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问有没有人的时候人都特别多？
我还在加班，哭唧唧

第十七章（1）上
韩骏伺候完了他家老爷子又陪着葛女士聊了会天，才回了自己的家。
为了能更方便的照顾两位老人，韩骏在新楼开盘时便敲下了这里的顶楼两间屋子，门对门的二梯户，所以他回家的时间其实花不了二十秒。
“你注意点脚下！”他刚打开门，就听到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出来，他停住准备落下地的腿低头一看，地上到处散落着玩具的零件，韩骏小心翼翼地避开，一路弯腰将零件捡起来，丢在客厅中央的乐高桶里。
“嘉儿呢？”韩骏坐在垫子上陪着妻子一起开始收拾，女人朝着她背后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
很快，韩骏便发现他收拾的玩具里有一些并不属于积木的碎片，他拧过身子看身后的玻璃柜，姜薇一瞬间觉得他的丈夫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她抿着嘴在思考着措辞，韩骏起身将半开着的玻璃柜门重新关好上锁。
他重新坐下来，手指穿过姜薇的发丝，他轻抚了她有些不安而发紧的背部肌肉，“我明天再收拾他！”
“是我忘了把钥匙拔下来。”她仍然有些自责。
大概因为身高关系，遭殃的只有最底下的一层手办，这让韩骏有些庆幸，他摩挲着自己的指骨，“没事，可以再买的。”
姜薇对于韩骏喜好收集手办这样的爱好是无法理解的，不过她并不会干涉，只是再听到这些并不是限量版的时候更显得惊讶，韩骏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科普，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收拾玩具。
他换了个姿势，“对了，和你商量个事情，最近我想接一个学生回来住，他父母临时有事去了外地……”
姜薇将散落在外面的最后一块积木丢进去，盖上了塑料桶的盖子，“琪姐的孩子？”
韩骏的瞳孔猛地缩起来，他的脊背立挺起来，脸上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姜薇没等他开口，往他的身边靠了靠，她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柔水，“你最近晚上每天都会说梦话不知道吗？”
韩骏回拢过靠在他身边的妻子，“阿薇……”一瞬间他的愧疚之情在心底泛滥，在睡梦里他念叨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这件事让他一时无法原谅他的过错，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姜薇并不是很难过的样子，甚至每个细胞都张开充斥着快乐。
他松开手，扳过她的身子，她脸上的笑容让他放下心来，“是不是葛女士又和你说什么了？”
“我去睡了。”姜薇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站起身，向下扯了扯有些褶皱的睡裙，韩骏松了口气，他伸直了双腿靠在了背后的沙发上。

