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方兴未艾
最隐秘的事被人揭穿，云沁雪手里的球拍掉到了地上，惊惶得连妆容也无法掩盖的惨白，心脏被压榨的绞痛迸发，整个人蜷缩状的崩溃！
“不！我没有！是他先辜负的我！我那么爱他！是他！都是他的错！...”癫痫发作一样喘息地啐骂，被冷待多年的怨毒爆发。云沁雪伸出去，想拉楚洵悠的手冒着虚汗，“你不能！你不能...”
不能让顾南风知道，那个人，那个人会杀了她的！虚汗在寒颤中不住地外涌，云沁雪的瞳孔开始放大，她宁愿现在就那么死了...
几颗药却是强行灌了下去，楚洵悠抱着顾子衿绕开瘫软的云沁雪，连余光都吝于施舍。
只是，受苦了...
潸然滑落的衣角，才能看见楚洵悠手臂上几道暗藏的刑伤又增几处刀痕，鲜血浸染拉扯地狰狞，却浇灌不活默然的陈列，也再不觉，痛。

三十七根银针，都按着最严苛的方式刺入，不似顾明熙时的胡乱和无力，每根针都没入了肌肤。
没有影卫试过在针刑后还受鞭刑，甚至是作为极刑的蟒鞭，断裂的针残留在体内，连取针都要动手术，而顾子衿的身体，早在一次次的实验中对麻药产生了抗体。
“就没点镇痛的药吗？”
“他过敏。”
镇痛药，过敏；消炎药，过敏；退烧药，过敏...
千篇一律的对答，黑夜中，楚洵悠攥起的拳颤抖，又在周身的杀意爆发的瞬间生生压回。
伸手小心搭起顾子衿地指节，那指甲剪得近乎入肉的尾指与那分修长格格不入，抹了药地触上被云沁雪打出的棱子，顾子衿回缩地轻瑟惹人心酸。
顾子衿在哭，他知道，可他也知道，明天，少年又会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处理暗语的事，警惕着他，再默默筹划对付封宁，对付所有会对顾南风不利的人。
腿的事，顾子衿没有再提，可谁都知道会留下后遗症，留下，连走路都难的后遗症。只因为这是顾南风要的，顾子衿受了，哪怕，可能会变成一个人人讥笑的瘸子。
“子衿...”
“...你想要什么，”才开口就被少年打断了话，顾子衿望向他的眼里分明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没有对其他人般作任何掩饰，断续的话是哭泣后特有的沙哑，“都随意...好吗...”
想干就干，想怎样就怎样，不满意他现在的身体，就等他把伤养好一点。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楚洵悠比他强，就够了。
几个字，浓缩了所有只有两人才懂的情感。
无言地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能与顾子衿相平。
相视半晌，直到顾子衿先别开了眼，楚洵悠的目光微暗了下去，垂下的眼睫划出几抹阴影，“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就一定，要赶我走吗？”
低沉地声线流过黑暗，几缕微薄的沙哑似清潺间的沙粒，随着流水打上河岸，归于沉寂。
正如今天他对云沁雪说的话，他身上的伤从没有刻意瞒过顾子衿，也不介意，在顾子衿面前坦露自己的一切。
“我没求过任何人，”在沉默中莫名跳跃的话题，楚洵悠笑了笑，眼眸一瞬的幽深，“包括，我的父亲...”
“可是顾子衿，我求你，求你活着。可以吗？”
事实是，从不是顾子衿需要他，而是他，需要顾子衿。
顾子衿和他，是一样的。
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从出生起就对世间冷漠，无法汲取任何温暖。
没有想做的事，没有规划未来的念想，以利益衡量一切得失，不择手段至不在乎自己。他也是因此，被自己的父亲，厌弃。
“你如果真的不想，我会离开。但也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可以吗？”半跪地诚挚看不出任何卑微，就如顾子衿的纯粹，从不参杂一点自怨自艾。
顾南风下手没有轻重，顾子衿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了，长久加剧的PTSD随时都会让人崩溃得自杀。
他也妄想着，能陪伴顾子衿，去分担一些痛苦，就像，现在...
交叠的手微微摩挲地传递着温暖，顾子衿没再执意的不语，让楚洵悠的心定了下来，浅笑的语调令人舒适，“为了你自己，也算是为了顾南风，暂时不去找他了好吗...承诺...不是说要一直效忠吗，养好伤，不急于这一时...”
“...可我做不到了...父亲恨我，”渐进的循循善诱，顾子衿再也无法抑制自己，颤抖着抬起的眸，氤氲凝成了湿润，“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做到的...”
可他才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会令顾南风不快。一个会被自己的主上极刑处死的影卫，又算什么...
“但，这是你想做的，对吗？”轻言的安抚，楚洵悠恢复冷静的眸幽深，哭出来总要比压在心底好。
“会好的，总能，有机会...”
催眠地低语不断飘散，渐沉的夜色，亦隐没了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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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啾

