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2 告别过去（1）

傍晚，贺文攸拖了一堆药带韩语晗回家，到家后肖永灿已经被人送走了，贺文攸专心照顾韩语晗，给韩语晗换药，陪吃陪睡，让韩语晗泡在蜜罐中，从头甜到脚，从人甜到心，柠檬精很快化形成甘蔗精。

甘蔗精在蜜罐里泡了不到一个星期，受伤的胳膊不影响切菜拿勺后又重新承包了贺文攸的三餐，每天变着法地喂贺文攸吃饱吃好，好在贺文攸没有长胖的基因，吃多少东西也不体现在身材上。

乱七八糟的事情得以解决，情路坎坷的这对情侣终于开始享受所剩无几的寒假假期。

韩语晗后来不再恐惧阳台了，经常和贺文攸一起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慢慢摇，一起摇。他平时喜欢给贺文攸弹琴，陶冶情操，但是弹奏时间如果在晚上，那么肯定弹着弹着就弹到别处去了。

热恋中的情侣无论怎样粘在一起都不觉得腻，新学期开学后，他们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朝夕相处，幸福甜蜜。

可是不知道水逆期为什么那么久，烧不尽的野火又在半个月后春风吹又生。

那天下午他们没课，一起去喝下午茶，两人对面而坐，边喝茶边聊天，本来十分轻松惬意的小日子被一个陌生电话打扰，贺文攸按下接听键，对方很快直言了来电目的。

打电话的人是肖永灿的室友，名字叫施倾。施倾告诉贺文攸，今天早上叫肖永灿起床怎么都没人理，闯进屋里一看才知道他割腕自杀了，幸好发现及时，没出人命，现在正在医院昏迷着。

施倾知道肖永灿与贺文攸的关系，肖永灿昏迷中又口口声声喊贺文攸的名字，施倾只好冒昧地打通了贺文攸的电话，希望贺文攸可以来医院看看。

“麻烦你先等一下。”贺文攸犹豫片刻，放下电话，问身边的韩语晗，“肖永灿自杀被他室友救回来送到医院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你去吧。”韩语晗受宠若惊，从来都是他把贺文攸捧在心尖含在嘴里宠溺着，没想到贺文攸也会这样在乎他的感受，尊重他的意见，然而回应这种在乎和尊重最好的方式，就是理解和信任。

贺文攸得到应允，又拿起电话回复施倾：“我马上就过去。”

Part22 告别过去（2）

从咖啡厅出来，贺文攸叫了辆车，第一时间来到医院。

肖永灿已经醒了，此刻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神情呆滞地不知道望着哪里，几个男生围坐在肖永灿病床边上，对肖永灿又是劝又是哄，肖永灿完全没有一点回应，直到听见贺文攸开门，惨淡的面容终于添了一点活力，脑袋吃力地转向贺文攸，目光含情。

可是别人好像没那么欢迎贺文攸。

肖永灿平时人缘很好，又会收买人心，在场的男生都把他当成真正的好兄弟，当下自家兄弟被人逼的自杀，面对罪魁祸首哪有客气的道理？

贺文攸刚一进门，围着肖永灿的几个男生纷纷站起身，对不速之客怒目而视，有两个甚至想要上前动手。

一高壮男生率先发难：“你还真敢来啊，我已经向你们学校举报了，看你怎么收场。”

“别闹事。”不算很大的声音响起，那群愤然而起的男生居然不再放肆，贺文攸循声望去，声音的主人坐在最里面，是那群人中唯一没有站起身的，那人生的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与身边吵吵嚷嚷的粗汉非常不搭，正是给贺文攸打电话的施倾。

施倾的父亲与肖永灿的父亲交情颇深，施倾和肖永灿也是很铁的朋友，目前同住在肖永灿家。站在好友立场，贺文攸应该可恶至极，可施倾深知肖永灿的行事作风，也并不认同，在肖永灿与贺文攸交往期间对肖永灿明里暗里多次提醒，肖永灿不听他的，把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实在做不到把责任推到贺文攸身上。

