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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兽: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没心没肺的活着,转眼到了“五一劳动节”。对于一向狂热喜欢劳动的我们竟然给放了半天假,真是破天荒。后来才弄明白,我们不放假,那些带工的队长就不能休息,我们是沾他们光了。收工的路上气氛非常好,不论是管理者还是被管理者都对这个意外的惊喜心情舒畅。

远远的看到农场大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那是来探监的家属们。我对这种事情从不关注,因为与我无关!在我的个人资料上,没有任何家庭信息。从我挨抓的那个夜晚,我就有个决定:不能让家人知道,就当我死了。若干年后回去再跪恩。 短短15天,我从一个立过功、授过奖的光荣复转军人成为阶下囚。强烈的落差我受不了,父母也受不了。这就是我成为“盲流子”的原因。
虽然不关注,但也是扭头看了一眼。我蒙了,看到了无数次梦中的脸庞和身影。母亲和女友站在路边翘首张望,她俩没认出我。三个中队几乎同时收工,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同样的服装,同样的灰头土脸。回到监舍我傻子一样呆呆的坐着。
二锤察觉到异样,问“咋了,弟?”
我没吱声
又问“惹啥事了?”
“我妈和女朋友来了”
“啥?!!!” 他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我,他早就知道我的想法和情况。
曾经无数遍设想过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想过她们能找到我,来探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甚至想逃避不见。我还呆若木鸡的时候,二锤找出来一套新衣服,又安排别人端来一盆温水。
“快好好洗洗,整精神的!”
“一会可别犟嘴!”
“就说在这一切都挺好的,别让她们担心!”
…………
在我洗漱更衣时,他少见的在旁边磨磨叨叨。
半个小时的接见,她俩得哭了二十分钟。
心情十分沉重的回到监舍,把包裹递给二锤。
“二哥,挑咱俩用得着的留下。”
“不用,咱俩啥都不缺。你看着分吧!”
这一年来,我的吃喝、日常用品几乎全是二锤的财物,不分彼此。也没法分彼此,因为都是他的。偶尔也会接受别人的馈赠。对于别人的给与,我基本上都是拒绝的,因为我还不起。那种环境中,一头大蒜、一副鞋垫,那都是人情。现在还账的机会终于来了。
和二锤商量后,喊了几个平时相处不错的人来我们槽子吃饭。带回来很多熟食,大快朵颐。有二袋酒,但没拿出来喝。一个是人多嘴杂,担心惹祸;还有一个就是酒少,二锤不舍得。 饭后我拿出一张二千块钱的“监币卡”递给他。
眼睛一瞪“艹!嘎哈?”
我说“放你那,用着方便”
他梗梗着脖子“我这还有呢”
我说“我整天出工,万一弄丢了”
他略一思考“嗯,那好吧!”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当天晚上,值班的中队长就找我谈了话。内容无非就是“安心改造,别惹事,争取早日回归社会” 但语气温柔和蔼了许多。 出来后,门口遇见一个专门伺候队部的老犯,意味深长的说“恭喜恭喜!马上就要起点了!” 那意思就是——我快要被提拔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进来一年半了第一次看见了曙光。在这之前,凭着身体素质好,抗击打能力强,各种不服,各种抵抗。这也就是我被以“抗改抗劳”的名义从另外一个监狱转过来的原因。到这个中队以后,凭借以前打下的基础再加上有二锤罩着,虽然是“大铺盲流子”的身份,倒也算是逍遥自在。现在有机会擢升,毕竟是好事,人往高处走嘛。到时自由度、存在感、幸福感都会有很大程度的改善。从那时我才有了“多挣分,要减刑”的念头。就寝后,我俩三七分,干掉一袋白酒,以示庆祝。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我俩一起憧憬美好未来时,第二天我就被一纸调令调到直属监区(农场升级,就是以前的四中队)。虽然不舍,但也无奈。好在我俩还在一个院里,距离三百米。这段距离对于院里很多人来讲就像天堑鸿沟,轻易不可逾越。但我俩有信心,我俩想见面应该不难。调队、转监,是监管场所惯用的管理手段,就类似于四人帮倒台后的八大军区互换。当然,我这次是例外。
真的不喜欢直属监区! 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如果说别的监区里牛逼人物占队里人员总数的10%,那么直属监区就是90%。几乎每个人都有着大大小小干部的关系。纪律松散,更凸显牛逼狼烟。