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倦

第十七章（1）下
由于韩嘉小朋友昨天的举止，让韩骏得出他已病愈不需要再请假的结论，不过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孩还在和周公进行着深切地交流，韩骏二话不说直接用小被子一裹，韩嘉的睡眠质量极好，绕是这样也没有醒。
自家父母住在隔壁的另一个好处是——
韩骏将手里的小孩往他母亲手上一送，“妈，麻烦您到时间叫他起来，送他去幼儿园。”
葛老太太手上突然一沉，还没开口，韩骏的声音已经是在半层楼梯之下了，“妈，我上班要迟到了，晚上也麻烦您接一下。”
韩骏到教室的时候，英语课代表已经有序地组织起早读来了，当然，仍然有些老油条，拿着别人的作业塞在自己的桌肚里，抄两题往门口瞟一眼，不过他们都在韩骏靠在门板上的那一刻非常识相地尝试跟读单词。
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着靠窗的那个座位，不过那个座位仍然空着，桌面被理得干干净净，椅子也还没从桌子下面拉出来，显然这个座位的主人还没有到学校。
沈夕辞的身影掠过他眼前的时候，韩骏才想起来，为了布置昨天的教室，他让全班大扫除了一下，顺便换了座位，失去了动漫男主之位的沈夕辞虽然还是在窗边的位置，但明显这里靠近走廊，更容易被偶尔路过的老师们察觉自己的小动作。
沈夕辞皱着眉头站在祁佳的桌前，因为视角的关系，他看到祈佳桌上放着的作业本都是倒置的，再加上女生们都喜欢在树书上包上好看的封皮，沈夕辞低头看了眼抱在手上的作业，好像将它们正确地堆叠在已交的作业上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祁佳桌上再放不下别的，她将英语书放在大腿上，0.2的自动铅笔在手上飞快地写着，沈夕辞终于将所有作业都“对号入座”，祁佳抿了下嘴唇，带这些你这都要弄半天的鄙视的眼神抬头看了眼沈夕辞，沈夕辞的回应却全然是对她刚才写的密密麻麻的小抄的惊讶——原来你们 好学生都是这样的？
祁佳站起身，做出借过的手势，然后将每一项作业都分别交给了课代表。
韩骏今天并没有下去带早操，他自然还记得昨夜跟他家老爷子谈的心，在与家长联系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将这几个学生的近况再梳理一遍，他手上的大数据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了。他坐在办公桌前，对着花名册，仔仔细细回忆了昨天围着他的几个家长，他撕下一张备课纸，认认真真地誊写了这几个人的名字，由于陆雯和赵宇梦还兼着别的班的班主任，所以现在的办公室里他能逮到的只有徐鹏飞一个人。
一班的效率极高，还没到早操的时间，课代表已经抱着物理作业进来了，所以现在的徐鹏飞一手握着楼下买的煎饼——双蛋加油条，一边在批改作业，重点班的学生的作业，思路清晰，笔迹工整，韩骏等他改完了一组作业才开口，“师兄。”
徐鹏飞差点噎着，他们在学校任教的这几年，从来都是他主动和韩骏打招呼，他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身材走形，所以他英气逼人的师弟想要同他有一定的距离，徐鹏飞闭着嘴又咀嚼了几口，将吃了一半的煎饼放在一边，“嗯。”
“师兄，想问您这几个学生的课堂和作业情况。”说着他将纸双手递给了徐鹏飞
徐鹏飞左手上沾了油，虽然姿势别扭了些他还是决定用干净的右手接过，被他放在一旁的红笔还没来得及盖上笔帽，徐鹏飞只扫了一眼，便将其中一个名字圈了出来——
“这个，最近掉得有点厉害，小姑娘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韩骏失神地看着中间被圈出来的名字，原来只有他一个没发现么，不过很快就有更大的打击等着他，徐鹏飞又从上到下在心里默念了遍名字，“也不是只有这几个人有问题，可能是复习了好几轮了，觉得都懂了也就不想再听了。”
“这个，问题大么？”他有些试探性地开口。
徐鹏飞的手半伸半够地想去碰他吃到一半的早餐，他作为普通的任课老师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现在是七点五十三分，他有权不回答任何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即使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人是他的嫡亲师弟，第一节就是一班的物理课，他继续翻出第二组的作业开始批改。
“师兄…”
徐鹏飞头都没有抬，他只是说，“你才是他们的班主任吧，你都不关心这些，你问我？”
韩骏咬了下嘴唇，如果是再年轻十岁，他大概会呛上去，“你们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可能每节课都搬把椅子坐在教室后面旁听！”现在的他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七点五十五分，早操散场，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韩骏在脑海里过了遍课表，第一节并没有需要他去上的课，他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抻了抻被黑色皮鞋包裹住的双脚，不过站了一会，他便觉得自己的脚有些发胀。
徐鹏飞速度很快，也大概是一班的作业确实正确率很高，两分钟预备铃响的时候他已经批完了一个班级的三十本作业。
他抱着练习本拍了拍正在低头沉思着什么的韩骏的肩膀，“下课一起吃饭。”
韩骏抬起头看他，如果没有记错，他们刚才才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不悦，一起吃饭的意思当然刷徐鹏飞的卡，至少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也践行了小十年的时间，他将被徐鹏飞圈画过的纸握在手里，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第一年当老师的新人了，虽然做班主任是第一次赶鸭子上架，可徐鹏飞作为任课老师的观察都比他细致，也难怪一向幽默风趣的师兄会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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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长？

