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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猛地一偏头，那只酒杯贴着他的发梢呼啸而过，在对面的墙上摔得粉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木质酒吧凳从头顶上方呼啸着砸下来，艾登不敢用手臂去挡，情急之下撑着吧台一个转身，堪堪躲过手臂骨折的厄运。那只凳子在他身边狠狠的砸在吧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飞扬的木屑溅了满身。而艾登本人也失去平衡，跌倒在一旁的吧椅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而动弹不得。一记重拳迎面而来——这次艾登终于再没有机会躲开——结结实实的正中鼻梁。
这一下如同迎面撞上了一列高速列车，艾登耳中“嗡”的一声，尖锐的耳鸣灌满了脑子。直到眼中的金（*&^）星稍稍消散、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爬起来，他才确认自己的脑袋还连在脖子上。身边早已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口哨声、喝彩声不绝于耳。加里森站在他对面，笑的肆无忌惮。
鼻子下面热热的。艾登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来啊，ruan（*&^）（*&^）蛋！”加里森狰狞的笑着。他略弯下腰，摆出一个专业的拳击防御姿势。
艾登终于知道加里森那种奇怪的站姿是从何而来——这人竟是个拳击老手。然而现在退缩已经太迟了。尽管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艾登还是用尽全力冲着加里森的脸来了记右勾拳，却因为头晕目眩失去了准头，被后者轻而易举的闪过。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歇斯底里的哄笑和尖叫，听上去更像是一群动物所发出的——再耗下去局势就要失控了。在混乱和眩晕中艾登模糊的想到。
又一记重拳直冲艾登左眼而来，艾登试图向右躲开，动作却因为不受大脑控制而变得格外迟钝。眼见着那只拳头就要狠狠撞上他的眼眶——
不知从哪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只拳头就在近在咫尺处虚弱无力的垂了下来。加里森狰狞的表情突然冻结在脸上，迅速扭曲成小丑般的滑稽。一股混浊的黄白色液体夹杂着泡沫和鲜血顺着头发如瀑布般流淌下来。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浑身散发着……啤酒的麦芽香气。
艾登愣在原地，他那刚刚遭受重击的大脑暂时拒绝给出任何分析。他茫然的看着泽维尔出现在加里森背后，手中还握着半截敲碎的啤酒瓶。
泽维尔将艾登挡在身后，面对骚动不安的人群高高举起警徽。“州警！都退后！”
强大的气场自他体内喷涌而出，犹如实质。
而围观者似乎也被泽维尔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慢慢向后退去。狂乱的气氛逐渐平息，最后只剩下不安的窃窃私语声。
泽维尔转过身，随手将残破的啤酒瓶扔在一边，向目瞪口呆的艾登伸出一只手。
“小事一桩，不用客气。”他狡黠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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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步履匆匆的从走廊中经过，低跟皮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制服裤紧紧包裹住的 feng 满 tun 部仿佛一块磁铁，不知吸引了多少贪（*&^）lan 的目光。若是平时，她一定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但现在却没时间顾及这些——她冲进二楼的审讯室，一推门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艾登站在单向玻璃前注视着对面房间，手中抓着一大包冰块摁在鼻梁上。他听到推门的声音，转过身来，衬衫胸前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露娜小心翼翼的靠过去。“长官，您怎么了？”
“没事。”艾登含混的回答，顺手把冰袋拿了下来，疼的狠狠吸了口气。露娜这才发现他的脸以鼻子为中心肿胀的吓人。“跟人打了一架。妈的，这 feng zi 下手真狠。”他把冰袋换了一面，继续敷在脸上。
“那……霍德长官没事吧？”
“他？”艾登冷笑。“那个 hun dan 属蟑螂的，全世界人都 si 绝了也轮不到他。”他用下巴指指对面。“仔细看着，这家伙审问起嫌（*&^）疑（*&^）人确实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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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对面的房间中，加里森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垂头丧气的蜷缩在椅子上。
