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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盟主家属是怎样的江湖地位 (初出茅庐菜鸟攻x武林精英少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初出茅庐菜鸟攻x武林精英少侠受 设定是功力高深到一定境界可以生包子
忘了写序章所以重发
这里滴滴,也是Dari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序章
“翠翠哥,翠翠哥!等等萌萌呀!”
大桃树下,一颗圆圆的小团子努力地想追上前面那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身影,奈何胳膊短腿短,怎么也追不上,还跌了两跤。
“萌萌是笨蛋。”
前面稍大一点的团子手中扯着飞得高高的风筝,嘴上嘲笑着,却也放慢了脚步等后面哪个小的。
小团子磨蹭着爬起来,又指着天上拍起手来。
“翠翠哥,快,风筝飞高高~”
大团子对手中的风筝没了兴趣,随手便扔到了一旁,要拉着小团子往大树的方向跑去。
“萌萌,哥哥带你爬树去!”
“萌萌不会爬树…”
小团子被拽得磕磕绊绊,一脸委屈,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小嘴一撅马上就要哭出来。
“萌萌不怕,哥哥背着你,咱们上树摘桃子吃。”
也没有多远的路,转眼间两个小家伙就来到了树下,大团子蹲在小团子前面,小团子轻轻趴在他身上,小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那你一定不要摔了我啊。”
小团子偷偷看看下面,害怕得把脑袋藏在大团子的颈窝。
“好萌萌,我铁定不会摔了你,不过你也要把我抱紧了,是抱紧紧哦。”
“萌萌抱紧紧了。”
小团子听话地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紧紧箍着大团子的脖子。
“诶呦,你要勒死我啊。”
大团子抱怨了两句,却也没叫小团子松开一些,开始手脚并用地爬树。
“翠翠哥,萌萌还是怕…”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萌萌乖,你怕就闭上眼睛,咱们马上就到了,树上有好多大桃花!”
“嗯,萌萌不怕了。”
大团子爬得飞快,一眨眼就爬到了分叉处,把小团子放到一根结实的枝杈上坐好。
“登登~萌萌,睁开眼睛吧,看看,这些花是不是好漂亮!”
小团子眨巴了两下睁开了眼,迷糊着问大团子,“可是翠翠哥,没有桃子呀!”
“是我记错了,桃子还没结出来呢。”
大团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没有吃到桃子,小团子有些不高兴,可是他知道翠翠哥哥好辛苦把他背上来的,他看了看满树粉嫩嫩的大桃花,又觉得没吃到桃子也没关系,这些花好漂亮好香啊。
“啊丘!”小团子打了个大喷嚏,“好香啊。”
大团子看着他跟桃花一样粉嘟嘟的小脸蛋,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感觉自己已经吃到了桃子肉了。
“好萌萌,你别走好不好。”
大团子捧着小团子的小脸特别舍不得。
“可是,萌萌要和师父在一起啊,师父说要走了。”
“萌萌你就不能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吗?”
“可是,可是萌萌还没长大呢,师父说,只有长大了才能…”小团子突然对着大团子耳语。
“那说好了,萌萌,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为妻,咱俩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好诶,萌萌要和翠翠哥哥在一起!”
“萌萌,这树上还有鸟蛋呢,我去偷几个来,咱们一会儿烤着吃。”
大团子便向更高的枝杈进发,上面果然有个鸟窝,大团子伸手一掏,返回来冲小团子摊开掌心,里面果然有两枚白白的上面还有小黑点的鸟蛋,小团子高兴得直拍手。
“小兔崽子,又偷鸟蛋!看我不放鸟啄你!”美人师父气得站在树下跳脚。
“萌萌,咱们快跑!”大团子背起小团子,一手握着鸟蛋,一手抓着旁边的藤条荡了下去。
“飞喽!”
两个团子欢快的笑声,整个山上都能听得见。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1.
碧华山上一间小草堂里,一男子端坐上位闭目养神,看上去四十左右,眉眼端正,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师父。”门前不知何时站着一儿郎,礼行得端端正正,毕恭毕敬。
老美人让他这突如其来一声唤吓得抖了个机灵,抹了把头上的汗,“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
“师父,徒儿这就下山,临行前特来跟师父告别。”郭澄濠倒是没留意师父语气中的不耐烦,反而缓缓解释起来。
“行了行了,快走吧,早几日就放你下山历练,你倒好,磨磨蹭蹭到今天还没走,你是不是想赖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山上一辈子?”
见师父面露不悦,郭澄濠大急,“徒儿绝不是这个意思,刚刚走过这里,见师父门前堆满了落叶,徒儿想为您将它们扫净了再走。”说罢便摘下背上的包裹,径自拿起笤帚扫了起来。
桃泽师父知道那小子轴起来自己也管不了,便重新合上眼睛,又像是想起什么睁开了一只,“郭澄濠,如今你也到了弱冠之年,你此次下山,为师要你立个誓,除非武学大成,否则绝不上山回来见我。”
“师父,我…”郭澄濠手上的动作一顿。
“怎么,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来。”
“我只是,只是觉得,”郭澄濠想了半天该如何措辞,“我从小随您在这山上长大,您对我便如亲生父母一般,您教了我太多太多,我会的一切事情都来自于您,可偏偏…关于武学,您为什么不曾教我分毫呢?”
“你小时候也这么问过,还记得我是怎么答得吗?”桃泽师父闻言一笑,“武学这种事情,一靠天资,二靠悟性。你天资不足,为师便一直等你什么时候开悟,只是没想到啊,你这孩子,始终木头一根。”
“徒儿让您失望了。”郭澄濠低下头去,心里像针扎一样。刚刚师父那些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那时候他刚过了成天只惦记着玩的岁数,勤奋好学起来,想学得一身好武艺,扬名立万,可师父的一番话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以后他勤勤恳恳,听着师父的每一句教诲,每日挑水做饭,生火砍柴,把这山上大大小小的脏活累活全包了,本以为总有一日,自己可以悟出什么,可如今都要下山了,还是师父口中的那块蠢木头,此次下山,怕就是师父已经彻底放弃了他,若等他武学大成的那一天,怕是永远也没机会回来见师父了。
“你也别灰心,我问你,你为何要日日扫这落叶?”
“不过是想给师父门前留一片清净。”
“那你又为何日日挑水砍柴?”
“我…不过是为了咱们师徒二人的生存罢了。”
“那我再问,我为何要着门前的一片清净?人为何要生存?”
“这…”
“你为何要习武?”
“……徒儿愚钝。”
桃泽又笑了,“罢了,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是想让你当下就开悟,只是你若是哪日想到了答案,别忘了为师今天说的话。让你下山是为了你好,这山上看起来视野开阔,可实际上山雾重重,反倒能蒙了你的眼。”
郭澄濠一脸凝重,似是深深品味了一下,“…弟子受教,多谢师父。”
将最后一片落叶扫净,郭澄濠拾起自己的包袱,转身向着屋里又重重行了一个礼,见师父闭着眼睛不理他,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桃泽突然出声喝住了他,“下山以后,多长几个心眼,你那点身手,碰见狠角色了,打不过就赶紧跑,啥都没有命重要。”
“是。”
“钱财乃身外之物,要是你有一天小命难保,其他的一切事物,能舍便舍。”
“徒儿知道了,多谢师父。”

山下的集市上,郭澄濠漫无目的地走着,内心有些茫然。现下他初入武林,江湖上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顶着这样一份愚钝的天资,师门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这第一步,究竟该如何迈出去?眼下身上的盘缠也不够了,要不干脆找个地方做工,还能扫听一下如今的江湖局势如何。
他正打算着,没留神让身后的人撞了一个趔趄。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人,都是脚步匆匆,衣着款式虽各有不同,手上的佩剑却几乎一模一样,大抵是同一帮派的人马,不知为了什么要紧事奔波于此。
这些事情郭澄濠可是没注意到,他正忙着弯腰心疼呢。原来刚刚被撞那一下,好巧不巧怀里揣的一块玉佩给撞了出来,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其实这玉佩说白了也就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成色一般,质地倒是挺脆,掉地上就粉碎了,搁在他们碧华山上遍地都是。之所以让郭澄濠这么看重,也不过因为此玉系他师父老人家亲手捡来,亲手拴上绳子挂在他身上,且不说后来又有了一丝特别的意义。
“诶,你们…,看着点啊。”郭澄濠捧着一堆碎玉渣子,再想去找撞他的人,一抬头只来得及看清那队人最末一位的衣着打扮,未等迈步去追,他们已经三拐五拐不见了踪影,只得蹲回去细细收好一地的碎玉。
谁都没留意,又一人此时从他旁边经过,错身之时,眼光意味不明。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2.
郭澄濠见那一伙人不像是寻常百姓,本着他师父教给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想着再去寻那些人要个说法,只是好巧不巧,这才不过半日便又让他遇见了。
初始他只觉得迎面过来那人有些眼熟,回想起来,这不就是他方才回头去找,看见的最末那人吗,想来也是天意,又毕竟是他从小带着的玉,说不定能换些个赔偿。
郭澄濠向自己左手边迈过一步,拦住那人,行上一礼,“阁下,我是…”
话没说完,只见那人眉目一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跟我来。”
说罢拽着郭澄濠便走,郭澄濠见此人身量不甚强壮,手上力气却不小,他挣不脱不说,还不得不被他强拉着走上好远。
二人来到一僻静处,那人才放开了抓他的手,“行了,现在说吧。”
郭澄濠打算开门见山,“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便要上怀里将那一包碎玉拿出来。
“慢着,”谁知那人又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掏东西的动作,“此事先不急。实不相瞒,我家大人此行出了一点岔子,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阁下不如随我等上两天,待东西到手,我必定亲手交给阁下。”
“等?等什么…在哪等?”一段话郭澄濠听得云里雾里。
李子薪看着眼前这人,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江湖上近些年来,有不少青年才俊崭露头角,他李子薪更是其中翘楚。他自小跟在师父身边习武,学成后靠着一身本事行侠仗义,闯出了不小的名堂,甚至还有人传,说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早晚会被他坐上。
李子薪初入江湖不过二三年,师出名门,说没有一颗兼济天下的心是不可能的,人们吹捧他,他也不推辞,早已视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为己任。只是闯荡得久了,也渐渐发觉武林这趟浑水有多深。单靠着自己的武艺和一腔热血是不够的,所以李子薪虽明面上还是那个一身正气的江湖少侠,暗地里其实却在为被众人视作“邪门歪道”的千机堂做事。
他与那千机堂的堂主任决是多年的好兄弟。千机堂是个秘密组织,势力遍布全国,不做别的,专门搜罗江湖人士所犯下的罪证,小到瓜果牛羊大到牵涉皇亲国戚,只要你犯得下,全都能被他们所掌握。大多人都对千机堂恨得牙痒痒,视他们为武林的毒瘤,骂他们靠着喝人血发迹,可李子薪却不那么觉得。那些人越是对千机堂恨之入骨,越说明他们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而有了千机堂,恶人有所忌惮,而他们想要惩奸除恶也能有所凭据,在李子薪看来,这千机堂是维护天下安宁的一大保障。只是由于千机堂获取消息的方式过于卑鄙,令江湖人所不齿,他也不好明面上站出来支持,所以只是私下里帮他们搜集些情报。
今日李子薪本是尾随着红柳阁的一行人来到此处。一月前红柳阁的少阁主调戏静归派的小尼姑未果,失手将人杀死,却在现场落下了随身的扇子,不知被何人捡去,静归派苦于没有证据,至今未能惩戒凶手。谁知黑市上突然放出消息,说是金河庄花了重金,拿到了这把扇子,要用它来换红柳阁手上已有的一样东西。这金河庄是当今武林盟主河应龙的住处,现下这么大费周章地寻来这把扇子,想必是红柳阁所掌握之物对于河应龙来说无比珍贵,牵扯甚远。
李子薪已经跟了红柳阁的人数日,已知今日就是两个帮派交易之日,不管是红柳阁少阁主奸杀尼姑的证据,还是金河庄的秘密,他都务必要拿到手。方才他已经乔装金河庄的人拿着一把假扇子骗走了红柳阁交换的物件,又打晕了他们的一名手下,换上他的衣服引金河庄来接头的人上钩,谁知那郭澄濠好巧不巧自己撞了上来,李子薪又见过他和那队人有接触,便把他当做是金河庄的接头人,这才一把将他拉走。

