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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艾登扑到泽维尔身边，第一反应便是用手电照向他的 （下）xia （*&^）shen（身），好在并没有看到血迹。他正准备进一步检查，泽维尔轻轻 shen yin 一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艾登赶紧凑到他面前。“你受伤了吗？他袭击你了？”
泽维尔眼神涣散，面无血色。湿透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分不清是泥水还是冷汗。他虚弱的摇了摇头，挣扎着想坐起来。
“先别动！”艾登担心泽维尔哪里受了伤，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然后立刻发现不对劲。泽维尔尖锐的肩胛骨突兀的支楞在外，咯着他的掌心——他可是永远记得三个月前第一次抓住泽维尔的肩膀是什么感觉——这段时间他究竟瘦了多少？
仿佛一道闪电穿过艾登的脑海，他紧紧握住泽维尔的手腕。他的手冷的像冰，脉搏微弱而飞快的搏动着。
艾登瞬间明白了一切——“你到底多久没吃东西了？！”
“让我起来。”泽维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艾登扶着他坐起来，向后拖了几米靠在路灯下。泽维尔的衬衫被泥水湿透，整个贴在身上，一根根凸起的肋骨清晰可见。他在不停的发抖。艾登推测他现在一定体温过低，于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他的肩上——泽维尔毫不客气的紧紧裹住。
艾登有些进退两难。他把车停在紫罗兰的公寓楼下，泽维尔现在肯定走不了这么远；可又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毕竟附近还有个疯子在游荡。哪怕一小点能量能让泽维尔拿起枪呢。艾登突然想起了什么，翻找起自己的口袋——口袋最深处果然藏着一小块巧克力，已经被体温融化成了一团浆糊。这还是上次见孩子们时米娅送给他的礼物，被艾登顺手丢在裤兜里，一直放到现在。
艾登如获至宝般把巧克力递给泽维尔。“喏，给你这个。”
泽维尔看了一眼，露出嫌恶的表情。“我不吃甜食……”
“**，你**还敢挑食！”艾登勃然大怒。“赶紧给我吃了！”
泽维尔叹了口气，从艾登手里接过巧克力，试图将包装纸撕开。他的手指抖的厉害，试了几次，巧克力都从手中掉落在腿上。
艾登不耐烦的一把夺回去，撕开包装，将那团巧克力酱垫着包装纸摊在手心上，伸到泽维尔面前。
泽维尔低下头，飞快的将那团浆糊抿去。舌头在某一瞬间接触到艾登的掌心，温暖湿润的感觉像过电般传遍全身，令他心头一颤。
这点热量虽然微小，却足以令泽维尔坚持到艾登回来。艾登飞速跑回去把车开到最近的路口，半扶半抱的把泽维尔弄上车。调查员却正好在此时到达现场，无奈之下，只好先将泽维尔留在车内，再一次折返。他留下调查员们自己干活，与紫罗兰的（偷）tou kui （窥）（*&^）癖邻居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匆匆返回。
泽维尔已经靠在车门上睡着了。他好像还是很冷，在外套中蜷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双手下意识的搭在小腹上。他这几个月过得很辛苦，而这都是自己害的——尽管艾登一直不愿承认这一点，但今晚发生的事让他确认自己就是个混（hun）（*&^）蛋。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泽维尔紧锁的眉，指尖感到的只是一片冰凉。

今天没了。
明天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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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泽维尔反思，自己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错误便已酿成，再无挽回的余地。
凌晨两点，艾登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他家门廊上，疯狂地砸着门。看阵势如果泽维尔不去应门，他完全可能砸到日出，或者将整个街区的居民都吵醒。
泽维尔隔着门思忖了一会，将门打开，堵在门口不让艾登进去。“你犯什么 shen jing 病？”
艾登依旧穿着昨日上班时的浅灰色衬衫，只是现在前襟第二颗纽扣掉了，一侧下摆从西裤中露出来。那条价格不菲的深灰色领带皱巴巴的歪在一边，活像一条上吊用的麻绳。他手里握着半瓶喝剩的威士忌，眼眶通红，步伐踉跄，但勉强还能站住——“我跟佐伊完了。她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就在今天。除了酒吧我想不出能去的地方……”
泽维尔探究地紧盯着艾登的眼睛，沉默片刻，侧身让开。艾登越过泽维尔，蹒跚的走进门。泽维尔敏锐的捕捉到酒精和 da （*&^）ma 的气味，以及某种化学品的苦涩。艾登将手中的酒瓶顺手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折叠椅上。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显出病态的(潮） chao hong（红），呼吸急促，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散发着狂热而危险的光芒。泽维尔很难忽视他下身含义不明的 tu 起。
“你能想象吗？你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却发现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屋子——她甚至不让我见孩子们！*，我**天天在 shi 堆里打滚，连值36小时班，换来的就是这种结局？！你能相信？！”艾登咬牙切齿的嘟哝着。他在折叠椅中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狠狠咬着自己的指甲。
