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没有动力的，是都不爱看吧，我以后也不更那么快了

第十九章（1-1）
两个人出了食堂，沈夕辞的行走路线便往教学楼的方向偏，韩骏在后边叫住他，“去哪？”
沈夕辞刚抬起的腿顿在半空中，他往前载了半步才回过头来一脸迷茫，“啊？”
“陪我去散个步。”
沈夕辞四下环顾了一圈中庭广场，确认无人才有些不情愿地跟着韩骏去了操场。
两个人走足了五圈，韩骏才把人放回去，“先把作业做了，晚自习结束我再来找你。”
“啊？”沈夕辞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些不情愿，所谓的照顾，他以为在刚才的那顿饭后就应该结束了。
“怎么？”韩骏挑眉看他，沈夕辞楞了片刻，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八点，第一大节晚自习下课，韩骏拿着外面的教具木尺进来，沈夕辞听到推门声便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吞了口唾沫，又把头埋进试卷里。
韩骏用木尺敲了敲桌子，沈夕辞慢慢地抬起头，"老，老师……"
韩骏见他将作业分成了两摞，便有意识地拿了堆得高的那一叠。
沈夕辞吸了口牙龈的嫩肉，“这是没写完的。”
韩骏脸色沉了几分，他随手翻了几本作业，“一个半小时，你就完成了几样抄写？”
沈夕辞本就卡在一道证明题上，韩骏语气不善，又让他心里更毛躁了些，他低着头像是在认真读题的样子，闷着不再说话。
“那你这些准备写到几点？”韩骏的嗓门又提高了几分。
沈夕辞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头顶的毛孔舒张开，汗液争相积聚在毛孔处。
“沈夕辞，你到底还要不要学？不要你说一声！”韩骏几乎扯着嗓子吼出了这一句。
沈夕辞心杨噗通一声如遭石击，他静静地盯着面前这张还剩最后一道题的数学卷子。
韩骏的手像是不怕痛似的将桌子拍得震了下，"你听不见我说话还是什么？"
沈夕辞咬着嘴唇抬了头，再看，眼圈都已经红了。
——
刚下班，有点短

（1-2）
韩骏并不反感男孩子哭或是什么，相反，他更乐于把这当成是一种触动，因此他只是将声音尽可能地放平，“还是刚才的问题，既然听到了，那就好好想想。”
沈夕辞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却像是瘪了一块，似乎是望了怎么把气吐出来。
韩骏指了指墙角，“那边，站着换换脑子。”
沉默。
在两个人都快要忘记呼吸的那瞬间，跨啦——沈夕辞推开椅子的声音打破了小办公室里的快要让人窒息的氛围，韩骏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将他还未完全写完的数学卷子拿到自己面前。
自从开始做综合练习后，每一套卷子都是韩骏自己精心编题印刷的，因此也并没有现存的答案，于是他干脆趁着时间做了份答案出来。
沈夕辞鲜少被罚面壁，甚至于直到这学期过半之前都没有人会把他划入会闹事的学生行列，他对着已经有些起皮的墙壁，将龟裂刻入脑海。
韩骏将解题思路写完才甩了甩手上的纸，“不好意思，撕了你一张草稿纸。”
沈夕辞重心往前一怼，鼻尖贴在墙面上，眼前模模糊糊像重影似的，“哦。”
“想得怎么样了？”韩骏起身问道。
沈夕辞这才想起来他是带着任务才站在这里，可今天的韩骏明显对他浪费时间这点深恶痛绝，即使能够很好的把控老师的喜恶，可真正落到实处却并不容易，沈夕辞的手在裤子边上来回搓着，“我……”
“没想是么？”不过是简单的一句疑问，沈夕辞却连声音都是抖的，“老…老师……”
韩骏现是抬头看了眼还背对着他的小孩，才缓缓站起身来，“沈夕辞，下午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并不喜欢用你父亲交待我的方式来管你，作为教育工作者，这无疑是十分失败的，但如果你需要……”他说完定了定，拿起尺子，敲了敲身旁的沙发扶手，“过来趴好。”
尽管，两个人在放学时对此做出了详细的约定，但对于韩骏这前因后果并不怎么有逻辑的行为，沈夕辞还是有些扭捏。
韩骏也不再催，相反，他开始宽慰道：“没事，如果晚的赶不上车，就只好委屈你今晚和我儿子睡一间房间了。”
沈夕辞不知脑补出了些什么，皮肤又刷地红了一道，他蹭着步子，走到沙发边。
沙发的扶手将他的臀部自然垫高，韩骏用尺子比量着他挥臂的距离，他将木尺贴在沈夕辞臀峰的位置，“二十下，报数。”