“怎么样，现在愿意说了吗？”泽维尔隔着桌子坐在对面，双手交叠放在面前的笔记本上，神定气闲的问道。
“*，la ji 条（tiao）子。”加里森艰难的抬起头，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的盯着泽维尔。“你除了下 hei 手还会什么？能把我怎么样？恩？”
“我发现你似乎还不是很了解现在的形势。”泽维尔微微一笑，站起来绕到加里森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他弯下腰，在加里森耳边轻声细语，语气中带着冰冷的笑意，令加里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因为你不配合，我们只好以袭（*&^）jing （警）的罪名来起诉你。鉴于你把另一个 tiao 子弄成 （重）zhong 伤，法院一般会判三年，两年内不得 jia（假） shi（释）。”
“喂，搞没搞错啊兄弟！我就是揍了他一拳，哪儿来的 zhong 伤啊！”
“啪！”泽维尔狠狠甩了加里森一个 er （耳）光，令他失去平衡向对侧倒去，又一把拽住衣领拎回原处。“ zhong 伤不 zhong 伤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不是你拿凳子砸人的时候了。这是我们的地盘，小子。”
加里森头上的伤口刚刚包扎好，又被抽了一个重重的er光，顿时面如土色，大汗淋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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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你来说，蹲两年 ju（*&局^）子算不上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像你这种xing pi（癖）有点小问题的家伙，在里面是什么下场。啊，当然——像你这样的小甜（（*&^））甜（（*&^））肯定不知道这种事的，想让我讲给你听吗？不想？嗯，明智的选择。”
加里森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每个 tiao 子都在jian（监） yu 上有那么几个熟人罢了。没错，那真是份好工作——那群精力过剩的 za 碎整天清闲的要（*&^）（si）死，为了找点乐子绞尽脑汁。”
“这其实很简单，一点不会违反什么狗（gou）（*&^） P 法律程序。想想看，他们只需要把你跟一个三百斤重、浑身肌肉的黑人关在一起，然后一不留神透露你在 xing （*&^）取向上‘有点小问题’……实话说，亲爱的，你这点引以为傲的小身板，在那里面实在不够看。”
加里森整个人颤抖起来。
“当然，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我们可以当作昨天晚上只是喝多了打了一架，治（zhi）安（an）拘（ju）留一天，今天晚上就可以走出这间屋子。”
“决定权在你手上。”
泽维尔安慰性的拍了拍加里森的肩膀。“现在我们重新来过——你是哪一年认识的紫罗兰？”
“1。。14年，大概吧，我想。”加里森结结巴巴的回答。
玻璃这边，露娜望向艾登，脸微微有些发红。“长官，这个……我学起来可能有难度。”
艾登哭笑不得。“我怎么感觉这个 hun dan……算了，我的错。他的风格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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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放下手中的笔，仔细检查做好的笔录。
加里森以期待的眼神紧盯着泽维尔的一举一动。“嘿伙计，我可是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了。能放我走了吧？”
泽维尔露出一个神秘叵测的笑容，“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走出 shen 讯室。
“喂喂喂，我怎么办？！你别走啊！”隔着一层铁门，依然能清晰地听到加里森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艾登立刻推开门，刚好把泽维尔堵在走廊上。“你**又出卖我，是不是？”
“哪有。我只是吓唬他一下。”
“**，少蒙我。我想明白了，昨天晚上你就是故意的，还不承认？”
“你还有（*&^）脸（*&^）提……昨晚你就像个白 （*&^）chi，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明一开始就能把那个 feng 子gan 挺了就是不动手，非得等着 lao 子被揍了你才开心是吧？要不是 lao 子躲得快……”
“你是真 sha 了吗？”泽维尔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如果他不动手，我用什么理由把他弄回来？”
“看吧，说到底你还是故意的！”
泽维尔突然收声，向艾登背后使了个眼色。艾登向身后看去，露娜不知何时走到门口偷听他们吵架，一脸的不明所以。
“咳咳。”艾登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下去，换上一副正经表情。“那个，你觉得加里森有嫌疑吗？”
