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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二天吴邪睡到日上三竿才睡眼惺忪地从床濜上爬起来挪到床边，环视一圈房间里已经没有张起灵的身影。吴邪又喊了声，“小哥？”

没有人回应。吴邪在心里暗骂吃干抹净就溜，果然男人都不可信。完全没意识到连带自己也被骂了。他使了点力想下床，结果身后某个难以言说的位置隐隐作痛，腰间也是酸痛不已，导致他一下子坐都坐不起来。张起灵整整折腾了他一晚上，他们都是第一次，一开始摸不着门道俩人简直要打起来。禽濜兽！禽濜兽！吴邪忍不住又骂两声。他只得缓了一会儿，才硬撑着坐在床头。然后他就瞥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事先走，好好休息。

连个署名都没有，还有什么事能有我的事急？张起灵你他娘的就这么对我？吴邪看得气不打一出来，呼呼喘了几下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情才渐渐平复。然而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昨晚和张起灵滚到一起这件事有多么疯狂。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好像一面对张起灵他就下意识地显示出自己柔濜弱又天真的一面，慢慢卸下心防，继而想要信任张起灵。就像昨晚那个偷捏他屁濜股的男人明明他自己就可以解决，可他居然告诉张起灵，跟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和自己丈夫告濜状一样。他不知道昨晚的张起灵为什么失了控，但他隐约知道自己的理智为什么断了线，只是不愿意承认。他和张起灵一警一匪，怎么能产生除此之外的特殊关系？

是他错了。他必须要收回那些多余的心思，集中精力在正事上。而且他如果主动和张起灵走太近，阿宁那边可能不好交代。吴邪这边暗自下着决心，想不到张起灵那边也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也没有主动联濜系吴邪。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周后。那天上面突然放了消息说要集濜合义字头各个堂口最能打的兄弟，大概纠集了近百人，而吴邪当然也在里面。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跟着为首的张濜海客，一路打濜砸张启山的场子。但张濜海客命令不许毁坏东西，对着人招呼就行。兄弟们都憋了挺久，这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痛痛快快地打架，一个比一个下手狠，脸上全都挂了彩。

吴邪走在最后面，小心躲避着。他暂时不打算出手，趁着前面乱成一团，偷偷溜进旁边两座楼的一道墙缝里。拿出手濜机给吴三省发了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动手了。然后把随身带的一个小型GPS装置打开。

跟着这群人到了一处远离市区的荒山上，吴邪远远看见张启山也领着一帮子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那阵仗丝毫不输张濜海客这边。看来是要正面火拼了，不知道能有多少胜算。吴邪环视一圈，也没发现张起灵的身影。他不由得笑了下，这种场面都不出现，是看不起张启山吗。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有多大仇。

两方人马渐渐逼近，张濜海客扯了扯嘴角，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张启山身边的一个男人忽然往前探了一步，“海客兄何必如此着急呢？”

张濜海客收了笑，道：“我倒觉得并非是我着急，毕竟佛爷的小动作也是不少啊。”张濜海客所叫的佛爷是道上对张启山的尊称。

这个男人长得白净，眼神却极冷，他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张起灵想造濜反，哪用得着佛爷出手。张起灵就是一只白眼狼。”

“张日山，你有什么资格骂张起灵？”张濜海客话音刚落就见站在最边上的皮包抬腿踹了过去，这一脚很用濜力，张日山立马被踹得弯下了腰。他想反击，却被张启山抬手挡了回去。

张启山阴沉着脸，“他呢？”

“您是说老板？不好意思，他今天有点事，晚点来。”张濜海客的声音慢且随意，显得很欠揍。

张启山被惹得有一丝不悦，他伸手一挥，示意兄弟们上。张濜海客自然也一扬下巴，大家立刻一哄而上。吴邪不能站在原地不动，就也冲上去加入混战。他身上只带了一把自己用习惯了的短刀，他还给刀起了个名字叫大白狗腿。从后腰处唰的一下拔濜出来，直接往人身上捅。想着对面都是一群坏蛋，打他们是惩奸除恶，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然而还没撂倒几个人，张濜海客就从人群中把吴邪带了出来。吴邪疑惑地看他，张濜海客只好咳嗽一声，说是张起灵吩咐的，不能让吴邪受伤。

