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我！”见儿子一副不以为然得样子，云知便一阵火大，他断喝一声，夕曜便周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他。
相认半年有余，父亲这是头一次这般气急败坏地同自己说话。
“你打算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多久？”
夕曜咬咬嘴唇，没吭声。
他也懊恼自己如今这个状态，仗着侯门公子的身份，每天声色犬马，游手好闲。最开始，只是父亲阻挠他修习医术出诊疗疾，他为了怄气才散漫玩了几日，可一散漫就发现了皇城的诸多乐趣，再被几个与他攀谈带他行乐的贵公子一带，便收不住心了。
云知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戒尺来，掷在桌上。
夕曜听见声音，探寻地抬头看去，待看清是什么东西，便神情一滞，如遭雷击。
“自己去床边趴好。”云知拿戒尺点点桌子，沉声吩咐。
夕曜端正地跪着，抬眼看看父亲，一脸的恳切：“爹爹……”
他开始后悔之前为何不听父亲的话，他本有那么多次免于受责的机会。
罢了……父亲应当只是略惩小戒，不就是疼吗，忍忍也就过去了。
想明白这些，夕曜便顺从地膝行过去，在床边俯身趴好。
云知起身坐到床边，一手压住儿子后腰，一手拿着戒尺，重重砸下。
似是还未做好准备，夕曜身子一挺，咽下几声细碎的呻吟。
疼痛过后，身后便是一阵酸麻的感觉。夕曜将头埋进肘窝，面颊一阵灼热。时隔半年再次被父亲这般教训，夕曜只觉得羞臊难忍。
云知却未曾察觉儿子的羞赧，想着隔着衣服也看不清自己下手的轻重，他便放下戒尺，探手去解儿子的束带。
不顾儿子慌张的哭求，利落地拽下他的裤子，又把衣衫后摆塞进他腰间，云知这才重新拿起戒尺。
夕曜虽是羞恼，却也无可奈何。方才挣扎时，父亲单手便轻松抓住他不老实的双臂，压制在他后腰上。
臀腿处尽数展露于父亲眼前，脱下的裤子堆叠在膝弯，想一想便觉得狼狈至极。
戒尺在身后摩挲推移，迟迟不落。夕曜心惊胆战地等待着疼痛降临。
“啪！”清脆响亮的击打声，酥酥麻麻的痛意在又臀上部炸开，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戒尺，虽快却有序地击打着，把整个屁股照顾了一遍。
一遍打完，整个屁股便染上了一层漂亮的绯红色。云知将戒尺放在儿子身后，沉声喝问：“疼吗？”
这是什么问题……明知故问要他难堪吗？夕曜点点头，没好意思吭声。
云知也不计较，只是拿起戒尺点了点他身后：“爹不许你只修习医书，你便赌气终日享乐。你虚耗的是谁的光阴？真若怄气，不该是日日潜读医书来气爹爹吗？”
云知这番话说得恳切，夕曜听罢倒是一怔。父亲说的在理，只为和父亲怄气便把自己变成这混吃等死的模样，自己确实是错了。
一席话说完，一连串的戒尺便堆叠着在夕曜臀峰炸开。左边一记戒尺才落下，疼痛便接着又咬上右边的臀峰。
夕曜一开始只是闷哼，待那红色越来越重，皮肉也渐渐隆起，他也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戒尺砸进皮肉，深陷进去，一片僵白，而后慢慢转红、弹起，如血的颜色与周围的绯红色对比鲜明，肿痕也突兀地横亘在浅红的臀肉上。戒尺越落越急，开始散乱地落在整个臀面上，每落一下云知都能听到儿子隐隐带了哭腔的呼痛声。
直到杂乱的红痕连成了片，云知才放下戒尺，静静地看着儿子。
似乎是觉得父亲打完了，夕曜动了动被父亲压在背后的手臂。云知松开左手，他便颤颤巍巍地拿手背摩挲着发烫肿胀的臀肉。
“日后再犯，只会比这次打得更重。”云知瞪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气。
怎么还越打越生气了……夕曜揉了揉生疼的臀峰，有些委屈。
才想起身，夕曜便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抱起，待他回神，已是被父亲平放在床边。只是屁股正好被顶在膝头，被动地高高翘起。
“……爹，湮儿自己上药就好。”以为父亲是像以前那样要帮自己上药，夕曜心中一暖。虽然生气，父亲也还是疼自己的……
谁知云知却又压制住他，右手又急又重地落了几记巴掌。
夕曜被打懵了，一脸惊诧地回望父亲。云知不予理睬，又重重地落了几巴掌，沉声喝到：“爹给你请个西席，每日上午跟着他学些经史子集，听到没有？”
夕曜正惊讶于父亲还要打自己这件事，冷不防又听到这些，明白父亲还是不喜欢自己从医，便瞬间没了心情，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便闷闷地趴了回去。

