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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你丫才是三本!》大学拟人主北大和清华 日常向 he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๑ºั╰╯ºั๑)年终了该小虐一下惹(๑ºั╰╯ºั๑)上次说爱我的不能反悔(ง •̀_•́)ง新的一年请你们继续爱我(๑ºั╰╯ºั๑)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67.
同济尽全力把一涌而上的酸涩感压下去些,压着嗓子问三江:“三江姐,这是谁啊?”
三江眨眨眼:“啊?他是天津的北洋先生啊,南洋的老相好了呀。你没听说过他吗?”
北洋先生……听到名字的同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何止是听说过,身为首个“新学”的北洋,他的名号早已如雷贯耳。更不是自己一个刚成立的晚生可相比拟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有些事情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正如差距客观存在一般,就好像有些人注定不属于你一样。
眼中突然感觉有些湿热,迎着风,刺刺地难受。
之后,南开似乎一路上兴高采烈地把自己拉了回去,自己除了嘴角僵硬的抽动之外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思考。
晚上的饭菜自然是南洋的手艺,同济本就存在感不强,他的沉默也自然没有引起注意。
平日里总是满怀悸动的饭菜,现在却近似乎艰难的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入夜,各人都回房歇息了,同济依然坐在石凳上,闭上眼,嗅着空中淡淡的梧桐叶的清新气味,鼻尖上沾着些水气,湿漉漉的。
突然感觉面前的空气有些热热的,皱皱眉,睁开眼,发现了协和那张被放大好多倍多脸,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同济移开眼:“不睡觉干嘛呢?”
协和端详着同济,咂咂嘴:“你这双眼,可真是绝世了。要不考虑考虑送给我作标本?”
同济对他这般的疯话早已习惯,撇撇嘴:“又来了。你若真觉得好看,上海租界里一簇一簇的洋人,个个都长着这么双眼,找一个挖了便是。”
协和捏捏下巴,猛地抬头:“当真?”
“骗你做甚。”
协和喜不自胜,直起身来神神叨叨地念了半天,喉结动了两下,含混的嘟囔着些什么。
“怪人。”同济小声嘀咕了一句。
“万物有其法,怪亦有其道,同济先生此言差矣,差矣……”协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煞有介事地晃晃脑袋。
同济摇摇头:“拿你没辙。”
“就比如,同济先生你今天饭桌上的不快也自有原因。”协和的话锋陡然一转。
同济看过去,正好对上协和那双幽邃,深黑,令人无法捉摸的眼睛。
同济低低嗤笑一声:“席上这么多人,我还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你果然不简单。”
协和也笑了,仿佛刚刚眼中一瞬的锐利如幻觉般霎时不复存在,又变回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望闻问切,望可是基本功。你若不嫌弃,有没有兴趣跟我讲讲?”
话说的客气,可协和却毫不客气的跨坐在石凳上,一副饶有兴致的听书人模样。
同济挑挑眉:“罢了,说说无妨。”
协和嘿嘿笑着:“多谢赏脸。”
“少说笑了,就算我不说,今天你既能看出来,日后自然能想出原因,倒不如我说清楚了。”
“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件事。”
“知无不言。”
同济压低了声音:“南叔跟北洋先生……”他没有再说下去。
协和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啊,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应该也知道,北洋是不同于我们的第一家新学罢。”
同济点点头。
“据说当时海战之后出现北洋的时候,京师三江和南洋他们还特地去天津拜会过他。”
“然后呢?”
“然后自从那一回之后南洋就对北洋念念不忘了呗。”
“就这样?”同济咋舌。
“啊,就是这样。”
“我以为他们俩渊源很深呢。”同济突然感觉有些失望,更多的,则是从心底涌起的一丝不甘。
“那我为什么没有听南叔提起过。”
“大概是因为南洋一直是单相思的缘故吧。”
同济心里有些嫉妒,自己有一天若是能被南洋怀有同样的心情,大概会幸福到死掉吧。
“唉,也是,人家背负的可是国仇家恨,为的是救国救民振兴华夏,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儿女情长,南洋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儿哇。”协和看了看天:“天不早了,回屋歇着去罢,北京城不比上海,这儿晚上风寒露重的,染了风寒可就不妙了。”
“你不是要听我讲吗?”
