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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瓶邪清文】在一起 (微暖少肉无虐)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接下来小黄花要消失两天,所以麻烦各位亲稍微地等待一下下啦~~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十九)友


就在吴邪以为这次挂定了的时候,身子忽然凌空,腰间往下拖的力量没了,似乎是绳子断掉了。他随惯性轻飘飘的地晃了一下,“啪”地一声,狠狠撞在冻石上。
撞击和勒得死紧的绳子让吴邪懵了好一阵才把意识找回来,就听见脚底下传来胖子的叫声:
“天真,他娘的这么刺激,你怎么不下来?”
胖子没死?吴邪慌忙低头看去。只见身下二三十米处是一大片厚厚的积雪,看情形应该是雪崩的时候堆积在那里的。胖子陷在齐胸口深的雪窝里,挣扎出双手冲他挥舞大叫。在他旁边没多远的地方有个人形凹痕,陷下去好像挺深的,小花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不过没看见黑瞎子的身影。
吴邪松了口气,刚想问候胖子的先人,发觉胸口窒息使不上力气,才意识到自己还悬在半空。抬头看时,原来闷油瓶的最后关键时刻抓住了一块尖突的山石,拖住他没让他掉下去。而自己身上本来连着小花的绳子已经断掉了,想必是小花在掉下去的瞬间割断的。
他心下一阵感动。小花割断绳子的时候肯定没有那么快能判断山崖下有没有危险,他只是不愿意再把他拖下去。而这里所有的人,又有谁不是能对他付出一切的。有友如此,此生何憾。
吴邪还在感动时,闷油瓶在上面已经向他伸出手。他挣扎了一下,一把握紧闷油瓶的手,借他的力量爬了上去。喘了几口气,他伸长脖子朝底下叫道:
“小花,你没事吧?瞎子呢?”
看胖子那得劲儿的样子,肯定是没事,所以直接跳过他了。
小花挣扎了几下,爬起来,身下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吴邪一阵好笑,原来他娘的黑瞎子把自己垫在下面了。
雪虽然厚但是很松软,胖子随手挖了几下,往小花靠近两步,帮他一起把面朝下趴着的黑瞎子拽起来。他口鼻里全是雪碴子,眼镜掉在了一边,两只眼睛紧闭着,看样子有点不妙。
小花扯住他的衣领摇了两下,叫道:“喂,醒醒!”
没动静。
胖子看了看小花,说:“是不是得做个人工呼吸什么的?”
小花皱起眉头睨了一眼胖子,侧了侧身:“你来。”
“我操!胖爷我可是有妇之夫!”
胖子惊跳,想往后退,但雪太深了脚一绊直接滚倒在雪堆里。
小花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蹙着眉看了几眼黑瞎子,最后下了决心,伸手把他嘴里的雪抠出来,没多犹豫就凑到他嘴上开始施救。
吴邪眨着眼睛专注地关注着底下的情况,没留意脚下正滋溜溜地往前滑。闷油瓶眉头微皱,看了他一眼,见他完全没有安全意识,有些无奈地伸手提住他的后领。
吴邪这才惊觉,急忙一把抱住闷油瓶。闷油瓶眉头仿佛跳了跳,但没说什么,也没动。吴邪知道自己这姿势挺不对劲,尴尬一笑,说:“小哥,抱歉啊借我扶一下……”
扯着他的衣服试探地起身想找个能站稳的落脚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他松口气放开了闷油瓶。刚想拍拍手,只觉脚下蓦地一溜,悠地一下,他心里一沉,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胖子,接住我!”
“我接你奶奶个腿……”
隐约听见胖子在底下叫骂,吴邪紧接着就听见了自己砸进雪窝里的声音。不过,在那之前,他好像、仿佛、似乎……看见闷油瓶表情无语地摇了摇头?……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惊呆

有那么十几秒钟全身都是麻的。好不容易缓过来,吴邪挣扎着爬起来吐了几口雪,咳嗽着怒吼了声“胖子”,还没骂出声,忽然迎面一股力道猛烈地袭了过来,他一下没受住骨碌一下滚出去老远。
“操!他娘的谁踹我?”
靠,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胖子那身段没这力道,而小花应该不会对他下这狠手,所以脑子转了个圈吴邪心里就有了最佳人选。可是他娘的黑瞎子不是晕过去了么?
吴邪把脸上的雪抹掉,挣扎着抬起头。只见面前那已经被滚得的乱七八糟的雪窝里,两个人影正在剧烈缠斗。吴邪愣了愣,转头左右看了一眼,胖子就在自己身侧捏雪球,那么那两个就是小花和瞎子了。
他忙又把视线放回去,看清情形时立马目瞪口呆。实际上眼前这两个人不是在打架,而是……怎么说好呢,应该说是小花又气又恨地反抗着,但是怎么也挣不掉黑瞎子的束缚。因为黑瞎子把他的唇紧紧封住了。
刚才那脚不知道是不小心踢的,还是黑瞎子嫌他碍事故意踹的。反正吴邪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石化地张大嘴巴傻看着。
撕扭挣扎只持续了一会儿,小花忽然一把扯紧黑瞎子的衣服,挺起身用力地回吻他。黑瞎子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不甘示弱地进攻。吴邪的耳朵很快被粗重的喘息声污染。
吴邪瞪着眼睛已经快惊成了雕像,旁边的胖子终于忍不住一把扯过他,一边捂眼睛一边说:“小天真,你看嘛呢看,非礼勿视,看了要长针眼的……”
又小声地嘟哝,“他娘的我就知道这俩是兔儿爷,终于憋不住了吧……”
吴邪呆了呆,不知道为什么抬起头朝闷油瓶望了一眼。闷油瓶淡定地看了看底下的情形,就转开头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望着远处暗灰色的天空。
吴邪顿时有种要跟着一起发呆的冲动。不过这个时候那边的小花忽然挣扎开来,一脚踹开了黑瞎子。黑瞎子倒在雪地里大笑。小花又扑上去不解恨地在他肚子上送了一拳,也倒在雪里猛喘粗气。黑瞎子闷哼了一声,又继续笑,不过笑了几声后气息不匀地猛咳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小花咬着牙想爬起来再教训他,可是实在没有力气了,就抓起几把雪往他脸上砸。黑瞎子咳得缩成一团,可是还是大笑不止。吴邪的注意力又回了到他们身上,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们疯了?”
走上去扶黑瞎子。他的嘴唇被咬破了,一丝殷红的血迹在白雪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吴邪不由地看了看小花。这小子还真下得去嘴。
瞎子的黑眼镜已经不知去向,吴邪乍看到他的眼睛,不由地一阵小怔。原来黑瞎子的眼睛是这么好看的,跟闷油瓶那种空灵绝世完全不同,深邃,同时又很柔和,看久了能把人吸进去。如果没有黑眼镜的辅助,他平时不管再怎么痞笑估计也痞不出常见的那股神秘莫测的气势。这效果,到底是天生的,还是把眼疾治好之后形成的?
黑瞎子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对,一把推开他的手叫道:“干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我有心上人了。”
吴邪无语地白他一眼,看来他也没大碍。丢开他又去扶小花。小花气还没喘匀,挥着手咬牙切齿地大叫:
“吴邪,有没有刀,给我灭了他……”
吴邪不答,那边的胖子火上浇油地从腰上拔出刀来:“胖爷有,要不要?”
吴邪狠狠瞪了一眼胖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花已经挣扎着爬起来叫道:
“胖子够意思,给我!”
胖子闻言就要把刀甩过来。吴邪急得暴喝:“够了!”
两人顿时被喝住,相视一眼后,又齐眼看向他。吴邪捏了个雪球用力砸向胖子:
“给老子探路去!”
“小天真,你他娘的……”
吴邪眼睛又是一瞪。胖子撇撇嘴,收回刀子乖乖照做。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一)受伤

