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杨县底下的杨树村有个富贵人家张家，前段时间张家的老爷子死了，两儿一女给张罗了好大一场丧事，满满的纸扎房楼牛马，乃至仆从电器，烧了好几车。去看的人都羡慕得啧啧有声，说张老爷子生前享福，死后更是得意呢，让自己儿女都学着点。可没多久，杨树村就传出了怪事儿，说张老爷子在阴间可遭了罪，正打官司和旁人争媳妇儿呢，这旁人正是纸扎刘：故事：纸扎匠抢着咽气附在纸人上，到了阴间打起抢媳妇的官司来

这事还得从好几十年前说起，杨树村的闺女玉梅长得出挑，一家有女百家求，玉梅长到十八九，来提亲的人都磨低了家里的门坎。玉梅爹娘一心给女儿找个有钱的婆家，可玉梅却喜欢上了村里的小刘，小刘家里是祖传的纸扎匠，他本身心灵手巧，长得也俊俏，和玉梅互有情意，玉梅常去看他扎纸人儿，两人嘻嘻地笑得很开心。

可玉梅爹娘却看好村里的张家儿子张来贵，张来贵矮矮胖胖，脾气也暴躁，脸上坑坑洼洼，实在不怎么好看。可张家有钱啊，给的彩礼高过别人好几倍，就是看中了玉梅的好相貌，娶过去生几个漂亮伶俐的孙娃娃。

玉梅还想拖延，可爹娘催着，不得已玉梅红着脸说自己和小刘情深义重，不愿意嫁给张来贵。这下可是冷水炸了油锅，他爹娘大骂玉梅不孝顺，竟敢私自找男人，那纸扎匠家能有几个钱？长得好看能当饭吃？玉梅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眼巴巴指望着玉梅的彩礼娶媳妇呢，玉梅嫁给张来贵，将来还能帮衬着弟弟讨老婆，嫁给那扎纸的小刘，难道要娶一个纸糊的儿媳妇吗？

玉梅挨了打骂，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可禁不住她娘抱着她哭劝说她，好不容易将她养大，该是她给家里报恩的时候，就忍忍吧。

就这样，玉梅和小刘被棒打鸳鸯，玉梅嫁进了张家。张家虽然吃穿不愁，家底丰厚，可都是公婆做主，玉梅嫁过去小心翼翼地伺候公婆丈夫，张来贵性情粗暴，没多久就开始动手打媳妇，公婆不劝阻，自家爹娘只催着要钱花，玉梅的日子过得很是凄苦，后来虽然生了三个孩子，可仍是少见笑脸，心里郁结，没到五十岁，就生了大病死了。

那扎纸的小刘却一辈子没娶，全部心思都用在扎纸上，后来搬到县里开了店，远近闻名，附近十里八乡的只此一家，谁家的白事都要来纸扎刘家定些纸人牛马等。

且说张家老爷子张来贵病重，只是拖时间了。他儿子去到纸扎刘的店里订做了一大批的纸扎，这些年纸扎刘带着侄子打理店铺，平常都是侄子动手，他在旁边指点，可张家的订单都是纸扎刘亲手做的，极其精美，栩栩如生，他侄子劝叔叔不要这么操劳，可纸扎刘默不作声，连着几天赶制，最用心的是一对金童玉女，简直跟活人一样，一天晚上，纸扎刘看着纸人出神，忽然提起笔给纸人点了眼睛。故事：纸扎匠抢着咽气附在纸人上，到了阴间打起抢媳妇的官司来

这纸扎行业是有许多说道儿的，平常的纸扎做得再精致，也不能画眼睛，这眼睛一点上，纸人就有了灵气，会招来许多孤魂野鬼附在上边，跟逝者抢东西。因此都是要用的时候才画上。纸扎刘看着叔叔的举动，迷惑不解，正要问时，纸扎刘开口了，他嘱咐侄子，这对纸人儿一定要随着张家的纸扎一并送过去，让他亲眼看着火烧了。以后这店铺就交给侄子了，他老了，不想再操劳了，这纸人就是他今生最后的纸扎活计。

他侄子听得莫名奇妙，以为叔叔是累了，嘴里应承着，扶着他躺下了。

哪知道第二天纸扎刘就没再醒过来，竟是死了。纸扎刘一辈子没结婚，他的后事都由兄嫂和侄子打理，正忙得不可开交，张家来人要提货，说是张家老爷子也咽了气，等着纸扎摆设用呢。纸扎刘想起叔叔的嘱托，不敢耽误，一样样地将各色纸扎搬上了车，那对纸人也在其中。他算着日子，第七日张老头下葬，他赶过去，亲眼看着纸人在坟前被烧化，不负叔叔的嘱托。

可张家的丧事办得虽然风光，没过几天，张家的儿女就都做了怪梦，梦中老爹张老头暴跳如雷，大骂不止，说被纸扎刘坑害的厉害，现在阴间给跟他抢老婆，你们的娘要跟着纸扎刘走呐。

张家的儿女开始没当真，可禁不住这样的梦做得多了，那鬼故事和传说中都有阴魂在地府如同常人样的过日子说法，这事发生在自己家，真真切切，也不能不理睬啊，他们互相一商量，这事情怕是有蹊跷。

