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扣（一）
周一，段弋楚重返校园。他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眼圈很重。每天大课间和顾域在食堂的会面，变得雷打不动。
可今天他觉得不太对。走到哪里都好像有人指指点点，注视他的目光如芒在背。以前也会有很多眼神看他，可大部分是充满友好的小迷妹们的眼神，今天这些明显带着恶意。后背的目光像一条冰冷的蛇，腻腻地黏在他身上。
赖浚琛皱眉，“小楚，你是不是出事了？好多人都在看你。”“我不知道。”面无表情地回答。白柠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把拉住段弋楚，不悦地说，“别晃了，马上回班待着。”“怎么了？”不解地把手抽出来。白柠面含怒气。
跟着来的林钰含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那是学校的贴吧界面，有个主题是，初三一班优秀学生段弋楚校内校外反差大，斗殴进局子，有图为证。
那张照片拍得很有角度。虽然很模糊，却正好是段弋楚侧过脸的照片。看起来很像偷拍，无意间又增加了照片的可信度。下面跟帖的人极多。“不是吧？？他可是我男神。”
“天啊，好乱啊，都闹到警察局了。”“这些人，乌烟瘴气。带坏了学校的风气。”...这些还不算什么。
楼主继续写道:段弋楚把初三的第一沈棠，追到就丢。现在开始搞同性。还附上了他和顾域笑着说话的照片。只是顾域打了马赛克。
“他苦恋初二小男生，奈何人家性取向正常，只得一直纠缠不放，对对方的生活造成极大影响，还用学长身份压人。”
浑身的血液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段弋楚的脸色惨白。前方的顾域不知何时而来，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喜欢我的人，是学长你。”说完话的顾域转身就走。段弋楚站在原地，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好冷啊...浑身都冷...
顾域在班里。他滑动着手机屏幕，面色阴冷。“不知道是谁捅出去的，明明他和段弋楚的事只有彼此和双方都信任的人知道。”这么想着，顾域明白了几分。对方并没有找到实锤，只是先发话，来试试段弋楚的反应。他细长的手指开始编辑文字。
就算是同性又怎么了？请问楼主还是文革时期的古董吗？而且和初二的学弟笑一下就是同性，那我们是不是都不能跟同性接触了？而且楼主怎么知道段弋楚是因为斗殴进去的？段弋楚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他何德何能拿校级三好生，他何德何能次次都在前十？楼主，造谣麻烦也有个实锤。
回复一出去，有不少人开始重新思考。初三一班的人也开始在帖子里反击。顾域满意地挑起一点笑容，学长，你看，我也能帮到你啊。