吴邪又瞪了一眼小花,然后看向黑瞎子,道:“省点力气下山成不成?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到雪线找到补给,你们想死在这里吗?以前能死千百次的经历都死不了,非要这么憋屈地挂在旅游路上?”
仿佛没意料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吴邪威慑力还挺大,闷油瓶的视线从天空转到了崖底,淡淡地落在吴邪身上。他认真起来后那种劲力真是难得,虽然依然文弱,却也多了一份让人信服的气势,跟他本身那股傻劲融合,看起来很有几分可爱。
吴邪全没注意头上闷油瓶饶有兴趣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话能勾起黑花两人很多回忆。那些事情之后,他们这些人已经很懂得生命的意义了,不再是从前拿性命不当回事的尘世过路人。
所以吴邪的话说完后,黑瞎子也停止了疯闹,小花沉默了片刻,挣扎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黑瞎子。
黑瞎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副黑眼镜,戴起来痞痞地笑了。吴邪刚想松口气,小花忽而又妩媚一笑:
“告诉你,小爷也有心上人。”
黑瞎子愣了愣,猛地跳起来大叫:“不会这么巧是我吧?”
小花没说话,转向吴邪,把手架到他肩上,半拖半扶地挟着他从胖子滚出来的雪路往前而去。
“他?你确定?”
黑瞎子在他们身后尖叫,“他娘的你信不信我把他从这里丢下去!”
“你可以试试,只要你打得过上面那个面瘫。”
小花头也不回。
“小花,你要害死我啊!”
吴邪满头的黑线,简直遍体生寒。他可不确定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黑瞎子是不是只是威胁而已,而闷油瓶又会不会救自己。
“瞎子,你别误会,小花喜欢的是秀秀……”
不管了,管他那颗小心灵会不会受伤,他得先自保。反正秀秀又没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黑瞎子愣了愣:“秀……那个小丫头?”
顿时像吃了哑巴药似的没了声。
小花睨了一眼吴邪,微微皱了皱眉:“你真八卦。”
吴邪撇撇嘴:“就算你们只是兄妹之情,你们也还是会结婚的,不是吗?”
使命使然。他都明白。
小花目光微闪,扭开头没有再说什么。
吴邪心下微叹,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看淡定如旧的闷油瓶。后者看了他一眼,起身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操!”
黑瞎子在身后骂了一声,泄气地垂着脑袋跟上他们。
胖子很快探明了去路,从崖底可以直接跳过上面那一层冰岩,回到下山的原路上。
四人历经艰难从雪窝里爬出来,回到正路时,闷油瓶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几人纷纷瘫倒在地,就连黑花也连斗嘴的力气都没了。
吴邪倒在闷油瓶脚边,仰头看的姿势刚好可以看到闷油瓶遥望远方的侧影。他喘着大气看着,心下暗赞。丫闷油瓶还是真360度无死角,任何时候任何角度都这么耐看。
就在吴邪走神的瞬间,闷油瓶忽然扭头看向他:
“你受伤了?”
吴邪一愣,用了两秒钟才拉回神智,下意识地摇头:“没,没有吧……”
“你气息不对。”
闷油瓶忽然俯下身来探手在他胸口轻轻按了按。
吴邪怔怔地看着闷油瓶,没什么反应。闷油瓶看了他一眼,问道:
“不痛?”
吴邪下意识摇了摇头。闷油瓶的手又移到他腰侧,刚按了一下,吴邪痒得扑哧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感觉到五脏六腑一阵抽搐,疼痛感袭了上来。他顿时缩成了一团。
闷油瓶微蹙了蹙眉,说:“还好,只是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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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不答应