找村里的老人一打听，原来当年还有自己的娘和纸扎刘这么段往事。阴间的事阳间哪里管得了啊？张家儿女费了好大力气，找到一个会走阴的老太太，说去阴间走一趟，看看是个啥情况。

那老太太在香烛缭绕中摇摇晃晃，没多久往后一仰，浑身冰凉就不动了。张家儿女跪在地上不敢动，守了大半夜，老太太才回过魂来。醒来只摇头叹息，说这阴间正打官司呢。那纸扎刘也真是个狠角色，一辈子都没忘了玉梅，远远地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打骂，越来越憔悴，他却无能为力，心里恨了一辈子。

到了张老头死时，纸扎刘亲手做的纸人纸马，都是在背面下了咒的，尤其是那纸人点了睛，纸扎刘抢先咽了气，魂魄就附在纸人上。一大批的纸扎在坟前烧了，纸扎刘随着张老头的阴魂一起下了地府。那纸马被下了咒，剪不断的绊脚索，张老头骑着马磕磕绊绊走不快， 纸扎刘的阴魂一溜烟儿地先找到了玉梅，两人阳间没缘分， 说啥也要在阴间做夫妻。

等张老头赶到时，老婆玉梅和纸扎刘手拉手地站一起，说啥也不肯再跟他了。这张老头气得大叫，告到阴间的府衙去，那人的生死簿上一笔笔记得分明，张老头生前打骂玉梅，如今玉梅坚持不和他再做夫妻，那纸扎刘想得周全，烧的女纸人眉眼清秀，权当赔给张老头做媳妇。

地府判官也愁得慌，走阴的老太婆去时，府衙正闹得厉害。受时辰限制，她先回来了。老太婆对张家儿女说，你们的娘也是苦命啊，这阴间的事活人也管不了，再等几天看看吧。故事：纸扎匠抢着咽气附在纸人上，到了阴间打起抢媳妇的官司来

果不其然，几天后，张家的儿女都做了梦，多少年梦里不出现的娘来了，说阴间都判了离分，让儿女们撤了她和张老头的合坟碑，给她单立一个。

死后还要闹离婚，这可是闻所未闻的稀奇事儿，说出去岂不是要被别人当成故事讲，让人笑话。张家儿女怕丢人，按下不提。可禁不住他们娘常来梦里流泪，玉梅的女儿到底是心疼娘，跑去跟两个哥哥商量，好在那时张家的爷爷奶奶早已离世，张家三个儿女能做的了主，他们自小也知道娘过得委屈，纠结了一段时间，到底还是给玉梅另立了一块石碑，只写儿女泣立，不写张家。

这稀奇事儿十里八村的都传遍了，奇怪是笑话张家的人少，倒是点头赞同的人多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存在吗？以前我根本不会去想这么离奇的问题，传说故事哪里当得了真呢？谁见到龙啦？可那次我跟一个百岁老头的一次聊天，让我认认真真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故事：真的有龙吗？小镇后山脉震动，一夜间化龙飞升了

那是我跟同事小张一起去采访一个百岁老人，老人叫李海德，世代经商，李老自幼便随着商队走南闯北，一个世纪的变迁，都看他眼里，见解独到，堪称活历史。小张是为了一篇民俗演变的文章而去请教李老，我跟着拍照采风，顺便积累些素材。

小张的访谈结束后，李老喜欢同年轻人聊聊天，留下我俩喝茶。闲聊时，话题讲到传说上来，小张说民间传说大多起源于先民的信仰和想象，后人逐代加工，原型早已不可考，只是故事罢了。

李老摸着胡须，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见的越多，越发觉这世间神秘莫测，科学进步是好事，但凡是都要依据科学证据分析，才认为是事实，反而是固步自封，想象力能让人遨游九天，死抓证据，却变成盲人摸象，只相信手能碰触到的那微小角落，岂非本末倒置呢？

李老说，给你说件事情，信呢，便是真事。不信呢，也就当个故事罢了：

他九岁时，随着二叔去新疆采买货物，生活在温润水乡的富家子弟，第一次见到黄沙荒漠，异域风情，下巴都要掉下来，看什么都稀奇。李家二叔疼爱侄子，有意开阔他的眼界，一路上详细为他讲解各处异事和民俗。

一日，商队行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外围，二叔指着前方无尽黄沙，对他说，日落前就能到达龙里镇歇脚，这龙里镇兴起过不过几十年，却极其繁华，皆因为龙里山的出世而成。

龙里山是啥？原来这大沙漠是个流动沙漠，表面上看皆是万里黄沙，其实底下起伏流动不定，几年前曾踏足的地方，几年后也许就已经离原处百里之遥啦。因此这死亡沙漠，寻常人不敢踏足，能来沙漠中闯荡淘金的人，都是刀头嗜血的狠角色。

几十年前一场大风暴过后，沙漠中上突现一座起伏山脉，绵延数里，山上巨石洁白，形状嶙峋诡异，有高人顺着山脉方向观山望气，惊诧莫名，感叹此乃龙骨出世，化为山脉，此地必有重宝现世。故事：真的有龙吗？小镇后山脉震动，一夜间化龙飞升了