“感觉不像，只是个色厉内荏的小人物而已。”泽维尔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恐怕你这拳是白挨了。”
要不是有个美女站在身后，艾登真想对着泽维尔的漂亮脸蛋来上一拳。“是啊。”他咬牙切齿的说。“所以你就准备把他放了。”
“不，有一点很有意思。这个家伙回来之后想跟我们的受害人重修旧好，但后者却很犹豫，好像……有了新（*&^）欢。他最近一直很气恼这件事。”
“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是的。但是紫罗兰却对自己那个新（*&^）欢守口如瓶——这不是她的风格。她生来就是藏不住秘密的人。”泽维尔眯起眼睛思索。“我准备按程序将他关足72小时，可能还能问出些东西来。”
“你跟那个 feng 子继续待着吧。lao 子要去医院！”
“看上去没有大碍，下班后再去也不迟，顺便捎我一程。”泽维尔仔细看了看艾登zhong 胀的脸。“现在跟我把昨晚的报告写了，咱俩得对好证词。”

今天没了。
真是各种发不上来啊。。。
楼主处于爆肝之后的后遗症期，要去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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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将车停在医院门前的停车场时已是傍晚。忙碌了一个白天，鼻梁处传来的难忍的胀痛已逐渐被麻木感所取代，zhong 胀却完全没有减轻的迹象。然而分诊护士还是在艾登走进急诊室的第一秒内认出了他。
“啊，瑟曼先生……您这是怎么搞的？”
**，这就是小地方的坏处之一，靠谱的医院只有那么几家。
“昨晚执勤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下了班过来看看……”
“没问题，瑟曼医生现在应该有空，我帮您呼叫她。”
艾登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了，莱斯利？”
艾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回过头去。佐伊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穿着急诊室的绿色制服，金色的短发整齐的别在耳后。两个多月没见，她好像瘦了，但是精神很好——事实上，他很久没有见过佐伊如此振奋的样子。
佐伊这才注意到艾登，大惊失色。“我的天，艾登，你的脸……”
艾登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佐伊的眼睛。分诊护士好像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一脸狐疑的看看佐伊，又看看艾登，弄不明白两人在搞什么鬼。
佐伊终于垂下眼睑，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过来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艾登跟在佐伊身后走进诊室，一声不响的坐在治疗椅上。佐伊取了一根长棉签伸进艾登的鼻孔，左手举着小型手电照明。她的表情冰冷，但手上的动作一如既往的专业。“疼吗？”
艾登浑身一个激灵，咬紧牙关才没叫出来。“不怎么疼。”他强撑着回答。
“鼻梁没有断，只是软组织挫伤。”佐伊将手电照向艾登的瞳孔。“多长时间了？”
“呃，大概十八个小时……”
“现在什么感觉？”
“耳鸣，有点头晕和恶心”
佐伊放下手电，转过身去飞快的写着病历。“我怀疑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建议做个CT进一步检查，不做也随你。回去静卧三天，我给你开假条。”
“你还好吗？”艾登轻声问道。
佐伊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望向窗外。她修长的脖颈看上去有些僵硬。过了许久，她摇摇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跟你无关，艾登。”她的语气冰冷。
“过去的那些事……都是我的错。”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佐伊粗暴的打断了他。“看到你今天这副样子，我就知道你从来就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她深吸一口气，抓起笔继续往下写。“回去吧，艾登。我会把你的病例转给麦卡锡医生。”
艾登叹了口气，从治疗椅上跳下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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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在半路下了车，顺便从后座拿上一个巨大的黑色网球包。他注视着艾登的车拐过前面的路口，才转身拐进一条小巷。
这片街区兴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窄窄的石板路以一个和缓的坡度慢慢爬升，连接着第40和第41号大道。道路两侧是低层公寓和联排别墅，临街的一层大多被改造成了商铺。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商铺内陆陆续续亮起了灯，音乐声和交谈声不时随着店门的开关传来，给灰暗的街区带来了温暖的色彩。
