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我真的是个起名废。
现代，伪兄弟。
构想了三个阶段，故事时间贯穿十年。这帖打算讲第二阶段，王寅的大学时光。
之前一直以为写小文就是一场自嗨，后来才发现，如果没有听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自己是嗨不起来的

一楼随便敬度娘吧。八骏图镇楼。

1.
周思承正带着几个将要毕业的本科学弟做实验，电话突兀地响起来。
“喂？”
没有人说话。回应他的是手机话筒与布料摩擦的嘶嘶声，桌椅倒地上所发出的沉重的碰撞声，以及，某个欠教训的小崽子盛气凌人的说话声。
周思承听了半分钟，然后沉着脸收了手机。
学弟看他接完电话后脸色不太好，主动提出独自作实验记录。这几个学弟周思承还是比较信得过的，于是点点头收拾了东西往王寅宿舍去。
门没锁。
此时308宿舍内如同台风过境，桌凳横七竖八，书本水杯散落满地，碎掉的暖水瓶旁还有几滴红色，一群人全围在阳台上。
再走近些，形势就看得更明显了，王寅手上尤拿着一截凳子腿，远远指着被逼得蹲坐在阳台角落里的人，“***，再瞪老子啊！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真t1m给你脸了。”
听声音，中气十足精神抖擞。身旁站着两个貌似劝架的同学。而缩在角落里坐着的人就比较惨，脸肿着，额头的伤口正在淌血，满脸的恐惧无措，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在看到周思承身影那一刻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王寅背对着门，继续教训：“卧槽，死娘炮，还哭上了，不服还是咋的？今天只是给你个小教训，以后学乖点，下次再来戳老子眼睛你试试。”
这时终于有第二个人发现了周思承，王寅左手边的娃娃脸边用手指悄悄捅王寅，边向周思承打招呼：“承哥好。”
“啥？”
右手边的瘦高个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连忙与王寅拉开距离，转身打招呼，“周老师好。”
中间的王寅僵了。几秒钟后才想起要将凳子腿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扔到墙脚，然后艰难地转过身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周思承没理他们，直接绕到角落里的人面前伸手将人拉起来，仔细看了看他头上脸上的伤，然后转身扬手一记耳光就扇到了王寅脸上，又快又狠。
过分清脆的巴掌声惊住在场的所有人。王寅头被扇得偏向一边。咬到肉了，口腔里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王寅闭了闭眼，半响保持着歪头的姿势没动。
“脸转过来。”周思承耐心有限。
旁边都是自己的小弟，众目睽睽之下，王寅羞愤欲死，但是。
果然，刚转过头来，王寅就眼睁睁看着周思承抬手，又一耳光落了下来。“啪”的一声响，让众人心肝胆儿都颤了颤。王寅脸上痕迹由白转红，指印交错着浮现出来。
“向刘小雨道歉。”
王寅倔着眼神，僵着没动。
好样的。周思承拇指在食指和中指指腹上用力摩挲了几圈，压了怒气，冲旁边两人吩咐：“你俩先带刘小雨去医务室消毒包扎一下。”
早就等这句话了。娃娃脸和瘦高个急忙拉了刘小雨，一溜烟跑出宿舍。
王寅这才低了头。
周思承冷冷看了他一眼，兀自转身出了门。

此楼论坑是怎样形成的：没有哪个楼主是在开贴时就想着要坑的。每个楼主在开贴时都是一腔热血，努力码字努力更文，有事没事来看看有没有人点赞啊留言啊啥的，一直没有！然后慢慢热血就凉了，新鲜的坑就形成了。

2
周思承没问话。王寅跟在身后，也不敢开口。
很快就到了家。
这个家是周思承的家，当然也算是王寅的家。五年前周思承20岁生日，周父在学校旁买下这套房送给他，两年前，周思承23岁，从一群混混手中救起18岁的王寅，从此以后王寅就赖在这里住下，直到在周思承的棍棒教育下送进大学。
如今，周思承仍留本校读博，王寅大二。

