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更，不坑。戳进来瞅瞅，喜欢就看吧。

【楔子】

高考那年我发挥超常，稀里糊涂地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

高中班主任说，虽然我成绩有时还不错，但按我这个吊儿郎当的态度再加上忽上忽下过山车一样的排名，上个普通的一本都有点悬。我妈说，我就这点出息，她也不指望我能干出点什么事来。

似乎大家都没对我抱什么太大的期望，我自己也是。未来也就是读了大学毕了业随便找份稳当的工作，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娃，把这一生平淡地过了也就圆满了。我这一生，就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头。

所以我固执地认为一定是我高考前一天去普陀寺烧的那柱香起了作用。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能上重本，我自己也没有。我只知道那天估了分之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最后，我又稀里糊涂地被那里的王牌专业建筑学录取。

重点是，稀里糊涂地在那里遇见了张起灵。
这一相遇，误终生。

我的漂亮媳妇可爱宝宝梦就这么圆满地画上了句号。

老天他娘的就是故意的。

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

【一】
我们寝室一共六个人，上床下桌，空间大，有空调独卫，条件还不错。果然重点学校还是不一样，国家的钱都没白砸。
昨天一哥们打电话过来倾诉说他郁闷死了想复读，到了那才知道这破学校宿舍楼还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古董，公共厕所公共澡堂就算了还会停水，每次洗澡一进去就是几十根明晃晃的大鸡巴欢快地招呼你，哪里好意思。
我听着不免觉得心里很舒坦，庆幸没报那些鬼学校。相比之下，还是很幸福了。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我有个闷成狗的室友。
我们都在背地里叫他闷油瓶。这有内涵的名字当然还是我取的。
——
开学那天，我搬东西来寝室，就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我跟他打招呼也不理。我以为我不够热情，于是又厚着脸皮把我从杭州带过来的特产拿出来，想和他套近乎，谁知道，此人反搭讪能力一流，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转回了视线。操，难道老子的脸就没天花板好看吗？！我虽然很不爽，但也没发作，毕竟是新同学，把关系弄僵了不太好。
我沉着脸开始找我的床。等我把床号对上我随机分到的编码，觉得整个天空星星都灭了。我居然分到了这个闷油瓶旁边这个床。
心塞。
算了，大不了以后不跟他说话。虽然看他那个样子也不会有主动来找我说话的可能。
我把床铺好就迅速离开了宿舍。和他在一起的气氛太过怪异，有点受不了。
我离开的时候，他投过来淡淡的目光，等我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于是，在我走下寝室楼的那段路里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卧槽，他的眼睛可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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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天的时间，寝室里的那群爷们就和我玩成一团，当然，除了那个叫张起灵的闷油瓶。我也懒得理他，一天都没见他放过一个闷屁。
晚上，大家都围着我的电脑看新出的大片。
那姓王的胖子提议让床上那小哥也下来一起看。
然后大家都看着我，我还能有什么异议，关键是他得理你啊。
我看了看床上的闷油瓶，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是很多女生喜欢的小白脸类型，我作为一个爷们也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好看。
“那小哥，下来看电影么？”我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并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投向我，眼神清亮。
我心里“卧槽”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你妹，看毛线看，看得老子心发慌，要下来就快下来不下来就算了。
出乎我意料，他真的爬下了床，拉了条凳子就在我旁边坐下。
胖子拍拍我的肩：“老吴你行啊，居然能请动。”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开始放电影。
那闷油瓶靠我靠得很近，温热呼吸打在我耳朵边，这姿势挺暧昧，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稍侧过头去看他的脸，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估计是我想多了。
过了一会，我觉得我电影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倒是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倒是有想法了！再这样下去我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虽然我真的又正又直，但是谁都受不了有人使劲往你脖子和耳朵那呼气啊，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会把持不住啊！
我把身体侧了侧，却撞上了他的前胸，他身上凉凉的，体温明显偏低，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手臂，同样也是一片冰凉。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怕他以为我是变态，于是马上说：“小哥，你身上好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天生的。”
嘿，这是他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胖子忍不住调侃：“人家小哥都没事，你慌什么。”
我本想反驳什么却还是讪讪地闭了嘴。
——————————
看完电影大家都准备回床上睡觉。
闷油瓶比谁速度都快，我还在洗脸刷牙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等我爬上床，他好像就已经睡着了。
两个床几乎贴在一起，他也是靠着我这头睡的，所以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上的睫毛随着他呼吸扇动。
他的睡相很好，安安静静，不流口水也不打呼噜，哦，对面床的胖子已经在打呼噜了，流不流口水不知道，但听到他说了几句梦话，好像是什么娟啊丽啊的。
我越看他心里越不平衡。这小子长成这样，跟他一个宿舍还挺有压力的，虽然我长得也不错，但不得不承认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我叹了口气，翻个身盖被就睡了。

【二】

早上起床，睁开眼，往床那头望了望，那闷油瓶已经起来了，看起来像醒了很久，坐在那里发呆一动没动。

等一个寝室的人都洗漱完毕后，他才不紧不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卫生间，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即使我不想，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注意他。
但我不明白一个男的为什么搞得跟个闷油瓶似的，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哦，大概是个杀马特非主流，故意装忧郁装深沉吧。
这年代早就不流行这套了。
想到这，我很不屑。

我那时候还不明白，他身上那种孤独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是与生俱来的。
装逼装不出这么出神入化。

我招呼寝室里的哥们去吃饭，没有等他，甚至也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那时候，我没由来地对他很排斥。直到很久以后才渐渐明白，或许只是我不想承认对他的兴趣罢了。

我们五个人在食堂热热闹闹地吃饭，还点了几瓶啤酒。

吃到最嗨的时候胖子问了句：“那个小哥呢？”

有个室友无所谓地边往嘴里扒饭边说：“刚刚看他还在宿舍吧。我看他，就是闷葫芦一个，反正也不说话，在不在都没啥区别。”

“哎，话不能这么说，”胖子大大咧咧道，“毕竟能分一个寝室，那就是缘分！都是兄弟当然不能落下谁，小吴你说是吧。”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早就看到他了，我们刚坐下不久，他就从门口进来了，现在正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吃饭。