祥和的气氛多少感染了泽维尔。他将包背在一侧肩膀上，步履轻快的走过长长的街道，在尽头附近一座两层别墅前停下脚步。别墅正面墙上挂着一个长方形的朴素招牌，上面简单的写着几个字“肯的当铺”。大门和窗户上罩了一层防盗网，紧紧地锁着。屋内看不到一丝光线。
泽维尔绕到别墅后面，隐蔽的角落里有扇普通的木门。他熟练地从爬满常春藤的墙上找到门铃。片刻之后，一个沧桑的男人声音从门后远远传来：“已经打烊了！”
“K，是我。”
门不一会便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年男子，目光犀利，腰背挺得笔直。他看着泽维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终于想起来看看这个被人遗忘的，可悲的老头子了？”
“开玩笑。你明知道我最近该过来了。”泽维尔笑着走进屋内。室内的陈设都上了年纪，但布置的整洁而舒适。客厅中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旁边摆了一张长条沙发，上面的痕迹显示有人刚刚躺过。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和一瓶波本酒。
“过得很惬意嘛。”泽维尔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书翻阅。是《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尼采，恩？您这把年纪读这个是不是激进了点？”泽维尔举起手中的书，笑着说。
“老年人也总得了解点年轻人的想法，才不会被这世界抛下。”叫K的老人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往玻璃酒杯中倒了一指宽的酒。“来一杯？”
泽维尔看着他不说话。
“哈哈，开个玩笑。”K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想必你也没耐心陪老头子 xia（*&^）扯。走吧，去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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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旁边有一扇不起眼的推拉门，如果不是门上挂着一把粗壮笨重的铁锁，绝对会被当作壁橱忽略过去。K从一大串哗啦作响的钥匙中挑出一把，打开门锁，用力推开这扇沉重的木门——生锈的门轴发出酸涩的摩擦声——一股阴凉的空气顿时从门内冲出。他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伴随着电路连通的轻响，日关灯投下惨白的光线。木门后是几级简陋的木质楼梯，通向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空间，许多木质档板将整个地下室分隔成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小房间。墙壁只用白漆粉刷过，没有任何装饰。磨光的水泥地面一尘不染，在灯下反射着寒光。
泽维尔跟在K身后走下嘎吱作响的楼梯，穿过整个房间。每个档板围成的独立空间中都放着或多或少的医疗设备，包括吊瓶架，夹板和绷带，一张检查床，甚至一个简陋的手术台。大部分设备都用透明塑料布罩了起来。地下室最深处的角落里有张平板床和一台老式的B超机，看上去像是上世纪的古董。
泽维尔在平板床上躺下，将牛仔裤的拉链拉开，撩起上衣，露出依旧平坦的小腹。K按下机器开关，屏幕却没有如预期般亮起来。
“这个不会坏掉了吧……”
“应该不会。”K围着机器东敲敲西敲敲，将机器插头拔下又重新接通电源，这次机器终于正常启动。“这些还都是我那时候用的东西……地下室太潮湿，也不是保存它们的好环境。可惜新机器是再也搞不到了。” K尴尬的笑了笑。
“你也该歇歇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老本行吗？”
“嗨，这些家伙跟了我这么多年，只要没有完全坏掉，总能派上点用场，就像我这个老头子一样。”K微微一笑。“不过，差不多也是该退休的时候了。”他往探头上涂了些耦合剂，放置在泽维尔的小腹上。
“不错，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K来回移动探头，不断调整着观察角度。
“我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如果没有那些无休止的恶心反胃，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
“你很快就会感受到他的。”K笑眯眯的说。“现在已经基本有个人形了，你要不要看一眼？”
“不，还是算了。”
“我真是搞不懂。”K收好探头，拿了一叠纸扔给泽维尔。“我从一开始就劝你，趁着月份小抓紧打掉，休息几天，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说什么也要把他生下来，可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这是何苦呢？”