插钥匙，进门。
周思承冷着脸坐到沙发上。
王寅跟过来，停在三步远的地方。周思承刚才的出现让他猝不及防，挨了两记耳光的脑子现在仍是一片混沌。
王寅不开口，周思承也不想问，直接吩咐，“去书房跪着。”
王寅脸色僵了僵，喊了一声：“哥..”
周思承一眼看过来，屋里温度仿佛都降了三度，“我还有事，有话等下说。”
王寅就噤了声，对周思承弯了弯腰转身去了书房。
片刻后，外面传来关门声。一切复归平静。一时间，只听到客厅里时钟一秒一秒走过的滴答声。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头西斜。
从双膝传来的疼痛一波一波冲袭着大脑，跪着的人额头和鼻尖开始有细小的汗珠冒出，然后越来越密，慢慢汇聚成滴，沿着刀削的轮廓滚落下来。
不是不想偷懒，只是曾经在受罚时偷懒带来的后果记忆犹新，不敢偷懒。反正周思承要收拾人，好生受着就是了，否则可能多挨十倍都收不了场。这也是为什么以王寅的身手，今天在宿舍的耳光明明躲得开，却要硬生生接下来。
转念就想到刘小雨。想打他已经不是一两天，不是今天也是迟早，所以至少现在王寅心里无半分悔意，他只是暗恨自己不小心。下次要动手一定要选在没人的地方，先x后x，再x再x。
王寅正胡思乱想着分散注意力，突然听到开门声，周思承回来了。
王寅瞬间打起精神，将双手背在身后紧紧交握住，控制着止不住轻颤的身体，努力保持姿势端正。
周思承端了杯茶，不疾不徐从王寅身旁走到书桌前，开电脑，插u盘，打开数据文档开始绘制图表。终于，在王寅全身酸痛，眼前开始冒星星时，周思承关了电脑，起身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一根藤条。

3
王寅心里一跳，身后就条件反射的痛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王寅后悔了。今天真不该的。不该那么冲动，在公共场合直接动手。要整治刘小雨多的是办法，何苦把自己给搭进去呢？他那点伤不够这藤条抽两下的。
周思承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示意王寅跪到正前方来。真要命，王寅挪动膝盖一步步跪过去。两米多的距离，硬是折腾出一身冷汗来。
“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散。
“哥不要生气。”王寅低下头，在已可预见的皮肉之苦前，认错保证这些事都是不必打草稿的。“和刘小雨打架，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屋子里静了静。
“抬起头来。”
在周思承这里，让抬头通常是危险的信号，可能会挨耳光。王寅将手握紧又松开，慢慢把脸抬起。额间细汗涔涔，半边脸上指印仍清晰可见。
周思承没动手，只是垂眼看他，“再说一遍。”
王寅心里一跳，表情和眼神都再无所遁形。王寅想低头避开周思承的目光却又不敢，心里越紧张越组织不了语言，表情几番变幻后，才艰难开了口：“我错了。”
“不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看不惯而已。长得娘就算了，关键是还烦人，别人坐他床上脱鞋不小心把袜子忘在他床上了他要bb半天，用他的毛巾擦个手要bb半天，书本杯子或者用过的纸巾落他桌子上了要bb半天，一天没事儿说个话绵里藏针阴阳怪气摔书踢凳子的，真当自己是个小公举啊。虽说这些事王寅没占多少，但真的烦人。就一直想“提醒”下他。
于是，恰好今天早上王某人从刘小雨身旁路过时被瞪了一眼？就那一眼...没忍住，一拳就过去了。
这种理由..谁敢说？一时也想不到其他说辞。王寅不吭声了。
时钟滴答几声，周思承耐心就宣告耗尽，用藤条将王寅的脸抬得更高了些，“问话可以不回？谁教的？嗯？”
嗯字尾音未落，尖锐的疼痛已传达神经中枢，周思承直接一藤条抽在王寅脸上，虽不重，但带来的疼痛也不可小觑。王寅早已强弩之末的端正身姿终于再也保持不住，惨呼一声捂着脸就扑倒在地上。触手处，脸上一条明显的棱子越鼓越高。
“手拿开，跪好。”
在突然遭遇剧痛的应激反应下，王寅眼眶通红，眼泪上涌。现听到命令，心一寸寸凉下去，以周思承的脾气，八成还会打同一个地方，破皮就可能会破相，王寅嘴里不敢说，但望向周思承的眼神里已藏满乞求。
周思承眼神一冷，提着藤条站起来。
王寅一个激灵，咬咬牙迅速直起身来，把脸送到方便周思承下手的位置。
要脸干什么？要命也给他。
这脸...自己就当它没有吧。
周思承慢悠悠地用藤条在脸上的棱子上比划了一下，却没有抽下来。“刚才伸的哪只手出来挡？”
王寅在裤子上抹干汗渍，伸出左手。
“举好了。”连续五下重击就落到了手心里。
撕裂般的灼痛在手中炸开，手一寸寸下沉，王寅右手牢牢握在左手手腕上，用尽全力抵抗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
藤条将手往上托了托。又是五下。手心一片通红，一点一点开始肿胀起来。
王寅咽下已溢到喉间的痛呼，只发出轻微忍痛的闷哼。
“知道这十下是打的什么？”
“因为刚才伸手挡了。”虽然没挡住。
周思承不置可否。
“我待会儿要去机场接人，现在不打你。你跟刘小雨的事，自己想想清楚，”周思承将藤条放在王寅手心，“负荆请罪会吗？你带着它去跟刘小雨把事情解决好，若解决不好，你就准备好十天别下床。”

