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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清秋辞(父子)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冒个泡证明我还活得好好的最近几天忙暂时不回复了,也不更文。等周六考完计算机我晚上更文并回复大家的留言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耐你们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呵,”云知轻笑一声,面色更沉了些:“顾公子这是觉得爹不会因为这个罚你,还是觉得爹不会发现?”
他目光凌厉地审视着夕曜,夕曜闷声垂着头,直觉得背后有冷汗蜿蜒而下。
果然是,积威太甚。即使近半年不曾挨打了,即使已习惯了父亲的和颜悦色,他一生气,自己还是会心惊胆战。
“或者,顾大公子是皮痒了,不好意思直说?”不见儿子回应,云知又上挑了音调冷声问道。
夕曜本是被父亲吓得惶惶不安,生怕说错了话惹父亲更生气才不敢吭声,如今听了这句,慌得一撩衣摆,跪在云知面前。
“湮儿不是!……爹爹,湮儿知错,湮儿只是一时糊涂,绝非有心欺瞒爹爹。”
看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倒也显得诚恳。云知却是皱了眉,轻声喝问:“整整这么做了三天,若不是爹发现,你是还打算继续欺瞒爹吧?不是有心欺瞒……也是,满心都是张生蛟女(那本传奇中的人物),当然无暇顾及爹……”
“爹!”夕曜呜咽一声,羞愧地伏跪在地:“ 湮儿做错了事,爹只管教训,只是求爹别这么说……”
云知眉头紧了紧,依旧含怒望着夕曜。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伤人,可自打新君登基,自己对夕曜再无往日的严苛,夕曜和自己亲近了许多,却也学会了娇蛮任性。若夕曜是同他置着气,光明正大的继续看他的闲书,云知还不会动手教训,可惜夕曜偏偏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欺骗。
见父亲不说话,夕曜只当父亲已然对自己失望了,他想膝行过去抱住父亲的腿,却终究不敢,只得抬起袖子胡乱地擦着泪。方才还因为害怕挨打而惴惴不安,如今他倒是有些盼着挨打了。那样至少说明,父亲只是生气而已。
父子二人一立一跪,房中一片安静,只有夕曜竭力克制的抽噎声。
过了片刻,云知沉沉叹了口气:“许久不曾挨打,连怎么请罚都忘了?把我给你的扳子请来。”
听见父亲说话,夕曜惊喜地抬起头。他此时只想着父亲能原谅他,哪里还管自己一会儿会被教训成什么惨样。
夕曜连连应着,起身去请扳子。云知困惑地看着儿子明显带了些欣喜的背影,踱到书案前坐了下来。
——————
云知说的扳子,早在夕曜认父归家时便给了夕曜,云知之前体念他年纪还小,怕他消受不住,故而一直未曾用过。
夕曜一路把扳子藏在外衫里,步子迈得颇不自然。幸而这扳子轻薄小巧,家中侍从又不会盯着他看,不然,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捧着家法去请罚……夕曜这么想着,便觉得脸上腾地烫了起来。太丢人了……
他回到书房时,云知正坐在桌案前。桌案靠近自己的一边放了个锦衾,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听见夕曜插门闩的声音,云知才从书卷中抬起头来,他拍了拍书案上未铺锦衾的一边,淡淡地吩咐:“撑这儿。”

————
关于撑在书案上……
因为前文他们多半盘腿席地而坐,桌案自然也不会多高,撑在桌案上,身体也就比俯卧撑撑起来时要高一些。
然后云知心疼儿砸……害怕他一个撑不稳磕桌沿上,所以贴心地放了被子……
对,所以是类似俯卧撑的姿势。
没错,我打算卡拍……(捂脸逃跑)
明天就拍,如果明天没更拍,你们就可以来拍小玉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首先,昨天的更竟然把所有的“板子”打成了“扳子”,幸亏有人提醒了我……不然今天这一更恐怕还会打错(这个……新换的字体笔意纵横,于是我没看清楚偏旁是啥)。😂向帮我捉虫的亲鞠躬,谢谢啊。

还有那个姿势,锦衾表面很滑,撑不稳……至于这样会不会磕到头……如果儿砸手一滑身子一歪……好像还真会!所以就让他磕一下吧。向提出质疑的小伙伴鞠躬。
——下面就是正文了——
夕曜埋下头来,缓缓解开腰间束带。
云知冷冷地瞧着他,待看到儿子从怀里掏出来板子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也忍不住莞尔。怕丢人就把板子藏在衣服里,还真是个孩子。
待父亲接过板子,夕曜方识趣地脱下外衣来,在桌案上撑好。
云知拎起板子轻轻拍了拍他身后:“撅起来。”声音冷冽,听得夕曜胆寒。
他咬紧下唇照着父亲的吩咐做好,羞愧地闭上眼睛,心中一遍遍默念着:没事,他是你爹,都看光多少次了,如今都未曾去衣,有什么好羞的。纵然这么想着,脸上却依旧烧得厉害。
板子带着风声砸了下来,夕曜痛呻一声,胳膊一软便栽倒在桌上。