我没叫住他，我也相信他不可能没看到我。所以，既然他也没叫我，为什么我要叫他？

我看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莫名其妙的憋屈。
妈蛋，装什么圣母玛利亚！
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的，有意思吗？！

但听胖子这么一说，又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埋头吃饭的样子突然觉得不舒服，好像是我故意落下了他，故意欺负他似的。

这么想着，我对他们说：“我看见他了。”
“那愣个啥？叫他过来啊。”胖子说，“……咦，他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在很久的以后，胖子对我说：“小哥这小子在人群中都自带选择性屏蔽功能。”
我问：“什么意思？”
胖子说：“隐身只对你可见。”

他冷淡的气质和性格让他存在感很低。即使他脸长得好看，往人群中一扔基本上也就再也捞不出来了。

只有我对他的存在最敏感。
我现在才发现，在最初就已经是这样了。

可是最初，他不懂这些，我也不懂。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叫他过去吃饭的时候，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回答我：“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怒，尼玛，老子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的吃饭好心好意叫你过去一起吃，你还烦我是吧？
我二话不说，去那边端起我的盘子往他面前一坐，还架着个腿一晃一晃。
老子就是不满意你看不惯我，不服打一架！
我其实挺期待从他脸上看到点别的什么表情，可是他只是淡淡看我一眼，就继续埋头吃饭了。
我去！

那死胖子当即边撮牙花子边睨我，臭嘴都漏着风呢，还堵不住那贱笑，"看你小子平时老装个正儿八经的鸟样，没成想特么的脾气还挺爆!”边儿上几个损友也随这屁王笑的一脸暧昧，甭提多膈应人了……

张起灵就是最容易激怒我的那个人。而我一生气就容易干一些脑残的事。
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徒手》【第三章】

然而最后，我还是硬生生憋住了打他一顿的冲动。
我回到胖子那桌坐下的时候，他们还在笑。
我脸一黑：“笑毛啊！”
胖子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堆到了一块去：“我觉得那小哥好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萌？！
什么鬼？！
你他妈在逗我？

“你他妈不知道现在有个词叫冷萌吗？”胖子看我一副憋翔的样子于是耐心地告诉我。

旁边室友说：“刚刚你脸上表情别提有多丰富了。”

另一个室友接着道：“然后小哥木头一样面无表情地矗在你面前。”

胖子叹息着说：“那场景真带感。我觉得你们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个屁！
尼玛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翔！

他们一唱一和的像在唱戏一样。

我觉得脸有点挂不住。

奇耻大辱。

我气不知道往哪撒，于是，

我踏马更看不惯张起灵了！

——————————————

过了一段时间，我渐渐觉得，他这人，除了闷一点以外，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你讨厌的。

在军训这段起早摸黑暗无天日的操蛋日子，我累得往床上一趴就直接秒睡，而胖子他们每天都精力无限地撸游戏撸到凌晨，敲键盘的力度震得整个床都在晃，害得我每次睡到一半都会惊慌失措地爬起来以为是地震。

有次我到达勃然大怒的边缘，阻止胖子他们发出这么大动静：“艹！声音小一点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而这时候瞄向同样被吵得睡不着的闷油瓶，他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一本厚的能砸死人的书，目光低垂，刘海在他脸上砸下一小块阴影，仿佛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

他似乎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好像所有的事在他眼里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屁事，虽然这一点一直让我很抓狂并且深恶痛绝着。

但那时候我突然想，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安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他沉默，不是因为内向，只是不屑和人争论。
这是何等的孤傲，又是何等的低调。

我突然很好奇。在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后又藏着怎样的故事。


那天我已经在心里已经发过誓，再跟闷油瓶说一句话我就是猪。
我觉得我肯定能做到，毕竟只要不主动找他说话，他来和我说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事实证明，我确实有当猪的潜力。

某天早上起来，看见同样因为睡眠不足而挂着黑眼圈的闷油瓶，惨白着小脸爬下床，突然感觉分外亲切。仿佛我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

刷牙的时候，闷油瓶就站在我旁边，我叼着牙刷忍不住问他：“小哥昨晚你几点睡的？”

闷油瓶唇边还有一圈白色的泡沫，扭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三点。”随即一股清凉的气息拂在我脸上，茉莉花味，撩得我心里痒痒的。

他满嘴泡沫的样子还确实挺萌的。

萌这个词显然和他沾不上边，但是此情此景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这个字。

好像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反差萌？

我边想边一个人在那里歪着嘴笑，侧着半边脸瞅着闷油瓶，他吐出嘴里最后一口带泡沫的水，又把杯子和牙刷冲洗干净。

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刷牙这种琐碎的事情，一点都不适合他，他天生就不应该干这个，像他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角色，就该被摆在普陀寺里天天供着。

于是，我跟个傻逼似的真的脱口而出：“小哥，刷牙不适合你。”
话一脱口，我就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闷油瓶当即也是愣了一愣，表情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瞬间觉得自己拉低了全人类的智商！

【四】
关于这次军训，确实还有很多可以说的。

比如说教官。
和我们一样，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好像挺不喜欢闷油瓶的。
每次站军姿，他总要从闷油瓶身上挑出点什么毛病来。
“第三排排头兵！右手没贴紧裤缝！出列！40个俯卧撑！”

“第三排排头兵！看前面的后脑勺！你眼睛放什么空！出列！绕操场跑三圈！”
……

我实在搞不懂像“没贴紧裤缝”和“眼睛放空”到底是什么卵理由，也能让他被体罚。

好在他体力惊人，也从不屑跟教官计较。俯卧撑和长跑什么的分分钟完成，气都不喘。
这让我感到很惊奇，彻底颠覆了对他最初的印象。
他看上去一副睡不醒的小白脸样，发起狠来说不定能把人脖子拧断。

而教官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又从何而来？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教官的。

闷油瓶那张脸实在招女生喜欢，刚来就吸走了我们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几个雌性生物的目光。

于是我感受到了来自教官对帅哥这种生物深深的恶意。

当然，也可能是闷油瓶太不通人情，老摆一张死人脸，让他不爽。
他在中场休息给我们一群糙汉讲荤段子时，只有闷油瓶表情不变，冷淡地让人想把他痛揍出翔。
后来闷油瓶干脆就不和我们待一块，一个人坐角落里发呆去了……

