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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下江南(古风江湖瓶邪文)(重发)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五十八)
吴邪醒了后,就看见张起灵坐在自己床边一动不动。眼睛下的乌青明显,却始终不肯闭一下眼。
“小哥~”吴邪动动手,握住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立刻反手握住吴邪,另一只手在吴邪脸颊和身上摸索了一会,虽然体温仍旧偏低,但也还算正常。
“饿了吗?我给你端了粥来,先喝一点。”张起灵把吴邪扶起来,把枕头垫在后面。
吴邪喝了几口张起灵的喂的稀粥就摇头不再吃了,略带担忧的问起目前的情况,“齐墨怎么样了?”
“他还没醒,你昏倒了,我和雨臣不太懂医术,只能找普通的大夫,开了几幅去瘴气的药,但没什么效果。”张起灵发愁,齐墨情况不明,好在呼吸是稳定的,“我给你吃的是上次你指的那种药,以后要随身带着。”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那里的瘴气那么厉害,你从小瓶里拿一颗给齐墨,那是亦辰用雪莲果制的,对各种毒都有效果。”
“好。”张起灵也没有客气,点点头,从小瓶中倒出一颗准备先去拿给齐墨。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吴邪叫住张起灵,看着张起灵担忧的眼神安慰道,“你放心,瘴气对我没用,只是引发了我身上的寒毒而已,我吃过药就好,没有大碍。”
“嗯。”张起灵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给吴邪穿好衣服,小心扶住吴邪过去。
解雨臣也一直守在齐墨房里,眼眶里一直含着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齐墨,躺在床上任他怎么叫都没有知觉。
自认识齐墨起,他就在保护自己,从小到大,每次遇上危险都是先护着自己,只要自己开口,不管多危险的事他都去做,只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已。
解雨臣知道齐墨的心意,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在解家出事,齐墨没有立刻答应帮自己的适合而愤怒离去。在齐墨面前他任性惯了,因为无论如何齐墨都不会生他的气。
坐在床边守了齐墨一整日,想起过去的一幕幕,解雨臣一直忍在眼眶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雨臣。”同样一起长大的张起灵懂解雨臣此时此刻的心情,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算是安慰。
解雨臣看见张起灵和吴邪进来赶紧擦掉眼泪,把位子空出来让吴邪坐下。
吴邪搭了许久的脉,然后翻开齐墨的眼皮检查他的瞳孔后,让解雨臣扶起齐墨,把药和着茶一起喂了下去。
“我写个方子,你们先按着方子抓药,我会飞鸽传书给吴家,让他们派人送些药过来。”吴邪拍拍解雨臣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瘴气在他身上没出来,所以才导致昏迷,我会每日施针,过不了几天会好。”
“辛苦你了,你自己呢?”解雨臣也关心着吴邪。
“我没事。”吴邪想了想,不放心的抓住解雨臣的手把脉,果然如他猜想,“你身上也有少量瘴气,药你多抓一些,跟着一起喝。”
“好。”解雨臣点头。
想到这,吴邪奇怪的回头看张起灵,张起灵也呆了那么久,也不像解雨臣多吃了一颗药,有齐墨捂着,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吴邪对张起灵勾勾手指,张起灵老实的把手伸过去。
“我没事,瘴气这样的毒对我没有效果。”张起灵是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也会下意识的疏忽地道里瘴气的厉害。
脉象强健,毫无异常。吴邪奇怪的看了张起灵一会,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张起灵他们这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胖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和云彩稳住这个爱上串下跳的阿曼。
“阿曼姑娘,你们一定从小就与众不同,要不然怎么能日日活在那么严重的瘴气里而毫无影响。”
云彩温柔体贴,又日日陪着阿曼,给她讲各处的人文风景,深得阿曼的信任后也开始找机会套阿曼的话。
“瘴气?我们巫族没有瘴气,大家只喜欢养蛊而已,但我们从来不拿蛊害人的。”阿曼天真浪漫,完全没有察觉云彩的意图。
“没有瘴气,怎么可能没有?”云彩刚说了一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恢复笑容,柔声说道,“所有人都说巫族外围有瘴气,就是怕我们这些外人随意进入巫族。”
“可是阿爸说这是你们用来对付我们的啊,你们怕我们对你下蛊,所以不让我们出来。” 阿曼奇怪的看着云彩,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云彩听完阿曼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些莫名的神色,她觉得阿曼没有骗自己,但阿曼说的话和他们所知道的事实相差甚远,到底事实是怎样的,云彩也不敢下结论。
“那阿曼为什么还要偷偷跑出来,你阿爸该有多担心你啊。”云彩说着,还体贴的给阿曼理了理头发,完全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
阿曼想到自己的家人,委屈的抿了抿嘴巴,眼睛慢慢泛红。
“怎么了,有什么和云彩姐姐说,我们都会帮你的。”云彩心疼的搂住阿曼,拍着她的背安慰。
“阿曼要找哥哥。”
“你哥哥不见了?”
“哥哥五年前和阿爸大吵一架后离开了巫族,爸爸不让人去找,说出了巫族就当他死了,可是哥哥从小就疼阿曼,阿曼想把哥哥找回来。”阿曼说着,大颗的眼泪从眼里掉出来,最后干脆嚎嚷大哭,一发不可收拾。
云彩无奈只能不断安慰,套话的任务只能等到下一次再完成。不过目前有用的消息都私下找机会传达给了吴邪,
“我也分不清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也不像骗人的样子。”云彩不是很确定。
吴邪撑着额头思考,一时也拿不准那个鬼丫头的话。
“这事不急,目前的任务是搞清楚城中新来那些人的身份,还有密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是,公子,您的身体可还好?”来岩梓城后,就见吴邪发了两次寒毒,怎么让人放心的下。
“无碍,王月半可有怀疑过你?”吴邪问道。
“夫君待我很好,从未有过怀疑的想法。”说到王月半,云彩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愧疚。
“呵~本来是安排你引诱小哥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吴邪对于自己一开始安排云彩对张起灵表达爱意来试探的计划真的感慨不已。那时候还以为张起灵喜欢的霍玲那样的才拒绝云彩。
“张少主是少有的人杰,只有公子才配得上。”云彩对张起灵倒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一开始也许有些崇拜,但也仅仅是崇拜而已。
“那就好好留在王月半身边,下次再敢私下做任何决定,绝不轻饶。”吴邪指的是云彩和胖子在一起的事。
“是,云彩不敢。”云彩赶紧跪在地上,请求吴邪原谅。
“起来吧,小哥抓药快回来了。”吴邪挥挥手让云彩离开,“阿曼那里你盯紧点,我总觉得那天小哥救他不是个单纯的巧合。”
“是。”云彩行了个礼离开。
傍晚时分,齐墨终于醒了过来,解雨臣那根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直接趴在齐墨身上睡了过去。熬药的事只能交给胖子和张起灵代劳。
“雨臣自己身体也有少量瘴气,之前熬着守了你许久,这会算是支撑不住了。”吴邪对解雨臣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以前总看他对齐墨冷脸相待,还以为他对齐墨利用多过于感情,如今一看,只不过是口不对心罢了。
“麻烦你给他盖件薄毯。”齐墨单手抱着身上的解雨臣,微笑着。
吴邪取来薄毯盖在解雨臣身上,正好张起灵端着两碗药走进房间。
“你的药先喝,雨臣的等他醒了再给他热热。”吴邪取来一碗先递给半坐半躺的齐墨。
齐墨自己吹了吹,痛快的喝了下去。
“在我没有调出可以对抗那瘴气的药之前,咱们不能再轻易进去。”吴邪简单嘱咐了下,又对张起灵问道,“你的刀还有解连英怎么办?”
“解连英那边,解子扬可以想办法先应付几日,今晚我去一趟密道把解连英和刀一起带回来。”张起灵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好,你自己注意点。”说着,吴邪把怀里,自己的药瓶递给张起灵,“你带着,谁也不知道里面除了瘴气还有什么,以防万一。”
“好。”张起灵接过药瓶,对吴邪保证道,“我会快去快回的。”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六十二)
吴邪和张起灵沿着河道走了百米,洞中光线黑暗,吴邪费了半天眼力也没发现异常,只能询问身旁的张起灵,不过看见张起灵摇头,吴邪也只能略微失望的继续前行。
约一刻钟过后,张起灵和吴邪无功而返,不过让他们惊喜的是齐墨和解雨臣那边似乎发现了什么,招呼着大家过去。
“阿墨说这具尸体和其他几具略微不同。我们看过它前后的两具尸体,都是成年男尸,只有这个看身型像少年,而且胸前两手绳索的绑法也不太一样。”解雨臣向吴邪解释。
“这都看得清?”吴邪对齐墨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他眼力也不算差,但面对这地下光线什么都是糊糊的,他也是勉强能看清水中有一团东西而已,“这要多好的眼力!”
“阿墨从小天赋如此,夜里视力比寻常人在白日还好。”解雨臣轻笑,不怪吴邪觉得奇怪,这一般人都没听说过。
“啧啧~还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天赋。”吴邪眼里闪过一丝异光,看来以后更要小心提分这个总能坏自己事的齐墨,光靠一个解雨臣也许根本压不住,何况解雨臣也不是好控制的。
为了方便张起灵他们观察,齐墨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往河中扔去,精准的扔在了那个尸体被的手掌心中,一瞬间整个尸体都散发出光芒,把它四周照得明亮了许多。
“在水中这么久都没有腐坏现象,应该是表面加了蜡,也许身体里灌了水银。”吴邪看清尸体后迅速分析。
“这还不简单,我下水看看。”胖子说着就要下去一探究竟,结果在沾水前被张起灵抓住衣领扔了回去。
“王哥,不可鲁莽,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万一······”云彩也拉住胖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听几位公子的。”
吴邪倒是没多想,通过夜明珠的光就,见水中竟有一些小鱼小虾,便知水中无事,但为了进一步确认,提起解连英往水里扔,见人在水中挣扎了半天依旧活蹦乱跳才安心。
“我一直以为解连英是个贪生怕死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嘴倒不是一般的硬。”
吴邪对解连英有了新一层的认识,他不觉得解连英不说是因为骨气,只怕是为了更大的秘密。
“别闹。”张起灵抓住吴邪又准备在解连英身上使坏的手,然后抬头看,“雨臣,你看这些顶上射进来的光是否奇怪?”
被张起灵一提起,所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在这些光束中。解雨臣更是专心致志在寻找其中规律。
吴邪摸着下巴打量着些光,陷入冥想中,渐渐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图案文字,一个大概的想法已经形成。
“吴邪?”张起灵看吴邪发呆,捏了捏他的手心,“你知道?”
“啊~我确实读过一些这样的书,不过也就是有兴致的时候看看打发时间,并不精通,我刚觉得这光束交错的样子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哪本书看过。”
张起灵点点头,不疑有他,所有人都等待着解雨臣来为他们解开答案。
“我大概知道了,这是万祭阵,做的很巧妙,把阵法分成两块,又加入了一些新的机关,要破万祭镇不难,咱们要找到两具相同的尸体,然后同时让顶上的光折射在这尸体上,一定要同时,差一秒不可。”
这就是破解阵法最难的地方。就是在默契的两人也难做到同时改变光束。
“这个简单,齐墨往我和小哥走的那条路先把另一具尸体找到,想必并不远。”吴邪从怀里掏出一捆细丝,“这是雪铁打造的铜丝,分别牵于你们两人手中,我会站在中间的位子,同时向两头传输内里,你们感受到内力的同时一起用力,应该可行。”
“好。”
两人依吴邪的意思行事,忙活了半天,万事具备,吴邪站在地道口,握住雪铁丝,闭上眼睛,开始专心用功。
不久后,整个地洞震动了三下,头顶的光束开始出现变化,先是错中复杂的交交汇在一处,形成七彩光芒,然后渐渐分开,照射到了各个尸体上。刚刚被七彩光芒照射的地方从水中升起形成一个地洞,河水分开,一条路通向地洞。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解连英见这惊奇的一幕,惊的嘴都合不拢,难怪这么多年了,他和爹都没发现入口,只知道要填补好河中祭祀的尸体。
吴邪他们站在原地等张起灵和齐墨回来,然后一起入洞,转身之余却看见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小邪你真是让我惊喜啊~”解雨臣嘴唇挂笑,但脸上的表情确很严肃。
吴邪转动了下眼睛后便知道解雨臣的意思,“雨臣也比我想象中的细致。”
“我们在合作,何苦······”解雨臣刚准备和吴邪摊牌,却见张起灵他们回来,想了想,还是及时的闭嘴,未再多言,也许等这次事件结束后再和吴邪好好谈谈。
“走吧。”吴邪拉住张起灵的手走在最前面,突然想起什么,对身后的解雨臣道,“雨臣可要看好解连英,毕竟是杀父仇人,别让他跑了。”
这一句好心的提醒,所以人都未多想,只有解雨臣知道,吴邪这是让做好自己的事,别把心多放在他身上。
洞中的地道更为黑暗,阴森。连空气都凉了好几度。他们几个男的倒无所谓,两个女人却相互牵着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夜明珠和烛火的光辉只能照亮前后不到十米,其他地方一片黑暗。几个人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两个姑娘叫腿软,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鬼打墙。”解雨臣摸了摸墙面,“一种障眼法。”
解雨臣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在手中按着规律摇晃了几下,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铜铃摇完,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当胖子准备质疑解雨臣的能力时,解雨臣带着大家朝前走了百米,一面古老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倒是挺像一座墓穴。”齐墨摸着石门上的图案,接着手中夜明珠仔细打量,随即皱眉,“这门被打开过,但似乎是许久之前,哑巴你看,这门缝和地下的灰尘。”
“嗯。”张起灵随着齐墨指出的地方细细查看,赞同的点头,“先开门吧,你们后退。”
张起灵和齐墨一人一边,用蛮力把门推开。借着微弱的光亮,大概能看清楚是一个密室。
密室不大,但很精致,前面有八个铜器打造的人行灯座,等吴邪把所有灯座点燃,整个密室的全貌出现,一共八面墙,上面都雕刻了精美的图案,中间是一副石棺。整个密室,既简单,又不失大气。
“墙上可能有障眼法,大家看的时候小心些。”解雨臣说完,跟着齐墨一起研究墙上的图案。
吴邪整个密室晃悠了一圈,只是粗粗的扫了几眼墙上的图案,然后站在石棺前发呆。
“想什么?”张起灵走到吴邪身边,见他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
“你说,咱们身后会有几波人跟进来?”吴邪反过来问张起灵。
“你在担心这个?”