连环扣（二）
段弋楚有些浑噩，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喘不过气。他变得讨厌出教室，不想面对那些让他不舒服的目光。饭让赖浚琛他们带上来，教室和洗手间成了他唯一的常驻地。他也在逃避，不想遇见顾域，不想面对那个冷漠至骨髓的眼神。
顾域最近增加了出教室的频率，为了增大遇见段弋楚的频率，可惜他一次也见不到。每次都只看得见赖浚琛和秦楚，他们会多买一份饭，想来是带给段弋楚的。那个贴子对段弋楚的打击，应该真的很大。他一定要把发贴的人纠出来。
明骁明天出狱，段弋楚提前请好了假，要去接明骁。许是为了放松心情，他同意跟秦楚他们去打球。他不想让明骁感到自责，他要让明骁看到他的状态其实很好。并没有被牵连什么。
一直蹲点的顾域终于在操场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很激动，鲜有情绪波动的他，此时眸子漫上惊喜的笑意。“学长”挥手示意，段弋楚一顿，没有回答，球也不打了，低着头就要离开。顾域挡在他的前面，“学长不要生我气，好不好？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学长，我好想你。”这些话有些类似于情话。段弋楚怔了怔，他已经心软了，可是他不能再和顾域纠缠下去了。他狠了狠心，换个方向要走。顾域惊慌失措地拉住段弋楚，“学长真的生气了吗？学长，你不要不说话，我会很难过...”声音越来越低落，表情越来越沮丧。段弋楚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叹了口气，把顾域的手拿下去。摇头“没有。以后，也就这样吧。”一向明艳的容颜变得有些灰暗，深深的眼圈，疲惫的双眸，他的学长，真的被折磨得寝食难安啊。
段弋楚又准备走，顾域没再阻拦。他看着那抹颓废的背影，神色愈发阴冷。发帖的那个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连环扣（三）
今天的阳光很毒辣，焦灼不堪。段弋楚穿了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的体恤，青绿色的休闲裤勾勒出细长的双腿。戴着眼镜和帽子。他害怕再有偷拍的人。
明骁从铁门那里走出来，面色灰暗，唇角一圈青青的胡子。看见段弋楚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下去，装作不情愿地开口“你来干什么？逃课了？”“明骁，我是来接你的。”明骁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段弋楚。他紧紧地抱住段弋楚，用力大到勒疼了段弋楚。他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谢谢你，小楚。只有你管我了。”颓废的口吻失落得像孩子。
家里学校的双重打击像块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肩头。没有人相信他，包括他最亲的父母。只有段弋楚还愿意来接他。
段弋楚温和如旧地任明骁搂着，不挣扎也不拒绝，轻柔地拍了拍明骁的肩头。远方的相机在不停地调整角度，拿相机的人看了看照片，露出阴狠的笑容，“明骁，这样，你不就垮了吗？”不得不说他们这回真的抓住了明骁的软肋，逼得明骁无力反击。
明骁自己住的房子里。明骁在洗澡，段弋楚在用美团定外卖。纠结来纠结去，在一家重庆面馆买了两份小面和一些小食，又在果麦订了奶茶，解决完一切，段弋楚把手机放到一边，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半梦半醒之中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你干嘛不回我qq?”电话里的沈棠，声音委屈却又着急。“抱歉啊，我今早有事，还没得空。”“好啦好啦，我原谅你了。贴吧又在发抹黑你的贴子，截图我发给你了，快去看看。”“又来。无聊。我知道了，谢谢。”
一开始段弋楚还觉得无所谓，无非是些老套路。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他跟明骁在警局门口拥抱的照片，人脸拍得很清晰，就算他戴着帽子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轮廓。内容是:初三一班段弋楚翘课去警局接自己的同性恋人。这个同性恋人不一般啊，实验的大拐，当初段弋楚也是因为他才进的局子。这回，各位看官顺了吧？
洗完澡的明骁一把抽出段弋楚的手机，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开口“这些杂碎...”

连环扣（四）
阮玲玉死之前留下一句话“人言可畏，我何罪之有？”死后鲁迅写了一篇文章，痛斥了流言的恶心。想要毁掉一个学生的最好方法是什么？那就是流言。特别是像段弋楚这样的优秀学生，出入警局，同性传闻，这些已经足以抹杀他曾经辉煌的一切。
那些人安静了一段时间，让所有人都以为不了了之，然后自然而然掉以轻心。现在看来，他们无非是在等，等明骁出狱，让明骁亲眼看着段弋楚因他遭殃，他却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办法查出幕后主使。
段弋楚看起来很安静，静静地坐在窗台上，靠在墙边，手上拿了一本五三的中考英语。他慢条斯理地刷着题，时不时看一眼解析。神色淡然，放佛早上惊慌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明骁从开始就没有放下手机，不停地接电话，不停地编辑短信，到处找人。
顾域看见了那张照片。他的学长被人家拥在怀里，唇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温和笑容。那个人比他的学长高一点，侧颜俊秀，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用力。学长看起来很配合。
顾域的脸色平和，唇角甚至带上了一点笑意。不同寻常的表现让金斐佳失了心智，顾域在笑哎...笑得好好看啊...熟悉他的袁磊却感到一阵恶寒。虽说好奇害死猫，可是袁磊还是很好奇，他坐到顾域旁边，笑眯眯地开口“顾域啊，我觉得段学长长得好帅啊。”顾域阴阴地给了袁磊一个眼神，没有说话。袁磊不怕死地继续开口“我好喜欢段学长啊，以后我想叫他嫂子。”“直说。”那句嫂子听起来有些别扭，可顾域却莫名的心情好转了些。
“段学长喜欢的人，是你吧？”顾域沉默不答。生怕被误解，袁磊急忙解释“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段学长挺好的。你怎么想？”“我不知道。”“那个...冒昧问一句，你喜欢他吗？还是你是直的？”“不喜欢。”回答得干脆利落。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我觉得他是我的。”袁磊在内心扶额，这算什么？“那你们会在一起吗？”“不知道。还有，不要问了。”顾域低下头，调整了心态，给段弋楚发了一条语音。“学长，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愿意的话给我回个电话吧。”
顾域理了理思路。这次的事应该是校内和校外的人联手干的。他跟段弋楚的交往班上鲜有人知道，大部分男生是起他跟白柠的哄。就算看见他跟断一次说话也不会多想什么，毕竟正常人都不会考虑同性。但是别有用心的人就不同了。
或者说，无论他跟段弋楚的事是真是假，有人就是要拿这个做文章。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整段弋楚，顾域想不明白。学长看起来温和谦虚，还有些谨慎。自知风头过盛，所以在学校也是极为低调。和本班人相处得也很融洽，那么，应该不是他得罪了人，而是有人要借学长打击别人。那些人的真正目的，会不会就是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呢？那个人是实验的，那就去实验问问好了。
这么想着，顾域把照片发给了自己在实验的发小——洛烨。洛烨很快回复了他，“那个人有点像我们年级的明骁，但是不确定。明骁很混，人也乱。”“好的。那你知道段弋楚吗？”“不认识。”“嗯，谢谢。”
明骁？这个名字那天好像听到了。所以说，学长，你是在代人受过吗？顾域的背后有一道暗暗的目光。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笑嘻嘻的面庞后面目光阴郁。