我作为一个新人,当然想为自己争取一个相对高的起点;那些老人按照惯例必须要对新人进行打压,驯服才能听话。有了矛盾点,双方又都有意激化,一场“战争”就在一个傍晚爆发了。双方都心知肚明,不需要什么开场白,直接干就得了。之所以说“战争”,是指对方参战人员的级别和势力。对方:纪检组长(名义上全院行政级别最高的犯人)、伙房组长(院里最有油水的掌门人)、杂勤组长(直属监区犯人老大),还有二个当班杂勤,共五人; 我方:本人,共一人。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我虽然有些艮,但不至于虎到同时挑战他们五个。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敌情不明,不知道他们五个是一个槽子的,吃了大亏! 坚持了大概三四分钟,被警察平息。他们有三个人挂点小彩,我就惨了,体无完肤,头破血流。我都怀疑,如果不是那些叔叔大爷们及时赶到,他们都能打死我。事后由于那几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狱方考虑到多方面,无意将事态扩大。我还记得狱政科李干事的话
“算了吧!都是年轻气盛。以后你们还得一起共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改造嘛,都不容易。他们也愿意赔偿。再说他们都是狱长和政委的关系。我看你档案了,来八个月了才得3分,这样下去咋减刑啊?回去好好的,别再惹事,这个月给你一等分,5.5分!”
靠!5.5分? 1分可以减刑四天半,那就是25天啊! 各个监区每个月的一等分名额不会超过5%,能得一等分,是我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就这样,被李大爷等恩威并施利诱下,我也就偃旗息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我付出的是:鼻青脸肿半个月,一瘸一拐二十天;
收获是:一箱方便面,一箱火腿肠,二条桂花烟,一袋白糖。5.5分和很多敬佩的目光。
从那以后没谁再会欺负我这个生瓜蛋子,很快就拓展出了朋友圈。
此战,虽败,犹荣!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挨完打的第二天,二锤来了,带了点补品和药品。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咋那么虎呢!” 虽然被他臭训一顿,但心里暖暖的,知道他真的是心疼我。问我“想咋办?” 我叙述了干部的劝告和自己的想法,他点点头“嗯,这样好!那我就放心了!”
送他到门外,巡道的纪检中正好有昨天参战的一个“丁丁”。
二锤一指他“你过来”
丁丁跑过来“咋了,二哥”
二锤“尼玛的!敢打我弟弟”
丁丁”二哥,二哥,我真不知道你俩的关系”
二锤伸手在丁丁脑门点二下“你现在牛B 了呗?”
我见状,拉开二锤胳膊“算了,二哥,都是误会,已经过去了”
二锤棱棱着眼睛对丁丁说“这是我弟弟,以后该咋办,心里有点B 数!”
“嗯嗯,放心吧!二哥” 丁丁忙不迭的点头。
其实理论上讲:纪检是要管理杂勤的,也就是本来丁丁是可以欺负二锤的,但因人而异。 他俩是同一个县城的,丁丁从小就是在二锤的传说中长大的,几乎就是偶像。 凭心而论,丁丁那人还真不错,挺拔魁梧,相貌堂堂。我俩通过二锤这层关系,迅速拉近了距离,后来给了我很多便利机会。只可惜还有三个月刑满释放时死了,烧死的。一米八五的个头只剩下了一截,火灭后是二锤用一只胳膊夹着出来的,二锤的另一只手里拎着丁丁去救人时砸锁用的洋镐。
丁丁,复转军人,因重伤害被判15年。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有贵人相助,再加上基础打的比较好,我很快的就成长了起来。历经几个职务,寻寻觅觅,最后经监区长安排,我做了伙房夜班组长。也就是每天凌晨二点去伙房做早饭,早八点交接班,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分高,事少,这是我向往的岗位,原因有四:
1,整个班组只有五个人,人少事就少。
2,每人一手活,不必调整分派,省心。
3,白天会有各种检查,夜里为零。
4,吃喝方便,行动自由。
那段日子真的很舒服,整天最忙的就是各种“贸易”。跟干部队长贸易,跟各监区里的牛B 贸易。我们的本钱就是库房里的肉油米面,换来吃喝抽穿。稍微夸张的讲,那时除了女人,别的都不缺。
当然忘不了我的二哥,鸦有反喂之义嘛。二队只要是他当班,我就会安排多打二三十个馒头。现在也许很多人对此不屑一顾,但那时对于那些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人来讲,多给半个馒头都是一种恩赐。这些馒头当然不是给二锤吃,是给他撑面子交人的。给他有小灶:饺子、馅饼,手擀面等,偶尔还有酒。我俩都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只可惜,他又惹事了,这次惹了大麻烦。一天他和二队的杂勤组长一起偷着喝酒,酒过三巡两人竟然打起来了。在打斗的过程中,红了眼的二锤又把前来制止的干部打了,袭警! 被定性为“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必须严查惩处!” 押送总场深入调查。当我听到消息跑过去后,他已经扭送到三道门口。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我过不去了。
大喊“二哥”
他回头,戴着手铐脚镣,神色黯然。沉默了几秒“好好的吧!” 就被推搡出去。
没想到从那一别,就失去了联系。这些年委托过很多人打听他的消息。 辗转找到了他大哥的电话号码,但也只是通过一次电话,电话中他哥明显有顾虑,不愿多说。 后来我说“大哥,请你转告二哥,我是WG ,他就知道了!” 他哥“嗯”
等了几天还没消息,再打,关机。后来就再也没打通过。 后期听说在云南,又听说在北京。