因此一夜之间，各方人马呼啸而来，齐聚山下，都想寻找大机缘。可这山石都要被挖透了，也不见有什么宝物。数年后，倒是在山下形成了一个小镇，名曰龙里镇，这山也就被俗称为龙里山。

有了龙里山南北横卧，挡住了寒风，山下聚了水脉，龙里镇自成了一片小绿洲，成了过往客商的歇脚之处，更是许多地下交易的暗场。二叔说，进了龙里镇莫要多言，能在龙里镇立足讨生活的人，无一不是身怀绝技，草莽枭雄，万万得罪不得啊。

李老眯起眼睛，陷入了回忆当中：他说当天太阳落山之时，商队果真进入到一个小镇当中，镇上酒肆人满为患，全是彪悍虬髯的男子，腰上怀里鼓鼓囊囊的，或佩刀，或别枪，眼神凶悍，一碗碗地将酒倒进喉咙，彼此打量，犹如猛兽盘踞，随时都能争斗起来似的。

二叔将商队带进一家熟识的客栈，严令李家伙计谁也不可以外出生事，天亮后补给水粮，早早离去。伙计们都进了房间后，李老跟着二叔去找客栈的老板打听消息，为何今日镇上气氛如此紧张微妙，一触即发？

客栈老板叫响狼，早年也是个角色，后来妻女都在一场争斗中惨死，响狼心灰意冷，窝在这里开了间小客栈，虽不参与争斗，但江湖人给他面子，也无人来找他麻烦，消息灵通得很。

响狼弄了几个小菜，两坛烈酒，和二叔边喝边聊，李老在一旁听着。响狼说，这龙里镇啊，怕是又要起风波啦。镇东的沙蛇帮和镇西的黑虎门多少年都在争地盘，都想将龙里镇这块肥肉吞到自己肚子里，一家坐大。可两派斗了许多年，势均力敌，各有伤亡，勉强维持着一种平衡。可今年这沙蛇帮的老大和黑虎门的门主，竟然同时看上了镇上锦绣楼的头牌姑娘，两人争风吃醋，战事越演越烈，各自都将手下召回，磨刀擦枪，一场大战眼见着就要爆发，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两个枭雄竟然为了一个娘们，血洒黄沙，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响狼叮嘱二叔说，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伸头去看，免得招来祸事。二叔应着了，又严厉叮嘱李老，回房后再不可出门，撒尿也在房中夜壶里就是。

李老当晚同二叔住一间屋子，到了半夜时分，忽然镇上人声喧哗，枪声噼啪作响，叫骂打斗之声不断，两派人马当真打起来了。二叔抓过李老裹在被子当中，藏到床下，免得误中流弹飞刀，枉死异乡。

李老说那夜打斗之声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渐渐听得刀兵交响远去，看来两伙人追打着出了镇子，战场转到龙里山上了，也不知是谁输谁赢。李老想爬出床底，被二叔一把又拖了回去，按着他脖子不许他动。

李老还想挣扎辩解说喘不上气来，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房屋剧烈摇晃起来，土木纷纷落下，李老听着半空响起一声怒吼，震得他眼前金星乱冒，忍了一夜的那泡尿再也忍不住，被吓得尿了裤子。

到了清晨，叔侄俩从一片狼藉中爬起身来，院子里早聚着惊慌的伙计们。老板响狼也是灰头土脸，看着一片狼藉的客栈直摇头。客栈里人人惊惶未定，客栈外飞快跑进来一个报信儿的快腿子，那快腿子说，昨夜两班人马一路打上龙里山，死伤无数，龙里山的白石都被鲜血染红了。残肢断臂洒落了一地。他远远跟着看着，眼见着那偌大的龙里山整个摇晃了一下，似乎一头巨龙扭动，抬起头来。他被震昏过去。等他醒过来，那。。。。。。那龙里山整个不见啦！

山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龙里镇的人都涌出来，抬头四望，可不正是吗，那座盘卧环抱龙里镇的山脉整个消失了，如今的龙里镇四面黄沙，孤零零处在大漠中间。人们面面相觑，有胆子大的，说昨夜巨响之时跑出来看过，漫天烟雾尘土当中，似乎见到一条龙行摆尾直上，破空而去了。故事：真的有龙吗？小镇后山脉震动，一夜间化龙飞升了

李老说那次遭逢巨变，几个伙计受了伤，他家商队又停留了两天，那起争斗的两派人马也都消失不见了，龙里镇成了无主之地，失去了山峰屏蔽，狂风肆虐，这片小绿洲一夜之间就凋零了，原本能打出水来的几口深井也都干枯了。

响狼也收拾了包裹，随着李家商队一同离开。他说此地巨龙升天，风水已破，很快就会变成黄沙一片，再没有停留的意义了。

李老从回忆中醒来，告诉我俩说，等他长大后再经过那片地方，黄沙滚滚，早没了当初迹象。当地人都说那龙里山出现得离奇，消失得更是古怪。怕是沙中藏龙千万载，一朝出世得见天日，又被血气惊动，才怒而化龙飞升，不愿见这人间纷争，可惜了那一片繁盛绿洲，不过数十年便烟消云散，如大梦一场啊。