呀，都没人看文吗？

连环扣（五）
许是因为之前的铺垫，这回事情没有闹得沸沸扬扬。加上初三一班早已经放话:议论的人，整个初三一班请你校外聊人生。大打折扣的效果令人不满，这个方法，不能再用了啊。那就换个点出发。
顾域和段弋楚在食堂面对面地吃饭。一开始段弋楚看见顾域就准备离开，却被赖浚琛硬压在凳子上。对方笑得无奈“二卷，你怂什么？”看着这边动静的顾域绞着手指，慢吞吞地走过来，很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笑容“学长，我可以坐这里吗？”“不好意思，秦楚要坐那里。”段弋楚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突然不想坐那里了。”秦楚笑眯眯地把顾域按在凳子上，亲热地勾住袁磊肩膀。“好巧啊，袁磊。”“好巧，好巧。”袁磊干巴巴地回答。
段弋楚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顾域的主动接近，他应该感到高兴啊，可是为什么，他很想逃避。静下来想想，他大概明白了。他确实喜欢顾域，很喜欢很喜欢。但他从没想过跟顾域在一起，没有未来的事，他不敢留恋太多。
面无表情地进食，面无表情地擦嘴。段弋楚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一样。顾域有些怯怯地望了他一眼，没来由地又有些心软，其实，顾域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白柠跑到段弋楚背后，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没有人在起哄。有一个男生，穿着皱巴巴的正装，脸上泛着油光。笑喜笑嘻地走到顾域背后。“呀，顾域啊，这个就是白学姐啊。”顾域没有搭理他，继续吃饭。衣衫不整的小胖子自顾自地开口“听你们班钱渊说，白学姐天天在班里欺负他。在班上很凶。”听完这句话，白柠的脸色暗了暗。钱渊是全班都不喜欢的人，说话很贱，没有眼色。白柠刚入学时略胖，彼此还不熟悉的时候，他在私底下跟男生讨论，说白柠就是全班最丑的女生，白柠就是恐龙。白柠初一地运动会报了跳高，她跃跃欲试，却被钱渊不留情面地讽刺“你这么肥，小心把杆压弯。”“别练了，太肥了，跳不过去的。”那个时候的白柠，懦弱而自卑，再难听的话都只是默默忍受下来，咬咬牙，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面对白柠的沉默，钱渊变本加厉。白柠开始拼命减肥，到了初二终于瘦了一点，现在的体型只算微胖，可还是架不住钱渊在背后的议论。这个男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察觉到白柠的脸色不对，秦楚冷下脸，冷冷地看着多话的人“知道是学姐，就要学会尊重。况且，我们给你说话的资格了吗？。”小胖子好像没有看出秦楚的不悦，“钱渊说的果然没错，白学姐很霸道啊，这些学长都怕你。他还说学姐你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顾域是不是特别合你胃口？”“呵呵。”白柠冷笑一声，站起来走人。
顾域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走吧，不欢迎你。”面对顾域，小胖子没有刚才那么放肆。摸了摸鼻子，“我又没说什么。”慢慢地离开。“白柠学姐生气了吧?学长，对不起...”段弋楚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目色深沉。最近事情太多，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别有用心。回过神来，对顾域摇摇头“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
他的面色缓和了很多，虽没有笑容，却也不像刚才那般僵硬。顾域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段弋楚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上，缓缓地摩挲每一寸肌肤“学长，不要生我的气，我的心里，很多时候跟学长一样害怕。”他的面色躲闪，手上的动作却无半分收敛。段弋楚不舍得把手抽出来，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甚至有种顾域和他一样的假象...
赖浚琛和秦楚假装没看见两个人的互动，扯着袁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白柠的脸色一直很阴沉，想了又想，给段弋楚发了短信“我要堵人，你帮不帮我?”