王寅带着藤条慢腾腾往宿舍走。
自己在这东西下吃过不少苦头，以前拿它基本都是双手捧着请罚或是反省，像今天这样随意握在手中还是第一次。王寅边走边摆弄着，用没挨打的右手用力挥舞了几下，藤条呼啸着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人颤栗。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真的就适合拿来抽人。
“王寅？你去哪？今天不在你哥这吃饭吗？”甜腻腻的女声，一听就是一身鸡皮疙瘩，不是何瑶还能有谁。抬眼一看，果然是一身粉白色公主系穿搭的何瑶提着一袋子水果蔬菜迎面而来。有必要穿成这样么，王寅忍不住翻起一个白眼，不冷不热地答：“不了，我回宿舍。”
何瑶习惯了他这态度，也不以为意，扬扬手里的菜篮子，非常遗憾的语气，“那可惜了，我买了很多菜。咦，你脸怎么了？呀，还拿个棍子干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吧？王寅懒得回答，头侧向一边继续往前走。
何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从背后冲王寅喊：“不就是被你哥打的么，如果他知道你这么没礼貌你怕是另一边脸也会肿起来。”
王寅脸当场就一黑，一句国骂冒上喉咙，忍了忍，算了，不跟女流之辈吵吵。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不敢。
憋得难受。
忍到宿舍的王寅气就非常大了，进门时将宿舍大门踹得震天响，屋里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头上缠着纱布的刘小雨看他回来更是脸都白了一层。
“老大，回来了？”宿舍年龄最小的老幺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迎上来打招呼。大家都看到了王寅脸上手上的伤，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挺尴尬，装作没看见吧。但手上这藤条怎么回事？在座几人都默默为刘小雨捏了把汗，刘小雨甚至往床里面又缩进去一些，看那表情都快哭了。
王寅对老幺点点头，没说话，直接走到刘小雨床前，“下来！”
刘小雨裹在被子里抖了一下，没动。
“聋了？叫你TA吗滚下来！”王寅气不打一处来，泄愤地踢了床脚一下，就要动手去扯刘小雨。
老二和老幺看情形不对，连忙围过来。明摆着这是王寅在周思承处挨了打，现在回来找刘小雨算账了。
“老大，算了。”老幺的娃娃脸上布满担忧，扯着王寅的衣袖，轻声劝说，“你现在又打他承哥肯定会知道的。”
这句话让王寅略略冷静了些。“谁TA妈说老子要打他了？没看到老子是来道歉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王寅看向刘小雨，“你原谅我没？”
刘小雨惊魂未定地摇摇头，然后又飞快地点点头。
“你TA妈哑巴了？”王寅手中藤条往床上狠狠一抽，只见被子凹陷下去深深一道纹路。刘小雨尖叫一声，眼泪就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5.
之前说过刘小雨长得娘吧。巴掌大的脸，大眼睛长睫毛。他现在抱着被子坐那，眼泪一大颗一大颗金豆子般不住地往下滚，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宿舍现在就四个人，老二和老幺在旁边欲言又止。
王寅也楞了。又没打又没骂，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啥？
王寅非常丧气，心里那股气像被刘小雨这波眼泪给冲散了，他转身将藤条扔地上，想了想，觉得不妥当，又弯腰捡起来在桌子上放好，然后郁闷万分地坐到刘小雨对面的老幺床上。
这一番折腾下来还是有点热，左手手心突突跳的疼。王寅正用右手去揉，老幺已经拿着用冷水浸湿的毛巾和云南白药喷剂过来了。
老幺一向贴心。王寅摸摸老幺的头，伸手让他给自己喷药冷敷。一转头却看到刘小雨还在望着自己哭，红红的眼睛像小兔子。
王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情绪升起来不及捕捉又很快消散。他皱皱眉，决定把这事给掰扯清楚，“你还哭啥？刚才那一下隔着被子抽到你身上了？”
刘小雨摇头。
“那你哭啥？觉得早上自己打架输了不甘心？”
刘小雨还是不说话。
王寅苦口婆心的给他分析，“你想打赢我是没指望的，可你也不亏吧？我打你那点伤还不够抵我哥抽我两下的。你看看我脸上，看看我手上，”王寅指指脸，举举手，又摸摸膝盖，可以想象裤子底下一片红肿，这个就不用给大家看了，自己消受吧。
刘小雨还是抿着嘴不说话，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神情。
王寅没法再对他发脾气，也懒得跟他慢慢谈心，直接作了总结，“今天这事就算了，啊，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跟我哥说我向你道歉你已经原谅我了，知道没？”
刘小雨这一次有反应了，他点点头。
王寅心满意足，招呼大家都早些洗洗睡。
跪了半天，费力，又跟这傻子说半天，劳神。真心累。