拍好难写啊，既然没有什么人，不如我们坑了吧？

既然都是老面孔，不如我们建个群？算了，受不了那刺激

今天大概也许有吧，刚不小心清屏了，哎……

第十九章（2）
沈夕辞下意识地绷紧了双腿，这个动作却让他的臀峰又向上顶了一顶，他扣着沙发的皮面，整张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啪！”韩骏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手腕一转就是一下。
夏季校裤轻薄，韩骏又几乎没有收着力，第一下沈夕辞额头上的汗就出来了，臀上更是像被滚油泼过一般。
啪啪啪，一连三下，沈夕辞抠着沙发的指甲盖都泛了白，韩骏假装不经意地提醒：“数呢？”
趴在这里挨打已经很丢脸了，居然还要报数！
沈夕辞咬紧牙齿，从齿缝里漏出嘶嘶声，一双耳朵跟熔岩似的烫得渗人。
啪！像是不满意沈夕辞的举止，这一下更重了，整个臀面一道接着一道的先是疼接着又是连成一片的麻。
“唔…”
“报数！”韩骏提高了嗓门又提醒了一次。
“我报了啊……”沈夕辞有些委屈。
“哈——”韩骏有些不可置信，他是聋了么？
沈夕辞脑袋顶着沙发，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以示肯定，韩骏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投机取巧，本就没压下去的火气又冒出来，他觉得沈夕辞一定是上天派来气他的，这么想着又连着在他臀腿的位置敲了两下，沈夕辞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滑，韩骏向后撤了一步，沈夕辞半跪在地上，脸颊贴着沙发凸起的扶手，眼巴巴地望着韩骏。
韩骏看他红红的眼眶深呼吸了几口才把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心疼又给压了回去，他拿着尺子挑着沈夕辞校服的衣领，“趴回去。”
沈夕辞腰一松，干脆双膝着了地，他缩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臀部，“我已经很疼了。”
“我知道，但是二十下还没有打完。”韩骏拿着尺子又点了点沈夕辞的背部。
沈夕辞转了下脑袋，他将脸埋进沙发扶手上，蓄在眼眶里的泪珠子开始啪嗒啪嗒往外掉，韩骏伸手把人捞起来，“你把沙发哭坏了怎么办！”
沈夕辞抬起头，天呐！这什么人，你不想把我打坏了怎么办，竟然想着这一看就放了好几年的破沙发。
“二十下是我们下午的约定，你也没有提出疑义，除了这二十下，你零零总总欠了有一百下，现在十分之一都不到，你告诉我你挨不住了？”
“我……”沈夕辞抽了抽鼻子，歇过一会，他身后的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可如果要他说还能挨——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傻的人，上赶着挨打么！
“老师，能不能，不用这个？”沈夕辞声音有些发抖。
“疼得厉害？”韩骏端详着手上的尺子。
“不，不是……”沈夕辞磕磕巴巴地开口，“您用这个，我以后还…还……还怎么，听课……”
韩骏眯了下眼睛，“这个有什么冲突么？”
有什么冲突，当然有！沈夕辞整张脸都烧起来。
韩骏又敲了敲沙发，“快点，别磨蹭了。”
沈夕辞自知再拧不过，乖乖站起身来，韩骏当真是心疼这张沙发，甚至连趴都不让人趴了，沈夕辞被他用尺子摆成了一个拱形。
“还有十三下，坚持一下。”
沈夕辞呼地松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啪！