之后还有1.虐爹2.#荷花池塘#3.夕曜欺负纭伶。这几个点梗。有谁点过什么我却没统计进来的吗，可以在这个楼里留言。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又一遭痛打，可夕曜阖眸等待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时，却感到头上覆了一只大手。
云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口气温和了许多。
“好了，起来吧。等爹请来先生，就好好跟先生学。”
见儿子不吭声，他便又是一记狠厉的巴掌招呼在儿子身后：“听见没有？”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又一遭痛打，可夕曜阖眸等待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时，却感到头上覆了一只大手。

云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口气温和了许多。

“好了，起来吧。等爹请来先生，就好好跟先生学。”

见儿子不吭声，他便又是一记狠厉的巴掌招呼在儿子身后：“听见没有？”

夕曜扁扁嘴，泪水蓦地涌出眼眶，拖着哭腔应了一声，便又闷闷地耷拉下脑袋。

“非要挨打才肯听话是不是？”云知有些无奈，思索片刻，抱了儿子起来，边帮他提了亵裤边恐吓道：“那爹不介意每天把你打得屁股开花。这回不许上药，记着疼。”

“……是。”夕曜低下头，闷声应着。几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在地面上溅起几点水花。

他还不知道，从此后，他将摄于父亲的淫威，节节败退，直至两年后对父亲彻底失望（emm这句话是为下个番外铺垫，正文的结局我不改，是HE的）。

碎碎念时间：云知在我眼里从来不是个多合格的父亲，他蛮横霸道，从不愿与儿子沟通，父子间闹起矛盾，只会武力解决。故而夕曜才会有如此多的挣扎和痛苦。

说是按古代大家长的形象塑造的他，但古代开明的父母也并不是多罕见；今时今日像云知这样做父亲的，也还是不少。

他并非不爱你，只是丝毫不觉得你应该拥有独立的人格。就像这个番外结尾里云知说的“听话”。

这个吧里的孩子，应该不少人挺熟悉这种模式吧。他们心里好孩子的标准就是听话，按他们的安排一步一步来。他们比你年长很多，阅历丰富；他们是你的生身父母，肯定是真的为你好。他们用无数个理由把你桎梏，甚至于习惯性地贬低你，无意识地精神控制，只为了让你觉得反抗他是徒劳的、是愚蠢的，然后选择顺从。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人永远是孤独的，也应该是独立的。再亲密的关系，也应该只是两个独立人格间的激赏与扶持，而不是倾轧和附属。