回来后我按照李老说的位置去查过，那里在当今的地图中，只是一片荒漠，百年前的事情，也没有文字记载，只有李老的讲述。也许这个事情，会随着李老的离去而消散，后人再听，也不过就是个传说罢了。

巨龙化形冲天，是真还是假，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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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老家很多老人都会用“立筷子”的方法去“问鬼”。啥叫立筷子呢？就是小孩子或是家人无缘无故生病发烧，昏睡不起或是浑身疼痛，那时候去趟县里医院不容易，老人一般都是先行“问鬼”的方法，如果确定是被鬼冲撞了，就烧纸送饭将鬼怪打发走，人自然也就好起来了。故事：民间小术“立筷子”问鬼，竟问出一桩人命案来，很灵异的

现在说起来好像挺不可思议，可那时这是常见的事情。我就亲身经历过一次，想起来还挺神奇的呢：

那时我还小，才五六岁，可已经淘气得很，家里一个看不住，我就村前村后地去野跑。有一天我去了村后的荒果园子捉蛐蛐，天色擦黑了，我才抱着装蛐蛐儿的小竹筒往家跑。到了大门口，我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妈”，突然身子一栽就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竹筒里的蛐蛐也摔到地上跑没影了。

后来听我妈说，一家人把我抱回炕上，我牙关紧闭，怎么也叫不醒。我奶奶摸摸我的手，又捏捏我的耳朵，说这孩子是“撞客”着了。“立筷子”问问吧。

这立筷子就是用一个平常吃饭的碗，盛上一碗清水，拿一根竹筷子，竖在碗底。竖的时候，要嘴里念叨着“我家孩子小，是不是冲撞您啦？”如果是真的撞鬼了，将手撤回来时，筷子就能自己立在水里。有的地方竖一支筷子，有的地方竖三支筷子，总之都是个单数。

如是第一次立住了，那就是有鬼跟着，若是立不起来，那就是自身发病，快送医院吧。

老人再竖第二次，是为了问冲撞了啥样的鬼，通常都是按照发病人的症状去问，如果浑身发烫，就问是不是烧死的？浑身冰冷，便问是不是淹死的？如此以往，若是问中了，筷子又立起来，便可以确认是鬼怪缠身，来讨要吃食衣裳。还有些时候，不是外边的孤魂野鬼，是家里的过世亲人回来看孩子呢。问中了，都能立起来的。

第三次立筷子，就是承诺送钱送衣送吃食，将鬼送走，还要说些好话，然后端着水碗去门外，烧些香烛纸钱，那筷子倒下来，便是鬼心满意足，已经被送走了。余下的清水远远地泼出去，还要转过去，从肩膀往背后泼，不可再回头看了。家里的病人往往这时候就症状减轻，乃至痊愈。

可那天奶奶给我立筷子“问鬼”的时候，第一次第二次都立住了，第三次奶奶说小孩子禁不住阴气缠，我家给你好吃好穿，你快快走吧。那筷子居然立在水里滴溜溜转起来。

奶奶哎呦一声，说这可奇怪了，这鬼不要吃穿不想走，是缠定了咱家孩子吗？

奶奶让妈妈拿了剁肉的菜刀，前前后后挥舞了几下，吓唬那鬼说，再不走，可要对你不客气啦！

那筷子立了半晌，忽然一歪，指向了大门的方向，要倒又不倒的，别提多怪异了。

奶奶轻轻转了转碗，筷子也跟着转，仍然是指向大门方向。

奶奶说这鬼必是有所求，跟去看看吧。奶奶端着碗往筷子指引的方向走，我爸妈怀里抱着我跟着。小脚老太太走路一颠一颤的不稳，碗里的水时常洒出来，可那筷子浮浮沉沉地仍是不倒，一路指引着几个人到了我下午曾玩耍过的荒果园里。身后还跟着一些村里看热闹的人。

那筷子指向一棵高大的李子树后，就不再变方向，怎么转都是对着这棵树。

奶奶把水碗放到一旁，一群人都围着李子树打量。终于发现树底下有一块地方有翻动过的痕迹，上面的草都枯黄着，新冒头的草芽比周围都短小许多，好像是被挖开后又填上的。

村里跟着的人有几个壮小伙子，撺掇着挖开看看嘛，还一溜烟地跑回去，拎了几把铁锹过来。三四个人轮开胳膊就开挖，没几下，真的挖出东西来啦。是一截衣襟和半只露出来的手。

一群人吓得都往后退，那碗里斜着的筷子“吧嗒”一声，倒了下来。我哼了两声，悠悠转醒，在我妈的怀里伸头往外看，我爸妈死死捂住我的眼睛，说小孩子别乱看，醒了就好，咱回家。

那天的事情闹得很大，村里通知了镇上的派出所，没多久就来了两辆警车和好些个警察。据说从里面挖出一具男人尸体来，都快腐烂了，是村里的光棍汉，最近这段时间他消失不见了，村民还以为他又跑到哪里去赌了，不成想竟死在了树底下。