协和笑着冲同济挤挤眼:“不必了,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趁着同济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协和捏了同济的脸一把:“小家伙,年纪挺小,思想怎么一点也不单纯,真是不可爱。”末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啧啧赞叹:“一掐都要冒水了,上海的水土果真是养人那……”无限惆怅地摸摸自己的脸:“京城的风沙天儿哟……”慢慢地走远了。
等同济缓过神来,协和已经不见了。
抬头看看澄净的天空上遥遥悬着的钩月,同济苦笑了两声。
多好的一轮月亮,可以有我一个无心欣赏的人见证,当真是辜负了。
同济起身,天的确是不早了,果真有些凉呢。
“吱呀——”随着木门的关闭,树梢上挂着的露“嘀嗒”一声落到地上。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我,终于,放假了。。。。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68.
翌日辰时时分,例会照常开始。
南洋从怀里掏出怀表,皱皱眉:开始?”
京师不动声色:“再等等。”
三江似乎也有些不安:“会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协和抱着手靠在椅背上:“别自己吓自己了,火车路上耽搁些也是常有的事。”
话虽是这么说,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气氛也慢慢变的焦灼了起来。
同济有些好奇地盯着紧挨着京师的那个空座位。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那扇快被众人视线灼穿的门被“砰”一声大力推开。
门口的人风一阵的走来,夹杂着暑热干燥的气息,用力地坐到那个空位上,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清朗的男声不疾不徐的响起:“路上耽搁了一会,让各位久等了。”
让人平白等这么久,一句不痛不痒的解释就算开脱,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就算好脾气如同济也膈应了一下,颇有些不悦的抬头,看向那个迟到精。
好看。多年后跟清华闲聊时说起这事,同济偏着头想了好一阵,郑重的说了这两个字。
“就这样?”清华有种被骗了的失望。
“唔……再详细点,应该就是……”同济看着清华的眼,无比认真的说:“真好看,真的,特别好看。”
从小跟复旦生活在一块儿,跟南开这样等一的美人儿做朋友,偶尔还能见见北平那些略有姿色的大叔们,在这方面,按理来说,同济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再好看的人儿,也都不至于让他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可这人不同。
这是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艳。
京师咧嘴:“姐姐,你又有一个新战利品了。”
同济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原来直勾勾地盯了人家这么久,忙把头埋了下去。
那人抬眼,轻轻扫了一眼同济,随意细微的动作,却是无法言说的风韵十足,酥媚到了骨子里:“你就是同济?长得倒也齐整,到没什么洋人的怪相。”
同济被这么冷不丁噎了一下,一时语塞,还是南洋跑出来圆场子:“哈哈哈哈武大你可真会说笑,又不是萝卜头子,怎么叫齐整……”
武大也从善如流起来,低头勾勾唇:“也是,是我用词不当了。”
京师清清嗓:“行了诸位,人也都到齐了,该认识的也都认识了,咱们可以开始正题了,早说完早散了。”末了眨眨眼:“便宜坊的鸭子可不等人。”
众人都大笑起来。
武大偏过头,冲着同济,轻轻挑了挑眉。
同济同往常一样笑的谦和,内里却不似往常的平静。
这样好看的人儿,就算是多等几个时辰,又有何妨?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七月会努力正常更的时间太久都快记不清要写什么了,不过会努力尽快找到状态的,感谢你们所有人不离不弃的支持陪伴和催更(…)总之,我回来了,有没有人看无所谓,但不能辜负你们以及我并不是高考党,稍微再年轻一点辣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69.