剧烈的疼痛在身后炸开,板子再轻薄也终究是板子,那钝痛仿若击碎了皮肉,直侵入骨髓。夕曜眼中一湿,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掉在手背上,湿湿凉凉的。
又是一板子追上来,夕曜才撑起身子,便再一次被打趴在了桌案上。他连连吸着冷气,背过手去轻抚着身后,小腿上却冷不防被踢了一脚。
“撑起来。”这是父亲的喝令,满是不近人情的严厉。
夕曜吃力地想要撑起身子,无奈左腿如被淬了烈酒的火箭射中一般,疼得他身子直颤,左腿也吃不上力。
“撑起来!”又是一脚踢在小腿上同一处地方,夕曜惨呼一声,忽然团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护着小腿,冷汗涟涟,烛光下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看他神情痛苦不像作假,云知困惑地低头自查,待看到脚上的木屐,神色蓦地一僵。
是了,他心血来潮订了双木屐,晌午工匠来让他试一试这双木屐是否合脚,他穿着舒服便也没把它换下来。毕竟不是寻常的布鞋草履,也难怪儿子疼成这样……
心里再气,云知也还是心疼了。他走到儿子身边,撩起儿子亵裤的裤腿。夕曜默默拿开双手,埋下头去胡乱地擦着泪。
小腿上赫然是一大块淤青,淤青旁泛着些血丝,被盈透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狰狞。
云知的眉头夸张地拧起,他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处淤青,怕自己手重弄疼了儿子,又讪讪地缩回了手。
索性毕竟是淤伤,缓了一会儿疼痛便轻缓了许多。僵持了一会儿,看到儿子表情舒缓下来,云知便站起了身子。夕曜见状也赶忙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到桌案前,再一次在桌案上撑好。
踌躇片刻,云知拾起板子,收了些力道朝儿子身后砸去。
左腿还疼着,终究是吃不上力,夕曜身子一歪,脚下一滑,头便磕到了桌案上。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夕曜本能地一手捂了头,一手护住身后。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又惊慌地把手撤走。
再一次撑起身子时,夕曜的胳膊已抖得筛糠一般。他紧咬着牙关,粗重地喘息着,两边的袖口业已被泪水浸透。
肌痛如裂,腰背似折。夕曜忽然有些想笑,他或许该谢谢他爹,让他理解了有些病人“腰背似折”到底是怎么个疼法。
云知放下板子,把他身下的锦衾抽了出来,铺在一旁的地面上。
“过来,撑这儿。”方才看到儿子磕到头,云知有些后怕。幸而方才没有磕到桌角……
夕曜扭过头看了看,扶着腰缓缓站起来,挪到锦衾前跪了下去,好容易撑好了身子,身子却抖得厉害,后背上也汗湿了一大片。
“罢了……趴着吧。”云知轻叹一声,拎起板子又接连砸了两记,便再也下不去手。
纵然是趴着,夕曜的身子还是不住地颤抖,想来是疼得难忍。放下板子,云知才注意到儿子一直闷声哼着。
“湮儿,爹不打了,不打了……”云知坐在儿子身旁,拍抚着他的腰背,温声安慰着。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上来一圈……清明之后就要缓考了……五门课所以……补考完赶完正在学的课我就会更,更文频率也会加快。对不起啊大家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嗯……”夕曜轻应一声,眼睑轻颤着,煽动的长睫上不知何时已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忍痛就已经耗费了几乎全部的精力,此刻他只想安卧在柔软的床上,最好是能快些睡过去。或者是……能窝在父亲怀里也好。
仿佛是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云知拿手背替儿子抹了把泪,便小心地揽他入怀。
夕曜把脸贴在父亲的身上,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无论是身后还是小腿,此刻都叫嚣般地痛着。可是这怀抱,却依然有些他所贪恋的全部温暖。
————
云知尽量让儿子靠得舒服一些,也不管自己姿势是否舒适,待到胳膊已举得酸麻,他不得已动了动胳膊,才发觉儿子似乎是睡着了。
湮儿出了一身的汗,方才隔着衣服便能感觉到儿子周身的湿热。如今低头去看,夕曜面容有些苍白,眉头微蹙,贝齿还轻扣粉唇。
他出神地望着儿子,许久,终究是喟然一笑,小心地将儿子抱回床上。
儿子大了,都有些抱不动了。云知忽然有些感叹,孩子长得真快啊……四年前才认回他的时候,打横抱起他来还毫不吃力。
可是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爱哭……云知这么想着,便看到绣枕上不知何时已氤湿了一小块水迹。他轻叹口气,掏出怀中来时便已备好的伤药来。
缓缓剥下亵裤,肿胀的皮肉一寸寸袒露,已然暗红的皮肤上遍布着出血点。
“爹……”云知蘸了药膏的手探去夕曜身后,才要涂抹,袖子便被夕曜牵住。
云知有些惊愕,停了动作轻声问他:“没睡着么?”