“你吃了什么？”
“L（*&^）S（*&^）D，可（ke）（*&^）ka（*&^）yin，还有乱七八糟的什么……*，我不知道。”
“该死。”泽维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最好没被人看到。”
艾登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暂时安静下来，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露出神秘叵测的笑容。与刚才的躁动相比，现在这种诡异的状态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泽维尔又叹了口气。他在犹豫是否像往常对待嗨（*&^）大了的 yin（*&^） 君子那样将艾登铐住两三个小时，直到药效过去，抑或干脆用凉水冲到清醒。“我给你煮杯咖啡。”最终他说到——这是他今晚犯的第二个致命错误。
艾登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水底，眼前这间陈设简陋的屋子正在不断扭曲、旋转。他的 xia （*&^） 身胀的发痛，小腹紧绷到近乎痉挛，阵阵 yu 火几乎令全身的血液沸腾。酒精、化学物质和体内失控的激素已将理智尽数吞噬，最原始的**开始苏醒。不，我要被点燃了，我必须干点什么——只要快点，快点，我要死了。
泽维尔将咖啡粉倒入机器，按下开始键。他听到艾登起身，拖着脚走进厨房，沉默的站在他身后。他正要回头，一只冰冷的枪管抵上他的后腰。“别动，别回头。”艾登的声音嘶哑粗粝，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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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顺从的照做了——将双手举起，双眼直视前方。“别这样，艾登。你现在不是你自己。”他尽量克制住声音中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到。
艾登没有理会。他向前一步，用膝盖顶开泽维尔的腿，下身紧贴着他的臀部——隔着织物感受到的结实的肉体令他更加兴奋。他握紧手枪，用空闲的那只手给泽维尔的左手套上手铐，将手铐的另一端穿过头顶的橱柜把手——泽维尔丝毫没有反抗，这令他很满意。他将持枪的右手从泽维尔后腰处移开，好将泽维尔的右手一并铐住。
泽维尔就在这时突然爆发，用自由的右手肘狠狠向后顶去——艾登猛地一偏头，泽维尔的手肘紧贴着耳朵擦过，带起的尖锐气流刺痛了他的耳膜。
艾登暴怒。他抓住泽维尔的前臂猛地向反方向挥去。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泽维尔的拳头狠狠的撞在橱柜门上，将薄薄的木板砸出一个大洞，鲜血迸溅。他却并未因疼痛而减缓动作，毫不迟疑地立刻抽动左手，试图从橱柜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然而手铐却牢牢地卡在橱柜把手上。泽维尔的反抗进一步激怒了艾登，他抄起手枪，用枪托狠狠地砸向泽维尔的太阳穴。泽维尔发出一声闷哼，身体顿时瘫软下去，陷入昏迷。
事情终于变得简单了。艾登将泽维尔的双手拷在橱柜上，褪下他的nk，没做润（run）（*&^）（hua）滑便长驱直入。一种陌生的紧致感紧紧包裹着他胀得发痛的yj，几乎令他立刻失控。
泽维尔的身体如触电般痉挛，剧痛将他从昏迷中唤醒。他全身动弹不得，依然挣扎着扭头向后望去，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鲜血从太阳穴的伤口处潺潺而下，染红了半个脸颊，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负伤的野兽。这个眼神从此铭刻在艾登的脑海中，甚至多年之后，依然是令他在午夜惊醒的梦魇。
艾登给了泽维尔一个重重的耳光——这样就能避开他那该死的眼神——然后使上身倾压下来，将泽维尔整个压在身下，并借机进入更深处。他用左手臂扼住泽维尔的喉咙，令他的头被迫后仰，右手则紧紧捆抱住腰部。
“承认吧，你喜欢这个。”艾登的右手不怀好意的向下试探，挑逗般的抚弄着泽维尔因紧张而紧缩的yj和yn——直到yj半 ying 起来，同时更加用力的向更深处冲刺。过于紧致的包裹甚至弄疼了他自己，但每一次随着冲击的 kuai （run）感而来的痛意都将他进一步推至顶峰。泽维尔的身体在他身下徒劳的挣扎，汗水浸湿了每一寸肌肤，喉结上下弹动，却由于喉咙被扼住，只能发出几声破碎的呜咽。艾登第一次体会到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快感，仿佛猎手欣赏猎物徒劳无功的反抗，这令他小腹收缩，yn紧绷，他知道自己快到了。最终，他狠狠咬住泽维尔的肩膀，在血腥味中达到了gc，尽数she在了泽维尔体内。他放开泽维尔，在巨大的满足与空虚的包裹下，扑倒在床垫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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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好像经历了他这辈子最严重的一次宿醉。他花了很多功夫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头疼欲裂，口中一股苦味，胃部硬的像吞了一颗石头。他一点都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似乎做了一个很狂野，也很 xia （*&^）liu的梦——
艾登突然呆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位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一股恐慌顿时涌上心头，仿佛昨夜的荒诞梦境正在变成现实。他本能的四下张望，一扭头看到的场景差点令他当场崩溃——泽维尔毫无生气的躯体悬挂在橱柜上。