例会跟同济想象中严肃有序的场面完全不一样,气氛很是轻松,每个人说了近期自己学校的情况,虽然世道不太平,但学生也倒安分,没什么乱子。简单讨论了下关于改制的问题,也因为意见不一而无疾而终。只是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协和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听说了吗,美国人要来北平开学校了。”
武大头也不抬:“那又怎样,德国人都来过了。”
同济不知怎的有些心虚,往南洋身边缩了缩。
“虽是这么说,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了。美国人这回可直接在皇城根儿底下动手了。而且……”协和压低了声音:“听说学堂可就选在圆明园旁边。”
南开有些不安地瞟了瞟京师。
京师纪录的笔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便继续在纸上“刷刷”地写着:“那又怎样?政府督办,我们又能如何。政治,轮不到我们指手画脚,交给那些政治家好了。”说完,啪一声合上记录本:“今天就到这吧,诸位都辛苦了。南洋你今晚不用忙活了,我定了鸭子。”
南洋嘿嘿笑了:“你们先去吧,我送同济回去,他这病吃不得油腻的。”
同济忙摆手:“不必不必,我自己回去便是,不扫你们的兴了。”
南开衬着南洋:“同济你别推辞了,让南叔送你吧,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
南洋勾住同济的脖子,径直往门外走:“好了好了,你就别婆妈了,回去我给你下碗面再走,唉京师,你们待会不用等我了,我安置好同济就来。”
南洋跟同济并肩走着,一路无话。到了家,南洋催促起来:“去去,躺着去。”
“干嘛,现在天还没黑呢。”
“没让你睡觉啊,这不是怕天黑露气重,你身子又不好,再着了凉落了病。等着啊,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南洋疾步走去了厨房,同济头靠在垂下的帷幔上,莫名觉得疲惫,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方才还不乐意床上躺着,如今倒暗会周公去了,醒醒,吃点东西再睡,不然夜里会饿。”把一碗面推倒床头的桌上:“厨房里有今晚的药,我煎到八成了,吃完面过半个时辰再煎一刻钟喝,一定得喝啊,家里没人看着自个监督啊,别跟以前一样用药来浇花,我回来只要闻到那个花盆土里有中药味……”
“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多话,我自己配的药我能不知道怎么煎吗,别磨蹭了,抓紧过去吧,你要真疼我,晚上就别大半夜折腾我给你熬醒酒汤。”
南洋笑笑,捋捋同济的脑袋:“臭小子,倒学会顶嘴了。我走了,一个人在家好好的。”
“我知道,放心吧。”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原本热闹的四合院只剩自己一个人,同济倒睡不着了,到厨房把药和醒酒汤温上,穿上外套无所事事地在院子里晃荡。知道了南洋的心上人,自己竟出乎意料地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意外的平静,就像是面对一件早就知晓的事情。
或许,自己这份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感情,也应该以这种方式静静的收场。
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正发着呆,头顶突然有声音响起:“这样无趣的过活,怨不得身子不好。”
抬头,自己的面孔倒入一双水墨般晕染的眸子里。
“您……怎么提前回来了?我这有醒酒汤,我去盛一碗。”
“跟京师和协和两个酒场无赖一块儿,我怕我待会只能爬回来。”武大晃了晃手里提的酒坛:“醒酒汤待会多盛一碗,给你带好东西了。”
同济摆摆手:“喝着药呢,不能沾酒。”
武大瞟了眼同济手旁几乎没动的药,顺手拿起来喝了个干净,喝完后拧着眉:“呸,这么苦。”五感都受了极大的刺激,皱成一团,但还是颇有些得意的瞧着同济:“我怎么没看见有药?这不是个酒碗?”
同济抿嘴笑了:“是是是,我眼拙,将酒碗看成了药碗。”
武大斟满酒:“这可是我从京师地下的贮藏室摸出来的,二十年的女儿红,小子,待会可别闻闻就晕了。”
同济笑笑:“喝酒您可找错人了,我尝不出什么好坏,过一过喉咙罢了。”
“先说好,我可不敢保证你明早儿能完好的在自个儿床上醒来,要跟谁有个什么一夜之欢,可怨不得我。”
“哈哈哈,您说笑了。”
半个时辰后——
酒坛已空了大半,武大扒着碗沿儿,趴在石桌上,含混不清地嘟囔:“臭小子,这不挺能喝的嘛……”
同济依旧笑着,眼里一片澄澈。
武大撑着头,蒙上醉意的眼睛更显得万种风情,勾起唇角:“小子,平时别这么看着人笑了,很危险的。”
同济眨眨眼:“您说什么?”
武大眼里笑意更深:“你凑近些。”
同济探过头,只觉得一阵甜香伴着酒气扑来,唇上一片冰凉。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70.
同济懵了。
自己成立至今也不过两年,因为身体原因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头一回离开上海来到北平,头一回见了这个美貌异常的前辈,莫名跟他喝了顿酒,美人儿前辈醉了,说了两句自己没听清的话,凑近点之后……
武大湿漉漉的唇紧紧贴着自己,同济脑里一片空白,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同济的睫毛都快搔到武大的脸颊。
僵硬了几十秒后,同济猛一下将对方推开,呼吸有些乱:“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武大再一次贴近,在同济耳边徐徐吹着气:“怎么?你怕什么?”