重新被揍的臀部比刚才更敏感了一些，沈夕辞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下一下，只能专心地忍着身后一抽一抽的疼痛。
“八…八！”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救了一下。
韩骏并不计较报数慢的问题，却也没有停止为难他，“想象一下现在你处在一个平面直角坐标系中。”
沈夕辞低了下头，在认真地将自己投入到情景之中后像被淋上番茄酱的大虾一般。
啪啪！
“叽……十，十了！”
“二十下结束以后，给我一个符合的二次函数一般式。”
啪！
沈夕辞脑子一懵，身后传来炸裂似的疼痛，“十一……”声音又弱了几分。
数字过半，除了敲在臀腿处的两下，剩余的八下韩骏像是精准的智能机器人一道连着一道，均匀地排列着。
沈夕辞低垂着的脑袋有些充血，挨打的时候忍受疼痛已经很要命了，居然还要做数学题？
啪！臀面拢共就那么大一块，再打就压着之前的伤了，沈夕辞嗷了一嗓子，“十二。”耳垂后滴下汗来，顺着滑到脖子。
啪！
“啊十三—轻，轻点……”沈夕辞声音里都透着哭腔，他转过身子来看着韩骏。
“转回去，你爸说你挨几十下皮带一声不吭，这才哪到哪？”
沈夕辞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好在韩骏并不打算耗着他，缩短了间隔时间，将剩下的几下一气呵成平均分布到了整个臀上。
沈夕辞整个人摔在沙发上，他侧着脑袋看着韩骏已经将尺子放在一边的桌上了，才慢慢向后退了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第十九章（3-1）
韩骏拉开离沙发最近的一把椅子对着沈夕辞的方向调整了角度，“站过来点。”
沈夕辞的一双脚往外打开了，慢慢调整了位置，确保自己能够正对着韩骏，他的两条腿不住地打着颤，韩骏在他面前坐下，语调不经意地询问：“疼了？”
沈夕辞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热又发出来，他低眉顺眼盯着韩骏的膝盖，“还，还好。”
他说的是实话，现在臀上除了酸酸麻麻的肿胀感已经不怎么疼了。
“那就站好不要晃。”韩骏低低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却依然严肃不近人情。
沈夕辞夹紧臀部，立起腰，整张脸却扭曲起来，他微微张开嘴试图用深呼吸的方式做出调整。
韩骏指了指桌子，“站过去。”他顺手又讲放在桌上的尺子拿起来，沈夕辞面上一僵，居然还要打么，他小心地挪动着步子，在桌前站定，侧脸瞄了一眼韩骏，又弯腰用手肘撑着桌面，韩骏手中的尺子抵在他的臀面上，沈夕辞一颗心又被吊起来。
“不打了。”沈夕辞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的腰，顺着背，再到脖子，开始一点点往上想要站直，韩骏的尺子压着他的腰线，“别动。”
韩骏慢慢松开扶着尺子的手，沈夕辞撑在桌面上，发际线处的毛孔分分舒展开来，密密麻麻的汗滴争着往外冒，他捏紧了拳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剩下的八十下，每天二十，如果这周你不犯其他错误，周末你就可以不用过来了。"韩骏察言观色，沈夕辞稍瞬即逝的喜悦被他捕捉在眼里，“当然，如果哪天你忘了，周末翻倍。”
沈夕辞像是被人高高举起又摔在地上，身上的血管像是被堵住一般流通不到脸上，韩骏等了半天，才等来他低低地一句，“我知道了。”
“不要想着投机取巧。”
沈夕辞将脑袋埋进两条小臂中间，“我不敢的。”