“不是担心,我只是在想,我们来的路也许不是唯一的通道,其他地方肯定也有入口可进。”吴邪摩擦着手上的玉笛,“石棺里的通道一定是帝陵图所在地。”
“巫族里一定也有入口。”张起灵肯定道。
“你也发现那丫头不对了吧。”吴邪微微侧头撇了一眼紧紧跟着云彩的阿曼,“那么多巫族人的尸体,巫族怕是要找解家报仇。”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六十三)
石壁上刻画的是解家与巫族交好百年,当年巫族得保护帝陵图的任务,下血誓定不让人夺走,解家为防止巫族内部有人叛变,提出用瘴气围绕巫族,而解家责世代负责巫族的开销为交换。
“画上说,他们用的是已经过世的尸体喂上调制好的药,以石蜡封印,尸气透过石蜡演变成瘴气,再通过天然的地势和阵法把瘴气困在河面上,使它不得散开。”齐墨把画里的意思解读给大家听。
“好巧妙的手法。”吴邪真心感叹,这样利用地势结合阵法,形成一个天然屏障,以自己的能力是远远不及。只怕是师傅他老人家出面,也不一定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你说那尸体都是已死之人,可是我们看到那么多年轻,苗人装扮的尸体,怎么可能都是已经死了的人呢。”云彩看阿曼红着眼瑟瑟发抖在抱住自己手臂,不得不提出质疑。
“以前恐怕是,现在······”齐墨说着便没了声,倒是为难的看了解雨臣一眼。
“只怕是河中尸体有所损坏,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解家的当家人便打起了巫族的主意。”齐墨为难,吴邪倒是直言不讳。
解雨臣一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和爷爷不亲,但解家到底是自己的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即便这不是自己做的,却也充满负罪感。
“我们巫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莫名失踪一些人,可是我们却连出去找他们都做不到。”阿曼咬着牙,红了眼眶。
“先开棺进地宫吧,等结束了再好好和解当家谈谈。”吴邪对着解连英灿烂一笑,解连英吓如同掉入冰窖。
一路上凭着解雨臣的本事算是畅通无阻,几个人来到一个旷阔的地宫中,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祭坛。一个满是黑水的大锅中飘着一个竹筒。
“帝陵图!”吴邪上前一步,想过去看看,被张起灵抓住手腕。
“小心,里面肯定有陷阱。”张起灵提示吴邪。
吴邪向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可是每次事关帝陵图总是容易乱了分寸,可见帝陵图在吴邪心中的地位。
张起灵扔了一颗金豆子在锅里,那锅里的黑水立马活了过来,顷刻间把金豆子吞噬干净后,锅里的黑水上涨了一些。
“不是水,是蛊虫!”齐墨肯定,里面定然是极其厉害的蛊虫。
“阿曼姑娘,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傻下去么?”吴邪反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阿曼,“你该知道锅里是什么对吧。”
“我知道。”阿曼放开抱着云彩的手,脸色换了一个表情,之前所有的天真烂漫都不复存在,“但我也没有解法,否则不会跟着你们来这里。”
“你,你~”胖子咬牙切齿,这臭丫头果然是装的。
胖子说话直接,石壁震动一下,另一处的石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了一批人。而吴邪张起灵他们来的那条路也多了另一批人。
“真是热闹。”齐墨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反而是轻松的吹了一下口哨。
“多谢几位公子带路。”陈诚和薛灵儿站在身后,对吴邪他们礼貌的抱拳感谢。
而看对面那拨人,一部分是巫族打扮,另一部分者是正常的服装,看来也是暂时合作在一起的人。
对面一个穿华服的领路人叫了句 ‘阿曼’,阿曼立刻从怀中掏出匕首,抓住云彩退向一边。
“云彩,你个***要干嘛,还不快放开她。”云彩出事,最着急的当然是胖子。
“云彩姐姐,你可别怪我,是你们中原人先对我们巫族无情。”
阿曼拉着云彩慢慢后退,胖子急得整个脸都涨红了,吴邪却勾起嘴角,轻笑的看着这一幕。
不到十步,阿曼脸色一变,立刻捂着肚子跪在地上,云彩趁势推开阿曼赶紧跑回来。
“阿曼!”那个华服男子看阿曼倒在地上,着急的跑过来抱住阿曼,“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食骨草的滋味不好过吧。”吴邪把玉笛放在嘴边,掩饰他的笑意。
“那粒解瘴气的药?”阿曼捂着肚子,脸上已经开始冒汗。
阿曼自从跟在他们身边,时时刻刻都注意饮食,只怕被他们看破而下药,但刚刚进入地道的时候太过着急,而且看他们都吃过,以为没有问题,看来还是自己太嫩了些。
“快把解药交出来!”那个华服男子看阿曼痛苦的样子,更是恨不得吃了吴邪。
“凭什么?”吴邪丝毫不被对方的眼神所摄,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只是来参观个景点。
“你是吴家的人?”陈诚不动神色的问道。
“会这么问,你一定是陈四的人。”
“放肆,陈尚书的名字怎可容你直讳!”陈诚脸色变了变,对吴邪很不满。
“不能嘛~”吴邪歪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状,然后轻蔑至极道,“我又不是他的狗。”
陈诚脸色更难看许多。
“吴少侠如传说中的一样任性随意呢,不过也不能怪少侠,毕竟有张齐两位少主在背后撑腰,做什么不行呢。”薛灵儿安抚了下陈诚。
“张少主,齐少主,你们找帝陵图无可厚非,但如果涉及私人恩怨,两位应该不会管吧。”那个华服男子直视张起灵齐墨。
“谁说不能管,我们管不管关你屁事!”齐墨虽然正义感爆棚,江湖上有什么大事都会出手帮忙,但最讨厌的也就是这样的道德绑架,要知道他骨子里还是痞痞的。
“我不管什么陈家吴家,但吴邪的事就是我的事。”张起灵也坚定的表明态度。
吴邪在张起灵身后偷笑,然后对陈诚做出一副 ‘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呵呵~吴少侠未免把我想的太蠢了。”
阿曼勉强撑起身子,从嘴里掏出一个短笛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小调,云彩立刻双手抱住自己在地上打滚。
“你别忘了我们巫族是做什么的。”阿曼得意的笑了一下,“这样大家扯平了,该把解药交出来了。”
“你个恶毒的女人,云彩对你那么好······”胖子抱着云彩心疼死了,可是自己又没有办法,只能求助的看着吴邪。
吴邪伸手把了脉,果然是蛊虫。
薛灵儿看那边两队人马在对峙,便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竹筒拿出来。手下人得了命令,拿出两根细长的铁棍,准备把东西从锅里夹出来。
铁棍刚下锅,瞬间被锅里的蛊虫侵蚀成灰,甚至顺着铁棍的方向爬到那人身上,钻进他的身体,那人被食骨成灰,整个过程不过数十秒,连痛苦大叫的机会都没有。
大家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那些蛊虫从锅中掉出一部分,但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在地上懒懒不懂,聚集在一起,向一滩黑水。
“小心。”张起灵拉着吴邪后退了几步,这样厉害的东西,自己从未听说过。
其他人也默默后退,以免地上那些蛊虫发起疯来,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先救救云彩,吴邪你先救救云彩!”胖子抱着云彩祈求道。
吴邪沉默了会,从怀里掏出解药扔到那个华服男子手中,阿曼吃过后果然不再疼下去。吴邪这般豪爽,那华服男子也没有别扭,同样把解药扔了回来,并告诉吴邪他们要拿银针扎住食指把蛊虫引出。
两人身体的毒解决了,现在只剩下如何把竹筒拿出来这个问题。巫族的人似乎同样没有办法,而且这蛊虫太烈,大家都不敢轻易尝试。
“蛊虫,蛊虫······”吴邪用玉笛敲打着手心,有些着急,帝陵图就在眼前,却没有办法拿到。
张起灵想了想,在吴邪耳边低语了几句,吴邪眼睛瞬间亮了许多,觉得办法可行,但又考虑到密室里分不清的这几波人嘛,便让张起灵先不要动,万一他们拼死拼活拿出竹筒,被那些人抢走,岂不得不偿失。
吴邪找解雨臣说了几句,解雨臣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今日之事,原是我解家和巫族的恩怨,解连英杀兄灭嫂,在位期间更是做了许多残忍的事,张少主和齐少主在此为我主持公道,今日我杀了解连英为爹娘报仇。”解雨臣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人人都知道你是魔教护法,说出来的话不可信。”陈诚不是要偏袒解雨臣,而是不能让吴家那边的势力占了上风。
“巫族呢?你们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找解家报仇么,如今解连英就在此,我愿意把他交给你们处置。”解雨臣看向巫族那边。
那华服男子想了想,似乎有些心动,但又不会被这样轻易劝服,“解家欠巫族的何止一个解连英。”
“确实如此,但我愿意和你们巫族慢慢谈,也会尽量弥补。你要知道,如果我们硬碰硬,你们也讨不到好处!”解雨臣气势十足。
“魔教的护法更不能代表解家吧。”薛灵儿适时的出声破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吴邪慢悠悠开口,然后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四皇子因为贪污河道治理的银两,正在被问罪,对吧?”这句话是冲着陈诚说的。
陈诚有些吃惊,这件事皇上不愿公开审理,只是私底下责备了四皇子几句,连吴家和太子都瞒过了,吴邪又怎么会知道。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六十七被和谐了,要看加群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六十八)
十年未归,在踏入帝都的那一刻,吴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要回来,除了不想惊动其他人,也是想能安安静静的在帝都走走。
十年了,帝都改变并不是很大,还是那样热闹繁华,作为皇城,上到建筑,下到百姓的衣物,无一不显示其奢华。吴邪从出生到离开,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如今归来,熟悉中却有强烈的陌生感。
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装上吴邪,天真懵懂的眼神看着自己,吴邪似乎回到自己七八岁的时候,自己也和他一般。
吴邪在旁边的小贩手上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孩童,摸了摸他的头顶,看着他被家人抱走。
“主子?”一旁的侍卫询问吴邪的意思。
“回家吧。”是啊,回家,回到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站在气派的吴府面前,门口站着几个守门之人,他们并不认识吴邪,在吴邪脚刚要踏入的时候拦下了他。
“放肆,这是少主子。”身旁的侍卫大声训斥拦住他们的人。
“少主子?吴家的少主子是吴羽小公子,哪来的其他少主。说,你们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身为吴家的护卫,气势一点都不低,丝毫不畏惧的吼了回去。
身旁的侍卫刚想还说什么,吴邪拦住他,“十年了,他们不认识我也很正常。你把管家叫来。”
吴邪一点都没有生气,很温和的递上一块腰牌,护卫接过,确实是吴家的东西,看眼前这小公子也不像是来闹事的,便派了一个人进去通报。
没过多久,管家便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到大门口,见到吴邪的一瞬间,热泪盈眶,跪在吴邪面前。
“毅叔,这是做什么?”吴邪立刻扶起跪在地上的管家。
“少,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毅叔看着已经成人的吴邪,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站在大门口这样哭泣,也自知不成体统,但实在是忍不住。
“见到我该开心啊,怎么年纪一大把,还跟着孩子一样。”吴邪这么说着,其实自己眼睛也有些微红,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吴邪还开玩笑似得扯了扯毅叔的胡子。
“开始,老奴开心。”管家赶紧拿袖子擦好眼泪,转身对着那些护卫气势十足道,“这是少爷,以后谁敢无礼,按吴家家规直接打死。”
“是,少爷。”吴家的老管家发话了,护卫自然不敢再怀疑,半跪在地上对吴邪行礼。
“我已经让人禀报了老祖宗和二爷,今儿个大爷,三爷和吴羽公子进宫去了,我这就让人去传信。”老管家一路上都在念叨着少爷回来了,简直相魔障了一般,“老祖宗,和几位爷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
还没有踏进正堂,吴太爷和二爷就迫不及待的走出来接吴邪,在看到吴邪的那一刹那,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含着泪,拉着吴邪的手不停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都不派个人传信回来?”吴家最淡定的吴二爷偷偷别过头去擦掉眼泪之后,略带斥责的味道。
“孩子回来就好,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吴老太爷用拐杖抽打了一下吴二爷的腿,拉着吴邪进正厅,在吴邪全身摸摸拍拍,“一路上风餐露宿,累不累,吃饭了没?”
“不辛苦,不过确实留着肚子回家吃饭。”吴邪回握住爷爷激动到颤抖的手。
“快,快去给小少爷准备饭菜。”老爷太爷立刻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我想先去看看母亲。”相比起吴家上下的激动,吴邪除了有些眼红,相对来说平静许多。
“也好。”吴老太爷手顿了顿,然后点头,“让你二叔带你过去吧。”
吴邪跟着吴二爷走进满是桃花树的小院,可惜还不是花开的季节,加上小院除了打扫的人之外,并不能随意出入,所以显得异常安静。
“进去吧,二叔在外面等你。”走到房门口,吴二白拍拍吴邪肩膀。
吴邪对二叔行了一个礼,推门而入。房间很大也很清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卷和字画,瓶子里插着专门用蜡封存好的桃花。屋里喷洒的是春天收集好的桃花制成的香露。主厅里挂着一副美人画像,细看与吴邪有七八分相似。
“母亲,我回来了~”
吴邪放轻脚步,慢慢走到画前,似乎怕吵醒画中的人,手向画伸过,却在要碰上画的那一刻硬生生的停住。
“我还活着,活得很好,也许过上几年就能与母亲见面了。”吴邪垂下手,眼眶中的泪水无言的掉落下来,“十年了,小邪想你,母亲想小邪了吗?”
吴邪的话从未如此深情悲伤过,若不是来之前吃过药,也许现在已经支持不住要寒毒发作了。
“母亲看看我,小邪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保护吴家!”吴邪最大的痛苦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辱而死,“小邪身体并没有恢复,不过母亲放心,在见你之前,我一定会,把那些人全部送去地狱,只是······只是小邪担心,我做了这么多事,杀了这么多人,死后能见到母亲吗?”
吴邪拼命忍耐,不希望在母亲面前表现的太过脆弱,最后却忍耐不住的跪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小声而放肆的哭泣,十年了,从自己醒来后,再也不曾像这般哭泣过,更多的是夜深人静时,从噩梦中醒来,看着窗外寂寥的月光独自伤怀。
门外的吴二白听到房内的哭泣声,也忍不住一同流泪,自从十年前的变故后,吴家就像落入了噩梦,再也无法醒过来。吴邪十年来从未归过家,也拒绝与吴家人见面,即便偶尔的书信也不过是商讨计划。
今日第一次重逢,清秀纯洁的模样与当年的大嫂如此的相似,可是透露的气息却不是当年那个被自己严厉批评两句就躲在他三叔背后的调皮鬼。吴二白明白,经历了这样的事,如何还能天真无邪,只是他也不忍这孩子心里只有仇恨,只抱着仇恨的人,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
吴邪在吴夫人画像前跪足了一个时辰才出来,饭点已过,但吴家所有人都在等他,吴羽第一个抱着吴邪痛哭,嫁过来知道不少事情的霍玲看着这样一幕都跟着一起流泪。
“父亲!”抱了好一会,吴邪拉开吴羽,走到吴一穷面前欲跪下,“孩儿不孝,现在才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吴一穷托住吴邪,“是为父无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小邪回来了,该高兴才是,爷爷,父亲快坐下,咱们边聊边吃,小邪肯定饿了!”霍玲擦干净眼角的泪,扶着老太爷入座。
“是是,玲儿说是,先吃饭。”吴一穷拉着吴邪坐在他身边,一家人终于团圆,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饭。
皇城的太子殿中,太子轩辕瑾靠坐床上,上身衣冠整洁,下身脱去一半,一个俊美的内侍正伏在他的腿间用嘴替太子疏解。
轩辕瑾用手撑着头,脸上一脸淡漠,仿佛是看书看累了小憩一下,哪里像是在做着这样萎靡事情的样子。腿间的内侍变着花样卖力的讨好太子,而太子殿下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实在让人看不出来他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门外太子贴身的公公轻声询问,“殿下,用膳时间到了。”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便吩咐下去,“告诉厨房先准备着,不急着端上来。”
远处一个小侍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住刚刚说话的公公,“秦公公,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太子殿下。”
秦公公一把捂住因为激动,说话声音略大的嘴,“你不要命了,饶了太子殿下的兴致,我们都要跟着你陪葬。”
“不是,我有要事。”小侍卫也算是太子的心腹,自然熟知太子的脾气,但真是要命的大事,才这般不要命的往里闯。
“除了陛下的召见,再有要事也得等。”秦公公瞪了他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
“是······”小侍卫左右看看,把秦公公拉到角落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是吴邪公子,吴家来信,吴邪公子回来了。”
“什么!”这次轮到秦公公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然后死命的拍打了小侍卫几下,“你这臭小子,这样的大事怎么不早说,耽误了,看太子殿下不要了你的命。”
说完也不顾小侍卫委屈嘀咕,直接推门而入,在太子凌厉的视线中跪下大声说道,“殿下,公子回来了!”
轩辕瑾猛的起身,推开埋在腿间的人,穿好裤子过去厉声问道“当真?什么时候?”