艾登猛地冲过去，从身后将泽维尔抱在怀中，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泽维尔毫无反应。他的头了无生气的垂在双臂之间，凝固的鲜血模糊了五官，慌乱中艾登甚至试不出他是否还有呼吸。污秽混合着鲜血沿着着大腿（*&^）内侧一直流淌到地板上，腰胯处满是淤青。艾登慌张的摸索着手铐钥匙——谢天谢地它还在原先的口袋内——刚触及手铐却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他这才发现手铐锐利的边缘已经深深嵌入泽维尔的手腕。
艾登的手抖得厉害，他花了很久才终于打开一侧手铐，将泽维尔解救下来——紧接着一击重拳狠狠击中他的下颌，将他直接击倒在地，脑袋重重的撞击在地板上。一条冰冷的链条随即缠上他的脖子。艾登努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泽维尔跨坐在他的胸口，用手铐的链条用力扼住他的喉咙。
艾登挣扎着用手攥住链条，但泽维尔已经占据了完全的上风。他用腿部的力量牢牢束缚着艾登的上半身，铁了心要将昨晚的一切回报于他。艾登清晰的感觉到细细的链条正在陷入他的皮肉，他开始感到窒息，但束缚越来越紧。泽维尔在正上方俯视着他，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如同从地狱复生的恶魔，眼神中洋溢着凌冽的寒意。他神色平静的注视着艾登徒劳的挣扎，仿佛只是在解剖一条垂死的鱼。
艾登终于毛骨悚然地意识到泽维尔准备亲手杀了他，但很快恐惧感也消失了——缺氧使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他真的如同搁浅的鱼一般在地板上来回弹动，张大嘴拼命喘息，妄图吸入一丝空气，而这些举动只会更加快速的消耗着血液中的氧气。很快，他的挣扎开始变得迟缓，最终瘫软在地，脸色由通红变成惨白，逐渐蒙上一层濒死的青灰色。
正当黑暗即将完全将艾登吞噬，一大股新鲜的气流猛地冲开他的气道，如同一把烧红的铁钎直插入肺。
当艾登逐渐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正捂着脖子在地板上翻滚，试图摆脱喉咙处烧灼般的痛楚。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呕出大堆带着血丝的粘液——但至少还能够呼吸。
艾登终于强撑着手边的橱柜站起来，涕泪横流，面如金纸，浑身如虚脱般颤抖。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他隐约看到泽维尔就站在旁边，平静的观察着他的丑态。
泽维尔已经将衣服收拾整齐，掩盖住了身上的累累伤痕，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不过喝了一杯咖啡而已。
艾登试图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泽维尔的心思却并不在他身上。“滚出去。”他平静的吐出这几个字，一边端详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甚至没有抬头看艾登一眼。
艾登颤抖着注视着泽维尔，而后者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艾登终于无法忍受这间屋子中令人发狂的寂静，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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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再一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又一次暗了下来。他坐在自己的车中，四周是从没见过的景色。他隐约记得自己发动汽车，茫然的向前行驶，却不记得究竟驶向何处、开了多久。
喉咙处的伤痕已经肿胀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般疼痛。透过后视镜，他惊讶的发现衬衫前襟上沾染着大片血液，浸透了布料，已经干涸成一块硬板——这是泽维尔的血。
艾登猛地捂住脸，失声痛哭。

今天没了。
想象不出你们看过这段是什么感觉。。
只是确认一点：泽维尔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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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昏昏沉沉的睡着。刻骨的寒意沿着脊柱一路向上，无论怎样缩紧身体都无法感到一丝暖意，呼出的空气中仿佛夹杂着冰碴。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触摸他的脸。他猛然惊醒，正对上艾登的眼睛。
“怎么了？”
“没事。”艾登迅速的缩回方向盘后，发动汽车。
“你刚才在摸我？”
“为了检查你是不是还活着，S*。”艾登铁青着脸，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怒气。
泽维尔知趣的闭上嘴。很明显，艾登在生他的气，而自己的确从未像今晚一样丢脸过。他不再说话，转过头望向窗外。借着熹微的晨光，后视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眉宇间镌刻着深深的疲倦，陌生的不像自己。
他再一次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从小腹深处传来的轻微痛意，几乎可以看到腹中刚成形的孩子在紧抓着自己的血肉——这个孩子是真的很想被生下来啊。泽维尔在内心深处发出一声疲惫的长叹。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而前路漫漫，终点依旧遥遥无期。也许在此刻选择放手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趁着自己还没有成为累赘。
