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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灵异】《寒舍》(瓶邪 架空灵异 都市风 温馨治愈 HE)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我来甩文鸟。。。
话说小哟的‘短评’后又炸出来不少‘短评’嘛。。朕颇感欣慰啊。。。。【PIA飞。。这又不是在御花园。。。
好吧。。甩文。。不见TBC勿沙。。。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夏日的夕阳把整片天空都浸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红,灼热的光线照在茅草屋的房顶上,像是要把这间小小的屋子点燃一样。
妇人扶着木门站在门口,看着渐渐消失在残阳下女儿的身影,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疯了一般的朝那个背影跑了过去。
不要去,如果让她去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气喘吁吁地拉住女儿的手,妇人看着那张如花朵般娇嫩的脸颊,慈爱的笑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啊,自己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的一块宝贝疙瘩。后天她就要成亲了,自己怎么能让她在快天黑的时候出门去买丝线呢。
如果不是自己让她去买丝线,如果不是自己没有拦住她,那么就不会,就不会,就不会什么?
妇人皱了皱眉头,忽略了心里那一丝莫名的想法。拉着女儿的手慢慢的往茅草屋走着。
“天太晚了,明天娘自己上早市去给你买,我们回家吧,乖。”紧紧的攥着那温热的掌心,妇人舒心的笑着。
太好了,女儿终于和自己回家了。
夕阳缓缓地完全没入了地平线以下,原本氤氲的天色在瞬间变得昏暗起来。草丛里的虫子开始不时的名叫起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碎碎念一般。月亮还没有出来,天空中也看不见星星,妇人站在茅草屋的小院子前,从袖口里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那两盏残破的灯笼。
昏暗的光线照映着杂草丛生的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转过身,看着身后站在原地的女儿,妇人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柔软的,温热的手,不像自己的这双,因为繁重的家务早已经变得槁枯干瘦。不过不要紧,能看着女儿在这双手的保护下,健健康康的长大,出落成一个大姑娘,自己的这双手就算是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了?快跟娘进屋啊?”妇女拽着女儿的手腕就要往屋里走,可是却发现身后的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进屋?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早些绣好那条肚兜?妇人慌乱的拽着女儿的手,手忙脚乱的在身上四处寻找着。左边的袖口没有,右边也没有?啊,找到了,在这里。从怀里慢慢摸出那条艳丽的肚兜,妇人像是献宝一样的把她展开放在女儿的面前。

怒放的牡丹声势浩大的占据着的最中央的位置,层层叠叠的花瓣在灯笼的光线愈发错落有致,如同真的盛开在这块绸缎上一样。而在花蕊的正上方,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正回首凝望着花瓣,长长的尾羽像是流泻的霞光,而额上的那一片翎毛,殷红壮烈的分外夺目。
“你看,娘已经绣好了,是你最喜欢的凤穿牡丹。来,快跟娘进屋,把肚兜换上给娘看看。”深浅不一的皱纹在妇人的笑容下变得越发明显,她小心翼翼的叠好手中的肚兜,拉着女儿的手有些急促的说道,“来,拿好,和娘进屋。”
叠成了小小一块的肚兜看上去不知为何竟显得像是变成了黑色,妇女的手久久的停在半空却始终不见女儿接过去。焦躁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要把那块冰凉顺滑的绸缎塞进她的手心。
一阵夜风吹过,头顶上的灯火微微闪动着,连带着灯笼下那一道狭长的影子,也微微的晃动起来。散落开来的肚兜像是一块破碎的羽翼,在夜风中无力的缓缓飘了一会儿,便慢悠悠的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女儿会把肚兜扔在地上?妇女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人,颓然的弯下腰捡起那块已经沾上了灰的肚兜,眼泪缓缓的顺着那一道道皱纹留下。
是不是王员外强迫她了?是不是王员外不让她要自己做的肚兜?可是王员外,王员外不是已经被自己杀了么?
思绪像是找不到头的细线混乱成了一团,妇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干枯的十指上不知何时竟然沾满了鲜血,甚至连指甲都已经剥落的不成样子。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杀了王员外?为什么?
因为王员外该死。
可是为什么他该死?
妇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像是疯了一般的哀嚎着,发髻被弄散,花白的头发在顷刻间像是张布一般摊开来,包裹住了她捂着的脸。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幅样子?
她愣愣的看着满手的鲜血,突然笑了出来。
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自己忘记了什么,至少自己已经找回了女儿。抬起那张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脸,她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温柔的笑了。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张起灵站在不远处看着吴邪跟着那女鬼一路慢慢的走回了那茅草屋,再次试图想要唤回吴邪的神智,却仍旧没有结果。
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张起灵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棘手。自己本来以为吴邪只是单纯的有阴阳眼八字轻,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竟然把自己都拉进了这个世界。
制造出这个世界的,应该是那个女鬼的执念。她的执念里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女儿,本不该出现的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结果,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那两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而把自己拉进这个世界的人是吴邪,除非他的神智清明过来,否则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办法从这里脱身。
紧紧握着手中的黑金古刀,张起灵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吴邪的身上。哪怕他有一点点清醒的迹象,自己就能一刀把那女鬼砍的灰飞烟灭。

皱了皱眉头,张起灵看着吴邪并没有接过那女鬼递过去的肚兜,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握紧了刀柄,张起灵屏息静气的等待着吴邪醒过来的时机,却看见那女鬼的身上隐隐爆出了阵阵掺杂着强烈血腥气息的黑气。
难怪她有能耐让自己陷入幻境,看来身上的杀孽并不轻。张起灵小心翼翼的走到吴邪身后,看着那女鬼身上的血肉飞速的腐烂脱落,最后终于变成了自己平时见到的样子。
看样子她是要下杀手了。张起灵有些急躁的看着仍旧一脸茫然的吴邪,不知该怎么让他快些醒来。
那女鬼像是并没有看见张起灵,只是缓缓地伸出了十根森森的白骨,轻柔的捧住了吴邪的脸。

“女儿啊,你知道么,你刚生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肉球。可就是你这么个小肉球,却折腾了娘整整十个月。”她温柔的说着,黑洞洞的眼眶明明没有了眼球,却依旧凝望着吴邪的脸。
“你不到三岁的时候,你爹就去了,剩下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你还记得你爹的样子么?不记得没关系,他不会怪你的。”像是笑了笑,她停顿了一会儿。
“你小的时候可调皮了,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古灵精怪的像是个假小子,小小年纪就帮娘挑水做饭,有一次磕在井研上,问你怎么了还死活不愿意说。其实为娘的心里知道,我的女儿,是天底下最乖巧的孩子了。”两道殷红的血泪从那黑洞洞的眼眶中滑落,却在滴落到地上前,从她腐烂的牙床漏进了同样空荡荡的口腔。
“媒婆上门来提亲那天,娘真是高兴坏了。你能嫁进王员外家,真的是天大的喜事。从此以后你就不用跟着娘过苦日子。做了王家的儿媳妇,就能吃穿不愁了。” 夜风轻轻吹动着她垂在身前的头发,散发出阵阵浓稠的血腥味道。
“女儿啊,别害怕,娘已经把王员外那个老畜生给杀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嫁去他们家了。别怕,别怕。”冰冷坚硬的骨头轻轻抚上了吴邪的头顶,温柔的慢慢往下滑动,像是最慈爱的安抚。

张起灵听着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吴邪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倒霉蛋,自己也是倒霉的捡了个麻烦。
手中的黑金古刀慢慢放松下来,轻轻搭在地面上。张起灵看了看越发漆黑的天空,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对策。忽然间,他似乎听见吴邪轻轻的“嗯”了一声。
“吴邪?”附耳在吴邪耳边唤着,但是目光呆滞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张起灵轻轻叹了口气,手中的黑金古刀又触碰到了地面。随即,张起灵敏锐的发现吴邪的身形似乎微微晃了晃。
低下头,看着黑金古刀下吴邪那条被灯笼拉长的影子,张起灵长吁了口气。自己真的是在寒舍里呆了太久了,竟然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没有发现。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到手腕上,张起灵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对着吴邪的影子狠狠的刺了下去。
霎时间,风像是怒吼的野兽一样从四面八方袭来,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灭的剧烈闪烁着,而吴邪对面的那个女鬼,在黑金古刀刺向地面的瞬间便放开了捧着吴邪脸颊的手,紧紧的抱着她自己的头在狂风中凄厉的呼号着。
“为什么你要抢我的女儿?为什么你要抢我的女儿?!”