————————————

那几天晚上，托胖子他们的福，我们俩都睡得很糟糕。
就这样，这种糟糕的睡眠持续了几天后……

早上集合时，教官说向右看齐时，我侧过头，瞅到旁边的闷油瓶，他眼底下居然也泛着淡淡的青色。

他微眯着眼睛，一副要睡着的样子，脸色很不好看。原本白净的脸更染上了种有气无力的苍白。

他精神状态比我更差。他三点睡，我比他还是好上那么一点，每晚到最多折腾到两点就能睡着。

我心想着，待会一定要把胖子他们臭骂一顿，小哥都成这德性了。

我怕他在这睡着，教官又得挑他刺，他今天这副样子估计也经不起折腾了。

这么想着，我拿胳膊肘戳了戳他，提醒他别睡着。
哪知，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我刚一碰，他身子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似的一软，差点歪着倒下去，还好我眼疾手快地捞了他一把。
他也迅速反应过来，立刻直起了身。杀气腾腾地看了我一眼。

我好方！！！
我发誓！我他妈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爷！我真不知道站着都能睡着啊！！！
我是好心的！！！！
您别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成不！我给您跪了！！

教官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体罚他的好机会。“第三排排头兵！你乱动什么！还懂不懂纪律！下午去东校园搬杂物！”

我赶紧说：“报告！刚才是我推了他，我去搬。”

教官脸一黑：“你们一起去！”

就这样。我们两个晚餐都没吃就这么被派遣去了边疆搬砖。
即使是没睡好，闷油瓶的体力同样也惊人。
他就这么冒着八月的烈日在两栋教学楼之间来来回回跑了n趟，我就跑了几趟就羞愧万分地表示不行了。
教官在一旁看着我们，似非似笑。

回去的路上，我跟他解释说，小哥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在那睡了又被教官罚，所以想提醒你。
虽然解释这些并没卵用，反正看他那样也不会听，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我不是故意拖他下水。
我很操蛋地发现自己还挺在意被他误会的。不然我解释个毛。
就在我做好了被他直接无视的准备，他回了我一句：“没事。”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闷油瓶的瓶盖终于被我撬开了哈！
我好似受到了鼓舞，于是再接再厉：“你看你这么晚睡也挺不好的，不然今天我们跟胖子商量一下，让他们别玩那么晚。”

他转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不吭声了。

尼玛！瓶盖又塞上了！！
我尴尬地和他默默无语地走了一段路。
当路过食堂的时候，我说：“先去吃个饭吧。”
他没理我，接着往前走。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恼，只疑惑地问了他一句：“小哥，你不饿么？”
我不信这么折腾他还不饿。除非他真的不是人。
他很快回答了我：“没带卡。”
原来是这样。
我笑着上前拉住了他：“我有，我请你吃。”
寝室在西校园还隔了老远呢，他娘的他就想这么饿着肚子跑回去拿卡再来吃？问我借一下卡会死哦？！

这时候食堂已经没什么人，相应的，也没什么菜了。
当食堂大妈问他要什么时，他跟人家说：“随便。”
随便是几个意思？随便什么的最难办了好吗。
我有点无语。于是我跟大妈说：“那就白菜吧。嗯，胡萝卜也行。”
他立马阻止：“不要。”
我忍不住笑出声。
这才对嘛，终于觉得他有了点除了冷淡以外的气息。
然而下一秒，他便杀气腾腾地看我一眼：“笑什么。”
吓得我硬是把灿烂的笑容给憋了回去。

最后，我们俩坐在几乎空无一人的食堂吃着差不多已经冷掉的饭菜。
闷油瓶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夕阳沉沉而落，在他冷冰冰的脸上烙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他长得确实好看，五官柔和又带着些锋利的棱角分明，清秀又不失阳刚气，那么多矛盾点在他身上结合得毫不违和，我一个男的都觉得赏心悦目。
真不知道教官怎么就看他不顺眼了。啊不对，最初我不是也看他不顺眼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忘记了当时心里究竟有没有别的歪的想法，只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觉得眼前这一幕美得不行，让我都忍不住跟他找话聊。
“小哥，你以前没在食堂吃过么。”
“嗯。”
“那你以前吃什么？”
“压缩饼干。”
“吃这个吃多了不好。你看你那么瘦。”话一出口，我就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尼玛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瘦，人家可能徒手捏僵尸都没问题，谁像你搬几个砖都累成狗。
他只是看起来瘦罢了，肌肉含量应该挺高。
想到这我再次羞愧万分，这么说来，老子十八年的饭都吃到狗身上去了。
“好。”他回答道。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回答我刚刚那句话。
我冲他笑了笑。