车子停了下来。泽维尔睁开眼睛，发现不远处是一栋熟悉的低矮建筑——这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原先他和艾登出外勤时经常在这里解决晚饭。艾登一言不发地下了车，走进店铺，不一会带着两个纸杯和一个大纸袋回到车上。他先递给泽维尔一大杯热咖啡，然后从纸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泽维尔腿上，是一个新鲜的三明治。
泽维尔条件反射般的想把食物扔出窗外。“你**给我拿走……”
“吃了它。”艾登冷冷的说，丢给泽维尔一个空纸袋。“哪怕你下一秒就要吐在车里，现在也给我吃下去。”
“当初是你坚持要留着孩子的。”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凝望着远方。“你当时说的话我还记得，你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我都无权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所以我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是到现在为止——扪心自问，你又合格的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吗？”
泽维尔沉默不语。
“你说的对，是我错了。”许久之后，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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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将泽维尔送回住处，约好下午两点过来接他。此时晨曦刚刚划破东方的夜幕。
泽维尔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门，顺手把钥匙扔在一边。被泥水浸透的衬衫已经被风吹到半干，一并带走了仅存的少许热量。他用冰冷而僵硬的手指摸索着衣扣，粗暴的将全身衣物脱在地上，走进浴室，将淋浴头开到最大。
滚烫的水流从天而降，狠狠地击打着僵硬的肢体，水汽蒸腾。泽维尔感到自己似乎要融化在水中。他双手支撑在墙上保持平衡，坚持到身体恢复知觉，才关掉淋浴头，随手拽过一条浴巾将头发和身体胡乱擦干——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他扑倒在床垫上，将自己用被子紧紧裹住，下一秒钟便陷入了沉睡。

泽维尔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什么声音，他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将头埋进枕头，但那个声音似乎无孔不入，一下下敲击着耳膜——过了很久，他才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人在敲门。他猛地坐起，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两点一刻，而扔在枕边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电关机了。
“泽维尔！”艾登在门外咆哮，泽维尔很确定再过一会他便要破门而入了。他应了一声，顾不上穿好衣服，匆匆将浴巾围在腰间便急忙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艾登正准备用脚去踹门锁，险些踹在泽维尔身上。“你**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他这才注意到泽维尔睡眼惺忪，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睡过了？你居然也有睡过头的时候？真是难得。”
“这下面有备用钥匙，以后自己开门。”泽维尔指指脚下最靠近门口的一条木地板，转身回到屋内，留下艾登站在门口犹豫不决。“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总之别把门敞着。”泽维尔在屋内说。艾登应了一声，跟着走进去，顺手将门带上。
泽维尔的家设施极简单，甚至算是简陋。进门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原本是客厅的位置放了把折叠椅，椅子和周围的地上都堆满了书；一张床垫直接摆在地上权当卧室。泽维尔正忙着把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然后走进浴室。
艾登把椅子上的书搬到地上——都是大部头的专业书籍，内容从犯罪心理到现场痕迹学，再到尸（shi）（*&^）体（ti）图鉴，艾登甚至懒得翻开其中任何一本——在椅子上坐下，忍不住向厨房方向偷瞄。破了一个大洞的橱柜还在那里，歪歪斜斜的半敞开着。过了这么久，泽维尔还没有把它换掉。艾登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泽维尔从浴室里出来，只穿了条平角nk，在墙角的箱子里翻出一条干净的牛仔裤和衬衫。他背对着艾登，脊柱和肩胛骨突兀的支楞着，消瘦的有些脱了形。
泽维尔套上牛仔裤，拉上拉链，却意外地发觉有些紧，不得不往下拽了拽才感觉舒服了些。他的腰围比之前增加了至少两指。该死，该买条大一号的了。他恨恨的想，一转头，艾登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动作，发现被识破了，眼睛顿时撇向别处，咳嗽几声遮掩尴尬。
泽维尔懒得跟他计较。“现场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算是有吧。”艾登皱了皱眉。“镜子后面藏了一叠纸，已经被拿走了。就这些。”