应该可能没人想看下文？

第十七章（2）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陆雯拿着五班的默写纸回办公室，韩骏跟着便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绕到陆雯的办公桌　前，“陆老师能给我看下么？”
陆雯端了桌上的玻璃杯仰头灌了口水，“哝。
她的鼻音很重，韩骏草草翻了几页，将手中的默写纸递还给她，“陆老师注意点身体。”
“嗯——”她抽了张纸巾捂在鼻子处，因为感冒的关系，陆雯的鼻头有些发红，眼睛也有些微肿，“他们不给我气受我就能好了。”
韩骏这时才回想起他刚接手时，现任一班班主任兼年级组长的张培明老师说过的话，“这个班的孩子啊，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聪明’了。”这当然不是指他们各个天赋异禀，有着可以去门萨的智商，而是说他们能偷懒则偷懒，他像陆雯道过谢，回到自己桌前的时候，许杍煊已经抱着班级的作业过来了，韩骏随手抽了一组，“少了？”
许杍煊立在一边，手指翻搅着衣服的下摆，韩骏发下去的卷子，经常因为时间来不及的关系原封不动地就会被发回来，因此他也不怎么查数。
“课代表交作业过来，连齐没齐都不知道吗？你今天第一天当课代表？”韩骏陡然间提高了嗓门，让他的这张方桌格外引人侧目，许杍煊低垂了头，他舔了舔口腔里的那颗让人有些烦躁的溃疡，“组长和我说都交齐了……”
韩骏随意靠坐着，开始翻手上的卷子，他啪地一声将卷子甩在桌上，“许杍煊，你觉得你每天把这样的作业抱过来抱过去，还得多走上两三分钟的意义在哪里？”
铃铃铃——
十分钟到底是短暂的，许杍煊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思考的态势，上课铃就响了，他仍然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韩骏起身，“怎么，在我这做雕塑呢打算？”
“不是……”他抬了下头又迅速垂下了脑袋，他当然不能说他今天来交作业的目的是为了等一句韩骏的“这个你先发下去吧，等下上课一起讲。”许杍煊有些闷闷地站在办公室外，等着韩骏一起回了教室。
两个人迟了五分钟才到教室，班级里并不如理想般地应该在两分钟预备铃之后就保持绝对的安静，即使已经打过了上课铃，可班级里依然非常热闹，甚至还在垃圾桶边上滚出一只足球来，韩骏示意许杍煊回座位上坐，他站上讲台，却不说话。
韩骏的站姿随意却不随便，他时不时地盯着后墙上的挂钟，直到连那些细小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整个教室只留下静谧的呼吸声，“八分十六秒，晚上大家留下来静坐的时间。”
他扫视了一圈整个教室中所有人的表情，沈夕辞自始至终并没有抬过头。
“好了，下面开始上课，今天时间比较紧，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们上一对一辅导。”说着，他干脆将讲桌边那把椅子搬上来，坐在了讲台后面，“我叫到名字的你就自己上来，外面补习班好几百一节呢，我这免费。”
这节课的时间，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韩骏坐在讲台上批卷子，被点到名字的同学会被随机抽三个问题，回答得上来的便能回去坐着，回答不上来的便贴着黑板依次站着，一对一的辅导效率到底还是太低，他刚改完两组的作业，下课铃便响了，“下午还有一节数学课，我们继续。”
韩骏回了办公室，也许是上课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原因，嗓子倒是没了往日的火烧火燎，就像是又生怕被人抱怨他偏爱沈夕辞一般，韩骏特地将沈夕辞一组的试卷放在了中下的位置，更甚至，他有些隐隐地担忧，不过杞人忧天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良道，他干脆将沈夕辞的卷子翻出来。
沈夕辞今天的卷面非常整洁，少了往日里在填空题边上打的草稿，韩骏心下一沉，不是又开始抄了吧，这还怎么跟他家长交待，他将卷子展开翻面，五道大题一丝不苟，他还没来得及看全部的推导过程，只是这态度又之其他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再将卷子翻回到填空部分，淡淡的铅笔印记其实仍然留在卷面上，不过事后都被橡皮擦除干净，韩骏缓缓吐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这个孩子，他现在完全不需要别人。
然而，人，终究是不应该立下如此鲜丽的旗帜。

第十七章（3）
韩骏上午就一节课，他在剩下的时间逐一拨打了那几个学生家长的电话，在得到所谓的“理解”之后已经是快接近中午的时间了，徐鹏飞早上的那个煎饼只吃了一半，所以他打着尊老爱幼的旗号要求韩骏请了他的午饭，这与他先前想好的不太一样，不过反正大家用的都是学校发的补助。
两人照例在饭后到操场散步，他们在操场一角的沙坑处见到带着韩嘉来学校的韩昌廷。
韩骏蹲下身子，将在刨沙子玩的小孩一把提溜起来，“脏不脏啊你？”
“怎么又没去幼儿园？”韩骏拉过小孩的身子问道，韩嘉小朋友抿了下嘴唇，眼巴巴地望着韩昌廷，“爷爷，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韩昌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幼儿园有什么好去的，又学不到东西。”
韩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确实，韩嘉所上的对口幼儿园根本不会教授什么超前的小学知识，可是这是上幼儿园的目的么，它的根本目的是培养小孩的自主能力和团结意识！
然而，在很多小朋友连穿衣服都要老师帮助，所以家长也尽量给他们准备方便的套头衫的时候，韩嘉同学已经会自己扣扣子了，所以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去幼儿园的必要。
韩昌廷牵着小家伙的手，“走了，咱们回家去。”
韩骏有些无奈地瞥了眼愣在一边的徐鹏飞，“诶，你怎么了？”
徐鹏飞木讷地摇了摇头，他伸脚用鞋尖蹬了一下沙坑，黄沙纷纷扬扬使他们眼前变得混沌起来，韩骏一边挥着手一边向后退，“咳咳，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不是，每次来这里我总能回忆起来，上初中那会，我们班不待见当时的物理老师，然后把他埋沙坑里的事情。”这段往事，几乎成了徐鹏飞带教生涯中的保留，每一届学生都曾经听过他的这段“英雄往事”，倒是韩骏今天是第一次听，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像他的师兄能干出来的事情。