“还,还好?”
吴邪耐不住咳了几声,感觉自己此时真该一口老血喷出来,抱着肚子叫道,“内伤了还好?小哥,你什么心态啊……”
这一下感觉呼吸更加困难。真是奇怪,先前虽然有些难受,但他还以为只是雪山高原反应。经过这些年的沉练,他已经对肉体上的疼痛不太敏感了,但是这神经也太大条了。
“如果是骨折或者骨裂,更加麻烦。”
闷油瓶淡淡说道,“你刚才撞了很多次。”
吴邪这时才回忆起自己从上面跌下来的经过,何止是很多次,根本就是一路撞下来的,没死真是奇迹。
他急忙躺平让内脏复位缓解一下,又想起黑瞎子的状况,急忙又对闷油瓶道:
“瞎子是不是也受伤了,小哥,你快帮他看看。”
闷油瓶朝黑瞎子淡然扫了一眼,道:“他没事。”
“你都没看,怎么这么确定?”
吴邪惊讶地说。
闷油瓶道:“感觉。”
黑瞎子转过脑袋看了看他,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这两个人当年在战斗中形成的默契小哥并没有忘记啊。
黑瞎子又朝吴邪叫道:“你那么关心我,不会真的是爱上我了吧?那也好,反正我刚失恋,你可以当个备胎的……”
“滚。”
吴邪想暴吼,不过胸口一阵痛窒,他只好弱弱地骂了一个字。闷油瓶说完话又事不关已地到一旁看风景去了。小花权当没听到,只有胖子爬起来甩甩脑袋叫道:
“他娘的,瞎子你丫想染指咱们小天真,胖爷第一个不答应。在胖爷心目中,小天真要是非要配男人,这人只能是小哥。”
吴邪猛地呛了一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捂着胸口疼得直抓地,想骂胖子,却根本出不了声。闷油瓶淡淡白了一眼胖子,没说话。
小花坐起来,支着腿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说胖爷,为什么只能是小哥,我就不行吗?”
胖子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摇头:
“你还是安生点跟着瞎子算了。”
小花脸色一变,手一扬就要揍人。胖子急忙往旁边闪开,大叫:
“你看看,看看,就是欠调教!也就瞎子能调教你!”
“死胖子,你给小爷等着,回去小爷就好好指导指导胖嫂怎么调教你!”
小花气得又红又紫的脸色看得黑瞎子大乐,对胖子连连称赞:
“好啊,胖子,不愧黑爷对你的赏识!”
吴邪已经快要吐血了,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我没有这些朋友,我不认识他们,这群人绝对是外星来的……
手臂忽然被人架了起来,吴邪回过神,发现是闷油瓶把他扶起来了。他把他的手架到自己肩上,说:“先下山。”
吴邪也知道雪山不是养伤之地,而且他感觉到经过之前那场折腾后,身上的汗一蒸发,寒意四起。在他们已经没有多少补给的情形下,真的需要赶快下山。
吴邪本想说自己走就行了,不过一站起来就发觉还真的离不开闷油瓶的搀扶。别说这里是滑险难行的雪山,就是平地他这种状况也很难走。
于是这一次,闷油瓶和吴邪打头,慢慢往雪线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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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休息

路太险,吴邪的伤折腾了一段时间后看起来更加严重,几乎直不起腰来。多数时候差不多是挂在闷油瓶身上的,于是没多久直接被闷油瓶背在背上了。
闷油瓶的背虽然结实,但也很清削,吴邪有些小小的担忧,不停地问:
“小哥,我会不会太重?”
“小哥,你累不累?”
“小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问得胖子都听不下去直骂娘:“天真你丫能闭上嘴么?”
而闷油瓶基本上没回答过这些问题,很多次吴邪都怀疑他耳朵是不是被雪塞住了。不过慢慢的发觉闷油瓶连大气都没喘过,压根就没压力,就没再问了。
当晚下山的进度并没有多大,大家只能在一处积雪不多的山体旁休息。大家点起无烟炉把所剩无几的食物和雪煮起。吴邪吃不下东西,早早裹进了睡袋里。
胖子有些忧心,问道:
“小哥,天真不会有事吧?”
闷油瓶道:“只要不恶化就没事。”
“我想也是,还没吐血,哪能那么严重是吧……”
胖子松了口气,笑嘻嘻说。黑瞎子甩甩手道:
“放心,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他手臂上那疤你看见没有,要死的话,那疤有多少条,他就能死多少次了。”
闷油瓶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那些疤,跟我有关吗?”
他没瞎,泡温泉的时候就看到了。
这话一出,胖黑花三人不由地相视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胖子答道:
“有关,也没关。以后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闷油瓶看了看他们,没有再问。
次日,吴邪趴在闷油瓶背上几乎没出过声。不知道是受吴邪影响,还是因为昨晚讨论过那个问题,胖黑花三人也出奇地安静。一行人只是闷头赶路。
如是两天后,终于看见前方山坡下出现了掩盖在厚雪之下的干枯树木。雪线终于到了!
看来还是闷油瓶带路靠谱。大家顾不得感慨,卯足了劲挣扎下来,找到了景点补给站。
吴邪在一夜无梦的美觉中醒来时,胸腔里的窒闷已经好了很多。一转头看到闷油瓶平静的睡颜,他愣了很久,才想起昨天的事。
因为大雪封山,景点上被困的游客很多,多数人在没确定雪地安全前不敢下山,都窝在各个补给站里等待。他们一行好不容易拿到了一个单间加床改成的三人间。把三张床拼在一起后,在雪地里奔波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五个人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倒头就睡。不过小花死活不肯跟黑瞎子靠在一块,于是胖子很不幸地成了夹心饼干中的奶油。
胖子的呼噜声惊天动地,但并没打扰到几人的沉睡。这里天亮得早,吴邪意识到自己是醒得最快的那个,有些惊讶。以往一向都是他睡得天昏地暗,其他人在他醒来后把一切都做好了。
闷油瓶就在他的旁边,过去是黑胖花。吴邪微微侧过脑袋,阳光淡淡地照进来,洒在闷油瓶脸上,看得吴邪一阵发呆。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真的吗?闷油瓶居然就躺在他的身旁,他真的把他接回来了。这不是做梦?这张几乎就没有改变过后的脸,跟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而已……
朦胧中,吴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触那清削硬朗的脸颊。不过闷油瓶的睫毛忽然轻轻动了动,吴邪一惊,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慌忙把手收到唇边咬住指甲。
闷油瓶很快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往吴邪这边看了看。吴邪下意识闭起了眼睛装睡。
感觉到闷油瓶轻轻跳下了地,走到窗子边。吴邪悄悄打开眼睛,只见他把窗帘拉过来挡住了照到床头的阳光,又把另一头的拉开,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其实闷油瓶真的是很体贴的一个人,只不过不喜欢表现出来。有需要的时候,他的情绪也很容易在他脸上看到。所以说,其实他并不是小花说的面瘫。如果他面瘫,只能说明目前没有任何东西引起他的兴趣而已。
吴邪看着在暖暖的阳光包围下闪着某种光芒的闷油瓶,傻傻的笑又跃上了嘴角。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四)回家