同济别过头:“您别再开我的玩笑了。”
武大愣了一愣,低头嗤笑起来:“果然是德国佬的风格。”
同济不理会:“我去给您盛碗醒酒汤。”
武大垂下眼,黑而浓密的睫毛覆下来,含混应了一声。
等同济从厨房回来,发现武大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也是个任性的家伙。
同济把武大搀起来,近看才发现武大很瘦,双颊上几乎没什么肉,微微凹陷下去,个子虽然高挑,摸起来却感觉只有小小的一点,加上过分清秀的眉眼,怪不得京师要打趣叫姐姐。
同济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武大的住处,愁眉苦脸地不知怎么办才好,而当事人则心安理得地把头靠到同济肩上,睡得香甜。
不仅任性,还毫无戒备。
令人担心的危险人物。
同济叹了口气,把武大扶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晚上只能跟南开挤一挤了。
但愿复旦明天早上不会怪自己。同济在心里默默念了声阿门。
院里又只剩自己一人了。
同济提起酒坛晃晃,不错,差不多还剩半斤多,打发时间够了。
随后,又仔细打量着天井中央那棵老树。
嗯,这个枝叉子不错。
同济一手抱着酒坛子,无比娴熟地翻上了树。
京师这棵比南洋的高些,差点没翻上来一下把酒坛子磕碎了。
“好险好险。”同济喃喃道,拍拍酒坛:“你命可真大,不愧是二十年的老人家。”
举起坛子,慢慢喝了几口,看着被层层绿叶掩上的月亮,梦一般亢长的一天。
突然开始咳嗽,同济下意识的用酒来压,但嗓子受了刺激,开始更剧烈的咳起来,同济咳的缩成一团,涌上喉头的强烈腥味被强忍着咽回去,同济有力地用手不断捶打着胸腔,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同济红着眼,半不甘半赌气地猛灌了几口,有些颓然地闭上眼。
一个病秧子大夫,还有比这更讽刺的?
身体和桃花,没有一个顺的。
什么烂命。
北平的夜晚倒是比上海凉爽许多,小凉风吹着,要不是其他人吵吵嚷嚷地回来,同济怕是要在树上睡着了。
南开眼尖,远远瞧见了同济拽拽身旁的南洋:“你看,那是不是同济?唉!同济!你上树干嘛呀!”
南洋睁开醉意朦胧的眼:“啊?嗨!不用管他,他说树上凉快。”
南开急了:“那也不成啊,等回来睡着了再摔下来!同济!你别乱动!仔细别摔着!”
同济迷迷糊糊的,远远听见南开的声音,一翻身,从树上跳下来,轻轻巧巧落地。
刚落地,就看见南开急吼吼地跑来,跟自己撞了个满怀,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
南洋从后面晃悠悠的走过来,一张嘴似乎都能闻到酒气:“你看,我就说没事吧,这小子敏捷的很,要不是身子骨不行,也是个上房揭瓦的主。”
同济揉揉南开的脑袋,抬头看见了被北洋搀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复旦。
南开看起来很清醒,复旦这个样子明天中午都不一定起得来,妙极。同济暗暗想着。
“同济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南开抬起头。
“啊,没什么没什么。”
南开皱皱鼻子,从同济怀里钻出来:“你喝酒了?”
同济汗颜,刚想扯个谎圆过去,京师在这时候适时问了句:“姐姐呢?”
同济瘪瘪嘴,一五一十的招了。
南开气的鼓着脸:“长本事了啊,就这么好喝啊,亏你还是个大夫,服了药不能沾酒都不明白吗,我才不跟你个酒鬼一块睡,你自己睡院子里吧!”
同济泄了气,低着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模样。
南洋急了,大嗓门嚷嚷起来:“就同济这个小身板,院子里睡一夜,还不得要他半条命啊!不行不行!同济你今天跟我睡!”
南开几乎要气背过去,转过身狠狠瞪南洋一眼:“凭什么跟你睡啊!你最成这个样子万一半夜一翻身压着同济怎么办啊!”拽着同济就往屋里走,嘴上不依不饶:“你去我屋里,打地铺睡!”
京师眯眯眼:“南开真可爱啊……北洋你说对吧?”