有没有大粗长

万劫不复（一）
段弋楚沉默着把短信删除，这个忙他不得不帮，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是最近他的风评太差，这么一动手，难保不会出事。顾域的手还在他手背上缓缓地摩挲，段弋楚反应过来，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顾域按住，顾域含笑开口“学长，有些事情，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段弋楚莫名感到有些冷颤，顾域明明不清楚内幕，却敏锐得可怕。说完这句话后顾域就把手放开，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地把手收到一旁。
赖浚琛和秦楚交换了一个眼神，若有所指地冲段弋楚坏笑。段弋楚却已无暇在与他们闲闹，他竭力使自己的表情没那么难看，勾勒出一个往昔般的淡笑，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言不由衷。秦楚和赖浚琛的打趣消了下去，断一次笑的这么勉强，明显是出事了。没人再多说什么，饭桌一时安静地可怕。食不知味，段弋楚起身“先失陪喽，希望没有影响你的食欲。”顾域摇摇头，抿唇一笑“不会，学长有事就快去忙吧。”抬头正好和段弋楚对视。顾域俊朗的面庞泛着一些淡淡的红晕，耳垂也染上微红色。他还是那么腼腆，和刚才那个强硬的形象判若两人。段弋楚在心里否定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对顾域和袁磊点了点头，率先走出食堂。
班里明显弥漫着低气压。
白柠的脸色黑得可怖。“说吧，我怎么做。”“明天我要去找钱渊，教教他做人。”“好，可以。在哪里。”“超市旁边有个小巷口，没有监控，保安也不会去，就在那里。”“嗯，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可以。”
第二天下午半个小时的课间。
顾域在食堂左顾右盼，他的学长没有来。不由得有些失落，却不动声色。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学长也不会来了。在袁磊的一再催促下，顾域起身回班。
十五分钟前。
就算被叫出来的钱渊，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斜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开口“快点说，说完了我要去食堂。”“你跟初二的说什么?”“你小情郎?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而且，白柠，你没有自知之明吗？”“一个班的人，你非得搞得这么夸张吗？”“你又不能打我，你说什么说?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怂。”
段弋楚察觉到钱渊的故意刺激，刚想站在白柠身前，就看见白柠一巴掌扇在钱渊脸上。“钱渊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给彼此留点脸面，也快要毕业了。我的退让也是有底线的。”被打后对我钱渊还是没有收敛，嘴角依旧挂着那副得意的笑，“你打都打了，还怎么样?”生怕两人再起冲突，段弋楚急忙拉住白柠，把她往外面带。秦楚看了看情绪激动的白柠，笑容阴冷“钱渊，最后一次。”赖浚琛掐住他的脸，恶狠狠地警告“你别再来挑战我们的底线。”
钱渊在四个人的背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晚安