“纸？”泽维尔将配qiang别在腰后，随手拿了件外套穿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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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调查人员已经撤离，留下一地狼藉和取证用的橙色卡片。梳妆台上面的镜子翻倒下来，镜子背面浮着薄薄一层尘土，正中间留有一块长方形的空白痕迹。有人曾经将某种长方形的纸粘在镜子背面，看大小应当是照片或者类似的东西。
“能准确的从如此隐蔽的地方找到东西，这说明入侵者很可能是熟人——以前的相好，熟客，关系密切到有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有可能是加里森？”艾登刚说出口就闭上了嘴——加里森的块头几乎要比那个黑影高出一半。
泽维尔走到大敞开的窗户前向外眺望。窗户下半截玻璃被完全击碎，窗外的安全梯上倒着一个灭火器。很显然，入侵者沿着安全楼梯到达紫罗兰的房间窗外，用墙上的灭火器敲碎玻璃，将窗栓打开进入室内。他没有想到夜深人静时玻璃破碎的声音会如此刺耳，以至于惊醒了邻居——或者压根没想到对面还住着人。
窗帘的下半截被鉴证科剪下带回实验室，希望能提取到入侵者的DNA，剩下的部分如破布般垂头丧气的悬在窗上，露出梳妆台和墙壁构成的狭小空间。这是个绝佳的隐蔽地点。以艾登的体型绝对是钻不进去的，自己也是勉强。入侵者身材应该极瘦小，才能敏捷的把自己塞进里面而不发出声音。泽维尔沉思了一会，跨过敞开的窗户，登上安全梯。
“你要干嘛？”
“复原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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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维尔沿着铁制楼梯慢慢的向下走，弯腰弓背，脚步轻缓慎重，目光警惕，活像一只准备伏击猎物的猛兽。昨晚的场景开始在脑海中重现。
——入侵者几乎是从楼梯上跳下的，速度极快但步伐稳健。能在如此快的速度下瞬间转向而不需减速，估计他的体重不会超过55 kg。
泽维尔走下楼梯，来到天井。
——在这里，他几乎马上就要抓到入侵者，却差点与破门而入的艾登撞在一起，以至于耽误了一秒钟。
——入侵者攀到铁丝网顶端的时候，自己就站在这里。在那个人翻越的那一瞬间，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
泽维尔紧抓住铁丝网，用力蹬地向上一跃，轻盈地攀至顶端。
“喂喂，你悠着点啊。”
泽维尔点点头，跨过铁丝网墙，稳稳地落在对面。
——当时自己就是在这落地的瞬间，没来由的脚下一软。
——艾登和那个黑影已经远远的跑在了前面。自己只好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追赶上去，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力气。知觉在逐渐消退，视线变得模糊，耳中只能听见即将爆炸的心跳声……这一百米的距离几乎耗尽了残存的体力。
——自己在勉强越过第二道铁丝网时，眼前一黑，差点摔落下来。凭着仅存的意识或者说是本能，他挣扎着向面前的路灯移动，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刻泽维尔正站在昨晚自己晕倒的地方。
“你看到那个入侵者就蹲在我背后？”
“是的。我向他开了一枪作为警告。”
泽维尔看着水泥地上清晰的弹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呢？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边。”艾登指着一侧的幽暗小巷。“我补了一枪，但是没有打中……”
泽维尔皱起眉头，向小巷一步步走过去——一路上低着头紧盯着地面。突然，他蹲下身子，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你的枪法偶尔也没有那么糟。”他向艾登举起手中的证物袋，狡黠的笑着说。
艾登赶紧凑过去。样本袋里是一块闪闪发亮的银白色金属，刻着浅浅的花纹，质地似乎是银。“这是什么？”
“我可能已经知道要找的是谁了。”泽维尔露出一个神秘叵测的笑容。

今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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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泽维尔走进审讯室时，发现椅子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青年——他与这个青年曾有过两面之缘。
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留下很深印象。面对质询他表现的像个怯懦的乡下小子，唯唯诺诺，忐忑不安——这种怯懦令他自己被排除在怀疑范围之外。第二次见面，他混迹于互助会的人群之中，无所事事地抖着脚，只是一对醒目的银制耳钉令泽维尔多看了一眼。
加西亚·马丁内兹，年轻的拉丁裔小个子，互助会的司机兼厨师，此时双手被反铐在椅背上，面目全非。他右眼乌青，嘴角也挂了彩，肮脏的T恤上血迹斑斑。泽维尔推开门时，他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门口，再也不是印象中那个胆小沉默的青年。
泽维尔却在加西亚的脸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表情——在张牙舞爪的凶恶外表下隐藏着的惊恐。这令他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他莫名想起小时候父亲曾经用索套捉住过一只狐狸幼崽，第一次见到它时，它蜷缩在父亲的外套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亮出尚未长齐的獠牙。