其实，他也没我想的那么难接近吧。
我有点意外地想。

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徒手》【第五章】


我们俩回了宿舍，胖子正在那里呼噜呼噜吃着一碗方便面，面还叼在嘴里就跟我们打招呼说“嘿”。
嘿你妈。
我一拍他的背：“吃了再说话！以后晚上再玩通宵我就……”
“替小哥操了我。”胖子飞快地接道，“小哥是你媳妇还是怎么着，这么护着他。”
想必他已经知道我们被体罚是因为什么事了。但他也太胡扯了。
我又一拍，他疼得嗷地叫了一声，接着他把方便面一扔，反手就把我压倒在桌上，还不忘在嘴上蔑视我：“就你这受样还想跟我干？看我不压死你。”
他整个人都压我身上，那体积，那重量，压得我直爆粗口，肠子都快被他挤出来。这傻逼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我也想帅气地一把推开，可是推了几把发现根本就纹丝不动。
卧槽！这战斗力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疼疼疼疼！滚一边去！”我非常怂逼地惨叫起来。
操我肋骨快断了！
突然，身上瞬间一轻，只见闷油瓶拎起那孩子的衣服，一扯，那么大一坨就被到了扔一边。
我哎哟喂地从桌面上爬起来，对着闷油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挤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刚刚太怂了。真的。
闷油瓶淡淡地看我一眼，似乎没在意我刚刚有多怂，就爬回床上躺着了。
胖子看看他又瞅瞅我，贱兮兮地对我说：“咦，你和小哥关系很好？”
我努力想了想，也没有多好吧。今天和他一起吃了饭算不算好？
“就今天请他吃了一顿饭。”我只好说。
“吴邪，我会还你钱的。”床上冷不丁传来闷油瓶的声音。
我一惊，这闷油瓶在想什么，难道以为老子在提醒他还钱？
我赶紧解释：“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床上没了声音，大概是不想理我了。
这感觉太憋屈了！这人怎么这性格！太踏马想揍他了。
虽然揍不过。
我有点郁闷，便转移了话题，对胖子说。“你说这教官怎么老是跟小哥过不去。小哥也就只动了一下，我看你在前排都动成花了他都没管你。”
“他如果不是一直盯着小哥看，也不会挑出他那么多毛病。”胖子挠挠下巴，一脸理所当然，“我又没小哥好看，他当然懒得看我。”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说教官会不会是嫉妒？”
胖子又在泡方便面，但显然也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的：“嫉妒啥？”
“你不知道我们班那几个女的都在看小哥？”
顿时气氛就被我搞得八卦起来。
正在床上玩电脑的室友都忍不住插了句：“我看是。女生都挺喜欢这种类型。”
胖子一边搅着手上的方便面一边说：“所以说如果要真讨厌一个人还死盯着他看？”
接着他煞有介事地下了定论：“依我看，教官是对小哥有意思。”
我差点没笑出来。“你方便面吃多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懂啥？这年头gay可多了。同性谈个恋爱多正常。教官老找小哥的茬，还不是为了吸引小哥注意嘛。”
此时，我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所以胖子那番话还是让我很难消化。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那也太别扭了。
尤其提及的对象还是闷油瓶。我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闷油瓶的床，他还在那继续躺尸，压根就没在意我们在说他什么。我想着他现在大概都已经睡着了，毕竟他今天精力那么差。唉，睡着了又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和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可不一样。
我正走着神，胖子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对我说：“你说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我突然觉得他挺胡说八道的，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他闭嘴。“不会。小哥怎么会喜欢他。”
他认可地点点头：“凭小哥那姿色找个漂亮媳妇没跑儿了。”
又扯哪去了。
我敷衍地应了声“嗯”，转身就准备爬上床。
“你今天好像挺不开心啊。”胖子奇怪道。“对了，你觉得咱班哪个女生漂亮？”
我躺床上，虽然不想继续这些话题，倒是有点认真地想了想。
说实话，我对我们班女孩子都没啥印象，本来就没几个，质量还不咋样。
好像有个叫秦海婷的女生长得还挺可爱，之所以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给我递过一瓶水，还冲我笑了笑，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想到这，我就顺口说了句：“秦海婷。”
“哦，”胖子嘿嘿地笑了两声，猥琐至极，“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还是你喜欢她？”
喜欢还不至于。但我懒得解释，要是否认了，这王八羔子又得跟我胡说八道。我挣扎着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胡乱地应着他：“差不多吧。”
今天折腾了这么久，我一躺床上放松下来才感觉全身酸软，深深的倦意袭来眼睛都快合上了。
而后来胖子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胡乱地应着嗯嗯，之后便没了意识……
后来我挺后悔的，那时候理他干什么，我他娘地真是低估了胖子的闯祸能力。

《徒手》第六章



闷油瓶这人越看越让你觉得讨厌不起来。性格倒依然是怪气人的，可能是他的模样生得好，看着心软，如果有一个能让我打他脸的机会，我也不一定下得了狠手。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以上是这天我坐在食堂看着闷油瓶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今早他又准备不去食堂而是啃饼干。饼干都买好了，放在桌子。因为是红枣味的红色壳子，所以我不小心就注意到了。
他每天早上都是一个人最晚出门，我们都走得早，从来没等过他，自那天早上后，就再也没见他去过食堂。原来他真的把饼干当主食。
这一次我改变了主意，让胖子他们先走，靠在门边等着他。
等了不一会，就见他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垃圾篓旁边，边上还扔着我昨天吃的乐事薯片的塑料壳，他弯腰捡起来，放进了垃圾袋，然后把袋子勒紧，拎了起来。
我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原来寝室里的垃圾都是他扔掉的，以前一直没在意，还奇怪这垃圾袋怎么老是装不满。
而胖子那群糙懒汉怎么会记得扔垃圾这种事。
这闷油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倒很细心。
垃圾篓里被他换了一个新的塑料袋后，他拿起饼干塞进兜里，提起垃圾往门边走，这才看到门边的我。
他眼中没有疑惑也没有讶异，倒是异常主动地淡淡地先开口了：“你不去吃饭？”
我扯出一个笑：“等你一起去吃。早上不能只吃饼干。”
我突然有点紧张。他有一百种理由可以对我说关你屁事，而且他早餐吃什么确实也不关我的事，至于说什么关心他，对于他这种性子淡成水的人来说，我要么就是多管闲事，要么就是自讨没趣。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有多莫名其妙。
事实证明我想挺多的，因为他既没有再次说出那句让我炸毛的“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干脆无视我直接走掉，而是把饼干从兜里掏出来，准确无误地扔回了桌面，然后对我说：“走吧。”
那一刻的心情没法描述。我脑海中浮现出最初看见他时没由来的排斥感，和现在这种不再被无视的欣喜重叠在一起，我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他对我的吸引力也不知道是来自对他本身的好奇，还是来自对他无视我的不满。
当然，那时候我也并没有想哪去，正如我前面说的，我此刻依然是一个又正又直的小青年。
我也是纯洁地想和他发展一下革命友谊关系。
于是就有了以上我看着他扒饭的那一幕。
他早餐又是我买的。因为他说他的饭卡在开学那次使用完毕后就不见了，我又心软地把饭给他打好了。
我问，你怎么不去补办一张卡啊。他说，我学生证不见了。
我问，学生证丢了你怎么不补？他说，我身份证找不到。
卧槽，这孩子是不是九级生活残障蠢成这样也是可以啊什么都能丢。活了这么久居然能不被饿死或是吃饼干吃得面黄肌瘦也算奇葩了。
回忆到这里，突然被张起灵的声音打断了：“我脸没洗干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特傻逼地盯着人家的脸看，饭都没吃几口。
我尴尬地笑了笑，想想刚刚那发呆的样子一定特别痴呆。然后我当初也一定是觉得自己还可以更蠢一点才说出了这句话：“没有没有，就觉得你好看。”
闷油瓶愣了一下，表情怪怪。就像那天，我说刷牙不适合他，一样。