“人家是来找永灿的，不是来找我们的，我们闹什么？”施倾音色平和却不容置疑，淡淡命令道，“我们先出去。”

屋里的男生一个个面露不甘，那个高壮男生更是怒急攻心，可是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全都乖乖地出了门。

施倾微笑着跟贺文攸打个招呼，也准备出去，开门前又对贺文攸嘱咐了一句：“有什么事随时喊我们。”

“好。”贺文攸点点头，等施倾出门后，坐在了施倾的位置上。

贺文攸看着肖永灿苍白的脸，语气温和地问：“你还好吗？”

“不好。”肖永灿生无可恋，挤出一个惨笑，“如果我很好，就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你见面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更痛，连活着都是煎熬。”

贺文攸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是因为我才让你这么痛苦，但我实在不能为你做什么，这次见面我是想把之前没说清楚的话说清楚，也希望你想开点。”

贺文攸给肖永灿一种礼貌而生疏的距离感，扎得肖永灿心中刺痛，他万万没想到，连自杀都不能让贺文攸心里有情绪波动。

肖永灿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痴痴地问：“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都为你自杀了，你也不能考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很抱歉。”贺文攸淡淡地道：“你为我自杀我就要回头选择你，那还有很多人喜欢我，如果每个人都为我自杀，我要把自己分出去多少份才够你们分？”

用最客气的语气说出了最无情的话，肖永灿到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他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了，幸好如今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死里逃生，心境不像以前那么偏执。

周身被绝望笼罩着，肖永灿很累，好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忘记一切痛苦，可是他还有事情想问清楚，不问清楚他会终生遗憾，所以强迫自己坚强一点，在今天，把所有话一次性说清楚。

如果今天是最后一次与贺文攸见面，他希望这最后一面可以稍微挽回一点曾经在贺文攸心中不堪的印象，让贺文攸以后想起他的时候，多想一些他的好。

“文攸，我爱过你，你爱过我吗？”

Part23 同病相怜（1）

这是肖永灿最想问的一件事，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答案，还是奢望从贺文攸口中听到奇迹。

爱这个字太严重了，贺文攸很清楚不能用爱来形容那时对肖永灿的感情，虽然知道肖永灿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却也不想骗他，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委婉地回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是真心的。”

“所以是没有爱过？”

贺文攸只能默认。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心里面爱的从来就只有韩语晗一个人，我唯一的机会就是让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心，可是我费尽心机，还是没能阻止你们走到一起。”肖永灿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现在面容有些扭曲，看上去异常悲哀，“你说你变心了也好，说对我做了错事死心了也好，为什么偏偏说实话呢？我不甘心，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韩语晗，我明明比他更爱你，为什么他就能霸占你的心？就因为他跟你一起长大？”

贺文攸无心解释自己与韩语晗的感情，只是轻轻一叹，认真地说：“你的爱我承受不了，你要一个对你忠心痴心的对象，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爱你想你在乎你，那么牵条狗都可以比我做得好。”

这是贺文攸第一次对肖永灿交心，也是最后一次，他的话一针见血，尖锐而真诚，让肖永灿无言以对，自惭形秽。

贺文攸说的没错，对于贺文攸的梦想、想法、情绪、生活，肖永灿从前全没在乎过，现在想在乎，已经没资格了。

空气中弥漫起压抑的气息，两个人又沉默好一会，最后，肖永灿不死心地问道：“那我们还能是朋友吗？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贺文攸果断拒绝，“最好还是不要，语晗不会愿意我跟你再有接触，你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和语晗情根深种，何必让大家都不舒服。”

肖永灿苦笑，贺文攸不会给他留一点余地，平时越是温润随和的人，真的做了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他还想挽回，想恳求，可是他清楚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并且他想学一学韩语晗，为了心爱的人幸福而放弃自己的感情，这一次他不想再输给情敌。

“韩语晗处处都把你照顾的很好，有他在你身边，我会放心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割一样疼，此时此刻，肖永灿仿佛体会到了韩语晗曾经爱而不得的心情。

贺文攸微微笑了，道：“你赶快好起来吧，我希望你还能再爱上别人，如果真有一天大家都豁然开朗不再计较以前的事，再见面一笑泯情仇也不是不可能。”