“爹……别……别揉……”夕曜偏过头来,乞求般地抬眼望向他,晶亮的眸中满是怯懦。
揉伤的过程总是比挨打时还疼……况且方才的板子落得那么重,夕曜觉得自己身后已满是硬结。
云知不置可否,轻轻推开儿子抓着他的手,把药瓶往他手中一塞:“拿着。”
夕曜撇撇嘴,刚才以为自己睡着了,就那么温柔,如今知道自己是醒着的,便那么凶……
腰身被父亲温热的大手压住,接着便觉得身后被人用力地捏揉着,药膏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夕曜抓着药瓶,疼得眼泪直掉。
爹肯定是故意的……那么用力……
云知还真没有,他只是动作快了些,想着这样儿子能少受点罪,待注意到夕曜整个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时,他才停了手。
“湮儿?”他轻唤一声,看了看夕曜手中的药瓶,又看了看儿子身后的伤势,有些犹豫。
“爹……”夕曜哽咽地答应着,将药瓶递到父亲手边。
犹豫了片刻,云知才狠下心来接过药瓶,继续“蹂躏”着儿子,口中数落道:“你自己想想,爹因为读书的事罚过你多少次了?爹也不曾管过你看旁的书,你倒好,数落了你几句就起了欺瞒之意。”只是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恼意,倒像是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下不去手才说这些。
听了这话,夕曜便又抽噎起来。他真怕父亲说着说着又生起气来,再把他拎起来补一顿打。又觉得自己着实不该欺瞒于他,便是再被罚一顿也是应该的。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自沙……我活回来了!五一之前就不会失踪了,嘿嘿嘿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看着儿子乖巧又担惊受怕的模样,云知拍了拍他的肩,轻叹一声:“看你吓的,爹舍不得再打你了……”
夕曜抽了抽鼻子,抬袖擦了擦泪,闷声点头。
“你早就想离开京城了吧……过段时间,爹把这边的家人府邸都安置好,就陪你去云游山野,如何?”
云知低头摆弄着儿子的头发,眸眼中满是温柔。
“真的?!”夕曜眼睛一亮,惊喜地撑起身子,而后“哎呦”一声捂住身后,泪水瞬间又盈满了眼眶。
“瞧你慌得!”云知嗤笑着伸手去揉儿子身后的肉,心里暗自满意。嗯……自己这个父亲也不算差劲,毕竟还是知道儿子想要什么的。夕曜自小跟着鬼医住在山巅之上,又不时四处走方,在京城里却被自己束缚得那么紧,怕是早就闷了。
“我没有……”夕曜嘟着嘴去拦父亲的魔爪,看到父亲宠溺的目光,心头一震,而后放下手,略微低了头,轻勾起嘴角。
——————
这一年,当秋日的寒霜打红了京城郭外遍野的枫叶,云知也终于安顿好家中产业。
在一个空气有些干冷的清晨,他和夕曜只着布衣素履,打马离开府邸。
一路纵马疾驰,出了城门,便看到城门外赫然站着岳阳一行人。
“怎么,打算就这么不告而别?”云知夕曜翻身下马,才登基称帝的永宁王爽朗地笑着走近前去。
“臣这是弃职而逃,哪儿敢让陛下知道。”云知带笑向新君施礼,招呼着夕曜也一同行礼。
“云知你非换什么布衣,你看看湮儿,布衣芒鞋也遮不住贵公子的气派啊。”岳阳也朗笑一声近前来,爱怜地打量着眼前不知何时已快和自己一般高的侄儿。
“你们这一走,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回来看看……湮儿啊,你爹若欺负你,你就拿纸一一记下来,待你们回京时交给伯父,伯父给你报仇。”他拍了拍夕曜的肩,笑着打趣。
“岳阳伯伯,湮儿可没那个脸做这种事。”夕曜含羞笑道:“几年前被爹教训了,几年后再找您报仇,这是什么道理。”
一行人皆是忍俊不禁,那厢云知和新君相谈甚欢,这边夕曜和岳阳开怀嬉闹着。
“对了,沉璧阁那个沈老板,是你的朋友吧?”岳阳忽然略微沉肃了脸色问道。
“是啊?爹不是把他的店面盘下来还给他了么,前些日子我们还见过。”
“你看。”岳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楼阁,楼阁顶层赫然有个熟悉的身影翘首长立,看起来正往夕曜这边看来。
那人正是沈焕。
夕曜冲他拜了拜手,展露微笑。他知道沈焕向来没有话别的习惯,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自己离开,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不过停留一炷香的功夫,而后云知夕曜又驾马悠然南去,他们的身影渐渐隐翳在漫天云霞之中。
清秋辞,辞清秋,与君辞别在清秋。旧朝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终于有了个稀松平常的结尾;旧朝里戎马山川的铁血军魂,也终究隐匿进繁华市井的喧闹吆喝声中。而云巅山野仿若是夕曜的宿命,他成长于斯,如今又随着父亲重返山野,读书行医,悠然自得其乐。
(小玉又有废话要说:
在这一更,关于儿子想云游四方这点,我没有铺垫好,所以显得很突兀。
纵观全文,更是有不少的毛病。比如认父的过程感情变化基本没写,直接就跳到了父子俩已经比较亲近了的时间段;比如夕曜的性格塑造得并不是多完整,过多的描写了他在父亲面前的乖巧甚至是委曲求全,而没有写出他委曲求全心理的原因——他知道有父亲是多么幸福的事,他希望能被父亲温柔以待,所以才会选择如此顺从地忍受苛责。前文出现的一些线索最后也没能成为线索,比如朱衍,比如沈焕,比如开篇时父子俩去过的那座山……第一次尝试写小说,我的大纲列得实在是太不完善,很多地方揣摩的也不够。中间有段时间可以说是真的没好好写,只为了能更得频繁一些。