北洋含笑,不置可否。
南洋急的跳脚:“什么呀!同济打地铺睡一夜怎么能行!你们还笑!”
京师翻翻眼:“没法跟你说。走北洋,把复旦放屋里去,你这一路也辛苦了。”
北洋笑笑:“哪里哪里,没有的事。”
“不是,京师你别杵在这了!你快劝劝南开啊!不能这么任性啊!同济留着我明天教训啊!”
“你是真傻啊!南开怎么可能让同济睡地上!”
“怎么不可能!他刚刚自己说的!”
“懒得跟你说,走走走,睡觉去,别烦我。”
“唉不是,我话没说完呢!唉你别走啊……”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71.
等武大第二日撑着头从房里走出来,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京师悠然自得地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醒了?”
“啊,几时了?”
“差一刻钟辰时。”
“不错,还算是早上。”
“你今儿从同济的床上醒来,不觉得惊奇?”
武大揉揉脖子:“喝了酒第二天醒来时候身边没个人,衣服也穿的好好的,是挺奇怪的,也不至于惊奇吧。我睡的那小子的屋?床怎么这般硬,跟石板子一样,你怎么招呼客人的?哎哟我这脖子好像拧着了……”
“你倒还好意思抱怨上了,现在觉得难受,昨天就别动我的藏货啊。”
“一码归一码,瞧你那抠抠索索的样,拿你一坛酒而已。早饭呢?”
京师笑了:“刚刚让协和做了,做这么早待会凉了。”
武大抬腿跨坐在石凳上,随手也给自己倒了碗茶:“看来我还不是最后一个醒的。”
京师朝东面厢房努努嘴:“可不,南洋和复旦还躺着呢。”
“你可也够损的,给人灌成这样。”
“瞧你,把我说成啥了,这是种锻炼知道不。”
“哦呦说瞎话也不知道害臊。”
京师咧咧嘴:“嘿我说你今儿怎么一起来就这么刻薄,我昨儿对你多好,你说走就放你走了,你说你今天这么对我,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啊。还有,我那坛女儿红的账可还没给你算呢,那可是二十年陈酿。”
武大嗤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二十年陈酿,我今儿起来头都快炸了,你是不是给人骗了?”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这说的哪门子话,那一坛足足六斤呢,你们两个人喝完了,不睡两天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一点事没有?”
武大看看周围:“对了,那小子呢?我昨天占了他的床,他上哪睡去了?”
“同济昨儿睡南开那屋。”
武大哼地冷笑一声:“他倒会挑标致人儿。借着酒劲儿干些什么不好知道的事儿来。那好,后来这几天索性我便住这儿,正好也成全他这般心思。”
京师搁下茶碗:“你看,说你刻薄你还不信,尖牙利嘴的,恨不得在人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同济这么温驯的性子,也能招了你不成?别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喝了酒变耍性子,同济昨儿我看醒得很,可是一点没喝多。”
武大皱起眉:“醒得很,这怎么可能,你莫要欺我!”
“昨日的酒足有六斤,我顶了天也喝不过两斤,剩下大半他一人喝完怎还能清醒?”
京师笑着摇摇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人呢?”
“跟协和在厨房,不是你们俩昨儿喝酒时候都说些什么啊,你俩这回才是第一回见吧。”
武大勾起嘴:“有些人,见一面,足矣念一生。”
“啥,你说谁呢。”
武大转个头给京师一个大大的白眼:“反正不是说你。”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协和正和同济悄悄说这些什么,两人凑的很近,声音很轻,神色凝重。见了武大,两人都吓了一跳,忙拉开距离。
武大有些恼了,略带讥讽地看着同济:“倒是个爱留情的主儿,昨日的事看来也是忘了个干净咯?”
同济好像没听见话中的刺一般,微微一笑:“您醒了?昨晚让您屈尊在陋室中将就一晚,饭已经热上了,头痛的话协和会给您配药,我有点乏,先回房去了。”说罢,径直走出了厨房,留下气鼓鼓的武大。
协和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先给你来点儿粥垫垫肚……”之后的话都被武大瞪了回去,乖乖噤了声。
同济回了房,突然又开始拘留地咳起来。他急忙捂住嘴。
好险……刚刚差一点没忍住。
同济咬着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72.