“你好些了没有?”
一声清淡的问话忽然闯入耳中,把吴邪从花痴状态唤回来。他一惊,才发觉站在窗前的闷油瓶不知何时回过头来,正淡淡地看着他。
吴邪微觉尴尬,看来装睡已经穿帮了,只好坐起来。脏腑里传来微然的翻腾,不过比起前几天已经好太多了。他捂着胸口微微吸了口气,感受了一下那种在逐渐削减的疼痛,说:“好多了。”
他下了地,黑瞎子微微清醒,起身左右看了看,迷蒙着眼睛拍拍胖子。胖子的呼噜声稍减,黑瞎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胖爷,你过来点,这边宽敞。”
胖子嘴里不清不楚地咕哝了一声,翻个身滚到了黑瞎子让出的位置上。黑瞎子嘴角一咧,邪笑着爬到胖子原来的位子上,面朝小花躺了下去。
吴邪急道:
“瞎子,你丫又去招惹小花,皮痒啊……”
黑瞎子转过来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吴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干脆扭开头眼不见为净,到卫生间里放水去了。
之后他们用了一天时间下了山,到二道白河时,小花安排好的车子早已等候在那里。吴邪在下山路上一直在考虑闷油瓶没有身份证不能坐飞机和火车这个问题,一行人回到北京后,小花直接安排了一辆车送他们回杭州。
胖子一下车就直奔家去了,大家也没有道别,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临行时,吴邪想起什么,吩咐小花:
“你最好派人保护一下秀秀。”
小花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黑瞎子,说:
“喂,你跟他们一起滚回杭州去。”
“你也来我才回去。”
黑瞎子毫不在意地倚在人行道的栏杆上。
小花气得脸色发灰,却又能奈他何?打又打他不过,就连他号称外人难近的宅子这家伙都跟自己家似的来去自如。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吴邪一直盯着闷油瓶淡淡地看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跟约定好了似的,居然一致整齐毫不犹豫地决定了让闷油瓶跟吴邪回去。小花和胖子压根就没有留他过个夜什么的意思。
吴邪一路脑子就没停过,一直在回放着雪山上发生的事情,胖子说过的那些“这个人只能是小哥”的话让他不时心潮澎湃,面红耳赤。而闷油瓶的背……
回到杭州已经是次日的傍晚。吴山居大门紧闭,不知道王盟这小子这些天有没有开过铺子。吴邪打开门上了楼,直接把钥匙一甩,倒在了沙发上。
闷油瓶走进来把吴邪的包放下,四顾了一眼,走到阳台打开了玻璃门。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吴邪清醒了些,抬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打着呵欠说:
“小哥,那里面有新的毛巾牙刷,你自己到我衣橱里拿我的衣服先穿着,明天再陪你去买新的……我先睡一下,你洗完澡随便挑个房间睡吧……”
坐两天的车,快累成狗了。他是伤员,昨晚虽然开了个舒服的房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睡着。
闷油瓶没答话,站在阳台上看晚霞,直到天黑透了才走回来。打开灯,看见吴邪窝在沙发上已经睡沉了。他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依言去找他的房间。
吴邪的衣橱里面全是浅色系的衣服,白色的T恤和衬衫让穿惯了黑色卫衣的闷油瓶有些措手不及。他迟疑了很久,才抽出了一件浅灰色的T恤。
8月的杭州气温还很高,洗过澡后的闷油瓶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吴邪要是能看见他的动作,估计又得目瞪口呆地一阵惊叹,丫不是地上生活九级伤残么,居然会开空调。
闷油瓶坐在吴邪对面的沙发上,又开始盯着吴邪看。许久,吴邪忽然皱起眉头,嘴里含糊地嘟哝:
“小哥……你丫怎么又玩失踪了……”
闷油瓶目光微闪了闪。下一秒吴邪猛地睁大眼睛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小哥!”
一眼看见对面的闷油瓶,他顿时松了口气,跌回去抚着胸口直吐气。
“小哥,我梦见你又消失了,还好我及时发现……”
他喃喃说道。闷油瓶忽然淡淡开口:
“我的记忆里,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如果我消失了,至少他会发现。这个人,是你?”
吴邪坐起来看了看他,说:“是我说的,你还记得?”
闷油瓶却又不说话了。吴邪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愣愣地看着他。
闷油瓶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坦然地坐在那里,任由他看。很久之后,吴邪才回过神来,抓抓头起身回房间找衣服洗澡。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五)救星