郭澄濠哪知道眼前这人心里正琢磨多大一盘棋,刚才他说的话自己半天都没想明白,“那个,你,你能再说一遍吗?”
李子薪不知此人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和自己装傻,一面加紧提防一面又想怎样让他把扇子交到自己手上,“说来惭愧,在下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你若不嫌弃,不如与我同行。”开口之后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情急之下信口胡编,恐怕对方已经听出其中的破绽了。
“这,不太好吧……算了算了,也不值什么钱,不用你赔了…”郭澄濠牢记师父保命要紧的教诲,看对方脸色刚刚不大对,似乎不是好招惹的,摆摆手就想转身溜了。
却不想他这样的举动正犯了李子薪的忌讳,见那人要跑,他一把揪住那人后领子,紧接着便朝他背上拍了一掌,本以为会迎来一场缠斗,谁知那人挨了他一下之后竟直接晕了过去。李子薪也没管扶他,倒是先去翻他怀里,包袱都被他整个翻了个,全身找遍了也没见扇子,怕是事先被他转移了,李子薪只好连人带东西的一并带走。

郭澄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待在一间小巧的卧房里,随身的东西都摆在一旁。他依稀记得自己拦下了那队人中的一个打算问问这赔玉的事,见对方似乎不是善茬便要溜,不想被拽住了领子,后面的便没了印象,不知怎的来到了这里。他爬起来打量周围,这房间家具摆设一应俱全,就是哪里显得怪怪的,郭澄濠转悠了两圈才明白,这屋子没门没窗啊,那他是从哪进来的?
“有人在吗?来人啊…这是哪啊?…”
“别叫了,你在我的密囊里。”一个声音远远闷闷的,像是从他头顶发出来的。
“啊?密囊?”
“金河庄的人,连密囊都不知道?行了,反正我都已经暴露了,你带我去你藏扇子的地方,我就把你放出来。”李子薪没想到那人居然还妄图和自己装傻。
“不是,我不是什么金河庄的人,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扇子。”郭澄濠总算知道师父老骂他愚钝不是逗他玩的,这不知名的声音说的每个字他都懂,可连在一起简直让他怀疑是不是在考他。
“你不是金河庄的人,为何要主动与红柳阁的人搭讪?”
“红柳阁的人又是谁?”
“我!”
“啊?你?是红柳阁的人?”
“不是。”李子薪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绕晕了,气得直翻白眼,“算了你出来。”
他一念口诀,郭澄濠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便站在了地上,眼前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人,一袭白衣,此时天色已暗,郭澄濠却分明觉得那人的眉目亮得逼人,差点慑中了心魄一般,仔细看去,才发现正是今日被自己拦下的那人,只是此时换了衣服又骑在马上,看上去竟与白天大不相同。郭澄濠说不上来,他只觉得这人立在那,全身就透着一股子正气。
“别想着再跑。”李子薪从马上跳下来,“我不是红柳阁的人,红柳阁此时应该正聚在一块骂我呢。”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说来也怪,他刚刚在那间屋子里听这人说话心里毛得很,这一出来看见人心里却踏实下来。
“你怎么还装傻?”李子薪见他还是一副受惊的样子,气不过直接抓过他的右臂,撸开袖子,露出白白的胳膊。
“诶你干嘛…”郭澄濠见他撸完一只不够还要抓着他左手看,只觉大大的不合适。
“怎么会?”金河庄的弟子右臂上都有统一的图腾纹身,可子薪找遍了他两只手臂也什么都没有,“你真的不是金河庄的人?”
“你要我说几遍,我真的不是。”
“那你今日拦下我,所为何事?”
“你们领头的撞坏了我的玉佩,我想让你带我去找他问问能不能赔…”
“赔你个大头鬼!”李子薪这下是真生气了,他很可能功亏一篑,就因为眼前这个人,把事情给搞砸了。这人不是金河庄的接头人,那么现在他拿不到扇子不说,真正的接头人若是找到红柳阁,那他此前用假扇骗取证物便全暴露了。
“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你看到的撞坏你玉佩的那伙人里面,没有我,我只是刚才换了跟他们一样的衣服,你认错人了,而且你坏了我的大事了,现在恐怕有两个门派的人要合起伙来追杀我!”
“这,原来是误会一场,这位兄台,实在是抱歉抱歉…”郭澄濠一听,心里也十分的过意不去。
“你先别说话,让我想想。”李子薪气得直想厥过去。“恐怕来不及了,追兵应该快到了。”
“那怎么办?”郭澄濠彻底慌了神,他才刚下山啊,就要见识大阵仗了。
“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打。”
“那…那兄台你赶紧跑,我…我帮你掩护。”
“你还是让我省省力气吧,我之前与你说话应该也被人看见了,你已经择不清了。”李子薪口诀又是一念,将郭澄濠重新收入密囊,上马绝迹而去。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3.
郭澄濠再次从密囊中出来,他和李子薪二人已身在一间客栈之中。郭澄濠扶着桌子晃了两下才稳住。
“兄台,这…现下情况如何?”郭澄濠还记着因为自己认错人连累了对方的事,连问询一句,都心怀歉疚。
“这里离咱们初见的地方已经隔了两个镇子了,眼下两大门派的人还没有追来,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继续赶路。”李子薪语气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怒气。
“郭某必须再道一句抱歉。”
“算了,反正也抓你跟着跑路了。你姓郭?全名叫什么啊?”
“在下郭澄濠,敢问兄台?”
“别兄台兄台的,我叫李子薪。”却是朝他一笑。
“好名字。”郭澄濠礼节性地回应,让人感觉不管叫什么名都能被这么夸。
“你没有听说过我?”李子薪觉出眼前人的不同寻常,他每次报出名号,对方要么吓得跪地求饶,要么崇拜得五体投地,倒只有这人,波澜不惊,似乎从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一般。
“我自幼跟随师父在碧华山修习,前日才下了山,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没听过李兄的名讳,见谅见谅。”
“没事,我又没怪你。”
“想必李兄一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要劳烦你多指教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有些虚名,”李子薪实在有些受不了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把自己都要带歪了,“诶你,说话不用这么严肃,放松一点没事的。”
“我…从小便一直与师父生活,也没对他之外的人说过话,所以…”郭澄濠憨笑着摸了摸耳朵。
“算了,你觉得舒服就好了。”李子薪见他实在是憨直得有趣,问什么都一应答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兄,我还想问问你,明日有何打算,你可有什么安身之地是可以避一避的?”
“安身之地我倒是有,只是东西还没拿着,我也不好回千机堂。我打算等到时机合适,会一会那追兵,能将金河庄手上的扇子夺来才最好。”
“啊…李兄,这,你不是说两大门派的人都要寻你,你我只有二人,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你不是说可以回…千机堂,那我们干脆去叫些人马好应付追兵吧。”
谁知道李子薪听完他的话又笑了,“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我啊,放心吧,小爷本事大得很,这两个帮派,也是只有帮主来了才能叫我看得上眼,况且谁告诉你我要和他们硬碰硬了,到时候,哪怕咱们只有两个人,也能够全身而退。”
郭澄濠白日里见得李子薪,虽视线不好,也觉得这个人一身凛然正气,大有睥睨天地的豪气。现下在室内也不知是烛火柔和,这人方才亮度朝自己笑,却是充满了少年人的调皮和朝气,之前只觉得眉目锋利的脸,现下也显得线条圆润可爱。
只是他心下还是忐忑,他还什么都没学成,远不到发挥作用的时候,“李兄的本领高强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我实在顶不上用,怕到时候拖了你的后腿。”
“你放心,若情况紧急,我便再把你收进密囊里带在身上便是。”李子薪也是顺口想的主意抚了他的忧心,“郭兄此次下山所为何事?”
“师父只是说叫我下山历练,还说除非我武学大成,否则别想上山回家。”说起他师父让他立的誓言,郭澄濠还不好意思笑了一笑。
“人家都是学有所成了才闯荡江湖,想着有一天能扬名立万,你师父真是与众不同,和别人反着来。”
“从小师父就说我天资不高,不是练武的材料,也从不肯教我,我整日在山上做些杂活,闲下来了就爬爬树打打鸟,等到该下山了,竟是一点真功夫也没能学到。”郭澄濠说着又心感惭愧了。
李子薪倒没觉得怎样,不说别人,单是千机堂里就有人不会武艺却凭着旁的本事坐上高位呢,人各有所长,混江湖也不一定只有武功高才行。话说回来,这爬树打鸟的习惯,倒是和他小时候很像呢。
“郭兄不必介怀,这开蒙晚却仍武学大成的人也不是没有,我看你…体格硬朗,应是习武的好材料,等这件事过去了,不嫌弃的话,我帮你看一看。”
“那我先谢过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期间李子薪又将千机堂与金河庄以及红柳阁之间的纠葛与郭澄濠讲了。
“这么说来,金河庄是武林盟主的势力,武林盟主也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郭澄濠没想到自己初入江湖不久就能探听到此等辛密。
“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做过的丑事,越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掩盖,这次恐怕要啃到一块硬骨头。”
李子薪右手一抬,轻轻念了句口诀,手上便多了一条绣帕,这便是他从红柳阁弄来的,武林盟主的辛密。这绣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细小的字,周围还有各种花纹,相互覆盖,针脚复杂使得那字迹一个也看不清,想来是怕落在歹人手中才做了密,只有最精巧的绣娘方可知道如何拆开那上面用于掩盖的花纹,露出下面的字迹,看来还只有交给千机堂的能工巧匠才能破译。
不同于李子薪正琢磨手帕上的花样,郭澄濠正惊叹于他李兄这隔空取物的本领。
“李兄,你手里怎会凭空多了一条手帕?”
“我只是将手帕从密囊里换到我的手上。”李子薪还只是寻常说道,又一念口诀,手帕又凭空消失了。
“密囊就是,我刚刚待的那个小房子?”郭澄濠没有一点掩饰自己的惊诧的意思。
“你该不会,真的连密囊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这下轮到李子薪诧异了。
郭澄濠一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密囊是习武之人用来放置随身物品的空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往往入门级别就能够使用了,使用者功力越深,所能获得的空间就越大。”李子薪看他一脸憨样,只好耐心解释起来。
“那它是什么样的?”没想到郭澄濠还挺勤学好问。
“什么什么样,你之前不是才从我的密囊里出来吗?”
“我只见过里面的样子啊,外面呢,也没见你把什么带在身上啊。”
“这个,其实严格说来,不是带在身上的,密囊是在使用者的身体…里面。”李子薪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想来他还是头一次在密囊里面放了活物,还是个人,不提不觉得,让他这么细细掰扯起来,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却见对方神色如常,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总之以后,打死他也不往密囊里面装人了。
“这样啊。”郭澄濠是断然不会往歪处想的,他只觉得原来习武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他此前在山上实在是太狭隘了。
“密囊是极容易获得的,但凡练过两下子的人都会有,只是大小不同,不过哪怕是最小的密囊也能抵上一间宅子大小,一般用于置物是绰绰有余的。”李子薪自己也是将密囊分成了许多小空间,郭澄濠待过的小房间就是其中之一。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能有密囊?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师父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密囊开启的口诀一般只有使用者自己知道,是在密囊刚刚形成之后定下的,你师父有没有让你编过什么…口令密语之类的东西?”
“口令密语…”郭澄濠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他师父那张风韵犹存的俊脸,眼前的画面是有一天师父抱着顶草帽回来,非说里面有条会跳舞的蛇,非要逼着他想什么西域魔咒。
“凉,凉拌豆皮卷?”蛇最后跳没跳舞他不记得了,反正那天的蛇肉羹挺好吃的。
“啥?”李子薪怎么也想不到郭澄濠会冒出这么一句。
郭澄濠只觉得自己心口有些异样,似在微微发热,又不时有清凉之感。
李子薪也发觉了他的变化,只是抱着稍微试探的想法,将自己的手穿过郭澄濠胸口,伸入他的密囊。
下一刻,李子薪猛地抽回手,郭澄濠身上异样的感觉也消失了。
李子薪久久回不过神来,还在回味刚刚的感受,郭澄濠密囊内的空间,广阔无垠,要说容得下山川河流,天地万物也不为过。
这,这该是有多高深的修为啊……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4.
李子薪半天才回过神,猛地将手抽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郭澄濠。
郭澄濠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也是长久地回味在方才的感觉中,他刚刚眼看着李子薪伸手穿过他的胸膛,却未感到疼痛,这就是密囊被人探入的感觉吗,真是不太好,怎么仿佛魂魄被人拿走,心脏被人揪住似的。
“我,这是,我也有密囊吗?”郭澄濠试探着问。
“是,你刚刚说的那句就是开启你密囊的口诀,切记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也不要让人…像我刚才那样探入你的密囊。”要说李子薪此时对郭澄濠的怀疑没有加深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
“凉拌豆皮卷?”
“嘘!”李子薪快要觉得这人可能是真傻了,自己刚叫他不要再说,这人立马又重复一遍,倒也没工夫去纠结他这口诀有多么不同凡响了。
“郭兄,我冒昧多问一句,你的师父,真的不曾教你武艺吗?”
“对啊。”
“你自己也不曾有练习?”
“李兄这就说笑了,我天资愚钝,就算是有人指教还不一定学成,更别提自学了,那便是门路也摸不到啊。”
李子薪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若真是这样还能拥有如此广纳万物的密囊,那怎回是天资愚钝,而该是天赋异禀才对。可万一郭澄濠是骗他的,那他的骗术也必定是高深莫测,令人真假难辨,若是带着什么目的来……这个人,自己不得不防。
他又盯着郭澄濠看了看,又想到,这人若真是心有城府,刚刚怎会大大方方把密囊直接给自己探,好像丝毫不在意被自己发现,现下被自己怀疑也是一脸坦然。要知道,自己为了隐藏实力,都是将密囊分成了许多小份。
饶是郭澄濠再不敏感,也觉出眼前人不对劲了,“李兄,可有什么不妥?”
“啊,没什么,时候不早,不如早些歇息了,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说的是。”郭澄濠环顾一周,有些局促起来。
“怎么?”李子薪觉出他的变化,却无从理解,已经转身整理起床铺。
“这里,只有一张床。”
“是啊,咱们来的时候你还在我的密囊里,我一个人总不好要两间房吧,何况现在也没有其他空房了,委屈郭兄和我挤一挤?”李子薪笑说,他这些年闯荡江湖,风里来雨里去,在树上过夜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早不在意这些,倒不知对方有些讲究。
“怎会委屈,我只是怕会有所冒犯。”见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郭澄濠赶忙解释。
“你啊,做事太拘谨了,干什么都一板一眼的。”