6.
梦里不知怎么又回到那个爬满藤蔓的小楼里。大王寅如同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看着小王寅一个人在阁楼里写作业，看画片，然后从天窗爬上房顶晒太阳。一转眼，就看到了穿着水绿色裙子的女人拖着一个大红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大门。
“妈妈？”小王寅喊了一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当然，这差不多就是王寅记忆中关于这个女人最后的片段了。
从这一刻起，王寅的童年宣告结束，人生彻底跌入无限深渊，一路陷落落落落落落到十年后周思承的门口。
周思承在一团亮光中向王寅伸出手来，王寅伸手去拉，却一脚踩空。梦境如水波纹般散去。
“卧槽。”醒来的王寅止不住的失落，吐了句脏话，摸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却意外看到一条短信：对不起。发信人：刘小雨。
王寅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是短信接收者而不是发送者。
什么情况？
半夜三更的，王寅脑子有点糊，也没多想，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寅就带着刘小雨回家了。路过早餐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扔给刘小雨，刘小雨有些受宠若惊。
然后他就发现王寅手里空空如也。“你不吃吗？”
“吃你的就是，管那么多干嘛？”王寅瞪他一眼，忽然想起个事，“你半夜三更给我发啥短信呢？”
刘小雨啃着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吭声。
“嗯？”王寅没得到答复，自然是不满意的，催促了一声。
刘小雨有些紧张，白皙的脸上泛起半抹红，支支吾吾半天仍旧没捏出个屁来。
对这种极易拱火的性格王寅是真的服，他顺了顺气，索性也懒得再问，准备单方面跟他协商下见到周思承后该怎么说。谁知道刘小雨却如同壮士般吐了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话出来：“王寅，我喜欢你很久了。”
王寅一个趔趄，“你说啥？！”

啊，还是没有人正好今天困得莫法，暂时不更了

今天才通知周一有个比赛，惆怅。好好的周末 没了。现在去写文，十一点半前能写好就更，没写好就不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留言，菜鸡也是需要鼓励的呀~）

7.
王寅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并不是追究刘小雨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样的话，而是心跳失常。感觉自己深藏心底的某些秘密就这样叮的一声，被别人敲开了一道裂缝。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刘小雨。
刘小雨完全没有与王寅对视的勇气，他死死低着头，脸上的半抹红迅速蔓延到整张脸上，越染越深，大有滴出血的趋势。
王寅定了定神，觉得清醒了一些，才一把扳直了刘小雨的肩膀，“你刚说啥来着，再说一遍？”
刘小雨咬着唇默了很久，久到王寅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才突然出声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是为了你才来308宿舍的，可是没想到..你会讨厌我。”最后几个字出口时，刘小雨眼中水气氤氲，委屈的神色浓得化不开。
王寅拧着眉望着刘小雨的脸楞了半响，确认着刘小雨的话中究竟有几分认真。他也曾零零星星被表白过那么几次，通常都是吊儿郎当一笑而过，如此认真应对还是头一次。
被同性表白，与被异性表白，那感觉终究是不同的。出于某种隐秘的心理，王寅甚至很想知道两个同性之间是否真的可以以这种违背常理的关系相处。
刘小雨在王寅的沉默中越来越绝望，越来越难堪，原本羞红的脸一分分褪为惨白。“对不起，让你困扰了。如果你觉得我恶心，我可以走。”刘小雨眼角沁了潮，转身就要走。
王寅却突然笑了，他恢复了平时不着调的姿态，一把拉住刘小雨，“都说真正的兄弟会在你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你的女人，我得此兄弟，为什么要恶心？”生怕别人听不出是在调戏人的语调。
刘小雨脸色刷的一下，又是一片通红。
王寅看着有意思，伸手摸摸刘小雨的头，继续道：“倒是我脾气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算是对之前的行为作出一点交待。
刘小雨的眼中突然就有了光。
拿捏人心这种事通常都是不需要人教的。王寅不过是想要吊着刘小雨，至于刘小雨为什么会喜欢他他倒不甚在意，或者说他对于刘小雨这个人不甚在意，讨厌对方或者不讨厌对方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真正压在他心头的是，家门在望，跟刘小雨却还没串好台词。更为悲催的是，没机会串台词了，因为某个不速之客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寅哥哥，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接我！”