《徒手》第七章


解决了早餐，和闷油瓶一起往田径场走，本来他出门就晚，这么慢悠悠地吃个早餐一磨蹭，离集合只有几分钟，还要照这速度走过去准得迟到。
我正犹豫要不要跟他说，谁知这家伙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跑。”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窜出去老远。我骂了句“你大爷的”，然后也撒开腿跑起来。
他也算有良心，发现我跟不上他，放慢步子转身扯了我一把，发现没有实质性作用后，干脆拉着我一起跑。
我们两个就像逃命般撒丫子狂奔在通往田径场的大道上，回头率高得我都害怕，现在想想那场景应该相当惨不忍睹：我被闷油瓶那个王八蛋毫不留情地连拖带拉，一路上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感觉要飞起来。
早知道是这德行，我宁愿迟到！
最后当然是没有迟到。
闷油瓶拉着我赶到队伍前的时候，教官的眼神让我很不安，像是要把人活生生穿透般犀利。
我猛然想起胖子昨天说的那些话。心一惊，他娘的难道他真的喜欢闷油瓶？
我慌忙耍开闷油瓶的手，恨不得马上证明自己的清白。

闷油瓶不动声色地把手插进了口袋里，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回队伍里站好了。
我心道，这太荒唐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默默地走到他身边站好，忍不住为刚才那个动作感到羞愧。




站完军姿就是1600米的体能测试。我跑完一半就已经喘成了狗，几百年没锻炼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抬眼就看见闷油瓶坐在一侧的树荫下发呆，看样子是跑完一阵子了。
等我跑近，发现他旁边还坐着教官。
教官靠得很近，在试图和他搭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教官脸上的表情带着期待、甚至近乎讨好地小心翼翼。闷油瓶也有在听，认不认真我不知道，但他偶尔也会淡淡地点点头，应该还会回个“嗯”。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教官那样子真猥琐。
我撑着一口气迅速跑完了剩下的800米，小跑到闷油瓶坐着的那块草坪上去，还没跑近就开始叫“小哥”。
闷油瓶转过脸来，他略带询问的目光投向我，我却忘了自己想说啥，或许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说啥。
我气喘嘘嘘地在他身边坐下，手不停地去擦脸上的汗，黏糊糊湿哒哒的，挺难受。
我喘着粗气，一下子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大概是那模样特别傻逼，闷油瓶看我的眼睛里居然染上了点笑意。他眼睛本来就漂亮，这么一来，看得我根本移不开目光。
他递给我一瓶水，道：“比刚刚快。”
我想了想，才知道他是指我们早上狂奔过来的那会。
我咧嘴笑：“你居然这么快就跑完了。”
他淡淡道：“我没跑。”
我奇怪道：“为什么？”
难道他还会来姨妈？有这特权？
教官在旁边说：“他平时跑得比较多，体测不跑我也会给满分。”
闷油瓶看上去心情不错，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往后坐了坐，头靠在了树干上。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冷冰冰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神采。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怅然来。

胖子他们就从没给我省过事，拉歌的时候居然高喊着我和秦海婷的名字，我在全班同学的跟风起哄下只得硬着头皮上阵了，秦海婷倒是落落大方地冲我弯嘴一笑，这一笑把我心都笑皱了。
作为一个正常男的，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对你妩媚一笑，谁都会不淡定。
所以她说要和我合唱最近特别火的那首《小幸运》时，我也是没管自己会不会唱就答应了。
我忘词了。全程都是看着她在唱。她一边唱一边特深情地看着我，虽然她后来解释说这是在迎合大家的口味，大家不都是挺想看这一出的吗，演个戏而已。
然而我他妈当时真的误会了，而且大家也都误会了。
我也不知道她其实是有男朋友的。
所以一曲结束后，在胖子他们“亲一个，亲一个”的高声起哄下，我想我一个男的如果再不表示点啥那也太怂了，当时气氛所致，于是我脑子一热：“今晚一起去看电影吧。”
这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又说不上多喜欢她，最多也就有点好感，我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约了一个人，人家不答应是另一个回事，要是答应了我又不想去了那就真怂了。
起哄声越来越大。秦海婷也红了脸，她支支吾吾地说她晚上有事去不了。
我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没答应，老子并不是很想去。
但是只这一句话，却真给我惹了点麻烦。

下午解散后她男朋友就来找我了。我当时正伸着脖子找张起灵一起去吃饭，这小子一解散就不见人了，溜得真快。
我一看拉住我的这人胳膊都比我黑一圈还全是肌肉，顿时对他没啥好感，懒得理他，他倒不依不饶拉着我不放说我调戏他女朋友，要我和他走一趟，把这事说清楚。
我还莫名其妙了一会，后来秦海婷挽住他胳膊我才知道这肌肉男是他男朋友。

我最后还是跟他走了，因为我们俩这样拉拉扯扯的样子实在太丢人现眼，我老扭捏着不跟他走也显得我不够爷们，正好也要把话说清楚，我对她女朋友真没意思，就算一开始有，现在见识了她奇葩的择偶标准也早就没了。