那只狐狸被父亲戴上了项圈和铁链，陪伴年幼的泽维尔度过了相当长的寂寞时光，却终于在某天晚上逃走了，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将铁链咬断的。
“畜（chu） 生就是chu 生。”父亲丢下一句话，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而泽维尔却一直很想知道，狐狸在他身边是否感受过哪怕一天的真正快乐？还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无人角落，满怀恨意的对准囚禁它的铁链咬下去？
泽维尔拖过一把椅子，在对面坐下。“嗨，加西亚，我们又见面了——我想你可能丢了什么东西。”
他将一个样本袋推过去。里面装着一对耳钉——两个银色球体连在一起，刻着淡淡的花纹。只不过其中一个已经碎成了两段。
加西亚瞥了一眼，转过头去，眼神茫然地盯着桌子上的某一点，似乎铁了心要将泽维尔视作空气。
“很抱歉这样对你。”泽维尔温柔的说。“只是你不该用砖头的——你把我的同事们着实吓了一跳。因为最近发生过类似的事，他们都有点神经过敏。”
加西亚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笑。
“如果我把你的手铐打开，你愿意跟我谈一谈吗？”
“我不跟条子说话。”
“好吧。”泽维尔叹了口气。“那你只好听我说了，看我说的是不是实情——然后，你再告诉我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不容加西亚回答，泽维尔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个黄色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叠照片，慢条斯理的依次摆在加西亚面前。
照相人的技术不是很好，失去焦点的画面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两个男人的年轻 rou（*&^） ti 纠缠在一起，散发着香（xiang）（*&^）（yan）艳的荷尔蒙气息。其中一个身材瘦弱，皮肤苍白，脸上画着浓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深紫色眼眸；另外一个，赫然就是加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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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死死的盯着照片，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睛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这些照片的日期，从今年2月份开始。那时候紫罗兰加入你们的互助会还不到一个月。”
“在遇到她之前，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假姑娘’，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是什么在吸引着你呢？是她那双勾人紫色眼睛？还是她的不合群让你想到了自己？”
“一个光芒万丈的女神从梦境来到现实，仿佛午夜的一声惊雷划过天际——你知道自己就此陷落，即使粉身碎骨，众叛亲离，也要将这条性命毫无保留的双手奉上，而她——这个恬不知耻的魔女，将会毫不客气的一口吞下。”
“你尝试着小心翼翼的接近她，却没想到她爽快的接受了你笨拙的调情，仿佛童话故事中的情节，乡下的穷小子撞了大运娶到了公主。狂喜冲昏了你的头脑，以为如果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人，对方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回赠——也许她的确表现的像个合格的恋人，否则不会任由你拍下这些照片，还郑重其事的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泽维尔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手指，表情阴郁，似乎想起了某些久远的往事。
“这世上的人大多怀有自以为是的错觉。”过了一会，他再次开口，嗓音有些干涩。“即使卑微如一粒尘埃，即使深陷泥沼，从未被人正眼相待，潜意识中依然坚定的相信着自己就是‘天选之人’，终有一天上帝会回应呼唤，实现你对幸福的一切想象，不管是现世还是来生。”
“然而他们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并没有什么来生，人生的本质是永恒的虚无，像一条从无限远古中奔腾而来的河流，波涛汹涌，却寂静无声，向永恒的未来而去。而那些所谓的幸福，只不过是这亿万年的虚无河流中偶然露出的虚幻岛屿，站在上面歇一口气，迷醉于镜花水月的幻影，也许一个月，一年，一辈子，在永恒面前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河流永远在那里。”
加西亚早已泪流满面。
泽维尔点点最后一张照片。“最后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五月底，银行记录也显示，从六月份开始，你的银行账户不再透支。我有理由推测你们的关系只维持到那个月。”
“一个月之后，你听说紫罗兰被杀害的消息。你心惊胆战的等了一个月。我们放过了你，但加里森没有——有人看到你在互助会外与一名高大的白发男子说话。他发现了你是紫罗兰的新情人并以此来威胁你？他要你答应什么条件，否则就要将你们两个的秘密告知牧师？”
“于是你吓昏了头脑，想起这叠照片——你的软肋。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你也要将它们拿到手中以绝后患——”
泽维尔蹲下来，视线与加西亚平齐。他凑到加西亚的耳畔，压低声音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是你留下了那张纸条吗，孩子？你在害怕什么？”