“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泽维尔意味深长的看了K一眼，这一眼让K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只是个容器而已。把他生下来交到你手上，我的责任也到此为止——他长什么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耦合剂擦干净，翻身坐起。刚刚站在地面上却突然眼前一黑，险些失去平衡，连忙扶住身边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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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泽维尔昏昏沉沉的感觉到K扶着他的肩膀，帮助他躺回床上。“心率太快了。”在尖锐的耳鸣中他隐约听到K在说话，声音忽大忽小，仿佛有人在调一个劣质的收音机。他想告诉K让他一个人待着，大脑却仿佛把发音这项功能关闭了。指尖传来一丝轻微的疼痛。“血糖2.4。”K听起来有些焦急。“你必须尽快补充些葡萄糖。”
“不用，我没事。”泽维尔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挣扎着抓住K的手腕，掌心湿漉漉的。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只是起得太急……”
K在泽维尔身旁坐下，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从我上次见你到现在，你吃过真正的食物吗？”
泽维尔摇了摇头。
“我给你的止吐药呢？”
“那个药会使 huan 觉加重……嘿，别生我的气，我一直在喝营养剂——还有那些能量块。热量是够的，只是血糖不稳定而已。”泽维尔飞快的补充道。
“这种情况发生几次了？”
“这个月的第三次，前两次没有这么严重——至少我没有失去意识。”
K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心痛，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泽维，我真想把你这漂亮的小脑瓜敲开，看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在我看来，你很明显是想把自己作死。”他不顾泽维尔的反对，cu bao 的检查了他的眼睑和指甲。“你的血压刚才已经低到休克边缘，可能还有贫血。你必须补充点液体，趁着还没有把自己耗干。”
“好吧，好吧。”泽维尔慢慢坐起，将头靠在墙上——他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好在没有再次昏过去。“输完液我就走。”
“今晚你要是走出这里，就别想着再回来了。”K严肃的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如果你还想把我当亲人，就别这么做。”
“K，别这么说，你知道这句话能杀了我……”
K无奈的耸了耸肩。“有时候我觉得你在外面漂泊太久，已经忘了人是有感情的。”

今天没了。
又一个重要人物终于出场了。。
泽维尔对待包子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后面会交待（苍白的解释。。。）

算了再更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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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带着泽维尔走进二楼一间小卧室。屋内有一股许久没人居住过的湿冷气味，但收拾的很干净。“我先去准备东西。床单和被罩都是干净的，你可以把衣服（*&^）tuo 了。”
泽维尔脱掉衬衫和牛仔裤，钻进被子里。小小的单人床有点短，躺平刚好能伸直腿而已，但床垫很舒服，被子又轻又柔软。在汽车后座上蜷缩了这么多天之后，一张舒适的床如同天堂一般。沐浴在昏暗的橘色灯光下，泽维尔感到自己的每段骨骼都逐渐泛起倦意。
K端着一个治疗盘回来，盘里放了一包液体和一套输液器。他将液体挂在高处，熟练的连接好软管。“我在里面加了些安定剂，很温和，不会对胎儿有影响。”说话间，他已经将针刺入泽维尔的手背静脉，调整着滴速。
“温和的安定剂吗……那肯定对我无效了。”泽维尔轻轻笑了。
“不一定，这跟以前那些药物的作用机制不一样。”K调整好滴速，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泽维尔没有说话，静静的盯着液体极其缓慢的沿着透明的软管滴落下来，一滴，两滴……
“你现在还是有 huan 觉吗？”过了很久，K轻声问道。
“它们一直都在，从来没消失过。”泽维尔平静的回答。“此刻也有，就在这个房间里。”
K不再说话了。
泽维尔闭上眼睛，刻骨的疲倦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将他的意识一点点带离躯体。恍惚间，他又听到K的声音。“你手上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很不顺。”他含混的回答道。“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