一把将身前的吴邪拽到自己身后,张起灵紧握手中的黑金古刀直指那已经被戾气侵蚀成了彻头彻尾的厉鬼的女鬼,从她身上爆发出浓烈的杀意和恨意像是滚滚的黑雾,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尽管自己不是天师也不是道士,不过对付一只鬼还是绰绰有余的。张起灵像是随意的在虚空中划动了几下刀锋,便见那浓密的黑雾竟被剥离的渐渐消散。而处在黑雾中心的那个女鬼,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枯骨,只剩下那一头暴涨的黑发,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一样朝着自己发动了攻击。
千丝万缕的头发非常灵巧,每一根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堪堪避开那闪着寒光的刀锋,直直的扑向张起灵的命门。虽然有不少被黑金古刀斩断,但是越来越多的数量和越发凌厉的攻势,还是让要顾忌吴邪的张起灵有些棘手。
轻轻皱了皱眉头,张起灵伸出右手慢慢的捏了个诀,很久没有练过黑瞎子教给自己的道术了,也不知道自己捏的对不对。在心里默念着口诀,张起灵看准了那蓬黑发朝着自己脸面攻击的瞬间,成功的引来了一道天雷,把那些如同利刃一样的头发给烧的灰飞烟灭。
啧,劈歪了。
冷冷的看着怨气在瞬间又暴涨了不少却只剩下一副骸骨的女鬼,张起灵握紧黑金古刀,正准备朝着她咽喉的骨节狠狠敲击下去,自己的袖口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微微转头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的吴邪,张起灵挥开他拽着自己的手,刚想再次攻击,却看见神情呆滞的吴邪竟然歪歪倒倒的从自己身后走了出来,朝着对面的那女鬼直直的走了过去。
“吴邪?!”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狂风在瞬间停滞,飞舞的沙砾也在顷刻间掉落在地。只见吴邪慢慢的弯下腰,捡起地面上的那块已经满是污渍的肚兜,一步步的走到那女鬼面前,像是害怕把手中的肚兜弄坏一般,吴邪小心翼翼的抖落上面的灰尘,然后慢慢的叠好,放进了那女鬼大张着的手掌中。
而那女鬼似乎也被吴邪的动作弄得有些不明所以,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了些,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肉的颅骨微微侧着,像是在看着手上的那条肚兜。那只翱翔在牡丹之上的凤凰正对着她空荡荡的眼眶,而凤凰头上那暗红的翎毛,却在此时像是褪色了一般,渐渐露出原本金色的丝线。那些褪下的红,像是一条细细的线,顺着她森森的白骨慢慢蜿蜒。
紧接着,就像是快放的镜头一般,那条细细的红线飞速的来回游走着,所到的地方渐渐恢复了血肉和经脉,不消片刻,女鬼周身的戾气荡然无存,而她也恢复了曾经妇人的模样。
她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缓缓滴落,浸湿了她手上那块艳丽的红绸。
是啊,自己怎么会忘了呢。

当日在公堂上自己只拿到了那两卷沾上了女儿血迹的丝线,所有人都说女儿是遇上了劫匪,可是为什么连具尸体都不愿让自己看到?
自己装疯卖傻了整整半年,借着找女儿的借口四处在那些人家里偷听,被脏水泼,被恶狗咬,被所有人指着鼻子卖是疯子。就连自己都快觉得自己已经疯了的时候,却终于知道女儿的死因。
那一日她买丝线回来,却在路上遇见了她未来的公公。王员外借着送她回家之由竟然妄图在路上轻薄她,誓死不从的女儿就这样被他推下了山崖,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是,自己就用手中的这条肚兜,活活的勒死了那个男人。
后来自己被官府的人乱棍打死,可是临终前对女儿的想念,却让自己变成了鬼魂,停留在了阳间。强烈的执念混淆了自己的记忆,自己忘了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自己也忘了亲手帮她报过了仇,支撑着自己浑浑噩噩熬过了几百年的,只有一个信念。
找到自己的女儿,带她回家,让她看看自己已经绣好了这幅凤穿牡丹。

被脏水泼算什么,被恶狗咬算什么,被指着鼻子骂被当成是疯子连乞丐都来凌辱自己又算什么,被乱棍活活打死,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狠狠抽打在自己身体的上棍子所带来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失去女儿这剧痛的万分之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自己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女儿,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只要能找回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又有什么是值得在乎的呢。

尽管依旧戒备的看着那紧紧攥着肚兜的妇人,但张起灵还是缓缓垂下了手中的黑金古刀。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戾气和执念已经开始消散,不消片刻后,这个在阳间停留了百年的鬼魂,终于能彻底从这世间解脱了。
眼前的景物开始轻微晃动起来,那漆黑的就像是一块绒布的天空在这晃动下,竟慢慢的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明亮的光线细细密密的从那些裂纹中照映下来,光线所到之处,就像是褪色了一般,渐渐地变成透明。
对面的妇人伸出手想要像是第一次那样去摸摸吴邪的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无法触碰到面前的人。释然的笑了笑,握紧了手中那和她一起慢慢变的透明的肚兜,对表情仍旧有些呆滞的吴邪,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谢谢。”
身后的茅草屋轰然倒塌,而所有的景物也在瞬间消失,而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心找寻女儿的妇人,和她手中的红肚兜。
顷刻间,天光大亮。

回过神,张起灵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又抬起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放晴的天空,低头看着仍旧靠在柱子上睡的正香的吴邪,嘴角牵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缠绕在吴邪身上的死气,也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一场恶战却被某人的天真无邪轻易化解,看来这个麻烦,倒也未必只会惹麻烦。
脖子上的酸痛难受的让吴邪醒了过来,身子一歪就差点倒在地上。莫名其妙的看着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的张起灵,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柱子,吴邪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哥,那个女鬼呢?我怎么在这?难道——我睡着了?”
转身看着一脸茫然的吴邪,张起灵淡淡的说道,“她已经往生了。”
“诶?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摇了摇脑袋,吴邪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小哥,我怎么睡着了?是你把我搬进来的?”
瞟了一眼不知所云的吴邪,张起灵试探着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吴邪揉了揉眼睛,只记得自己隐隐约约的做了个梦。
“没事。”既然吴邪不愿说他有阴阳眼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再问什么。更何况,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除了阴阳眼以外,还有另一种‘才能’。张起灵摇了摇头,转身朝屋子走去。
“诶诶?”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吴邪走到院子大门口,有些后怕的向外面张望着。没有女鬼,也没有其它不干净的东西。只有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梢,在水泥路面上洒下一地斑驳的碎汞。
转头看着牌匾上“寒舍”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吴邪突然捕捉到了刚才那个梦境里的某个片段。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吴邪缓缓地阖上了朱红色的木门,释然的扬起了嘴角又瞬间愁眉苦脸起来。
啊,自己今天撬了一天班,补办的银行卡还没有下来,昨天的工资自己也没去结,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拍的照片就那么几张,看样子,自己还得继续在寒舍蹭吃蹭喝一阵子——

“小哥,你别忙了放着我来吧!!!”