韩骏并没有再为难他，他将尺子从沈夕辞腰上拿开，“坐吧，现在快九点了，写完作业我送你回家。”
沈夕辞慢慢恢复成直立的姿势，他的腰背崩得太久，一动就全身酸软，办公室里放着的都是塑料椅子，他也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拿个软垫，他用手撑着椅面，长长地吐了口气，才将臀部完全放置在椅子上。
韩骏将作业推到他面前，“快点。”
沈夕辞眼圈红红的，鼻子一酸，韩骏少了前几周的耐心总觉得他今天像是随时会被点燃的炸药一般，他松开双手，全身的重量完全压在椅子上。
韩骏看他咬着牙憋着劲的样子，不过是揉了揉他已经被汗打湿的头发，“写完就送你回去，听话。”
不知作业脏了会不会被告状，算不算新的错误，沈夕辞抬头眨了眨眼睛，试图让快要从眼眶里滚出来的泪珠又倒流了回去，好在他留下的理化作业都是平时的强项，用时不长，一个多小时后，沈夕辞盖上了笔盖。
韩骏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替他检查了其他几科的作业，他放下手上的英语卷子，“都写完了？”
沈夕辞拧巴着一张小脸，他现在只想赶紧站起来，释放自己饱受折磨的臀部。
“你的语法……”韩骏将卷子推出去，正面朝着沈夕辞，“我英语也不是很好，我把我认为不对的题号给你圈出来了。”
沈夕辞低着头翻了翻卷子，差不多每一页都平均有四五道被圈出来的样子，他拿起笔着手开始改答案，韩骏看他几乎是不加思考地读了题又重新写了一个字母，他敲了敲桌子，“沈夕辞？”
“啊？” 沈夕辞咬着笔杆抬了头。
韩骏无奈地摇了摇头，“笔放下，你的语法就是这么写的？”
沈夕辞有些迷茫，“那不然呢？”
韩骏拿起铅笔，指着一道题问，“这个为什么选C？”
“读得比较顺口……”
碰！
沈夕辞被吓了一跳，一颗心惴惴不安地望着韩骏突然发黑的脸色，“我……我。”
韩骏又推过一块橡皮，也不知是他什么时候发现的，这还是沈夕辞上上周写英语卷子时的做的简易骰子，“这个呢？”
沈夕辞低着头不说话了。
“霖华？你这样的态度你告诉我，凭什么去霖华！”
沈夕辞依然是闷着头。
“你父亲告诉我说是他们寒了你的心，所以你才要铁了心地去一个寄宿制的学校，可是七中也是寄宿学校你为什么不去？”韩骏曲起指骨敲了敲桌面，他抽出一直让沈夕辞闷头装鸵鸟的那张英语卷子，“沈夕辞，你看着我。”
沈夕辞一双耳朵又烧起来，他没想到沈奕勋居然已经想得如此通透，他颤巍巍地抬起头，韩骏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着自己，“如果不是你认定了你父母宠着你，一分一万二的择校费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出给你！”
沈夕辞眼睛一酸，“我没有，我自己能考上！”
“我相信你可以，但是，沈夕辞我告诉你，我管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用不着有事没事想着犯错，作业的事情你再投机一次我把你手打烂，让你用嘴写信不信！”
沈夕辞心脏漏跳了一拍，“老师……”，他抿着嘴，连呼吸都很轻，“我，不敢了。”
“你的平时测验和大考分数差得这么离谱，你自己没有总结过问题么？”韩骏拍了拍他的脸颊。
他自然是有的，那些平时测验也大多是他故意为之，只是三年了，他第一次被人揭开这个话题，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隐蔽的了，只是沈奕勋对着他有时低的只剩三四十分的卷子也不过一句“下次努力。”
“第一次见这么讨打的小孩。”
沈夕辞猛地睁开眼，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看穿。