“昨儿一块喝了个尽兴,今早就装作一副莫不关己的失忆脸,刚刚厨房里一副不沾尘气的清高样子,现在倒回房抹鼻子装姑娘,你这人可真奇怪。”
同济一惊,转过身子,看见武大站在门口,抬着下巴,眯了眯眼,扣了扣房门:“我进来了。”
同济吸吸鼻子:“昨日酩酊大醉的是您,尽兴的也只有您,不干我什么事。”
武大也不恼,抱着臂半靠半坐在桌上,把脸凑到同济眼皮子底下:“好没良心的话,昨日我可是想着你独自一人留家,怕你觉得憋闷,特地跟京师说了先回来的,你可还不领情了。”
同济瞧了武大一眼,眼睛还是红红的:“我哪敢这般不识趣?只是你我头回见面,同济实在犯不着让您这般费心,使我当不起。”
“听京师说你温驯,我看倒是他眼拙,这样刻薄的话,梗都不打一下便说出来,温驯于你?简直是个笑话。”
同济僵了一下,转过头来瞪了武大一眼:“跟北叔有何干系?你说我便是了,何必要扯上不相干的人?”
见了同济这幅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的模样,武大不禁觉得可爱又好笑,但面上还是故作那副样子:“还经不得别人说说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少爷脾气,倒是连敬称都不用了。”
同济怔了一怔,随即垂下眼:“您若是特地来寻我开心的,那就请回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武大靠了好一会儿,同济始终没有抬头,武大只得作罢:“你好还休息,昨天占了你的房,对不住。”
同济仍是垂着眼,不作声。
武大走到门前,顿了顿:“你不知道,今早醒来的时候觉得可能是你的房间的时候,我有对高兴,纵然你对我刻薄,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起码我对你来讲,是不同的。”说罢,抬腿跨过门槛,走出了房门。
良久,同济抬手擦了擦眼,脱了外套到床上躺着。
床上有种甜腻的味道,应该是武大留下的。
同济翻了个身,缩在靠墙的一侧,他一向习惯这么睡。
还好,气味在角落里淡了许多。
喉咙有些发紧,同济把头埋在被子里,又是一阵猛咳。
“同济?同济你睡了吗?”
是协和的声音。
同济刚想答话,却咳的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
协和听见了声音,忙把同济从被子里拽出来扶起来,慢慢拍着他的背。
咳声渐渐弱了下来,协和翻开同济用来捂住嘴的衣袖,月白色衣袖上,大块的血迹触目惊心。
同济乏力地闭上眼:“老毛病,偶尔犯了而已,要不得命的,你莫要担心。”
“你当我是南洋,这么好骗?自己个儿的身子骨什么样你不知道?哪能经得起你这般作践?你昨儿喝这么多酒,又没吃东西,暂且不说脾胃受损,瞧你这嗓子,再加上冷风一激,导致旧疾复发,你说这可怎么好?你这一出事,埃里西那边,你让我如何交代?武大也是的,怎这般糊涂?”
同济有些费力地抬眼:“是我自己任性,你莫要怪他。”
协和有些痛心疾首的摇摇头:“真拿你没辙。药方我写好了,给你压桌上了,服用方法你应当知道,记得按时喝,一次也不能少。赶明儿我带你去埃里西那看看,看看他有什么法子根治没。”
同济笑笑:“刚刚说我蒙你,你不也一样?刚刚在厨房让你给我看看的时候看你的样子我就差不多知道了,虽然之前隐隐这么觉得,但这终究是大事,不敢妄下定论,我哪里是什么旧疾复发这么简单,应当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疾罢了。”
协和苦笑:“终究瞒不过你。”
“是痨病吗?”
协和神色凝重起来,点点头,看着同济蓦地暗下来的神色,忙说道:“这只是猜测,还是等明天……”
同济阖上眼:“若是你我都这样猜测的话,那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协和咬咬嘴唇,低着头。
同济却突然笑出来:“你也莫过伤怀,痨病嘛,又不是什么恶疾,运气好点话也能活个几十年。况且也不是没法子治,总会好的。”
协和笑了,抬起头:“你衣服脏了,给我吧,我去洗。”
同济解开上衣,递给协和:“多谢了。”
协和挑挑眉,从同济行李里拿出个新的扔给同济:“多吃点东西,瞧你,瘦的都快没有了。”
同济把新的套上:“知道了妈。”
协和敲敲同济的头:“不识好歹。”
协和走了两步,又被同济叫住:“我病的事,能不能请你保密?”