他把我带到田径场附近一栋废弃的楼房，那楼附近都长满了杂草，还有人在那里跳过楼，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地方，平时也没什么人去。我也是脑门被驴踢了才会跟他到这种地方来，这下好了，喊救命都没人会听见。
事实证明这人不但长得流氓，脑袋里装的东西也简单粗暴的。
他揪着我的衣领把我甩到墙上，爆了几句粗口，秦海婷忙上来拉住，说：“说好了不能打人啊。”
他指着我破口大骂：“草！老子的人你也敢抢！看我他妈不打死你！”
我的头被甩得咚地一声撞到墙上，瞬间眼冒金星，我“靠”了一句，正想还手，可是在心里迅速比对了一下我们俩的身段——似乎毫无胜算，还是放弃了。
但我已经被激怒了。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甩墙上过，你算老几，你他妈打我？！
我冷笑一声：“老子就喜欢跟人抢女朋友，看不惯憋着！”说这话也就想气气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逼，占有欲也太特么强了，但他明显也被我气着了，一旁的秦海婷也惊呆了。
说完这话，我倒是迅速平静了下来。我又没对秦海婷干什么，我还是有理的，既然斗武斗不过，那就用文的。
然而这傻逼根本就想没给我解释的机会，用力把我推进了旁边的教室里，把门砰的一关，顺手就抄起门上生了锈的大锁啪嗒一下挂上了。
我傻了眼。这他妈疯了吧？！

他在门外喊了句：“你在里面呆着反思反思。晚上我再来给你开门。”
我听见秦海婷似乎帮我说了几句什么，但外边渐渐就没了声音，他们走远了。
这会我的肚子已经在不听使唤地叫，本来军训能量消耗就大，还不让我吃饭！艹！
我用力踹了两下门，门挺结实毛事都没有，积了多年的灰尘倒落了我一身。
我一下子泄了气。
估计我晚上也出不去了。他那架势就不打算放我走。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还没人会发现。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在下楼。
居然有人在这里！
“有人吗？”我急切地喊了一声。希望那声音不是我幻觉。
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吴邪？”
这声音在此时听起来简直宛若天籁。
“小哥！快开门我在里面！”我差点没热泪盈眶。
我听见锁响了一下，然后光从门口投了进来。
闷油瓶背着光站立，宛若天神。这一刻，我觉得他更帅了！
心情一下就明朗了，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也没提刚才那件不愉快的事：“你吃饭了么？”
他摇摇头。
“那一起去吃。”我说，“好饿。”
我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勾着他往食堂方向走。我和我高中好兄弟都是这么走路的，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看上去有几分不自在，像是不习惯和别人那么亲密，我只得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
为了缓冲这种尴尬，我继续跟他说话。“你下午去哪了？”我想找你一起吃饭找不到。
但后面这句我没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可能下意识觉得对他说这么亲密的话他又会不习惯。
“在天台上。”他道。
差点忘了，他刚才就是从楼上下来的。
我奇怪道：“你去那干嘛？”
“那里人少。”他回答，“安静。”
原来他找到了一个供他发呆的好地方。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一阵叹息。
他给人感觉那么难以接近，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但内心应该是十分孤独的吧。
一时间，

我说不出话来。
我很想豪迈地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以后别老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哥们罩你，你的三餐我都承包了，以后跟着我吃吧！
我可以想象等我说出这番话后，他瞅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就像那天我说刷牙不适合他一样。
我发现我在他面前老是会不自觉地干一些事后都会觉得自己十分傻逼的事。似乎我的一言一行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就在两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喜欢抢别人女朋友？”
我懵逼了。
什么？
“没有啊。”我愣愣的。
他看了我一眼，又不说话了。
我突然意识到，卧槽，他娘的，难道刚刚我们在楼下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
这下误会大了。我居然是这么个猥琐的形象。
我忙解释：“都是气话。我没这种奇葩爱好。”
他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喜欢秦海婷？”
我愣了两愣，他居然也这么八卦？难得他对这种事感兴趣。
我说：“不喜欢。那时候胖子他们瞎起哄我才头脑发热，我跟她又不熟，我也是脑袋抽了才会邀请她看电影。”
我看他没说话，又强调了一句“真的不喜欢”。说完又觉得自己特别痴呆。都不知道自己瞎紧张个毛。
他淡淡应了一声“嗯”。我们又没话说了。
我倒是好奇起来。这闷油瓶子长这么大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人？真想知道他喜欢的又是什么类型的。
想到这，我问：“小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他眯了眯眼睛，缓缓地摇摇头。
我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他说。


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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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和正文情节发展没什么卵关系。
过年了随便发点糖，不会甜死的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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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番外 春节贺文**


“小哥，你不回家过年么？”我整理着行李，却瞥见闷油瓶坐在床上发呆。
“嗯。”他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向了我，然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过年么？
寝室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带上行李离开了，胖子也冲我们豪迈地道了别“天真，小哥，你俩也早点回去啊！”

寝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其实我行李早就整理好了，堆在脚边，却迟迟没有动。
我看向闷油瓶，他正好也转过头来。
他见我一动不动，目光里也带上了些疑惑。“你不回家么？”
我沉默了一会，突然打开了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扔回了衣柜，冲他笑了笑：“不回了。”
他看着我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自顾自地说道：“我有家人在这边。就在他那蹭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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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晚，张起灵在床上看书，我也蹭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来，拆了一包薯片，吃得卡擦卡擦响。
他皱了皱眉。
我一看那架势不对，忙把薯片递到他眼皮下，笑得一脸狡黠：“小哥，你也吃。”
他摇了摇头，道：“你还不去你家人那么？”
“马上去，”我拿起一片薯片凑到他嘴边，“再等等。”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咬了下去。

等我们躺在了各自的床上，我睡不着，当然也不可能睡着。
我拿着手机刷红包，刷到手疼，然后看着手机上的时钟变成了00：00——
“吴邪，”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新年快乐。”
我心跳顿时漏掉了半拍。“小哥你没睡？”
黑暗中，我的手机屏幕荧荧地亮着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从他床上爬了起来，递了一个红色的东西给我。
卧槽，他还知道送红包？！
可是摸着这个红包的质感有点怪怪。我好奇地打开，从里面掉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块巧克力！
我刚想问小哥你什么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什么意思，不是很明显么？
“吴邪，其实这边没有你的家人吧。”黑暗中传来他若有若无轻轻的叹息。
“以前是没有。我骗你的。”我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若无其事地回答，“但是现在有了。”

THE END

# **《徒手》【第九章】**


经过那些事之后，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当然，这种变化发生在我身上。
可能是他并没我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可能是他亲手将我从那栋破楼里解救出来，当然也可能是他那张白净得过分的脸让我很难心生厌恶之情。
总之，他冷冰冰的一切，在我眼中逐渐生动起来。
我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渐渐试图接近他，虽然老是碰壁，但我却居然从中获得了乐趣。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怎么说呢，其实他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人。