吴邪一听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既然如此他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索性也站在一旁观战。现在两方打得激烈，一时间也看不出谁占上风。

没过多久，张起灵就开着车过来了。他把车停在吴邪身边，然后拎着一把长刀从车上下来，深深地看了吴邪一眼，便朝着张启山的方向走去。

吴邪有些惊讶，他想不到张起灵居然还用冷兵器。而透过张起灵的眼睛，他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很可惜他还没那么厉害能读懂张起灵的眼神。不过他还是小声对张起灵说，可不可以，不要杀濜人？

他只是不想张起灵手上沾太多血。

其实张起灵确实从来没有杀过人。从小到大有什么事完全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一般都由张濜海客和小张哥负责解决。这两人对他的确是忠心耿耿。

对面的张启山一看到张起灵来了，立刻叫停手下的兄弟。自然张起灵这一方的人也都停了手，一时间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两个人。张起灵缓缓靠近张启山，周濜身散发出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场来，连眼神都好像化成了有形的利刃朝张启山射去。

“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养濜父。”张启山先开了口，“如今这个局面，我是真不想看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多给你——”对他而言，此时的张起灵基本就是个疯濜子，恐怕今天他不一定能够打赢张起灵，所以能安抚就先安抚。

张起灵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很清楚张启山这个人嘴里根本就没有实话。他直接打断了张启山，盯着手上那把刀说：“这把黑金古刀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被你占为己有二十多年，今天你必须死。”

在看到那把刀的一瞬间张启山就变了下脸色，他没想到张起灵竟然找到了这把刀。果然手下的人就是****。

原来是养濜父吗，看来是没什么感情还可能有深仇大恨的那种，怪不得，看来今天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啊。吴邪隐隐有些担心，时刻注意着双方的一举一动。

无声对峙了几秒，张启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对着张起灵就是一枪，但被张起灵侧身避开。张起灵手握长刀也招呼了上去，每一刀都直冲张启山的面门、脖颈和胸口处。他耍得虎虎生风，凌厉至极。

张启山年纪虽大，可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话事人，功夫底子还是在的，只是仍旧慢慢落了下风，堪堪挡住张起灵的进攻。

见两位老大如此，底下的人自然也都缠斗起来。张日山贴身保护着张启山，他们两个人对张起灵一个，不过看起来张起灵还是能够应付的。

然而吴邪还是慢慢往张起灵身边走去，以防万一。张濜海客却默默地看着，他相信自己的老板。

张起灵被两人逼得一矮身将刀一把甩出去精准地砍伤了张启山的腿，在起身的瞬间一个回旋踢踢掉了张日山手上的枪，又踹了他两脚，使他跪倒在地上，吴邪当即冲上去用枪抵住张日山的脑袋。

小心避过子弹来到张启山面前，张起灵快速挥刀砍向对方的手臂和另一条腿。可没想到忽然有一颗子弹从别的方向直逼张起灵，吴邪朝子弹射濜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山上的某处。居然有狙击手！吴邪下意识就奔向张起灵。

砰——等张起灵把张启山的胳膊和腿都废了之后，转身就看到了吴邪腹部一片血红缓缓倒下的身影。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有些颤濜抖地喊了声，但依然牢牢压濜制住张启山。那些张启山的人看张起灵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救人。

而此时尖锐的警濜笛声突然响了起来，一辆辆警车正在向他们靠近。张濜海客跑过来，低头道：“对不起，先上车。”

张起灵连个眼神都没给张濜海客，只说了四个字——交给警濜察。就打横抱起吴邪上了车。张濜海客明白他的意思，张起灵并非不想手刃仇人，他只是……只是不想让吴邪失望。

吴邪……张起灵开着车一路狂飙，心里一直想着吴邪不能死。尽管吴邪身上仍有疑点，但在这一刻张起灵已经不想再深究什么，一切都等吴邪平安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