“我擦!老板,你居然回来了!”
第二天王盟来开铺,看见吴邪从楼上下来,直接蹦了起来。
吴邪打着呵欠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叫居然回来了,难道你认为我不会回来了?”
“没,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居然那么快就回来,我以为至少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
王盟连连摆手。还没解释清楚,猛发觉吴邪身后人影晃动,又走下来一个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等看清那个人是闷油瓶,他的表情已经跟生吞了一只鸡蛋一样。
闷油瓶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寒意袭来,王盟猛地回了魂魄,瞬间变了个嘴脸,一下子弓起身子对着闷油瓶点头哈腰地说:
“哟,爷是您啊!您这么有空大驾光临……”
吴邪脑后滴汗,无语地回头瞪着王盟。凭什么态度反差这么大,这里谁才是老板啊!闷油瓶当年到底给这小子吃过什么亏?怎么跟见到黑瞎子一样的反应。
事实上让王盟吃过亏的只有黑瞎子,至于闷油瓶,可能吴邪自己都忘了,数年前,王盟吃了黑瞎子一顿大亏后,好不容易等回了吴邪,就跟他告状。吴邪说:
“这仇我可给你报不了,能打得过他的只有小哥,可他要很多年后才能出现。”
然后王盟意识到小哥就是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那个自带降温系统的黑衣面瘫,再也没忘记过。于是闷油瓶成了王盟心目中除吴邪外的第二个英雄。现在这条大腿忽然出现了,他就是死也得紧紧地抱住不放。
数年前,许多事情结束后,吴邪身心俱疲回到杭州。他惊讶得发现已经被自己解雇掉的王盟还像往常一样趴在铺子里的电脑前玩纸牌。他走进去的时候,他居然都没认出他,有气无力地喊了句欢迎光临。直到他一巴掌拍过去,这小子才触电似的跳起来,跟现在几乎没两样的表情。不过当时他惊呆过后就哭了起来,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叫:
“老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后来据王盟自己说,他回家后,每天不由自已地总是会走到吴山居来看看。后来没忍住就把门给开了,像以往一样开铺子。没想到居然把吴邪等回来了。
闷油瓶没理王盟,径直出了门。王盟哈着腰一脸崇拜地看着闷油瓶的背影,吴邪一脚踹了上去,骂道:
“小子,谁是你老板?”
王盟回过神来,急忙抱住吴邪的手谄媚道:
“当然你才是我天下无敌第一聪明的大老板啊!老板,这位冷爷以后是不是都住在咱们这儿了?”
吴邪翻个白眼,说:“他姓张,不姓冷。”
“噢,张爷,太好了!”
王盟兴奋地直搓手。吴邪怀疑地问道:
“好什么?你小子不是看上小哥了吧?”
王盟挥挥手道:
“老板,别闹,我老婆听到了会误会的。”
“你记得你有老婆就好。”
吴邪哼了一声,转身往闷油瓶离开的方向而去。
王盟开心地哼起了小曲。这下好了,抱上这条张爷腿,以后那黑爷再来,他再也不用脚软了。想想就觉得前路阳光明媚一片光明啊!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六)记忆

吴山居出来走不用多远,就是一片湖。早晨的湖面祥和安静。闷油瓶站在湖边望着水面,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想事情。吴邪跟上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静默孤寂的背影,浅灰色T恤衫在湖面吹来的清风里轻轻舞动。
吴邪心里莫名地抽了抽,他愣愣地抚了抚胸口,看来内伤还是没养好啊。
闷油瓶的身材完全就是一个衣架子,穿他的衣服比他自己穿好看多了。吴邪想着,走到闷油瓶身侧。他依然望着湖面没有动,完美的侧面跟雕像似的。吴邪看着他又微微走神。好一会儿,他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打开,对着闷油瓶叫了声“小哥”。闷油瓶转过头来,只听轻轻的一声快门,一个发丝微乱双目微抿的图像定格在吴邪的手机里。
吴邪欢喜地保存好相片,又朝他无邪地微笑:
“小哥,我们先去吃早餐,然后陪你去买衣服,怎样?”
闷油瓶默然看了他片刻,才淡淡开口道:“你衣服很多。”
吴邪愣了,眨着眼睛用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要穿我的衣服,不买新的?”
闷油瓶转开头看着湖面,过了很久才说:
“我不喜欢新衣服。”
吴邪怔怔地看着他,这倒也是好事,他昨晚还在为要怎么阻止小哥买一打同款同色的连帽衫而发愁,如果他肯穿自己的衣服,那真是太好了。因为他的衣服绝对都是阳光灿烂健康向上的款式和颜色。
“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又有些不正常。这内伤怎么后遗症这么多。他按住胸口平复呼吸,又抓了抓头发说,“那,就陪你去买些背心和内裤好了。”
闷油瓶望着湖面淡淡道:
“你帮我买。”
“我?”
吴邪愣愣地眨着眼,下意识道,“你不怕我也像胖子那样,给你买一打小鸡内裤?”
说完忽然又想起闷油瓶已经失忆了,不记得这件事了。不过回忆涌上心头,他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闷油瓶转过头看了看他,没笑。吴邪急忙忍了忍,尽量严肃地崩起脸。
闷油瓶转身沿着湖边漫行,淡淡说了句:“那么多年了,笑起来还是一样傻。”
吴邪一下子怔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在其中体会出什么深层的意味,不敢相信地追上去大叫:
“小哥,你说什么?”
“你记得我,是不是?”
“快回答我!”
“小哥!!”
……
这个答案最终在吴邪一整天无休无止的纠缠下得到了。
闷油瓶的原话是这样的:
“十年很长,会无聊,免不了要思考很多。与世隔绝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自然只能拿你来打发时间。后来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就这张傻里傻气的脸没忘。”
“我哪里傻里傻气了!我成熟了很多好不好!”
吴邪跳脚抗议,不过直接被一个没表情的表情驳回。
然后吴邪莫名其妙屁颠屁颠地把闷油瓶需要的东西全买回来了。那种喜滋滋的表情,把王盟都看傻了。
“老板,你吃错药了?”
多少年没见过老板这样的表情了?
“滚。”
老板连骂人都是带笑的。天啦,要逆天了。王盟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到底是多年压力导致的精神分裂,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苍天啊,大地,度娘吞我贴了,55555……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我还没写肉呢啊!!看来只有学大神们,发截图了……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八)酒

