你还敢乘电梯！？”

爱情一点也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看，忽然扬头向着人多的吃瓜群众大声问：“谁走楼梯嫌麻烦想乘电梯的可以到我这里。”

结果就是一群偎慵堕懒的家伙压着他俩进了电梯。

爱情借刀杀人，莫伊连反抗的声音都没发出便被活活淹没在人群之中。

电梯升到二楼的时候进来个姿色不错的女老师，莫伊看得心都悬上来了，想着这下逃不了肯定要被处分。

然而爱情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与女老师交流起来，光这么几分钟就编出自己是某中学实习老师来此地观光的身份。

女老师看到那么多蹭电梯的学生本是愤怒无比的，可在爱情笑眯眯的甜言蜜语下听得心花怒放光是乘个几楼就与他达成共识交换了微信，完全把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晾在一边。

“爱哥你将来一定能领奥斯卡奖的。”出了电梯，莫伊只觉腿都快吓软了。

“学着点。”

“学着什么？”莫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爱情笑而不语，推开医务室未上锁的门。

如他所想，一中医务室仍然鲜有人迹。虽然是高中医务室设施器材都很整齐健全，但缺少专业人士的医务室还是不会被人放在心上的，一中好像也没有想过招几名医务人员管理这块地方。

爱情让莫伊坐到里边隔间的床上，自己去配药。

拂过处理台上厚重的灰尘，爱情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手指压着药匙的力度稍稍加上了点。

莫伊的声音从里屋不轻不重地飘出：“爱哥。”

“嗯。”

“擦药不要看我。”

爱情配药的手停顿住了，脑筋一转就明白了莫伊的意思，忽然笑出声，笑完才发现自己有点过了。

“喂你刚刚笑什么啊？”莫伊气急败坏地敲了两下床。

“你害羞了。”

“放屁！”

“注意点素质。”

“……”

◆◇关于《人渣》◇◆
原来是发在汤圆的，结果在有一定成绩时被汤圆封了，封的理由很无厘头。
书名违规了。
我发了三次，都被它退了稿子，从此退汤，以后是驻在各站涨人气。
目前还在起步阶段，所以望各位能够支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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