加西亚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啜泣。过了很久，啜泣声渐渐止住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用噙满泪水的褐色眼睛注视着泽维尔，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这微笑令泽维尔毛骨悚然。
停下。一个声音在内心大声呼喊。事情有些不对劲。
然而已经太迟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人死后是无尽的虚空就好了。”
加西亚嘴唇颤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没等泽维尔反应，一大口鲜血猛地从加西亚口中喷出，全部溅在泽维尔身上。
“*！”泽维尔脸色大变，抢上前去用右手卡住加西亚的颞下颌关节。随着关节的咔嚓作响，加西亚的下颌被他生生卸掉。一瞬间大股的鲜血如潮水般从大张的口中汹涌而出，一块血淋淋的肉块夹杂在其中滚落出来，掉在地上——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加西亚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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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随着探视者的离去，白日里喧嚣的住院区恢复了寂静。艾登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向前，果不其然在尽头的病房外找到了泽维尔。他正站在玻璃窗前注视着病房内，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负责守夜的是个年轻的警察，百无聊赖的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不住地打着哈欠。
艾登快步走向泽维尔，一把抓住衣领，将他狠狠的撞在墙上。
“你**到底什么毛病？！”
泽维尔没有说话，眼睛看向艾登身后。艾登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在。他扭头看去，年轻的警察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表情好奇而迷惑。
艾登只好松开手，后退一步。“去给你自己买杯咖啡，小子。”他依然死死地盯着泽维尔，语气中带着残存的怒气。年轻警察二话不说，乖乖的溜走了——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艾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泽维尔看上去失魂落魄——他半垂着眼睑，眼睛布满血丝，嘴唇紧紧地抿着。那件被鲜血浸透的衬衫已经换掉，然而下颌上依旧残留着没来得及洗去的斑斑血迹，此刻已经干涸成铁锈色。
病房内，加西亚正在病床上昏睡，各种仪器管道的围绕下，几乎看不到他那瘦小的身躯。
“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疯话就闭不上你这张该（*&^）死的嘴是吗？！”
“我只是想逼迫他一下。你不明白有情可原，毕竟你的审讯水平实在有些……糟糕。”泽维尔轻声说，声音嘶哑。
艾登咬紧牙关，尽力克服掐住他脖子的冲动。“好的，多亏了你高超的审讯技巧，这个男孩今后再也无法清晰说话了——上帝，如果他还能说话的话。你却还有脸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讨论‘审讯技巧’？！”
“你什么都不懂。”泽维尔冷笑一声。“把他逼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并不是我。”
“这话你自己去对监察组说，看你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说服他们。”艾登回击。“这次我再也不会帮你。”
“得了吧，艾登，收起你狐假虎威那一套——不会有什么狗*监察组，也用不着抬出你老（*&^）子来压我——什么都不会发生。明天你我还是会坐在缉 du 科的鸽子笼里，就跟过去他**任何一天一样。”泽维尔冷漠的看了艾登一眼，转身离开。“我建议你先管好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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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艾登对泽维尔的言论嗤之以鼻，事件的发展却实在出乎意料。泽维尔只是提交了一份情况说明便了结了这场意外。没有监察小组的质询，没有心理评估——他确信泽维尔迫切需要这个——甚至罗杰斯也没对他们自作主张的审讯做出任何反应。缉 du 科枯燥无聊的工作依旧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在散发着恶臭的公寓中踹开 yin 君子的门或是半夜突如其来的审讯，却没有任何人谈论起那个拉丁裔小个子，仿佛压根不知道他的存在。过了几天，艾登才从同事那里偶然得知，是警监出面摆平了这件事——据说他跟泽维尔曾共事过多年，有把柄落在泽维尔手中。
这一传言终于使艾登有机会一窥泽维尔的过去，却丝毫未打消他心中的疑虑。他听说过这位新任警监的传奇经历——一年前从新墨西哥州的缉 du 属空降于此，接替退休的警司长工作，仅仅过了两个月便被破格提拔，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成为犹他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监，火箭般的升职速度令人瞠目结舌。艾登没有亲眼见过此人，但从父辈的闲聊中得知他做事雷厉风行，极具领导才能。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出五年便有希望坐上最高位。泽维尔的确有可能在这位警监手下工作过——尽管他的档案是密封的，平时也极少谈及过去，但的确对缉 du 工作十分熟稔。至于把柄这件事听上去则很有阴谋论的味道——在警局这种阶层森严的系统中，面对比自己高出几级的上司，低阶警探根本无法构成任何威胁。艾登只是有些在意这位警监与泽维尔调任的时间只相差了不到两个月，同一单位如此密集的职务调动实属罕见。