还有最开始是打算掺杂进一些中医的内容,后来发现自己还只是个中医菜鸟,完全做不到把它很好的融合进文里,总觉得略显生硬,所以就暂时打消了写这种文的念头。
这篇文写了也有近三个季度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思考过很多。一度想要弃文弃坑而去,又觉得这样对不起追这篇文的小伙伴们。好在现在,我不再纠结了。
这篇文还有几个番外,大约两三天一更吧,如果有空闲就日更。
真是一动笔才能发现自己各种各样的毛病和不足,日后这篇文可能会重修也可能不会。不过总之,看文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一直在这里,每次看到大家的留言都好开心,小玉爱你们。)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番外篇之 欺负你脾气好
“巴豆要取霜用……巴豆……要取霜用……”不过清晨,一个稚嫩的孩子便靠在自家门口的大榕树下,对着一卷书摇头晃脑地念着。
他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书上。此刻,这孩子正盯着榕树上一只鸟儿看得出神。
那鸟儿似乎是受了伤,在树枝上惊惶地叫个没完。孩子起身去看,无奈身形太矮看不真切。他站在树下抓耳挠腮,把书卷随意地扔在了地上,跳着脚往树上去看。
这鸟儿似乎是伤了个翅膀,飞不起来,也下不到地上,就这么困在了树枝上。
孩子朝身后的家门看了看,抓着小脑袋思考片刻,便慌忙摇了摇头。不能喊爹爹帮忙,爹爹他肯定不会同意他自己去把鸟儿救下来,爹爹他嘴上总说着怕自己出危险,分明是他自己想玩儿嘛……祖父又正好去采药了,帮不了自己。
看来只好“自力更生”了。
那孩子也没犹豫,抓着树干便往上蹬。若说爬树他也算得上一把好手,只是这榕树高大,已有合抱粗,鸟儿所在的树枝也着实不矮,故而想要平安救下那鸟儿,对他这个还没开始长个的小孩子来说未免太难了些。
爬到一半那孩子还觉得轻松,抓紧了树干要继续往上蹬,却未曾察觉此刻自己的臂力已耗了许多,再要往上爬时,低头看一看地面,竟也有些怕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爬得这么高。他平日里顽皮,却总归是知道轻重的,这些子危险事他是不做的。今日若不是为了那只鸟儿,他也不会爬这么高的树。
就在孩子终于用胖嘟嘟的小手拖住了鸟儿,扒着枝桠思考该怎么下去时,一声满是关切担忧的呼唤忽然从树下传来:“平安儿,爬这么高做什么!”
是爷爷!
孩子眼睛一亮,兴奋地唤了一声,便开怀地嚷嚷着:“爷爷真是孙儿的救星!孙儿抱着只鸟, 下不去了。”
这句话嚷嚷得声音及大,那孩子只顾激动,手上一个没抓稳便向树下跌去,惊慌中他只顾护紧了手中捧着的鸟儿。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除此以外,他所能做的,只剩下惊呼一声。
然后孩子就感觉自己落在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无需多想,他便知道那是爷爷接住了自己。
“爷爷!”孩子扭过头来,托起鸟儿笑嘻嘻地向云知邀宠:“您看呐.孙儿救下一只鸟儿。”
本以为祖父会向往日一般带着宠溺的笑表扬自己,却没想云知脸一板,张口就数落他:“你就不能找人帮你?非要自己逞强,刚才爷爷要是没接住你……”
想到方才的情境,那孩子也有些后怕。他羞愧地垂了头,护着手中的鸟儿不再吭声。
“哑巴了?……你呀,这回非要让你爹教训你一顿!”抱着肉嘟嘟的孙儿,依旧不依不饶地数落着。
“嘁,爹才舍不得呢。”那孩子头一扬,忿忿地回嘴,神情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自打记事起,爹便从未对自己动过手,天大的错也不过是不疼不痒地数落几句,有时祖父或是娘亲要打,他还急忙护着呢。
“你爹不听我就打你爹。”云知冷哼一声。湮儿那小子不知是怎么想的,宠起儿子来简直没有底线,云知也曾劝过他几次,却每次都无济于事。好在孙子平安儿还算乖巧懂事,时间久了,云知便也懒得管了。
孩子看了祖父一眼,低了头没再吭声。爷爷上一句话他不信爷爷能做到,这句话他是信的。他见过爷爷教训爹爹,好吓人的……
————
一路走到小院儿正堂前,家中几个药童学徒皆是行色匆匆,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进了正堂也没看到夕曜的影子,云知才随便拉了一个学徒问夕曜的去向。
“老大人您不知道,西跨院东首住的那几位,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上吐下泻的,脸红得关公似的。师父正给他们瞧着呢。”那学徒停下手中的活计,满脸的焦急神色。
“啊?”云知听罢一惊,放下背上的药篓,把平安儿手里的鸟交给那学徒,抱着平安儿就要往西跨院去。
“没事了,巴豆中毒,如今已好了大半了。”一个稳重清亮的声音传来。夕曜身着素麻长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头发也扎得松散,看得出是才爬起来便匆忙过去诊病。这装束没了往日的整齐,倒平添几分逍遥意味。
走到云知面前,从父亲手中接过儿子来,任他用小脑袋蹭腻着自己,夕曜带了笑问道:“平安儿,这事爹恐怕还得问问你。那家泡茶用的水,是不是你差人送的?”