“也许他有自己的‘安全屋’，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句话让泽维尔想起了什么，但此时意识已经如同黑暗中的巨兽，笨重又难以掌控。他干脆松了手，任凭自己跌入无意识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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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十分，泽维尔一走上二楼就听到艾登愤怒的咆哮。
他冲进拘留室，发现艾登正面红耳赤地对着值班室的小玻璃窗怒吼。露娜站在身后，脸色苍白，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模样，见到泽维尔进来，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悄悄挪动到泽维尔身边，压低了声音：“长官，您还是劝劝他吧，这件事跟值班警员没关系啊。”
“怎么回事？”
“啊？我以为您已经知道了——那个嫌疑人昨天晚上被释放了。”
泽维尔脑海中“嗡”的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的，你怎么现在才来！”艾登瞪着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小窗内一脸惊恐的年轻警员，恨不得将他撕碎吃掉。“咱们花了一个星期抓到的人，被这帮 hun 蛋一个晚上就放跑了！拘留室什么时候牛*到敢动 lao（*&^） zi 的人了！”
“够了，你别欺人太甚！”值班的年轻警员被艾登的怒吼震慑到几乎灵魂出窍，现在终于想起回击。“昨天晚上你们的头儿过来，指名道姓要我放了那个人！我特意问过他要不要通知你们两个，他说不用！我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毛病！”他隔着栏杆，从小窗中扔出一个本子。“你们好好看看，要找事 gun 去别处！”
登记本上清晰的记录着伊万·F·加里森于昨晚八时二十五分被释放，负责人那栏分明是罗杰斯的亲笔签名。
泽维尔盯着那个名字，脸色变得阴沉之极。“抱歉。”他将登记本还给值班警员，匆匆拽着艾登离开。
露娜好奇的跟在他们身后。
“去做你自己的事！”泽维尔回头冲着露娜吼道。
露娜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从来没见过泽维尔如此严厉过。等她回过神来，泽维尔和艾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眼泪开始在露娜的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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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斯刚陷在舒适的办公椅中摊开报纸，准备研究一下今晚的赛马比赛，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泽维尔将碍事的椅子扔到一边，一拳砸在罗杰斯面前。“为什么放了他？！”
罗杰斯吓了一跳。他本能的往后缩了缩，随即又想起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手下，硬着头皮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我已经看过了那个人的口供，跟你们的案子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应该感谢我在24小时内释放他，才没给自己惹上麻烦！”
“半个月了，你**从来没过问过这个案子，我们刚抓到嫌疑人你反而关心了？！——连菜鸟都知道合法 ju 留时间是72小时！”
“你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罗杰斯发出一声冷笑。“我由着你们折腾了两个星期，你们都查出来些什么？（酗）xu jiu （酒）（*&^）闹事，打架斗殴，闹得人尽皆知——这就是我手下的警探唯一在行的事！我估计是这里人手太多，让你们闲的没事找事是吧？！缉 du 科已经向总部申请增派人手很久了，既然你有经验……”他指着泽维尔，“ gun 到那边去吧！今天下午就去报道！”
“长官！”泽维尔刚要开口，艾登立刻挡在他身前。“除非重大失误或是健康原因，警探不能随意改变搭档。您这个决定得到上面许可了吗？！”
“呵，还以为能用你爸来压我？这招不灵了。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是谁吗？动动你的小脑袋好好想想——如果你有的话！”罗杰斯狠狠瞪了艾登一眼。“本来我还想对你网开一面，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只好听从你老爸的意思，把你们两个都调过去了！”
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艾登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泽维尔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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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垂头丧气的将所有东西扔进纸箱，一抬头发现对面泽维尔早已收拾完毕，两只脚跷在办公桌上，对着干干净净的桌面发呆。