郭澄濠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却不知该如何驾驭胯下正在的狂奔的马,只得任它带着自己不知往哪里去,头一次骑马的他哪里体验过马背上如此的颠簸,好几次几乎要掉下去。身后虽然被李子薪拦住了大批的人马,可还是有一两个冲了出来,对着自己穷追不舍,郭澄濠既怕在这马停下来被后面的人追上,又怕它无头苍蝇一样停不下来,当真是进退两难。
昨日他与李子薪两人虽说刚刚相识便不尴不尬地同塌而眠,但好在两人都教养极好,一夜过去互不干扰。而正当他们启程之时,却不想遇到了金河庄的追兵,李子薪故技重施将郭澄濠收入自己的密囊中带着继续逃跑,奈何对方人手众多,还派了人在半路堵截,情急之下,李子薪只有让郭澄濠骑上自己的马,掩护他逃走。
郭澄濠已经一度被颠簸得腾空而起,终于那马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前腿跪地,郭澄濠跟着便一个跟头栽了下来。他顾不上全身疼痛,看附近是不是谁家的一间仓库,机灵劲上来了一瘸一拐地躲了进去。
仓库中尽是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郭澄濠掀起角落一只的盖子,赶巧里面空空如也,于是自己龇牙咧嘴地爬了进去,他刚刚那一跟头估计伤到了脚腕。给自己盖好了盖子,暗自祈祷对方千万不要找到这里更不要找到自己所在的箱子,一面又忍不住担心起李子薪的安危。方才那人将自己送上马背,转身独自御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可能不感动。那人昨日的口气不小,定是武艺高强之人,可敌人来势汹汹,难免会寡不敌众。他们才相识一日,对方竟如此厚待他,何况这麻烦还是他招来的……郭澄濠从怀中掏出一条绣帕,这正是那金河庄要寻找的证物,是刚刚李子薪将他放出密囊前,特意嘱咐他一并带在身上的。他握紧了绣帕,心中暗道,一定要保护好这东西,一定要等到李兄赶来交到他手上!
郭澄濠那边如何愧疚如何起誓不管,其实李子薪掩护他逃走,转移绣帕所在是一方面,二人分开行动减轻自己这边的负担也是目的之一,这会儿他倒是迷了心窍似的,放弃了先前对郭澄濠的所有怀疑。虽然大部分人还是缠着自己,偷跑出去的那个肯定也不会被轻易放过,少几个人是几个,自己解决起来也容易些。
李子薪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干脆利落,所过之处却不留活口,他也好,金河庄也好,此次的行动都是秘密的,日后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道,他如今下了杀手,也好不落人把柄。此次对方的人确实过多,李子薪虽时时处于上风却难免有些狼狈,等终于解决了身边的麻烦,着实费了些力气,顾不上喘口气,便向着郭澄濠逃去的方向追。
郭澄濠在箱子里藏着,也不知道时辰,更不知外面是否安全,自己该不该出来看一看,他想起密囊的用处,又念了一句“凉拌豆皮卷”把手上的绣帕藏进了自己的密囊,揉着自己酸疼的脚踝昏昏欲睡。
可没过一会儿,他就清醒了,一种从未闻过的异香在仓库里蔓延。郭澄濠告诫自己不要去嗅,可他屏气没一会儿,便受不住大口呼吸起来,接着又被刺激得呛咳出声。
郭澄濠捂着嘴咳了几声,他所在的箱子盖就被掀开来,几个提刀的人凶神恶煞地看着他,脑子里关于小命难保这四个字的描述前所未有地生动起来。
“小兄弟,我要找的东西,在不在你身上?”为首那人虽是质问他,却在笑着,眼波竟透出一丝妩媚,郭澄濠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见了我为何要逃?”
“你们那么多人朝我追来,我自然是要逃的。”
“那好,看来你与此事无关,”后一句是对着手下人说的,“咱们走,回去找那李子薪。”
“诶等等!我确实有你们要找的东西。”郭澄濠一听他们要去找李子薪,生怕他那边招架不住,自己一股脑全招了,丝毫没想过这会李子薪也许早已脱困而自己却根本没有一点应付的法子。
“噢?”那人亮出了刀,“那就,想活命的话,乖乖交出来。”
郭澄濠看见那白晃晃的刀子就开始眼晕,“我…在我的密囊里。”
“那就拿出来啊。”
“我,我不记得口诀了…”郭澄濠觉得自己浑身发虚使不上劲。
“不记得了啊。”那人眼底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好办,我用这把刀刺破你的胸口,然后把我要的东西,连同你的密囊一块儿挖出来!”
说着左右的人已经按住了郭澄濠的手脚,那人的刀尖就抵着他的胸口。
郭澄濠不敢睁开眼睛,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分明觉得胸口已有些刺痛,濒死的恐惧令他冷汗直流,眼前一阵阵发黑。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4.
李子薪半天才回过神,猛地将手抽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郭澄濠。
郭澄濠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也是长久地回味在方才的感觉中,他刚刚眼看着李子薪伸手穿过他的胸膛,却未感到疼痛,这就是密囊被人探入的感觉吗,真是不太好,怎么仿佛魂魄被人拿走,心脏被人揪住似的。
“我,这是,我也有密囊吗?”郭澄濠试探着问。
“是,你刚刚说的那句就是开启你密囊的口诀,切记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也不要让人…像我刚才那样探入你的密囊。”要说李子薪此时对郭澄濠的怀疑没有加深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
“凉拌豆皮卷?”
“嘘!”李子薪快要觉得这人可能是真傻了,自己刚叫他不要再说,这人立马又重复一遍,倒也没工夫去纠结他这口诀有多么不同凡响了。
“郭兄,我冒昧多问一句,你的师父,真的不曾教你武艺吗?”
“对啊。”
“你自己也不曾有练习?”
“李兄这就说笑了,我天资愚钝,就算是有人指教还不一定学成,更别提自学了,那便是门路也摸不到啊。”
李子薪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若真是这样还能拥有如此广纳万物的密囊,那怎回是天资愚钝,而该是天赋异禀才对。可万一郭澄濠是骗他的,那他的骗术也必定是高深莫测,令人真假难辨,若是带着什么目的来……这个人,自己不得不防。
他又盯着郭澄濠看了看,又想到,这人若真是心有城府,刚刚怎会大大方方把密囊直接给自己探,好像丝毫不在意被自己发现,现下被自己怀疑也是一脸坦然。要知道,自己为了隐藏实力,都是将密囊分成了许多小份。
饶是郭澄濠再不敏感,也觉出眼前人不对劲了,“李兄,可有什么不妥?”
“啊,没什么,时候不早,不如早些歇息了,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说的是。”郭澄濠环顾一周,有些局促起来。
“怎么?”李子薪觉出他的变化,却无从理解,已经转身整理起床铺。
“这里,只有一张床。”
“是啊,咱们来的时候你还在我的密囊里,我一个人总不好要两间房吧,何况现在也没有其他空房了,委屈郭兄和我挤一挤?”李子薪笑说,他这些年闯荡江湖,风里来雨里去,在树上过夜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早不在意这些,倒不知对方有些讲究。
“怎会委屈,我只是怕会有所冒犯。”见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郭澄濠赶忙解释。
“你啊,做事太拘谨了,干什么都一板一眼的。”