夕曜性格宽和，对云知一味地退让，但他不是从小在云知教导下失去自我的人，他会反抗的。

下一个番外也许……有点狗血？哪位想要看虐云知的，打起精神来了，您要的“虐云知”套餐即将送达。

大家今天先睡我开始码字了

番外篇 峰回
放鹿原是越州城北一片由平地与高山构成的山水。每逢梅雨季节，这里的天气便格外阴晴不定。
积重岭上常年被繁盛的苦竹林荫蔽。才下过雨，山间水汽氤氲，弥漫着浅淡的竹叶香气。夕曜跪坐在一处坟茔前，麻衣被小心地挽至膝上，故而山间虽泥泞，衣服却也干净。
离开候府已有小半个月，仍未见到有什么人来追查自己。夕曜小心描摹着石碑上隽永的字迹，眉头轻锁。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有些期待他找来，又有些畏惧他这样。回首这三年多来与他相处的朝朝暮暮，夕曜苦涩地笑笑。
他对自己，有时也是不错的。他记得自己爱吃的菜，还为此专门寻了厨子；记得自己怕冷，自己房中的炭火便永远是最早开始送的……小小的体贴和关怀，往往让夕曜感动许久。
他也曾用慈爱的目光凝视过自己，也曾拦腰抱起自己，他的怀抱温暖、充盈着好闻的松香气……
可就这么离开，也许是对的。
师父若是还在就好了……这几年若是依旧跟着师父，起码会比如今快活得多。
夕曜抬手擦了擦泪，膝行几步，缓缓抱住石碑。
他修长素净的手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鞭痕，狰狞、丑陋，仍带着血痂。
——
这是云知的手笔，十几天前夕明的生辰，老管家抱了幅古画往云知房中走，同别人遇见时说了句“老爷也真舍得”，夕曜便认定云知是要把自己珍藏的名画送与夕明。夕明酷爱书画，常和云知就此相谈甚欢。
而夕曜的生辰，与夕明差了不过三五日。那日云知一早便匆匆出府，夕曜含着满腹委屈吃下了长寿面，午后父亲回来，他便在前院堵住了父亲。
他询问云知赠古画与夕明的事，云知却佯作不知。夕曜只当他哄骗自己，一时间满腹的委屈嫉恨，却也只是自嘲似的说了句“我真是***”。
只这一句，云知却暴怒起来，手中的马鞭用足了劲力朝他袭来，竟是鞭鞭见血。
手背上这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便是那时留下的。
夕曜当时只含泪望了父亲一眼，便愤然离去。他未曾注意到云知惊痛的神色，也没注意到云知对他的声声呼唤里满是疼惜懊悔。

在坟前坐了半日，直到日头渐西，雾气渐浓，夕曜才摇摇晃晃回了不远处一处破旧的房舍。
那曾是他与师父的家。师父后来带他行走江湖，而后羁旅横死，他便带了师父的遗骨回来安葬，自此天涯漂泊，直至遇到岳阳伯伯。
——
房中陈设简单，屋顶还滴滴答答的露着些雨，窗纸虽是新糊的，可看它那并不齐整的样子，便知道房主人贴它时不是敷衍了事就是心不在焉。
一旁低矮的灶房里传来阵阵药香，一只陶罐坐在灶台之上，吞吐着浸染着药香的水雾。
这数日来奔波劳顿，又风餐露宿，已享惯富贵日子的身体似乎是在同自己抗议。
夕曜一边给炉火扇着风，一边无奈地想着。


门外，响起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夕曜蹲坐在地，警惕地拿了烧火棍，凝神细听。
“看着不像有人住，要不我们先回镇上，明天再来找。”
“不，住在这吧。我刚才看到旁边有一座坟，一会儿过去看看。方才那位老丈不是说鬼医陶白以前就住在这积重岭么。”
“……好。老爷您别太担心了，少爷他以前也不是没自己生活过，他照顾得好自己。”
紧接着便是推门的声音。
听出了熟悉的声音，夕曜便是一阵慌乱。他想跑出去再喊那人一声爹爹，又想冷淡地拒绝他、从此摆脱他。迟疑片刻，他便轻坐在地，抬眼看着破败的屋顶，想咽下满眼的热泪。
——
循着药味踏入灶房，看到了十余天中让自己思之如狂的那个身影时，云知心头一阵狂喜。
可当他想俯身抱起儿子时，又生生僵在了那里。
夕曜看起来瘦了不少，也晒黑了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身粗麻衣，穿在身上倒衬得他贵气之外，又多了几分江湖儿女的逍遥气派。
只是手背和露出的半截腿上，盘着两道狰狞的鞭痕。

