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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25)———再探米市胡同董邦达寓所

楼主:窈洲记  时间:2019-03-06 18:48:53

“康有为故居(董邦达寓所)所在米市胡同地块准备拆迁开发,不知道已是危房的董邦达寓所何时获得新生?期待下次再相会。” 这是我第一次探访位于北京米市胡同董邦达寓所后的想法,时间是2015年深秋。
到了2019年2月,我又一次上了京城。在北京的第二天,早起后,我去军事博物馆和首都博物院转了一圈。军博只开放了两个馆,首博我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近11时就完成了预定的计划。想到返回杭州的高铁开车时间是13:40,之间还有空余,我就临时起意——再去米市胡同探探富阳先贤董邦达尚书的寓所。

一、增加游点
说是董邦达尚书的寓所,其实并不准确,到位的说法应该是“董邦达曾经的寓所”。
乾隆二年(1737)五月起,董邦达开始任翰林院编修,开启了重要的仕途之路。几年间,董邦达在北京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仕途上参与了陕西乡试正考官,颇得乾隆帝的赏识;经济上也有了积蓄,买下了米市胡同的寓所从而结束了租房居住的历史,生活逐渐安稳了下来。到了乾隆五年(1740),董邦达已经45岁,在这年的农历三月廿七日,董邦达的儿子董诰就出生在米市胡同的寓所。
当天,我离开首都博物馆之后,转乘到地铁4号线,在菜市口站C出入口出站。出站口有标识牌,“米市胡同”与“康有为故居”还标写在牌子上。往东南方向看,这一片的四合院旧房子已经基本拆完,周围立有砖墙和围挡。爬到地铁口的热力管道上,能依稀看到米市胡同方向的情形,最近处的两层建筑,貌似就是北京烤鸭老店便宜坊的那座老式二层小楼,再远处就是一些光秃秃树干的树木。

二、探访不易
怎么能够进到米市胡同里面呢?凭着直觉,我沿着第一次走出的方向——菜市口大街往南走,我猜想,沿着大街可能有出入口能够进入。可惜,直觉出了问题,沿着建筑围墙,一直走到南半截胡同东面的那条东西走向没有路牌的新修马路时,我也没有找到可以进入的地方。
时间紧迫,难道这次探访要泡汤了吗?转过围墙角往东走了10多米,围墙边开有两扇大门,彩钢材质的大门中的一扇开了一条缝,人可以进入。机会来了!看看四下无人,我钻过门缝,进入了米市胡同区域。
进入里面,待直起身,往四处一看,我惊呆了——眼前满目疮痍:周围已经全部拆平,除去北面的数十棵大树,其余部分全部推到,形成了高高低低并不明显的砖土堆,上面盖满了绿色的防尘网,眼前是一片绿色。天哪!第一次看到的粉房琉璃街不见了,潘家胡同不见了,米市胡同更是不见了!
踩着大片的绿色防尘网,我高一脚低一脚往北面董邦达寓所方向走。边走边想,绿色防尘网,真不愧是“神器”,是遮盖大规模拆件场地的好办法,因为遥感卫星照到的还以为是一片森林。
往北走,远处就是一小片民居和一片不太规整的树木。民居,不用问,肯定是董邦达寓所(康有为故居);树木,就是南北走向的米市胡同原先的行道树和原先种在各处寓所四合院内的树。

三、认识国槐
关于这些树,在昨天看过故宫内的“十八槐”之后,我认识了北京很有名的一个树种——国槐。
中国北方地区普遍喜爱国槐,据记载,唐代的长安、东晋的南京、北魏的洛阳都以国槐为道边树。有介绍说,这其中有一份人文情结。首先,古人认为槐有君子之风,正直、坚硬,荫盖广阔;第二,槐树是美好政治的象征,周代宫廷外种有三棵槐树,三公朝见天子和处理民间投诉时,均站在树下,故人民广植国槐,以表达对他们夙夜在公的敬意。
我想这只是人们的美好寓意,国槐普及开来,关键在于它的物种优势。国槐易活,耐酸碱,生长要求低,它的枝干非常直,遭遇暴雨狂风时不易倒,适合在城市种植。唐代长安出于治安考虑,路边本不允许植树,但随着城市人口增加,居民用柴成了难题,只好鼓励植树,国槐生长期快,便于伐木为薪,且侧枝少,不遮蔽视野,因此成了主流树种。
老北京喜槐,与它是移民城市有关。明成祖迁都,移民于山陕,洪洞县是大中转站,故有“问我故乡在何方,山西洪洞大槐树”之说。老北京人指国槐为故乡,故落地生根后,自然广植国槐。明清两代,北京国槐数量激增,成了城市名片,北京市还将国槐选定为市树。
以眼前两排高大的国槐为参照物,可知国槐之间就是原先的米市胡同,南北走向,有点弯,不太直。依稀可辨的米市胡同,北边尽头的西侧,就是董邦达寓所的位置;南边一截,以一辆原先停在胡同中段的白色金杯牌报废车为界,胡同南边的树木和道路已经难觅。
绕过金杯车,就走在了两边是高大国槐残留的米市胡同上,第一次探访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只是,帮我指路的少妇不在了,两边破败的房屋无在了,门牌上“米市胡同”的字样没有了,废弃的电线杆上“米市路”的标法不见了,依稀可辨四合院不见了。
米市胡同变成“迷失胡同”了。
往北走了十多米,董邦达寓所又被用彩钢拦了起来,米市胡同又断了。彩钢护栏上贴了白纸,上面有“文物保护禁止进入!严禁挖瓷片,违者罚款5000元并付法律责任!”文字,蓝色围挡上还写有“禁止入内”四个大红字,很是醒目。
进不进入呢?既然来了,不进去的话太可惜了,我找了一个小入口,侧身进入了。