万劫不复（二）
曾经年少，轻狂无知。莽撞冲动，一切只为了捍卫所谓的尊严。撞了南墙也梗着脖颈，任血流下，嘴硬着说不痛。
白柠的手一直在抖，止不住地抖。段弋楚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打都打了，再有什么我们来替你解决。”“段弋楚...我好慌，怕是要出事。”白柠的嘴唇也在颤抖。段弋楚皱了皱眉，不让担忧表现出来，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多大点事，你不要紧张。”
被打后的钱渊一直没有出现过，因为逃的全是历史政治之类的科目，老师也不查人，所以没被发现。只是他平时，没有这么大胆的啊...段弋楚理了理思绪，竭力不让自己乱掉，笑着揉了揉白柠的头“总会没事的。不要担心。”沈棠递过来一张纸条“我听说你帮白柠堵钱渊了。太冲动了，钱渊这种人，最难缠。”字迹清秀如昔，只是这话让段弋楚莫名觉得不爽“什么叫冲动？任由她被羞辱就对了吗？”“段弋楚，你现在太乱了，你先静一静。钱渊嘴贱又不是第一天的事，可他初三后就不敢再来当面挑衅白柠，这次这么突然，你不觉得是有人在给你下套吗？”看完沈棠的话段弋楚背后一凉，当时他太意气用事，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看来，旁观者清，沈棠才是最客观的人。联系最近的事，什么都是冲着他来的，这次的挑衅，无心的最好，要是真的是为了打击明骁，那这回是真的中套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顾域的短信“学长，一会儿我在三楼食堂等你，想吃什么?我先去排队。”“怎么不理我啊...学长今晚不方便吗？”刚才光顾着跟沈棠传纸条，没注意短信，顾域的语气还有些委屈了。段弋楚失笑，回过去“吃火锅吧。麻烦你了。”“学长不要跟我客气。”烦躁的心绪静了不少，段弋楚深呼吸一口，继续刷题。
顾域一向清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袁磊咽了咽口水，询问道“段弋楚回你了？顾域，你究竟怎么想的?你们都是男生，路很难走的。”顾域挑挑眉，笑得风华绝代“你现实中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吗？”“沈棠!还有你!”“沈棠?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性别都不同，怎么比啊...”“段弋楚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超越性别的好看。况且，送上门的，谁不要呢?”最后那句话如果段弋楚听到，怕是会凉透了心。
三楼食堂
顾域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煮着，不时把熟了的菜挑出来放到段弋楚碗里。两人不动声响地吃着，偶尔对视一眼，气氛暧昧。顾域的手不知何时搭到了段弋楚手上，慢慢地十指紧扣，两人越靠越近。彼此的呼吸擦过对方脸颊。美色动人啊，美色也误人。
秦楚和赖浚琛把袁磊拉到一边，不打扰两个人的好事。
忽然炸鸡窗口处一声巨响。“谁打的!滚出来!”人声鼎沸，段弋楚没听清楚。原本喧闹的食堂却静了下来。那边还在不依不饶地砸桌子“他妈的哪个人打的?不敢认是吧？”白柠坐在离段弋楚不远处。这样的动静，多半是钱渊家长来了...林钰含拉着白柠的手，不准她起身。
钱渊说了句什么，突然直直地倒在地上。
钱渊的父母朝着白柠走来，段弋楚反应及时，在那碗汤泼出来之前挡在了白柠前面。汤撒了他一身，有些汤，他不动声色，把白柠拉到自己身后。赖浚琛和秦楚相继而来，初三一班在场的男生纷纷往这边走过来。顾域看着汤洒在段弋楚身上，一下子起身，却被袁磊死死按住。
“这事你管不了，站在这里，别乱动。”顾域看了看袁磊，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拿开，朝段弋楚跑过去。段弋楚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过来，他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顾域神色阴暗地看了看那对夫妻，默默记下了他们的容颜。

晚安

抱歉啊，今天有事，先停更，明天补上

万劫不复（三）
双方对峙着。钱渊的爸爸冲上前，推开段弋楚后就是一耳光。那一巴掌扇在白柠脸上，清脆作响。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泛红，段弋楚突然被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顾域的手捏紧成拳。钱母哭哭啼啼地上前，指着白柠的额头“你这个***，你有什么资格打他？你这个***!”秦楚把她的手指捏住，用力甩在一边。“说话就说话，不要指着别人。”钱渊的爸爸还想上前，前路却被赖浚琛和别的几个男生堵住。“这个小***能耐还挺大，你们是不是都跟她有男女关系？不然干什么这么帮她?”这句话粗俗不堪。顾域皱了皱眉头。
段弋楚走到人群前面，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看见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钱渊说话那么不尊重人。遗传是个好东西，果然老鼠生的儿子只会打洞。”他的唇角是一抹浅淡的微笑，还有些不屑和轻蔑。“小杂种你说什么!”钱父抬起来的手被顾域挡住。
他捏住那只手，冷冷地说“这里是学校，请注意言行。”“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人，不是东西。”看着情况不对，钱母一下子坐到地上，哭喊起来“没天理了，这个小***和她的姘头在欺负人了。打了人还不给说，没天理，啊呀我的老天啊...”标准的街骂。
这声音极其聒噪。
段弋楚的笑容越来越深“你说白柠打人，那有谁看见了呢?可是你打白柠，所有人都看见了，包括监控。没有证据就乱说话，可是诽谤。”段弋楚笑得云淡风轻。