“吴家那边刚传来的消息,想来是刚到不久。”
“快,快给本宫更衣。”轩辕瑾脸上露出喜色。
秦公公得到指示立刻找来侍女替太子洗漱更衣。刚刚的那个内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壮着胆子小心上前,跪在太子脚边,讨好的抱住太子的小腿,懵懂问道,“太子怎么了,可是关儿伺候的不好?”
“滚开!”轩辕瑾一脚踢开这个平时最喜欢的内侍,对刚刚还埋在他推荐吞吐讨好之人的碰触感到厌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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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轩辕瑾匆忙赶到吴家,挥开要进去通传的人,快步直奔主厅,眼见着吴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十年未见的人。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吴老太爷起身准备行礼,被轩辕瑾扶住。
“太爷爷千万别这样。”轩辕瑾说话谦和,不刻意讨好,亲昵也不失礼数,“我听说吴邪回来了,所以,所以就·····实在是本宫失了礼数。”
“太子殿下。”吴老太爷身边的吴邪对太子微微点头。
“吴邪哥~”听见吴邪说话,轩辕瑾显然更加激动了,“十年未见了,吴邪哥变了好多,但,其实也没那么多······我的意思是·····”轩辕瑾话越说越混乱,最后不好思议的摸摸后脑勺,傻傻一笑。
“太子与小邪自小亲厚,如今相见自然是激动的。”吴老太爷摸着胡子慈爱一笑,“太子这样匆匆赶过来,一定还没用膳,若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轩辕瑾赶紧摆手,“本宫刚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来蹭饭比较合适,还好老太爷开了金口。”
轩辕瑾也不客气,让人搬了凳子直接坐在吴邪旁边,把本来靠着吴邪的吴羽挤出去了一些,样子自然的就像在自己宫里,不过谁也没觉得唐突,太子是吴家一手扶持教导,这么多年来一直亲厚异常。
饭后,侍女们端上水果,大家坐着聊了许多家常话,吴邪也把自己在天凉山的的趣事告知大家,还说了不少师傅的坏话,直把老爷子逗的哈哈大笑。
“夜深了,宫门快要下锁了,我让人送太子殿下回去吧。”吴老爷子看着外面的月色,转头对给自己倒茶的太子说道。
“啊~我······”太子显然是很舍不得就这样走了,眼巴巴的盯着吴邪看,小声暗示了下,“吴邪~”
“我送太子回去吧。”吴邪接受到太子的眼神,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吴邪和轩辕瑾坐了着马车回宫,快要到的时候,轩辕瑾闹着下车,非要和吴邪走一段路,吴邪无奈也只能随他。
“怎么,有话单独和我说?”吴邪询问。
“不是,只是太久不见了,想和你多呆一会。”
吴邪和轩辕瑾走在最前面,侍卫们隔了十多米的距离,确保他们安全的同时也给两位主子留着足够的空间。
“嗯。”吴邪轻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咱们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我听说你回来,可是奏折都不批了便赶过来。”轩辕瑾有些不满吴邪的冷淡,但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殿下贵为太子,行事应该稳重,把国事放在第一位。”吴邪并没有因为轩辕瑾的讨好而感到开心,而是严肃认真的提醒,“您是君,我是臣,也该是由我去宫里拜见太子才是。”
“我知道,我这些年都很努力的,一刻不敢松懈,就是希望等你回来之后,不会令你失望,今天是我冒失了。”轩辕瑾垂下脑袋像只可怜的小狗,“吴邪,虽然十年未见,但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你不是臣子,是亲人!”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吴邪看轩辕瑾失落的样子,缓和了下口气,“虽然您已经是太子,但如今形式下,殿下与臣都不可有半点松懈,陈家步步紧逼,陛下又偏宠四皇子。不管是殿下还是吴家,哪怕有一点错被抓住,后果都不堪设想。”
“是,我······”轩辕瑾刚开口看见吴邪投过来的严厉眼神立刻改口,“本宫知道了。”
吴邪从袖袋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太子,“这是在太傅房内找到的,是写给殿下的箴言。”
轩辕瑾接过,想起太傅眼睛红了,发誓道,“太傅这一生都在为本宫做打算。本宫定然不会辜负太傅的期望。”
吴邪点点头,太傅与太子的关系,说是君臣师徒,其实更如父子。太傅一生清风傲骨,为百胜社稷努力,但这两代皇上却非明君,朝廷越来越不稳定,太傅穷尽一生之力想要培养一个将来能力挽乾坤的圣明之主,而在太傅眼里,天资聪颖的太子就是这个人选。
“吴邪,你现在身体好了么?还要不要回天凉山?”轩辕瑾想起十年前吴邪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就揪心。
“嗯,已经没事了。”吴邪淡淡开口。
“没事就好,今天刚见你,看你气色我就放心了大半,但没亲耳听见你说好,还是不能确定。”
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人停下,吴邪示意太子回宫,轩辕瑾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握住吴邪的手,本想说几句贴心话,但吴邪凉得像冰块。
“你手怎么这样凉!”轩辕瑾揉搓吴邪的手,然后放在嘴边哈气,希望可以让他暖一些。
“入冬了,手当然是凉的。”吴邪不以为意的抽回自己的手,“太子回宫吧,明日我会跟随父亲进宫,有要事和殿下商议。”
“真的没事?”太子再三确认,看吴邪也不愿说的样子只能点头,“吴邪,你回来,我真的很开心。这十年了,我很想你,我知道一个太子该做的,我会做好,但希望你不要因此和我生疏!”
“殿下多虑了,回去吧,夜里凉,以后出门,让身边的人多带一件衣衫。”吴邪替太子理了理衣服 ,“以前明明是个爱哭的矮冬瓜,如今长的竟比我还要高些。”
聊了这么久,吴邪终于说出两句亲昵贴心的话,轩辕瑾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我每次都有吃很多,因为我发过誓要保护吴邪!”
“又忘了该怎么称呼自己?”吴邪敲了敲轩辕瑾的额头,到底是比自己小一岁,说话行为还是有些稚气,“进去吧。”
“嗯,我明天等你来!”轩辕瑾摸摸自己的额头,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宫门。
吴邪转身回去,走了没多久,见到来接他的吴羽,露出了与和轩辕瑾在一起不一样的温柔笑容。
“怎么跑出来接我?还怕我遇上什么危险不成?”
吴羽走到吴邪身边,把手中的厚皮风给吴邪穿上,直到吴邪脖子身上完全被狐毛遮住,才笑道,“以你的武功自然是不怕你吃亏,我倒是比较担心那些不开眼的。”
“这么晚出来,夫人不怕你出去瞎混?”吴邪打趣他。
“玲儿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你出来送太子,她吩咐下人准备房间,样样都考虑周到,知道你怕冷,还让多加个炭盆,被褥也是最轻最暖的,生怕会有一点不好。”说起自己的妻子,吴羽满脸温柔的笑容。
“嗯,果然有我们家女主人风范,以后吴家交给她打理,就没什么不放心的。”吴邪对霍玲很满意,虽然与霍家不和,但他深知霍玲脾性,“为了和你在一起,她与霍家闹翻,你更要对她好些。”
“当然,能娶到玲儿,是我莫大的福气。”吴羽想起过往,再想想如今感叹道,“我还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在满是瘟疫的人群里等死,母亲把我抱了回来,我才有了如今的日子,有时候幸福的不真实。阿邪,你说是不是我夺走了你和母亲的好运,才会······”
“一派胡言!”吴邪大声喝住吴羽,“你要这样想,母亲会有多难过,爷爷他们会有多伤心?”
“是,我说错话了。”吴羽浅笑,握住吴邪依旧冰冷的手,“阿邪,你总说你身体恢复好了,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就好。”吴邪回握住吴羽。
“吴家不能没有你······我也······”
“吴家还有你。”吴邪温声宽慰,“说真的,早点生个孩子,有了子嗣的传承,爷爷他们才能安心,吴家也可以早日安定下来。”
“可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当然是吴家的孩子,过去的事情莫要多想,从你踏入吴家的那一刻,你姓吴。”
其实吴邪很庆幸吴家还有吴羽,哪怕自己真的有什么,吴家还有人撑着。
“是啊,也许我本就该是吴家的孩子,只是投胎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脚。”吴羽捂嘴开了句玩笑。“好在上天垂怜,让我们同胞兄弟早日相聚。”
吴邪被吴羽逗笑,两人身型相同,长相相似,这样看上去可不就是孪生兄弟么,不过比起亲兄弟,吴羽对吴邪更多了一份敬意。
“对了,我看你传回来的信里说,你把帝陵图交给了张家?”吴羽问道。
“嗯,目前我们算是合作吧,起码要让他们感受到咱们的诚意,何况以目前的处境,帝陵图放在我们手上只会让我们更加受敌,放在张家就不一样了,张家齐家千年家族,又都是武林领袖,谁敢明目张胆的从他们手里抢东西!”
“你分析的都对,不过东西交出去简单,要回来就难了。”吴羽有些担忧。
“是难,不过目前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一个陈家就够我们应对不及。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吴邪没接着说下去,吴羽也不在意,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吴邪说有办法,自然是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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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受,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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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对了,太子表现如何?”吴邪想起今日在他面前频频撒娇卖乖的太子,心里有些怪异。
“太子?”吴羽想了想,总结一下说道,“太子很好,稳重大气,尊师守礼,对待大臣也是识人善任,有时候成熟的真不向是那个年纪的人,不过也是,像咱们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纯真懵懂。太子有这样的表现,爷爷他们也很满意。”
“是嘛。”
“爷爷说,太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圣贤之主,若以后登基为帝,必然也是一代明君。不过陛下一直对太子有所压制,处处打压。”吴羽叹了口气,“太子贤能非其他皇子所能比,陛下怎么就不明白呢!”
“冲着陛下对我们吴家的想法,他也不会明白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计较陛下的态度,而是怎么样才能除掉陈尚书,让陛下没有依靠。”当年出事后,皇帝借机打压吴家,吴邪和吴家都明白,皇帝早已经容不下吴家。
“陈尚书做事过于狡猾,我们很难抓住把柄,倒是四皇子经常犯错,不过都在陛下的包庇下遮掩了过去。”吴羽想起四皇子就好笑,若不是那货老犯错,皇帝为了护他对吴家让步,恐怕七皇子的太子之位也做不了这么稳。
“轩辕赫不过是颗棋子,成不了气候。今日我带回去的薛灵儿让我们的人好好审审,上次在岩梓城的时候,我发现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几股神秘力量参与其中,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薛灵儿给我吐出真话来。”
“放心,我晓得轻重。”
别看吴羽一直都温和无害,荣辱不惊的模样,但在审犯人这一点上着实变态,不过一般的犯人吴羽从不插手,所以很少人知道他背后的另一副模样。
“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太子的,虽然我觉得不算什么,但是还是和你说下比较好。”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吴羽才想起来。
“什么?”
“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圈养男宠,前年太子大婚,太子妃是李将军的嫡女。虽说太子也没做太出格的事,但太子妃似乎颇有怨言。”吴羽略有担忧,太子妃身世背景强大,李将军又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
“男宠?”吴邪确实有些没想到,但沉思了一会后又释然,“也不算什么,历朝历代富贵人家都有过这种情况,不过分就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太子年轻,对这些东西新鲜着,但太子妃出生将门,脾气不比那些书香门第的小姐,所以总爱拿桥,好在太子还知道分寸,不会因为这些男宠疏忽了太子妃。”
“嗯,到家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吴邪拍拍吴羽的肩膀转身回自己房间。
吴羽回到房间后,发现霍玲熬好了小米粥在等他,吴羽的走过去,抱住霍玲亲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瞧你嘴甜的,外面寒气那么重,快喝点小米粥热热胃。”霍玲把粥从碳炉上端下来,盛出一小碗,体贴的放在嘴边吹了许久然后递过去。
“让丫头给吴邪也送一碗过去吧。”吴羽道。
“放心,我早就让厨房备好了。”霍玲娇嗔的看了眼吴羽,“你和吴邪的感情我知道,之前都是我误会吴邪了,你让他万不要介意才好。”
“不会的,我们是一家人,吴邪还夸你这个女主人当家当的好呢。”
吴羽抱着霍玲在怀里,两人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一同感叹,虽然生活不易,但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的生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殿下,您该睡了。”秦公公看着脸色不善且发呆的太子小心提示。
“他疏远本宫!”
太子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秦公公是跟在太子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立刻恭敬道,“吴邪公子十年未归,今日刚到,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想来他不是有意疏远殿下,只是还没回过神来。”
“如此说来,倒是本宫错怪他了?”太子斜视秦公公,面上看不出好坏。
“殿下至情至性,与公子又是自小的情分,太过在意的缘故,明日等公子来了,自然能解了这心结。” 秦公公服侍太子多年,又深得太子的重视,太子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不知,但他却能揣摩出几分。
“说的对,是本宫太急了。”轩辕瑾听了秦公公的话后果然开心多了。
“那殿下今晚可要招人伺候?”秦公公一边问一边观察太子的脸色。
“去太子妃那。”轩辕瑾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在吴邪回来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至少不能让这个太子妃的怨言传到吴邪的耳朵里去。
“是。”秦公公不多说一句,立刻准备着。
第二日吴一穷也顾不上让劳累的吴邪多休息,早早的叫起吴邪和他一起入宫,一见皇上就声泪俱下,说自己多年失散的儿子终于找到了之类的话。陈四是在吴邪昨夜回来后方确定吴邪的身份,本来想借机发挥一波,指着吴家居心叵测,没想到吴一穷他们竟先把皇上哭烦了,摆摆手说了句 ‘知道了’便事罢。
“狸猫换太子,这出不错。”出了大殿,陈四脸上挂笑,略微讽刺的看着他们。
“吴邪,这是陈尚书,论辈分,你该叫他一句四爷爷。”吴一穷没理会陈四的阴阳怪气,而是对着吴邪教导。
“四阿公!”吴邪弯腰行礼,态度谦和。
“天凉山的继承人,老夫可当不起你这一拜。”陈四摸摸胡子,
“四阿公过谦了,吴邪是晚辈,以后还忘四阿公多多教导。”这大殿外,吴邪把这尊师重道的姿态做了个十足,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陈四随即也收起了自己的不满,态度祥和的捏捏他的肩膀后离开。只是转身的刹那,陈四脸色阴沉至极。
“四爷,就这么放过那臭小子?阿诚的仇不报了?” 在陈四的马车上,另一名心腹陈策不甘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报这个仇?”陈四横了一眼陈策,“但若追究起来是陈策先动手杀了太傅,太傅是什么人,虽然没有实权,但也是两朝老臣,威望极高,若此事宣扬出去,让朝中其他人怎么看我们陈家?”
“四爷说的是,只是太便宜了那个吴邪!”陈四爷这么说,陈策自然不敢有意义,只是太不甘心。
“你和阿诚都一样,沉不住气。和那个吴邪比实在是差远了,你若不再多学着点,下一个没命的就是你!”陈四教训道,“以前咱们废了那么多心思对付吴羽,想不到竟然是个假货。吴家果然好本事!”
“吴家有天凉山和神医谷的相助,对咱们岂不是更不利?”