肖永灿目光闪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重重地点了一个头。

这个头点下来，就算作正式告别了，也代表他终于愿意放过他。

Part23 同病相怜（2）

贺文攸没想多待，肖永灿也无力挽留，在一起时每天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分开了，才有了点难得的默契。

出了病房的门，贺文攸知道这回是真的把一切都解决了，心里觉得特别轻松。

肖永灿的那些朋友还在房外，围着房门等着照顾肖永灿，本来都无精打采的，见到贺文攸开门立即凶相毕露。

“咳咳。”

淡淡的轻咳声又让他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贺文攸向两度为自己解围的施倾望过去，给了个感谢的微笑。

“要回去了？”施倾走向前，客气地对贺文攸说：“我送送你吧。”

“好，谢谢。”

贺文攸与施倾一起走出住院楼，在通往大门的路上缓步而行，路上行人不少，可每个人脸上不是死气沉沉就是火急火燎的，看着并不让人太舒服。

亲友生病谁都难受，可是施倾对待把自己亲友“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还能礼貌相待，贺文攸对他这样明事理的人很欣赏，开起了玩笑：“怎么？送我出来是怕我被你那群兄弟围殴？”

“我是怕他们被你围殴。”

“你可真会恭维我。”

施倾笑着摇头，道：“可没有说恭维的话，好兄弟的心上人，樱花大学最出名的校草，我必须是提前了解过的。”

贺文攸笑了笑不再否认，施倾说的确实是实情，再否认就显得他小气了，他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也很不巧，我和肖永灿在一起好几个月，你是他的室友，咱们居然没机会认识。”刚一说完，又恍然大悟，补充道，“不对，应该是他并不想我们认识。”

施倾理所当然地耸耸肩，“你来家里本来就少，他还专挑我们不在的时候，但是也不能全怪他，有那样的一个母亲，在感情上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可以理解。”

“确实可以理解。”贺文攸有点无奈，“但是我实在不能接受。”

施倾对此感同身受，忍不住想起一些不快的过往，“其实我跟你的经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话勾起了贺文攸的好奇心，立即侧过头去看他。

施倾慢慢地说：“我是北方人，就是因为碰到了你这样的事，才来这里上学。”

高一时施倾被同班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追求，两人展开热恋，但那女生和肖永灿属于一类人，占有欲强嫉妒心重，不到两个月施倾就因为压力太大提出分手，女生过度偏执，挽留无果后割腕自杀。

虽然后面抢救回来了，但负心汉的帽子扣在施倾头上摘不下来，甚至有人传他强暴前女友致其失身又将其抛弃，让他苦不堪言，而且谣言不只在本校传来了，外校很多人也对传说中的负心汉指指点点，施倾实在待不下去，起了转市的念头。

施倾家与肖永灿家是多年至交，小时候施倾还在W市生活过，最后施家决定让施倾到这里来投奔亲友，与肖永灿一起同住，还能帮肖永灿分担生活费。

经过最后一声长长地叹息，施倾总结道：“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都说选择一个深爱自己的人会很幸福，可没切身体会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福气消受，难怪施倾会这么理解贺文攸，原来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同病相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个病友一见如故，聊了半个多小时，临走前贺文攸跟施倾约好，抽空一定会把自家贤惠的韩语晗介绍给施倾认识。

前男友的事情圆满解决还认识一个新的好友，贺文攸这趟医院来的不亏。

最后施倾把贺文攸送到了医院门口，两人互道再见：“行了，下次再聊吧，你的麻烦都解决了，我还得回去照顾病人，还有刚刚阿远说举报你们，要是真的我会让他去澄清。”

“谢谢，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带语晗一起请你吃饭。”告别新友，眼前忽然浮现出两个难缠的人影，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心中自语，“我的麻烦恐怕没解决完呢。”

Part24 执子之手（1）

贺文攸一语成谶。

不出一星期贺文攸和韩语晗就被自家两位父亲召回去开了紧急家庭会议。

这是贺韩两家合开的四人会议，地点在贺家会客厅，当天上午，贺文攸和韩语晗准时出席，进入会客厅后，贺爸爸和韩爸爸挨着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已经板着脸等他们很久了。