过了段时间，传来消息，说在隔壁村抓到了这光棍汉的“牌友”，那牌友慌慌张张想逃，被警察抓个正着。他交代是因为那光棍汉欠他赌博的钱，还想抵赖，他失手将人打死了，索性就地埋了。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竟被人挖了出来。

后来奶奶再也不许我独自去那里玩了，她说我年纪小，八字又弱，最容易招些鬼怪缠身。我倒没觉得害怕，只是这事真的很诡异，直到现在还能想起来，谁要说立筷子是民间伎俩骗人的，我都要去争辩许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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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口会说话的枯井，你听说过吗？

小观村坐落在一片盆地之中，四周群山环绕，挡住了寒风，因此小观村比别的村收成都要好，每亩地能多收不少粮食，山脚下都种了许多果树，每到秋天，果实挂满枝头，沉甸甸的。故事：枯井底下有鬼聊天，说谁谁就死，竟是阴兵站岗来要“好处”

在南山根儿下，就有这么一片小果园，里面有一口枯井，出了怪事儿。

说起这口井，可有年头了， 说不清楚是几百年前哪代人挖的，后来发生了一次轻微地震，井水就消失不见了。加上果园荒芜，无人打理，这片地方就成了村里那些淘气孩子玩耍的地方。

有一年，张家的小三子到了吃完饭时间还不回家，家里人到处寻找，急得头上直冒汗，终于想起来果园这个地方。四处都找过了，只剩这口枯井。

小三子爹娘伸头往里看，黑黢黢的看不见底，却听到井底下有嘻嘻的笑声，顺着空旷的井壁传上来。他爹娘着了急，喊村里人来帮忙，顺了一条长麻绳，小三子他爹将麻绳系在腰上，几个壮实汉子拉着绳子，将他一点点放到井底去。

小三子他爹到了井底，打开手电一扫，儿子正躺在井底的一对枯枝烂叶上，推不醒叫不起，好像是晕了过去。幸好那井底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树叶，厚厚地一层，看着孩子倒没有外伤流血。

大家帮忙将父子俩吊出井口，将小三子背回了家。到了半夜时分，这个淘气孩子醒了，揉揉眼睛，还不知道自己咋回的家。他爹娘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却又冒出一股怒火来，对着小三子的屁股蛋子就是一顿狂打，骂他好好地非去作死，没事跑到枯井哪里干嘛去？

小三子被打得满地跑，哭咧咧地说，他本来在树下抓蛐蛐，可听得井里有人在说话，他好奇伸头去看，不成想一头就栽了进去。他迷迷糊糊地躺着，井里还是说话声不断，好像是两个人在聊天，说的是村里的马老板儿三天后就要蹬腿翘辫子，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啦。

他爹听小三子还满嘴胡说八道，打得更狠了，小三子光着脚往外跑，还不服气，嘴里嚷嚷着就是听到两人聊天，说马老板儿要死啦。没一会儿功夫，满村人都听到了，站在门口看小三子一溜烟儿地跑过去，他爹在后边撵着打。

这马老板儿不姓马，姓李，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因为那时候交通不发达，李老头家里养了几匹马，给村里村外的拉活送货，因此都叫他马老板儿。这马老板儿身体棒着呢，腰背挺直，说话大嗓门，中气十足，马鞭子挥得响亮，别说三天，就是再来个二三十年，这老头也能活着，小三子可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可事情就是这么离奇，到了第三天下午，马老板儿被一群人抬着回了家，是他赶着马车刚出村口，马就受了惊吓，又踢又踹，挣脱了缰绳，一溜烟跑了。马老板儿被摔在地上，一车的磨盘翻下来，当场就砸得马老板儿只有出气儿没入气了。

到了半夜时分，马老板儿喉咙里咕咚了两下，吐出一口血来，就咽气死了。

这下小观村的人都想起小三子的疯话来，算时间正正是他从井里出来的第三天。

小三子被一群村里人拉着，一遍遍地描述他听到的话。村里老人们就都说，这枯井里头怕是住着牛头马面呢，到了时间就要来村里收魂魄，带到地府去交差。故事：枯井底下有鬼聊天，说谁谁就死，竟是阴兵站岗来要“好处”

一时间，那个小果园里枯井倒热闹起来。家里有病人的，都带着香烛贡品，去井边拜祭，然后侧耳仔细听井里的声音，大多时候只是风声在井里盘旋呜咽，可偶尔也能听到人声，细细微微地，真像是两个人在聊天说话，还咯咯地笑。可仔细听，断断续续地连不上， 只能听到偶尔提到的名字，都是村里人知道的。

那被提了名字的人，有的上了岁数，死了也不奇怪，可有的正壮年，还有的是活泼泼的小娃娃，咋也和死搭不上边。可一旦被井里的说话声提了名字，无论家里人怎么保护周全，那人三天一到，就要一命呜呼。

去井边听话儿的人都开始害怕起来，这也太灵验啦。村里又众说纷纭，说这井底怕不是住了啥妖怪精鬼吧？是要害人的。去井边烧香听热闹的人少了，倒是多了许多心怀鬼胎的人，专门三更半夜去烧香，嘟嘟囔囔地请求“恶鬼”给他仇家下催命符，数落谁家谁家的老婆子老头早该死了，快把他带走吧。