“天悟不问世事多年,他是厉害,但退隐江湖这么久,威信早已不在,不足畏惧。”陈四还不把天悟放在眼里,“我比较担心的是张起灵和吴邪的关系,听说他们关系不一般,若张家插手,才是真的不妙。”
“张起灵不会为了一个吴邪而坏了张家规矩吧?”陈策问道。
“这不好说,这个张起灵少年老成,是极其难得的一个人才,不过生性过于冷淡又难以琢磨。”陈四想了想,对着陈策的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你去安排一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张起灵是不是真的油盐不进。”
“是。”
吴邪跟着父亲出了大殿,转去了太子宫,轩辕瑾已经把今早送来的公文处理掉,这时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漠北大雪饥荒的事务。吴邪跟着吴一穷走进殿中,吴一穷看他们已经商量出了个大概,对着太子满意至极。
“太子勤勉,乃社稷之福。”
“本宫实在是没做什么,都是几位大人的功劳,能有几位贤臣辅佐本宫,是本宫的福气。”
太子谦和,礼贤下士,深得一众臣的心,连吴家的几位爷也是对太子十万个满意。
“吴邪,你来了,午饭留在这吃吧!”太子看着吴邪笑眯眯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像个大男孩,而后向吴一穷礼貌询问,“吴大人,可否留吴邪下来陪我坐会,一定在宫门下锁前放人。”
太子难得孩子气的模样,让大家觉得太子好不容易找到年龄相同,趣味相投的玩伴,在理解之余,还为太子向吴一穷开口。
“既然如此,你留下来陪陪太子吧。”吴一穷这才与亲儿子相处第一天,肯定是舍不得的,但奈何太子盛情,也不好推却。
“是。”吴邪淡淡开口。
太子今天有了准备,做了一大桌菜,昨天注意到吴邪怕冷,早把吃饭的屋里烘的如暖春。
太子殿的下人对吴邪都极其恭敬,连服侍吴邪净手的侍女都是跪着的,吴邪倒也没有惶恐拒绝,只是脸色神情始终很淡然,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的接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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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太子的热情在吴邪的沉默中慢慢消失。轩辕瑾嘴角抽搐了两下,勉强维持着笑容。
“太子不必如此,就算您不这样,我也会全心扶持殿下。”吴邪放在筷子,擦擦嘴角。
“你觉得我是在特意讨好你?”轩辕瑾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阴郁的神情,“我们十年未见,但我一如初心,为什么吴邪哥你对我变得这样冷淡?”
“太子殿下严重了,臣对谁都如此。”
“吴羽呢?凭什么你对吴羽那么好?”轩辕瑾一时激动,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屋里除了吴邪之外的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吴羽是我弟弟。”吴邪淡淡的回应,“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对吴羽有多好?你在监视吴家吗?”
吴邪昨日见到太子就觉得哪里不对,太子如传说中的一般,什么都好。但在江湖上混了两年的吴邪见过太多把本性隐藏的极好之人。今日一试,果然发现轩辕瑾和传说中的有出入。
“怎么会呢······”轩辕瑾抿嘴,几次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失落的小声解释道,“吴羽哥这些年一直在帮我,为了我被陈家暗害过好几次,我心中敬重他,待他如家人,只是与我们之间的情分还是不一样。”
“······”
“吴邪哥,还记得那年,我被六哥罚跪在长街,没有人帮我,我真的很冷很害怕,是你救了我,脱下身上的大衣抱住我······”轩辕瑾回忆当年,声音几度哽咽,“这些年,我如履薄冰,但再艰难,只要想起你和太傅,我都能咬着牙坚持过去,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讨好吴家,是因为你与太傅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如今太傅走了,吴邪,我只有你,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我而已!”
轩辕瑾说的情真意切,连吴邪都有忍不住动容,缓和了脸色,有些抱歉的说道,“是我不好,误会殿下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这十年过的肯定比我更不容易,会有一些猜疑很正常,吴邪哥,以后我会保护你,保护吴家,绝不让十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轩辕瑾把凳子搬到吴邪面前,握住吴邪的手信誓旦旦,吴邪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抽回手,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吃过饭,陪太子读了一会书后,吴邪先行告辞,太子也很善解人意的放人,只是离别前还依依不舍的让吴邪多来宫里看看他。
吴邪走后,太子回到寝殿,那副温和纯真的模样立刻消失,举起之前握住吴邪的那只手看了许久。
“殿下?”秦公公站在一旁,往日里太子不发话,是没人敢主动说话招惹太子殿下,不过秦公公看太子脸色虽然没什么明显的笑容,但气场感觉是愉悦的。
“你说他信了么?”太子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这·····太子真心,公子定然相信。”秦公公哪敢说什么,只能捡着好听的话说。
“他确实变了很多,也精明了不少,但那又如何?我想要的······”太子没有说下去,只是握紧了拳头。
吴邪回到吴府,吴羽拿着刚传来的消息找他密谈。吴邪接过纸条打开看完后放在烛火中烧掉。
“当年你想安排在张起灵身边的一步棋,虽然没成功,但云彩能留在胖子身边,也算是意外之喜。”吴羽把手炉放在吴邪怀里。
“解雨臣。”吴邪摸着热乎乎的手炉思考,“我一直以为解雨臣被仇恨蒙蔽了眼,比较容易控制,想不到心思这样细致。”
“解雨臣是星宿真人的嫡传弟子,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魔教护法的位子。”吴羽没有和解雨臣正面接触过,不过和魔教的合作大部分是经过他的手,对于解雨臣这个人相当肯定,“之前你要帮他搞定解家,我就不同意,我们是和解连英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换了解雨臣上位,解家就更难控制了。”
“除了借解雨臣之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能打击解家,若我们私下动解家,阻力只会更大。解雨臣确实比解连英强太多,但一个濒临死亡的家族,任他解雨臣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挽救。”
“你是说解家迫害巫族的事?可是齐墨和解雨臣关系特殊,张起灵再冷漠,解雨臣也是他师弟,应该会全力保他才是。”吴羽懂吴邪的意思,但却没有吴邪那么乐观。
“张起灵和齐墨当然会全力保他,但有唐家这个特例在先,解家祸害巫族这么多年,如今巫族逃散,必然会报复武林,若他们偏颇的太明显,也怕难以服众。”
吴邪嘴上这样说这,但心里也没有底,齐墨对解雨臣的感情,吴邪是看在眼里的,张起灵也许做不到完全袒护,但齐墨一定会不留余地的保护解雨臣,若解雨臣真的坐上解当家的位子,那就麻烦了。
有齐家和张家两个武林之首为后盾,加上魔教和解雨臣的手段,解家一定会重新振作,并且迅速崛起,那他们费了这样多心思,反而成全了解家。
“你累了?”吴羽看吴邪不停的揉两边鼻侧,似乎没有什么精力的样子。
“嗯?”吴邪微微缓神,“许是一直赶路,这两天也没有休息的缘故。”
“那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不用每次都亲力亲为,你身体最重要,解雨臣那边,我会让云彩多盯着。”吴羽把吴邪扶当床边,替他脱去外套。
“对了,太子有派人盯着吴府,你注意一下?”吴邪半躺在床上,拉着吴羽的手说道。
“怎么可能?”吴羽十分吃惊。
“你注意下就好,也不用做什么,这事不要告诉父亲他们。”吴邪也没有过多解释。
“你怕父亲会对太子失望?”
“今日入宫,我看父亲对太子极其满意,已经奉为未来的君主,其实太子会派人监视吴家也实属正常,太子表面再如何尊敬父亲,可君臣有别,只是父亲这个人······”
“我懂,父亲与叔叔不同,他是读书人的心思,若是他知道自己满心辅佐的人对自己并没有那么信任,定然伤心。”吴羽有时候也很头疼,自己的父亲比他们两个儿子还要单纯,执拗。
“是,这事,你看着处理,留个心眼就好,太子没什么过分的行为就随他去吧。”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只是你不说,我当真是小看了太子殿下。”吴羽自嘲,多年来的相处,每次太子见到自己总是亲热的叫着吴羽哥,想不到他还是留了一手,“不过这样也好,若太子完全无心机,愁的也该是我们。”
“嗯。”
“睡吧,我让人准备了桃花酥,等你醒了,我给你端来。”吴羽亲拍着吴邪的胸口,看着他入眠后眼睛渐渐生红。
吴羽摸着吴邪放在被子外的手,还是那么冷,明明已经放了这样多的炭盆,明明用了最保暖的衣料,吴邪身子还是这样冷,问他身体情况,他也从来不说,前段时间试探玄亦辰,亦辰也是支支吾吾把话题绕开。那时他就知道,吴邪的身子一定很不好,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北燕城内,齐墨正被父亲齐明德罚跪在宗祠,原因无外乎是齐墨全力袒护解家,保护解雨臣。
解家祸害巫族一事已经便传江湖,巫族拥有神秘蛊术,人人畏惧,自然把这怒气都发在解家身上,解雨臣要内定解家几位叔伯,安抚岩梓城。外在还要受到武林众人的压力。
张起灵还算帮忙,全力压制事情,防止闹的更大,而齐墨更是放言和解雨臣过不去就是和他齐墨,和他齐家过不去。
“三年前,因为我没办法保护他,逼他投入魔教,孤独痛苦了三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事情重蹈覆辙。”
这是齐墨对他父亲的话,无论齐明德对他使用什么样的家法,哪怕被打的遍体鳞伤,齐墨也没有一丝动摇。即便鲜血染红衣服,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齐明德没有办法,只能让他跪在祖宗面前,可是这一跪就是三天,直到晕倒前,他的想法也没有变过。
解雨臣站在解家花园,望向北燕城,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袖和头发,吹不散眼中的感动和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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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张起灵看到齐家传来的书信,叹了口气,情至深处,哪还有理智可言,以前他不懂,如今有了吴邪,他明白。所以更能理解齐墨那种恨不得把对方揉进怀里,不让任何事物伤害他。
“再强大的人,都难逃一个情字。”张启山也感叹,以前总觉得齐墨那孩子比起灵更有担当,顾全大局,如今为了一个情字,甘愿与所有人为敌。
“雨臣在魔教的三年,何尝不是阿墨的遗憾。”张起灵轻道。
“那你呢,真的决定和吴邪在一起了?”话题转到张起灵身上,张启山无不担忧,“你可想过,他也许并不是单纯的想和你在一起。”
“我信他。”
张起灵这三个,让张启山把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他了解自己的孙子,执拗起来比齐墨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可······还记得当年之事?”张启山突然询问起关于十年前的事故。
张起灵虽然感到有丝意外,但还是如实相告,“吴邪只记得当年他们外出遇上盗匪,他被意外推下悬崖,而他母亲······那时吴邪不过八岁,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记忆模糊,只是这段伤痛难以忘怀。”
张启山若有所思,“那他出入武林的目的是?”
“一来为了力量,二来为了帝陵图,吴家以扶持帝业为己任,如今朝廷局势紧张,吴邪回来寻求江湖之力也是正常。这与我们张家的原则并不相违背。”
“可是当年他母亲的事,我们也是插手干预过的,他······我不是怕他回来报复张家,只是怕你受伤。”
“当年之事,确实三言两语难以定论,若是我们当初做错了,也应该还吴家一个公道,若是吴邪有什么误会,起灵也会尽量劝服。”总之他就是不会因为这个轻言放弃与吴邪的感情。
张启山叹了口气,不再逼问,“你心中有大义,我不担心,做你认为对的事吧。”
“是。”
“去帝都前好好陪陪你母亲。”
“是。”
张起灵离开后,张启山疲惫的闭上眼睛频频摇头,“都是孽啊,当年的孽债,时隔十年终是要还了。”
过了除夕,张起灵尽了孝道才出发去帝都,齐墨还要养伤以及处理武林里对解家的不满,所以要耽搁一段时日。解雨臣就更不用说,焦头烂额。说好在帝都集合的几人,只有张起灵如约前往。
吴邪除夕夜参加宫宴,本来酒量不错的他,意外觉得有些上头,身子乏力,吴羽本想帮吴邪把酒挡下,奈何他自己身子也没多好,几杯下肚,有些撑不住,吴邪吩咐下人把他先搀扶回去休息。而长辈们就更不方便出生声替吴邪挡酒。
“来,吴公子,当初在霍家见面,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想不到竟然是吴丞相之孙,本殿先敬你三杯。”四皇子轩辕赫哪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以前吴邪算江湖中人,又在霍家,不卖面子,他也不好发挥,如今位于臣子,还不是随他拿捏。
吴邪轻笑一下,承了四皇子的情,三杯烈酒下肚。轩辕赫并没打算这样放过吴邪,对其他几位皇子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立刻拿着酒杯走到吴邪面前,表面欢迎吴邪认祖归宗,实则没安好心。
“吴公子酒量浅,既然几位皇兄有如此雅兴,不如让本宫与大家同饮尽兴。”
一旁的太子抓住吴邪的手,把他手中的酒杯夺过,一口吞下,然后用不算友善的眼神盯着这群准备灌吴邪的人。
“太子殿下竟然纡尊降贵来与我们同饮,只是您是君我们是臣,岂敢在太子面前放肆,何况我们都是替吴邪今认祖归宗感到高兴啊,都是年轻人,喝醉了也没什么,本殿到时候亲自让人把吴公子送回去。”
四皇子是唯一一个敢和太子抗衡的人,嘴上一个君臣,但表情和话中的语态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
“吴家的事,本宫心里有数,就不劳烦四哥费心。”轩辕瑾也不是吃素的,拦在吴邪生前寸步难行。
“轩辕瑾······”
“敢在大殿上直呼本宫的名讳,这是以下犯上。”太子看轩辕赫生气了,面上反而轻松得意了许多,他把头凑过去低声道,“听说前段时间四哥府里的下人打死人了。”
“那又如何?父王都不管!”轩辕赫毫不在意。
“父王是不管,但本宫照样可以治你个管教不严之罪,四哥应该不想在大臣们面前罚跪忏悔吧。”
“······”轩辕赫黑脸,想要发作,好在身边的人拉住了他。
皇子们不欢而散,轩辕瑾回头对吴邪露出温柔的笑意。
“谢太子庇护!”吴邪勉强站稳身姿准备给太子行礼感谢。
“你醉了么?先去太子殿休息会吧,父皇今日兴致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
轩辕瑾说完,没有给吴邪反对的机会,就命身边的人把吴邪送过去。吴邪确实不舒服,也就承了太子的情,让人搀扶着去休息。
酒宴上,轩辕瑾抽了个空跑回太子殿,看见吴邪躺在暖踏上休息的还算舒适,房内也被烤的特别暖。便给了秦公公一个赞扬的眼神后走过去坐在吴邪身边。
“想不到吴邪酒量这样浅。”轩辕瑾摸着吴邪的头发,像是发现了个有趣的秘密一样开心。
“奴才听说公子身体孱弱,今日宫里宴用的都是最好最烈的酒,加之还要替吴羽公子应付其他几位皇子,自然是吃不消,好在太子殿下庇佑。”秦公公压低声音回答着太子,一遍小步轻声的端来温水,让太子替吴邪敷脸。
“吴羽。”轩辕瑾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你总是对吴羽这么好,什么都替他着想。”
“公子至情至性,吴羽小少爷乃是公子的胞弟,殿下何须在意,依老奴看,公子对殿下也是极好的。”秦公公知道什么话能取悦太子,便捡着好听的话说。
“你说的对,他是吴邪的弟弟,自然也是本宫的家人。”轩辕瑾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殿下圣明。”
“你好生看着,不许有一点差错。”轩辕瑾把布扔回水里后吩咐,他还需要回大殿应付那些人。
“是。”
太子关门离开后,原本沉睡的吴邪慢慢睁开眼,眼神也清明了许多。他有些疑惑,按刚刚的情形,太子对他,对吴家确实相当维护,也不像是故意讨好,只是不知为何,吴邪总觉得太子不简单,甚至让他也猜不透。
吴邪喝了解酒汤又小憩了一会,脑子清醒了些,便挥开秦公公小心搀扶的手自己走了出去。
“愣住干嘛,都给跟着,小心伺候,吴公子少了一根头发,小心太子扒了你们的皮!”秦公公看吴邪朝花园走去,赶紧去取了一件大袄,厉声嘱咐身边的人。
吴邪刚刚在大殿里还温热的身子,不过一会就完全凉了下来。吴邪倒是习惯了,也不觉得哪里不舒服,让秦公公他们站在院子外,自己走入其中欣赏起花园里娇艳的红梅。
“这花不能摘!”