啊今天还有吧这回不拖，每天连着更，把这篇写完了再说。

云知愣愣地望着儿子身上的鞭痕，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够了吧。”沉默许久，夕曜缓缓起身。他微微垂眸，并不去看云知。本想装得平静，可通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却暴露了他。
“你……”云知伸手挡住夕曜的去路，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儿子。可他迟疑半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夕曜并没有对他的阻拦做出多大的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见出不去，他就转身继续去熬他的药去了。
“湮儿，你是……生病了吗？”云知这才想起他是被什么味道吸引来的。看着夕曜明显消瘦了的身影，他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问道。
“无妨。”
夕曜只淡淡回了他这么一句，就再也无话。
“那天……那天爹是一冲动忘了手中拿了什么。爹没想拿它打你。”
恩，所以还是想打我的。
夕曜将药罐提到一边，把一口铁锅慢慢地挪到火上。一边挪，他一边那么想着。
“爹是气你那么想自己……爹疼你还来不及。”
可夕曜依旧沉默。他在锅里添了水，不多时便放了今日挖的笋子进去。
云知数了数，才四根竹笋。应当本是儿子打算今晚和明早吃的。
他四下翻看，灶房钟并无其他的食物，连油盐酱醋也还没有。
他这两天，就吃的这些吗？
云知觉得心口一阵窒息般的闷疼。
“不煮了，爹带你去镇上吃好不好？”
云知觉得他这一次已经将语气放得足够温柔，可夕曜只是为此略微顿了顿动作。
云知最终微微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抱住儿子。
“爹来做吧。”
这一回，夕曜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猛地挣开云知的怀抱，蹿到灶房一隅，背靠墙壁蹲了下来。
“若不是念着些天道人伦，您早就不管我了吧。”静默片刻，夕曜低声说道。
他声音沙哑又干涩，似乎才声嘶力竭地哭过。
“也难为您了，给夕明少爷送礼物，还照顾我的情绪，瞒着我偷偷送。其实您大可不必，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在您心里是个什么。”
“若怕人说三道四，我便跟您回去，故意犯些滔天大错，让您名正言顺赶我出去，或者干脆当众打死我，如何？您得了大义灭亲的美名，我也乐得自在。”
“还是说……”
他的声音一直低哑又平静，带着些疏离与讽刺。夕曜深埋着头，把握得发白的双手藏在身后。云知看不清他神色，只觉得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如千钧磐石，砸在他心上。
“够了！”字字句句堆叠，似乎越说越离谱，可夕曜平静的语调让云知心生惶恐。他觉得他的儿子好像是真的认真想过这些事。他怎么会这么想……
夕曜听话地闭上了嘴，泪水悄悄低落在麻布衣衫上，很快就隐匿不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知眉头深锁，艰难地吐出这一句责问，却头一次觉得自己一点底气也没有。
“替您出谋划策而已。”夕曜不咸不淡地接道。
“出谋划策，让我打死你？做孤魂野鬼最乐得自在了是不是？”
“是，比做什么表面光鲜的侯府公子自在多了。”
云知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灶房。
夕曜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痴缠着他离去的身影，而后一点点灰暗下去。
——
炉火摇晃了几下，终于渐渐熄灭。
夕曜维持着抱膝靠墙而坐的状态，过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无论如何，还是得过下去的。就当是从未与他有过什么关联好了。
夕曜抬手擦了把泪，手背上的疤痕粗砺，磨得眼睛生疼。
他低头向门外走去，未到门口，便和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满怀。
云知再一次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