尾声

“娘,我回来啦!你绣的凤穿牡丹好漂亮啊!可是为什么你的手上都是血,你的脚上也都是血?娘,娘你怎么了?”
“娘没事儿,乖孩子,喜欢这条肚兜么?”
“喜欢!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娘~~”
“乖,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娘,你怎么又哭了?”
“娘这是高兴,这是高兴啊。”
“娘,我现在就把肚兜换上,你看看我穿着漂不漂亮?”
“漂亮,我的女儿,最漂亮了。”
“我娘也是世上最好的娘~~~”

昏黄的烛火照映着床榻上的相互依偎的母女,她们幸福的笑着,像是从来没有经过分离,像是再也不会经历悲伤。


寒舍 甲の回 肚兜 完

TBC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甩文。。。
不见TBC勿沙。。。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乙の回 晚棠




过完了五一,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旅游大军像是退潮一般呼呼啦啦的就不见了踪影。吴邪打工的丝绸店生意也又恢复成了淡季时冷冷清清的样子,没了进来的钱,老板自然不愿意在平白的往外花钱。
于是,揪着吴邪前两天无故旷工的事情,结了最后一天的工资,就这么把他给辞退了。

在小城里晃悠了一个上午,吴邪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兼职。要么就是要求长期,要么就是上班时间限制的太死。从城区这头的黄河路一直晃悠到了那头的长江路,吴邪顶着头上越发毒辣的日光,垂头丧气的无功而返。
回到寒舍的时候,张起灵一如既往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天花板发呆。听见吴邪进门的声音,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接着继续和天花板难分难舍。
看着张起灵面无表情的样子,吴邪倒了杯柠檬水在他对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哥,我还没找到工作,那个,这几天的饭钱——”
“没事。”张起灵淡淡的说着。
每次吴邪和张起灵提到饭钱或者房租的时候,张起灵总是一副完全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的样子。寒舍里就只有自己这个蹭吃蹭喝的房客,平日里自己也没看见张起灵出门,这些日常的开销,究竟是从哪来的?难不成他会点石成金?
说道金,有空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赶紧想办法找工作啊!!!吴邪苦恼的在心里狠狠的吐槽着自己,出来了这么久,这一次是最不顺利的!破财也就算了,也没看见到底消了什么灾!
“小哥,那我上楼了。”闷闷不乐的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回柜子,吴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起灵,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符号,连推断他性格的线索都完全不留给旁人。
点了点头,算是和吴邪打过了招呼,张起灵依旧没有把视线离开天花板。
好吧,除了是个万年面瘫加上闷油瓶子以外,其实吴邪不得不承认张起灵即便只是这样盯着天花板,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让身为摄影师的自己想要尖叫的魅力。不过以他的性格,请他当模特什么的估计是没戏。
撇撇嘴巴走上楼梯,吴邪决定下午不找工作了,趁着天气好四处去采风。来了这么多天,自己只拍摄了一组老街的照片,这座小城可圈可点的地方实在太多,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和它们错过。
窝在床上抱着笔记本,吴邪搜索着这座小城的相关信息。耀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映在洁白的床单上,明晃晃的直叫人想睡觉。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吴邪揉了揉眼睛瞟了一眼那白花花的日头,还来不及再把视线转回显示屏,就身子一歪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这是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做的吊坠,你喜不喜欢?”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我真的好喜欢。”
“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粉丝呢,如果你是我一个人的那该有多好呢?”
“你为什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那么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
他出神的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倾国倾城的男人,痴痴的自言自语着,手指不断的抚摸着照片里那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眼中满是浓烈到像是要把这个男人拆分入肚的爱意。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要让你永远的属于我,永远。”

猛地睁开眼睛,吴邪差点被正照着自己的光线给刺的瞎了过去。揉着眼睛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好嘛,自己竟然就这么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要不是这阳光照到了自己脸上,估计这一下午就要睡过去了。
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哈欠,吴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不过自己向来是那种一醒就会把梦给忘光的人,懒得纠结梦里的内容,吴邪看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点开的网页,只见上面介绍着的,是这个小城里的海棠。
海棠的花期多为3到4月,不过这座城里的海棠却经常能盛放到五月中旬才迟迟落下。忽略了下面那一大串对花期的解释,吴邪直接找到了几个海棠种植的最密集的地方,确定了下午的行程。
兴高采烈的背着包冲下楼,吴邪对着坐在柜台后正在接电话的张起灵做了个出门的手势,就急匆匆的跑出了寒舍。

看着吴邪远去的背影,张起灵淡淡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干吗,对着你天天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我才不乐意呢~再说了,我好不容易追着他到了这儿,在他心甘情愿的做我的人之前,我可不会轻易收手~”
“随你。”
“不过话说我好久没回去看看了,既然这次这么凑巧的过来了,晚上有时间的话我就回去看看吧~”
“嗯。”挂上了电话,张起灵看了看柜台上那块被涂鸦的五颜六色的小黑板,默默的拂去了上面的灰尘。
刚才寒舍外的结界又有了些波动,看样子吴邪这趟出去,估计又得惹什么麻烦回来。不过这回,自己似乎没什么必要插手。经过了上一次的事件之后,吴邪身上的能力比之前又有了提升,但关键是他本人对于此毫不知情。这样下去的话,或许早晚有一天他会因此丢了性命。
不过到那个时候,他应该也不在寒舍了。
抬头看了看院子里明媚灿烂的阳光,正午的世界宁静安详,几只麻雀正站在草地上轻轻的啄着,偶尔抬头鸣叫两声,叽叽喳喳的样子就像是平时一边洗碗一边哼着小曲儿的吴邪。
面无表情的把视线重新回归天花板,张起灵突然觉得,寒舍里真的太静了。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绕了不少弯路终于找到了那个种植着海棠的小公园,吴邪站在公园门口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公园里漫天的红霞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尽管海棠树并不像樱树那样生长的高大,动辄就是开放的遮天蔽日轰轰烈烈,但是这满目的淡粉却毫不逊色于樱花。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道两旁,怒放的垂丝海棠犹如一条绵延千里的红缎,在和煦的微风中娇羞的颔首微漾,虽然海棠无香,但光是这美景就已足够让人心醉。
顺着小径漫步在这小小的公园里,吴邪已经被这美景醉的都快忘记拍照了。到处比划着取景的位置,吴邪刚框出了一个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件大汗衫的男人正急匆匆的朝自己走来。

“说你呢,别看了就是你!”汗衫男走到吴邪面前,上下打量了吴邪几眼,“不知道这儿今天被我们包下来拍戏么?没事儿乱转悠什么?!”
“拍戏?”吴邪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那个男人指着的方向,果然看见了各种拍摄的器具,还有一群忙的热火朝天的人。“你们拍你们的,我又不过去。”转回头,吴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种古代纨绔子弟的小喽啰的感觉。
“那也不行,赶紧走赶紧走,你怎么进来的,没看见公园门口写了今天不开放么?!”汗衫男不知道是个场务还是啥,看样子平时像是命令别人惯了,说着竟然伸手来拽吴邪。
原本吴邪也没打算和他纠缠,可是被这么一拽,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自己做摄影师这些年,不是没接触过娱乐圈里的人,可是这么大牌还真是少见。使劲挣开那男人的手,吴邪怒道,“我已经说了不会去影响你们,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你是哪个剧组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你们在做什么?”吴邪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穿着粉色长衫的男人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虽然用娉婷这个词来形容男人或许有些不妥,但是那张俊美阴柔到连女生都自愧不如的脸,实在是比这满园的海棠还要姣美三分。