“是啊。”小孩儿玩弄着父亲的衣领,一脸坦然地答应着。
“那水里分明放了巴豆沫儿,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夕曜声音陡然一沉。他方才分明是有巴豆。还好那病人凑巧早上发脾气摔了碗,只喝了几口药。
“爹您凶什么啊……他半夜闯进来,对您态度还那么差,我替您出气还不行呀!”小平安嘟起嘴来,委屈地嚷嚷道。
“什么?”听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云知面色也凝重起来。
“你!”夕曜气哼哼地把儿子放在地上,扬手欲打,抬起手来又不舍得落下。
“这孩子真该教训了,你再惯他,就惯得不成样子了。”云知沉着脸,无视掉平安儿哀求的目光,继续说道:“他方才为了救一只鸟,自己往门前那棵榕树上爬,若不是我接住了他,不知道现在摔成什么样呢。”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夕曜周身一震,眸中的怒意消散大半。他慌忙拉过儿子,仔细端详着,似乎是想看看儿子有没有伤到。
“平安儿没事,湮儿,这次你再不教训他,爹替你教训!”
“……爹?”见儿子确实没事,夕曜才安下心来,忽然听见父亲这声怒斥,他惊讶地抬头望着父亲,见他神情坚决,便迟疑着开口:“平安儿他,还小……不然我这次……”
不等夕曜说完,云知拉着这父子二人就往房里进。待把父子二人拉进房里,他转身出了屋子,顺势锁上门。
“爹!爹您干什么!”夕曜挣扎着要推门,无奈远不及父亲气力大,他只得隔着门劝父亲。
“你教训完平安儿我再放你们出来。这小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拿别人的身体开玩笑!”云知冷着一张脸,声音格外严厉。
“爹……平安儿我会教育他,您非要关儿子做什么。”夕曜安抚着怀里有些瑟缩的儿子,不停地敲着门。
小平安还是头一次遇到爷爷这么生气,他缩在父亲怀里,便觉得安心了许多。爹肯定不会责罚自己的,爹肯定舍不得。
僵持半晌,云知叹了口气。夕曜本以为他会拉开门闩放自己和儿子出去,不想云知却是沉声说道:“……'病人苦楚,不离斯须',平安儿日后是要从医救人的,病人身体有恙脾气不好,不能'苦病人之所苦'就罢了,还以药为毒,起报复之心。顾夕曜你说,若是你徒弟做出这等事,你罚是不罚!”
若是自己的徒弟这么做……何止是会罚,怕是都要有逐出师门的心了。夕曜沉默片刻,拉着怀里的儿子坐到椅子上,把儿子拉到椅子上,抬起手来,却依旧狠不下心去打。
平安从未见过这般阵仗,他只觉得爹爹爷爷都不疼自己了,俊眼里含了两泡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爹爹……”一声轻唤,糯糯的,牵动着夕曜的心。
他是真的不舍得。自己的医馆总有许多病人来投医,儿子自小便跟着自己忙前忙后。儿子从小跟自己睡,半夜也常有人求医,自己每每只能抛下被吵醒的儿子,不顾他如何恳求。他总觉得亏欠了儿子。
况且,父亲当年曾对自己动辄一顿好打,夕曜还能记起那种疼,他不想看儿子被自己打得惨兮兮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纠结片刻,终于举起了手。
“平安儿,你爷爷说的没错。爹今日罚你,一是为你不顾惜自己,二是为你长于杏林,不能作救苦之心,却为一点小事起报复之意。”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话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说罢,他咬咬牙。重重几下落在儿子身后的两团肉上。
“疼疼疼!”平安蹬了蹬小短腿,带着哭腔喊道。
夕曜毕竟也是会些功夫的,况且平安一个稚儿,细皮嫩肉的,夕曜即使留着些力道,也够平安疼的。
夕曜只当听不见,狠下心来剥下儿子几层裤子,露出圆鼓鼓的两瓣屁股来。
方才落的那两下在平安白皙的皮肉上留了层粉嫩嫩的颜色,夕曜帮他揉了揉,接着便是几巴掌盖在那粉嘟嘟的皮肉上面。
羞死人了……冷不防被父亲剥了裤子,平安接着便蔫了,他抱着父亲的腿,开始小声抽泣。不是不想撒娇讨饶,只是爹爹头一次这么吓人,他如今是动都不敢动。
夕曜顺了顺儿子的背,停顿片刻,巴掌开始有节奏地一左一右落在儿子身后。看着那圆鼓鼓的屁股被压扁又弹起,渐渐染上一层红晕,听着儿子由抽噎变成嚎啕,他才停下手来。
嚎啕了几声,或许是察觉到巴掌不再落下,平安渐渐平静下来。
“不……不打了吧……呜呜爹爹,疼!”平安背过手去揉着自己红肿滚烫的臀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他扁扁嘴,扭过头去望着父亲,噙满泪花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才责了二十,还有一半呢。”夕曜淡淡地答应着,看着儿子明眸黯淡下来,耷拉着脑袋趴好身子,心里忽然狠狠一疼。
当年多少次受不住痛打,自己也是哽咽着乞求父亲轻饶,被他冷淡地拒绝后,自己也是默默趴好,悄悄落泪,心中满是不会再被父亲疼爱的担忧。
“爹爹……您打完,是不是就能还像以前那样,和颜悦色地对平安儿。”平安涩涩地开口,小手抓紧了父亲的衣服。