比如说，他洗澡不锁门。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没有偷窥的爱好。这件事纯属意外。
那天只不过是我急着上厕所，我怎么能想到里面有人在洗澡而且还没锁门，把门一拉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于是我毫无心理准备地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人站在里面，身上还湿淋淋的滴着水，胸前盘踞着一团黑色的纹身，我看不清是什么，但也感觉那是一只动物，露出它张牙舞爪的模样。
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心跳如雷。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有人。”然后夺门而出。
我坐在桌前，渐渐地平复心跳。
自己这是干嘛，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身上哪个地方不长一样？

不一样。他身材比我好。即使是匆匆一眼，我也看清了他身上精瘦的肌肉流畅的线条。
就在我都被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脸上跟着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太尴尬，还是太紧张。但是，不管是哪种情绪，都不太正常。
……这是为什么，他娘的，我脑袋里会冒出“性感”这两个字……
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就这么大剌剌地走了出来。
那画面，太有视觉冲击感了。
他一手擦着头发，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滑落，有几滴还滚落到胸前。
他胸前的纹身，此时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那是一只麒麟，张扬地盘踞了他整个胸膛。……不知道为什么，那麒麟的眼睛看上去很有立体感，像是一个小小的凸起。等我再仔细一想那个位置……卧槽！卧槽！！
这下倒好，脸热得更厉害了。
他大概也是觉得我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对，疑惑地停了手上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我看他都走到我面前来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也忘了自己要上厕所了。
“一看小哥就是从北方来的。”床上知道真相的室友插了一句，“北方的学校全是公共澡堂。小哥这是习惯裸着了。”
另一个室友一听，也笑了起来：“听我那个去北方上学的同学说，他们在澡堂洗澡的时候都会相互搓背。”
在一旁玩游戏的胖子一听也觉得有意思，忙转头问闷油瓶：“小哥，有人给你搓过背没？”
我简直没法想象别人给他搓背的样子，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脸放松和享受？还是散发着严肃而神圣的光芒？
他给别人搓背？这……
这太可怕了！！！
一旁的胖子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趣，笑得直不起腰。
闷油瓶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眼刀，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笑完闷油瓶又转头看我，显然愣了一下：“天真，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我忙起身，“我去一趟厕所。”
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眼前这具行走的“大卫雕像”。

上一章是第八章，忘打了。。。

**《徒手》【第十章】**


讲真，闷油瓶身上的麒麟纹身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很想问问他这个炫酷的东西到底是咋来的，但我很清楚问了也是白搭，他大概又得无视我并继续和天花板深情对视。
可某天晚上他在床上脱掉睡衣，我却并没有看到他那只浴火焚风的黑色麒麟。我还非常丢脸地控制不住地盯着他那几块腹肌发起呆来。那纹身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我猜测他有可能混黑社会。这么一想，又隐隐感觉他身上确实有种神秘又危险的气质。
我对他更加好奇。
————————————————
不久，我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变化。
在军训结束后的某一天的某个早晨，闷油瓶不再是寝室最后一个走掉的人。
那早，我站在他身边的洗漱台刷牙，他吐掉嘴里最后一口带泡沫的水，突然转头对我道：“一起去吃早餐么？”
“嗯。”我应着他，却有点意外。我们自那天的每个早上不都是一起去的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今天又有什么不同？
等我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后，一眼瞅见了在靠着门框等我的闷油瓶。前几次都是我等他，自作主张地带着他去吃早餐，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我全当他默认了。而这次，他难得的主动，确实有点不同。
他的侧脸融入清晨的阳光里，刘海儿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好看如一尊雕像。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盯着他看，甚至连教官也……

关于教官那事情，要从军训结束那天晚上说起。
军训总结大会结束后，教官说明天一早就回部队了，他说晚上请我们全班去ktv。
教官那晚喝了很多酒。他眼眶发红地抱着话筒一个劲唱《暗恋》。我们都觉得不对劲，有人安慰他说看上在场哪个女生了赶紧表白，说不定这事能成。
他听了就笑了笑也没啥表示，可是我分明感到他的眼光不时落在缩在一旁的沙发角落里打瞌睡的闷油瓶身上。
我身子不自觉往闷油瓶身边移了移，挡住了他的视线。
闷油瓶安安静静地睡着，似乎周围震耳欲聋的一切都丝毫不影响他的睡眠。而几个小时后，他突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打算走，我忙拉住他：“去哪呢？”
他皱皱眉：“回去。太吵。”
我也觉得这里无聊，于是也道：“我也回去。”
我跟教官说了一声，就追了出去。
刚走出ktv的大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张起灵同学，等一下。”
我们回过头，居然是教官。他全然没了平日对待闷油瓶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他喝了酒，眼神有点不太清醒，眼眶的红色从耳朵烧到了脖子，竟带着紧张和小心翼翼。
他说：“对不起，军训的时候对你太苛刻，希望你别在意。”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他突然说这个。
“你从来不多看我一眼。”他看着闷油瓶，又说，“我是想吸引你的注意。”
“你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待着。其实我很想来找你说说话。”
闷油瓶依然没什么表情。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他深吸一口气，“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闷油瓶没啥反应。而我在一旁惊得说不出话来。
卧槽！这太荒唐了！教官居然真的喜欢他！……卧槽！他娘的，居然喜欢男人。可是为什么这个喜欢的人是张起灵，却又不那么违和了？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教官几乎不敢看他，“我会对你好。……”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语无伦次，显得更紧张了，虽然眼里藏也藏不住的期待。
我突然觉得他像个傻逼一样。我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正想打断他，却见闷油瓶对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可能。”
他整个人一下子沮丧了起来，像是泄了气，但还不忘对闷油瓶笑了笑：“不答应也没关系。”
闷油瓶面无表情。
“抱歉。”教官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去，“我太冒失了。”
他转身快步走掉了。背影看上去那么落魄。
喜欢谁不好，偏喜欢张起灵这种闷油瓶。我心里突然塞得厉害，喉咙哽着一块东西，上不来又下不去。
喜欢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恶心的事？看着他那么一心一意地鼓起勇气表白，想想突然倒还挺感动的。
那，闷油瓶他会感动么？
“小哥，你讨厌他么？”走在路上，我转头问他。
他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他？”我心里不太舒服。
他又摇了摇头。
我拿他没辙。等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我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好奇的事：“那天教官在树下跟你聊了什么？”
“张家现在发展得不好。”他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反应了很久，才知道他指的是他们的谈话内容。
张家？他们家族么？这么说来，他像是个富家子弟，生活在一个曾经实力强大的家族里。可是那么不爱惜自己还老靠压缩饼干充饥的人怎么又像有钱人家的孩子？
家族发展得不好也他还这么高兴？难道他不是张家人么？
我有很多疑问都想一股脑儿倒出来，但想想这是别人的隐私，不太合适，又憋了回去。
“教官他怎么知道？”我最后还是问了这个。
“他是张家人。”
“那你呢？”我问。
“我不知道。”他淡淡道。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却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徒手》第十一章**