“爷,这小子赖在这儿不走,我怎么说他都不听。”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汗衫男立马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的笑着。
目光落在吴邪胸前的相机上,那男人挑了挑纤细的眉毛,柔声问道,“你是记者?”
“你想多了。”吴邪已经认出了这样倾国倾城的男人究竟是谁。是说,除了这两年演艺圈里炙手可热的解语花,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架势。
“你是本地人?正好,我这些天要在这里拍MV,我们剧组找的向导突然有事请了假,你能来暂时替他帮我们个忙么?不会很忙的,主要就是带我们去些景点。”解语花慢悠悠的说着,“工资日结给你。”
本打算老实承认自己不是本地的,但是当听到最后那句时,吴邪立马点了点头。开玩笑,天上难得掉个馅饼下来,自己已经欠了张起灵不少房费和伙食费,可算是能还上了。
“爷,这不合规矩啊!”那衬衫男瞪了吴邪一眼,还想阻拦。
“我就是规矩。”解语花轻轻的笑着,可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吴邪,跟我来。”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么?”疑惑的看着解语花,吴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悬了起来。
“没有么?谁知道呢。”解语花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向了那边已经等得炸开了锅的摄影地。而那个汗衫男瞪了吴邪一眼,赶紧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带上了STAFF的工作证,吴邪突然有一种似乎回到了两年前的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同事’这个概念了,看着身边忙的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吴邪无所事事的站在遮阳棚下四处张望。
刚才那个汗衫男果然是场务,大家都管他叫邱哥。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但是吴邪能看出来大家眼神里的鄙视。另一个给解语花补妆的女孩子叫小七,是解语花的助理之一,看上去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事很细致,小小年纪就能跟在一线明星身边,看样子应该有些本事。
其他人吴邪看了个大概,都没记住命字,反正自己平时也就只需要和场务还有助理打打交道,其他人认不认识无所谓。
不过要是现在没自己的事的话,是不是能先去照两张啊?吴邪看着漫天飘舞的海棠花瓣,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刚想举起相机对着那海棠照几张,镜头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现在不能照相哦小同志~”虽然是很有磁性的声音,但是吴邪却总觉得这调子轻挑的很。放下手中的相机,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还戴了个黑墨镜的人,正站在自己的镜头前,刚那一片漆黑,估计就是他墨镜的镜片。
自己只是穿了件衬衫都觉得热,这个男人长袖长裤就算了,还全是黑色?吴邪看着他被墨镜遮挡了大半的脸,额角一丝汗水都没有,脸色也丝毫不像有热的感觉。
不是吧,又大白天见鬼了?吴邪赶紧揉了揉眼睛在心里开始自我催眠,但是那男人并没消失,依然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既然不是鬼,那只能说这个男人有病了。吴邪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知冷热的人真可怜。
“嘿嘿,我和你一样,都是这里的临时工~”并没在意吴邪眼神里那明显的同情神色,那男人笑得依旧轻佻。
“嗯,我叫吴邪。”听着临时那两个字,吴邪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总算有了些好感。
“小天真,下次不要轻易把名字告诉陌生人哦~~”神秘莫测的说完,那男人就笑着走开了。
吴邪听着他的话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看依旧灿烂刺眼的阳光,转过头找着那男人,却发现他站在离解语花不远的地方,嘴角那轻佻的笑里,似乎还多了些别的情愫。
娱乐圈里果然盛产怪人。

打了哈欠,吴邪搬了张小椅子坐了下来,要不是为了今天就能结下来的工资,自己才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虽然说解语花确实是红得发紫的大明星,又是演员又是歌手还会唱花鼓戏,人气高的快要赶上珠峰 ,可是自己对他实在是不感冒。
远远地看着解语花穿着戏装走在漫天的花海里,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余韵悠长的柔美。粉红色的海棠花瓣散落在他的肩头,像是在与他低声的细语呢喃。名花不解语,无情也动人。解语花这个艺名起的,倒还是真是衬他的人。
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吴邪撑着下巴,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眼睛。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你看,这是你最爱的海棠花,我怕它的颜色褪掉,就用血泡了三天然后风干,你看,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
“你知道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爱上了你了,这个世界不会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可是你为什么却像是看不到我呢?你的目光为什么不能停在我的身上呢?”
“我知道你平时唱戏吊嗓子会很累,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花茶,里面也有那些海棠干花,混着我的血,喝起来一定会很甜的!”
“解语花,我爱你,我爱你——”
殷红的血液缓缓地滴落在满桌子的海棠花瓣上,把那淡粉色的花朵染成了刺眼的鲜红。手中握着小刀的人狰狞的笑着,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极致。
“解语花,我爱你,所以,你也一定会爱上我的——”


“小天真,醒醒~收工了~”
肩膀被人轻轻地摇晃着,吴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遮阳棚已经被拆卸了下来,而漫天的云朵,都已经被夕阳染成了金黄。
于是自己还是睡了一个下午?还是在打工的时候?!吴邪赶紧站了起来,把凳子递给了收拾着东西的工作人员。看着站在自己跟前戏谑的笑着的人,吴邪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自己这个嗜睡的毛病从两年前落下之后,最近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啊。
“吴邪,给,这是今天的。”卸了妆换上了一件粉色衬衫的解语花走了过来,洗净那些粉黛之后,整个人倒是显得英气了不少。
看着那不算薄的信封,吴邪实在是没脸接过来。“今天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算了吧。”
“拿着吧,谁说你没有帮上忙。”解语花把信封塞进吴邪手里,转身瞪了一眼那就要往身上凑的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我的经纪人确实是请你来做贴身保镖没错,但是麻烦你不要凑得这么近。”
“嘿嘿,花儿爷别说的这么见外么~咱俩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男人说着又要网上凑。
“我跟你没有交情。”解语花毫不客气的伸手在那男人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吴邪有些莫名的看着面前这打情骂俏的两人,侧过身子看了看他们身后对此视若无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所以,我现在是可以走了么?”吴邪迟疑的问着。
“一起走吧。”解语花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搭着吴邪的肩膀就带着他往前走,完全不理会身后哀嚎的男人。
“诶?走哪去?你不回你住的地方么?”吴邪搞不懂现在的明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完全的自来熟啊。
“因为我现在必须去一个地方,但是呢,我又得‘贴身’保护他,所以,花儿爷今晚就得跟着我回去啦~”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唔?我们顺路是么?”吴邪不知是该问解语花还是那个男人。
“不是顺路~~”笑得神秘莫测的男人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一行三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走在大马路上,吴邪起初还担心解语花会引起交通堵塞什么的,可是往来的路人却完全没有认出他来。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寒舍的门口,吴邪站在朱红色的木门前,正准备说自己已经到了,却看见那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解语花不理他的男人突然走到寒舍大门口,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寒舍的大门。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他朝着坐在屋里的张起灵笑着喊道,
“哑巴张,我黑瞎子回来了!”


TBC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好吧。。
我很万恶的拖欠了一更。。。今天凌晨的估计又得胎死腹中。。。
甩文。。
不见TBC勿沙。。。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虽然只在寒舍里住了不到半个月,但吴邪还是已经适应了平时寒舍冷冷清清的样子。现在听着黑瞎子在饭桌上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突然觉得有些想念只有自己和张起灵的晚饭。

晚饭是吴邪和解语花做的。本来吴邪以为像解语花这样的艺人,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没想到他做起饭来倒也有模有样,完全看不出明星的架子。
像是看出了吴邪的疑惑,解语花一边切着案板上的菜一边转身对吴邪笑道,“你别看我只是个戏子,我好歹也是那些杂志排出来的‘女人最想嫁的好丈夫’榜首啊。”
“额,是么。”吴邪打着鸡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虽然平时在电视上见过解语花不少次,但是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在生活中接触。怎么这个大明星跟认识了自己好久似的,这么自来熟。“其实你不用麻烦的,我一个人能弄得过来。”
“没事儿,”解语花把切好的菜递给吴邪,说道,“反正出去也是听那瞎子说瞎话。”
听着厨房外黑瞎子和张起灵丁玲哐啷的往院子搬着桌子,吴邪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脸不正经的男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债主。虽然黑瞎子不承认他是寒舍的老板,但是张起灵把账本丢给他的样子,分明就等于是在交账。
放着老板不做,怎么又成了明星的保镖?吴邪端着盘子走进院子里,看着已经落座的张起灵和黑瞎子,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逐颜开,实在不理解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成为朋友。