太子殿的梅花在整个帝都是最好的,吴邪刚伸手准备摘几株带回去插在母亲房里,就有一个清丽且软糯的声音小声开口阻止。
吴邪顺着声音寻过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柔弱的身影。那身影似乎有些胆小,在原地筹措了好一会,才往吴邪的方向迈了几步。
借着明亮的月色,吴邪才大概看清了眼前的人,长的非常清秀,在黑夜里,眼睛依旧特别明亮。
“你是?”吴邪略带醉意的嗓音不同往日的少年清亮,反倒有些沙哑低沉。
那娇小可爱的少年虽然年纪小,但早已经历过情事的他听见吴邪的这样魅惑的声音不由脸红起来。
“太子很喜欢这梅花,平时都不让外人进来,更何况摘了,趁着没人发现,你赶紧走吧。”
“你说太子不让人进来,那你怎么在这?”吴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这个·······我是梅园的下人。”少年缩了缩头,有些不好意思。
“穿着雪缎的下人?”吴邪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这人身份是什么,自己心里已经清楚。
“我,我······”
“你叫什么名字?”吴邪挺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少年也松了口气,无意识的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物,“我叫关儿。”
吴邪刚刚还温柔善意的脸色在听到这两个字后逐渐沉了下来。关儿看着吴邪慢慢阴沉的脸,有些无措害怕。
“趁太子不在,你还是赶紧走吧。”即便对方此时脸色不好,但关儿对吴邪的印象很好,依旧谨慎的提醒他,毕竟太子发起脾气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关儿······”吴邪无视关儿的话,嘴里反复轻念着这两个字,手不由的捏断身旁的梅花枝。
“你······”关儿刚要出声提醒他,却见吴邪身后走来的人,立刻大惊失色,猛的跪在地上。
“吴邪,这么冷的天,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太子缓步走进来,见吴邪身上穿着他的大袄便放心了下来。
“太子殿下。”吴邪在太子刚踏进院子的那一步,就听见了声音,此时回头看向太子,也收敛起刚刚不悦的神色。
“你喜欢梅花,让下人折了放入殿里就是,万一受了寒可怎么好。”
太子无视跪在地上的关儿,走近吴邪,语气温和,是关儿从未见过的。太子刚要伸手替吴邪理下衣服,却被吴邪后退一步躲开,但太子丝毫没有不悦的神色,而是把手转向吴邪身旁的梅花,亲自折了几枝下来摆在吴邪面前,脸上甚至露出讨好的笑容。
吴邪撇了一眼那几枝梅花,然后转向跪在地上已经目瞪口呆的关儿。
“下去。”太子语气似乎没有生气,只是很冷漠的说了这两个字,但关儿立刻起身行了一个礼便匆匆忙忙的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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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吴邪听到那个声音一瞬间僵硬,然后用嘴型对着张起灵说了一句,“我爹。”
张起灵点点头,放开吴邪,站立身姿,对着吴一穷行礼,“晚辈张起灵,见过吴侍郎。”
“张起灵······张家的?”吴一穷立刻拧紧眉毛,用犀利的眼神看向吴邪,在被吴邪避开眼神后,吴一穷垂眼略微想了想后,放缓了一些语气,“我们吴家甚少与武林有来往,不知张少主来我吴家有何贵干。”
“再下与吴邪相交甚深,此次来帝都特意拜访。”张起灵听得出吴一穷很不喜欢自己,但出于各种原因又必须忍耐。他是吴邪的父亲,张起灵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
听到张起灵的那句相交甚深,在想到刚刚自己和儿子与他相拥亲吻的画面,吴一穷的脸色有些扭曲。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吴家小门小户,就不留张少主住下。”吴一穷赤裸裸的赶人之意,然后对着吴邪严厉道,“吴邪,你跟我过来。”
“是。”吴邪撇撇嘴,小声的对张起灵道,“你先找地方住下,晚上我去找你。”说完还冲张起灵眨眨眼,让他放心。
吴邪跟着吴一穷进了书房,吴一穷脸色依旧不好看,但还是忍着脾气,还算温和的问道,“你和那张起灵怎么回事?”
“就是爹看到的那样。”吴邪垂下脑袋,自觉的露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你~”吴一穷随手拿起身边的茶杯欲砸过去,但最终没狠下那个心来。
“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别管了!”吴邪心一横,也不顾他爹气得青筋暴露的脸色道,“我和张起灵的事,很复杂,我有我的打算。”
“你打算什么?”吴一穷忍无可忍的大声吼了回去,“我堂堂吴家男儿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还姓张,你要我当作没看见?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那你心里有我这个儿子吗?”吴邪突然一改刚刚知错的模样,脸色平静反问。
“你说什么?”
“您从来都沉迷于朝堂之上,励志做一个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的人臣,从小我是跟着三叔长大的,那件事情发生后,我被师傅带回天凉山,您可曾派人来接过我?”吴邪语气没有责怪,只是很平静的在叙述一件事,“我回来几个月里,二叔,三叔每日煮好最温补的药给我送来,您可曾有一次关心过我的身体?您对太子的关心都多过于我。”
“你在怪为父吗?”吴一穷缓和了声音,想起来,自己这些年确实亏欠了孩子太多,“你不是不知道朝中局势,若为父不拼尽心里辅佐有才能的皇子登位,只怕百姓要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吴家若是被打压下来,那就不是离开帝都这样简单,整族人都不会有活路!”
“我明白,所以我不怪父亲。但孩儿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抱负和目的,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认真考虑,索性吴家还有小羽,对我,父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吴邪说完,也不顾他爹的脸色,行了个礼就离开书房。吴一穷即生气又无奈,索性把书房的东西砸了个干净,等他平复些,吴羽才走进来,让下人打扫。
“父亲,吴邪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习惯了,这些年父亲,叔叔管理朝堂,吴邪一个人打理江湖之事,本来就够辛苦了。”吴羽走到吴一穷身边温言安慰,“他做事最有分寸的,父亲不要怪他。”
“他一定心里怨着我,当年我若对他们母子多一些关心,也许十年前的事就不会发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又怎么有脸怪他。”吴一穷发泄完了,只能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哀伤。
“小邪不会怪您的。您这一生的抱负,他懂!”
吴邪准备去找张起灵,刚走出吴家大门就见到张起灵还站在原地等他。
“不是让你先去找客栈么?”吴邪走过去笑问么,“怎么,怕我被家法伺候啊?”
“吴大人没有为难你吧?”张起灵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看到吴邪跟刚刚并吴异处也就放下心来。
“你这是哪的话,那可是我亲爹,心疼我还来不及,哪能真的动手,就算他气不过打我,我爷爷,叔叔也一定不会让他得逞!”吴邪牵住张起灵的手带他先去客栈住下,“本来是可以住我家的,可惜倒霉被我爹撞见,只能委屈张少侠住客栈了。”
“无碍。”张起灵毫不在意这种小事,让他更为开心的事,吴邪竟然这样无所顾忌的牵着他的手,“手比刚刚温了一下,看来这药还是有些用的。”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家张少侠一番心思。”吴邪拿着脸在张起灵肩膀处讨好的蹭了蹭,“下次别这么做了,开春了,以后去唐家从前的药院摘就好,悬崖峭壁那是好玩的么。”
张起灵点点头,也没直接答应下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比约定的晚了一个多月,齐墨和雨臣也没有来。”吴邪问道。
“阿墨暂时被关了起来,过几日才能动身吧······”
两人一边走着,张起灵把齐墨解雨臣的一些情况告诉吴邪,并大概讨论分析了下江湖上的动向。
两人也没讨论多久的正事,在客栈亲热了好一会,吴邪带着张起灵去最好的酒楼里大吃一顿。
“这家酒楼的师傅可不是一般人,当年皇宫里来请他做御厨都没去,小爷凭着这张脸和吴家的名声今日才能插队。”吴邪急不可耐的向张起灵得瑟这里的美食。
“有你爱吃的桃花酥么?”张起灵脸上挂着浅笑,摸摸吴邪的脸。
“嗯嗯,有的,不过桃花酥味道就一般了。”吴邪略微可惜。
“我做个你吃。”
“你?”吴邪惊讶的看向张起灵,“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的?”
“回去的时候,让母亲教了我,不过我手笨,只会做这个。”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他没事就喜欢捏捏吴邪滑嫩白净的小手。
“哼哼~够了。”吴邪附身过去在张起灵嘴上啄了一下。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相处了好几日,吴邪带张起灵逛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不过每天到了晚上,吴邪还是很守时的回去,因为他爹每天都会在大门口等他回了家才去睡。
不过自从张起灵来了之后,吴邪心情好,连精神都比以往好上许多,吴羽肚子那些不愿意也就散了去,还和霍玲一起嘲笑吴邪,说他们这些日送去的补药加起来还抵不上张起灵来看他一次。
这日午饭,吴羽和霍玲特意在外面宴请张起灵,四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很不错。
“起灵到底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连我都为你高兴。”霍玲给吴邪夹了一筷子菜,看两人亲密,心里为他们开心。
“你这又是替别的男的高兴,还给别的男的加菜,我可要吃醋了。”吴羽打趣了一句,惹得霍玲娇嗔了拍打一下。
“不就是成了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吴邪看两人打情骂俏,不服气的撅嘴。
“有本事你和张少主也成个婚,看爹不打死你!”吴羽不留余地的嘲笑吴邪。
“会的,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主要是怕吴大人不愿。”
吴羽本来就是嘴碎的酸一下吴邪,谁知张起灵却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的话,一时间雅间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想要和吴邪白头到老。”因为吴羽是吴邪的家人,所以张起灵态度也特别郑重。
吴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强撑着笑容喝酒,谁也没有注意到吴邪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
“对了,吴邪,你小半个月没进宫,太子问了你好几次。”吴羽赶紧扯开话题。
“太子?”吴邪眼神暗了暗,随后冷淡道,“你就说我有事在忙。”
“他好几次说要出宫来找你,都被我拦着了,你们怎么了,感觉你在躲着他?”吴羽不是太明白,虽然吴邪性格就是这样,对外人总是冷冷的,但也不至于半个月都不入宫一次。
“没什么,这么多年,有你们辅佐已经很好了,我就不去费那个精力了。”吴邪夹着张起灵给他的添的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吴羽没说什么,点点头,吴邪有意拉开些距离也好,只是太子那边就不太好混弄过去。
“好了,不要老聊这些话了,在家里还没说够么,今日咱们是特意宴请起灵的。”霍玲适时提醒两人。
此时雅间有人在敲门,店小二带着一个刚刚还被他们讨论的人进来,吴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吴羽赶紧起身迎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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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轩辕瑾扬着大大的笑容走进来,对着准备给他行礼的几人摆手,让他们别做这些虚礼。
“今日陪着吴侍郎复审了之前礼部的一个案子,本想去吴家蹭个饭,谁知听到你们两个都出来了。”轩辕瑾走过来,亲亲热热的说道,“没打扰到你们吧,我还想厚着脸皮蹭下两位哥哥的饭。”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快请坐。”吴羽赶紧让人加了一个凳子,一双碗筷,“粗茶淡饭,不比宫里,太子莫要嫌弃才好。”
“吴羽哥这就是故意打趣我了。”轩辕瑾本能的想坐在吴邪身边,但看到吴邪身边已经坐了霍玲和另一个人,“这位是?”
“给太子殿下介绍下,这位是天雪山张家的少主,张起灵!”
张起灵配合的对轩辕瑾点点头,没有多热情,但也不至于失礼。
“张少主,久仰久仰。”轩辕瑾倒是很热情的抱拳示意,“这就是两位哥哥的不是了,张少主来了,也该早日引荐我认识,还好我今日来了,要不然岂不是错过了认识武林大侠的机会。”
“太子谬赞了。”张起灵谦虚了一句。
轩辕瑾想靠着吴邪坐,但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就着吴羽坐下。
“吴邪哥,这半个月你怎么都没有来宫里看我?”轩辕瑾还没有吃就放下筷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敢埋怨,只是很失落。
“有些事需要忙,再说我并无官职,频繁出入太子殿不好。”吴邪淡淡的回了一句。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可是从小的玩伴,感情深厚,谁不知道。”
张起灵微挑了一下眉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太子这话似乎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太子平时不忙么,还需要玩伴陪着你?”吴邪不咸不淡的顶了回去。
“忙,就是没日没夜的忙才更想看到你,你来陪我吃个饭说说话也好。”太子拉拢着脑袋,一点没有身为高位者的气势,“而且吴侍郎也说,让我多和你交流交流,你在江湖呆的久,比我懂许多事。“
“有什么事,你问小羽也是一样的,需要的时候,我会入宫与殿下商议。”虽然吴邪不计较轩辕瑾拿他的化名给男宠,但心里到底有疙瘩。不愿和太子走的太近。
一旁的张起灵看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两发生了什么,显然吴邪对太子的爱慕避而远之。张起灵心里微微不爽的同时又十分庆幸,对比起吴邪对其他人的态度,当初自己心意被发现后,对自己实在是客气。吴邪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喜欢你,即便上赶着对他好,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他真的喜欢上了,就像只小猫一样,喜欢黏糊糊的靠在你身边取暖。
“吴邪,你还在生气吗?我以后都不会了好不好?”轩辕瑾无比真诚的保证。
“没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吴邪摆手,给身旁的张起灵夹菜,“吃完饭,你去借客栈的厨房给我做桃花酥吧。”
“好,这次只能吃三块,这几天你甜食吃太多了,昨天晚上还闹牙疼。”张起灵握住吴邪放在桌上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吴邪的脸,食指微微拉开他的下嘴唇,状似检查。
吴邪知道,他就是做给太子看的,自己牙口好着呢,什么时候疼过啊。
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太子脸色僵硬了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袖子下遮掩的手紧紧的握成拳,脸上还要强行拉出一丝笑容。
“吴邪,你和张少主关系真好!”
“是挺好的。”不同于对轩辕瑾的冷淡,吴邪给了张起灵一个大大的笑容。
张起灵也没什么顾及,直接拉过吴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宠溺道,“不许淘气,今天吃够了两碗饭才准吃桃花酥。”
“你们啊,当着太子面,也不知道收敛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霍玲捂嘴嬉笑两人。
“太子是自己人,不会介意的,是吗?”吴邪笑着反问。
“······当然。”轩辕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嘴里发出来这两个字的,只知道没过多久便匆匆离开,再坐下去,只怕自己忍不了。
聪明如吴羽,终于明白吴邪不愿进宫的原因了,刚刚自己反应过来后,真的是一身的冷汗,好不容易熬到太子走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古人说红颜祸水果然没错,他家吴邪完全有这个资本。
回到客栈的张起灵,再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就拉过吴邪抱在怀里亲吻,一边深吻着,一边不客气的拉开吴邪的衣服,然后低下头,在吴邪胸前留下好几个印记才罢休。
“吃醋啦?”吴邪躺在张起灵怀里问道,随后又撅嘴,“我都这么表忠心了,你还这么大醋意,就知道欺负我。”
“不是欺负,是爱你。”张起灵背靠在床上坐躺着,把吴邪放在自己腿上拥揽着。
“我可要声明,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小时候关系还行,怎么知道十年不见,他就长歪了?”吴邪特别无辜,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我知道,吴公子只喜欢我一人。”张起灵难得厚脸皮的自恋一下,“等帝都的事情处理完,你跟我回趟张家吧,我母亲想见见你。”
这刺裸裸的求爱之意,在吴邪耳里听起来却不太好受,但依旧乖巧的点点头,反正早晚都要去张家的。
“再过几日就是你18岁的生辰,想怎么过?”张起灵吻了吻吴邪的头发问道。
吴邪僵硬了一下,在张起灵疑惑的眼神中,只能苦涩道,“那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无须多言,张起灵懂了吴邪话里的意思,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抱着吴邪的手更加用力,“那,带我一起去见见母亲?”