加西亚的伤势很快恢复了，但精神上的创伤显然更难愈合——苏醒之后的他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偶，只能在外力帮助下瘫坐在床上或是轮椅中，茫然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好像灵魂在昏迷中逃离了躯体。脑电图并没有问题，也不是窒息导致的后遗症——医生唯一的解释是由于过度紧张导致的精神分裂。
尽管表示十分遗憾，汉密尔顿牧师却并没有找警局的麻烦。他大度的表示由于加西亚没有亲人，身体恢复后将由教会出面将其转至精神病院进一步疗养。然而就在出院的前一天，加西亚奇迹般地从医院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一个近乎植物人的病患是如何躲开守卫和监控溜出医院大门的。
艾登怀疑是泽维尔在暗中操纵这一切，而后者却不置可否——他似乎失去了对加西亚的兴趣，将越来越多的业余时间花在靶场上。艾登曾经旁观过一次，发现他在反复练习移动靶速射。五秒钟六颗子弹，几乎每颗子弹都在枪靶的胸口部位——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成绩。
艾登没有问泽维尔为什么想起练习这个。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他与泽维尔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丝隔阂。他很想质问泽维尔，是否想过加西亚今后该如何生存下去？然而泽维尔是正确的，这不是他的错。只是他在这件事中表现出的冷血却令艾登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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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上午，阳光明媚，温度适宜——犹他州最舒适的季节正在悄然到来。他正坐在电脑前处理一些无聊的文书，而泽维尔也难得的留在办公室中，坐在艾登正对面，埋头阅读一份纸质报告。
艾登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刑侦科的一名旧同事。艾登有点惊讶，还是接通了电话、“瑟曼警探。”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格外严肃。“我们这有个案子，感觉你可能会感兴趣。”
艾登皱起眉头，在便签纸上草草写下一个地址，然后看了泽维尔一眼。泽维尔正紧盯着他。
“刑侦科刚接了个案子。”艾登挂掉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扬了扬手中的纸。“他们觉得可能跟咱们之前那个案子有关系。”
泽维尔点点头，起身穿上外套。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今天没了。

晚上有事，上班摸鱼偷偷更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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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签上的地址指向城郊一栋凋敝的屠宰厂。灰色的方形混凝土建筑，外墙不加任何装饰，看上去像极了 guan 材，在艳阳天里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迎上来的中年警探一副吃了 shi 的神情。“**，我工作二十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个，但就是感觉不对……也许你会有点想法。”
“怎么回事，兰迪？”艾登与这位前同事关系并不十分热络，但也知道这是位见多识广的老探员，此次意外的求助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今天早上，上早班的工人在牲口棚外发现了一只羊的尸体，头被砍掉了。”叫兰迪的探员边走边说。“这个厂工人不多，有时候当天处理不完的牲畜会留到第二天。他们以为厂里进了贼，再加上那只死羊看上去很不舒服，就直接报了警。”
艾登已经看到了黄色警戒线围起的一滩血泊，血泊中央倒伏着一只可怜的黑色山羊，尸体已经僵硬。头颅连同脖颈被人从靠近胸膛处极其粗暴的砍下，鲜血和碎肉呈扇形喷射了一地。很明显，这只羊在被砍头之前还是活着的。
“最先到达现场的是两名辖区巡警，差点吓尿裤子，紧接着立刻通知了州局。我提醒你们，进去前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艾登站在牲口棚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的天。”他立刻转过身，用身体挡住狭窄的木门。“泽维尔，去给工人们做个笔录，或者跟巡警们聊聊。”
泽维尔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艾登，最终还是耸耸肩，顺从的走开。
兰迪好奇的瞅瞅艾登的神色，又望向泽维尔的背影，搞不懂他们两个在演一出什么戏。
艾登深吸了一口气。“你先歇着，兰迪，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第二段果然被吞了。。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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