“小天真~这些天谢谢你照顾哑巴张了~”黑瞎子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没有没有,是我该谢谢小哥没把我赶出去才对。”吴邪有些不擅长应付这些场面话,虽然自己也是自来熟的人,但是在这黑瞎子面前,明显是逊色了不止一个段位。
“没事。”张起灵淡淡的说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菜齐了,吃饭吧。”解语花在桌上放下热气腾腾的汤,毫不客气的伸手在黑瞎子的背上蹭了蹭,把手上的油全抹到了他的衣服上。
吴邪看着黑瞎子非但没有恼怒,反倒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觉得这两人或许并不只是雇主和保镖那么简单的关系。
“来来来~~干杯干杯~~~”黑瞎子举起手中的酒杯,兴冲冲的对三人说着。
看了看没有动作的张起灵和解语花,吴邪拿起酒杯,轻轻的碰了碰黑瞎子手中的杯子后,一饮而尽。
天边的残阳缓缓的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空变成了灰扑扑的蓝色,云朵也镶上铅灰的金边。露天的院子里,柱子上悬着的宫灯照映着红木的八仙桌,橘红色的光映着几个人的脸色也染上了些微醺。
酒过三巡之后话题也变得随意了些,吴邪一边吃着被夜风包裹上了花香的菜肴,一边听着黑瞎子天南地北的海侃,抬头看了看在风中微微摇曳的宫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着这灯火也在摇晃的样子,似乎里面装着的不是电灯泡而是蜡烛。不过刚才也没人去点它啊,怎么自己就亮了呢?酒精让吴邪的脑袋变得有些昏昏沉沉,唔,管它呢。

“你是他的保镖。”张起灵的声音依旧很淡漠,根本听不出一丝对老友的熟稔,更听不出究竟是什么语气。
”是啊~没想到吧~~”黑瞎子像是有些得瑟,伸手揽住解语花的肩膀,结果被他狠狠的把胳膊给甩了下去。“而且还是贴身保镖哦~~”
“艺人是不是都有保镖啊?”吴邪好奇的问着,“防止歌迷太过热情什么的?”
“没那么简单~~”高深莫测的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黑瞎子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解语花,压低声音道,“如果只是热情,就不用我出马了~”
“啊?你出马?”吴邪没理解黑瞎子话里的意思。
“小天真~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是个天师~”黑瞎子说完,心满意足的看到了吴邪目瞪口呆的表情。
“天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吴邪有些不敢相信。要是说这张起灵是天师,自己绝对二话不说就信了。可是这黑瞎子看上去,实在和天师这个词很难挂钩。
“小天真~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哦~而且哑巴张也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像是看破了吴邪的想法,黑瞎子慢悠悠的说道。
“额,那为什么你一个天师要去做保镖呢?”吴邪看了看默默夹着菜一脸事不关己样子的解语花,有些好奇。
“很简单,因为我被诅咒了。”咽下口中的菜,解语花淡然自若的回答了吴邪的问题。“被我的歌迷。”
吴邪第二次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灯光下笑得云淡风轻的解语花,不由得再次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不光特别多还全给自己遇见了。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俗话说的好,人红是非多。但是这句话放在解语花身上,似乎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有力。作为在这两年迅速蹿红的艺人,解语花可谓是已经红透了整片天。最初只是在一部古装电影里演一个龙套戏子,却没想到仅凭不到十分钟的镜头,就一举夺得了当年的最佳新人奖。
名花不解语,无情也动人。这是业内对解语花最为一致的评价。从出道至今,没有穿过任何绯闻也从来没有过任何负面新闻的解语花,就像是一株别致的海棠,在娱乐圈里冷眼睥睨着众人。
本来以为日子能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但是没想到在两个月前,解语花却收到了一份相当特别的礼物。
精美的盒子里,铺满了风干的海棠花。而那不同于正常花瓣的鲜艳红色,透着让人反胃的铁锈味道。
当时解语花并没有在意,有些歌迷为了吸引偶像的注意,做出些出格的行为也算是正常。为了见偶像逼着父亲卖肾的人都有,滴几滴血在花上,也不算什么。
于是就那个小盒子就这样被解语花束之高阁,每天忙碌于各个通告还有片场和录音棚的解语花,实在是没工夫在在意这样的事情。
但是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后,解语花又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盒子。第一次的时候,那个盒子是公司拿给自己的,和其他粉丝的礼物混在一起。解语花的住址除了公司和圈内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知道之外,并没有对外公布过。
拾起那个小盒子,分量比上次沉了许多。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有一个铁罐子,上面写着‘花茶’。密封的罐子一打开,浓重的血腥味道和茶叶的清香混杂在一起扑鼻而来,解语花把罐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只见茶叶的碎末中,满是被碾碎了的海棠花花瓣。而且和上次一样,是在血液中浸泡了之后再风干的。
解语花喜欢海棠是人尽皆知的,许多歌迷也因此在送的礼物上下了不少心思,或多或少的都要跟海棠沾上点边儿。但是这回的心思,似乎有些太意味深长了。
接下来的几天,解语花又收到了一块海棠花瓣形状的香烛,做功精美但是里面同样包裹了海棠花瓣;一份类似于电视剧里的爱心便当,只不过这便当里的食材全是殷红的海棠花瓣;一个绣着海棠花的抱枕,但是拆开之后,里面的填充物也不是海绵而是满满的风干过后的海棠花瓣。
诸如此类的礼物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在解语花的家门口,而且无一例外的全是用浸了血的海棠花制作的。

把这些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之后,解语花发了条让歌迷不要在做出类似行为的微博。本以为告诫一下事情就能过去,但是没想到在平静了不到一周后,一个相同的小盒子,直接寄到了解语花的经纪公司。
本想叫助理直接拿出去丢掉,可是手快的经纪人却抢先拆了开来。其实染血的海棠花本来就挺有噱头,大家也都不由得好奇这回会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当盒子打开的瞬间,所有人的好奇在瞬间都变成了尖叫。
铺满了海棠花的盒子里,放着一只从手腕处齐齐斩断的手掌。断口处的血液把盒子里的海棠花染成了黑红,干涸的颜色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公司高层在报(百度)警之后想方设法的先堵住了媒体的嘴,调查取证了一番之后,确认了这只断掌确确实实是真的手掌,而且是从活人的胳膊上斩断的。
为了博取偶像的注意而自残到这个份上,解语花也不得不说这种人的脑子实在是有点问题。但是随后又寄来的一对连着神经的眼球,两只鲜血淋漓的耳朵,还有一条被剁成了几段的舌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警(百度)方的鉴定表示,这些东西都是取自于不同的人身上,而且与这些天来的失踪人口的报案数量相符。由此可见,应该是犯人挟持了这些人,然后活生生的取下了他们的器官,寄给了解语花。
在经纪公司和警(百度)方的双重施压下,媒体总算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但是整个公司已经被搅得人心惶惶。随后便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见鬼的传言,说是不少人看见了断手的女鬼,还有什么没了眼睛的女鬼在公司里到处徘徊。就连解语花身边的几个助理,也都因为类似的事情吓得住进了医院,最后只剩下小七一个人。
虽然解语花似乎并不相信有鬼的传言,但是在经纪人的万般要求下,终于同意了公司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天师伪装成自己的保镖。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黑瞎子。