（3-2）
韩骏却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法如果真的不会改明天好好问问你们陆老师，现在收了书包我送你回家吧。”
——
拖出来个小尾巴，求点赞，留言

第二十章（1）
沈夕辞执意不要人送，韩骏只好由着他，将人送上了公交又嘱咐了几句便自行回去了。
末班的公交车上只零零星星坐了三五个人，沈夕辞身后疼着不愿意坐，于是他直接找了离门最近的位置，伸手拉了上方的扶手。
夜里的公交由于道路通畅，几乎一路畅行无阻，沈夕辞被公车颠簸的频率与偶尔间突如其来的急刹折腾得恨不得想冲下车去吐一遭，等到了站，沈夕辞的一双手已经因为用力拉着扶手而变得通红。
下车时也是艰难的，他拖着酸疼的两条腿迈下最后一级台阶。
“嘿！”
沈夕辞眼前遮挡着一道影子，他从低头的状态慢慢将眼神往上挪，“是……是你？”
“原来你是三中的学生啊，我是九中的，改天再找你玩。”
“啊——”沈夕辞怔了半晌，直到那人的背影都远到看不真切，才回忆起那时在网吧里遇到的几个人明明自我介绍时都说自己上了大学的才是。
沈夕辞摇了摇头，橘黄色的路灯照下来，将他的身影拉长，刚才那人身上穿着的是九中的校服吧，他一边走着脑子里却全是琢磨着这件事。
沈夕辞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可他仍然怕黑，一到家便习惯性地打开了所有顺手能碰到的开关，整间屋子都明亮起来，他放下书包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还是自初三开学以来第一次那么疲惫，他从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物，打开热水，温热的水流从头顶留下，冲散了一整日的疲劳，水流砸在臀上，沈夕辞猛地一个激灵向后退了半步，他嘟起嘴吐了口气，才慢慢又让水流顺着脊背一直流到臀上。
韩骏直到发现家中空无一人时才想起来姜薇今晚值班，他又只好转头去了对门，葛惠英还坐在客厅里，他将鞋直接踩掉，只穿了袜子便往里走，“妈怎么还不睡？”
葛惠英指了指身边，“嘘……”
“谢谢妈，我把他抱回去睡。”韩骏尽量放低了声音，轻手轻脚地打算将儿子抱起来。
“嗯。正好我也乏了。”葛惠英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今天怎么这么晚？”
韩骏将儿子往上托了一托，“学校里有点事，耽误了会。”
韩嘉迷瞪着踢了下腿，又转了边脸，贴着韩骏的肩膀又睡了过去。
葛惠英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学着你爸，就知道把心思往学生身上扑。”
韩骏垂了下眼睫，才低低道：“都过去了，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妈早点睡吧。”
葛惠英将儿子脸上稍瞬即逝的不甘看在眼里，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碎嘴问了句，“你要不把他接过来？”
“嗯？”韩骏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自己的母亲，他似乎从来都无法看透她的母亲到底是个多聪慧的女人。
“你要辅导他功课就把他接家来，晚了和他父母说一声，我们这正好也空了一间房，你也有时间多陪陪嘉儿。”
韩骏突然松了口气，原来这不过是做奶奶的心疼自己的孙子罢了，“我知道了，以后尽量每天会抽出时间来陪他。”
韩嘉砸吧了下嘴，韩骏眉头微微一皱，他侧了下脑袋，眼神往下一瞟，果然肩上湿了一片，他无奈地拍了拍韩嘉肉嘟嘟的小屁股，“妈，我先回去了。”
“好。”葛惠英便立在餐桌前，双手来回摩挲着拇指关节，等韩骏穿好了鞋子开了门，才问：“是不是那个女孩子的孩子？”
韩骏胳膊一紧，险些将抱着的人弄醒。
他将儿子放回自己的小床上，韩嘉也不过翻了个身，又继续迷糊过去了。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又给沈夕辞拨了个电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沈夕辞的关心仿佛已经越过了师生的这条界限。
手机铃响时，沈夕辞刚洗过了澡，正拧着身子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看身后被尺子拍过的印记，一板一板的道道分明地被染成了一片红色，他匆匆将内裤拉上裹了条浴巾，忍着疼钻到了床上，好在铃声还持续高歌着。
“喂……哈…哈…喂……老师？”
韩骏旋开了床头灯，他靠着床板，手机突然被接起，可这是韩骏第一次在没有想好措辞的情况下同人通话，而对方竟然还是个孩子，这让一向习惯占据主动权的人感觉非常不爽，他尽量放平了声调，”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家么？
沈夕辞只穿了条内裤，于是他干脆将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从电话那头听起来连声音都是闷闷的，“刚洗了澡。”
“好……记得上药。”沈夕辞给出的答案符合某种套路，韩骏便顺着话往下接。
这是韩骏自认为能给的最中肯的建议，而在沈夕辞听来这话的深层含义是上了药明天好继续，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身后的两团肉，“我…我知道了。”
韩骏换了个手听电话，膝上的书又翻过一页，仅凭声音他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人咬着嘴唇，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样子，“上完药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六点半可以么？”
“不，不用了……”沈夕辞依然选择了拒绝韩骏的好意。
“不行，那你明天的早餐怎么办，我替你去食堂买好，你第一节下课来办公室吃？”
沈夕辞在被子里闷久了，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拉开被子，跪坐在床上，新鲜的空气钻进鼻腔里，“四十可以么，太早了我起不来。”
韩骏用手指当书签夹着书页，“好，我知道了。”
沈夕辞挂了电话，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难熬地不仅是一个人独自在家的长夜还有身后隐隐叫嚣着的疼痛。