“喂，别看了，走吧。”艾登站起身，抱起纸箱。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泽维尔没有动身。
艾登站在泽维尔身边踟蹰了一会。“那个，我真不知道那个 si 老头子会这样……等我回家找他……”他低声说道，神情低落。
“嘿，没事，对我来说去哪里都一样。”泽维尔看上去倒是很轻松。“别给你自己找麻烦。过段时间，等你爸消了气再说。”
艾登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反手将门带上。
房间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将乱七八糟的杂物清理干净之后，原本狭小的办公室也显得宽敞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温暖的金色光斑。
泽维尔从牛仔裤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桌子上展平，正是今天早上从K的住处带出来的那张传单。这张纸看起来如此轻薄，一口气就能吹走，却如同千斤巨石沉甸甸的压在胸口，令他难以呼吸。
泽维尔死死的盯着传单。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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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泽维尔费了些手段，终于攻破了一个 du 贩的精神防线，等录完口供走出审讯室，已是凌晨两点。
走廊上空无一人，明晃晃的白炽灯亮的有些刺眼。他走到窗前透气。窗外的城市正在沉睡。白天刚下过一场雨，气温骤降。凉爽的微风从远方的群山间吹来，夹杂着水汽和泥土的味道。
泽维尔眺望着远处寂静的山岭，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衬衫。他感到有些发冷，心跳的也有点快，这是血糖已经降低到危险水平的征兆。他疯狂的想抽一支烟。
泽维尔沿着楼梯下到一楼。白日里忙碌的大厅此刻笼罩在黑暗中，只有值班室还亮着灯，却看不到值班警员，估计正在后面的休息室中睡觉。一台自动售货机在角落里发出颇具科幻感的淡蓝色光芒。泽维尔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掏出一枚硬币塞进投币口，操作面板却没有如期亮起，硬币叮叮当当从零钱口滚了出来。他有点纳闷，捡起硬币准备试第二次。
楼梯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有人从楼上下来，走到他身后。
“你那边完事了？”艾登在泽维尔身后问道。
“嗯。你那边怎么样？”
“唉，别提了。那个tu （*&^）zai 子吓得要死，没问几句就叫了律师……我**天生就没这个天赋。”艾登郁闷的说。
泽维尔不由得笑起来。“审讯没你想的那么难，只是你还没有掌握要领。”
“或许吧……”艾登心不在焉的说，偷偷打量着泽维尔。他似乎比一个月前更加消瘦，淡蓝色的荧光映照出锐利的下颌和深陷的两颊。艾登的视线往下滑，掠过泽维尔的小腹——他一如既往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说不上有什么变化。“你准备什么时候请假？我原本以为你会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的。”
“再过段时间吧——这台破机器到底有什么毛病？！”硬币再一次直接穿过机器落到零钱口里。泽维尔忍不住对着自动售货机狠狠踢了一脚。
“它前两天就坏了，一直没修好——下边路口的那个便利店现在估计还开着。你想喝什么？我开车一块买回来。”
“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睡一会……”泽维尔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霍德警探。”他接通电话，听了几句，表情顿时变得严肃。
“现在还在？他看到你了吗？听着，不要开灯，不要站在窗口，锁好门。我们十分钟内到。”他挂掉电话望向艾登，目光锐利。
“紫罗兰那个有 （偷）tou kui （窥）（*&^）癖的邻居打过来。有人闯入了紫罗兰的公寓。”

今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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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和泽维尔到达紫罗兰的公寓门外时，时间仅过去了七分钟。
艾登伏在门上凝神静听，屋内一片死寂。门锁是完好的。他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泽维尔缓慢而安静的打开配枪保险，将 zi 弹上膛，准备进入屋内——艾登却拉了拉他的袖子，做出一个后退的手势。泽维尔点点头，后退两步让出门口空间。艾登挡在泽维尔前面，后背紧贴着屋门，反手扭动门把手，将门轻轻推开一半。屋内一片漆黑，鸦雀无声。确认过没有埋伏，艾登迅速将门完全推开，闪身冲进屋内。泽维尔紧随其后。
房间中灌满了凉风。窗户大敞着，白色的蕾丝窗帘在微风吹佛下四处飘荡。借着窗外的光线隐约可见屋内一片狼藉。艾登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灯没有亮——电已经被掐断了。他用左手抽出手电，打开架在持枪的右手上，同时示意泽维尔去搜索浴室，自己背靠墙壁轻声向客厅中间移动。