唉! 真是再见来不及挥手! 如果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黑龙江籍贯、175厘米左右,大概60岁,脖子向右歪,右侧眉梢至右侧嘴角有道疤痕 (应该不是很明显了) 请留言! 谢谢!!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至于我跟二锤的感情为啥这样深,其实有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


“患难与共,更能激发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锦衣卫1618
2019-04-10 21:14

79楼
楼主应该把二锤的资料写详细些,那样好找。



多谢提醒,之前是想详细些,但考虑到一些避讳,就这样吧。 心到佛知! 谢谢!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刚才有位朋友指出毛病,我确实“跑题”了。本人当初是心里郁闷,想倒到苦水,才想到了在这开贴。在这个过程中,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多年前的一些事情。所以就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想到哪就想哪了。
不是故意的,实属是水平有限。
欢迎批评指正。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刚跟几个朋友宵夜回来,席间一个朋友老婆心情不好,醉眼朦胧。磨磨叨叨反反复复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接连数落了两个朋友,说他俩“落井下石”,谁劝就冲谁来,就像一只呲牙小狼狗。 后来又说“他老公是因为我的事儿才回来的,因为回来才被抓的” 唉! 看她的醉态,我不想跟她掰扯。我承认我的事儿他没少帮忙,这个人情我领,但他被捕责任我不担。 我是17年4月26日上午放的,那朋友是当天晚上回来的。他是17年6月30日抓的,涉案材料都是14年时惹的。半年时间警方陆续9次传唤我去做笔录,都是有惊无险,来去自由。这就说明他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而且现在法网恢恢,想抓谁,躲得掉吗? 我只想说“妹子,你苦,大伙都知道。心情不好,也能理解。但不带你这样唠嗑的!”
哥们! 你那里下雨了吗?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小时候写作文,老师就说我“跑题”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毛病还没改。跑一圈回来,书接上回。
在陪花哥去医院的路上,知道了事情的梗概: 三年前花哥给他小舅子当担保人从青茬那里借款300万,断断续续还了二年,还剩下80万。后来小舅子各种压力不堪重负,干脆一走了之跑路了,这就把花哥坑了。本来他正忍受着雪崩一样的坍塌,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我不认识青茬,听说他在市里的官方和社会关系上都有些势力,放高利贷是他公司的主要业务。这一年来,花哥不断的承受着来自青茬公司各种骚扰,一点点榨,还了二三十万,算作利息。这事儿以前听花哥跟我说过,也打算找个合适的人选跟青茬沟通一下,请他高抬贵手,适当的给一些让步。欠账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利息虽然高了点,但当初签约也是心甘情愿的。青茬与花哥以前是邻居,今晚青茬就是专程来拜访的,没想到在楼下不期而遇。一方是来者不善;一方是忍无可忍。吵架无好嘴,三言两语就厮打到一起。文质彬彬的花哥哪里是如狼似虎青茬的对手。
到了医院一查,虽然满脸是血,但无大碍,顶多算个“轻微伤” 。
我半开玩笑略带遗憾的说“如果再能稍微严重一点就好了”
花哥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讹他!”
一边办理住院手续,一边交代花哥一些注意事项:
1、别接青茬的电话,等我来了再说。
2、既然妖妖灵已经备案,找熟人打个招呼。
花哥这可能第一次挨打,连气带吓还惊魂未定。他也相信我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自然是连连应诺。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告诉他跟JC 打招呼宜早不宜迟,看看时间刚刚九点半,他随即拿起电话打给市局的一个“xx 长”,他确实气坏了,一顿慷慨激昂。 他俩用家乡话交流,我听不太懂,大概意思就是“老哥,你放心吧!毕竟对方动手在先,你是受害者”
有了这个承诺,我也就脚步轻快的离开,心情很舒畅。得知明明几人还在附近一小馆嗨皮,索性过去凑个热闹。鲜酿确实好喝,就是太贵,6人,1830。