“爸，干爹。”

贺文攸和韩语晗分别与贺爸爸和韩爸爸打了招呼，然后隔着中间的方形会议桌，各自坐在自己爸爸对面，低头等待长辈训话。

贺爸爸和韩爸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贺爸爸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杯，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道：“文攸，你行啊，都能惹人为你自杀了，对方还是个男的？真的假的！”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贺文攸早就知道这件事会传到贺爸爸和韩爸爸耳中。

肖永灿有好多亲友对贺文攸不满，有人到贺文攸的学校举报贺文攸出轨韩语晗，逼前男友肖永灿自杀，施倾找到举报人，让其出面解释道歉，谣言得以澄清，但贺文攸的班主任觉得事情影响比较大，还是找到了贺爸爸与韩爸爸，将事情告诉他们。

贺文攸很坦荡地说：“真的。”

贺爸爸慢慢点了个头，仿佛有点欣赏儿子的坦然和硬气，顿了顿，又道：“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对不起人家？”

贺文攸依然坦荡地说：“没有。”

贺爸爸不再问了，连过程都没有兴趣知道就可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儿子，他扭头对韩爸爸说：“成了，我儿子训完了，没对不住谁。”

韩爸爸对于贺文攸的品行也很有信心，既然贺文攸说没有对不起别人，他就相信一定是没有。

“语晗。”这回轮到韩爸爸开始对儿子问话，“那孩子自杀跟你有没有关系？”

韩语晗答的同样坦荡，并且很有勇气，“有关系。”

韩爸爸沉默片刻，问了贺爸爸刚才问的问题：“那你对不起他了吗？”

韩语晗也用了贺文攸的答案：“没有。”

“行。”韩爸爸侧头跟贺爸爸说，“咱儿子都没对不起人家，家法省了。”

贺爸爸表示认同地点头。

贺韩两家还真是什么都统一，连家法都不例外，从他们小时候起，谁犯了错就会被爸爸拿尺子打手心，他们都尝过那个滋味，打完了手心又肿又痒，能疼好几天，为了不挨打，他们后面越来越懂事，因此涵养才那么高。

贺爸爸和韩爸爸笑称，你俩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我们打出来的。

想来也没什么不对，但那简直就是童年阴影，让他们现在听到家法两个字都头皮发麻，年少时在内心无数次吐槽，明明都是现代人，打手心这种古代学堂使的狠招不知道跟谁学的。

其实那都是跟他们爷爷学的，贺爸爸和韩爸爸有现在的成就，也是尺子打出来的。

贺文攸与韩语晗互相看了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贺爸爸和韩爸爸对面前的两个孩子都很信任，只要贺文攸和韩语晗保证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那他们就不必担心对外人有所亏欠，至于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过程如何，他们觉得完全没有过问的必要。

孩子都成年了，有什么选择可以自己做主，有什么事情可以自己承担，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是家长的骄傲。

不过……

Part24 执子之手（2）

这马上就联姻了可得把事情说清楚，贺爸爸和韩爸爸想到一块去了，贺爸爸抢先一步开口：“你俩真在一起了？”

韩爸爸紧随其后，“是认真的吗？”

贺文攸和韩语晗对视一眼，一起低头发笑，别看他们平时大大方方的，到了见家长这种关头，还都有点难为情。

桌子底下，贺爸爸和韩爸爸看不到的地方，贺文攸和韩语晗悄悄牵起了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是认真的。”

贺家韩家从大到小每一个人思想都很开明，父辈更是见多识广，什么事情都遇到过，接受程度也高，面对儿子性取向的事情，他们在听说肖永灿自杀时就已经经过了认真考虑，也分别和自己妻子交流过想法，幸运的是，几位长辈无一反对，答案出奇的一致。

他们只要两个孩子开心幸福。

贺爸爸站起身来，代替自己和韩爸爸表态，说：“你们想清楚就行。”