“好。”吴邪在张起灵怀里蹭了蹭,困意上来,“我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她当初喜欢的不是父亲那样的,她喜欢成熟稳重,长相英俊刚毅,武功高强的大侠,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你这样的么······”
吴邪一遍说着,没多久就睡着了,张起灵轻笑了一下,小心把吴邪放平,替他盖好被子,下床多添了一个炭盆。
轩辕瑾一路寒着脸,直到回到太子殿才彻底爆发出来。
“殿下息怒,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殿下,处置了便是,何苦气伤自己的身子。”秦公公跪在一旁,想劝又不敢上前。
“去,去把关儿给我叫来。”轩辕瑾砸够了东西,但仍然消不下去火。
关儿被下人带来,还未开口说一个字,就被轩辕瑾一个耳光扇倒在地上。
“**!”轩辕瑾似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发泄途径,拉着关儿使力的扇了好几个耳光,瞪大眼睛对着关儿怒吼,“我对你不好吗?口口声声说要为我油尽灯枯,转眼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关儿被扇肿了脸,整个脑袋都懵了,他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只能抱着太子的脚苦苦哀求,“关儿知道错了,请殿下息怒。”
“息怒?你让别的男人摸你的时候,怎么就不在意我发不发怒?他哪里比我好?就因为他是张家的少主?”轩辕瑾蹲下,捏住关儿的脸质问。
“没有没有,关儿最喜欢殿下,没有其他男人,太子饶命······”
即便被打肿了脸,关儿的那双含满泪水的眼睛依旧像极了那个人。轩辕瑾稍微放松了些力气,摸着关儿的眼睛,低下头亲了亲。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我会给你最好的,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就行,好吗?”轩辕瑾看着那双一般无二的眼睛痴迷道。
“关儿哪也不去,关儿一辈子都会留在殿下的身边。”关儿一边哭一边说着好话讨饶。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我也不会舍得打你。”轩辕瑾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擦了擦关儿脸上的泪,下一秒脸色又的阴沉,把关儿拖上了床。
秦公公挥退了下人,关上门,自己守在殿外,室内一直传来关儿的惨叫声,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声音渐渐隐去,只剩下欢爱的呻吟。
太子满足以后,让人把奄奄一息的关儿抬了下去,让侍女伺候着穿衣服。
“给本宫好好查查张家,尤其是张起灵。”
“是。”
“上次给风家传的话有回复了么?”
“午时刚到,还未来得及给殿下。”秦公公立刻从袖口拿出一封信交给太子。
轩辕瑾拿过看完信上的内容,抑郁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缓解,“风家的大公子过几日要来了,你好生准备下,不可怠慢。”
“是。”
“派人去吴家传话,就说我有要事要吴家两位公子相商。”轩辕瑾扯出一丝邪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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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吴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玉笛拍打大腿,一幅懒洋洋犯困的样子,而吴羽倒是精神奕奕的坐在太子的另一边,专心与太子商量朝中事宜。
“吴邪哥,你困了么?”太子特意取了大衣盖在吴邪身上,“困了的话去榻上休息一会?”
“无碍,太子不是说有要事相商么,如果只是朝中之事,有吴羽在这陪您就好。”这吴邪的潜台词就是,你要没事我就先走了。
“吴邪哥~”太子语气显然是带着一些怒气,但又被压抑住。
“你说吧。”吴邪与异常认真的太子对视了一会后,无奈歪头,示意他们继续。
“吴邪这几日犯懒贪睡,太子勿怪。”吴羽出来打圆场。
“我······本宫并无怪罪之意。”太子垂头,表情变了好几次,最终恢复平常,“今日早朝,陈尚书向父皇提议,要重修皇陵,本来也不是大事,只是修复皇陵本不在陈尚书职责之内,他却极力推荐了自己的心腹来担任此时,本宫觉得这其中不简单。”
听到这一句,吴邪拍打大腿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眼睛都深沉了许多。
“修复皇陵工程浩大,现在国库空虚,哪里有银子去修皇陵,陛下竟然答应此事,实在是······”吴羽听完气极,这么多年来,他知道当今陛奢靡成风,但在北方冰灾刚过,西部蛮夷来犯之际,还花这么多钱来做面子,实在是昏庸至极,难怪父亲回府的时候一直叹气。
“本宫也对父皇提过,现在时机不佳,只是父皇心意已决,陈尚书和四哥极力促成此事。”轩辕瑾说到这里,也觉得父皇此举实在不妥,“这样劳民伤财,只怕冬日一过,他们又会借机增加春税,那百姓不是更加苦不堪言。”
“不如让爷爷出面劝解一二?”吴羽提议。
“本宫今日找你们来也是此意,吴丞相为三朝老臣,他的劝谏,父皇必定会顾及,只是丞相如今年岁已高,不太过问朝中之事,本宫也不好意思开此口。”
“不,让陈尚书去修。”吴邪打断两人的谈话,“第四张帝陵图要出了。”
“你的意思是,帝陵图······”吴羽和轩辕瑾第一时间明白了吴邪的话。
“虽然不知他们是哪来的消息,但让陈家如此大动干戈的只有帝陵图了。”
“没错,而且既然已经提出要修复皇陵,必定是已经确认帝陵图就在皇陵之内。”吴羽接着吴邪的猜测继续分析。
“本宫立刻派人盯着他们。”轩辕瑾反应迅速,立刻叫来了心腹,传命下去。
“还有,去查查这一个月内,都有什么人造访过陈家,我要所有名单,不要漏掉任何一个人。”吴邪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补充道。
“是。”
“既然是修皇陵,你这个太子也当做出表率。”
“本宫明白吴邪哥的意思,你尽管放心。”轩辕瑾轻笑了一下。
“不好了,不好了······”此时秦公公不顾形象的冲进房内。
“混账,你这奴才成何体统!”太子威严的怒喝一声。
“太子殿下,不好了,帝都出现了时疫,连宫里都传进来了!”秦公公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脸上全是汗,衣服也褶皱在一起,完全没有东宫总管该有的气势。
“别慌,慢慢说。”吴羽扶起秦公公,安定他。
“之前并未有任何异象,奴才只听说宫外有些人病倒了,并不当回事,谁知今早好几宫的奴才,主子突然呕吐不止,到了午后,又有好几位大人府邸专门派人来请宫里的太医,奴才路过太医院,亲眼见到有奴才倒地不起,这才赶忙回来禀报,太子赶紧出宫避避才好。”
“这事禀报了父皇没有?”太子也吃了一惊,这样来势汹汹的时疫,自己也未曾遇到过。
“这样大的事,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
秦公公话刚说完,就有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前来传旨,意思是要暂时移驾到临城的别宫避疫。
“太子殿下也收拾好东西,让护卫护送你离开。”吴羽立刻反应过来,让侍女给太子收拾衣物。
“不行!”轩辕瑾立刻摇头反对,“父皇离开,帝都无人坐镇,那这一城百姓和宫人怎么办,本宫要留下来。”
“现在情况不明,你身为诸君,未来的天子,一定要先懂得保全自身。”吴邪用力握住太子的手,与他分析利弊。
“不好了,两位公子,吴老太爷病倒了!”太子殿的人领着吴家来传信的小厮跑了进来。
“什么!”
吴邪和吴羽几乎是第一时间一起跑出去,快马加鞭的回到吴家。
吴家已经乱成一团,除了前段时间派出去镇灾的吴二爷,吴家上下所有人都到齐了。
吴邪推开众人,扑倒在爷爷床前,伸手捏住脉象诊断起来,奇怪的是,脉象除了微弱一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你说,怎么回事?”吴邪大声的吼了一句身边的太医。
“这,这······臣也不是很清楚,丞相的脉象并无问题,但是,刚刚呕吐不止,依,依老臣之意,大概是感染了时疾······”太医在吴邪凶恶的目光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治疗时疫的办法呢?你们可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吴邪管不了那么多,扯着太医的领子逼问。
“臣无能,臣无能······”
“吴邪,你冷静些。”吴羽抱住吴邪,让差点陷入癫狂状态的吴邪冷静下来。
“这可怎么······”吴三省急得来回跺脚,“去,召集太医院所有人,不眠不休,也要尽快想出治疗时疫的法子。”
“是,是······”太医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领了命令赶紧跑回宫里召集其他人想办法,一刻都不敢耽误,若老丞相有什么闪失,恐怕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
“亦辰什么时候到?立刻快马加鞭,派人去接!”看着爷爷又一次吐了一地,吴邪彻底爆发,对着外面的守卫怒吼,“还不快去!”
吴邪从怀里倒出自己的药喂进爷爷嘴里,谁知不过一刻钟又吐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吴邪不可置信,这雪莲果制成的药,即便不能根治,也是可以缓和症状才是,怎么可能······
“大爷,公子,外面有一位姓张的少侠求见。”管家禀报。
“是小哥,快请。”吴邪立刻回答。
“不行,我吴家的事,用不着张家的人管,让他哪来的回哪去。”吴一穷喝止住。
“爹,都什么时候了,他是张家的少主,也许有办法。”吴羽也难得一次的反驳吴一穷。
“是啊,老大,爹的病最重要。”吴三省也劝解。
吴一穷看着气息微弱的父亲,最终咬着牙点点头,让人把张起灵带进来。
张起灵踏进房门,看见情绪就要崩溃的吴邪,很心痛,但碍于吴家其他人,还是克制住了把人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
“晚饭时刻,听闻帝都有变,所以特意前来拜访,不止可有在下帮的上忙的地方?”
“小哥,爷爷病倒了,可是我看不出来他有何异常,刚刚喂了雪莲丹,一点用都没有!”吴邪似乎一下找到了依靠,拽住张起灵的手,无助道。
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抚慰,沉思了一会,“帝都的人疯传是时疫,可是即便是时疫,也不可能这么快,雪莲丹都无用······会不会,并不是瘟疫?”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邪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一件他还未放在心上的事情。
“是,是蛊虫?”吴邪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快,这才过去不足三月而已,巫族没有这么大本事,他们······”
吴邪声音突然停住,想起之前被阿曼称为哥哥的华服男子,他显然是离开了巫族很久,并找到了靠山才会回来找族人带走,所以······所以他们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切,自己怎么会没想到,怎么会没有防范住。
“吴邪,我已经飞鸽传给回去,张家有消息也会立刻通知我的,不要着急!”张起灵一看吴邪的样子,就知道他在钻牛角尖,立刻稳住吴邪的脑袋,让他不要多想。
“吴邪,亦辰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以神医谷的医术,爷爷不会有事的。”吴羽也知道吴邪被吓住了,除了母亲,吴邪最亲的就是爷爷,哪怕父亲的话他不放在眼里,但爷爷的话他一定会听,若爷爷有什么事,吴邪如何能承受的住。
吴邪点点头,神色间尽显疲态,但依旧强撑着精神守在爷爷床边。宫里来人,请走了吴一穷和吴三省,整个吴府只有吴羽一人坐镇,好在霍玲十分能干,上下打理极好,吴家还不至于方寸大乱。
“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吧。”张起灵陪吴邪守夜,看吴邪没有血色的脸和冰凉的身子很心疼,但他也知道,此时再怎么劝,吴邪也不会走,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吴邪靠在自己怀里,起码舒服些。
“十年了,我不孝,未能好好孝顺过爷爷,这几个月也是早出晚归,若爷爷有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吴邪懊悔,这段时间没有好好陪着爷爷,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异常。
“吴邪,别这么想,爷爷若是听见,会担心你的。”张起灵也说不出更动人的安慰之语,只能搂着吴邪,时不时的传送一些内力稳定吴邪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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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吴邪醒过来后,淡定的表示自己没事,只是情绪太激动而已。张起灵逼着问了好几次玄亦辰,玄亦辰也是如此说的,但他觉得不对。可是这两个人却对自己闭嘴不谈,让张起灵憋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吴家忙着处理老爷子的后事,特殊时期,这位,位高权重的三朝元老的后事也只能一切从简。张家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开始清剿分散在各处的巫族人,张起灵则亲自负责帝都,与太子配合一起纠察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
“喝药吧。”玄亦辰把手里放温的药交到吴邪手上,想要骂他不懂珍惜自己的身体,但又疼惜他刚失去亲人的痛苦,“老爷子的后事你不用操心,吴羽他们都安排好了,现在外面这么乱,大家也空不出时间来关心你,你自己身体自己要注意!”
吴邪接过药,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轻轻的搅动手中的药勺,眼神平淡近乎冷漠的问道,“我还有多长的时间?”
“······”玄亦辰的脸色瞬间僵硬住。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吴邪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根本不在乎生死,“我现在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你只管说就是。”
“······”玄亦辰下意识的舔舔嘴唇,纠结了一会后叹气道,“一两年吧。”这已经是乐观的预估了。
吴邪的手停了一下,声音比刚刚沉了一些,“老谷主不是说,我能活到二十五左右么?”如果像亦辰说的,那自己岂不是都难活过二十。
“如果你肯跟我回神医谷好好调养,不要管这些事,穷尽神医谷的所有药,还有机会的。”玄亦辰双手扶住吴邪的肩膀,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对吴邪说道,“吴邪,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我走吧。你在这样耗下去,你······”
“亦辰,别说了。”吴邪把手放在玄亦辰的唇上,“你知道,我不能。”
“你可以,只要你自己愿意放下,你就可以和我回去,吴邪,十年了,你什么时候能为了自己活着?”玄亦辰看惯了生死,他不会为了任何人难过,除了眼前这个人。
“我能吗?”吴邪用积满泪水的眼眶讽刺的回问玄亦辰,“十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到当日的场景,梦到我娘是怎么被那群**侮辱,梦到那些所谓的命门正派是怎么羞辱我的。”
“·······”
“亦辰,你知道哪怕拖着这样的身体,我还要努力的活着的理由么?”吴邪的眼泪一滴滴无声息的落下,砸在玄亦辰的手上,“我已经做了一半,现在只差张家。我不可能放手的!”
“你爱张起灵么?”玄亦辰看着吴邪错愕中带有痛苦的眼神,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你爱他,可是他也姓张,你要怎么办?”
“谁也不能阻挡我,谁都不行!”吴邪像是说给玄亦辰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玄亦辰还想再开口,吴邪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压低声音嘱咐道,“不要把我的病说出去。”
张起灵和吴羽推门进来的时候,吴邪和玄亦辰已经擦干了眼角的泪,缓和了神情。
“亦辰,吴邪的病怎么样?有没有大碍?”吴羽看到吴邪有乖乖把药喝掉,脸色恢复的也还算不错,心里放心了许多。
“呃~还行,需要好好调养。”玄亦辰勉强笑了笑。
“没事就好,吴邪前段时间总是容易犯困,这是怎么回事?”吴羽还是多追问了一句。
“犯困······”玄亦辰看了一眼吴邪的神情后故作轻松道,“操心的事太多,精力自然跟不上。”
“这段时间你忙着蛊毒的事,又操心吴邪的事,好几日没合眼了,我看你眼睛都有些肿。”吴羽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张起灵,“张少主也是,不如你们先回房休息会,吴邪这里有我。”
“不用,你们去休息吧,我留下来。”张起灵的声音尽管带着疲倦,但坚定的不容反驳。
吴羽考虑两人这些时日确实没什么时间在一起,也就对玄亦辰点点头,然后一起出去了。
“躺我床上休息会吧。”吴邪身子往里挪了挪。
张起灵脱了鞋子躺上,搂住吴邪在自己怀里,“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吴邪抱住张起灵取暖,即便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分开,但至少这一刻抱着永恒的心在一起。
“身体真的没事?吴邪,不要对我撒谎,你所有的事,我都要知道。”张起灵自然不会像吴羽那般天真,光看吴邪这三天两头晕倒的架势,还有温度一天比一天低的身体,张起灵也知道吴邪的身体状况恐怕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
“嗯,确实比较严重,不过也没有太危机。只是要长时间慢慢调养,只是以后有你受累的时候。”吴邪半真半假的说着。
“照顾你,我很开心。”张起灵从来不屑说客套话,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
“小哥,等一切结束了,如果我们,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们就离开吧,去江南,听说那里很美,小桥流水,民风温善。”吴邪把头埋在张起灵怀里,憧憬着不可能实现的未来。
“我们不会分开,不可能分开。”
“嗯,我们只要买一个小院子,有两三个仆人就好,然后开一家医馆,我当大夫,你当老板。”
“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但我一定把江南最好的厨子请回家,把我的吴邪喂的白白胖胖。”张起灵勾起嘴角,和吴邪一起想象他们未来的生活。
“我们春天踏青,夏天赏花,秋日酿酒,冬日看白雪皑皑······”吴邪哽咽的说不下去。
“吴邪?”张起灵想看吴邪怎么了,但吴邪却用力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如何都不肯抬起来。
“好不好?”吴邪倔强的问着。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至老矣,我们也要牵着手一起离开。”张起灵不在强求吴邪把脸伸出来,而是更加用力的抱着他。
“嗯,小哥你答应过的,可不许反悔!”