第二天上午跟花哥通了电话,身体无碍,一切正常。得知青茬竟然没有打电话过来,暗想这老家伙挺有抻头啊! 中午约了二个朋友吃饭,索性喊上小兽一起。昨晚的事件只是简单跟她提了几句,还少不了详细汇报,那是必须滴! 都不是外人,不需要什么避讳。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就边吃边聊起来。
正唠的热闹,电话响起,一看是好哥们小黑。
小黑:“WG 嘎哈呢?”
“吃饭呢,咋?”
小黑“没啥事”
“过来喝点”
小黑“不了,那你先吃吧”
随即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觉得这小子不对劲。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今天吞吞吐吐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假装去洗手间,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到底咋滴了?”
小黑还是磨磨唧唧的“你吃完了?”
“啥事?说!”
小黑“我在派出所呢”
“因为啥啊?”
小黑“你们昨晚的事儿,把人打坏了,住院呢”
“艹!那抓你干啥啊?”
小黑“认错人了呗!”
“你把电话给警察”
小黑“嗯,正好他也要跟你说呢”
随即电话被别人接了过去,口气自带威严“你是WG ?”
“嗯,你抓我朋友干啥啊? 又不关他事儿!”
J “你过来一下,了解点情况”
“我现在乡下吃饭呢,你先把人放了”
J “你来,就放他”
“你们咋乱抓人呢?!”
J “你来不来?”
“嗯!”
挂掉电话,我马上打给花哥:
“咋整的?还把我一个哥们给抓了呢?!”
花哥也很惊讶,更是摸不着头脑,絮絮叨叨的问我经过。我哪有心思跟他描述,跟他讲“你赶快给昨晚那xx 长打电话,问问咋回事!” 顺便问明白了青茬的尊姓大名。
又一个电话打给医院工作的利哥“帮个忙,查一下昨晚或今早住院的一个人,名字叫xxx ,什么伤?”
利哥“好的,我休班,让同事查”
“着急,等你回信”
利哥“好!”
回到房间,简单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虽然偶尔还会开开玩笑,但气氛以不如之前。无心恋战,草草结束。
很快利哥回来电话 “二处骨折,构成轻伤”
“轻伤?靠! 严重吗?”
利哥“也许不用手术,应该能养好,但是会留下后遗症”
“哦,谢了利哥”
利哥“嗯,没事”
TMD ! 咋就轻伤了呢! 昨晚跑到那么快! 构成轻伤,那就意味着可以立案了,会被判刑的!
打给花哥,通话中。等了几分钟再打,还是通话中。知道他肯定搬救兵呢,等信吧! 好不容易花哥回话来“问明白了,误会。 找你就是要了解下情况”
“我刚才打听一下,xxx住院了,是轻伤”
花哥“嗯,没事的,已经安排好了”
听他这么笃定,我也放下心来。告诉小兽“如果到晚上我还没跟你联系,就马上给花哥和小威打电话。然后就溜溜达达的去所里喝茶,心里没有一丝惶恐。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到了里面的羁押区,值班室里小黑正跟二个实 警员吞云吐雾,吹的吐沫横飞,气氛很和谐。一起聊了几句,我问那二个警员“我来了,你们现在可以把人质放了吧?” 其中一个说“稍等,请示一下领导” 几分钟后回来对我说“跟我来” 拐了二个弯,走到一扇门前,上面写着“第三审讯室” 。审讯就审讯吧!反正来这喝茶都是有原因的,不必计较,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坐在那种久违了的椅子上,真的很不舒服。没茶,抽完了第五颗烟,还没见到真神。我就问门口的二个协警“你们领导咋还不来啊?” 一人回答“等着吧!你让领导等了一个小时,现在他让你等一个半小时!你正好想想怎么交代,省得一会遭罪” 我心里暗想“艹!吓唬谁呢?我可是见义勇为。这领导挺犟啊!有仇就报嘛” 又抽了二颗烟,隐约听见小黑声音,这小子怎么还没走? 我说“我要去厕所” 二名协警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一人领路,一人押后带我去了卫生间。路过值班室时,小黑果然还在,我说“你咋还不走?”小黑无奈的说“我倒是想走了,他们不让啊!” 我问那个实 民警“咋回事?” 答“一会了解清楚后,会让他走的” 这时桌上座机响起,那警员接起电话,态度恭敬的应答了几声“嗯,嗯” 我还以为他接到命令了放小黑出去,所以就站在门口没动。他放下电话,对那二个协警说“他不是去卫生间吗? 正好验验尿” 靠!什么情况? 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安。我当然不是怕验尿,因为从没沾过那东西,只是觉得他们的态度不够友好了。
回到审讯室,刚刚坐下,进来了三个着便装的警察,那二个协警致意后转身离开。 我们四人对视了一会,感觉到那个一身匪气、很干练的人是“头” 也就是他们刚才口口声声的领导,后来知道了,“z 副所,主管刑侦”。
一个人拿着手机,三人互相传看,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把我足足晾那五六分钟,就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TMD !忍了! 我默默的点了颗烟,一是显示存在感;二是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 还好,他们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制止。 等他们收起手机,一起注视我时,我也识趣的把烟熄灭,坐正了身姿。