啊 今天没有人，那今天的份就不更啦 溜了溜了

人，一旦松懈下来就很难再恢复以前高产似母猪的状态，如果年底过不了千帖，那我就还是跑路吧，太失败了

第二十章（2）
第二天，韩骏是当真准时站在了沈夕辞楼底下，电话拨过去时沈夕辞还趴在床上，未经上药的臀部在一夜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又肿上了一圈，沈夕辞腰肢酸痛，不愿动弹，他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韩骏听着通过电流传来的明显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他抬腕看了眼手表，“还没有起么？”
沈夕辞一条胳膊伸在被子外面，“嗯……”
“再给你五分钟。”韩骏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沈夕辞迷迷糊糊应了，手腕一软手机碰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沈夕辞楼下是密码锁，也不是每一次都刚巧能碰上人进出，于是韩骏便干脆站到了对面的花坛边，清晨的空气还透着微凉，小鸟在树丛间叽叽喳喳地叫着，韩骏做了个冥想，再睁眼时，对面的门依然没有被开启的样子。
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又嗡嗡震了两声，沈夕辞搓了把起了一片鸡皮的胳膊才晃晃悠悠地套了衣服。


哐当——韩骏抬眼，从对面走过来，揉了把还飞扬着的沈夕辞的头发，“迟到了。”
沈夕辞明显不满地嘟了下嘴，只是他摆明着还没有睡醒，甚至眼皮子都耷拉着，再做这样的小动作就更显得可爱气了些。
韩骏今日穿得是一身运动装，身上还微微出了一层薄汗，沈夕辞上下打量着，韩骏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想得没错，本来是想叫你起来晨练的。”
沈夕辞瞬间苦了脸，他的内心咆哮着：我昨天才挨了打，今天跑什么步，你还有没有人性！
韩骏又看了次手表，“今天怕是不行了，晚了这么久，门口叫个车吧。”


初三的最后二十多天，进入了全面的冲刺复习阶段，上课节奏明显加快，陆雯拿着昨天的卷子，“来不及批了，等下我报答案，有不懂的直接报题号。”
沈夕辞的臀部又经过一上午的挤压，只觉得像是两块肉饼在铁板上滋滋烤着，他拿到卷子，整个人都恹恹的。
专项的语法训练，掌握一条规则便能顺着答对好多题，反之亦然，陆雯几乎不带停歇地包完了第一面的二十五题，她站在讲台上扫了一圈，“第一面有问题么？”
“没有——”
沈夕辞数了一下错题的数量，又悻悻地放下了举到一半的手。
“好，第二面的答案是——
“37！”
“还有么？”
“42、44”
“50”
陆雯拿了粉笔，轻轻地将数字落在黑板上，“还有么？没了的话，看一下三十七题。”
哗啦——
陆雯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沈夕辞咬着嘴唇没有说话，陆雯踩着高跟鞋从讲台上下去，站到沈夕辞桌边，拿了他的卷子看，沈夕辞两只手抠着桌子边，他是真的有点坐不住。
陆雯将他的卷子翻过来又细细看了，“做得不错。”
沈夕辞曲起手指，“老师，我能不能站会？”
陆雯的眼神扫过他眼圈下明显的青肿，“拿着去后面，别挡着后排同学。”她重新走回讲台上，“大家最后再坚持三周，晚上也不要熬得太晚。”


熬过了一上午课的沈夕辞，恨不得立马背了书包就走，只是韩骏像是掐着点似的一下课就站在了教室门口，他也不进来，只是在大家出去吃饭时站在门口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等教室里人都走空了，韩骏才进了门，直接就到了沈夕辞的座位边上，沈夕辞刚才上课贴着后墙站了大半节课，这回子才刚刚挪着步子往自己座位边蹭，食堂的座位都是长条的铁杠子上钉着几块圆面，一想到这他便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昨天的英语卷子？”
“是——”沈夕辞应了，也知道韩骏是要看，于是又把胳膊向上抬了抬，韩骏接过卷子，答案倒是都记下了，只是这卷子上除了ABCD就再没其他的了，“错的都会了么？”
这回沈夕辞又犯了难——他这到底是算会了还是没会呢？
“快点，会还是不会，沈夕辞你别磨蹭，你这早上又多欠了我十五下呢！”韩骏将卷子搁在了他桌上。
沈夕辞原是低着头，听到这话绕是再想做鸵鸟也猛地将头抬起来，他什么时候就又欠债了。
韩骏眯了眼睛，“你早上睡过的时间不用算么？”
沈夕辞楞了一下，咬着嘴唇，心里头又骂了一句没人性！