郭澄濠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却不知该如何驾驭胯下正在的狂奔的马,只得任它带着自己不知往哪里去,头一次骑马的他哪里体验过马背上如此的颠簸,好几次几乎要掉下去。身后虽然被李子薪拦住了大批的人马,可还是有一两个冲了出来,对着自己穷追不舍,郭澄濠既怕在这马停下来被后面的人追上,又怕它无头苍蝇一样停不下来,当真是进退两难。
昨日他与李子薪两人虽说刚刚相识便不尴不尬地同塌而眠,但好在两人都教养极好,一夜过去互不干扰。而正当他们启程之时,却不想遇到了金河庄的追兵,李子薪故技重施将郭澄濠收入自己的密囊中带着继续逃跑,奈何对方人手众多,还派了人在半路堵截,情急之下,李子薪只有让郭澄濠骑上自己的马,掩护他逃走。
郭澄濠已经一度被颠簸得腾空而起,终于那马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前腿跪地,郭澄濠跟着便一个跟头栽了下来。他顾不上全身疼痛,看附近是不是谁家的一间仓库,机灵劲上来了一瘸一拐地躲了进去。
仓库中尽是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郭澄濠掀起角落一只的盖子,赶巧里面空空如也,于是自己龇牙咧嘴地爬了进去,他刚刚那一跟头估计伤到了脚腕。给自己盖好了盖子,暗自祈祷对方千万不要找到这里更不要找到自己所在的箱子,一面又忍不住担心起李子薪的安危。方才那人将自己送上马背,转身独自御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可能不感动。那人昨日的口气不小,定是武艺高强之人,可敌人来势汹汹,难免会寡不敌众。他们才相识一日,对方竟如此厚待他,何况这麻烦还是他招来的……郭澄濠从怀中掏出一条绣帕,这正是那金河庄要寻找的证物,是刚刚李子薪将他放出密囊前,特意嘱咐他一并带在身上的。他握紧了绣帕,心中暗道,一定要保护好这东西,一定要等到李兄赶来交到他手上!
郭澄濠那边如何愧疚如何起誓不管,其实李子薪掩护他逃走,转移绣帕所在是一方面,二人分开行动减轻自己这边的负担也是目的之一,这会儿他倒是迷了心窍似的,放弃了先前对郭澄濠的所有怀疑。虽然大部分人还是缠着自己,偷跑出去的那个肯定也不会被轻易放过,少几个人是几个,自己解决起来也容易些。
李子薪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干脆利落,所过之处却不留活口,他也好,金河庄也好,此次的行动都是秘密的,日后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道,他如今下了杀手,也好不落人把柄。此次对方的人确实过多,李子薪虽时时处于上风却难免有些狼狈,等终于解决了身边的麻烦,着实费了些力气,顾不上喘口气,便向着郭澄濠逃去的方向追。
郭澄濠在箱子里藏着,也不知道时辰,更不知外面是否安全,自己该不该出来看一看,他想起密囊的用处,又念了一句“凉拌豆皮卷”把手上的绣帕藏进了自己的密囊,揉着自己酸疼的脚踝昏昏欲睡。
可没过一会儿,他就清醒了,一种从未闻过的异香在仓库里蔓延。郭澄濠告诫自己不要去嗅,可他屏气没一会儿,便受不住大口呼吸起来,接着又被刺激得呛咳出声。
郭澄濠捂着嘴咳了几声,他所在的箱子盖就被掀开来,几个提刀的人凶神恶煞地看着他,脑子里关于小命难保这四个字的描述前所未有地生动起来。
“小兄弟,我要找的东西,在不在你身上?”为首那人虽是质问他,却在笑着,眼波竟透出一丝妩媚,郭澄濠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见了我为何要逃?”
“你们那么多人朝我追来,我自然是要逃的。”
“那好,看来你与此事无关,”后一句是对着手下人说的,“咱们走,回去找那李子薪。”
“诶等等!我确实有你们要找的东西。”郭澄濠一听他们要去找李子薪,生怕他那边招架不住,自己一股脑全招了,丝毫没想过这会李子薪也许早已脱困而自己却根本没有一点应付的法子。
“噢?”那人亮出了刀,“那就,想活命的话,乖乖交出来。”
郭澄濠看见那白晃晃的刀子就开始眼晕,“我…在我的密囊里。”
“那就拿出来啊。”
“我,我不记得口诀了…”郭澄濠觉得自己浑身发虚使不上劲。
“不记得了啊。”那人眼底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好办,我用这把刀刺破你的胸口,然后把我要的东西,连同你的密囊一块儿挖出来!”
说着左右的人已经按住了郭澄濠的手脚,那人的刀尖就抵着他的胸口。
郭澄濠不敢睁开眼睛,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分明觉得胸口已有些刺痛,濒死的恐惧令他冷汗直流,眼前一阵阵发黑。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那个...还有一点但是被审核了
估计发出来会特别乱
等出来了我会整理的啊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5.
“你这么吓唬他,不怕把他直接吓死,再也拿不回你要的东西?”一人话里满是不屑的讥笑,不疾不徐地走进仓库的大门。
郭澄濠从没有一刻觉得李子薪那抹白色身影如此神圣伟大,简直像个从天而降的天神。
“傻瓜,他们不会掏你的密囊,人要是死了,密囊也会随之消失,”李子薪先是看着郭澄濠,想要安慰他些许,后面的话,却是一转眼冲对方,意为警告,“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了。”
“想不到李少侠也会做这种偷别人东西的下作之事,不如我明日把你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看你还如何做得正人君子?”为首那人开口。
李子薪看清那人的脸,佯作吃惊道,“我还以为这种见不得光事金河庄只会派些无名无姓的死士来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陆青,堂堂金河庄二把手,原来地位这么低啊。没关系,你尽管去说,和金河庄秘密交易要案物证相比,我做的事情又算得上什么。”
不理会陆青满脸怒意,李子薪径自走到还被几人按住的郭澄濠面前,“你怎么样?别怕,他们刚刚只是在诈你,你做得很好,只要东西还在你的密囊里,就没人敢要你的命。”
郭澄濠顿时信心百倍,“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咳咳…”只不过他豪言壮语才说了没两句,就不争气地又咳嗽起来,刚才他不知吸进了什么,一直惹得喉咙难受。
李子薪见他咳个不停,有些担忧地皱了眉,谁知下一秒他就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咳咳咳……噗!”
“笨蛋!你连闭气都不会吗?你中毒了!”李子薪立刻封住他几个穴道,按住他的几个人看他这幅模样,也不屑地松开了手,任由他扑在李子薪身上。
其实李子薪走进这间仓库前,就闻出了空气中的异样,只不过这时的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对人没什么威胁,谁知道郭澄濠这个傻子会中招,还这么严重。
郭澄濠咳得停不下来,他两只手胡乱擦着嘴边咯出的血,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完了刚说不拖后腿这下又拖后腿了。
“你们把东西交出来,我给你解药。”陆青早有预谋,按部就班谈起了条件。
“我还要红柳阁的扇子。”李子薪面上不见一丝波动。
“那怎么行,没了扇子,红柳阁来人我怎么交代?”
“河应龙身为武林盟主,本就应该主持正义,怎能帮杀人凶手掩盖证据?你要的东西在我手上,红柳阁如今怎样也不再对你们有任何威胁,干嘛还要忌惮他们?”
“那不如这样,我先给你解药,你把东西给我,我再给你扇子?”
“先给我扇子。”
“怎么,看来你这朋友的命,不怎么值钱啊。”
“傻子一个,拖累了我一路,我早想把这家伙甩开了。”李子薪话音一落,郭澄濠的心立马凉了半截。
“哈哈哈哈…”陆青笑起来着实魅人,“我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口诀一念,手中已经握着一把扇子。
李子薪扶住身后的郭澄濠,“郭兄,把密囊打开吧。”语气理所当然得好像刚刚嫌弃对方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郭澄濠还是很伤心啊,可是他也没法反驳,而且他也不想把东西交出去,那绣帕怎么都比扇子重要吧。
“相信我。”李子薪嘴微微张开一条缝,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郭澄濠虽然不知道他要怎样做,可是对方向来带给他的那种安全感,让他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的同时,还有了主意。
“凉拌豆皮卷。”郭澄濠默念,李子薪瞅准时机伸手探入他的胸口,一下子摸到了那张绣帕。
心口一凉,又是这种感觉,好像对方稍一用力就能捏爆自己的心脏,郭澄濠看李子薪就要抽出手来,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握住了他攥着那条绣帕,马上要拿出密囊的哪只手臂。
李子薪对他的举动只是疑惑了一瞬,就了悟般地松开了手中的绣帕,又向旁边摸了摸,许是有郭澄濠意念的辅助,另一件东西钻入了他的手心,像是一个布包,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有很多,细细小小的,硬硬的。
“解开它。”中了毒又被人探了密囊,郭澄濠虚弱得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用口型说道。
李子薪一只手解开那包裹,把包袱皮攥在手里,里面的东西随之散落,他只摸到一点点,像是一堆小石子。
他把包袱皮拿出来,一脸坦然举起让对方远远看了一眼,心里却暗暗骂郭澄濠就找了这么个破东西给他代替,这不立马就得露馅么。
陆青递上扇子就想与他交换,李子薪却收回了手,“我总得先看见解药吧。”
旁边的人便拿出一个小瓶子示意。
这边两人才将手上的东西做了交换。李子薪打开扇面,果然是那少阁主整日拿在手里的那一把,江湖上很多人都见过,上面还沾着血迹。
陆青这边脸色可是差多了,别说绣帕了,他就是从衣服上撕下一块也比手里的这块布要精致。
李子薪自然是料得到这布只要一到对方手上就会露陷,还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已经抽出了剑直接砍向拿解药的那人。他动作极快,饶是对方纷纷有所动作,兔起鹘落之间解药还是被他拿到了,他紧接着将其塞到郭澄濠手里,一手把他整个人提到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郭澄濠也是上道,自己乖乖躲到个桌子底下。
“李兄揍他!诶这边这边…咳咳,小心你后面!咳咳咳……”郭澄濠这会儿突然来了精神,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别人打架呢,虽然刀剑嗖嗖锵锵的声音听起来吓人极了,可是李兄一直在离他不超过三步远的地方,敌人还没靠近就被李子薪两下斩杀,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他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在李子薪身边有安全感了,因为他是真的厉害啊,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大侠吧。郭澄濠的崇拜之情一时汹涌而至,他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人,心里莫名喜不自胜,估计比自己武学大成都要高兴,看这动作怎么这么潇洒,他认识的朋友怎么这么帅!
李子薪听见他的声音就烦,好在这边的敌人比起他刚刚对上的少了一大半,应付起来不算难事,只是他还从未和陆青交过手,这金河庄的二把手,不知道功力如何。
谁知这陆青见自己被个冒牌货骗了,恼怒不已,出手竟失了章法,他虽然一心想要杀了李子薪痛快,却连连被他发现破绽。眼看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已倒下,自己也越来越落得下风,不知从何处钻出一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庙会脸谱,只见他隔空对着李子薪施了一掌,直接将他弹开,趁机将陆青带走了。
“李兄,你没事吧?”郭澄濠见状赶紧连滚带爬来到李子薪身边,十分关切。
李子薪摇了摇头,眼睛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这样一位高手,别说见了,他竟然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没事就好…”郭澄濠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诶,郭兄,郭澄濠!”