后来这事情闹到了村长头上，有人说在井边上听到底下人说话，提了好几次“高树德”，可谁也不知道这高树德是谁啊。回了村里，家家户户都议论，村长听到了炸了毛，这高树德正是他老爹啊，这些年来都被尊称为高老爷子，都忘了本名叫啥。

村长他爹听说自己被点了名，捶胸顿足地大哭了一场，催着儿子快快给他准备棺材衣服，还挨家走着去找那些老兄弟去告别。高村长作为一村之长，本不该相信这些迷信瞎说的鬼话，可禁不住老爹打骂着，真的给老爹备下了棺材寿衣等物，憋红了脸恨恨地想，这下可给他的那些死对头留下了把柄，要是老爹真死了，他自然是伤心的。可如果老爹三天到了还没死，他这封建迷信的做法，捅到县里，怕是要受批评啦，下一届的村长就别想再当了。

高村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真是不知道老爹死了好，还是不死好。

到了第三天，高老爹穿戴得整整齐齐躺在炕上，就等着时辰到了。可一屋子的人都瞪着高老爹，过了半夜，高老爹打上了哈欠，睡着了。高村长和守着的人也都泛起困来，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他爹脸色红扑扑的，哪里像是要是的人啊。

可天色微亮，高村长被一声鸡叫惊醒，他扑过去推他爹，高老爹一动不动，手脚都凉了，竟然真的死了。

且不说高村长如何给老爹发丧。忙活过丧事之后，高村长心头怒火难消，将矛头都对准了这诡异的枯井。高村长号召村里人，说要将这“鬼井”填上，看它还怎么作怪。

可村里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说啥也不同意，说村长你还年轻啊，不知道这神鬼之事，得罪不得啊。如是将土石填了枯井，万一惹恼了厉鬼，倒给村里招了大灾大难，咋办？

商量了两三天，高村长和那些老人想出来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请个阴阳先生来看看，先生说能填，那就填，若是不能填，也就作罢。

这个阴阳先生，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气，祖上三代都是看风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见得多了。

阴阳先生早听说了这枯井的事情，也想借着这次机会，来看看虚实。

先生从村里各家走了一圈，挑了一只最威风的大公鸡，带着去了井边。摆了香烛贡品后，大公鸡被捆住了脚爪，倒着放进了井里。先生在井边念念有词，持香转了三圈，下令将大公鸡再拉上来。

那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再拿出来时还活着，可解开了绳子，那鸡也不跑，立在地上呆呆的，眼睛也不眨一下，看起来倒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先生仔细看了看公鸡的眼睛和爪子，另点了三炷香拜大公鸡，从袋子里掏出一把米来，和着土攥了几攥，猛地撒到公鸡身上。那鸡像是受了仙法点拨，眨了眨眼睛，晃了晃头，扑棱着翅膀跑开了。

先生看一圈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等着他给个说法。他对村长叹了口，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这井啊，填不得。是福是祸，倒也难说啊。

阴阳先生所言，这井原本平常无奇，可地震过后，井水消退，不知怎地竟然裂开连通了九幽，裂缝是肉眼不可见的， 因此填了也无用。至于那说话声，倒也不是恶鬼索命，是地府指派的阴兵前来把守这道阴阳裂隙，阻挡妖物从这里经过，为祸阳间。说起来，算是阴间警察呢。故事：枯井底下有鬼聊天，说谁谁就死，竟是阴兵站岗来要“好处”

那说话声，正是阴兵闲聊，透露出来给村里人听，是想换些香烛贡品，换些好处而已。

因此与其填井，惹恼了阴兵，还不如按时给些供奉祭品，也换得阴差阴兵多用些心，两下都落得好处。

高村长气势汹汹想要填井，结果却变成了全村一致决定，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各家轮换着来供奉。因为出了这件稀奇事儿，高村长的领导地位倒安稳了些，那些原本想跟他争村长之位的人，也都打了退堂鼓，这烫手的山芋还是丢给别人吧。因此高村长竟然因祸得福，连任了下去。

可见这阴间阳间都一样，玄妙无比不可测，唯利益好处最实在，能动人心，也能动鬼心呢。

生死是人一生的必经之路，谁都希望生者快乐，死者安息，可偏偏就有人被钱财昏了头，啥事都干得出来，说个火葬场里发生的故事，警醒世人：

城里赵万石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事业顺风顺水，家财万贯，只可惜和妻子只生有一个女儿，赵巧蕾。赵巧蕾自小锦衣玉食，百般娇生惯养，足不出户，不是因为父母保护欲太强，而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是天生的白血病，药罐子，赵家国内国外地找医生给她看病，仍是没用。故事：火葬场里扒下女孩的红嫁衣，张老头家闹鬼，颜面扫地遭鄙夷

赵巧蕾二十岁这年，虚弱地只能躺着，她最遗憾的事情，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能披上嫁衣，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谈恋爱，出嫁，生个可爱的孩子。。。。。。