因为上午的课只批改完了三分之一的卷子，因此借由自己班主任的独特地位，韩骏将那天的午自习也一起吃了下来，“其他同学写作业或者睡觉都可以，但保持课堂安静。”
五班的同学要让他们保持绝对安静，那几乎是天方夜谭，即使现在，韩骏亲自坐在讲台上，底下也不时传出说小话的声音，他不时抬头看了几眼，复又低下头去，圈出问题叫被点名的同学将详细的步骤写在后面的黑板上。
他在距离上课不到两分钟的时候改到沈夕辞的卷子，韩骏放下笔踱步去了窗边，“快上课了，要去厕所的可以去一下。”
混着湿气的风携着夏季独有的热浪从开着小缝的窗子里钻进来，韩骏解开衬衣的袖口将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上课铃响出去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他扫了眼教室，“这节课还是继续自习。”
虽然自习课听着十分诱人，但事实上，今天的一上午两节语文课被用来做了随堂测试，剩下的一节是体育课，他们早在上午的数学课上以分工的方式完成了陆雯布置的一套英语试卷，所以对于仍然没有相对完善的自主学习能力的初中生来说，没有作业的自习课约等于玩，因此中午玩到一半的故事接龙继续在各座位间悄然展开。
“沈夕辞。”他低着头叫名字，红笔在手上纷飞，他翻过卷子，又叫了遍名字。“人呢？”
他们这时才发现，沈夕辞并没有在教室里，甚至现在再仔细回忆，整个午休时间恐怕他都没有在教室。
“他好像在医务室。”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举了手。
韩骏点了点头，“行吧。”
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像是有两个人在吵架的样子，韩骏示意靠走廊边的那排同学关门关窗，以杜绝一切干扰信息，祈佳从位子上站起来准备关门的时候，校医相当随意地敲了三下门板，“小韩，你们班有个孩子有点不舒服，可能要送去医院，我这没他家长电话。”
“送什么医院，我就让他跑了几圈步，他这一大小伙子怎么弱得跟娘们一样。”
韩骏皱紧眉头，沈夕辞与这个班级之间像是有着微妙联系的滑轮，而他只有牢牢抓住手中粗粝的麻绳才能保证不会有任何一头滑轮上的孩子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薛洋拿了本中学生奥数竞赛题上了讲台，他对着韩骏点了点头，然后稳稳地开口，“安静，自习。”
于是乎，班上，果然一下子安静下来，韩骏疾步跟着校医去了医务室。
他在路上了解了大致情况，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沈夕辞在未请假的情况下偷偷溜到教学楼底下的大厅休息，被发现后被罚了十圈操场。
沈夕辞的体育素来是班上的吊车尾，上月的体育中考，沈夕辞最后是被人连拖带拽才勉强跑进了及格线，那时候的结局和今天一样——
韩骏跟着到医务室的时候，沈夕辞正抱着一个痰盂吐了个天昏地暗。
“小辞。”他蹲下身子顺着沈夕辞的脊背，“还不舒服么？”
因为已经两顿饭没吃的原因，其实沈夕辞的胃里并没有多少食物残留，现在呕出来的大都是透明的液体，校医一边整理着医药盘，“已经吐了十分钟了，再吐下去胆汁也要吐出来了。”
“就跑了五圈，这才刚两千米……”
韩骏将沈夕辞抱回诊疗床上，并不去理会那位体罚学生还显得理所应当的体育老师，“是不是早上也没吃饭？”
沈夕辞双手抓着被角，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昨天作业写到很晚？”
沈夕辞睁大了双眼，因为一直在吐的关系，他的眼睛里积满了液体，如今又全部从眼眶里流到脸上。
他实话实说，“你眼圈很大。”
沈夕辞闭上眼睛，他扭过头不再去看着韩骏，“我认真写作业，老师不开心么？”
“当然开心，你父母也会为你开心的，只是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够照顾好你自己。”
沈夕辞又向上拽了拽被子，“我没钱。”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沈奕勋走得急，因此他现在身上真可谓是身无分文，不过不吃早饭已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不讲理的体育老师导致他连午饭都没吃上，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沈夕辞侧过身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胃部，诊疗床上的床单肉眼可见地皱起来，韩骏心底一颤，“小辞？”


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沈夕辞闷闷不乐地踢着双脚，只会用尺子威胁人的老师真****，他愤懑地想着。
韩骏轻轻拍了拍沈夕辞的手背，“紧张么？”
沈夕辞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单子，又抬头看了眼电子显示屏上的显示数字，“有点。”被叫到名字的一刹那，沈夕辞回握住韩骏的手腕，“老师，要不算了吧，我觉得我没什么事了。”
韩骏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像是拖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将沈夕辞拖进了房间，“胃疼。”
沈夕辞轻轻点了点头。
“吃饭了么？”
“中午没吃，早上可能也没吃？”
“你是他……？”
“我是他老师。”
“哦，聋哑人学校的啊，挺不容易的。”
！！！
？？？
“不是，我……”
“呀，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什么都要你老师回答。”
沈夕辞耳朵尖烫得像是被在红油里浸了一遭，“早上起晚了没吃，中午…中午，天太热了…”沈夕辞望了眼窗外随口胡诌。
“行了，躺那边床上去。”
两个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老师，能不能不做啊，我真觉得我好了。”
韩骏装出一副老沉的样子，“不行，我们要相信科学，这是你觉得就能觉得的事情？”
沈夕辞低下头闷闷的，他停住脚步，与韩骏的距离越拉越远，韩骏回过头来等他，“怎么了？”
“没什么。”
“沈夕辞——”
“诶，来了。”
检查做得倒还算顺利，除了出来时通红的双眼仿佛又哭了一遭之外，沈夕辞全程相当安静，就连护士小姐姐也在夸他，“挺勇敢的，很多大人都不如他呢！”
韩骏点头示意，“回家么？还是回学校？”
沈夕辞垂下眼帘，认认真真思考起来，“回学校吧，我把书包拿一下。”