听到这里,吴邪看着桌上的那盘爆炒猪肝,只觉得胃里一阵隐隐约约的翻江倒海。赶紧喝了口酒压了压,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说是你被诅咒了呢?那些人,真的都死了?”
“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咒怨缠上了~那些人有的死了,有的还是生魂~”黑瞎子笑嘻嘻的说着,摆出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对吴邪说道,“小天真,你可得小心哦~~”
“我小心?小心什么?”吴邪莫名的看着黑瞎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尽管只是我的推测,但是这些人遇害前,应该都是和花儿爷有过接触,所以说你得小心啊~”黑瞎子笑得满是危言耸听的意味。
“那你这个天师是干嘛吃的?怎么不去把犯人抓起来?”瞪了一眼黑瞎子,吴邪看了看身边没有表情的张起灵,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只是个天师又不是警(百度)察,抓人的事儿哪里轮得到我来操心~我只要保护好花儿爷就行了~”黑瞎子说着,手又搭上了解语花的肩膀。
“那那些鬼魂呢?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吴邪看了看解语花的身后,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本来是想让他们去找那个犯人的老巢,可惜这些魂魄都是残缺不全的,除非找到他们的尸身,否则他们也没办法归位~小天真你别看啦,寒舍是有结界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把花儿爷带回来~”黑瞎子漫不经心的说着,像是没有发现吴邪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额,我只是看看院子的门关好了没有。”虽然已经知道黑瞎子是个天师,而张起灵似乎也是和自己一样能看见鬼,但是吴邪还是不想把自己有阴阳眼的事情让他们知道。毕竟,自己只是个房客,住不了不多久就会离开这里。有些事情并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
就好像他们三个,也没有完全告诉自己他们的真实身份。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跟着小花呢?”吴邪还是有些不明白,如果自己鬼魂的话,肯定是要跟着害死自己的人吧。
“因为犯人的执念。”一直没说话的张起灵淡淡的说道,瞟了一眼笑得高深莫测的黑瞎子,张起灵知道他俩是故意把吴邪给卷进来的。
“这个人对花儿爷的独占欲真是相当的强啊~又是挖人家眼睛又是拔别人舌头的,搞的自己的执念把人家的怨气都盖过去了~啧啧啧 ~~”黑瞎子戏谑的说着,转头对解语花道,“花儿爷,所以说你要乖乖的跟着我才行哦~”
冷冷的瞪了黑瞎子一眼,解语花直接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我觉得你的占有欲也不低。”吐了吐舌头,吴邪完全想象不到竟然能有人变态到这个份上,看来明星也不是这么好做的啊。“话说那个犯人,他不会有一天把小花也给——”后面的话吴邪不敢说下去了。
“谁知道呢,他要是敢来的话,我倒要好好会会他。”解语花轻轻的笑着,像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所以,你们现在就等于还是在胶着状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隔三差五的继续给你们寄断手断脚?”吴邪看着黑瞎子和解语花,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所以我才特意回这里拍MV,这次的行程我们对外界的是完全封锁消息的。如果他还是能找到我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或许是公司内部的人。”解语花柔声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可是你们的长线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吴邪听着解语花毫不在乎的语气,心里不免有些恼怒,“难道你们不就担心有一天他会直接寄一颗心脏过来么!”
“小天真,有的时候适当的牺牲是必须的~”黑瞎子笑得依旧轻佻。
“放屁!”彻底怒了的吴邪忍不住爆了粗口,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气鼓鼓的说道,“我吃饱了。”接着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子,噔噔噔的上了楼。

凉薄的夜色像是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铺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红色的灯笼在夜风里微微的晃动着,连带着把三人的影子也照映的摇曳起来。
看着这一桌子的残羹冷饭,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空气里还残留着饭菜的余香和白酒的香醇,和夜风中的花香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怡人。
张起灵看了看对面的黑瞎子,又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解语花,淡淡的说道,“你们是故意的。”
“嘿嘿嘿,不要拆穿我们嘛~~还不是你告诉我小天真的本事的么~~”黑瞎子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慢慢的啜饮着,“不然我哪里想的到这个办法~~在梦里预测未来通晓过去什么的~~”
“但现在还不稳定。”张起灵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稳定总比没有强啊~不过他实在是太天真了,八字又轻还是阴阳眼,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黑瞎子像是有些感叹。
“自欺欺人吧。”解语花看着二楼亮起的灯,轻轻叹了口气。“一场事故改变了人生的所有轨迹,任谁都会选择自欺欺人的。”
“不过他这能力倒不像是事故之后才有的啊~天生的梦见,不多见呢~”黑瞎子放下手中的杯子,也看向了二楼。“看来是我们寒舍的结界,不小心把他隐藏的能力给激活了吧~~”
“嗯。”张起灵点了点头。
“哑巴张,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啊~这结界可是你布的~~到时候他要是把那些缠着花儿爷的魂魄都引到自己身上了,我可不会救他~~”黑瞎子笑眯眯的说着。
淡漠的看了一眼黑瞎子,张起灵并没有回答。
夜风徐徐的吹过,皎洁的圆月从层层叠叠的云层后悄悄地打量着世界,万籁俱寂的夏夜里,寒舍院子里的那四盏灯笼,在张起灵一个清脆的响指后,齐齐熄灭。

而在寒舍的二楼,吴邪睡的并不安稳。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无意识的辗转反侧,并不知道自己的睡梦中,又将会出现一片殷红如血的海棠花。


TBC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甩文。
不见TBC勿沙。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滴答——”
幽暗狭小的房间里窗帘紧紧的拉着,晦涩的阳光着隔着厚重的窗帘把整间屋子照成了喑哑的红。
房间的墙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海报,或大或小的铜版纸上,印着的都是同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仿佛就好像是墙上长满了无数低眸浅笑的脸,正笑语盈盈的看着站在墙角的那个人。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掌一滴滴的掉落在地板上,原本雪白的瓷砖地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满意的看着瘫倒在墙角没有了直觉的人,手中的刀子温柔的划向了那人的小腹。
“别怕,一点儿也不会疼的。”他轻轻地笑着,转头看了看房屋另一角那几具已经开始慢慢腐烂的身体,嘴角的笑意狠戾而狰狞。
“一会儿你就能去陪他们了,我来给你介绍~”
尖锐的刀锋狠狠的刺进了皮肤,温热的血液带着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满是腐臭和血腥的味道。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似乎很是喜欢的这样的气息。手中的刀子已经在平坦的小腹上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流满了一地的血液带着些粉色的气泡,渐渐浸湿了他的衣服。

“最左边的那个,在见面会上,他竟然握着花儿爷的手不愿意放。所以,我就如了他的愿,把他的手砍了下来,寄给了花儿爷。”
“他旁边的那个,你看见了没,脸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那天接机的时候,他看着花儿爷的眼神恨不得眼珠子都要黏到他身上去。所以,我就把他的眼睛挖了下来,也给花儿爷寄去了。”
“还有还有,那边的那个,他的舌头给我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竟然说花儿爷是她的男人。”
一边轻轻的说着,一边把手伸进那已经被剖开的腹部,手掌和血肉相互摩擦着,发出阵阵咕叽咕叽的声音,黑红色的血液带着血沫流动的更加汹涌。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在那血肉模糊的地方仔细的摸索着,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缓缓地笑了起来。
“还有你,你不是说,想给花儿爷生个孩子么?”看着倒在墙角已经没了气息的人,他温柔的说着,“你看我多好,我这就给花儿爷寄过去~”
话音未落,他猛地拽出了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粘稠的血液在顷刻间四处飞溅,他的整张脸被血液染成了诡异的鲜红,而手中攥着的不知粘连着是神经还是肠子的东西,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血。
“对了对了,就这么寄去他肯定不喜欢~”
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捧海棠花的花瓣,一点点的塞进了手中那鲜血淋漓的东西中,抬起头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海报,竟像是有些羞涩一般的低下了头。
“花儿爷,我这就把她的子宫给你寄过去,你马上就能收到了~”
温热的血已经变得冰冷,充满了生机的鲜红也已经慢慢染上了死气沉沉的黑。小小的屋子里,几具没了生气的身体被随意的堆在一起,而桌上那把通红的刀,还在慢慢的往下滴落着残留的血液。
“滴答——”