晚安

万劫不复（三）
班主任闻讯而来，站到段弋楚旁边，“有什么问题，也请家长先跟老师沟通，不要直接来为难学生。他们在不对都只是个孩子，您像这样，有失您作为成年人的体面。”班主任一看就是护犊子的人。
当段弋楚要松一口气时，突然警察来了。
钱父钱母的脸上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来了，您来看看，就是这个小女孩，我跟她好好说，她还呛我。您看这种学生，打我儿子也不稀奇。”恶心的嘴脸，蓄意颠倒黑白。成年人之间的虚伪，顾域早已看得习惯。
他在段弋楚耳边，小声地说“让白学姐哭吧，不然你们这边的情况很危险。你们也不要这个态度，示弱，让警察觉得你们处于弱势。”段弋楚看了看顾域，他的眼神坚定，略一点头，没有犹豫。
白柠的眼泪一点点溢出眼眶，从警察一来她就低着头，造成一种她哭了很久的假象。她捂着脸，眼泪顺着双手滑下。
带头的警察走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你打人是违法的?现在还来呛人，同学，你是不是想进去待着？”钱渊的父母应该早就找好了关系，不然这种区区小事，警察怎么会来。
白柠抬起头，眼眶红肿，声音沙哑“我没有呛他们...他们一进来就打我。”声音哽咽，低低地抽泣，这一看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原本气势嚣张的警察放缓了语气“你说他们打你，证据呢?”“监控都有...”
段弋楚站到人群外，打了个电话。“爸，白柠在学校里出了点事，对方父母喊了警察 ，您看，您是不是可以帮我处理一下？”“喊的是哪里的警察?是白柠去挑衅的吗？”“应该是学校周边的，您也了解的，就是钱渊一直攻击白柠，最近去跟初二的说她。白柠想跟他谈谈，本来也没多大的事，钱渊就激她，白柠打了钱渊一巴掌。对方家长来学校，扇了白柠一耳光，还泼了我一身汤。”“引战引到你身上了？我知道了。他们泼你汤，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挂吧”“谢谢爸爸。”
白柠被班里的人簇拉着回班。对方家长喊的人越来越多，围在教学楼底下。段弋楚打完电话后跟秦楚走在一起。顾域不知何时而来，看了看段弋楚，皱皱眉“烫吗？”段弋楚摇摇头“没事。”“学长，白柠学姐就这么重要吗？”“嗯...”听到这里，顾域有些气闷。
他不知怎么想的，径直走到段弋楚面前，拉住他的手，委屈地说“可是...我想要学长眼里我最重要。”“我?顾域，那这样的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段弋楚索性把话讲开，定定地等顾域回答。这下轮到顾域慌了神，“不知道...”段弋楚苦笑“那你以什么身份要求呢?玩的好的朋友吗？我的朋友，不止你一个。”他从顾域旁边走开，笑得凄凉。