贺文攸和韩语晗手心牵得更紧，心跳疯狂加速，本来结果早有预料，但是真的得到家长认可，内心还是被甜蜜和幸福充满，喜不自胜。

贺爸爸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韩爸爸，啧啧一叹，道：“我们文攸从小就爱对你们语晗耍流氓，这耍着耍着还真给耍回家来了，也不亏，咱二十年前说无论如何都得做亲家，这下好了，达成所愿。”

贺爸爸简直就是个老顽童，为老不尊起来让贺文攸和韩语晗不知道怎么接话，韩语晗忍不住想，贺文攸有时候也挺不正经的，这是深得贺爸爸真传了吧？

对于不正经这个事情，贺文攸其实还没有出师，倒是韩爸爸跟贺爸爸比起来毫不逊色，贺爸爸的话虽然有理有据深得他心，却有一句让他不乐意了。

韩爸爸给贺爸爸纠正道：“你要搞清楚，是我们语晗把你们文攸给翘回家了，这个事情不能乱说。”

“别逗了，老韩，这也就是他们没法要孩子，要不然孙子肯定得姓贺。”

“你想得挺美啊，还孙子，孙子得是我叫的，你得叫外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都不让着谁，他们互相扶持了几十年，叱咤商界，也争了几十年，至今不相上下，没人能占上风。

贺文攸和韩语晗深呼口气，倍感无奈。

因着周末，几个人在贺家住了两天，临走时，贺爸爸和韩爸爸分别把自家儿子叫到面前，问了他们同一个问题：儿啊，你跟语晗/文攸在一起，吃亏了吗？

两个人的答案几乎相同：没啊，我怎么会吃亏呢。

但是韩语晗比贺文攸多说了一句话：我很幸运了。

韩爸爸听了之后憋着坏偷笑，行，好儿子，有出息！小时候天天被贺文攸占便宜，长大这是全给找补回来了。

但是韩爸爸不知道，自己儿子并没有了解他问题中的深意。

Part25 与子偕老（1）

过了家长那关，贺文攸与韩语晗正式出柜，公开承认自己与对方的关系，面对一对有情的同性恋人，旁人给的宽容远比指责多的多。

何况那对同性恋人又是那么完美的两个人，并且彼此深深地相爱着。

尤其是樱花大学几个出名的帅哥，一个个知道之后欣喜若狂，少了这样两个强力的竞争对手，他们的魅力值翻倍提升，身边女生都多围了两圈。

当然也有不少执着的女生为贺文攸和韩语晗心碎，有个女生开玩笑地说，樱花大道随风飘散的花瓣就是她们碎掉的心渣。

这种玩笑贺文攸和韩语晗听了一笑而过，谁都没放在心上。

转瞬之间，大学生活悄然离去，贺文攸与韩语晗毕业时，俨然成为了学校中最著名的幸福伴侣，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得到国家的保护，却得到了亲朋好友的认可和祝福，已经够了。

毕业典礼过后，贺文攸与韩语晗难得清闲的躲在家里休息几个月，因为贺爸爸和韩爸爸已经发话了，等到明年过年，他们就要继承家产，成为各自公司的新任总经理，以后肩上不会再这么轻飘飘的。

休息的日子里，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享受着最后的清闲，做着爱做的事情。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间，夏天也过了，W市又迎来了冬天。

南方本来很少下雪，但贺文攸和韩语晗运气不错，在他们真正肩负责任之前，雪婆婆送了他们一场美丽的雪景，那也是W市五年以来的第一场雪。

阳台上，贺文攸与韩语晗肩并着肩，手牵着手，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地。

“好美啊。”韩语晗忍不住感慨，“最好的还是跟你一起看雪景。”

“你喜欢的话，我就把雪景画下来，以后天天陪你看。”贺文攸温柔如初。

韩语晗听得心里发甜，侧着头轻轻靠在贺文攸肩上。

“好像到平安夜了。”贺文攸搂住韩语晗的腰说。

韩语晗经此提醒，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十二点已过，随即点着头应了一声，柔声道：“平安夜快乐。”

“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贺文攸在韩语晗脸上啄了一口，往屋里走，“穿衣服。”