“放开我!”陆青被脸谱人拉着跑去好远,直到那人觉得安全了手握得松了些才让他挣脱。
“你的任务失败了。”
“我知道。”
“他们会拿这个做借口…”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用你告诉我吗?金河庄…早就没人拿我当人了,说得好听,副庄主,可谁不知道他河应龙眼里我就是个屁!”
“那你不要回去了,你跟我走,就让他们以为你死了。”
“我偏不!…我要是走了,就是遂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我偏不!他们越是看不上我,我越要留在那里,看谁走得远!河应龙那么恨我,可是他拿我没办法,他——怕——我!”
“青儿!”
“我劝你一句,别白费力气了。”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6.
大团子晚上睡觉爱打把势,这天正跟床上“打拳”,一翻身压到一个软噗噗的东西,惊醒了,起来一看原来是小团子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床上。
“萌萌,醒醒,萌萌乖乖?”大团子轻轻地摇摇他。
“唔…翠翠哥哥。”小团子一脸懵地揉着眼睛,半天睁不开。
“萌萌怎么睡在这里了?”
“师父说我长大了,不能和他一起睡了,可是萌萌好怕,萌萌不敢一个人睡。”小团子提起这事就一脸委屈,“翠翠哥哥能不能抱我睡觉啊…”
大团子想了一想,把小团子温柔地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发,“萌萌今天可以和我一起睡,可是从明天起,你得自己一个人睡。萌萌是男子汉,将来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有小孩子和小姑娘才不敢自己睡觉。”
“翠翠哥哥是男子汉,萌萌不是…”小团子开始撒娇赖皮,“萌萌比你矮那么多。”
大团子笑了,“那你就要多吃饭,多锻炼,总有一天会和我一样高的。”
“翠翠哥哥就是大英雄,萌萌以后也要像你一样。”
小小的团子,还什么都不懂,在他眼里,那个大团子能比他高一头,能背着他爬树,能把天上小鸟抓来给他玩,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他自己太矮,完全没有概念,那大团子也只有他师父一半高。
“萌萌乖乖睡觉,明天哥哥带你出去玩。”大团子已经带他躺下,见他还说个不停,用手帮他捂上眼睛。
“翠翠哥哥真的明天以后都不陪萌萌睡觉了吗?”
“你见过长大了还在一起睡觉的人吗?要是长大了,还在一起睡觉,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们是夫妻!”
小团子被这个理论吓了一跳,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迷迷糊糊在大团子怀里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大团子一翻身,又压到一个软噗噗的团子。
“翠翠哥哥,我们来做夫妻吧。”

李子薪眉头紧锁,一动不动盯着躺在床上的郭澄濠,那人刚刚不知梦见了什么,一直在傻笑,现在嘴角还上翘着。
郭澄濠中了毒,虽然已经服了解药,还未清醒过来。李子薪的任务已经完成,两样东西都拿到了手,千机堂的人也已经来过完成了交接,按计划他该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可是郭澄濠中毒受伤与他有关,他此次任务能够完成也有赖于郭澄濠的帮助,他现在要是丢下他自己走了,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更不要说李子薪现在对躺在他面前的人好奇死了。给他服过解药后,李子薪本想用自己的内力帮他推动解药在体内的运转好更快地解毒,谁知道刚刚将内力输送到他体内,便感受到对方本身,已经拥有极其纯厚内力,只是运转十分不畅,被他一带动,竟恰到好处地自己运转起来。不消一刻钟,郭澄濠由于中毒而灰败的肤色已经渐渐红润起来。
不仅如此,郭澄濠在回来路上最难受的时候,嘴里叽叽咕咕说起了胡话,李子薪一开始还不当回事,冷不丁听见一耳朵却吃了一惊,这人梦中竟是在背武功秘籍。细细听来,发现他不是一句句地往外蹦,而是有头有尾,一字不落,完完整整地背完一整本,再换另一本从头开始背。李子薪听了一路,心里暗自数着,郭澄濠少说也背了数十本武功秘籍的内容,不仅包括一些在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习武最基本的心法,连许多帮派密不外传的武功也包括在内。听到自己正在修习的冲鼎之术时,李子薪差点手一抖把郭澄濠摔在地上。
如此内力深厚,又熟知武功秘籍,连密囊都大得惊人,这样一个人,本应早早与他比肩,甚至超越他,大有一番成就。可面前这个人,不知在山上待了多少年,对武林中事一概不知,不会一招半式,跟人对打连躲都躲不开。刚刚李子薪虽然一心对敌,却也看得见郭澄濠一面勉强壮着胆子给他助威一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
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子薪开始也怀疑过他是另有图谋才在自己面前装弱,可若真是在装,也露出太多破绽了吧,何况这人与自己相处两天,一直都在竭尽所能地帮他。想得越多反而会走进死胡同,反正人也跑不了,不如等醒了直接问。
于是兢兢业业在床边守了大半夜的李子薪在某个时候便被那还在做梦的人一把搂在怀里,郭澄濠说梦话终于不背秘籍了,“好啊,那我们夫妻两个,就可以一起睡觉觉了。”
李子薪:“……”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7.
郭澄濠不明白李子薪为什么看着他总是一副吃到脏东西的表情,明明他刚醒来看到他的李兄对他不离不弃感动得七荤八素,对方那表情愣是让他没敢说话。
“李兄,诶,李兄!”郭澄濠拦住看见他直想躲的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多谢李兄的照料。”
“行了你,能不能别李兄李兄的,你今年多大啊,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
“虚岁二十二。”郭澄濠有问必答。
“…我比你还小两岁呢,快以后别叫我李兄了,都被你喊老了。”
“那…”郭澄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一句话连开头都讲不出。
“直接叫我名字不就行了,害我前两天被你带得也快成个老古板了。”
“子,子薪啊。”
“嗯。你觉得好些了吗?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不过要想彻底恢复如初,还需要休养一阵子。我自作主张,把你带到我家里来了,外面就是我练功的院子,你没事可以到那晒晒太阳。”
“我…”
“现在先坐下,”李子薪给他搬了把凳子,“我有话要问你。”
“好。”郭澄濠听话地坐下,抓了抓自己的衣服。
“你知不知道,你的内力很深厚?”李子薪开门见山。
“什么内力,我…我未曾习武,怎会来的内力?”
“是吗?”李子薪不怀疑他说谎,郭澄濠内力虽然深厚,但是运转不畅,似是从没有被使用过的样子,也正因如此,李子薪要问他“知不知道”,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对面是一个武功高强而不自知的高手,“你恐怕不知道,密囊的大小全看主人的功力修为,那日我探入你的密囊,那里面大得可以装下天地,功力深厚到密囊能与你相提并论轮的人,我至今,闻所未闻。”
“怎么会?”郭澄濠显然被他这几句话唬住了。
其实密囊的大小不重要,一个人有多少东西需要随身携带?最低级的就足够使用,因此郭澄濠那个大得出奇的密囊其实就是鸡肋一样的存在,只因这背后的意味,才显得无比重要。又作为为数不多的郭澄濠能了解的概念,用它来说明最好不过。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说来也对,要不是自己,对方连密囊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郭澄濠摇了摇头。
“那这个你总该知道什么,”李子薪话锋一转,“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武功秘籍?”
“嗯?哦,那些是我小时候师父逼着我背的,背不下来还要打手心呢。”
“…你,背都背下来了,为什么不按照上面练一练呢?”
“我天资不高,虽然全部背了下来,可是却不能理解,更不知如何使用。”
李子薪看着这个内力那么强的人睁着他那双大眼说自己天资不高就脑瓜仁疼。他习了那么多年武练了那么多年功,现在为了有所突破还得时刻警惕就怕走火入魔,到头来还不如他随便捡回来的一个笨蛋,上哪说理去?
不过头疼归头疼,李子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先把最简单的练起来,首先就是把你那一身的内力流转起来,闭上眼睛,集中你所有的注意力去感受……”
“嗯,感觉到全身的力量都在你手上的时候,一掌打过去……”
“也不用这么用力,放松一点,你快僵得像块木头了……”
“你不是已经背下来了吗就按那个…哦我忘了,你背一遍我解释给你听……”
李子薪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开始一肩挑起了指导郭澄濠这根木头达成他武学大成终极目标的重担。
倒不是他多么乐于助人,这郭澄濠未涉江湖事,此时无处可去,若是真有一天武学大成定是各路门派争相拉拢的对象,自己要是把他放走了,日后再相见还不是是敌是友。而现如今郭澄濠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帮了千机堂的大忙,自己留他在身边,也好将自己和千机堂这几年来的理念一点一点渗透给他。
最重要的是,郭澄濠要是个从里到外打也打不透的实心木头,那他肯定死也不干,偏偏这块木头里头却是通透的,有功力积累又连招数都知道,只差一个人来给他讲透,将二者结合到一起。要是让自己给做成了,倒是很有不一样的成就感。李子薪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郭澄濠的师父完全可以在他下山之前就做好,这样下来就是绝顶高手还谈什么武学大成了才上山?真不知道这师徒二人到底哪一个比较奇葩。
只不过他想得简单,郭澄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师父把他扔下山不管的做法有多么明智。用不知什么方法帮他练就了一身内力,死记硬背了那么多秘籍,就是不告诉他怎么用,为什么?因为他是真听不懂啊。
单是让他这醇厚的内力在全身稍稍流转,都花了他们将近一个月的工夫,李子薪才明白之前他那哪是内力运转不畅啊,那根本就是一潭死水,转也转不动。
李子薪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干脆去找一个凡夫俗子从头教起也比点拨郭澄濠来得快一些。
不过郭澄濠还是有优点的,他的技能点一旦打透了,就不会再有失手的可能。一般人学会用掌风拍断一颗树,下一次或许就不能使出同样的劲道,除了和实力有关,也取决于人的状态等很多因素,李子薪自己也不能保证,可郭澄濠做得到,他若会了,便是真的彻彻底底地会了。
于是在又一颗大树应声而倒之后,李子薪把郭澄濠领进了屋。
“你那么厉害,手上得有件兵器,才能显得更威武。”李子薪不是没有对郭澄濠笑过,只是这一次是这段日子来少有的心平气和。
“我怎么会厉害,子薪你别笑话我,没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成。”郭澄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被这么夸赞当然心虚得不行。
“你现在当然不厉害,但是过个三五年就说不定了,想不想成为和我比肩的大侠?”
想自然是想的,只是郭澄濠不大敢想,敢想也不敢说。他们初识那次,李子薪以一敌多,英姿飒爽的身影一直印在他脑海里,他虽木讷,却清楚地知道,李子薪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有一定声望,心里想的惦记的也都是武林的安定,这种修为和境界,是他郭澄濠只敢仰望的,能得那人点拨一二已是他感激不尽,怎敢妄图与他比肩?
“想什么呢,别愣神,你有什么偏好吗,你师父是用什么的?”李子薪也不管他不吭声,自顾在自己的收藏里翻找。
“师父他一年也不见动过几回手,最多就是把鞋脱下来抽我,不过他年轻时候好像用过鞭子。”
使鞭子的吗?
李子薪好像想起来什么,可是记忆模糊到抓摸不着,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就被打断,一件兵器落入他的视线。
“…刀怎么样,跟你身材还挺配的。”之前不显,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李子薪诚心承认,郭澄濠宽肩长腿,藏在那青布麻衣下的,定是十分可观的身材。
他不过是想象着郭澄濠拿刀的样子,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算是未曾亲眼见过的人。
手中的刀其貌不扬,在一堆兵器中黑得有些兀兀秃秃,是当时李子薪为自己寻一把随身的宝剑时,一并带回来的。
说起来这把刀和他的剑还是同一块钢铸出来的,他买下了自己的剑,看到这刀就鬼使神差地走不动路。
他时常偷偷幻想,如果那个人挥舞这把刀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一天自己能见到他,双手把这把刀捧到他面前,那个人,会不会拿起它。
然而他也是只敢想的人,他那么想见那个人,那么想把自己的刀送给他,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就算有一天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又怎么可能收下他这把普普通通的刀呢?那个人,一定是早就用着天下最好的刀剑,纵横天地。
李子薪缓缓抚摸着刀鞘上他亲手缠上的布条,与其一直埋在角落里等待着不可能拿起它的那个人,倒不如,让更合适的人拥有他。
“试试看,称手的话,它就是你的了。”李子薪再一次笑着说,显得有些随意但又无法说不诚心。
“这…”郭澄濠自认接受不起,却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伸手接过来。
他轻轻拔刀出鞘,刀在手中分量重重的,稳稳当当,有心想拿起挥舞一番,却不知道动作,就这么傻愣愣地握在手里,不好意思地朝李子薪点了点头。
李子薪先前只觉得他是块呆木头,大眼无神,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刀的加成,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先前怎就没发现,这人脸上的轮廓还挺俊逸,眼中有了光,薄唇一抿,功夫还没练得怎样,看上去倒是有些大侠的风采了。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8.
“你师父有没有叫你背过刀谱?”
“嗯,有的。”
“果然都替你打算好了啊…”
“什么?”
“嗯?我是说那从今天起你把刀谱背给我听,我来教你怎么把手里这把刀用得帅气。”