好的吧，为什么别人的文写出来就充满了悬念，而我就像是自己都没搞明白

我我我……开了新坑，停可能大概，一到两周？

第二十章（3）
他站了太久，两条腿都有些支撑不住，沈夕辞蓦地抬头，像是在确认韩骏的话里几分玩笑几分是真。
韩骏的手指点了点沈夕辞的那张英语卷子，“错题改完去吃饭。”
沈夕辞胸口一烫，他还没来得及应，韩骏已经出了门口，也不知怎么的，沈夕辞没来由地就是一阵委屈，他碰地一声坐回座位上，臀面和椅子接触，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已经有吃饭快的同学回了教室，不过沈夕辞在班上朋友不多，因此也并没有人关心他怎么还不去吃饭这样过于日常的问题。
那个中午，沈夕辞在课桌上趴着，没有去吃饭，当然也没有改那张英语卷子，直到午休结束，课代表往下发每周的英语听力测验卷。
广播响起的时候，沈夕辞枕着胳膊，闭着眼睛，嘴巴微张，呼吸均匀。
班级里仍旧闹哄哄的，直到广播里的女声开始念第一题的题干，直到韩骏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用指骨敲了敲门板，班级里迅速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埋头盯着自己的卷子，唯独沈夕辞，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沈夕辞醒来时，听力已经放到了最后的填空，桌子上并没有给他留着卷子，他环视了一圈教室，韩骏趁着这时间在黑板上抄着题，大抵是下午的课上要讲的。
听力考试结束，排尾各自从最后上来收了卷子，韩骏放下粉笔，随意地用手指扫过卷子，“都交齐了吧，课代表给你们老师送过去。”
沈夕辞有些坐立难安，他不知现在是不是应该举手说自己并没有拿到卷子，可一排卷子如果发的时候就缺了一张，怎么都不应该是坐在他后排的人没拿到才对。
他的卷子，直到数学课时才被因为玩丢了橡皮，弯着腰在椅子底下寻的纪凌鹏发现。
纪凌鹏捡起卷子，卷边上被踩了小半个前脚掌的印子，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没交啊？”
沈夕辞闷着头夺过了卷子，纸张摩擦的声响终是把韩骏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看了眼转了半个身子的纪凌鹏:“不想听就出去站着。”
纪凌鹏悻悻地回了头，沈夕辞收了卷子，迅速抬头撞上了韩骏的眼神又将头埋了下去，他对着一张空白的听力卷子，一时有些自暴自弃。
沈夕辞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一下午的课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他甚至收了书包，将书包藏在了领操台后准备一下课就背着走。
许是真的因为是担心现在的小孩长时间坐在教室里影响发育，直到最后初三的体育课都没有停，只是体育老师也想躲个闲，带着做完准备活动，交待了几句不要受伤注意安全之类的便解散了队伍。
那是沈夕辞人生中第一次逃课，他背着书包去了医务室，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见他脸色煞白的样子，当即就把他当自己的儿子拉过来唠叨，“今天又哪不舒服？”
沈夕辞抿着嘴，摇了摇头。
“怎么书包都背上了？”
“我好像有点发烧，老师您能不能给我开个假条。”
医务室老师用手背了下沈夕辞额头，她十分干练地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红外线照上额头的一刹那，沈夕辞的心跳达到了极值——37.5
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医务室老师低头给他批了假条，“回去多喝水，睡一觉，多出出汗就可以了。”
沈夕辞接过假条，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直到将假条递到门房大爷手上，沈夕辞的心跳都一直保持在一百二左右，当他终于双脚踏出校门的白线，才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
韩骏匆匆从办公室赶来，他跑到校门口时还带着些喘，“不好意思，大爷，刚是不是有个学生出去？”
看门大爷将嘴里的烟架在烟灰缸上，他从门房的小窗里递出还没来得及收纳的假条，“呐，我看医务室给他批了假就放他走了。”他将身子压在桌上，几乎要把头从窗口钻出去，朝着校门外的方向四下打量，“这不会是假的吧？”
——哎呦，大爷一拍脑袋，这是逃课啊，他干了十多年了，怎么没这眼力见呢？
韩骏面上像是笼了一层寒霜，“假条是真的。”
大概是命不好，那天的公交来的特别慢，直到韩骏追到了公交站，沈夕辞仍然站在公交站牌的不远处，“沈夕辞同学，你是要宣布自己正式进入叛逆期了么？”
韩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沈夕辞的心跳又加快了一些，他抑制着快从胸口蹦出来的心脏，“我发烧了，去医务室开了假条。”他说的有理有据，韩骏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他伸手扬招了辆出租，“发烧了就不要坐公交了。”说完还掏了张100的纸币，“剩下的晚上自己点个外卖。”
出租车扬长而去，沈夕辞坐在后排，他的手滑过白色的椅套，恍然间又有种不真实感，韩骏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