阳光明媚,吴邪坐在他那张已经很旧了的躺椅上翘着脚思考人生。闷油瓶穿着白色T恤衫,看起来干干净净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正在角落里研究那堆常年滞销的拓本。其实这些拓本也并不是真的无人问津,是吴邪故意把它们收到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的。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每次看见那些拓本就会想起闷油瓶进青铜门前来找他的情形。
没有客人,吴山居很宁静,王盟玩纸牌点鼠标的声音嘀嘀嗒嗒的,听久了有种催眠的效果。灰尘在阳光里轻轻飞舞。吴邪正有些出神时,王盟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打破沉静:
“老板,明天七月十四,放我一天假成不?”
吴邪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七月十四了?”
“对啊!”王盟道,“咱们这行成天跟这些死人玩意儿打交道,明天可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心里没底,我想在家里呆着……”
“放你两天。”
吴邪挥挥手打断他后面的唠叨。王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板,我没听错吧?”
两天?这小气劲儿的老板,居然一下子放他两天假?!
“滚滚滚,现在就回家去!”
吴邪挥手把他赶了出去。王盟求之不得,屁颠屁颠地跑了。
吴邪起身把吴山居大门关了就往后堂里走去。
闷油瓶微觉好奇,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吴邪到了后堂拿出了一瓶酒,几只小瓷杯,走到角落一个灵位前摆了起来。
闷油瓶走过来看了看,灵位上的名字是潘子。他眉头微收了收,在脑子里搜罗了一遍,但最终没有什么结果。
吴邪把酒在灵位前斟好,又抽出一柱香点上插起来。接着点起一支烟坐在旁边开始抽,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灵位看着,神游天外。
闷油瓶微蹙眉,刚想问什么,吴邪忽然拿起那支白酒朝灵位晃了晃,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说:“潘子,小哥回来了,我不是一个人了。”
闷油瓶有点怔忡地看着吴邪。
吴邪苦笑了一声,对闷油瓶说道:
“小哥,你可能不记得了,这个人,和你一样,只是在我的生命里经过,可是他却再也走不出去了。你和他都是用生命包容我,纵容我任性的人。他只是因为我的三叔,叫我一声小三爷,却为此付出他的所有。如果他只是想在这个世上有人能记住他,那么他做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
闷油瓶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吴邪。
“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潘子到底是他的名,还是他的姓。我为他立灵位,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谁。他娘的他为什么就能那么慷慨,把一切都交到我手上……”
“没有了他,又没有了你……真不敢相信,没有了你们的保护,我居然撑过了这十年……”
吴邪又摇头苦笑,自言自语着,不知道他嘴里的“他”是指谁,“你”又指的是谁。
他又举起酒瓶子对着灵位示意,喝了一口。闷油瓶皱了一下眉,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吴邪看了看闷油瓶,拿开他的手说:
“这是旧例,我每年都会给潘子敬一次白的。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从来不喝白的,你,潘子,瞎子,小花……你们从来不喝,那是因为你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不敢让自己沉醉。我不一样,就算我决定要战斗,我还是会喝。我若不醉,怎么熬得过来……”
闷油瓶眉头收得又紧了一些。
“潘子现在应该能放下了,所以他会喝的……”
吴邪朝着灵位微笑,灌下了第三口。朦胧中,仿佛看见一个满身伤疤的汉子,举着酒杯朝他含笑示意。那笑容里比起从前,已经多了很多释然。
吴邪咧嘴笑起来,晃了晃酒瓶子,第四口酒又倒进了嘴里。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二十九)居然

阳光刺目,吴邪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伸手阻挡着光线,挣扎着想起身,不过脑袋里一阵刺痛,他顿时又倒了回去。虽然已经有些习惯这种痛了,他还是皱着眉头按住太阳穴呻吟了一声。
揉了会儿脑袋,昨天的记忆一点一点跑了回来。他记得自己像往年一样,跟潘子喝酒,闷油瓶没有阻止,只是抱着手坐在一边。
吴邪支撑着坐起来,心下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好像自己后来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具体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越想脑袋就越痛得厉害,他只好捂着脸让自己平静。
“醒了?”
门口忽传来淡淡的声音。吴邪忙抬起头,闷油瓶倚在那里,淡然地看着他。
吴邪愣看了他两秒,下意识应了一声。
闷油瓶转身又走了出去。吴邪正发呆时,人影一晃,闷油瓶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只装满水的玻璃杯。他把杯子递过来,吴邪看到水里泡着几块削了皮的梨子。
生梨水,据说可以解酒的。
没想到闷油瓶居然知道这个。吴邪惊讶地接过杯子,愣愣地看着他。闷油瓶淡淡说:
“喝掉,出来吃粥。”
然后就离开了。
吴邪怔怔地跟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走出客厅。闷油瓶在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饭厅。饭桌上摆着一碗盛好的肉粥,浓郁的香味在空气里幽然飘荡。
“小哥,这是你煮的?”
吴邪震惊地瞪大眼睛。
闷油瓶瞟了他一眼,拿过沙发旁边桌子上的一本书翻开,说了句“很奇怪吗?”,就低下头埋进了书本里。吴邪张大嘴巴几乎石化。丫会泡生梨水,会煮粥就算了,居然还看书!
见他呆在那里没反应,闷油瓶抬起头蹙了蹙眉,说:
“没下毒,你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醉了快一天了,不吃才会死。”
吴邪愣愣地眨着眼睛,想把神智拉回来。不过作用不大,他脑子里始终是混沌一片。他端着水走到阳台外面想透透气让自己安静一下,这一看一口水又喷了出来。
阳台上挂满了衣服,是这两天他们换下来还没洗的。其中还有一件很眼熟,这不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件吗?
他下意识往身上看了看。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背心,他又惊又疑地转过头看着闷油瓶。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你昨天吐了。”
“你……你……你还,还洗了衣服??”
吴邪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丫真的是地上生活九级伤残么?他娘的这生活能力比他都好啊!
“不是我,是洗衣机。”
闷油瓶说。把衣服丢进去倒点洗衣粉按个按钮的事儿,能有多难。别忘了他是跨世纪万能小哥。
吴邪一边脑补闷油瓶晾衣服的画面,一边按着胸口回到饭厅。
肉香米香葱花香混合的味道勾起了他的胃,他咽了口水,挪到粥碗前坐下。先不管了,肚子好像真的饿到要抽筋了。他舀起粥送进嘴里,微烫,合适的温度。
品尝了一下,味道居然还不错,就是淡了点。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意见提出来。
闷油瓶头也不抬地说:
“宿醉的人没资格提意见。”
“我……”
吴邪语结,瞪着闷油瓶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话里还有一层意思。对于宿醉的人来说,饮食似乎是应该以清淡为主的吧?
啧,他娘的小哥怎么这么体贴,小心脏都要融化了。
暖暖的粥下了肚,吴邪觉得胸口都热起来了。他一边吃一边用视线余光去瞄闷油瓶。后者低着头在认真地看书,修长的手不时翻动一页,画面美极了。吴邪很快又发起了呆,傻傻地看着不会动了。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再发一次,再吞就画个圈圈诅咒度度!!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三十)融合