“永世不悔!”
吴邪在张起灵的怀里,在他美丽动人的誓言中慢慢睡了过去,长久以来,第一个踏实安逸的觉,直到第二日张起灵离开处理公事,吴邪都没有醒。
爷爷出殡的那一日,不但太子来了,连一向与吴家敌对的陈四也来了,并且陈四是怀着敬重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对着灵鹫行了大礼,送吴老爷子离开。
“虽然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但吴家有你这样的继承人,确实是我陈家所不能比的。”
陈四原以为吴羽作为吴家子嗣已经足够优秀,但这个不久前才冒出来的吴邪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多的成就,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陈尚书过奖,您才是我们该学习的长辈。”吴邪回敬了陈四一个礼,“有一事我其实不明,忘四阿公能替吴邪解惑。”
“哦?”
“四阿公的无论是能力还是才智,都是我等小辈所不能及,为何要选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而错失良主?”
“呵~能遇上良主是每个心怀国家的臣子最大的荣幸,只是,你们如何能确定你们所扶持的就是良主?”陈四反问了回去。
“太子的才能,胜过四皇子千百倍!”
“确实,若论治理国家的能力,太子当之无愧。但错就错在太子实在是太过聪明了,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可以掌握天下,但也很难容的下他人。”
“······”
“四皇子确实愚笨又贪婪,但胜在好控制,只要国权在我手上,我易能安抚天下,但太子不一样······”陈四难得这样有耐心和一个人说话,“你这样聪明,一定知道什么叫兔死狗烹!”
“我吴家一心辅佐太子,从未有过异心,太子也同样信任依赖吴家,四阿公何必说这样的话来离间?”
“哈哈哈·······”陈四大笑了几声,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你啊,智谋无双,不过还是太年轻了!”
吴邪看着陈四离去的背影发愣,吴羽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太子还有一堆公文要处理,就先回去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晚些时候一起入宫商议接下来的事。”吴羽替吴邪系好大衣的带子,握住吴邪的手,觉得并没有很凉才放心下来,“开春了,你身体总算正常了一些,生辰也错过了,回去我让玲儿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
“没什么,你知道我不爱过生辰的。”吴邪轻轻摇头。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七十九)
吴邪傍晚的时候带着张起灵一起入宫,既然是商量巫族的事,没了张少主又怎么行呢,当然,这也和张起灵坚持一起去有关。
张起灵本来觉得只是一般的入宫,并没有什么,只是在见到太子殿里的人把吴邪当初第二个主子一样小心伺候,心里难免多出一些想法。
“吴邪哥,你来了。身体好些了么?前段时间实在是抽不开身,都不能去吴府看你。”
太子看到吴邪,习惯性的要去抓吴邪的手,但是因为张起灵一个不做痕迹的错步,让太子扑了个空。
“多亏了太子殿下送的那些珍贵的药材。”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吴邪默默的把后面半句话隐了下去。
“你需要什么尽管说便是,太子殿有的,你都可以随意拿。”太子并没有介意张起灵的小动作,相反,这段时间与张起灵的通力合作非常的愉快,有张家的情报和人脉,事情才能这么快的平息下来。
“太子殿下客气,不如我们先说正事?”一旁的吴羽赶紧进入正题,以免大家在某些问题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是,这次本宫特意把大家诏来,是要向众位引荐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太子心情非常的好,说话都带着明显的笑意,对着身后的屏障说道,“风少主,快出来见见大家吧。”
从太子殿内的屏障后走出了一位眉清目秀,体态大方的年轻人,而且这位年轻人还相当的让人眼熟。
“其实在岚城已经见过,这次算是有缘重逢么?”风简笑的落落大方,一身藏青色的的袍子衬的人更加风姿绰约。
“真是······让人意外啊!”吴邪的表情凝固了一秒后,颇有深意的回视风简。
按理说,风简也算是帮过自己一回,再见也该是承了这份情好好寒暄一番才对,但奈何在这样的场景下,吴邪实在是没有那个雅兴。
“不止是吴邪哥意外,本宫也十分意外,想到能有幸结交风简,本宫十分欣喜。”太子笑的开朗,眼角弯弯,十分大男孩模样,“既然你们都认识,本宫就不一一介绍了,大家都坐下聊。”
“本该早半个多月进程的,但因为前段时间蛊虫之事,帝都封城的的缘故,昨日才到,听说这次的事能这么快平息,张少主帮了大忙。”
“张家该做的。”张起灵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能有张家,真是江湖和朝廷的大幸啊。”风简说的真诚,眼角余光却扫向吴邪那边。
“风少侠来帝都所为何事?”吴邪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已然明了。
“吴公子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风简笑的温和,然后郑重道,“明君已出,我风家自然不能再避世。”
“吴邪哥,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如今风家都肯为我出世,是不是说明当年你选的没有错?”太子激动的看着吴邪,那表情就像是向大人讨糖的孩子。
“太子的能力,众所周知!”吴邪微微一笑,给予了太子肯定的眼神,太子果然笑的更加开心。
“其实蛊毒之事能这么快解决,张少主功不可没,本宫在此替帝都,替我宣朝百姓谢过张少主!”
轩辕瑾结结实实的给张起灵行了一个大礼,张起灵同样回了一个礼,完全是荣辱不惊的平淡模样。
“被安排在帝都的的奸细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只待蛊毒完全平息后当众处死这些人以泻民愤。只是帝都之外,有些地方朝廷还是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要继续麻烦张少主。”
“太子客气。”张家已经基本掌握名单,只等张起灵一声令下,拔出这些祸害。
“据我所知,巫族幕后操作之人是一个叫裘德考的外族人,他始称自己有前朝血脉,又得上天点播,已修得仙道。”风简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别不信,这事还是传的挺神乎其神的。解连英之前就是与他合作,利用解家压制巫族,再反过来利用巫族的仇恨转嫁给宣朝,只是手段实在不太高明。”
“风少侠知道的可真多。”吴邪轻笑了一声。
“风族既然选择出世辅佐太子殿下,若没有这点本事,想必吴公子也不会放心让我留在太子殿下身边。”风简轻描淡写的把问题拨了过去。
吴邪挑眉,算是认可了风简的话。
“本宫准备派吴中将前往抓拿这个裘德考,吴邪哥认为可好?”太子征询着吴邪的意见。
“二叔?”
“这次蛊虫之事都是由吴中将全权负责,本宫想着,这抓拿主谋自然也该吴中将去,何况吴中将不论是武功和智谋都是朝中数一数二,这样的大事交给他,本宫最放心。”太子耐心的向吴邪分析了下自己派吴二白去的原因。
“您是太子,臣自然听殿下的。”吴邪没有反对的点点头。
“那就这么办。”太子招来秦公公,立刻下旨让他送去吴家。
“对了,陈尚书那边,已经开始翻修皇陵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做好准备?”吴羽问道。
前段时间太子和吴家这边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反倒给了陈四有了可趁之机,把帝都的烂摊子完全丢给了他们,自己趁着这个空档开始接着翻修的理由大肆搜查皇陵内部。
“吴邪哥?”太子本能的看向吴邪。
“我知道了,太子放心。”吴邪放下茶杯,轻声回应后,也不顾太子的挽留,带着张起灵他们先一步离开皇宫。
“他这是心里不舒服了?”
人一走,太子也就没有必要在装下去,恢复了本性,脸色阴沉了许多。
“不管他心里有多不舒服,殿下也可放心,帝陵图,他一定会给您抢回来的。”风简站在太子的身边回应太子的话。
“为了我吗?”太子呢喃。
“为了宣朝,更为了吴家。”风简道出吴邪内心真实的想法。
太子自嘲一笑,也知道这事实话,吴邪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他做这么多,可以说是为了报仇,为了吴家的信念地位,甚至可以说是为了天下百姓,但唯独不可能是为了他。
“帝陵图的事,殿下大可不必挂心,以吴邪的能力,不会出差错的,殿下现在要想的是如何顺利登基上位,早日掌握天下大权。”风简分析道,“如今皇帝在外,不但失了民心,更失去了对帝都的控制,此时是殿下呼声最高的时候,只要能解决·······那殿下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位。”
“哼,父皇终日成迷女色药石,身体早已空乏,就是不小心死在外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宫现在只是担心陈家而已。”
太子殿都是轩辕瑾的心腹,所以他说话时更少了一份顾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陈家根基深厚,只怕以吴家之力,难以在殿下登基前拔除,何况陈家现在有霍家和羌族做后盾,更难以撼动。”风简在来帝都之前,所有的资料早已掌握被刻在了脑海中,所以对如今形势也是了如指掌。
“张家和齐家可用吗?”太子心里有些主意,但又不能十分确定。
“可用,但一定要及其小心,这两个千年家族,不是好惹,随便动动手指,咱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他们就没有弱点?”太子皱眉,心里很不悦。
“有,齐墨的弱点是解雨臣,这也是为什么吴邪会拿解雨臣拖住齐家的原因,张起灵的弱点嘛······只要我们能抓住吴邪,张起灵做什么都会十分顾及。”
“本宫不想伤害吴邪。”轩辕瑾叹了口气,十分纠结和无奈。
“我们可以让吴邪自己去牵制张起灵,别忘十年前的事,张家也有份。”风简提醒道。
“本宫真怕吴邪会为了张起灵······”
“所以殿下更要做好对付吴家的准备,绝对要让吴邪无法生出二心。”风简想了想,又疑惑道,“这个且不说,殿下不打算告诉吴邪有关汪家的事?就算您不说,张起灵肯定也会说,到时候只怕吴邪生出其他想法。”
“本宫说了他就会相信本宫?在他刚刚看到你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有了想法,与其继续刻意讨巧卖乖,不如就让他觉得本宫确有防备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殿下英明!”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八十)
“怎么了?出了太子殿你就神情严肃,可是因为风简的事?”吴羽说话前不忘看了张起灵一眼,想想也没有忌讳的必要。
“风族是一个不亚于张家的存在的千年家族,只是行事十分低调,以辅佐明君拯救苍生为己任,前朝末年,风族已然看出衰败之相,整个家族悄然退出朝堂隐居江湖,上次岚城招亲之时,我就奇怪风简怎么会在。”吴邪一路都低着头皱眉沉思。
“你是说风家其实已经有意出山,招亲只是借口,来探探我们的虚实?”吴羽回忆了下风简当时的表现,“照你的看法,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你我调换身份的事?”
“难怪当日在霍家与齐墨交手的时候,他有意放水。”不过风家实在过于低调,风简行事又十分隐晦。饶是吴邪当初都没有看透。
“其实风家能出山帮助太子,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说明我们吴家并没有选错人不是么?”吴羽虽然心里存了些疑影,但以当前局势来看,风家站队太子,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陈四那边有风简帮忙,对我们也会轻松很多。”
“也是。”吴邪点点头,对吴羽道,“你先回去,我和小哥就不回去吃晚饭了。”
“那也不许混乱吃东西。”吴羽点点头提示道。
“现在你都敢训起我来了?”吴邪敲了下吴羽的额头,然后抱着他在怀里揉了揉,“知道了,别跟个女人一样烦。”
吴羽轻笑了两下,对张起灵点点头后离开了。
吴邪和张起灵两人走在街上,整个帝都在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次序。
“吴羽与你应当不是,血亲吧?”半晌,张起灵有意无意的提及吴羽。
“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永远都不会变。”吴邪不知道张起灵为何会问起吴羽,但还是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嗯,这很好。你之前是担心太子有了风家后,会舍弃吴家?”张起灵点点头,换了一个话题。
“小哥这段时间与太子合作,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吴邪转头问道。
“一个合格的帝王,心思沉稳,识人善任,杀伐决断。”能从张起灵嘴里得到这样的评价,可见太子的本事。
“是啊,太子睿智,是天下之福。”吴邪说的很诚心,但话说出来确是哀叹,“可是,未必是吴家之福。”
“我明白你的忧虑。”张起灵懂,一个厉害的君王,最不能忍的就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家族。
“风家虽然实力雄厚,但口碑比起吴家确要好太多,历经数朝,从未贪恋过权势,只要是被他们看上的君王,他们都会竭心尽力辅佐为一代圣主。而吴家呢······”吴邪自己并不贪恋那些身外之物,但保不住族里的长老会不会有其他想法,加之吴家虽辅佐太子,同时也把握住了朝廷大部分权势,这也将成为太子登基后的一大心病。
“吴家有想过隐退么?”张起灵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管外面的事,但是吴家内部,我是不清楚的。”吴邪实话实说,同时心里想的也是,自己恐怕活不到吴家需要隐退的时候了。
“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张起灵摸摸吴邪的脑袋,让他安心。
吴邪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只怕因为我们的关系,太子更加忌惮,不过随他怎么想吧。”说完,吴邪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纸递给张起灵。
“这是,各种蛊毒的解法?”张起灵翻了几面,诧异的看着吴邪。
“是,这算是神医谷的宝物之一,也是亦辰补给我的18岁生辰的礼物。”吴邪把医书往张起灵怀里推,让他收好,“这次蛊毒只是其中之一,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有这本医书,巫族也就没什么可怕之处了。”
“你要拿这个防着太子?”张起灵明白了吴邪的意图。
“巫族人四散各处,要全部抓出来,并不容易,这个就当是吴家最后保命之举吧,也许·······”吴邪没有说下去,捏了捏张起灵的手,“父亲他们对太子死心塌地,吴羽不是风简的对手,我能信任的,只有小哥你了,而且有你做后盾,轩辕瑾也不敢乱来。”
“好。”张起灵郑重的收好医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正准备·······”
张起灵还想说些什么,吴邪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让他不要说下去。
“公事先谈到着,这么久没好好在一起了,聊聊私事?”吴邪冲张起灵眨眨眼,俏皮可爱。
“好!”张起灵失笑,他当然乐的和吴邪两个人私下多聊聊属于他们两的那些 ‘私事’。
“不如找家客栈?”吴邪扯了扯张起灵的衣服。
张起灵闭了下眼睛,两秒后,拉过吴邪的手在街道上极速走了起来,完全打破了他处事不变的沉稳作风,吴邪乖乖的被张起灵牵着走,偶尔小跑两下,用玉笛捂住嘴偷笑。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下一段,和谐,发不出来的,想看的可以加入蠢萌集结会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八十二)
“休想。”张起灵向前走了半步,侧着身子站在吴邪面前。
“哼~”吴邪突然捂嘴啧笑了一下,心里明了,老家伙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陈尚书,本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轩辕瑾没想到陈四竟然把注意打到吴邪头上,瞬间皱起眉头表示不悦。
“陛下不在,太子在帝都很难服众吧。”
此话一出,便是赤裸裸的威胁,皇帝离开帝都虽然带走了许多人,但陈四的不少心腹都留下,虽然轩辕瑾没说,但吴邪也知道,这些人必然给轩辕瑾带来了不少麻烦。
“陈尚书,请注意您的言行,这不是您对一国储君该说的话。”风简在一边冷冷开口。
“老臣说的话,太子听的明白就行。”陈四倒是有点撕破脸的味道,转身对吴邪道,“听说吴家对太子殿下忠心不二,吴邪你未雨绸缪了这么多年,应当不愿看着太子为难。”
“放肆。”轩辕瑾终于忍耐不住大声斥责。
“听说四阿公最近一直在勤修皇陵,连帝都的蛊毒都充耳不闻,想必快修好了吧。”吴邪冷笑。
“果然还是小邪你聪明。”陈四的目的终于被吴邪听了出来,也露出了本来面目,“皇陵地下错综复杂,有些东西需要你们这些后生晚辈的帮助。”
“看来我不答应也不行。”吴邪淡淡开口,似乎已经知道答案。
“你是聪明人,如果此事我不愿罢休,你们休想好过。”借题发挥是陈四最大的本事,何况是这种情理上,谁也没法开口帮忙说话的事情。
“四阿公希望我怎么做?”