四、残破寓所
董邦达寓所(“康有为故居”)是北京市级文保单位,大概后期需要修缮,文物部门将米市胡同的一部分和住房围了起来。管理方怕有人来搞破坏,警示语开始升级。也难怪啊!如果没有围栏,无人值守的文物点是很容易被人破坏的。我这样冒失进入,是出于对富阳“二董”先贤的敬仰,只要不搞破坏,文物部门是不会问责我的吧。
进入保护点,照壁上“小心火烛”“文物院落,小心火烛”等不同时间贴的警示标语仍旧存在,一层盖一层。原先看到过的照壁和房顶上瓦缝间的一些南瓜的藤蔓,一些不知名的草本植物也被清理掉了。
绕过照壁,镶嵌在东面墙上熟悉的几块碑出现,大门左边的“康有为故居”文保碑,“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康有为故居、北京市人民政府五月二十日公布、北京市文物事业管理局一九八四年九月立”。文保碑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块题为“康有为故居”的具体介绍,中英文并用,仍旧一新一旧、一黑一白。
董邦达米市胡同寓所,清道光四年(1824)由在京广东南海籍官员筹资买下,成为了“南海会馆”,前身是所建的,后叉购入一幢相邻的房舍,至光绪六年(1880)时,因海南县进京应试举人颇多,叉购得南侧宅院,形成了由十三个小院组成的会馆大院。后来,此处成为了“康有为故居”。当年,故居中里面有假山、花台, 凉亭,榆树、丁香、青藤遍布。院内“形势安恬,花木竞秀”,环境十分幽雅,其中的“七树堂”,因有七棵古槐而得名,院内的西房便是康有为多次来京时居住的“汗漫舫”。“汗漫舫”这个名字是康有为起的。由七树堂北望,是老便宜坊那座二层小楼,如同一艘画舫上的楼阁,康有为把南海会馆想像成大海,自己的住房也似一舫,可在海中自由的漂浮。所谓“汗漫”,就是无拘无束、漫无边际的意思。
康有为(1858—1927),原名祖诒,字广厦,号长素,广东省南海人,人称康南海,中国晚清时期重要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代表人物。光绪十四年(1888),康有为再一次到北京参加顺天乡试,借机第一次上书光绪帝请求变法,受阻未上达。光绪二十一年(1895)得知《马关条约》签订,联合1300多名举人上万言书,即“公车上书”。康有为,真不愧是清末民初的风云人物。没有他的名气,董邦达米市胡同寓所是不可能保存到现在的。
走下低于米市胡同路面一大截的坡道,院落的大门口到了。和第一次看到的情形相比,过道里的杂物少了,两个石质门当还在,大门上方的户对却少了中间的一对,留下了两个“疤痕”,仔细一看,门框上“米市胡同43号”的门牌也没有了,确实有人来搞过破坏。“依稀可辨当年的威势和繁华”又打了折。
院落里静悄悄的,万一有歹人出来咋办?孤身一人单一匹敌,想想有点担心,我进去转一下马上出来。
门道的一边摆放了多只灭火器。走过门道,院内迎面就是一颗高大的古槐树,数十米高,两人才能合抱,长势良好,与故宫的“十八槐”有得一比。可以想象,待春暖花开,新叶发出,到了盛夏季节肯定是浓阴蔽日。只是,环顾四周,“七树堂”的七棵古槐大概就仅留下这棵了,令人唏嘘。
院内的景象和上次的没有大的变化,各个时期的搭建非常明显。门房处的一间房门上贴有“值班室”字样,上方还有一个监控探头,安防措施还是有的。
沿着小过道,往西就能看到菜市口地铁站出入口,再往里了一段,我折返了。
再次侧身钻出围栏,我才发现院内那棵高大的国槐树的东面,残留的米市胡同的边上,也有一棵差不多高大的国槐树。看情形,在启动维修工程之前,只有这两棵大树守卫着董邦达寓所残留的一砖一瓦。
我回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沿着老路,我回到围墙处简易大门时,发现大门内已经停上了一辆“京”牌小汽车,原先虚掩的铁门已经锁上了。我和车边的人打了招呼,他们帮我开了门,我又到了菜市口大街上。
如果之前迟来半个小时,我就不能进入米市胡同区域了。真是万幸!
再探米市胡同董邦达寓所完毕,北京南站高铁返回,2019年初春的北京之行结束。


2019年3月6日惊蛰之日午间




楼主:窈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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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旅游休闲

发表时间:2019-03-07 01:04:44

更新时间:2019-03-06 18:4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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