协和换上了一贯的痞笑:“放心,我不会告诉南洋的。”
然后,把同济连同他红着脸的争辩一同关在了门内。
出了门就撞见了武大,协和觉得好笑:“不是你这什么爱好啊,听墙根不是闹洞房时候干的事嘛。”
武大没理他,直直盯着协和手里的白色内衬:“这谁的?”
协和下意识地把沾了血的内衬往身后塞了塞:“哦,同济的,我看脏了就叫他脱了,顺手想给他洗了。”
武大睁大了眼:“那小子的?!当着你面脱的?!”
“那怎么了,都是男人,啧啧,不过这小同济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那皮肤细的哟……就是太瘦了。”
武大快要气炸了:“你个老流氓!要不要脸!”
协和咧嘴:“彼此彼此吧。”
“把衣服给我!”
“干嘛?”
“给不给!”
“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稳重点,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前辈啊。”
“管这么多!你不给我抢了啊!”
武大刚扑上来,协和一下把衣服举过头顶,武大很协和足差了半个头,一下子扑了个空,一下没站稳,还好跌下去前被协和用另一只胳膊一拦,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呼,好险好险,第一名角儿的脸,磕坏了我可担不起。”说罢伸手捏了捏武大的屁股,扬长而去。末了还嘟囔一句:“想不到一把骨头的,屁股倒还圆乎。哇这手感……”
武大狠狠剐了协和的背影一眼:“老流氓。”

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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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谷谷谷布谷  时间:2019-04-18 21:25:56
73.
第二天一早,协和便带着同济去了东郊民巷的租界。
怕被别人看到问起,二人刚过寅时便出了门,还好,京师的住处不算远,两刻钟的工夫,二人便走到了租界所在地。
两人被门口的卫兵拦住,协和简单用英文说明了来意,卫兵打量了二人一番,挥挥手示意二人进去。
同济苦笑着对协和说:“天子脚下,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挺讽刺的。”
协和揉揉同济的脑袋:“咱俩到这儿来瞧病才更讽刺呢。”
“不过,英文说的这么流利,协和你也是蛮厉害的。”
“嗨,跟那群英国佬待过一段时间,会讲一点。”
“挺行的了你,我听都是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讲的什么鸟语。”
“你就少谦虚了,都差不多,这年头不会点儿洋文都没法出来瞧病了。”
“到了。”
协和抬头一瞧,自己正站在一幢红墙的房子面前,门上用德文刻着字,应当是房主的名字。
同济轻轻扣了扣门,用德文轻轻喊着:“埃里西医生,你在吗,我是同济。”
敲了几下没人应,协和问:“会不会咱们来的太早了,人家还没起床?”
同济歪了歪头:“不会吧,我记得埃里西医生向来有早起看书的习惯的。”话音刚落,门被咔嚓一声打开。
“同济?”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德国男人站在门口。
同济走过去,亲亲那人的脸颊:“好久不见,埃里西医生。”
埃里西看见了后面的协和,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笑了笑,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好:“协和?你也在。”
“你好。埃里西医生。”
埃里西把两人引到屋里去,两人在小羊皮的沙发上坐定,协和瞧着四周:“还真别说,你们俩浑身上下没一点像的,除了房间里堆满了书之外。”
同济眨眨眼,把堆在地上的几本书码齐:“你不觉得,我比他有条理多了吗?”
埃里西从里屋出来,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只有这个了。”
协和端起来喝了一口:“我以为只有美国人和京师才爱喝这么甜的玩意儿。”
同济悄声说:“这是他个人爱好,老头儿没事喜欢吃点甜的。”
埃里西喝了一大口巧克力,舔舔嘴:“嗯……同济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想找您来看看。”
“不适?”埃里西看向同济,厚厚的镜片下是跟同济一样的漂亮的深蓝色眼睛:“只是不适的话,要你们两个人跑到我这儿来吗?”
同济笑笑:“只是不适而已,但病症无法确定,您知道的,我对医学,算不上精通。”
埃里西咕哝的一句:“不精通就去学,知道你对建筑学有兴趣,医学就这样偏废了吗?”
