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脱水阅读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我拉开柜门。
“你需要点什么？”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我扭头看去，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超市的制服，带着鸭舌帽，马尾从帽子里穿出来。
我心里有些许意外，这个超市为什么找这么个小姑娘值夜班，虽说灯光明亮天子脚下，但至少还是个男孩更放心些。
我来过两次，售货员一般都只站在收银台后面，结结账而已，很少主动搭话。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水还是可乐？”她又问了一句。
“水…还是可乐？”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次。
“嗯，”女孩点点头，“还是水更健康些。”
“哦，是的。”
说话间我将外排的四瓶可乐取出来抱在怀里，从最里面抽了一瓶可乐出来，然后将怀里的四瓶可乐又依次排了回去。因为我听说超市喜欢把最新鲜的东西放在里面，好引导人们尽快将快要过期的食品买走。可是最里面的可乐和最外面的可乐有什么区别吗？我不知道。
我走向收银台，女孩没有跟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我扬了扬手里的可乐，示意我要结账。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不是我不想趁机会和女孩多说几句话，反正我也不着急，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引导什么话题，对女孩，尤其是稍微好看一些的女孩，保持一些沉默，或许能显得酷一点，借以掩饰内心的小紧张。
“哦，好”女孩走了过来，拿起扫码枪，“两块八，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吧，”我亮出手机上的二维码，“谢谢。”
“滴~”
我拿起可乐向门外走去，出门时借着转弯又撇了一眼收银台的女孩，她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
漂亮的姑娘多看一眼总是好的，何况不用花钱，反正也已经踏出了门。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回到车上，微信还是没有回复，又打了两次电话还是没人接。已经接近十二点四十分了。
算了，回家吧，没准佳姐已经打车回家，现在已经睡下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也应该收拾收拾休息了，明天再联系佳姐说下情况。
二十分钟后，到家了。胡乱洗漱一把，钻进被窝里，果然还是躺着最舒服。
时间虽然不早了，也有了些许困意，但是还不是那么容易入睡。一个人的时候，十二点之前，就算是靠在椅子上我很快就能打起呼噜，可只要过了十二点，就很难睡着了。
我带上耳机，将手机上的FM定时，找了个历史类节目，这个方法还算好用，十几分钟之后，已经迷迷糊糊。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咚~屏幕亮了。
“在？李”
“佳姐…在…..你回去了？我在地铁站…没等到你…”迷迷糊糊中眼皮抬不起来，也不知道多久，发了几次，才把几句话发了出去。
“我知道。”
没等我回复，接连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这一段时间不用等我”
“我要去一趟湖北”
“可能会有样东西需要你帮我收一下”
“你在合适的时间去一趟云水间9号楼”
“你自然会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哦，好”我终于有间隙回复，
“你要出差吗？”
“有事打电话，我有的是时间”
“伸手要钱，别落下东西”
……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伸手要钱，是我收拾东西时常念的口诀，身手钥钱，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只要这四样在就不怕。
这之后，再没有消息了。
“身手钥钱，伸手要钱”我嘀咕着又沉沉睡去。
感觉在梦里总有一只拳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伸开手才是要钱，你见过握着拳头要钱的吗？真是个呆子，呆子…..给你，你要不要？要不要…”
也总听到“嘶嘶…嘶……”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2018年12月10日晚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这一觉睡的不算踏实，但睁开眼的时候也已经七点半了，估计是昨天折腾的有些晚了。我拉开窗帘，今天的雾霾稍微有些严重，估计又到了三四百了吧。这两年，北京冬天控制工厂和工地施工，雾霾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少多了，但是赶上长时间没风的日子，雾霾还是很严重。
洗脸刷牙，带上帽子手套，下楼推出我的破自行车，准备到公司吃点早饭。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没有特殊事情的时候，我很少开车。觉得开车麻烦，冬天里还要热车，本来就没有多远的路，骑上自行车半个小时也就到公司了，开车的话，正是早高峰，红绿灯时间很长，还有送孩子上学的，喜欢把车就在学校附近一停，可能他们自己觉得就耽搁半分钟一分钟，马上就走了，可是这么多人排队也要排很久，本来三条车道，经常两条不通，再加上胡乱并线的，堵上十几分钟是正常的事。还不如我骑个自行车抄小路来的顺畅。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空气透射性不好，太阳才升起没有多高，看过去像一个白白的盘子，完全感觉不到热力。
我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想着半夜佳姐发来的消息，猜测着她这次出差要多长时间，一星期？还是半个月？她还说有个快递需要我帮她收一下，她应该把我电话留给快递员了吧……女人啊，就是爱网购。云水间9号楼，应该是个小区，在哪呢?需要我把快递送到那去？……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胡乱想着，很快就到了公司，不长的一段路，也给我骑的混身热气，几乎要出汗了。楼下买了个煎饼果子，加个鸡蛋，一杯粥，也算是美味了。
公司的工作并不累，只是闲杂的事情很多，各种文件、数据、表格、汇报材料要处理，经常一坐下，直到中午吃饭或者下班没有站起来过。
我本以为今天就会有快递给我打电话，但是直到下班，中间只接了几个推销股票和卖房的电话。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现在的推销电话都学坏了，可能是领导要求每个通话记录必须保持在10秒以上吧，每次接到电话，电话里总会传出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李先生吗？”
“是的，您哪位？”
中间就是十来秒的沉默，等到你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里又会继续：“我是南华证券的，我们推荐一只强势牛股….”