五点，教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沈夕辞座位上又被堆了许多的卷子，他打开灯开始一样一样的理起来。
那一天的五点，同时还是报考网站志愿填报的截止日期，韩骏在办公室里点开已经被锁定无法修改的志愿表。
沈夕辞的志愿表上只有霖华高中一条，校区位于新郊，全封闭式教育，虽是才成立五年的新校，但由于近两年高考成绩在全区排名前列，使得这所学校的中考录取分数也水涨创高，韩骏向下拉动鼠标，确认了沈夕辞的的确确只填了这一所学校，他回忆了两次模拟考沈夕辞的成绩，噗通噗通，韩骏的心跳陡然间开始加快。

果然是没有人看的

好了快十万字了，准备准备弃坑了

第十八章（1） 上
周五的班会课，学校组织全年级观看纪录片，沈夕辞后排的同学因为有事请假，他的座位自然而然地空在那里，韩骏走到教室的最后，“桌上东西都清干净，等下会有人来检查。”
纪录片放到一半的时候，沈夕辞支着脑袋写着化学，教导主任从后门推门进来，韩骏回过头来，看着表情严肃的教导主任以及站在他一边的四班的班主任，韩骏点了点头，跟着两位走出了教室。
教导主任风风火火走在前头，落下的韩骏与隔壁班的班主任跟在后头，“怎么回事？”
四班的武老师摇了摇头，她也是刚才才临时被叫出来的，而另两个人更为惊讶的是，教导主任带他们去的地方竟然是——
监控室。
三中的校服，每个年级都有非常具有鲜明的标志，监控位于教学楼通往操场的一扇门的正上方，韩骏面色如常地看着录像，近来他班上并没有学生打架，那么会被叫来看监控的唯一理由——
“这……”韩骏侧目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四班班主任，吴老师抱着胸，一只手有些不安地抬起放在唇边。
监控录像里拍到的男生非常清晰地是她班上的学生，男生朝着门里的一个方向挥了挥手，像是在和人打招呼的样子。
韩骏心下了然，既然会把他叫来这里，那么接下来视频里会出现的女生大概率就是他班上的了，韩骏吞了下口水，他回忆起徐鹏飞圈画出来的那个名字，视频接着往下走，女生的背影出现在画面里，他们在监控的正下方站了一会，像是在说些什么，接着是男生蜻蜓点水般地在女生脸颊上啄了一口。
教导主任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四班的吴老师也像是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脸色煞白，画面里的女生始终只有一个背影，这让韩骏不知怎么就松看口气，“不好意思，主任，这个录像里没有哪一点能证明这是我班上的学生，您叫我来的理由是？”
这点也一直让教导主任非常介怀，他们原本想着两个人走进操场，便可再调用其他的摄像头进行辨别，只是没想到那个女生马上就离开了，不过他既然指明了要韩骏过来，自然有备而来，“韩老师，事情发生在周三的放学时间，那个时候，你们年级的学生在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那天，因为家长会的原因，全年级组放学推迟了一个小时，韩骏点了点头，“那这会不会弄错了？”
男生的脸被拍得相当清楚，四班的班主任再想狡辩也无济于事，她有些讪讪地开口，“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的。”
“教育？这是严重的违纪违规行为，处分都是少不了的！”教导主任严肃地提出抗议。
“诶，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呓语，说完便离开了监控室。
韩骏回头看了眼四班班主任的背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还有不到二十多天就中考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这事情真的写进档案。韩骏暗暗握紧了拳头，“主任，这里也没拍到我们班学生，您叫我来的理由是？”
教导主任大概是早就猜到韩骏想要推脱，他们来到室外光线充足的地方，“韩老师，你看看这个？”
韩骏接过了周三理化考试的班级成绩，他有些疑惑地抬头，“这个怎么了么？”
“韩老师，你再仔细看看？”
韩骏低着头又将成绩单按排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主任，您不能因为这里有同学成绩差就怀疑她早恋，再说了，女生学不好物理，其实，其实挺正常的。”他将成绩单交还给教导主任，“如果学校要调查，我配合，但首先你们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学生，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女孩子。”
教导主任微微抬了眼皮，“那韩老师的意思是不认？”
“您这什么证据都没呢，要我怎么认？马上放学了，我们班孩子还等着我呢。”
他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袁筱化学55，物理0分。