陈四接着吴邪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丹药的小盒子。
“只要我能顺利修建完皇陵,自然会把解药奉上。”看着吴邪不以为然的表情,陈四笑意加深,“我知道玄神医也在,只是这'噬魂’的大名,各位都听说过吧。”
果然,这名字一出,所以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吴邪和张起灵也不例外。'噬魂’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之一,不同与断肠草和七步散的即刻毙命,'噬魂'是可以慢慢腐化掉人的一种毒药,武功越高中毒越深,世界上只能三粒,解药却只有一颗在唐家手里,唐家被查抄后,应该是由霍仙姑取走,先转交给陈四。
“陈尚书,若是真要斗个鱼死网破,对您也没有好处。”风简没想到陈四如此大胆,竟然毫不遮掩自己的行为。看来心里也是清楚四皇子已经没有希望,与其等太子登基后被清理,不如趁还有资本的时候博力一拼。
“老夫不勉强,只看吴小公子自己是否愿意。”陈四与吴邪对视。
吴邪想想,觉得这药对自己来说,吃不吃都差不太大,不如先稳住这个老头,等太子顺利登基。
他这么想着,手刚伸过去,立刻被两个人同时抓住。
“不许。”张起灵脸色阴暗,有史以来第一次瞪着吴邪,手上力道更是大的惊人。
另一个自不必说,轩辕瑾没想到吴邪真的会为了他妥协,那一瞬间的感动和震撼不言而喻,“吴邪哥,你信我,我可以的。”即便前面有万人阻路,他也已经可以杀尽所有人,成功的登上那个位子。
“看来小公子还没有想好,我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考虑。”陈四丢下这句话离开了,但却没有撤兵,反而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放在太子各个心腹府外,一时间人心惶惶。
“卑鄙无耻,之前全城蛊虫,他就偷偷躲起来,如今帝都好不容易消停些,他又跑出来蹦哒,老不知羞。”玄亦辰站在大厅破口大骂。
“就是要趁这个时候,我们之前花了全部精力在蛊毒上,太子虽然得了人心,但也消耗了不少力量,这个时机更是需要太子立刻登机,我们才能占得优势。”吴羽叹息,吴家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已经落得下风,可不就是要被陈四玩弄么。
“陈四敢这样硬抗,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吴邪紧了紧手炉轻声分析道。
“霍当家?”说到霍家,吴羽的身份就比较尴尬,自己的妻子就是霍家嫡出的小姐,虽然已经断了往来,但出于对妻子的尊重,他对霍家其他人也是尽量的尊称。
吴邪觉得霍家虽然强大,但应该不足以让陈四如此肆无忌惮,“小哥和我说过,张家探查到一直隐藏在西北荒漠地区的汪式一族最近似乎又开始活动的迹象。”
“汪家?难道是在前朝被九门打败串逃的汪家?”吴羽光听名字已经十分不淡定,“汪家行事残忍诡异,对百姓血腥暴力,才会被忍不下去的九门群起攻之,陈四是疯了不成?”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也许是我想多了。”吴邪也不愿事情真的如他猜想那般,若是那个传说中的家族再度崛起,只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我看你们就是瞎操心,这眼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想那个变态家族做什么?”玄亦辰翻了个白眼,给吴邪倒了一杯热茶,“天塌下来,还有张家顶着,话说,张起灵那家伙呢,平时不是对你寸步不离么?”
玄亦辰倒完茶顺势用手指探了一下吴邪裸露出来的脖子,感觉温度还算正常后满意的点点头。
“他去接人了。”
“开春了,你气色看上去都好多了。”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吴羽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
“嗯。”吴邪没什么表示,轻轻回应了一下,继续想着陈家的事。
玄亦辰无奈摇头,嘲笑吴邪这个老妈子命,看着吴邪手中的暖炉似乎握了许久,想必也凉了,便伸手过去想给他换一下,结果手指刚碰到铜炉,就被它的高温烫的本能的缩回了手。
“怎么了?”吴羽奇怪的看玄亦辰的动作。
“亦辰?”吴邪刚刚有点走神,没留神玄亦辰的动作,直到玄亦辰缩手撞到桌角,才偏头看着他,含笑的眼神里带着威胁的意思。
“没,没事。”玄亦辰放在桌下的手握紧。
吴羽也没有纠结,继续与吴邪讨论陈四的事情。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张起灵带着齐墨等人走进来。
“都春天了,怎么房里还在烧炭,你们这些官僚太腐败了。”最咋咋唬唬的胖子刚开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热气,“这烧的跟夏天似得,也不嫌热。”
“你回来了。”吴邪把手中的手炉不动声色的交给身边的尹月,起身走到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摸了摸吴邪温热的脸和手,点点头,拉着吴邪一同坐下。
“你们倆当真越来越腻歪了。”胖子也不客气拉着云彩一起坐下,调笑两人,然后转身对吴羽开玩笑道,“我就说当时看你和天真两人的小眼神就不对,果然,原来你们是兄弟啊,难怪长的这么像。”
“王大哥,不可这般无礼。”云彩赶紧制止胖子。
“无妨,当初是我们有意隐瞒,还请各位见谅。”吴羽落落大方的朝众人点点头。
“好说好说,都是兄弟,咱们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有什么可不许藏着掖着。”胖子捏捏吴羽的肩膀,自然熟的就开始称兄道弟。
“岩梓城的事情都解决了么?”吴邪颇为关心的转头问解雨臣。
“还算稳定吧。”面对岩梓城的乱局,和解家内部的斗争,启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带过的,好在有魔教这张底牌,齐墨更是打破齐家家规,对他出手援助,这才能勉强把局势压制下来,“本来我们要早点过来,结果刚准备出发,帝都就因蛊毒被封城,到底是我解家的错,现在情况可还好?”
“蛊毒之事已经无碍,不过你弟弟解子扬还没有救出来。”吴邪的话里带着抱歉的意味。
“我哪里有那么不明事理,吴家最近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再厉害也不能分出这么多心思,这次我来,也是准备亲自处理子扬的事。”解雨辰对吴邪的态度是最温和的。
“以前我老说朝廷坏话,小天真可不许往心里去啊。”胖子摸着脑袋呵呵大笑。
“要是你每句话都要计较,这屋子里大概有一大半人要被你气死。”吴邪轻笑,用玉笛打了一下胖子的肩膀,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以前总觉得小哥厉害,你怎么会看不上,现在想想,难怪小哥追你追了这么久。”
“闭嘴吧你,什么事都喜欢八卦。”
正当胖子和吴邪哄笑拌嘴之时,从刚才就一直很沉默的玄亦辰突然站起来,冷漠的扔下一句,“我去药房看看今晚要煎的药。”便快步走出吴邪房内。
“玄神医这是怎么了?又在发什么大小姐脾气?”胖子对与玄亦辰这种总是时不时发脾气的性子还是有些不满的,尤其是好不容易活络的气氛又被他搞僵。
“亦辰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吴羽也觉得奇怪。
吴邪垂下眼想了想,然后抬头轻声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来,再过一个月就是亦辰母亲的忌日,大概他心里也不好过,我去看看他。”吴邪站起来,让张起灵招待大家,得到张起灵眼神首肯的时候走出去找玄亦辰。
刚踏进药房没有两步,玄亦辰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终于爆发,把刚熬好的药往吴邪身上泼去,吴邪也没有闪躲的硬生生的承受着这滚烫的药,半分脸色都没有变。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玄亦辰咬牙切齿的瞪着吴邪。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时间:2019-04-13 11:08:33
(八十四)
吴邪找完陈四,玄亦辰就粗鲁的掰开吴邪的嘴巴,查看他有没有乱吃东西。
“行了行了,我又没傻,怎么会乱吃东西。”吴邪拍开在自己脸上造作的手,正了正自己的脖子。
“他为什么会撤兵?”玄亦辰找了借口把吴邪拉药房里偷偷问。
“自然是被我一番真诚的言语打动了······哎哎,别打,利益交换利益交换行了吧。”吴邪躲开玄亦辰挥舞过来的药勺。
“什么利益交换?”玄亦辰对吴邪的话半信半疑,斜眼打量他的表情,猜测里面有几分真实性。
“我帮他拿到最后一张帝陵图,他暂时不为难太子。”吴邪自觉的站远一步,亦辰就是这样,一激动就打人,自己还不好意思还手。
“他不怕你反悔?”玄亦辰可不信陈四这样的老狐狸会相信吴邪说出来的话。
“利益一致的时候,就算对方的话有水分,他又能怎样!何况陈尚书怎么会把我这样初出茅庐的小辈放在眼里呢。”吴邪翘起嘴角邪笑了一下。
看着吴邪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玄亦辰知道他必然已经有了计划,点点头,这是也就算放过去了,只要吴邪不要自己想不开就行。
“对了,亦辰,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我是知道你的血可以解一般的毒药,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能做到吗?”吴邪问的斯条慢理,却异常认真。
“这个其实不难,只要从小进行药物抵抗训练,加之常年沉浸于各种药浴。”玄亦辰想了想,继续补充道,“但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这需要对药物的精准把握,若有偏差,性命堪忧,不是医药世家不敢轻易尝试,何况这其中药材的珍贵,一般也难寻求。”
“这样啊。”玄亦辰的体质他是知道的,身为神医谷的少主这不算什么,“那你的血能抗蛊毒吗?”
“蛊毒?”玄亦辰摇头,“我这样的也只是不会被一般毒药影响,但蛊毒虽有毒,但却并不算真正的毒,其实药驱逐蛊毒不难,只要知道中的是什么蛊虫就行,但是要以血性天然抵抗,恐怕连巫族人也未必能做到,是帝都蛊毒的事又有什么新问题了?”
“你没见过可以以血抗毒的人?”吴邪微挑了一下眉毛,幅度为不可见。
“你见过?”玄亦辰疑惑反问。
“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听到一个说书的提到一句,还以为是老谷主。”吴邪微笑否认。
“说起来,我听我爹以前提起过,他年轻时游离江湖,听说过一种药,不但可以抵御这世间绝大部分毒药,还能增加练武之人数十年的内力修为,也许也能抵御蛊毒,只是······”说到这玄亦辰叹了一口气,显示出失落的神色。
“怎么了?”
“若真的有就好,若真的有,你的病也不会······”玄亦辰丧气无奈,“我听父亲提过后,就翻遍了所有医书,根本找不到这药的下落,我极尽全力打探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名字,有这样厉害?”吴邪问道。
“麒麟竭。”玄亦辰把手上的药勺仍在一边,“它会被称为圣药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在医学上的价值,而是武学,效用是千年肉芝的数倍,却没有肉芝的副作用,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极其难得的热性药材,是我目前知道唯一能救你的东西。”
吴邪笑了一下,走近一步,扶住玄亦辰的肩膀,“如果让你找到吃过麒麟竭的人,你会怎么做?”
“即便是放干他的血,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救吴邪,背负这样的罪孽又何妨。
“呵~想不到你这么爱我啊,可惜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吴邪莫名的调笑了玄亦辰一下,“那就努力找吧,也许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我当然不会放弃。”玄亦辰打掉吴邪的手,顺便对他翻了个白眼。
“麒麟竭能对抗 ‘食魂’吗?”
“你怎么对麒麟竭这么感兴趣,你有它的线索?”玄亦辰对吴邪今日的问题很疑惑。
“你都说它可以救我了,我能不多问几句么。”
“能称为唐家传家宝的东西是那么好对付的么,而且说起来, ‘食魂’对武功越高的人效果越厉害,算是麒麟竭的克星。”
“我脖子上的药呢。”
吴邪刚说完,玄亦辰的脸色立刻变黑,冲上去拉住吴邪的衣领,“你那个不是药,是毒。”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问问,没打算吃。”吴邪拉开玄亦辰的手,安抚道。
“最好是。”玄亦辰狠狠的瞪了一眼吴邪后才继续回答吴邪之前的问题,“你那脖子上那颗是续命的毒,可以消掉的 ‘失魂’的毒性。”
“这么神奇?”
“药草本如此,相生相克。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毕竟麒麟竭是传说中的药,关于它的记载也少,有没有这药还不一定呢。”玄亦辰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画风一转,“你可以让张起灵去查查,张家情报网这么厉害,说不定能找到。”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关于我身体的真相,等太子顺利登基再说吧。”
“你别不当回事,这关于你的命,张起灵要是真心待你,肯定会努力调查,若张家真能找到麒麟竭救你,那你和张家的仇不也可以·······”
“不可能,就算不要这条命,我也绝对不会放弃报仇。”吴邪很少露出这样阴郁仇视的眼光,至少对玄亦辰没有过,但只要谈到复仇的事,吴邪就跟换了人一样。
“报仇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
“是!”吴邪的回答坚定不移。
“比张起灵重要?”
“······是。”吴邪的眼神闪烁了两下。
“迂腐,你别后悔。”玄亦辰转身继续练药,不再搭理吴邪。
“我们明日会和陈四的人一起下皇陵,你一个人留在这未必安全,我派人先送你回神医谷。”
“吴邪,你以为我是吴家的下人么,有用就招来,没用就踢走。”玄亦辰气的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药炉。
“我这是为你想,现在帝都形势不受控制,你身份特殊,不少人会趁此机会打你主意,我在不,谁可以保证你安全?”吴邪表情严肃,丝毫不是在开玩笑。
“我又不是小孩,要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活该被人砸了神医谷招牌。”玄亦辰不服气的大声嚷嚷回去。
“别闹了。”吴邪的话带有一丝警告。
“谁和你闹,做你的事去,别管我。”玄亦辰拉着吴邪的手把他推出门,“我要不在,小羽还不一定搞得定呢。”
“随你。”吴邪对玄亦辰的倔脾气也无奈,只能沉着脸吩咐手下护卫加强防备。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准备好东西出发前往郊区的皇陵。
“左不过一两日,你们不必太过担心。”把吴家交给吴羽,吴邪十分放心的。
“好。”吴羽也不多废话,需要注意的,自不必他去提醒。
“告诉太子,我该做的都会做好,他该做的,他心里也要有数。”吴邪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对吴羽道。
“我想太子必不会让大家失望。”吴羽在这方面对轩辕瑾十分有信心。
“成大事者,切忌妇人之仁。”吴邪颇具意味的在吴羽耳边提醒。
“是。”吴羽垂下眼睛,眼里闪过挣扎与无奈,最后妥协的点点头。
“说什么呢,小天真,就走一两天,怎么搞的这么伤感,小小天真,你睡一觉,咱们就回来了,放心,有哥在,小天真万无一失啊。”胖子凑过来勾住吴邪的脖子,嬉闹着把吴邪拉走。
“别担心,有起灵和阿墨在,陈四不敢做什么的。”霍玲在吴羽身边,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想他是担心吴邪,边柔声上前安慰。
“嗯。起风了,回去吧。”吴羽扶着霍玲,招呼其他人回府。

楼主:蠢萌外星人_萌

字数:207338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9-02-26 00:32:00

更新时间:2019-04-13 11: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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