吃过东西后,吴邪头脑还是有些昏沉,在前面的阳台上坐着盯着天空发怔。太阳微斜,看样子已经是两三点钟的样子。风从栏杆间吹进来,带着热气往身上罩,有种懒洋洋的惬意。
闷油瓶没理他,依然在沙发上坐着看书。
很久之后,吴邪忽然想起什么,出声问道:
“小哥,昨天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话?”
闷油瓶目光顿了顿,答道:
“是。”
“我说了什么?”
吴邪忽然有些紧张,应该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闷油瓶的回答:
“我不记得。”
吴邪怔了怔,呆呆地看着湛蓝色的天,心下莫名地划过丝丝失落。他轻轻“哦”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问了。
吴邪这么靠着墙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四周不时有鞭炮声回荡。今天是七月十四。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已经祭过潘子,今天再给他烧点元宝衣服吧。他在阳间是个威风凛凛的好汉,在下面可不能比别的鬼差。
夕阳很美,但他没有心思去观赏,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走回去。脑海里忽然闪出三叔的影子。这老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也不回来。潘子一直把他当亲人,他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潘子?
吴邪直觉三叔没有死,所以一直帮他支撑着生意。二叔虽然暗中有帮忙,却始终不肯接手。如果哪天他真的确定那老小子挂掉了,铁定撒手不管这些破事儿。实在是太累。
路过客厅沙发时,闷油瓶不在,桌子上还摆着他看的书。吴邪有些好奇,走过去拿起来。
《中华上下五千年》。
这是自己以前的藏书。闷油瓶身为最了解史实的人,居然对这书有兴趣?
吴邪惊讶不已。刚要放下,门轻轻一响,闷油瓶从外面回来了。他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看见吴邪诧异的神色,没说什么,把他的钥匙包和钱包丢在桌上,往厨房走去。
看着他的动作,吴邪又是一阵暗叹。为什么闷油瓶跟现代生活也能这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啊?
感慨过后,吴邪又忍不住把手上的问题提出来:
“小哥,你了解最真实的历史,怎么还会想看这个?”
闷油瓶淡淡答道:
“看看我了解的和现实有多大差别。”
“喔。”
吴邪抓抓头,这个答案真是无可挑剔。不过,世上能说这话的,也就只有小哥了。
看见闷油瓶似乎是要做饭的意思,吴邪好奇地走过去,问道:
“小哥,你要煮饭吗?”
“粥。”
闷油瓶惜字如金。吴邪滴汗道:
“为什么又煮粥?今天不是吃过粥了……”
闷油瓶转过头来看着他:“我只会煮粥。”
眼神中颇有几分“不如你来”的意味。吴邪急忙谄笑:
“粥挺好的,我喜欢吃粥,呵呵,那什么,我先去洗个澡,煮好了叫我啊……”
飞快地闪进了卫生间。
闷油瓶看了一眼他逃走的身影,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三十一)放灯