更了文也没人冒泡，我太惨了

哇 有十个人我就更下一段

第十八章（1）下
韩骏回到班级时代表着放学的铃声已经响过了，三中的周五放学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不论年级。
走廊上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背着书包往楼下走。
五班的学生自是早就收拾好了书包，只等着韩骏进来一声令下，他们的内心极不安分地等待着被放出牢笼的那一刻，周末的作业占据了几乎1/4块黑板，可这些都不能影响他们对于放学这件事最单纯的向往。
韩骏踏上讲台，“书包都背上了，这么急？”
“你们忘了昨天还欠我八分钟了？”
哗啦——
后排的男生站起来，“老师，如果全班都要罚那为什么沈夕辞可以先回去？”
“他回去了？”韩骏抬了下眼皮，再看墙边的那排座位果然是空了两个。
“就是！全班就他搞特殊化。”
“刚才执勤的同学来检查，就他在写其他作业，下周没有流动红旗都怪他。”
“还有上上周，他不上午自习被人抓到了，那周我们就没拿到流动红旗。”
韩骏玩味地看着，听着班上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他捡了一直粉笔写了一道数学题，然后敲了敲黑板，"沈夕辞同学的问题，老师会处理，这道题做出来的交了答案就可以放学了，如果你们更愿意在这里告状……"明明教室后面就挂着面钟，可韩骏仍然装腔着抬起手腕，"老师等下还要开会就不陪你们了，班长啊，你记录一下。"
薛洋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抬起头来，黑板上写着的一道一元二次方程，他不明就里地看了眼已经走出去教室的韩骏的背影，然后走上讲台，换了支其他颜色的红笔在题目底下写了两个字——无解。
他转身，立在讲台前，底下真就安静下来。
“还有三周就中考了，希望大家能珍惜最后的时间。”
于是，这时才有人注意到，薛洋是直接背着书包上的讲台，他说完便直接离开了教室。
轰地一声，教室里除了值日的四个学生，三十几个人鱼贯而出。
“韩老师，麻烦您签字。”执勤的同学递上记分表，他上下扫视了一眼，果然在班会课这一栏里被扣了分，因为只能看到自己班级的分数，因此韩骏并不能准确地预估出下周自己的班级能不能拿到流动红旗。
他签下名字，徐鹏飞又拿着卷子来找他，“你看看这个。”
“袁筱的吧，我知道了。”韩骏并没有去接徐鹏飞手上的卷子，零分太过鲜红刺目，他到现在都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完全消化。
这周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正值青壮年的人也有些疲累。
徐鹏飞靠在桌边，将卷子捏在手里，“这份卷子是今早拆了装之后才临时改的分数。”
韩骏坐在位子上错愕地抬了头，从他的角度看去，背后的实验题和几道大题都打了对号——他一把抓过徐鹏飞手里的卷子，抬头的分数有着相当明显被改过的痕迹，“这是……？”
“据说是昨天下午有个班级同学反应他们班上体育课的时候放在桌肚里的下个月全班的伙食费被人偷了才去调的监控。”
“昨天的事情为什么看周三的录像？”韩骏满肚子的疑点？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后来主任问了我们当时监考的几个有没有提前交卷的。”
“然后，你就说了？”
徐鹏飞从斜靠的姿势站正，他将卷子卷在手里敲了下韩骏的额头，“我也是实话实说。”
韩骏揉了揉眉心，这件事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看你这表情好像事情不简单？”
韩骏又沉思了片刻，“这事她知道么？”
“知道啊，这种事就算之前不说她拿到卷子也会问的吧，昨天就给小姑娘打了预防针了，还答应她写在家校联系纸上的分数会是卷面分数。”徐鹏飞晃了晃手，“嘿，你怎么了？”
韩骏一脸凝重地低着头看着桌子，难道他想错了？
“哦——对了！”徐鹏飞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姑娘虽然同意了不过情绪不太好的样子，你今天没发现？”
韩骏摇了摇头，他又一次失职了么？
“下周你好好哄哄，拿出你当年的架势来。”
“什么什么？韩老师的初恋么？”陆雯还是刚毕业工作了没几年的年轻教师，听到八卦加上女生敏锐的嗅觉连眼睛都亮了。
韩骏从书架里抽出黑皮的软面抄，“陆老师，徐老师说话一向这样没正形，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他说完就站起身来，“你们再不走开会可就迟到了。”
陆雯一副了解的眼神点了点头，却还是故意落后了韩骏三个身位的距离，她用笔记本挡着自己的半边脸，拉了拉徐鹏飞的衣服示意他凑过来点，“所以呢？韩老师以前怎么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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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没有留言就不写了，下次更文在600楼以后