教官那事给了我年轻怀春的心灵一定的震动，总之，我目睹了他对闷油瓶的心意，不但没觉得恶心，反而心里倒有些异样，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我也不愿意仔细去想。
还有他那天稍纵即逝的落寞，也绝不是装出来。他对他家族的态度让我莫名其妙，话说来学校那么久了也没见他给家里人打过电话，虽然我明白我不该过问，可还是憋不住的好奇。
我猜测他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又一想他那冷淡的性子要把同学关系弄再不好一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看着他那张因为太过白净而给人一种无辜又不谙世事的错觉的脸，若哪天要真与全世界为敌我都替他不值。所以在平时，我都不由自主地想照顾他。他有时会不吃早餐，我便顺手带一份回寝室；家里寄的特产，也会在那群饿狗抢光之前偷偷给他留一点；他睡眠浅，我喜欢熬夜，每晚我都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也阻止胖子他们玩游戏玩那么晚……我不管他领不领情，即使得不到回应，我也觉得没事了。反正他也就那么一个淡性子，除了性格闷点外，也挑不出其他什么让我讨厌的地方。

在我的努力下，闷油瓶勉强融入了寝室这个小集体。吃饭聚会什么的集体活动他也能跟着来了，虽然说他去和不去真的没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一尊雕像矗在那里，除了发呆就是打瞌睡，撩得我一个劲地找他说话。
胖子老调侃我：“天真，怎么最近老见你缠小哥缠这么紧，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我知道他嘴贱，毫不在意道：“滚你的。你不也天天和我在一起吗。”
胖子和我混熟了之后就给我取了个“天真”的破名，娘气十足。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后来经常被叫着也就习惯了。
像闷油瓶那种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我看着都捉鸡。恨不得天天推搡着他和我参加各种校内活动。上次拉着他参加大一新生面基大会，倒是有不少妹子问他要QQ，重点是他还没有，妹子以为他不愿意给就来缠我要，搞得我都烦了。都不知道他那副不说话的闷蛋样有什么好，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可就是有那么多女生吃那一套。
不过，面基大会上还来了个叫霍玲的学姐，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不是一个级别。我早在进校时就听说过她，是宿舍一哥们的女神，军训那段时间天天跟我们扯，他女神今天又穿了短裙balabala。那天见来确实长得漂亮，听说家庭背景也不错，父母是高干。
话又说回来，我不太喜欢她，可能是因为她明明看上去就不柔弱还老对着闷油瓶柔情万种。一会让他帮忙拧盖子，一会又让他剥个柚子，一会儿又说小张你能帮我拿瓶橙汁吗，搞得闷油瓶跟她多熟似的。
“学姐是不是看上咱小哥了？”胖子在我耳边犯嘀咕。
“小哥又看不上她。”我回答得特别干脆。
“你又不是小哥你能知道？”胖子八卦道，“霍玲学姐可是女神。要真倒追起人来，那可说不准。”
我不吭声了。说得好像也对。哪个男的不喜欢美女？何况没准小哥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呵，这关我什么事？我撇撇嘴。

不久，学生会招新。教学楼附近的小广场全是攒动的人头，音响声震耳欲聋，路过的人手中都被塞了招新的传单。
我本来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是胖子劝我和他一起去报文艺部。“它负责学校的晚会和舞会，去玩玩也行啊。而且那部门颜值高，美女可多了。”
我估计他的重点大概在后面那句。
我转头问闷油瓶：“你想去么？”
他反问我：“你呢？”
我犹豫了一会。“去吧。”
“好。”他说。
胖子眼睛都瞪直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关系这么好了！”
我对胖子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闷油瓶依然面无表情，然后我乐呵呵地拉着他报名去了。
闷油瓶并非那么冷血，只是大概以前难得有一个人对他这么在乎。想接近他的人大都被他冷冰冰的外壳吓跑了。当然，这都是我此时的个人想法。
虽然我后来才知道，并不全是这样。他若是不想理你，你给他一刀，他最多反戳你一刀然后拍屁股走人，而未必会多赏你几眼。

学生会分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我们报的是校会，面试那天人自然多得人塞人。
我们在楼下排队等待面试，却遇见了霍玲。我和胖子本来是没注意到她，但她跟闷油瓶打了招呼，惹得大批男生回头，我这才转头看见了她。
“你们都在这面试啊，哪个部门啊？”她露出甜甜的笑。
胖子特别积极：“文艺部。”
她似乎有点期待地问闷油瓶：“小张你也是？”
“嗯。”
她接着又笑了起来。虽然对她没啥好感，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的确是清纯中带妩媚，男生见了大多会动心吧。不知道闷油瓶怎么想。
她招呼我们：“上楼面试吧。不用排队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
“我是文艺部的面试官。”她冲我们眨眨眼睛。
胖子推了推我小声对我道：“原来跟着小哥还有这样的福利。”
说实话，我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被美女带上楼，我也并没有多开心。
“我们这是插队。”我这么来了一句。
胖子笑嘻嘻地拍了下我。“得了吧，你就是嫉妒小哥。”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