今天大概是三到四更，因为下周一二三考期中考。所以会停更，这两天把下周一二三的都更完。记得来看哦～

万劫不复（四）
段弋楚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顾域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学长的朋友太多，我不想去挤那个位置，自始至终，我要的都不只是学长的朋友。”顾域看见段弋楚停住了脚步，身旁的秦楚拉了拉段弋楚的衣袖。看着顾域，小声说了句什么。段弋楚摇摇头，重又前行。
袁磊站在顾域身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不会是好事。他揉了揉自己肉肉的双颊，苦恼地开口“这些人啊，怎么这么纠结。”上前扯住顾域，“回班了，要迟到了。”
满怀心事的段弋楚走到楼底下，突然被人狠狠地一撞。那个人不仅没道歉还拉住段弋楚的衣领“就是这个小子，跟那个小***是一伙的。打完再说!”周围乌压压的人围上来，事出突然，待秦楚和段弋楚反应过来以后，已经被打了好几下。段弋楚费力地凑到秦楚身边，贴耳嘱咐“打第一个人，朝死里打。”秦楚点头。
两个人按住揪住段弋楚衣领的那个男人，现在才发现就是钱渊的父亲。他们没有留情，挑着不伤到要害也不致命的地方狠狠地下手。两个接近成年的男生的拳头也不是盖的，钱渊的父亲很快落了下风。其他人的拳头落在段弋楚和秦楚的身上，他们没有去顾及别的人，一心收拾钱父。
楼上听到叫喊声，一堆人冲了下来。初三年级的男生来了许多，首先护住段弋楚和秦楚，他们没有动手，只是不让别人的拳头落在段弋楚他们身上。局势越来越乱，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因为已经打铃，少有人还在楼下。这里的声音显得分外嘈杂。保安闻讯而来，班主任也从楼上赶过来。他站在段弋楚和秦楚身前，大声说“钱渊的父亲，叫成年人来打学生，您觉得您很有本事是吗？冤有头债有主，关这两个孩子什么事？您这是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可以看出他的激动，却还是要竭力维持老手的风度。班主任缓了缓，查看段弋楚和秦楚的伤势。“有没有哪里疼？下手这么重，太嚣张了。”段弋楚和秦楚现在看起来很狼狈。段弋楚的脸上有不少淤青，嘴唇被打破，有不少血丝流下。原本干净的制服衬衫上全是鞋印。秦楚的脸上还有抓痕，一看就用了十足的力道，血顺着脸颊往下。
警察赶过来。看见白柠，对方父母又要动手。警察挡在中间，拍了拍钱父的肩膀“伙计啊，你这个，让我很难办啊。”语气亲昵，一看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班主任把白柠推进楼道，吩咐道“林钰含你带她上去，不准下来，不准下来!”
顾域从另一道门上的楼，回到班后才听见楼下的响动。他听到了段弋楚和秦楚的声音。值日的老师坐在讲台上，顾域深呼吸一口气上前“老师，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下去一趟。”“下了自习再去吧，现在学校太乱了，出事怎么办？没事的，没人会拿的。”“可是那个是今天的作业，我不拿回了中午没事做。”“忍一忍。现在学校太混乱了，你不能出去。”顾域只好回到座位。不知为何，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万劫不复（终章）
警察局
段弋楚靠在墙壁上，不时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从开始到现在接近一个小时，没人让他和秦楚坐一下，他们像个犯人一样站在太阳底下，可是明明被打的人是他们。
“小楚。”低哑的男声好听而熟悉，看见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时，段弋楚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爸...”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警服，与段父长得颇为相似。“二叔。”段松看见段弋楚那刻，心狠狠地痛了一下，自己都没打过的儿子，居然无辜被牵连...那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段松和段柏走到段弋楚旁边，看了看他满脸的伤和身上的污迹，好看的双眉皱起。“就这么让你们两个站着?”段柏不悦地开口。“嗯，没说让我们进去，这里也没什么的地方可以坐着。”“有点关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小楚，不怕，你受的委屈，二叔会给你要回来。”段柏朝着那扇关着的门走进去，用力敲门，直到里面有个不耐烦的声音吼到“小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蹲几天监狱!”当打开门看见段松那刻，来人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段局长，您怎么来了?”屋里坐着几个成年人，有一个男的嘴角肿得很高，桌上的茶水雾气腾腾。段柏似笑非笑地开口“你们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嘛，还喝起茶来。不知道我侄子能不能进来坐会?”“哪位是您的侄子?您看我这脑袋，一忙起来就忘事了。两位同学快进来坐着。”“不了，您说让我晒晒太阳顺便自我检讨一下，我站了这么久也没觉得我有什么错，所以我还需要再站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悟出什么来。”听完这话，段柏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面色有些铁青。
段柏看了看开门人警服上面的工作牌，姓钱，叫钱林。打量了钱林许久，直到钱林满脸冷汗，才悠悠地把目光收回来。“钱同志，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啊。帮着自家亲戚来为难几个学生，看来你的工作，需要变动了。”“不是不是，那个，都是误会。没有为难没有为难，我跟那位小同学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当真了。”“工作期间和人嬉闹，看来钱同志是真的不太喜欢这份工作啊。”言罢懒得跟钱林继续废话，撞开他就往里走。
“这么多人，钱同志是希望我坐到地上吗？”“没没没，快起来起来，给局长让座。”段弋楚坐在段柏旁边，段柏看了看他脸上的伤，阴恻恻地开口“弟，你看这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钱林一听这话，还以为是在怪段弋楚他们小题大做，刚笑着想接口，就被段松硬生生堵住。“他们何止是小题大做，简直是在作死。”段松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钱林“钱林警官，还请您去院子里站会，这里太热了，怕闷着您。站一会透透气，顺便思考一下，您今后的工作。快去吧。”这哪里是在商量，分明是命令。最后那句话激得他一身冷汗，只能干笑着说“您说得对。”
钱父不悦地小声询问“你干什么这么怕他？你不是这里的大队长吗？”“还敢说，老子这回要死在你们手里了!你知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另一个是部队里的司令。你们这回，事惹大了!”钱父如同受了极大的打击，苍白着脸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就是几个没背景的学生吗...”向来仗势欺人的他们，头一回尝到被欺负的滋味。
中午那回的事早已经传开，贴吧里甚至开了个讨论贴，来预测后续。看见偷拍的那几张照片，顾域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好看的学长被人打得狼狈不堪，干净的衬衫上全是污迹，照片模糊，却隐约可以看到他唇角的血迹。俊朗的脸颊上青青紫紫。很疼吧?学长，很疼吧？段弋楚。为了个白柠，你值得吗?