“啪”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有时候我喜欢静静地听着电话里说，时不时的出点声音让她知道我还在，然后在她们说的最流畅的时候，把电话挂断。这使我觉得就像你本来在闹肚子拉稀，正在一泻千里的时候，突然被堵上了，我有些莫名报复的快感。不是我不礼貌，而是对于这种通过不法手段获取了你的隐私，然后还明目张胆冒犯你的人，我的确无可奈何，然而，我不能直接骂回去（那会降低我对自己的要求）但是我总得做点什么来找到平衡。
谁知道电话的那头到底是不是个抠脚大汉捏着嗓子在恶心你呢？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接下来近一周的时间，除了忙工作，没有任何相关的人联系我，我也曾给佳姐发了几次消息，问她快递还没有到，要不她问问快递公司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把快递单号发给我，我关注着点，但是也一直没有消息回复。我几乎快要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直到星期五的下午，六点钟。
说是下午，其实已经黑天了，冬天的夜总是来的很早。办公室里灯火明亮，外面却不知不觉落下夜幕。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我正收拾东西回家，难得周末马上就要到了，一星期浑浑噩噩，今晚可以放肆一下，不用担心明天的闹铃。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你好，您是李大观吧？有您一个快递，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们公司楼下！一会过来取啊！”
“哦哦，好的，”转念一想，“二十分钟？我马上就下班了”
“我知道，我很快，你等我，一定等我啊！”说完挂断了电话。
“喂、喂……”没办法，只能再晚点回家了。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这些快递小哥很勤快，基本上午十点一次，下午三点一次，很快就会把我们这个办公楼里的快递送完，今天六点多还来送快递，实属罕见。而且有时候他们知道我们周末放假，直接等到周一再送。
不到二十分钟，电话响了：“您好，我到楼下了，下来吧。”
“好”我拎起书包，打了指纹向楼下走去。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楼前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的人，只有一个快递电动三轮在那停着，很是显眼。
我疾步走了过去。
“李大观？”小哥瞅了我一眼。
“是我”
“你电话多少？”
“133*********”
小哥瞅了瞅盒子上的信息，又看我一眼。
“来，签收一下”小哥递给我只笔。
“哪来的？什么东西啊？”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我本是随口一问，小哥却像打开话匣子一样：
“我哪知道？就送你这个快递，都折腾我三天了！三天前我就打电话，你看看上面是你电话不？打了七八回，一直提示电话是空号。”
“空号？”
“没错，空号！我就想给发件人打个电话问问吧，连发件人信息都查不到！我们这发快递都实名认证了，怎么还能有这种快递？”
我低头看了一眼盒子上，发件人一栏的确是空白的，但现在经常电子下单，很多时候都省略了，但是快递公司肯定是能查到发件人信息的。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昨天我想，把它先扔回库房里去，反正如果有人收不到快递，肯定会给我或者我们公司打电话”，快递小哥顿了一下，“不过过后没人找的情况也有…….”
“今天这不，我今儿下午送完了前边两栋楼的快递，心思着可是没件了，我也早点下班，刚准备关门，就看见你这个件在我车上那旮旯里待着呢。三点多来你们楼送的时候也没注意啊….”
快递小哥自顾自说个没完：“我就寻思着，再试一下得了，通不通的就它了。我这人就有点强迫症，看见这东西送不出去就老惦记。这一打电话，也不知道咋还真就通了！我赶紧过来……”

楼主：天明月无刀时间：2018-12-10 21:45:37

我电话这几天不可能停机，还一直受着推销电话的骚扰来着，有可能是快递小哥看错了电话号码，但一回看错，不可能七八次都看错吧。况且，今天又通了？
我想归想，一边和小哥寒暄着：“谢谢谢谢，辛苦了啊，折腾这一大圈。”
“没事没事，送到就行。行了，我回去了。”小哥调转车头，一会工夫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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