“滴答——”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吴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一架水车正抬着喷头稀里哗啦的做着人工降雨,旁边几台监控器和摄影机正工作着,而站在雨中的,正是已经被淋了个透湿的解语花。
诶,自己又睡着了?吴邪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转头看着站在另一边的黑瞎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本来还觉得这个人不错,但是现在看起来,其实和张起灵那个闷油瓶子也没差到哪去,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而且张起灵好歹不会跟他那样草菅人命。
不过说起来,解语花的那个粉丝未免也太变态了,网上的那些NC粉什么和他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吴邪站起身活动着筋骨,看了看蒙蒙亮的天色,感叹做艺人真是个不要命的活。
凌晨三点就被解语花从被窝里给拖了出来,说是要让自己带他们去找外景。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吴邪哪里知道这儿有什么好外景,随便把一群人拉到了三马路对面的老大桥上,没想到导演竟然还真看中了。
屁股刚挨上板凳,吴邪就一直补眠到了现在,看样子已经有六点了,远处的马路上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踩着单车往学校赶,推着小车的早饭摊子也稀稀拉拉的摆了出来。不时还有人好奇的往这边张望着,像是想过来一探究竟。
“OK!”导演满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喷水的水车立马关上了龙头,小七拿着毛巾和外套就冲了上去,化妆师也跟着在一旁帮她擦着解语花湿漉漉的头发。

“拍完了?”吴邪啃着从摊子上买来的煎饼,看着已经换好了衣服的解语花问道,“还要去别的地方么?”
“今天这组拍完了,明天再拍最后一组。”解语花看着吴邪手上的煎饼,毫不客气的直接就着他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嗯,挺好吃的。”
“在那边儿的摊子上买的,叫黑瞎子帮你买一个?”吴邪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委屈的黑瞎子,给他指了指煎饼摊子的方向。虽然自己并不赞同黑瞎子和解语花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但自己多少也能理解,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解语花身边的人,并且专门挑和解语花有过接触的人下手,黑瞎子此时或许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反正他是天师,要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也不会被解语花的经纪人请来做保镖了。
“小天真真是贴心~~花儿爷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买回来~~”黑瞎子屁颠屁颠的跑向那小摊,活像是对主人忠心耿耿的忠犬。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那今天就算是收工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吴邪三两口解决掉了手上的煎饼,口齿不清的问道,“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陪我四处逛逛吧。”解语花搭着吴邪的肩,像是被他传染了一样,也打了个哈欠。
“大哥,你不困的么?我凌晨三点就被你拖出来了,要逛也等到我回去睡饱了再说。”吴邪把解语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推了下来,看了看已经收工的工作人员,突然有些疑惑,“你就这样大白天的四处乱逛,不怕被人认出来?经纪人允许你这么乱晃?”
“他是不允许啊,可是谁让他前阵子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再说了,我解语花想去的地方,谁能拦得住?”微微的笑着,解语花的眼里满是睥睨一切的光芒。
啧啧啧,明星架子还是出来了。吴邪在心里腹诽着,听着解语花嘀嘀咕咕的说着黑瞎子怎么买个煎饼这么半天,又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明星肚子饿了的时候,也还是个普通人啊。

“花儿爷,花儿爷!!”场务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不好了,那个人又寄东西来了!”
“瞎嚷嚷什么。”接过他手中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解语花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哪儿来的?”
“我,我刚才在那边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看见这个盒子在服装袋子里了。”场务邱说着,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围了过来,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害怕,但却还是忍不住好奇。
“该干嘛干嘛去,都围在这里,是想让我把你们全开了么?”解语花淡淡的说着,围过来的员工立马做鸟兽散开。
吴邪看着解语花手中的那个小盒子,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仔细去想到底是什么,却又怎么都说不上来。
“就是这个?”看了看神色渐渐冷峻的解语花,吴邪接过那小小的盒子,只觉得一阵刺鼻的铁锈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那个人,不会就在这附近吧。”
“真是不简单。我明明散播出去了在上海拍戏的消息,他竟然能找到我在这儿。”解语花说着,把吴邪手中的小盒子放在了大桥的石头围栏上,伸手就要去打开。
莫名的有些紧张,吴邪转过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却隐约看见在桥头似乎有个人在那儿。
大概是因为刚才喷了不少水的原因,整座桥此时都被罩在了迷蒙的雾气里。吴邪和解语花正站在敲中央,和桥头大概有百米的距离。能见度太低,吴邪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站在桥头的人,好不容易把焦点对齐,心里蓦地一惊。

应该是个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所以在大雾里看的更加不清楚。头发很长,一直披到了肚子上,把脸也盖住了。不仔细看的话,甚至让人觉得这是背面。
而之所以吴邪能看出这是正面不是背影,是因为那女人缓缓地对着自己伸出了手,像是在虚空中抓着什么东西。而随着她的动作,遮住了她身子的头发也慢慢的移动着,此时吴邪才猛然看清,她肚子前那漆黑的一片,根本就不是头发。
而是一个漆黑的大洞。
冒着泡的鲜血从那洞里喷涌而出,紧接着腹腔里的各种器官也随之稀里哗啦的掉了出来,那女人脚下的地面在瞬间被染得血红一片,而她依然朝这边伸着手,用力张开的五指透着浓烈的不甘和怨恨。
吴邪被这突然清晰的就和高清3D电影画面一样的景象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之后再朝那个方向看去,空空荡荡的桥头什么都没有,地面上那些鲜血淋漓的五脏六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不存在。
自己肯定是最近这样的事情听多了所以眼花了,吴邪是不会承认自己大白天见鬼了的,在心里反复做了N遍心理建设后,终于成功的让自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然而他一转头,视线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个已经被解语花打开了的盒子上。小小的盒子里铺满了暗红色的花瓣,应该就是那被血浸泡过的海棠。而花瓣上放着的东西,吴邪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量词去形容它,它鼓鼓囊囊的躺在盒子里,不知本身的颜色就是淡淡的肉粉色,还是被里面塞着的花瓣映成了粉色,细细密密的血丝分布在像是薄膜一样的皮肤上,干涸的血液已经让它们变成了暗红的颜色。

“这是什么?”吴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解语花紧紧的皱着眉头,反问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诶?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啊?”吴邪下意识的否认着,可是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那被开膛破肚的女人。
“吴邪,对于我们,你其实不必这样自欺欺人的。”解语花轻轻叹了口气,把盒子盖好。
“所以这里装的是?”好奇心害死猫,吴邪承认自己真的很好奇。
“子宫。”淡淡的说着,解语花把那盒子扔给了终于拎着煎饼回来的黑瞎子。
“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皱着眉头的解语花,吴邪觉得自己刚才吃的煎饼在胃里翻江倒海的开始翻涌。
“还是和以前一样,怨气太重了根本没办法追踪到犯人的气息。”黑瞎子收回不知什么时候变出的罗盘,嘴角的笑意有些凝重。“真是奇了怪了。”
“先回去再说吧。”解语花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小七,不动声色的丢了个眼神过去之后,啃着手中的煎饼就这么往桥下走着。
“诶?你都不用和导演还有助理说一声就这么走了?”吴邪看着解语花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完全没有人追出来的剧组,不由得感叹解语花估计是独断独行惯了,国内能过的这么自由的明星,真是不多见。
打了个哈欠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吴邪站在刚才那女人出现的桥头,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刚才那个女人一直朝着这边伸着手,而她的肚子上又被刨开了那么大一个洞——
难道说,那个盒子里的子宫,就是她的?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吴邪仰起头看着已经彻底爬上了天空的太阳,赶紧往有阳光的地方走了过去。马路上已经不知在何时变得喧闹起来,卖早点的,上班上学的,还有出来买菜的,渐渐繁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公交车和私家车的喇叭不停的响起,惊起电线上的一溜溜麻雀。
这才是正常的景象。
吴邪吁了口气,跟在解语花和黑瞎子的身后慢慢走着。灵异事件什么的,自己还是敬而远之吧。赶紧回寒舍补一觉,然后下午去把昨天没有拍成的海棠拍了。
揉了揉眼睛,吴邪看着卖煎饼和豆浆的摊子,想了想还是买了一份,张起灵现在应该才起来吧,给他把早饭带回去好了。
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往回走着,吴邪却总是觉得背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了好几次,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解语花和黑瞎子在前面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都是关于案情,吴邪也懒得去听,就这么盯着马路牙子一直走着,不时回头看看身后。
一直走到寒舍大门口,吴邪才发现黑瞎子和解语花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叹了口气,刚要去推门,就听见嘎叽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张起灵穿着他那件吴邪就没看他换过的藏蓝色连帽衫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的吴邪。
“小哥,早~我给你买了早饭,吃一点吧?”把手中的煎饼豆浆递了过去,吴邪有些抱歉的说道,“早上我们走的时候有没有吵醒你?”
“没事,”张起灵淡淡的说着,目光落在了跟在吴邪身后的那个肠子都拖了出来的女鬼身上,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张起灵伸手把吴邪拉了进来。
第一次管是因为自己闲的无聊,而且确实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梦见。但是这次,是给黑瞎子和解语花这两个不负责的家伙收拾烂摊子。
“诶?”跌跌撞撞的被张起灵拉进院子,吴邪有些惊讶。和张起灵认识也有半个月了,除了某些必须的身体接触之外,张起灵很少会主动做出这样的动作。“怎么了小哥?”
“别看。”