“嗯。”夕曜揉了揉儿子红肿的屁股,轻应一声。
平安抽抽鼻子,在夕曜衣服上蹭了蹭眼泪,用哭哑了的嗓子说道:“那……那爹爹快动手吧。”
又是一巴掌在身后炸开,平安踢着腿,疼得身子直颤。身后的疼痛又被酥酥麻麻的感觉掩盖,皮肉如烧灼般地疼。
平安觉得,这是他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满身的汗。身后每处皮肉,都像是被烧到末端的艾柱,灼烧着皮肉。
“爹爹…呜呜您轻点儿……”又是两巴掌下去,平安忍不住背过手去,挡住身后的红肿。
“顾宴安,手拿开。”夕曜尽量冷下声音来。若不是想着门外的父亲还没叫停,若不是听了父亲方才那句话,夕曜觉得自己会马上抱起儿子,疼惜地拍抚着他,温言安慰。
“爹……爹爹……呜呜呜”手被夕曜压制住,轻轻亮亮的巴掌又在身后炸开。
身后的皮肉已然一片通红,平安满脸的泪,哭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抱歉没码完拍明天我会把拍更了的。表打我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楼老被吃,只能发图了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昏黄的阳光渐渐没过了院墙,不大的正厅里正围坐着一家三口,平安撅着嘴站在桌旁,不知在闹什么脾气。
方桌上摆着三样家常菜品,四个粗瓷碗里皆盛着些粗饭,配着带着竹节的筷子,别有一番情趣。
“平安儿,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坐下?”说话的是一个秀气的少妇,她抬头有些嗔怪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有些无奈。
老人向来疼隔代的,这可以理解。可偏偏湮哥哥这个人,就知道惯儿子,害得她慈母都做不得。
“我疼……坐不下。”平安瘪瘪嘴,一脸的委屈。
“疼?”少妇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夕曜,他记得夕曜说儿子今天一直在他那儿。
“你是想让爹抱着你吃还是喂你?……我的大少爷,坐垫够厚了呀。”儿子站在这儿死活都不肯坐下,已经闹了一会儿了。他有些气恼,却又不舍得对儿子发火,只得好脾气地问。
“平安到底是怎么了?”看见云知已动了筷子,少妇夹了些山药放在嘴里,随口问道。
“我今天打他了,怕是闹脾气呢。”夕曜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儿子,噙笑逗弄:“平安啊,你再不来吃,粉蒸肉可就不给你留了。”
平安轻哼一声,依旧撅着嘴倔强地站在桌旁。
“谁说平安要吃粉蒸肉了。”云知同儿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应和道:“咱们平安分明是还想吃竹笋炒肉。”
夕曜略微一愣,停箸看了眼儿子,拍了拍自己的腿,笑道:“没吃够早说就是,来,爹再给你补一顿。”
祖父这样逗弄他,他早就习惯了,没想到父亲这回竟这般待自己。平安身子一僵,背过手去揉着自己身后的肉,不可思议地轻唤道:“爹爹……?”
夕曜放下筷子,转身朝着他,似乎是等着他过来受责。
平安抽了抽鼻子,小脸儿飞快地皱了起来:“爹爹您是不是不疼平安了……”他委委屈屈地说着,小嘴儿扁了扁,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夕曜不置可否,云知噙笑安静地吃着饭,只有少妇有些着急地推了夕曜一下,轻声耳语:“平安儿这是做错了什么,你打过了竟还舍得这般对他,真是奇了。”
夕曜回过头去冲她挤挤眼,捉狭一笑,少妇便明白过来这父子俩在合伙逗儿子。
本以为自己一落泪,在座的这三人必然会有人起来哄他,没想到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祖父和娘亲依旧吃着饭,平素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仍淡淡地望着他,依旧是一副等他过来领责的样子。
平安抬袖抹了把泪,跺着脚便走到了父亲身边,想大声哭叫却又不敢,终究是糯糯地哭道:“您打死平安儿好了……呜呜呜……”
夕曜伸手把儿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平安登时紧张得全身都绷紧了,又是委屈又是惊恐。身后的伤养了大半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若真是再挨一顿,也不是受不住,可他就是委屈,满心想的都是爹爹不疼自己了。
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他最终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夕曜帮平安调整了一下,让他半卧在自己怀里,而后拿碗盛了些粉蒸肉,用勺子舀了喂到儿子嘴边。
“你呀……爹喂你总行了吧?”