赵巧蕾是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子，对于自己的病看得倒是很通透，还常常安慰垂泪的母亲，说来世上走一遭，能得到父母的疼爱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了，她只想要一套杂志电影里演的那种红嫁衣，看看自己打扮起来出嫁的模样。

赵万石和妻子心疼的都快碎了，女儿的话再离谱都肯答应，更何况只是一件嫁衣呢。

赵家专门找人定制了一整套的古装红嫁衣，连着头饰都有，赵巧蕾慢慢穿上嫁衣，上边金线细细地绣着龙凤和花卉，重重叠叠，像是巧蕾对于人生那些还来不及实现的梦幻一样，将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女孩子装点起来，倒衬得面色好看了些。

巧蕾很喜欢这套衣服，一遍又一遍摸着上边的刺绣花纹，几乎不肯脱下来。故事：火葬场里扒下女孩的红嫁衣，张老头家闹鬼，颜面扫地遭鄙夷

过了没多久，巧蕾就过世了。父母赵万石和妻子痛不欲生，恨不能随着女儿一起去了。送去殡仪馆的时候，两人不顾旁人阻拦，一定要将这件嫁衣给女儿穿上，巧蕾短短的一生中，没有对什么特别喜欢留恋的，只有这件衣服，就让它随着女儿到地下作伴吧。

因为穿着红嫁衣出殡的，也就这么一例，整个殡仪馆都知道了。

且说负责火化室的，是一个姓张的老头。张老头和同班的另一个小伙子负责将尸体炼成骨灰，再送出来。常年同尸体打交道，张老头已经将死人看得如同货物一样，不管生前多么显赫威风，死后也不过是一抔灰烬而已。因此张老头自有一套他的逻辑，推来的尸体身上若是有值钱的东西，他都留下来，与其一把火烧了，不如留给活人享用，真是死无对证。

赵巧蕾的尸体送来之前，张老头就听说了这身嫁衣价值不菲，正好那天和他当班的小伙子请了假，只有他自己。张老头怎肯放过到嘴的肥肉，一不做二不休，竟将大红嫁衣从尸身上剥了下来，将只着一件薄衫的女孩尸体烧成了灰，送了出去。

那天张老头用自己的工作服将嫁衣包起来，下班的时候带回了家。都说鼠有鼠道，专门就有个走偏门的小老板，常年地从张老头这里“回收”一些死人的东西，发的是死人财。

张老头打电话，那小老板说这几天不在当地，等一回来就上门来收，给他个好价钱。张老头便将衣服包好，放在衣柜的最顶上。

这张老头早年丧妻，如今是和儿子儿媳妇住在一起。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两间房隔着客厅各占一头，因为张老头在火葬场里进进出出，儿子媳妇从来都不进他的房间，觉得有些忌讳。

张老头的儿子在工厂里，常倒夜班，儿媳妇在商场里卖衣服，也是两班倒，一家三口能聚齐的时间不多，基本是各过各的。

这天晚上，张老头半夜上厕所，听得儿子房里有动静，知道儿子还没下夜班，应该是儿媳妇在家。张老头睡眼朦胧从厕所里出来，眼前猛地飘过一道红影子，吓了他一跳。

张老头揉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儿媳妇穿着他藏起来的那件红嫁衣，满屋乱走。三更半夜地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大红衣服在黑暗里飘荡，想想就瘆得慌。张老头看清是儿媳妇，不由得大怒起来，他冲着儿媳妇嚷嚷，你干吗呢？谁让你动我的东西啦？

可儿媳妇似乎听不到他的话，从他身边经过，眼睛也不斜一下，自顾自地游走转圈，两手还时不时地拉起裙摆看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故事：火葬场里扒下女孩的红嫁衣，张老头家闹鬼，颜面扫地遭鄙夷

张老头嚷了两声，发觉了不对劲。他啪地打开客厅的灯，从儿媳妇披散下来的头发间隙里，见到儿媳妇两只眼睛都往上翻着，只露出两只白眼球，真不知道是怎么看路的，还能到处转。

张老头自己知道这衣服的来路不正，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难道这次栽了，这衣服出了问题？他也不敢上前去拉扯，只靠着墙边哆嗦，看着儿媳妇里里外外的走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得门“喀嚓”一声被推开了，是张老头的儿子下夜班回来了。

儿子进门一见屋里的情形，也吓了一跳。张老头扑过去拉住儿子，缩在门后， 指着儿媳妇结结巴巴地说：你看，她。。。。。。她是不是疯啦？走。。。。。。走一晚上了，叫她也听不见。

张老头的儿子对着自己媳妇喊了两声，小萍，小萍？

他媳妇小萍充耳不闻，摸着大红嫁衣，嘴里“咯咯”笑着，似乎很高兴。

张老头的儿子壮起胆子，扑过去，将小萍压在地上。小萍被压住， 剧烈地挣扎起来，两只眼睛使劲往上翻，嘴角也流出白沫来。

张老头哆嗦着，冲儿子喊，衣服。。。。。。那衣服有古怪！

张老头的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红嫁衣从媳妇身上剥下来。衣服一掉，小萍的挣扎也停了下来，却四肢抖动，抽搐起来。