行吧，没人看了

第二十一章（1）
韩骏送了人上车，汽车引擎轰鸣，他站在街边看着车子在路口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往学校的方向回去。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种不安来。
下课铃响前，照例是整队集合，体育委员在前面查了人数，等其他两个班的人都报了数，五班的体育委员还是迟迟拿不下主意，而这份犹豫却刚好落在老师眼里，“其他两个班解散，五班的留下。”
“凭什么啊！”
“就是就是。”
“凭你们体育委员人都数不清，凭什么！”
“老师，我们这排少了一个。”
“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顾着自己自由活动，硕大个操场，哪里管得过来别人。
韩骏回到教室的时候，下课铃已经打过好几分钟了，隔壁两个班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地上了楼来，可自己班上的学生就是不见踪影。
“他今天不来，你们就站在这。”
“那要是他已经回去了呢？我们站一宿吗？”
“对啊，他犯的错我们为什么要陪绑啊！”
韩骏到操场的时候，整个五班的同学都坐在操场的草皮上，他们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被罚一般围坐了几圈，甚至还有拿着手机开着外放打游戏的。
他朝体育老师轻轻点了点头，“事情我听说了，他来找我请过假，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
“我才是这节课的任课老师，他懂不懂规矩！”
“据我了解到的，你带着做完准备活动就进了楼，沈夕辞同学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在校职务的学生找不到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当时你也并没有在办公室里，他找不到人就来找了我，有什么问题么？”
体育老师脸色青了青，他挥了挥手，“解散吧解散吧。”
韩骏立定在众人面前，他将双手合十在胸前击掌，“都回去收拾收拾放学吧，路上注意安全。”他话音未落，已经有反应机敏的男生一溜烟跑出了操场。
沈夕辞坐在出租车里，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渐次后退的景物，“师傅，前面路口右转！”
“诶，还没到地方呢？”
“没事，我认得回家的路，您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司机师傅停了车，找了零撕了发票还不忘叮嘱道：“早点回家，刚那个是你们老师吧，人真好啊。”
沈夕辞道过谢，手里攒着一把纸币和几枚一块钱的硬笔。
噗——
吸管扎破塑料膜，软糯的珍珠，冰爽的奶茶，在补充了一大口糖分之后，沈夕辞才像是被换了全身细胞似的感觉畅快了不少，他提着塑料袋里的晚餐，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穿过家后门的一大块空地，楚逸刚好拖着一大捆纸板路过，沈夕辞咬着吸管，心里纳闷着怎么最近总碰到他啊！
“诶，你怎么在这？”
沈夕辞还在心里祈祷不要被发现，就被人搭了话，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哝。”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千言万语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堵在心口怎么都问不出话来。
楚逸将废纸板丢在那个类似废品收集站的地方，和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争论着什么，然后他脚下一动踢开了面前的一颗石子，工地上的灰尘扬起来，迷乱了人们的视线。
沈夕辞挥着胳膊，呛咳起来，他看着人慢慢又朝他走进，他一个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又吸了口奶茶。
楚逸跨步到他的边上，“你怎么没走？”
“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会不会触到哪条底线，楚逸蹲下身　子，从口袋里掏了烟盒出来，“介意么？”
“唔……”
他欲言又止，楚逸将烟盒收回口袋，换了根棒棒糖，拆了糖纸含在嘴里，“我在这里搬砖啊。”
“啊？”沈夕辞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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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要写到最开始想写的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