平安怔愣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想到父亲依旧疼爱自己,方才的委屈不安便消失了大半。
他乖巧地张口配合着夕曜,却依旧是一副气闷的小模样。
一旁的云知和少妇皆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夕曜这辈子怕是都逃不过被儿子吃定的命了……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还有一篇番外就完结。文的电子书版我在整理,过几天发云盘链接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番外篇之 堕云泥
京城西市的菡章楼,向来以未开苞的香艳伢倌儿闻名业内。据传当日菡章楼的老板取名时,就是取这“菡萏”未开之意。仅凭这一桩,倒也得权贵云集,一时间真有几分古时章台风流之意。
而近日菡章楼新推的小倌儿,却一反往常玲珑香艳的特点。他无甚香艳妩媚之态,倒有几分清贵任侠之气,更善把一些青衣唱段唱得悱恻哀怨。据传那日他衣衫褴褛欲投入菡章楼中,几句《祭江》便引得菡章楼主人拍案叫绝,当场便点他做了头牌。
_
一品军侯顾云知的书房里,两人一坐一立,从云知沉肃的面容上不难看出,气氛应当是很严肃的。
“说吧。”云知啄了口茶,抬首淡淡地打量着纭伶。
纭伶满不在乎地叹了口气,语气相当随意:“如果不考虑您怎么和林大班主交代,我这个法子不错吧?……那您气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懒洋洋地坐在了顾云知桌案上。
“起来!”云知镇纸一拍,吓得纭伶周身一颤。他撇撇嘴,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菡章楼做的可不是卖艺不卖身的买卖!”说起这个,云知的脸色就又沉了沉。如果湮儿进了菡章楼,即使是作为座上宾,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请出家法来痛责儿子。纭伶倒好,直接把自己卖给人家了,还美其名曰“使命所须无可奈何”。
“您不就是觉得那儿不干净么。”纭伶摇头笑笑,松松垮垮地站着:“是啊,不干净。我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话说得随意,两人心里却俱是一痛。
云知常将纭伶留宿在内院,有一次宴请朝中权贵,云知临时有事离开了正厅,便有个烂醉如泥的权贵硬闯入后院,糟践了纭伶。
因那人当时权势滔天,云知心中再气也对他无可奈何,直到近两年收集齐了那人贪赃枉法的罪证,才设法扳倒那权贵。只是可惜了纭伶,过了好久才从中缓过神来。
“您看,您也这样想吧。菡章楼向来只出入达官贵人,我这也不算糟践自己。”看到云知没吭声,纭伶哂然一笑,语气里满是不羁。
云知方才还满心疼惜懊悔,在听了这句话后荡然无存。
“你!”云知绕过桌案,几步走到纭伶面前,抬手欲打,看着纭伶俊气的面颊,却又下不去手。
他沉沉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手,望向纭伶的目光里满是疼惜。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纭伶……你今日就留在这儿。明天我去找菡章楼的老板,让他把卖身契还你。”沉默片刻,顾云知淡淡吩咐道。
“您觉得我会听您的么?”纭伶挑衅般地扬起头,目光沉静、隐隐透着些不羁。
“……你觉得,我若有心拦你,会拦不住?”
“那您索性关我一辈子好了,我也省心了,不用再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恩恩怨怨。”纭伶摇头笑笑,再次懒散地倚坐在桌案上。
看了看被压在纭伶尊臀下的笔纸,云知脸色又沉了沉。
还好这小子还有点忌惮,回头看了眼,避开了奏折。不然不等他坐下,自己就掀翻了他赏他几下板子了。
“站好了回话,还有没有规矩!”
纭伶轻叹口气,站起身来,抬眼望着云知,满脸的不以为然:“站起来也是一样的回答,您若不能关我一辈子,便左右我不得。你就当纭伶自甘堕落好了,这行当可比做台柱子轻松得多。”
“你!”儿子素来乖巧,自己训斥教导他时他总是恭听教导,只有偶尔委屈狠了才会顶几句嘴,也不敢真去气自己。冷不防又被纭伶这样顶,他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你既是讨打,我便成全你。”他这般说着,便转身去书柜前取那块轻薄的板子。
云知自打在年幼时救下自己,也不是没有对自己动过手。看到他拿起板子,纭伶便瞬间回忆起之前被他收拾时那惨状。说不怕是假的,然而他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在桌上撑好,淡淡说道:“您是打小湮儿打上瘾了?……您要打便打,只是纭伶这次不会听您的。”
听他提到湮儿,云知便想到湮儿每次听说自己要责打他时,乖巧地递来板子戒尺,强忍羞愧恭请责罚的模样。还是儿子乖啊……自己还总是嫌他不让人省心。
昨日儿子还自己的板子底下哽咽辗转,今日又换了纭伶趴在这儿。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严厉了些?