8）
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一个白衣红裙的少女提着一袋什么东西蹦蹦跳跳地向这边跑来。
王寅站定，看对方靠近了忙张开手臂接住扑过来的身影，“哎哟小祖宗，你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么，也不怕摔倒。”
刘小雨第一次听到王寅用这种带着宠溺的语气说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不怕啊！不是有你在么？”少女笑嘻嘻地放开王寅的脖子，转而搂住胳膊，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何瑶姐做饭呢，让我出来买盐。你昨天干嘛去了，怎么没跟哥一起来接我啊？”
昨天？王寅看了刘小雨一眼，随口扯谎：“昨天跟旁边这同学一起学习呢，走不开。”
“你学习？”少女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刘小雨，又把目光转到王寅脸上，突然就发现新大陆一般尖叫起来：“寅哥哥，你脸怎么了！”说着伸手就要往王寅脸上摸。
王寅偏偏头避开，“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家怎么一点都不矜持的。这地方当心你哥看到，回头又挨骂我可不帮你。”
这句话有用，周思琳立马站得身板儿笔直往前走了两步，才小声反驳：“我才不怕他。他敢骂我我就回去告诉我爸妈。”
18岁了还一团孩子气。
王寅笑笑，心情舒展了很多，叫上刘小雨跟在周思琳身后一前一后回了家。
这会儿周思承正坐在沙发上，何瑶围着围裙靠在沙发旁边跟周思承说着什么。看到众人进来，对王寅和刘小雨点点头就拉着周思琳去了厨房。
王寅司空见惯，刘小雨却大吃一惊。难怪校园八卦里都说何瑶不好追，原来是名花有主了。
王寅和刘小雨走到周思承面前。
“哥，我带了刘小雨回来。”
周思承抬眼，刘小雨连忙打招呼：“周老师好！”周思承的导师兼带本科生课程，导师经常出差所以这门课多数时候是周思承在上，稍熟的小孩儿都喊周思承哥，当然喊老师也无可厚非。
也许是家里人多，周思承态度很温和：“都坐吧。”
周思承问了刘小雨一些家里长短，王寅这才知道刘小雨居然还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高知。精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没个精英样，果然人不可貌相。
很快周思琳和何瑶就端了碗筷出来招呼大家吃饭。刘小雨虽然吃了半个包子，但毕竟没吃饱，也没推辞。
精致可口的早餐看得出来何瑶是花了心思的。想想也难为她，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每周末屈尊纡贵过来做饭收拾屋子，平时也没少付出，换来的不过是周思承身边的一个好友名额。从某一角度来说，何瑶与王寅，无甚区别。
饭后，两女收拾桌子。王寅和刘小雨跟着周思承进了书房。当门在身后嗒的一声合拢，今天的谈话才正式开始。

（9）
三人围着书房角落的实木小几坐下。周思承开门见山，直接提问。
王寅和刘小雨端坐着，有种面对考试的紧张感。
“第一个问题，刘小雨，昨晚王寅向你道歉没有？”
刘小雨手指捏着衣服下摆，“不..不用道歉，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说着望了一眼王寅，见后者脸色一黑。
“没道歉？”
“道..道了。”平时怎么没发现刘小雨这么结巴。
“怎么道的歉？”
“他..就回来跟我说对不起，我就说没关系。周老师，您不要怪他了，我已经原谅他了，真的。”怕周思承不相信，刘小雨还使劲点了点头。
周思承看着刘小雨说完，没什么表情，侧头问王寅：“是这样吗？”
王寅默了一默，点头：“是的。”
周思承看了王寅一眼，转回去，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刘小雨，你来说说你们昨天是怎么回事？王寅昨天早上为什么会打你？”
普通的一眼，王寅却差点就滑到地上。
刘小雨也很紧张，因为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嗫嚅半天，仍没想好怎么说，衣角倒是被揪得皱了起来。
“你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那就是王寅无缘无故先动手无疑了。”
周思承下了论断，王寅不敢反驳，但刘小雨敢啊，他鼓起勇气截断周思承的话：“其实...其实我们是闹着玩的。”
王寅为猪队友哀叹一声。果然，周思承眼神严厉了一分：“刘小雨，你说话过脑子没？”
刘小雨这回彻底不敢说话了。
周思承才慢慢开口：“刘小雨你心地善良，性格温软，学习好，是个好孩子。你原谅王寅，我知道了，你担心王寅，我也看出来了。但这不是你包庇他或者糊弄我的理由。于公，你喊我一声老师，于私，我是王寅的哥哥，你刚才那句谁都知道是撒谎的话，不仅帮不了王寅什么，同时还践踏了我们的师生感情，说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一番话让刘小雨羞愧万分，他站起来冲周思承鞠了个躬，“周老师，我错了。我只是...想帮王寅说话，一时心急。”
周思承摆摆手，“你们同宿舍你应该清楚，王寅脾气冲性子邪，该治的你再帮他说话我也会治。王寅，你也听好了，你们几个，从天南海北聚在一起是不浅的缘分，希望你们能成为生活上学习上的伙伴，互相包容，团结友爱，共同进步。”
“知道了。”
“会的周老师。”
“嗯，以后王寅有什么情况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后面的事我单独跟王寅谈，你先回去吧。”
刘小雨开门出去时，周思琳就端了茶水挤进来，看到周思承和王寅好好的坐在那儿，松了口气，连忙跑过去摇周思承的胳膊：“哥！你们俩在干嘛呀！我和何瑶姐要去逛街了，跟我们一起去呗！”
周思承对弟弟和对妹妹看起来态度差不多，“今天不行。你们去吧，明天带你去爬山。”
“为什么啊！”周思琳嘟了嘴，却是望向王寅确认。
王寅悄悄对她摇摇头，又回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周思琳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周思承，走出门去。
当书房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王寅就站起来了。周思承慢慢喝了口茶，等外面也传来关门声，才放下茶杯，“藤条呢？