自有定数（一）
白柠在录口供，负责的警察语气很差，绕是白柠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无非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有人敲了敲门，警察走出去。对敲门的人敬了个标准的礼，“局长。”被称为局长的人面色不善。“你们这回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帮着钱林去为难几个未成年的学生。你知道其中一个是谁吗？他是段司令的儿子!市公安局的局长是他二叔。你们挺厉害的啊，去欺负几个孩子，这回捅篓子了吧!”听完这话，他忙苍白着脸解释“不是不是，这个事情跟我没多大关系，是钱队长吩咐的，局长您知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哪有反驳的权利。况且谁能想到，段司令的儿子不在实验中学......”“你这个**。他不在实验是因为他没考好，段司令从来不会乱用权利，可不代表你们能欺负他儿子。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他看着我说‘老邢啊，我儿子，我从小到大都没动过。’现在你们都完了。行了，别废话多，把那小女孩好好地喊出来，去给段司令请罪吧！”
白柠一个人待在审讯室里，捏着手指，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珠子时不时转一下。整个人散发出颓废的气息。“闺女，来，出去吧，没事了，快去吧。”刚才气势汹汹的警察突然变得和颜悦色，他客气地把白柠喊出去。
面对这个改变，白柠倒没太多的惊讶。段弋楚说过，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他说到做到了。待客室里，白柠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怔愣了两秒，手指慢慢捧住双颊，眼泪一滴滴流下。积压那么久的委屈一瞬间爆发。终于啊，有人相信她的委屈了，终于啊，有人愿意为她扶持正义了......
秦楚上前，递给她纸巾“没事了，乖，不哭了。我们都懂，白柠，你受委屈了。”秦楚难得这么温柔，白柠控制好情绪，收住了自己的眼泪。
站到段松和段柏面前，认认真真地说“谢谢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这几句话让在座的人好感倍增。跟着去学校的一个警察，悄悄跟旁边的人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打人，就算打人也是被激的。你看钱林那德性，他侄子能是什么好人?”“那你还跟着去?不就是想表现吗？不扯了，邢局看过来了。”
钱渊的父亲因为涉嫌违反社会治安再加上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处以行政拘留三个月。监狱里犯人打犯人，再加上这次是已经有人吩咐过的，他的日子，岂能用个苦字形容。
钱林依旧还是大队长，可是也永远只能是个大队长，不让他离开，也不给他权利。就这么耗着，一辈子只是饿不死罢了。
回到学校，没有老师，班里很安静地在上自习。
白柠走进去，所有人抬头看着她。回到座位上，沈棠红着眼眶，哽咽着说“白白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喜欢的人声音嘶哑，白柠又有了流泪的冲动。她摇摇头，没让眼泪流出来。
段弋楚的抽屉里有人放了一张纸。他打开，这个字迹和当初留联系方式的一模一样“学长，你回来了？如果可以，回我的短信吧。学长，我很担心你，很想见到你。”这时段弋楚才有空打开手机，顾域的短信简直是在刷屏。总共下来四十五条。最后一条只有一句话“学长，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的。答应我吗？”

自有定数（二）
如果是刚认识顾域的时候，顾域这么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欣喜若狂。只是现在，顾域见证了他太多的不堪，而且相处下来，顾域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明面上他是学长，似乎一切都是他在主导。可是顾域大概也是清楚的吧，真正主导这一切的人是谁。
顾域从来没有表现出他真实的感情，段弋楚无从判断顾域是否心里真的有他。初见时的怦然心动不仅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去，反而愈来愈浓烈。顾域的一笑一动，每一个表情对他来说都如罂，粟一般使人着迷。委屈时会瘪嘴，难过时会低头，害羞时会抿唇。
可说他羞涩，却也并不完全。
每当周围的人不注意他们时，顾域总会磨磨蹭蹭地贴到他身上，一只手在他手背上细细摩挲。好几次他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刚想拒绝就听见顾域委委屈屈地开口“学长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对于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心硬得起来。只好摇摇头，任由顾域继续无耻的动作。
虽然他在大脑风暴，可还是因为那条短信激动不已，险些慌了心神。沉吟许久，段弋楚把这条短信截图，只回了一句话“我没事。晚上一起吃饭吧，二楼见。”
前方的沈棠笑嘻嘻地念诗给白柠听“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是啊，有一美人，段弋楚见了就没忘，一天没见他，就思之如狂。
看见段弋楚回过来的短信，顾域松了口气。学长没事就好。可是学长没有说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唉，学长真是的，关键时刻又怕了。不过没有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让段弋楚心软。
想到这里顾域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迫不及待想见到学长，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金斐佳咬咬唇，自从那个学姐来找顾域要联系方式后，顾域明显快乐了很多，她才不要顾域是因为别人变好的。她已经等了两年了，她不想在等了。
她走到顾域面前，笑吟吟地说“顾域，是因为白学姐约你吗?怎么这么开心？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可不可以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