可想到纭伶方才的态度,云知便又狠下心来。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不是有人提醒我还真忘了答应过一个番外木有写。啊还有没有我答应过的番外没写,请在这层提醒我一下。我会写完再结文的。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一板子落下,纭伶微微颤了颤,修长的手指扣紧了桌沿。
不知是不是很久不曾挨打的缘故,他感觉云知的板子比往日重了不少。
身后先是麻痛,待麻木感散去,便是一阵阵的灼痛撕咬着皮肉。
不等纭伶缓过来,第二记板子便咬了上来。
纭伶闷哼两声,两道秀眉微拧了拧。他知道,这场责罚才刚刚开始。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忍受。
他不能妥协。
纭伶知道,这么多年来云知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局面已十分胶着。云知当然急需扳倒淮北王------这个君王面前巨大的屏障。可是精明如淮北王,简直找不出他丝毫破绽。
除非……淮北王好男色,那就堵上一局,投其所好,看能不能得来淮北王的信任,以伺机击垮淮北王。
他来做这个“男色”,他们才有最大的胜算。父亲和顾家,也才能更安稳些。
想到这里,纭伶冷硬的面庞便多了几分温情。
他还正在出神,便又是一记板子兜风落下,纭伶吃痛,冷不防背过手去揉。
云知正运了气力将板子往下砸,看到纭伶的手,慌乱间向一旁偏了偏力道。
板子最终落在了纭伶的左臀面上。他轻哼一声,又把手跟过来,小心翼翼地揉着。
“手拿开!”云知放下板子,轻喝一声。
“……您容我缓缓。”纭伶贝齿轻咬薄唇,已疼出满脸的汗珠儿。他顿了两顿,才弱弱地回答一句。
板子复又抬起,纭伶才挪开双手,便又是几板子接连破风砸下。
“你疯了?我方才若是没停下来,你的手怕是要废了!”
云知边训边打,纭伶疼得身子乱扭,小腿也不时踢蹬几下。
怕他又伸手来挡,云知放下板子,掀起纭伶后襟来,而后粗鲁地捉了纭伶两只手,反扣在他后腰上。
云知顺道瞥了眼纭伶身后,丝质的布料贴在纭伶挺翘的臀上,看不出这层薄薄的丝绸下是怎样的惨景。
他略一思忖,便利落地扯开纭伶腰带,将纭伶的中裤扯落在地。
“大人!”纭伶只顾得惊呼一声,未及阻止,身后的春光便已暴露无遗。
“……大人!”他嗔恼地轻唤一声,接着便羞得埋了头不再吭声。
罢罢罢,又不是没看过。反正自己也拦他不住,扒光了打说不准还能多心疼自己一些。纭伶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楼主:片玉无心  时间:2019-03-22 21:11:34
白净的皮肉袒露在空气中,丰腴饱满的臀瓣上横着几条狰狞的檩子。
云知把板面贴在那几道檩子上,轻轻一压,纭伶就微微颤抖起来。
“我且问你,你自作主张投身菡章楼前,有没有仔细思虑过得失?大不了前功尽弃投子服输,可也不能……”
云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还记得林班主指着纭伶斥骂他自甘卑贱的场景,他还记得当时那孩子满脸的绝望。那次……似乎是纭伶的一个师妹被富家公子缠上,纭伶上去解围却被林班主误会了。
纭伶偏了偏头,呵呵轻笑两声,神色里满是桀骜:“您是不是觉得,纭伶把自己卖给菡章楼,是自甘轻贱,糟蹋自己?”
这孩子……怎么自己不敢说的话,他倒给说出来了。云知咽了咽口水,不置可否,只是蹙着眉,幽深的眼眸里隐翳着几许疼惜。
几声嗤笑,从纭伶齿颊间流出。
而后他笑声越来越大,整个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这笑声肆意,带了几分狂态,直笑到流出几滴泪来,纭伶才渐渐平息。
“何来的糟践……”纭伶黯然垂下头,一声轻叹,满载凄凉:“三六九等的,说到底又有什么不同。我也做过少爷,也做过台柱子,不过都是一样的人前显贵,人后受罪。”
“您们觉得……卖身为奴,低人一等,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握。若说生死,不是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除了天子,谁又掌握得了自己的生死!……若说其他的……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兄为弟纲,那除了你们这些家主,谁又不是低人一等?世人虽把所做之事分出个高低贵贱,还不一样都是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既然如此,纭伶只觉得,这样能达到目的,那便做。反正……无论成败,于他人而言都没多大干系。”
“……歪理倒是多!”听罢纭伶一通长篇大论,云知只是笑骂一声,一手压了他腰身,却不急着责打。
“不如意事常八九,不只你是这样!是……这些年来是我们对你不起,让你吃尽了苦头。可是纭伶,你总要记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委身勾栏,还不是糟践自己?”
说着,便是两下板子砸了下来。
挺翘的臀峰瞬间被砸平,又迅速弹起,染上了一层更深的红晕。
“哎呦……”纭伶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板子砸懵了,他惨呼一声,接着便红了脸。
“……林班主他早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他不在乎,我不在乎,身体发肤,又有什么不能有毁的?”停顿片刻,纭伶黯然答道。
本想苦口婆心劝他不要以身犯险,没想到纭伶竟是这般想法。云知心头一怒,冷笑几声,抓着板子的手暗暗蓄了力。

楼主:片玉无心

字数:206151

帖子分类:潇湘溪苑

发表时间:2016-07-08 21:27:00

更新时间:2019-03-22 21: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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