（10）

书房的光线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藤条呢？”
“...忘在宿舍了，我去拿来？”
“不必了，戒尺就行。”
王寅欠了欠身，转身去书房里间取工具。
这东西听起来没有藤条可怕，但王寅在一次次亲身领教后早已明白打到什么程度从来都不是由工具决定的，而是使用工具的人。
说不怕挨打的都是假的，纵是少年脾气冲性子怪，在即将到来的责罚面前，一样腿软心颤。
王寅从里间书架的暗格里取出戒尺，用绒布擦擦并不存在的灰尘，返回周思承面前。双手将戒尺举过头顶，弯腰，低头。
周思承看了一眼没接。
三分钟后，王寅咬咬牙，跪下。春末的风扫过窗前的绿萝，吹到王寅身上，有些冷。王寅觉得自己心理素质还是有些欠缺，每一次，明明努力的控制了，也不断暗示自己该挨的，不怕，可每一次举起工具跪下后，身体还是会止不住的轻颤。
周思承难得大发善心没有继续熬他，拿过戒尺在茶几上点了两下，“起来，裤子褪下去，手撑这儿。”
茶几高度只齐成年人的膝盖，腿站直后手撑在上面，臀部就如同祭品般送到了方便某人下手的地方。许是姿势问题，血液回流，王寅脸有些发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尴尬是有的，但不影响行动，在周思承面前王寅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
周思承将王寅的衣服往上卷了卷，手上稍微用力，“腰压下去。”
正在王寅调整姿势时，戒尺已经非常干脆地落下来了。“啪！”风声短促，木质片状器具携威而来，麦色的皮肉下沉，再弹回时一道二指宽的白痕横贯臀峰，然后飞速转红，慢慢高出原有海拔。轮廓清晰。
王寅闷闷地哼了一声，止住了。
第二道痕迹紧紧挨着第一条，一样的力度，像画上去的平行带，整整齐齐。然后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依次往下排开。短暂的停顿。
王寅没再发出声音，身形也未曾移动半分，只是闭着眼睛消化着从身后传来的痛感，这几下最多是热个身。然后第六下完美重叠在了第一道伤痕上方，第七第八第九第十都砸在了同一个位置，疼痛如油泼火炙般一波胜过一波，王寅才慢慢握紧了抓着茶几桌沿的手。
后面的每条痕迹都如此招呼了一遍，一轮下来，五条楞子已经连成一片，整个臀部已经肿了一大圈，如同深红色桃子般丝丝向外散发着热气。王寅额头汗珠越来越密，渐渐汇聚成滴，指关节因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手心与茶几接触处沁出的水迹，噬咬着本就肿痛的手，伸直的腿一直微微发抖，看得出是在竭力克制。
周思承停了下来，问话，“为什么打你？”