拍桌，我要更文了，有没有人

第十八章（2）上
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各班班主任依例站在班级的最末尾，唱完国歌，等到学生代表讲话，薛洋从队伍中出来，转了身在韩骏身边站定。
韩骏背着手，动了动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
薛洋低了下头，他的眼睛盯着足球场的边线，“老师明明也不是真的要留堂。”
韩骏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
“下面有请——”
轰！
韩骏的眉头拧成川字型，薛洋却比他要淡定得多，“老师，先去看看沈同学吧。”
在升旗仪式上晕倒，是件相当丢人的事情，特别是当醒来时还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诊疗床上。
“有点低血糖，没什么事。”
“好的，谢谢医生了。”
沈夕辞听到帘子外面两个人的对话，悄然地闭上了眼睛。
唰啦，围着诊疗床的蓝色布帘被拉开，韩骏垂下眼睫细细观察沈夕辞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他坐到床边，拍了拍沈夕辞的胳膊，“别装了。”
沈夕辞眯着眼睛不愿睁开，他拱了拱鼻子，“晕。”
韩骏一把掐起沈夕辞有些潮红的脸颊，“你说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沈夕辞倏地睁开眼，“我…”他鼻头红红的，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从鼻腔涌出来，沈夕辞顾不上自己半边脸还在韩骏手上，愣是将半边脸扭了过去。
韩骏松了手，拍了拍他的身子，“看着我，有话问你。”
医务室里只有外间有个吊扇，盖着毛毯的沈夕辞喉咙有些发干，他眨了眨眼睛，从床上盘腿坐起来。
“早上吃什么了？”
沈夕辞抓着薄薄的一层被单摇了摇头。
“那周末呢？”
沈夕辞闷着头不说话。
“你不要告诉我你饿了两天！”韩骏的语气一下子就急起来。
“没，不是，我……”沈夕辞将被单拧成麻花状绕在手里。
韩骏站起身，掏出手机，电话铃响过几旬才有个青年男子接了电话。
“喂，请问您是……”
韩骏从耳边挪下手机又确认了一遍号码，才略显犹疑地开了口，“我是沈夕辞的老师，想找下他的家长。”
曲忆在监护室的门外比了个手势，“老师现在在病房里，我一会让他回……”
哗啦，自动门开，沈奕勋摘了口罩，“喂，你好。”
韩骏在等电话里简单交待了两句沈夕辞的情况，沈奕勋有些疲惫地靠着墙壁，“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他。”
沈夕辞将听筒捂上耳朵的那一刻，他的脉搏跳动又更加清晰了些，“爸…”
“沈夕辞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爸爸最近有个新项目跑不开，你暑假前就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跟着你老师，我跟你老师说过了，周末你住他家里也可以。”
“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不要，那你要去哪，每周末都在家饿肚子么？”
沈夕辞不说话了，他要怎么说他昨天实在饿得不行翻箱倒柜结果在主卧的抽屉夹板摸到一包不知是谁藏的私房钱。良久，他才闷闷地开了口，“我知道了。”

第十八章（2）下
沈奕勋没说挂，他便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话筒里的声响，不久，脚步声从听筒那头传来，沈夕辞心跳得七上八下的。
“爸……”他尝试着开了口，沈奕勋走到楼下，夏季的临市空气干燥，风吹在脸上像是刮过一道口子，他站在医院楼下的一个水泥地广场上，“听你老师说你刚才低血糖晕倒了？”
沈夕辞坐在床上有些不安地抬眼看了下站在一边的韩骏，“嗯……”
“现在好点了么？”
沈夕辞听着父亲透着关心的语气，连心底都像是有股暖流穿过似的，“好多了。”
“听话。”沈奕勋对他跟小孩似的，沈夕辞脸上的潮红还没来得及褪去，沈奕勋又开了口，“跪着吧。”
“爸！”沈夕辞惊呼道，又急忙捂住嘴，好在韩骏一直站在窗边并没有要回头的样子，他翻身跪起来，一人宽的诊疗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小辞……”沈奕勋难得地叫他小名，父子两人间的对话经常以他的沉默不语逼得沈奕勋生气地叫他全名告终。
沈夕辞闷着嘴不说话。
“上周的时候我见了你老师一次，我给他送了把戒尺。”
“爸……”沈夕辞打断了他，他不明白沈奕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这个是打算等你到高中才给你的，现在你还太小，怕戒尺把你打坏了。”
打坏那就不要打啊，沈夕辞心里腹诽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果然烫得吓人。
“如果你老师觉得你做错了事……”
“我知道了……”沈夕辞又急匆匆地打断沈奕勋，沈奕勋说到一半的话又被噎回去，他拉开嗓门，“沈夕辞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那么能接话？”
等在一边的曲忆却突然两腿发软。
“把电话还给你们老师吧，没什么事就回去上课吧，别懒着了。”
“好。”沈夕辞从床上翻坐起来，他跳下诊疗床灰色的运动鞋踩在脚下，沈夕辞走到韩骏身后，“老师。”
医务室里裹着消毒水的味道，这让韩骏感觉并不舒服，他开了窗户站在窗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了？”他的余光瞄到站在一边的沈夕辞，沈夕辞将手机递还给了韩骏，他又低下头两只手不安地抓着衬衣的下摆，“我爸好像还有话和你说。”
韩骏点了下头，重新将手机拿起来，“沈先生。”
沈奕勋在那边又叨叨了几句什么男孩子皮实尽管揍之类的，他靠在窗边带着些玩味的目光盯着沈夕辞，沈夕辞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韩骏挂了电话，沈夕辞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一步，“老师，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韩骏抿了下嘴唇，“没事，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不可能！”
“真的……”韩骏低头看了眼沈夕辞脚上那双已经很久了的运动鞋，“你先把鞋穿好。”
沈夕辞蹲下身子将鞋跟拔好，他将脑袋垂得更低，颈椎几乎要被折断的样子。
“你爸说你害羞，不让他说，所以他就跟我说了，放学的时候来找我吧。”

我觉得我更得太勤快了，以至于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关于“你什么时候更文啊”这样的让人暴躁的问题，而这也让我很烦躁。
“揍出有名”下面小沈就可以欠债——挨揍——还利息——挨揍了，不是！