同济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没有您这么好的天赋,我只能有取舍了。”
埃里西瞅了同济一眼:“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你们中国人的古训,要我教你?跟我到屋里去。”
这事成了。同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埃里西走了两步,又停住:“协和一起来。”
同济推推身旁的协和:“成了,你跟我一块儿去。”
“唉好。”
屋里是埃里西的诊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足三十平的房间,药品,器械,一应俱全,中间还用帘子挡了一下,里面是个简易的手术台,还留有两张备用的病床。
埃里西坐到同济对面,拿出血压计和听诊器。
“唔……低压偏低……心跳正常……”一遍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
从怀里掏出一个木棒:“张嘴。”用木棒压住同济的舌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型的手电。
“唔……”埃里西的眉毛皱了起来:“喉头有轻微损伤,最近有食用大量辛辣食物或饮酒吗?”
“饮酒有。”
“饮用量大概多少?”
“大概……这么大一坛?”同济比划了一下:“我喝了三分之二,就前天晚上。”
“嚓”的一声记录的纸被划出了一道痕迹。埃里西强忍着一拳打在同济脸上的愤怒:“你可以把你的喉咙和胃一起切掉了。哦还有大脑一块,反正你只用嘴思考。”
同济面露尴尬:“没这么多吧……”
埃里西扬扬眉:“嗯,是没这么多,让你咳上几个月足够了。”
“可以肯定的是,你这是由于饮酒过量导致的哮喘复发。胃痛应该是酒精损害胃黏膜受损,不排除有溃疡和炎症的可能。”
“埃里西医生,我和协和一大早来,不是想听这些的。”
“不仅仅是哮喘复发这么简单,我和协和怀疑,可能是肺痨。”
“肺痨主要由外部感染引起,你又没有接触什么肺痨病人。”
“埃里西,中医还有种说法,肺痨治病还可因内伤体虚,气血不足引起。病变在肺,病性为阴虚。”
“你知道的同济,我只相信科学。”
协和拽拽同济的衣角:“你们俩说什么哪。”
“我把你的推测同他说了,他不信中医那一套。”
“那他怎么想?你总不能平白无故咳血吧,哮喘复发怎么可能这么严重!不行,让我跟他说!”
协和用手撑着桌子,急的脸有些红,用英文对埃里西说:“埃里西医生,请你相信我,这绝不是空穴来风,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相信,但确实有这种可能,同济咳血的症状很严重,我这儿还有一个血样,您可以看看。”
协和语速很快,连个停顿都没有,同济听的稀里糊涂的,但埃里西似乎听懂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该用了英文:“拿来我看看。”
协和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同济仔细一看,脸登时变的通红,这可不就是昨天自己让协和哪去洗的里衣?这等子私密的物件却被当众拿了出来,同济又羞又恼,就差夺门而逃了。
“同济,对不住啊,我要是直接说你是断不会答应的,我也是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协和讨好似的拽拽同济的袖口,被同济甩开了,别着脸不肯回头。
埃里西接过衣物,细细端详着袖口处的血迹,抬头看见同济通红的脸,又看看手里的衣服:“不就是见内衣吗,又不是女人,羞什么?”
同济猛的扭过头:“事情说完了,病您也看了,血样也给您了,不管您信不信,这件事还是请您再考虑一下,事后记得把衣服还我就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埃里西叫住了同济,转身进了里间。不大会儿,撩开帘子出来,拿着几个药盒。
“别一不高兴就给人脸色看,又不是小孩子。”
同济挺着脖子,不答话。
埃里西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下去:“这两种可以暂时抑制哮喘的发作,这种是帮助胃部修护,还有,肺痨这种病有潜伏期,如果不是患者抵抗力下降的话一般不会发病,这种可以抑制病毒活跃性。还有记得,这段时间不能吃刺激性的,不能着凉,更不能饮酒。喝不醉和喝的量多少是两码事。”
同济把药拿上:“你话比以前多了。”
“你病成这个样,总该有些担心的。”
“你以前也没这么煽情的。”
“臭小子。赶紧拿药走人。”
“可是够绝情的。”拽了拽协和:“走吧。”
“就这么走了?!你的病怎么办啊?”
屋里的埃里西不耐烦的挥挥手,同济不由分说便拽着协和离开了。
“埃里西医生!记得再考虑一下啊!”
“哎呀你说中文他哪能听得懂。”
埃里西看了看同济越来越远的身影,咕哝了句:“臭小子。”

楼主:谷谷谷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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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5-07-01 23:27:00

更新时间:2019-04-18 21: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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