张老头和儿子慌忙将小萍送进医院，急诊医生说这是惊厥抽风，忙了一夜，小萍的呼吸才安稳下来，两只眼睛也露出了黑眼球。

可小萍从来也没有过类似的病史，医院也查不出原因。张老头和儿子都没敢跟医生提起嫁衣的事情，怕人家当他们是神经病。

一家三口在医院观察，到了第二天晚上才回了家，小萍虽然虚弱，但反应都正常起来。

回了家，安顿好小萍，张老头和儿子想起那件红嫁衣来，昨晚走得匆忙，就扔在了客厅地上，可此时再找，哪里都找不到了。问儿媳妇小萍可记得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她从张老头柜子上拿了衣服？小萍茫然无知，说自己从来没进过公公的房里啊，什么红衣服？

张老头在儿子的逼问下，说出了那件嫁衣的来历，差点没将小夫妻吓死，说爹啊，你咋这么糊涂？死人的衣服你也往下扒？咱家也不缺那个钱吃饭，你这是何苦啊？

张老头也后悔起来，可衣服不见了踪影，也只能祈求此事就这么了结了吧。

可当天晚上，张家又闹了起来，小萍和丈夫都已经躺下了，刚要睡，那件红衣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贴裹上了小萍的身子。小萍两眼一翻，桀桀咕咕的笑起来，腾地一声蹿到地上，两只手摸着裙摆，在地上转起圈来。

张家儿子急的直喊爹，张老头来了也顾不得忌讳了，跟儿子俩按住了小萍，往下剥那件嫁衣。

嫁衣一离身，小萍又抽起风来。张老头和儿子亲眼见着那落地的红嫁衣，在他俩面前化成一道红光， 一闪又不见了。

少不得又叫了救护车，将小萍送进了医院。这次天再亮时，张老头和儿子都不敢回家了，就让儿媳妇在医院里养着。张老头带着儿子七拐八拐地去了一个阴阳先生家里。

张老头在火葬场工作，与这阴阳先生常见面，彼此相识。只是张老头以前觉得阴阳先生就是靠张嘴唬人，和他一样， 做的不过就是个死人生意而已，从不相信那先生说的话。

可这次怪事就在他眼前发生了，由不得他不相信。张老头苦着一张脸，跟阴阳先生说了事情经过。

那先生尊生敬死，听得张老头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连连摇头，说老张啊，你真是不怕因果报应吗？且不说可不可以发死人财，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的嫁衣，你也好意思往下扒啊？

阴阳先生说，这穿红嫁衣出殡，本身就很离奇，定是那女孩子对这衣服有执念，人家父母才会这么做。一缕魂魄被张老头激怒，都系在这嫁衣上，被张老头带回了家。那人死后的鬼魂怎可仍在阳间游荡？被这阳气罡风一激，苦痛加身，多一日就多一些戾气，普通鬼魂不出七日，也会变成厉鬼，再无神智道理可讲，那时候，张家全家死绝，都未必能平了这鬼的怨气啊。

张老头被骂得老脸通红，连连哭求先生救救他们，他一人做的孽，儿子儿媳妇可是无辜的啊。

阴阳先生虽然骂得厉害，可到底还是救人要紧。跟着张老头一起去了张家。

到了天黑，先生摆起法桌贡品，香烛帛纸大把地烧，只请那怨魂现身，张家诚心赔罪。

连烧了三把香，张老头的额头都磕红了，才见张家的窗帘无风自动，从墙壁上渐渐显出一件大红嫁衣来。那嫁衣从墙上飘下来，立在张老头面前， 衣袖抬起，直指张老头的脸，似乎极是愤怒。

阴阳先生知道错在张老头，也不能用强的。将那好话说尽，承诺张家烧香磕头，年年上供，并将嫁衣还给她的父母，当面认错。那红嫁衣才落下了衣袖，静立半晌，软软地落在了地面上，没再消失。

阴阳先生擦了擦额上的汗，说总算还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做了鬼受了苦，也没对你赶尽杀绝，算你父子命大啊。

后来张家父子打听了赵巧蕾父母的联系方式，捧着红嫁衣登门道歉。

赵万石气得差点晕过去，他妻子捧着嫁衣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将张老头生撕了。张老头一张老脸半点不存，磕头磕得脖子都要断了，赵万石将他父子都赶了出去，说今生今生也不想再见到他，嫁衣留下了，可张老头必须离开火葬场，这份工作他是不能再干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做多少孽呢。

张老头如蒙大赦，全都答应下来。第二天张老头去辞职，整个殡仪馆和火化室的人都知道了，对他鄙夷至极，指指点点。殡仪馆的领导震怒，狠狠罚了他的钱，又下令严查此类事情。

过后张老头躲在家里，很久都不好意思再出门了。

赵万石和妻子对着嫁衣哀哭，可知道了女儿的魂魄附在嫁衣上，时时刻刻都受着煎熬苦楚，也不敢耽搁，找人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将那嫁衣烧了，希望女儿带着嫁衣，能在地下安息。故事：火葬场里扒下女孩的红嫁衣，张老头家闹鬼，颜面扫地遭鄙夷

愿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能穿着心爱的嫁衣，再也不受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