（11）
这顿打是必然的，无论刘小雨原谅不原谅，影响的只是周思承下手的轻重，甚至可能轻重都不受影响。所以王寅几乎不用思考，就哑着嗓子回了话，“因为打架。”
更重的一尺甩在臀腿交接处，红肿往下染了一寸。王寅从胸腔里溢出一声闷哼，腿弯下去，又重新打着摆绷直站起来。
“看来你昨天的反省没什么用。”周思承语气冷冽：“我问你，你高三时跟隔壁班同学打架我打你没？”
“...没有。”
周思承指的是王寅重新入学后不久的事，新环境下王寅还没来得及去惹是生非，麻烦倒先找上门来了。王寅被隔壁班三人叫到男厕所，被质问是哪只手摸的他女朋友。直到现在王寅都没搞清楚到底谁是女朋友，又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因为王寅没耐心，直接动手了。一打三，跟玩儿似的。对方三家家长大闹办公室，班主任苏哲跟周思承相当熟，就把周思承喊了来。
事情怎么解决的王寅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那三人看到王寅都躲着走。
那一次，王寅没有挨打。
王寅在心里反复对比了两次打架的性质，不太确定周思承想听什么，“这次是因为无缘无故打架？”
周思承冷笑一声，手起手落，在臀腿交接处又覆上一层，“好一个无缘无故。你是无法控制自己思想和行为的精神病人吗？如果是，我今天就把你送到康复中心去，好了再出来。如果不是，你现在就给我说出个动手理由来。”
王寅冷汗一茬接一茬，疼的，累的，也是怕的。在周思承以外的任何地方，王寅都不是一个能委屈自己隐忍情绪的人，对他来说，打架不需要什么正当理由。“看不惯”，“心情不好”，“手痒”都可以作为理由。
周思承耐心有限，戒尺沿着王寅的臀，背，肩往上，最后停留在脸上，昨天因为问话不回，这里挨了一下藤条。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王寅忙不迭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因为以前看不惯他。”
“呵，看不惯，所以动手。”周思承收回戒尺，踱到王寅身后，伸手按了按臀肉，“你为什么看不惯别人？”
温热的带着痛的触感在王寅心里吹起一阵莫名的涟漪。
“他小心眼，不合群。不止我，宿舍老二老幺都不喜欢他。”王寅小心地斟酌措辞。
周思承抬手一巴掌用力盖下来，“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以及你的室友心胸狭隘，心性修养差？”
“...”王寅吃痛，闷哼一声，没有找到话回答。
周思承收回手摩挲着光滑的尺面，想了想，吩咐道：“下面的话，你跪着听。”
不是有意惩罚，只是不同的姿势带给人不同的心理压迫，同样的话听进去，效果毕竟是不一样的。
王寅低头，轻轻动了动已有些僵硬的手臂和腿，屈膝跪下。
周思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着小孩儿皱眉忍痛的表情慢慢放松才继续道：“大千世界万象共生。你要知道，这世间，你遇到的每个人，你看到的每件事都存在其多面性，在细枝末节的地方有太多不顺眼，是心胸狭窄，也是缺乏智慧的表现。话说回来，如果你眼里总盯着别人不好的地方，那让你看不惯的东西就多了去，你还能挨个揍一顿发泄？比如你我。我有你看不惯的地方吗？”
“...没有。”王寅想了想，摇头。
“人无完人。你现在说没有，就当你是还没看到。假设哪天你看到了，你也来对我动手？”
“...我不会，也不敢。”低着头的人声音闷闷的。
“对刘小雨你就敢，是欺负他打不过你？你是要给自己加一条欺软怕恶的罪名？”周思承斥道。
“...”王寅语塞。
“再说你，如果我也只盯着你的缺点，你早就被我扫地出门了，或者在两年前你压根儿就进不了这个门。你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这种后果王寅想都不敢想，急忙摇头。
“所以要懂得换位思考。”当然具体能不能懂另当别论，王寅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歪脖子树要掰正是一项伤筋动骨的大工程，周思承也并不强求一次到位。
他坐到旁边椅子上，静了几秒，放缓了语气：“小寅，君子贤而能容罢，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我希望你有遇不平时奋起反抗的力量，也希望你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你要欣赏得了别人的好，也要包容得了别人的缺点。否则，你身边的人都会远离你，你的生活也不会开心。先有胸襟，而后养气度，你才能成为一个更好，更值得别人爱的人。”
周思承语速很慢，干净的嗓音带着一种别样的语重心长。王寅听进去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他抬起汗渍未干的脸，“哥，我知道错了，您罚我吧。”