身后响起泽维尔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他在浴室小声喊道：“安全！”
艾登按照顺时针方向细细搜寻过去。茶几上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剩下的一堆廉价时尚杂志四散在沙发上和地上。床单和衣服缠在一起，丢的到处都是。床垫被掀翻在地，粗暴的划开几个大口子，直至露出里面的弹簧。他用手电往光秃秃的床架下扫了一遍，不出意料并没有发现什么。梳妆台的所有抽屉都大敞着，镜子翻在一边，桌面上的廉价化妆品被一股脑地扫到地上，不少瓶子摔破了，散发出廉价的 zhi fen 香气。
“安全！”艾登松了口气，将配枪收回枪套。屋里并没有人——也许已经从窗户逃走了。他抓住不断飘动的窗帘扯向一边，露出整个窗户——就在窗帘的掩映之下，梳妆台和窗户的夹角里隐隐约约显出了一个阴影。他随手拿手电照过去，惨白的光束赫然照亮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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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脑海中“嗡”的一声，随即一片空白。那张鬼脸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出缝隙向他扑来。电光石火之间，艾登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一个黑影飞掠过他的身体，从敞开的窗户冲了出去。
“泽维尔！”艾登大吼。话音未落，另一个身影从他身上越过。“去天井！”泽维尔一边喊道，一边利落的翻过窗户。
“**！”艾登挣扎着从地上的衣物堆中爬起来，冲出房间。他一口气冲下五层楼，撞开后门——感觉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差点跟泽维尔撞个满怀。那个黑影就在他前面不足十米，直冲后方的工厂而去。
“**艾登，你**就会碍事！”泽维尔破（*&^）口大（*&^） ma 。
“你**别追了！”艾登咆哮回去——却顿时感觉泄了气，赶紧闭上嘴巴。千万不能让那东西跑到工厂区。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件事。然而此刻那个黑影已经跑到天井另一端的铁丝网前，两三下便翻了过去，敏捷的像只兔子。艾登只得跟着翻过铁丝网，泽维尔紧跟在后面。
铁丝网的另一侧是一片长约一百米的空地，将工厂区和住宅楼分隔开来。艾登眼睁睁的看着黑影就在他面前，只是速度更快——他成功的跑过空地，翻过另一道铁丝网，钻入废旧的预制板房构成的巨大迷宫。黑影在这里仿佛来到了主场——他如同响尾蛇般在狭小的胡同中穿梭，敏锐的躲过横在路上的管道和砖块。艾登则吃了大亏，他的大块头在这种仅容一人的小巷中毫无用武之地，很快便感到力不从心，与黑影的距离越来越远。
泽维尔去哪儿了？艾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确定再翻越上一个铁丝网之前，泽维尔还跟在后面。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前面的人又拐了个弯。艾登跟着拐过转角，一下子傻了眼——面前是一左一右两条岔路，黑影却不见了踪迹。
艾登选了右边的岔路，向前追了几步，没见到半个人影。心里知道这下子彻底跟丢了。他恨恨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半分钟，然后掏出对讲机接通调度室。
“这里是I-23。E331-01楼530室遭遇不明人员闯入，请求派遣现场调查人员。另外发一份通缉令，年龄不明，性别不明，人种不明，身材5英尺30英寸左右，穿一身黑色衣服，戴绿色怪物面具，出现在E332饲料加工厂区……”
他说不下去了。这简直是他发出过的最可笑的通缉令——没有哪个笨蛋会在大半夜带着怪物面具在大街上溜达。他可以想象值夜班的巡警在对讲机中听到这样一条指令将会发出怎样的狂笑。
“取消通缉令吧。请派调查员来，尽快。”
泽维尔还是没有追上来。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艾登沿着原路往来的方向找去，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狂奔起来，又转过一个路口，他猛地收住脚步——泽维尔蜷缩在路灯下的泥水中，一个瘦小的黑影正蹲在他身边。听到艾登的脚步声，黑影猛地抬起头，一张碧绿的鬼脸露出狰狞的笑容。
“砰”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打在距黑影一米之外的水泥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滚开！”艾登双手持枪，将还在冒烟的枪口对准黑影——尽管那枪管在不停的微微颤抖。他拼尽全力大吼。
带着鬼脸的黑影看看水泥地上的弹坑，又看看艾登——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猛地跳起，向侧方的小巷狂奔而去。
艾登开了枪。但那个黑影只是抖了一下，随即毫不迟疑的融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