近日来江湖上风平浪静,就连千机堂都没有棘手到需要他来解决的案子,李子薪乐得清闲,专心指导起郭澄濠的习武进程起来。值得欣慰的是,郭澄濠武学方面的造诣几乎有了质的飞跃,本来武学方面的东西就是触类旁通,又加上郭澄濠除了理解能力差点本就是个武功大神,所以即使愚笨如他也能渐渐掌握了技巧,再不像二人刚开始的时候那般费力耗时了。
只是表面上越是平静,就越要提防内部的暗潮汹涌。静归派已经拿着千机堂给的证物上门讨伐了红柳阁的少阁主,金河庄在与红柳阁的交易中吃了亏,暗中撤去了对他们的支持,红柳阁一蹶不振,就此没落了。
这天郭澄濠正在水边修习刀法,刀风正震得水花四溅,一旁监工的李子薪被溅一身水不见气恼反而还十分欣慰地瞧着他。
千机堂的信使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似是不习惯在此见到李子薪之外第二人还一脸狐疑盯了专心练功的郭澄濠好几眼。
“不碍事,有什么你就说吧,澄濠是自己人。”李子薪看出了那人的迟疑,于是解释道。
“……此事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只好再次劳烦世叔你了。”
“这是哪里话,麻烦你告诉任决大哥一声,就说李某一定不负所托。”
“多谢世叔。”
“应该的。”
郭澄濠一套刀法舞完,看着李子薪与那人客套一番转身回来,手中拿着的,正是上次差点要了他小命的“烫手山芋”,金河庄苦苦追寻的绣帕。
“看来咱们得再跑一趟了。”
郭澄濠露出他一向的我不懂求解释的表情。李子薪却拉住他,四下看看本就足够僻静隐秘的住处周围,才把他带进了屋内。
“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张绣帕?”进了屋还没等郭澄濠坐稳,李子薪就把绣帕甩到他手上。
郭澄濠果然像接过个烫手山芋一般小心捧起那帕子看起来。他只能看得出上面花纹繁复,杂乱无章,眼都要看花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有人在上面绣了字,似是想要记录什么事情,却又加以花纹掩盖,想来是不想让人轻易知晓,那河应龙对这个帕子这么紧张,想来他就是绣帕上所述之事的主人公吧。”
郭澄濠还在消化中,默默点了点头。
“想要露出下面的字迹,就要拆除表面的花纹,只是若是毫无章法地乱拆一气,恐怕会连下面的字迹也保留不全,千机堂自是有心灵手巧之人,却依然不敢妄自拆除,只因为…”李子薪小小地卖了个关子,“这刺绣手法,并非平民百姓能够掌握,而是出自宫廷的绣女之手。…而武林中人是绣女出身,也就只有前武林盟主罗阳的夫人,襄萍萍。”
李子薪也不给郭澄濠思考的时间,继续讲下去,“罗阳夫妇当年相继去世,武林盟主之位由他的徒弟河应龙继承,他们二人死得不明不白,至今不知道凶手是何人,我想答案应该就在绣帕上的文字之中。”
“那我们该如何知道绣帕上的文字到底写了些什么呢?”郭澄濠总算是跟上了。
“既然出自宫里人之手,自然只有宫里的人知道怎么拆解。跟我闯一趟皇宫吧。”
郭澄濠看他他说闯皇宫就好像在说明天换个地方练功一样简单,实在招架不住,“皇宫…也可以闯的吗?”
“硬闯当然是不行的了,不过我在宫里有认识的人,只要找准机会翻过宫墙去,剩下的就好办了。”
翻宫墙…说得好像翻邻居家院墙一样,郭澄濠终于刷新了对此人的认识。

这两天李子薪准备要去闯皇宫,也就放松了对郭澄濠的监督,郭澄濠自行练功回来,就看他整装待发,却好像在等自己的样子,想到自己要随他去做什么,不得不心生退意。
这个人,和他所属于的世界,跟自己,格格不入。
做称霸江湖的英雄儿郎什么的,郭澄濠不是没有梦想过,却也不过是所有男子都有过的少年梦而已。若是有人问他真正的梦想是什么,他一定会说不过是有本事养活自己,封妻荫子。有生之年,能够找到那个他曾承诺相守一生的人,能够护他平安,他郭澄濠便是圆满了。
而眼前,身边的这人,好是好,好到自己根本配不上,能与他相识一场便已是荣幸,不知何时,缘分断了,对方或许都不会去刻意记忆他这个人吧。
此时虽是白日,可郭澄濠总能想起那个傍晚他看李子薪的样子,那人像总是有抹月光笼罩似的。
“我似乎…从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这可能还是头一次,李子薪对着郭澄濠,有些局促地开了口,“不管你清楚与否,此前你中毒受伤,却帮了我,帮了千机堂的大忙。当时你初入江湖,不知天下局势,我还能当你是举手之劳,可是这一次,你若是再跟我去了,我就要认为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我独自一人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也曾想单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安定天下,造福众生。可是这么做行不通,有多少人,他们不是和我想得一样,谁不以为自己是救世英雄?可人的眼睛能够看清的东西是有限的,人心里的那杆秤,很多时候,也是偏的。为达目的,谁都可以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可是谁来主持公允?多少亡魂罪不致死,多少侠客滥杀无辜?这些事情…当今的侠士都看不到,他们叫着好听的名头,闭着自己的眼睛,做着春秋大梦,又哪里会管他人的死活?怪不得江湖侠义流传了这么多年,天下还是一片肃杀。
“千机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任决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李子薪说到这,嘴角微微上扬,“他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大到皇亲国戚小到瓜果牛羊,就没有他搞不到的江湖辛密。也只有加入了他们之后,这两年我提剑的手才不会发抖,夜里才不会被噩梦惊醒,我杀谁也好,帮谁也好,全都有凭有据,心安理得,有他们在,世上的一些冤案才能够昭雪,人间游荡的亡魂才会少几个。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只要能做一点有益于他们的事情,我愿意尽我的全力。
“可是澄濠,我努力了这些年来,也只有我一人而已,那些明面上叫得上名的,全都说这是邪教。你说,看不透的人,到底是他们,还是我啊?”
“他们…他们做不到,子薪,想要像你一样是很难的。”郭澄濠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是啊,很难的…可这么难,还是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走,没事,再难我也不怕,我怕的是,怕的是到最后,也不会有人来陪我,有一天我死了,我所做过的事情,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沉入郭澄濠的心湖里,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沉到底,他突然就能够理解李子薪的那种恐惧了。
就好像恐惧也可以触类旁通,他也不知怎的心口一滞。
如果他一生,都不能再遇到那人……
那他所活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行尸走肉,活也罢,死也罢,了无生趣,惶惶而终。
若是没有那人,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郭澄濠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对的,只是对错不重要,你和他们一样,不,你好一点,你认可我,可你和他们一样,不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李子薪说得很平静。“可能我才是咱们两个之中的傻子……你放心,那些秘籍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教你怎么理解,就算是报答你之前舍身相助,我是不会以此相逼你一同前去的。”
郭澄濠心里愧疚极了,像一块炭火堵在嗓子里,他想开口出不了声,他想反思心头堵得慌。
“哦对了。”李子薪本已经起身走开,这会儿又转回来,刚刚讲到激烈之处脸上的愤苦不见,重新笑起来,“你也别负担太重,就你这资质,和我一道我还嫌累赘呢,我啊,早晚能等到一个人,一个绝对懂我刚刚说的一切,绝对义无反顾和我并肩作战的人!…肯定不是你。”
“他是谁?”郭澄濠不知道怎么就在乎起来,听了这句话像赌气一样,想也不想就问了出来。
李子薪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咳,我就是随便一说,可能…他早就死了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他还活着…”李子薪的表情从来没有过那么温柔,“我怎么会认不出,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能一眼认出来,他要是活着,一定是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比我强很多很多那种。你知道吗?这些年来,就是他,当我觉得撑不下去了,我只要一想起他,就有了十足的动力,我想要更加努力,总有一天能站到他身边的高度,哈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努力习武的。”
李子薪越说越激动,眼睛里的光像是点燃的烟火。接着唰地熄灭,后面的夜空也渐渐暗淡。
“只是这样一个人,可能早就死了,不然,怎么我至今听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人的名号呢。可能我这一生,就抱着这个虚无的念想了吧。可这样,也能够我活一生了。”
郭澄濠看得出来,他说着这样伤心的话,却是真心笑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愿意就这样过活下去。
李子薪出发了,没有理会看着他背影目不转睛的郭澄濠,这人此时在怜悯自己吗?没关系,才不管他人懂不懂,他李子薪是一团火,只要烧着了,直到燃尽的一刻,多大的水都不能浇灭。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9.
碧华山上,大团子就着溪水给小团子洗刚采下来的野果子。
“萌萌,为什么突然要走啊?”
“我也不知道,那一天师父回来突然好生气,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跟我说要走了。翠翠哥哥,萌萌不想走,萌萌舍不得你。”
小团子捧着香香的果子,却舍不得自己先吃,眼巴巴地想要给大团子。
“翠翠哥也舍不得萌萌,你这一走,我该到哪去找你呢?”
“我知道了,哥哥你每到一个地方,就大声地喊‘萌萌!’,这样只要我听到,我就会来见你了。”
“萌萌你是小傻瓜吧,那样我会喊得累死的。”
小团子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着他的那一套。
“到时候我就这样‘哒哒!’一下子跳到你面前,你只要记住…”
小团子走近大团子跟前,用短短的胳膊比划着,“我就到你的这里。”
大团子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团子,无奈地揉揉他的脑袋,“傻萌萌,到时候你肯定会长高,说不定比我还要高,你的脸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圆,我应该都认不出你了。”
“那怎么办,萌萌不要翠翠哥哥认不出…呜呜…”小团子害怕了,急得要哭出来。
“是啊,我总得想个办法,以后怎么认出你呢?”大团子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郭澄濠一路追着李子薪到了京城。
要说他身上有什么是一开始就能让李子薪瞧上眼的,也只有这无师自通的轻功了,这还要得益于他从小在山上追鸟撵鹰,生生给锻炼了出来。那日李子薪走了半晌,郭澄濠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心里不知怎的越来越急,到最后简直生出要是不去追恐怕要后悔一辈子的念头,吓得他来不及再多想,草草收拾了行李,提了刀便追出去。一路紧赶慢赶,倒真叫他给追上了,他又想不好跟人家说什么,就那么一直悄悄跟在他后面走了一路。
现下刚入了夜,眼看着他不知用的什么法子避开了守卫,来到宫墙脚下,一个翻身便跳了过去,郭澄濠想叫他带上自己都来不及,只好胆战心惊地等在外面。
不知等了多久,天都要亮了,郭澄濠强撑着自己不要睡着了,突然听见里面不知谁喊了声“有刺客!”,宫墙内外顿时都骚乱起来,只见那个收悉的身影避开射出的乱箭,利落地翻过墙来,落地之后却不见了身影。郭澄濠盯着看了半天,才发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偷偷摸摸从混乱的人群中溜出来。
“这边走。”郭澄濠瞅准时机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带着他离开。
“你怎么来了,这边可是皇宫,小心吓破你的鼠胆。”李子薪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的侍卫衣服丢弃在路边。
“你有那么大的胆子,借我两个不就行了?”郭澄濠拉着他走得很快,一脸严肃目不斜视,“事情都办妥了?”
“嗯,已经交给老熟人了,他会拜托绣娘帮我拆线的,到时候在来取就行了。”
“你还要闯一次皇宫?”
“怎么,看不惯你不要跟来啊,你大可以走,现在就***蛋,回你深山老林里继续当你的窝囊废去。”
郭澄濠听到这话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李子薪,眼中头一次露出了一点杀气。
“你还要挖苦我到什么时候?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句话,我选好了,从今往后,我跟定你了,你不管做什么,都得算上我一份,不管你能不能找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反正我先赖在你身边不走了,你以后也不要到处去跟别人说你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博人同情,上当的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子薪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虎得一愣,等听出来他什么意思,心里说不上有多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个月牙,不由分说张开手臂抱住了还沉浸在自己的一番言语中站得笔直的人。
“我就说吗,我不会看错人,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呆子还挺有觉悟。”他本就比郭澄濠矮上两寸,此时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对方不得不踮起点脚尖。
“是你走得匆忙,话又说得那么快,都给不及我时间反应。”郭澄濠现下更是招架不住,只能让自己站住别被他扑倒了,又将将回抱住他别摔下来。
“行行行,是我一时激动,忘了跟你说话应该多说几遍你才会懂。”
待二人彻底甩脱了追捕的守卫,天已经大亮,正赶上街上开了早集,李子薪心情大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谁知迎面突然走来几个乞丐,逢人便讨要,行人商家纷纷躲避轰赶。
正巧有一个尤为蓬头垢面的,直冲着郭澄濠过来,那人低着个身子,郭澄濠不得不稍微欠下点身才能听清他说什么。却见那乞丐一手藏在怀中不知拿着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事情不对早已来不及了,乞丐由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他刺来!
郭澄濠正躲闪不及,背后却有人将他一肘格开,挡在了他身前,他脚下不稳,视野也跟着晃动,等他再看清楚,李子薪已经啐出一口血,那把短刀正正当当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那乞丐这会儿才站直了,也不跑,一脸狞笑看着他们。
“柳少阁主,看来这次我是阴沟里翻船了…”李子薪看清那人的脸,呼吸不稳地说道,“澄濠,砍他。”
郭澄濠吓得有些傻眼,刀拔出来,手上的动作却顿住了,那少阁主倒也不逃,似是求死一般继续看着他们笑。
郭澄濠在做了五六遍心理建设之后,一咬牙一闭眼,抹了他的脖子,血溅满地。
李子薪直接倒在他怀里,“回家。”吐出二字后便不省人事了。
那些乞丐打扮的人皆是红柳阁的余党,纷纷作势拦在他们面前。郭澄濠将李子薪打横抱起来,又是一咬牙一跺脚,使出吃奶的力气,有多快跑多快地跑走了。