说教太长了，删减了一些

晚饭后被某人拉出去兜风了，不然本可以把王寅再拍一顿的。早睡早起身体好，明天再拍了

（12）

“该你的少不了。”周思承没什么表情，仿佛王寅请罚是理所应当。他握着戒尺在王寅身后拍了拍，示意人站起来，“这二十下，先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说着再次将王寅的衣服卷上去，左手按着腰往下压。王寅打架厉害，熬痛就差太多了，他颤抖着将手重新压到跟前的矮几上。本来已略有散去的痛感只这么轻轻一绷，又尽数被唤了回来。
“撑好了，报数！”
为了让人长记性就断没有手软的道理，第一下甩下来的力道估摸着比之前的都重。
周思承常常是这样，打一波，歇会儿，再来下一波，又歇会儿，若账没算完，就等着第三波。像是故意等麻木的痛感神经慢慢苏醒过来，让其敏感程度更上一层楼。当然，也可能是手累，自己想歇会儿。
刚才的伤痕是横着排的，现在戒尺斜着甩下去，痛法已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王寅心理建设还没做好，于是只一下，就没忍住痛呼，撑不住跌下去，手肘磕在低矮的茶几上。
周思承停下来没说话，应该说周思承一动手就很少开口说话。王寅眼泪跌出两颗来也不敢擦，挣扎着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摆好姿势。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果然，紧接着凌厉的五下就覆盖在刚才同一位置上了。剧痛下王寅头脑一阵空白，狠狠掐着掌心，才在戒尺换了落点时来得及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音节：“一。”
同一位置上的这几下都是没撑住的惩罚，所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下才刚刚开始。
“啪！”
“二。”
“啪！”
“三。”
王寅用尽所有力气撑着身体，几下过去，原本还算克制的声线就染上了哭腔，越来越浓。
“啪！”
“四。”
“啪！”
“五。”
“啪！”
“六。”
速度不快，但每一下的力都实打实地卸到身上。王寅甚至能感觉到痛感有如实质地从戒尺落点一圈一圈扩散到全身。眼泪不受控制地洒落，只觉得自己***惨。
王寅真的后悔了。情绪上头，一时发泄只爽一时，没什么卵用，带来的后果却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十下过去，旧伤被扫了两轮。
原有的伤痕一格一格泛起紫砂，有些地方甚至如同熟透了一般，血色仿佛马上就要破皮而出。
对比之下，大腿白嫩得过分。周思承手往下移，开始大力向大腿上招呼。
抽在大腿上的痛感比屁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一下，王寅都觉得自己脑海里控制身体的那根弦要断了，要哭喊，要求饶，要躲，可每一下却又都生生承受下来。都不知道理智是怎样压制住本能反应的。
这样绷着的姿势比趴着难太多了，一下一下都痛到骨头里。现在不止腿臀，王寅浑身都在哆嗦，唯一可庆幸的是手是以推的动作扶在茶几上的，尽管早已汗如雨下，打滑却并不严重。
“呜呜十八。”
“十九。”
“二十。”
腿早就撑不住了，不过是靠意志悬在极限边缘。这一停，王寅心里一松，腿弯下去就跪到了地上。满脸的泪。
周思承看了一眼，将戒尺扔在王寅跟前，揉揉手拉开椅子坐下，“委屈？”
王寅尽量放软眼神，咬着唇摇头，“不委屈，我该罚。哥辛苦了。”声音里夹杂着不明显的一声抽噎，眼里的波光粼粼这一摇又漾出几点来，沿着少年线条明朗的脸滑下去。
周思承没打完，根本不吃这套，他喝了口冷掉的水，嗯了一声，再开口时就很气定神闲，“管不住手治手才是正理。剩下的自己打手心，肿到我满意为止。记住现在的感觉，再有下次你试试回来手会不会被打断。”

家里一个长辈住院了，今天一直在医院里。深深觉得肉体凡胎真的好脆弱啊，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更一小段，比伪更好点

13）

大学城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
何瑶看了看挽着自己心不在焉低头走路的小女孩，“琳琳，你怎么啦？有心事跟姐姐说说？”
两人身高差不多，周思琳偏头就对上了何瑶担忧的脸。
“何瑶姐，你说他俩在家里干嘛呀？”周思琳回想了一下在书房时看到的情境，当时虽然两人都坐着，但气氛明显不对。
何瑶一听，以为什么事呢，放了心，伸手刮了一下小姑娘娇翘的鼻尖，笑得很是促黠：“担心王寅那死小子呢？
“姐！”小姑娘脸一红，想岔开这话题，但终究还是担心：“姐，他俩..寅哥哥最近没犯什么事吧？”
“那可说不准哟。”何瑶想到昨天碰到王寅的样子，再联系到他今早领了同学回来，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啊，那他是不是又要挨打？”周思琳皱着脸，有些焦急。
何瑶看着好笑，“就王寅那性子，无法无天的，你哥现在不治他以后谁治得了啊？”一句话意有所指，那可是个对女生都上拳头的主。
周思承怎么收拾王寅，两人都是知道的。不止两人，其实还有不少人也知道。毕竟曾经王寅挨打可是随时随地。不过对比当时的惨烈，现在动静温和多了。
周思琳的猜想被何瑶话里话外这么一肯定，更着急了，“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于是，当王寅在周思承的跟前抖着右手正要往自己青肿的左手心落板子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周思琳把书房门捶得砰砰响，“哥！开门！开门！”巨大的音量让王寅手和戒尺接触的声音变得含混不清。
周思承听着吃力，皱了下眉就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让王寅把堆在脚踝的裤子穿上。
果然，门刚开一条缝，周思琳就往里挤，“哥，你们在干嘛呀！”
周思承也没拦着，放人进来就没再关门。何瑶在客厅望了一眼书房里跪着的背影，摇摇头，自觉地去厨房洗菜准备午饭了，虽然时间还早。
“寅哥哥！”周思琳跑到王寅身边，拉了王寅一下却被王寅甩开，眼眶突然就红了，回头就冲周思承喊：“你是暴君吗！你怎么又打人！”
周思承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周思琳，是谁把你教得这般没规没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