“现在？”韩语晗疑惑地看了一眼仍在飘雪的街道，还是听话地跟着贺文攸回到屋里，换下睡衣，给自己套上毛衣和羽绒服。

Part25 与子偕老（2）

简单收拾了一下，贺文攸与韩语晗出了门，叫了一辆车开到郊区。

下车之后，贺文攸牵着韩语晗的手往前走，现在才是凌晨两点，乡间路灯比较昏暗，但是漫天雪花飞舞，给清冷的夜晚增添了许多浪漫的气息，两人走在白花花的雪地中，一步一个脚印，贺文攸没有说去哪里，韩语晗也不问，反正就这样被贺文攸牵着，去到哪里他都愿意。

在这美丽的雪路上，两人悠闲地走了十多分钟，最后贺文攸拉着韩语晗在一间别墅前停住脚步。

韩语晗突然明白了贺文攸的用意，不敢相信地问：“这是……我们的？”

贺文攸一把将韩语晗拥入怀中，轻柔地亲吻他的脸颊，等到吃够了豆腐，才微笑着说：“两个老爸给准备的，咱们的婚房。”

“什么时候的事？”韩语晗非常惊讶，“我爸都没跟我说过。”

“其实前年这个时候就装修完了，又买了家具放了两年的味儿，现在它万事俱备只欠主人，我们今天就住进去。”解释完拿出钥匙，拉韩语晗一起往里面走。

开了大门门禁之后，两人相牵着经过花园，泳池，最后一同进了客厅。

客厅整体是米色的色调，很温馨也很温暖，让人有家的感觉，家具家电都很奢华，经过了独特的设计，不但丝毫不张扬，反而显得低调淡雅，这是贺文攸和韩语晗都很喜欢的风格。

贺文攸没让韩语晗在客厅停留，也没带韩语晗看厨房书房等房间，而是拉着韩语晗上了二楼，直奔卧室。

开门之前，贺文攸在韩语晗额间印了个吻，带着一点神秘，又极认真地说：“希望你会喜欢。”

韩语晗心中升起好奇，悄悄想着会不会有更多惊喜，随着房门的打开，亮起灯光，韩语晗的视线向里面搜寻，忽然怔在当场。

卧室很大，除了床和衣柜还摆了电脑桌、沙发、电视等家具，床单被罩是他喜欢的颜色，摆设也符合他的喜好，可是这些都算不上什么，真正让他震惊的，是主墙面挂着的、柜子上摆着的、床头板镶嵌的，到处都有的，两个人的结婚照。

那些照片全都不是摄影师的杰作，而是贺文攸在这两年中亲手画出来的，韩语晗难以想象贺文攸花了多少心思，只觉感动异常，猛地回过身子，撞进贺文攸怀中。

“喜欢吗？”

韩语晗喜极而泣：“喜欢。”

“喜欢就好。”贺文攸浅笑着把韩语晗扶起来，轻柔地擦拭他眼角的泪珠。韩语晗闭着眼睛，任幸福的眼泪肆意流淌，他是何其幸运，生命中拥有一个贺文攸，再无所求。

最后贺文攸凑到韩语晗面前，用亲吻把韩语晗脸颊上的泪水全部擦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柔声道：“等会还有你更喜欢的呢。”

韩语晗睁开眼睛，被贺文攸拦腰抱起，他深情地看着贺文攸如玉的侧颜，又觉得羞涩又觉得满足。

正自脸红时，忽然察觉出了不对劲，贺文攸没带他跌到床上宽衣解带，没带他去洗手间洗漱，反而带他出了卧室。

“去哪里？”

“去钢琴房看看，我给你买了一架新钢琴，过去试试手感。”

“嗯……好。”韩语晗会错了意，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内心升起一点小失落。

贺文攸偷偷瞄了一眼韩语晗春心荡漾的表情，心中窃笑。

“等会我们合奏，你在琴键上弹，我在你身上弹，看我们谁弹的好听。”

“？……！”

那天贺文攸发现弹琴很容易，一学即会，最擅长的就是在韩语晗的身体里弹奏出各种美妙的乐曲。

夜色撩人，春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