“子薪,你怎么样啊,你这,要不我停下来帮你处理一下吧。”郭澄濠边跑边问,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李子薪胸口插着的刀柄,血一直在往外流。
“不…不许停,我就是死…也要先回了家再说……”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我的天哪,这该怎么办啊。”
李子薪又陷入了昏迷,郭澄濠心里又急又怕,只想着无论如何都得先让怀里这个人活下去,他才刚正式跟了个这么厉害的靠山,要是就这么死了,以后不就又没人罩着他了么。
许是福至心灵,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渐渐催动了自身的内力,缓缓输送到了怀中人的体内,若他顾得上低头看一眼就能发现,血已经流得不那么快了。
等他们跑回了家,郭澄濠两条腿已经软得差点直接跪在床边,他却顾不上自己休息,两手哆嗦着不知所措,声音更是发颤,“子薪,子薪啊,咱们到家了,我我…我该怎么办?”
“你帮我把刀拔出来…嗯…柜子里有药,然后…用你所背过的调息之法…为我疗伤…嗯…”李子薪出声已经十分的费劲,失血和疼痛让他满头都是冷汗。
郭澄濠于是继续哆嗦着双手,按他说一步,自己做一步,拔刀时吓得差点甩手走人,药粉和着血洒得到处都是,至于调息之法更是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他一手握着李子薪的手,自身温暖的内力在两人之间缓慢地流转,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果,好在手中的这只手没有刚刚那么冰了,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红柳阁的人不知道追到哪里了,李子薪现在昏迷不醒,要是他们追来了,自己只有一个人,如何应付得过来,何况自己还刚刚杀了他们的少阁主…等等!他杀人了!天啊,师父啊,他第一次杀人啊,这下可惨了他可能要被寻一辈子仇了,完蛋了……
他盯着身旁那人微皱着眉头,透着惨白的脸,嘴里不受控制地念叨起来:“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一定得赶紧好起来…你绝对不可以死啊……”
不知念叨了多久,郭澄濠终于有些冷静下来,一些刚刚没顾得上想的事情便涌现出来,比如,他帮李子薪拔刀上药时,解开他的衣服,就看到他脖子上戴了什么,还挺眼熟的,自己一着急,摘下来放到一边了。
放哪了呢?啊,就在床头。
只一眼,郭澄濠就无需再多看那个东西。
岂止眼熟,化成灰他都认得。
那是一块玉,质地成色,都与他那块已经稀碎的玉石别无二致,或者说,根本就是同一块玉的两半。
郭澄濠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他紧紧攥住那块玉,上面拴着的绳子还是他亲手穿进去的。
原来一直,戴在李子薪的脖子上。
那人像是有所感应,闷哼一声,呓语起来。
“翠翠哥哥……”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小攻前期是很菜,但是他会一点点变强啊
小受前期是很刚,但那是对外,大家且看他婚后的变化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这俩货小时候的人设是正常的,长大以后各自有所跑偏,没关系婚后都会掰回来的哈
简单说就是萌萌觉得翠翠哥以后一定特厉害所以努力习武,谁知道翠翠哥师父是个不靠谱的,把老郭一个好苗子活活教成个草包,还要萌萌长大以后亲自调教老攻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10.
翠翠很久没有起过这么晚了。都怪臭萌萌昨晚又爬他床,耍赖不肯让他睡觉,最后自己却睡着了,翠翠却因为心里难受怎样也没法入睡,直到天空快亮了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等再醒来早已经天光大亮,昨晚睡在旁边的小团子也不见了踪影。
“萌萌!”
翠翠衣服也顾不上穿好,胡乱踩着鞋子就直接往山下跑,半路上遇见自己的美人师父正站在那偷偷摸摸地擦眼睛。
“小没良心的,你去哪了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可知萌儿那孩子眼巴巴地等了你一上午等不来,哭着让他师父带走了,这会儿恐怕已经下了山了!”
翠翠听了师父的话,头也没回地就要去追。
“诶,你别去了,追不上人家!你自己哪下过山啊?…算了算了,你们谁爱走谁走,我也管不了,有本事一个都别回来……”
后面师父还骂了什么,翠翠一点也没听见,他只想赶快追上萌萌,不然,这辈子,他们就没办法在相见了。
还好,他刚追到半山腰,就看到了萌萌师徒二人,原来萌萌那小家伙没见到他,走到半路就大声哭闹起来,撒娇耍赖就是不肯走,他师父正拿他没办法,这孩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就只是站在那儿一个劲地哭,两条小腿像钉在地上似的。
“萌萌,别哭啦,我来送你了。”翠翠赶紧擦擦小家伙梨花带雨的脸蛋。
“呜呜……翠翠哥哥……”谁知道看到他以后,萌萌哭得更伤心了。
“乖,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还怎么做翠翠哥哥的新娘子?”
这句话倒是起了作用,小家伙抽抽噎噎地自己擦干了眼泪,“我还以为翠翠哥哥不要我做你的新娘子了。”
“怎么会呢,萌萌回去好好听师父的话,等你长大,我就把你娶回家,咱们再也不分开。”
“嗯,翠翠哥哥一定要记得娶我啊。”
“当然。”
翠翠取下脖子上戴的玉坠,那玉石是碧华山上遍地都有的,当年美人师父把他抱回来,随手从低山捡了一块给了他,他便一直戴在身上。只见他两手用力一掰,那玉石便上下断成了两块,翠翠把上面系着绳子的一块挂到萌萌的脖子上。
“你把它带好了,就是我将来的媳妇了,到时候我就凭这块玉找到你。”
“哥哥,玉断了…”
“这一半我留着,以后你也可以凭着它来找我啊,等我们再见面,就可以把这两块半个玉何在一起,就像我们俩一样。”
“好啊好啊,萌萌一定要一直带着它。”
萌萌被哄高兴了,终于开开心心地跟着师父下了山。
可是翠翠回去往山上走的时候,明明脑子里全都是萌萌笑得可爱的小脸,却不知怎么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用袖子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翠翠哥哥……萌萌疼…”
郭澄濠觉得自己就像是分别那天走在上山的路上一样,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只有眼泪不停不停地流下来,流了他满脸,又从下巴上滴下来,把衣服都浸湿了。
他不敢看李子薪的脸,虽然记忆中的两张脸孔在他脑海中正一次又一次重合。
他还握着那人的手,本应该小小软软的手,手心里全都是长年握剑磨出的硬茧。
他还该在心里告诉自己多少遍,这就是他的萌萌啊。
为了再见到自己,他居然等得这么苦。
“萌萌不怕,有哥哥在呢,萌萌马上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郭澄濠内心百感交集地守了李子薪好几天,眼看那人的伤口终于开始愈合,也不再时不时地发热了。
这些天,郭澄濠总觉得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他不需要照顾李子薪的时候,就坐在他旁边,有时紧紧拉着他的手,有时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脸,有时甚至偷偷抱着他,可不管在干嘛,他总能看着那人,滴滴答答地流眼泪。
他想了很多很多,原来李子薪心里一直有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原来在他心里,把自己想得那么好,比他还要强百倍千倍的大英雄。怪不得他找不到自己,还以为自己死了呢,谁能想得到,那个在小萌萌眼里无所不能的翠翠哥哥,长大后成了他这副模样,一事无成,没骨气没志气。如果萌萌知道了真相,该有多失望啊。
他的萌萌很好很好地长大了,好到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了。