第十八章（3）
沈夕辞的周末过得相对还算惬意，因此当他被陆雯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不免惴惴。
他站在陆雯的办公桌边，手上是被圈画出的作文，拼写，语法各种错误，红笔的改动痕迹几乎看不清原篇写了些什么，沈夕辞咽了下口水。
下课时间的办公室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陆雯批完了全班的最后一篇作文才抬起脸，“听说你要考霖华？”
沈夕辞下意识地回头，韩骏的办公桌前空空如也，他看向陆雯，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的样子。陆雯的声音是流水般的，她嗓音不大却刚刚好能够击中耳膜，“那你觉得这样的作文能够考得上么？”
沈夕辞兀自恼着，他有些责怪为什么韩骏要这么多嘴。
陆雯转过身子，拉着他的手，不知怎的明明已经是初夏，可陆雯的手却凉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这让沈夕辞全身流动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凝固一般，他怔怔地望着她。
陆雯是很多低年级男神都会喜欢的女老师类型，沈夕辞用舌尖舔舐了一下门牙，他下意识地去抽回手，陆雯的指骨却在悄悄加力，她一字一句像是打字机一般敲在沈夕辞心头，“不是你们老师说的，大家对填了重点的学生都会重点关注一下，更何况你还只填了一所学校，当然就被张老师拉出来做典范了。”
她所说的典范不仅仅是指沈夕辞的志愿填的艺高人胆大，也包括了上周全年级教师大会上，韩骏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
“这样的志愿填上来你都不让再改改么，年级第一也知道有个保底学校，他有什么自信！”
韩骏坐在会议室的第一排，他拉过放在他旁边的话筒，“他一定能考上的。”
整个会议室里开始窃窃私语，韩昌廷那天闲来无事，去会议室里坐了坐，本不欲发言的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如果考不上呢？”
你知不知道考不上意味着会拉低全校的升学率，这话没有人提，可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陆雯松开双手，她像是终于停止了回忆深吸了一口气，“你老师为你立了军令状了。”
沈夕辞楞了下，他的嘴唇像是被粘合剂贴住一般张不开嘴。
“这篇作文重新写一遍吧，改的地方太多了。”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却最终只是点下头，“谢谢老师。”
有陆雯这样私下里找他改作业的，就有像徐鹏飞这样当场把作业甩在韩骏桌上的，“这什么意思，每题就写一个公式，剩下的是我给他做么？”
沈夕辞那时正站在韩骏旁边听一道几何证明题，徐鹏飞啪得太重，连他自己的手都微微被震麻了。
韩骏放下笔，“怎么现在才批完卷子？”
三中的规定，前一天留的作业必须在第二天就挑时间讲评完。
徐鹏飞玩味地看了眼眼前的小孩，“我上午就讲完了，他愣是等到放学都没发现自己没有发到卷子，我有什么办法？”
韩骏心中郁结，他有个教育届大佬的爹，直接回家啃老行不行！
“我，我没注意。”沈夕辞说的是实话，今天的物理课在早上第一节，他在医务室躺了大半节课才回去，进教室的时候就听到徐鹏飞一句，“卷子就讲到这里……”，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沈夕辞，对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桌子，直接就趴着梦了一节半课的周公，直到被周晨拉着耳朵叫起来默了《出师表》。
沈夕辞匆匆扫了一眼韩骏，又抬了抬眼皮，徐鹏飞那颗发际线后移而凸显的大脑门就撞在沈夕辞的视线里，他低低道：“对不起，我，我会补完的。”他说完整个人像是被汆熟的虾子红着脸弓着身子。
“还有呢？”韩骏用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个数字10。
“还有什么？”徐鹏飞有些诧异地问道，沈夕辞低着头，连声音都像是要钻进地缝里似的，“上课睡觉。”
“嗯。”韩骏应了声算是认可，又在纸上写了个10从沈夕辞的视角刚刚好能够看到，他垂下视线算是应了。
徐鹏飞这时才注意到那张纸上写了一串数字，隐藏在内心的小八卦还没来得及蠢蠢欲动，韩骏又侧过脸，“然后呢？”
沈夕辞脸上烧得火红火红的像是能煎牛排的铁板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外侧挪了三步，对着徐鹏飞端端正正地鞠了个躬，“对不起，徐老师，我不该在您课堂上睡觉。”
徐鹏飞虽然从韩昌廷那里学了许多板板正正的东西，可等他自己做了老师却是最烦这套，他几乎是跳开了指着韩骏，“你让他起来，这我还活得好好的，干嘛行那么大礼。”
韩骏伸手拍了拍沈夕辞因弯腰而翘起的臀部，“行了，徐老师原谅你了。”
沈夕辞这才立正站好，整个人却窘得恨不得自己化身成土地公就此遁了去。
韩骏敲了敲桌子，“好了，还有什么你自己要交待的？”
“没，没有了吧……”沈夕辞心里直打鼓，从他的角度来说确实没有了，可如果韩骏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他也没什么好说的，韩骏脸上的角度更开了些，“既然没有了，那跟我一起吃饭去。”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沈夕辞股起了脸，韩骏领着他出了办公室，金黄色的阳光正好落在西边的窗子上，远处一轮红日才刚刚被高楼掩去一角，天还大亮着。

还有一段在606的楼中楼里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