例行公事的开场白:姓名、身份证号码、籍贯……
我也努力调整出不卑不亢的表情,有问有答。
副所突然说了一句“你挺牛B 呗?” 听的我一愣,没吱声,因为不好回答。 这画风突变,弄得我心里是小鹿乱撞。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询问,专门挑字眼、抠细节,都是对我不利的。嗯,应该是“审问”。其实案情很简单明了,也没什么可掩饰狡辩的。就卡在了明明的身份上,我当然不能出卖兄弟。他们各种逼问,我各种应对。 因为那时我已经意识到了,找我来,不是配合调查,而是审讯。也知道了“误捕”小黑时,竟然出动了十多名警力,在车旁蹲守了三个小时。随着我编造明明的身份一个个被揭穿,审讯室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副所晃悠到我面前,恶狠狠的说“WG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出不去了!” “如果你态度好,我给你算投案自首,轻伤害;再这么顽固不化,那就是寻恤滋事!” 我嘴上老实,心里不服,多大个事啊!还至于那炮轰? 后来才知道,青茬的侄子是分局的一个队长,跟副所是同学,关系好的很。 花哥打招呼那位虽然级别很高,但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不知道是县官不如现管,还是那位官老爷压根就是随口应付而已。
就这样斗智斗勇纠缠了将近30个小时,我又被送进了看守所。第三次,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听说,那晚小兽熬到八点没我音讯,电话里把花哥骂的狗血喷头,骂的花哥都不敢主动挂断电话。 一个优雅得体的御姐怒骂一风度翩翩的大叔,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后来一次酒后,花哥说“也就是你,xx的男人根本驾驭不了她” 听他这么讲,我这心里是美滋滋,甜蜜蜜,酸溜溜。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我做了N +的准备,因为改造过,体验过,懂。经历就是财富。
进去以后才知道,我那些预案都是徒劳的,因为地区不一样,年代也不一样。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时间:2019-04-13 22:06:11
真是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改造形势透明、公平了很多。跟我以前待过的两处看守所有着天差地别。尤其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如果说那次是炼狱,这次就是度假。在那里我们是地洞里的耗子,在这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这次呆了30天,这一个月中没见过干警打骂体罚,有三个被“挂蹽子”的,那也确实是咎由自取,活该! 不打馋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合理的惩戒,对他们来说也是在帮助成长。
深深的自责,我确实要好好反省自己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惩罚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打坐”。看守所有制度,每天三段学 时间。所谓的学 无非就是一列三人,按顺序盘腿坐在铺上。偶尔背背监规、看看电视、睡觉、发呆、冥想。最开心的是,竟然还有书。 很多书,各类题材,还可以调换。 对于坐姿,要求不高,可以随意抻腿倚靠。 我是很自觉的按照规范去盘腿,全程不换腿。一次二个小时,一天三次。 除我之外,每个人都会利用多余的衣物弄成个小垫子坐,省得咯屁股。30天,我的屁股和两个脚踝都磨出了茧子。
朋友们很给力! 安排的很妥善,吃喝不愁,每天一包烟,我那时绝对是号里最“富有”的人。时常会有消息传进来,基本上都是安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偷偷的往外通过二次电话,得知青茬很顽固,又不差钱,态度强硬,就想办我。 唉! 早知道弄成这样,不如挨他几砖头了。 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啊!

楼主:疾风劲草16888

字数:29953

帖子分类:天涯杂谈

发表时间:2019-03-31 05:14:06

更新时间:2019-04-13 22:06:11

评论数:1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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