李子薪恢复意识的时候,郭澄濠正神色如常地守在他身边,虽然他也看得出,那人面容多少有些憔悴了,但也没在意,只当是这些日子来忙于照顾自己的缘故,他当然不知道,郭澄濠伺候了桃泽师父那么多年,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还沉浸在那日郭澄濠答应与他并肩作战的喜悦中,虽然半途被人狠狠摆了一道,不过好歹也收拾了他们。
谁知道郭澄濠那个一根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在他刚可以适当活动的时候,这家伙居然玩起不辞而别了。
郭澄濠跑路到一半看到前面坐在石头上脸都气红了的李子薪,当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子薪,怎么出来了,你伤还没好……”他就要把那人扶起来。
“你也知道我伤还没好,那这是什么意思?”李子薪点了点他身后背的包袱。
“…你放心,我决定了与你一道就不会食言,从今往后,不管我郭澄濠走到哪里,我都会倾尽自己的所有支持李子薪,支持千机堂。”
“你别在这放屁!什么都答应就是一定要走是吧?我这是有多招不下你啊?咳,咳咳…”李子薪这次伤到了肺,总是时不时地咳嗽,“走是吧,给我个理由。”
郭澄濠毕恭毕敬对着那人行上一礼,“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愿意用我的一生一世来报答,若有来生,我愿意誓死追随你…”
“我再说一遍你别跟我这放屁!…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李子薪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心里多高兴吗?我还以为终于有人能陪我了。”
“我,我终究不是个好人选,你总有一天,会遇见更优秀的人。”
“再优秀的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把你在我这儿的这些日子当作什么?”
“还有你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呢,反正有一天你找到他,我也是该走的。”
李子薪简直被他气笑了,“走走走想走就赶紧走,***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郭澄濠闻言,又对他行了一礼,低着头走了。
“嘿你这块呆木头,让你走你还真走了?”李子薪气得直接跳起来抓住他,“我不许你走,你就一步也不要想迈出去知道吗……个死呆子,我真想咬死你,你就,你就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那日李子薪在宫墙外见到郭澄濠的时候,有多感动,简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也许是渴久了的缘故,给他下一场雨,他就能长出郁郁葱葱的枝枝蔓蔓。所以在郭澄濠被那把短刀瞄准了的时候,他想都没想挡在了前面。
“那若是…你等的那个人回来了…”
“他爱来不来!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来找我,现在再来,晚了,他爱找谁找谁去。”李子薪拖着他的胳膊就想把他拉回去。
“不行…”
“郭澄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俩人拉拉扯扯中,李子薪脚下一软,要不是还拽着郭澄濠的胳膊,就要一头栽倒了。
郭澄濠也终于看出他那潮红的脸色不光是被他气得,赶忙扶住那越来越出溜的人,抬手覆上他的脑门。
“你又起烧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我不,你告诉我你为什么…”
“听话萌萌!”
这话一说,俩人都愣住了,李子薪觉得自己本就烧得慌的脸颊更烫了。
“先回去,我,我慢慢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子薪是让郭澄濠抱回去的,郭澄濠本想先帮他把体温降下来,可他执意不肯,郭澄濠只好一边握住他的手帮他调息,一边解释给他听。
口诀一念,伸手掏出密囊中唯一的物品,用来包裹的布巾上次也被拿出来用了,手上只剩下一把碎玉。
即使这玉已经这么碎了,李子薪也只需要看一眼,便认出来这熟悉的质感,分明就是当年他翠翠哥哥亲手掰下来的那一半。
“我这次下山来,除了答应师傅要习武之外,还有就是想找到你。谁知道,你跟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不然我也不会相见不相识。”
李子薪没有说话。
“当然我更没想到,你把我想得那么好,结果你看到了,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特别失望啊…”郭澄濠越说越抬不起头来。
李子薪还是没有说话。
“子薪,你别吓我啊。”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在我想明白之前,你不许再逃跑了。”说完不给郭澄濠反驳的机会,就将他收入了自己的密囊。
李子薪说是要自己静一静,就那么躺在床上,不吃不睡地想了好几天,期间待在密囊里的郭澄濠几次感觉到周围温度的变化,肯定是密囊主人在断断续续地发热。
终于有一回郭澄濠觉得烫得不行了,担心李子薪再烧下去会出事,不管不顾地大声喊叫起来,才唤回李子薪的思绪,将他放了出来。
“你干嘛这么吵,我都不能好好想事情了。”
郭澄濠又摸上他的头,“你再这么想下去,怕是要烧得命都没了。用了这么长时间,想出什么来了?”
李子薪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冤得慌。”
郭澄濠:“哈?”
“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了练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还以为你早就成了大侠,我没找到你,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厉害。你是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懒,多怕疼多怕累的,可是跟你分开以后,我就再没有睡过懒觉了。”
“对不起萌萌,我以前那嘴胡说八道惯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因为我一句话就,就这么努力。”
“你早告诉我你是这样的啊,你知道我有多累么,委屈死我了。”
郭澄濠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嫌弃。
“所以你这个呆子现在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离我那么远?”
郭澄濠于是坐到他旁边,一只手抬起来要搂不搂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李子薪依旧一脸嫌弃地靠到他肩膀上,在心里一遍遍地宽慰自己,算了算了,呆就呆点吧,又不是真的傻,认命吧。
不知道对自己洗了多少遍脑,他才又开口,“那,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嗯,什么?”对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咳,你还要娶我吗?”
“…嗯。”郭澄濠心里头感觉是被好几门礼炮给砸中了,找回自己的声音,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从今天起,你得更加勤勉练功,什么时候达到我的目标了才能娶到我知不知道,我要把我从小受的苦从你身上讨回来。”
“我现在已经很勤快了…”郭澄濠表示习武进度慢不是他的本意。
“你听不听我的?”
“…好。”
李子薪表情还是别别扭扭的,却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偷偷地笑了一笑。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这一段真是好几次都想分开发
不过就算为了攒人品也坚持写到在一起了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包子还没有就位,先让双亲单纯地搞搞对象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咋没有宝宝来~

楼主:只爱lihong  时间:2019-02-01 01:23:07
11.
“翠翠哥哥,翠翠哥,翠哥哥,澄濠哥,濠哥哥…”李子薪躺在床上,一边手里捋郭澄濠的头发一边小声嘟囔。
郭澄濠坐在他跟前小心照看着他,“说什么呢,还偷笑。”
“我在想以后怎么称呼你啊,从死笨木头一下子变成翠翠哥哥了。”
“我的小名你千万不要再叫了,听起来女里女气的,一想起来我就想埋怨我师父。”
“美人师父真聪明,翠翠哥哥多好听啊,”李子薪诚心逗他,笑得眉眼弯弯,“好了,大不了以后我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叫你翠翠哥,有外人在的话,就叫你濠哥哥…”
他之前只觉得郭澄濠身姿挺拔,有那么几分英气,现在看来这人剑眉星目,倒真是看得出来小时候的影子。
“你之前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软下来了?”郭澄濠伸手勾勾他的鼻子。
“我这不是还受着伤吗,都怪你不说一声就走,害我硬是从床上爬起来去追你,现在更严重了。”
“我错了,萌儿,我实在是怕你知道真相以后接受不了,才…”郭澄濠满心歉意。
“你是错了,可你错在不相信你自己,更不相信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是翠翠哥哥才勉强自己接受你的?”李子薪俊眉微皱,眼中略显凝重。
“不,我先前确实以为你不喜欢木头郭澄濠,可是萌儿,我现在懂了,”郭澄濠说着,心里觉得无比甜蜜,“你是喜欢我的,就算我不是你的翠翠哥,就算你的翠翠哥现在出现,你也不会理会他,而是依然选择跟我在一起。”
“我可没有那么说,”李子薪见他明白自己心意,心下高兴,嘴上却不饶,“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又笨又胆小,武功也不厉害…可是这么一块榆木疙瘩却愿意一再跟着我身犯险地,出生入死。”
“那我也不值得你牺牲自己去保护我,”郭澄濠一回想起心中如此珍贵之人为自己挡刀的情形便觉得触目惊心,“萌儿,上次那样事情以后不可以再做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自打我们再见面,一直是你在冲锋陷阵,我怎么忍心你为了我受伤。”
“谁叫你功夫不济啊,你快快武学大成,以后再打架也不用我出手了,我就在旁边给你叫好。”他自己倒是不放在心上,“红柳阁是彻底没戏唱了,我就当是路边的野狗临死前咬了我一口。我反而还要感谢他,要不是他在我胸前刺了一刀,你还不能找到我呢,那样恐怕我们要一辈子错过了。”
“不会的,哪怕错过再多次,我也相信我总是能找到你。萌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早日强大起来,让你无需顾虑,只一心去实现你的理想,不,现在是你我二人的理想。”
“濠哥哥…”李子薪觉得小时候对这个人的崇拜之情全都回来了,忍不住想要坐起来抱着他。
“乖萌儿,你也要快些好起来知道吗?”郭澄濠把他拥进怀里,完成重逢以来的第一个拥抱。
眼前人就算再坚强自信,也只会让他想起从前那个撒娇可爱的小团子是怎样一个人一路走到今天,这其中又有多少他未曾参与未曾知晓的艰辛困苦。
“濠哥哥,我好想你啊,萌儿等了你好久。”
“终于让我找到你啦。”

二人平静地过了些许日子,李子薪的伤已经痊愈,郭澄濠也依然在他的指导下刻苦练功。
“威力已具备,招式也已经掌握,现在你最缺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
“对敌的经验。”
李子薪话音未落便提起刀向他刺去,郭澄濠急急忙忙躲闪。
“萌儿!你这是做什么?”
“还手,砍我!不然我这剑不长眼睛,伤了你可不怪我。”
郭澄濠依然只是招架格挡,没有做出一点攻击的意思。
“把我想成你的敌人,你若不还手,没人会对你手下留情!”
“可我怎样也没办法对你出招啊。”
“你跟不跟我打?”
李子薪失了耐性,心一狠直接用了杀招,也不管眼前人与自己什么关系。
谁知郭澄濠只是躲闪得更加敏捷,弄得他也跟着不忍心起来,攻势不由得弱了下去,一来一回,俩人刀剑碰撞你来我往,渐渐都成了比划招子,像极了小孩子在过家家。眼看打法越来越幼稚,不知是谁先一个没绷住,两人打着打着,竟同时给逗笑了。
可等笑够了,李子薪却生气起来,“我可是认真在教你,你居然辜负我一片苦心。”
“嘿嘿…”
“傻笑你个头啊!”
“好萌儿,就不能换个法子么,不是我不想,是我这手脚见了你就不听使唤了。”
“你懂什么,高手过招点到为止,我这么好的陪练给你机会你却不珍惜,算了,那以后我想找人练剑也不找你了。”李子薪转身便往回走。
“诶萌儿,哎呦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一定好好练…”郭澄濠赶紧收起刀跟在他后面道歉。
“没下次了!”
于是第二天郭澄濠的对手换成了不知哪里来的两头黑熊暂且不提。

今日的理论教学要开始了。
“当今武林,功夫修为最上乘者,也需有高下之分,若达地位,已经是万里挑一,而达天位者,百万人中也难有一二。”
“那你…”郭澄濠忍不住举手发问。
“我勤学苦练了这么多年,也只达地位而已,想要突破天位,却是始终遭遇瓶颈。你背过的秘籍中不是有一功法名曰冲鼎吗?”
郭澄濠听他这么说,脸色微微变化,“没错,可我记得师父教会我时还特意叮嘱我此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不但会前功尽弃,更有甚者,恐会伤及性命,萌儿你莫不是…”
李子薪知道他在想什么,娓娓道来,似是把这其中的辛苦都视作平常,“是,我修习冲鼎之法已有一年,濠哥哥,你所说的凶险之处,是那修为不高的人贸然修炼才会如此,我一向艺高胆大,断不会出事,而且这门功法也是我与师父商量过确实对我有益的。”
冲鼎之法,修炼之人必须每逢十五日,将全身穴道移位,血液逆流,方可疏通奇经八脉,长年累月,可助人修为提升位阶。只是修炼途中若被打扰,容易筋脉错乱,走火入魔。
“那你也要多多小心,如今被我知道了,肯定要好好看着你,不如这样,下次你练功的时候,我为你护法?”郭澄濠依旧难掩担忧之情。
“好呀。”李子薪自是乐意,甜甜笑着,“谁要和你讲这些?我是说,你好好修炼,早早成为天位者,我不就省得那么累了?我之所以遭遇瓶颈,说明现下已濒临极限,反倒是你,我看潜力大得很,将来的实力不可限量。”
“我现在都还是个小草包,你让我去当那百万中挑一的人?”
“别这么说你自己,你最近的进步有多快,我都看在眼里,要我说,你才该是去除强扶弱,兼济天下的人,像我这样的,就应该成天待在家里享清福,哪像现在还要操这么多心。”
“是是,可把我萌儿辛苦了。”郭澄濠顺着他的话哄着,“你可见过听过,有哪人是这百万挑一的高人?”
“武功修为自然还是要靠时间积累。我虽难及天位,可在我这个年纪能达地位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天位者,他们,大多数应该是各门派的师尊长老,要么就是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还活着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岁了,但是这样的人又大多避不见人,不再参与江湖琐事。剩下的,明面上我所知道的,你我的两位师父应是,盟主河应龙是一位,其他门派还在掌事的人加在一起有三五位,而暗中隐藏实力者却真的无从知晓,若这样的人想要兴风作浪,天下必定会大乱,我们想要阻止也会十分艰难。”
正在这时,院外却传来人声呼唤,二人出门去看,来人竟是金河庄的家仆。
“李少侠,郭公子,我家盟主有意请二位到庄上一聚。”来人恭恭敬敬递上一封请柬。
两人对视,看来有人终于坐不住了。


楼主:只爱li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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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8-08-08 07:29:00

更新时间:2019-02-01 01: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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