第七十九章 罅隙葳蕤
受罚后少有的将养已是不易，可脆弱的身体依旧免不了从鬼门关里走了几遭，半月的卧床休养才算好上了一些。
习惯性地环视一眼，实验桌上多出来的一盆植物在一众玻璃器皿中尤自突兀。
细长的草叶脉络纤细，小巧的几丛疏散，每一枚都嵌了几道白纹的奇异。
“...这又是什么？”轻问地寻常，顾子衿一双眸中泛起了无奈，眸光微转的流动与那分精致相衬，总能轻易勾动人心。
“不知道啊，白烛那家伙顺回来的，我看着这叶子还挺有趣的，就暂时先养着？”
一句令人凝噎的解释。
与一本正经得像理所当然一样的人对视几秒，顾子衿是对这人彻底没辙了，“楚洵悠，我现在都该怀疑你这军衔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比起一月前更多出的熟捻，甚至是直接接过植物地妥善安置。
少年无声改变的态度，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变，只是像放下了对楚洵悠的戒备般，信任的和暖。
一月来无法处理的公务都由楚洵悠代劳也没有意见，整个月都没再去见顾南风，甚至没有提及一字。
伤好了就在实验室里研制药物，也不忌讳楚洵悠在一旁看着，此刻浅笑的清澈，更如雨后初霁的透彻。
“我本来也没想要这玩意儿啊，”摊手耸肩地靠向身后的桌子，随手捞起那盆植物拨弄得悠闲，“也就他们总觉得每个人都在乎这些东西吧，反正有也蛮不错的，没那么多人管着，就那么挂着了。”
“不过说起军衔，早知道那时候我就换个专业了，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你面前跟半个文盲似的，”普通人般吐槽的随意，去了军装，交叠着弯曲的腿。完全看不出半分军人该有的肃穆，倒像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他倒不是像秦司晏一样文化水平低，靠军功受封的人，相反，他在十六岁时就在军校修读到博士了，几番周折，也按规定授予了少校军衔。
彼此都处在同样的层次，这样在外人眼中惊骇的成也没什么值得惊异的。
可问题就在于，他和顾子衿的专业领域完全是南辕北辙。
顾子衿擅长的专业是药物制剂和化学生物，而他当年选修的，却是空间工程和战役指挥。
知识层面的不同导致他在顾子衿面前基本什么也不会，相较之下，仗着专业优势很快就和顾子衿交流到一起的白烛，就显得格外碍眼了。
“你的专业更合适，别和我这的烧瓶置气了，”没去劝阻什么的安抚，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顾子衿轻瞥一眼楚洵悠身后惨遭毒手，被用作煮咖啡的烧瓶，披上防护服走向另一侧地一句提醒，“那瓶子昨天装过二溴氯丙烷。”
二溴氯丙烷，致癌，可使男性不育。
这种常识性的知识他还是知道的，楚洵悠默默熄掉酒精灯，倒掉烧瓶里液体的可怜。虽然说，这个剂量肯定不会有事...
“这些天麻烦你了，”身后的动静，那份毫无保留地信任让顾子衿微垂了下眼睫，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几天，我想回去一趟。”
阐述地分明，楚洵悠也该是知道，有些事必须由他来做。云沁雪和顾南风几天前正式离婚，暗语的局势再三变动，也只有他出面，才能继续镇摄那些人。
至于其他的事，谈判、交易、暗杀，都不是能假手于人的...
“谢谢。”低道的一声认真，这一个月的事楚洵悠已经在帮他了，虽然这样的帮，对封宁也有。
“我会守着你。其他的，我说到做到，”沉吟片刻的抬眸，他不会阻止顾子衿回去，甚至这一月来封宁想见顾子衿他也拦了下来。一切以少年的意愿为主，他们都明白，“只是，你的身体...”
顾子衿的腿还没有好，只要仔细看，都能看得出行走时的异样，以这样的状态回暗语那种地方...
“过几天应该会好一些吧。”回应的轻巧，顾子衿一顿的眸色潋滟了平静。好一些，也是能被看出来的，诋毁、冷讽绝不会少。
只是这样，父亲会更放心吧...

最近脑子欠费，呸，懒得思考也没看啥电影小说什么的...
要说这过渡的章。。不写吧，跟断头了一样，所以还是写吧，捋顺一下变动的人物关系，再让我家子衿缓缓，反正也就这么两章了……
或许赞和评才能激发我的灵感？
顺带一提，这草，啧，真让我想啃
鲜嫩、多汁、还有金箔

（高量）lz有话说QAQ！！！
lz也是学生，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更文是真的不能保证，只能说尽力orz
还望想看文的宝宝们见谅。。。
写这个是因为，每次都有几份好认真的评，还有点赞最近都没怎么操心了。没办法及时更文有点愧疚啦，但还是想说有你们真好_(:з」∠)_谢谢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