月亮差一块小小的边缘不能完满,但并不影响它普撒大地的光芒。远处的街市上灯火通明。中元节是个不小的节日,虽然不比中秋,但一样会热闹非凡。吴邪来了兴致,没多考虑就拖着闷油瓶出了门。
街头巷口有很多祭拜后留下的痕迹,黑色的纸灰不时被风卷到脚边,平添几分阴凉萧索。在许多人眼中今天是个不宜出门的日子。但在更多人心里,这是个怀念的时节。
夜市的热闹超乎想像。吴邪挤在人群里一路向前,那种人与人零距离接触熙攘喧嚣的感觉让他很享受。太久没有跟这么多人呆在一起过,他几乎要忘了自己还生活在人间了。
“小哥,快点。”
吴邪不时回头催促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的闷油瓶。他一直跟他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即没有被人群挤散,又不与他并肩齐行。这让吴邪好几次想伸手去拉他,不过最终没实施。
街市上有很多摊子都在摆卖河灯,这里是江南,很多节日都有放河灯的习惯。远远的河流湖面已经漂浮着很多,星星点点的灯光把水面映衬得温暖而美丽。
“大哥哥,买河灯吗?可以给故去的亲人放一盏以作悼念,也可以为重要的人点一盏祝福哦……”
吴邪在一个河灯摊前驻足,卖河灯的小姑娘立刻招呼起来。这小姑娘太会招揽生意了,广告词简直引人入胜。吴邪略忖了忖,就点头:
“拿两盏给我。”
小姑娘欢喜地给他拿了过来,吴邪付了钱,又跟小姑娘要了纸笔,刷刷几下在两盏灯上写了几行字,朝河岸而去。
河边有很多人在放河灯,许多人对着点亮的灯火闭目许愿,然后轻轻放入水中任其漂远。河灯汇入密密麻麻的灯潮中逐渐远去,渐渐地已经分不清哪一盏是谁的,但岸上的目光依然在守望,久了,泪流满面。那里面,有对故人的怀念,对亲人的思念,还有对爱人的眷恋。
考虑到闷油瓶不会对这种玩意有兴趣,所以吴邪没问他要不要放。他走到河边点起河灯,也没有许愿,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灯放到水面上,然后满怀希翼地看着它们漂走。闷油瓶站在一边,隐约看到灯上各写着潘子和闷油瓶的字样,目光闪了闪,微微深沉起来。
远处继续着喧嚣,这里却平静得让人恍如隔世。过了很久,吴邪眼睛已经看花了,他也找不到属于潘子和闷油瓶的那两盏灯漂到了哪里,却还是舍不得移目。
一群小屁孩嘻闹着跑了过来,冲下河岸。由于吴邪附近人少些,他们二话没说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有个小孩跑得猛了,一不留神撞了吴邪一下。吴邪因为失神没留意他们,这一撞让他立时脚下不稳,晃了晃就往水里跌去。
不过就在他要倒下的瞬间,一只手飞快地伸出来抓住了他。他只觉身子一轻,就被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惊魂甫定,吴邪看向对方。斑驳的灯光中,闷油瓶清绝空灵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眼睛上。吴邪怔怔地看着他眼里五彩的河灯,许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小哥……”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松开了,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他伸手抱紧了他,从他身上获取能支撑自己的力量。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文文到这里有点点压抑,先发点我一直很喜欢的几个图缓解一下吧~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楼主:雨打黄花瘦  时间:2019-04-27 11:19:26
(三十二)热

“哥哥,对不起……”
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吴邪突如其来的脆弱。他一惊,顿时回过神来,急忙站直身子转过头。面前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手里托着一盏河灯,正怯怯地看着他。
“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小胖子扁着嘴嗫嗫。
吴邪有些讶异,不过很快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
“我原谅你了。”
谁叫这小东西让他联想到了迷你版的胖子。
“真的?”
小胖子惊喜地睁大眼睛。吴邪点点头。小胖子开心地伸出手,说:
“那,你能不能把打火机借我用一下?”
吴邪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原来你真正想要的是打火机,道歉只是顺便的啊?”
小胖子飞快地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摇摇头,说:
“我妈妈说,撞到人就是要道歉的,我只是顺便借打火机。”
吴邪无奈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掏出打火机说:
“好吧,不管哪个是顺便的,你很乖。用完记得还给我,因为小朋友不能随便玩火。”
“谢谢哥哥!”
小胖子拿过打火机欢天喜地地跑回了小伙伴中间。
哥哥?吴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他是一个当叔叔的人了。看着眼前的小朋友,忽然想起了小稻子。不知道他过得开不开心?这一瞬间心里忽然有了丝丝愧歉。
等闷油瓶安定下来,尽量多抽点时间回去看看他吧。
这么想着,刚才的事突然闪回了脑海里。心跳乱了乱,他娘的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会那样,那么样抱着小哥,如果小胖子没来坏事,会变成什么样子?
脸颊一阵发热,他几乎不敢回过头去看闷油瓶。
闷油瓶应该就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他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很奇怪,闷油瓶不是自带降温系统,他不应该是凉的么?为什么会觉得有种温热的气息不停袭来。吴邪咬着牙,犹豫着想要转过身去,却怎么也没有那个力量。
闷油瓶站在那里似乎也没动,僵持了许久,来河岸的人越来越多,吴邪想转身从另一边离开,但一时没迈动步子。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叫道:
“麻烦借过一下。”
接着闷油瓶往前走了一步,后面就有人抬着一只巨大的河灯走下了河岸,放进水里。
然而吴邪的注意力完全没被大河灯吸去。因为刚才闷油瓶那一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了。他能感觉到闷油瓶的胸口几乎要贴在自己背上,那种温热的气息瞬间浓烈起来,炽热地把他紧紧包围。
闷油瓶没有动,似乎像岸边其他人一样被大河灯吸引了目光。吴邪呼吸却有些急促起来,只觉得背上隐隐升起一丝躁热。脚微微发软,有点站不住。他努力稳住自己,身子不时轻微地晃动一下。然而每晃动一次,跟闷油瓶胸膛的接触就多一次。每接触一次,他背上的躁热就加重一分,呼吸就更急促一分。他不得不地咬起牙强忍。但到最后,他已经快窒息了,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去。
闷油瓶居然并没有在看河灯,他一转过来,正好对上他微微发亮的目光。那种目光跟常见的完全不同,不是空灵,也不是淡然,而是闪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衬得他的嘴角仿佛有了一丝弧线。
闷油瓶好像在,微笑?
吴邪愣愣地看着他,几乎傻掉了。
闷油瓶眼睛里的光很快消失了,变回了平时那种绝尘出世。他淡淡地开口道:
“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吴邪没办法从呆愣中回转过来。闷油瓶看了他一眼,走到那群小屁孩中间,拿回吴邪的打火机,淡淡对小屁孩们说了句“小孩子不要玩火”,走回来握起吴邪的手腕把他拖走了。

楼主:雨打黄花瘦

字数:145164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5-08-11 20:35:00

更新时间:2019-04-27 11:19:26

评论数:652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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