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的脸就被张起灵的手掌覆了上来。宽厚的掌心温度并不高,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凉意。吴邪伸手想要去把张起灵的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扒拉下来,却在触碰到他手的瞬间因为身后传来的尖叫停止了动作。
哀怨而又凄厉的尖叫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刺进了耳膜,激的吴邪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而从脚心往上冒的寒意让吴邪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黑暗里,吴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任由张起灵这样捂着自己的眼睛,轻轻的倚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冰凉的手掌很快就从吴邪的脸上移开,张起灵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和吴邪的距离。
莫名其妙的看着张起灵,吴邪疑惑的又往身后寒舍的大门外看了看,空荡荡的小路上什么都没有。“小哥,刚才是什么声音?怎么了?”
“没事。”张起灵淡淡的说着,接过了吴邪手中的早餐,自顾自的走进了屋里。
没事才怪!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背影觉得有些火冒三丈,跑到寒舍外面四处转了转,除了偶尔经过的路人,真的什么都没有,而自己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那种毛毛的感觉,也已经不见了。
“奇怪。”小声嘟囔着,吴邪怏怏的走回了寒舍,阖上了朱红色的大门。“算了,回去补觉。困死了。”
而远处看到了刚才张起灵全部动作的黑瞎子和解语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窗帘依旧没有拉开,鲜血的味道像是无孔不入般的充斥着空气的每一个分子,连着昏暗的光线,都变成了晦涩的血红。
痴痴的看着墙上贴满了的海报,浑身是血的人温柔的笑着,轻轻抚摸着海报上那俊美的容颜,手掌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在那巨幅海报上,隐隐的拖出了一条淡粉色的印记。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转身看着那堆在墙角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海棠花瓣抛洒在血泊里,他看着那血水中的倒影,缓缓地,诡异地,笑出了声。

解语花,你这么护着他,那我就把他的心给你吧。
血淋淋的,还会跳的心脏,你喜不喜欢呢?


TBC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话说我开始调整作息了。。
所以以后的更文时间,我会尽量控制在下午的三四点和晚上十二点之前。

话说能自沙一个么=。=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守时的。。
甩文。。
不见TBC勿沙。。。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张起灵坐在窗边慢慢的吃着吴邪带回来的煎饼,九点多的阳光明亮的有些刺眼,麻雀们在院子里轻快地来回跳跃着,不时清脆的啼叫几声。
豆浆还是温热的,袅袅的热气在光线里像是白色的雾,让张起灵的视线有些看不清楚。
咽下口中的食物,张起灵抬起头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像是带着些灼热的温度照在自己的手上,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恍惚的竟像是透明,微微眯起了眼睛,张起灵走到院子里,把剩下的食物都倒给了那些觅食的麻雀。

朱红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黑瞎子和解语花走进院子里,看着面无表情地给麻雀们喂食的张起灵,黑瞎子又往屋子里看了看,吴邪并不在。
“小天真呢?”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几只麻雀叼着食物一蹦一跳的闪开。
“睡了。”站起身,张起灵淡淡的说着。
“你刚才下手也太狠了吧~人家只是个魂魄不全的鬼而已,你用得着一出手就是灰飞烟灭么~”黑瞎子抬头看着二楼的某个房间,笑嘻嘻的搭着张起灵的肩膀说道,“ 我就说嘛,让小天真就留在这儿给你做伴儿多好~”
“速战速决,省得麻烦。”张起灵把黑瞎子的手从肩膀上甩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屋子。
“啧啧啧,这么多年交情了,看看他对小天真多好,再看看他对我这态度~花儿爷,你可得帮我治愈治愈这颗幼小的心啊~~”死皮赖脸的就往解语花身上蹭,黑瞎子靠在那纤细的肩膀上,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死开。”毫不客气的把黑瞎子推开,解语花的神色有些凝重,“要不是你这个半吊子,我们至于把吴邪牵扯进来么。”
“花儿爷,虽然我一直没有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但你也不能说我是半吊子啊~ 更何况我的任务只是暂时护你周全,虽然我知道其实你压根儿用不着我护~”黑瞎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咱们斗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命门在哪儿?”
解语花转过头,看着黑瞎子在阳光下笑得一如往常,也微微的扬起了嘴角,慢慢的凑到了黑瞎子的唇边,轻笑道,“你舍得?”
温热的气息柔柔的喷洒在黑瞎子的脸上,仿佛是一朵娇嫩的海棠花瓣,带着些醉人的诱惑,轻轻的从脸上若即若离的拂过。
“舍不得~”看着那尽在咫尺的娇媚容颜,黑瞎子慢慢的伸出手,但还未触碰到那柔软的脸颊,解语花便转回了头,徒留下他身上淡淡的花香。
静静的看着站在阳光下背对着自己的人,黑瞎子的手拐了个方向搭上了解语花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花儿爷真狠心~让人家偶尔也得逞一回嘛~”
“你说,到底会是谁呢。连我都没有办法看破,真的太奇怪了。”解语花并没有搭理一脸不正经的黑瞎子,神色又恢复了刚才的凝重。“我向来自负通晓人心,可是这一回竟然一点都看不透。”
“走走走,我们找哑巴张一起说说去~”拉着解语花就往屋里走,黑瞎子抬手在虚空中划了两下,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啧,哑巴张竟然下了这么多结界,还说他怕麻烦~~”
解语花任由黑瞎子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挣脱开。两个人斗法斗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因为经纪人确实不认识黑瞎子,解语花在看到黑瞎子出现在办公室的那一霎那,差点就要以为这一切都是黑瞎子自导自演的好戏了。
说起来,谁又知道黑瞎子的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自己的呢。
拉上浅色的窗帘,吴邪决定装作没看到楼下院子里黑瞎子和解语花的那个不知有没有吻到的吻,脸红心跳的裹着被子开始补眠。


原本想要泡一壶花茶,但黑瞎子从柜台后的柜子里拿出茶包的瞬间,就听见解语花懒洋洋的说要喝普洱。
端上一壶上好的普洱,黑瞎子坐在解语花身边看着对面没什么表情的张起灵,笑眯眯的递了一杯过去。“难得看见你吃一回饭,要不尝尝这普洱,虽然放了这么多年不过还是挺香的~”
张起灵转头看了看二楼,伸手接过了那杯冒着热气的茶。
“来来来,我们讨论一下案情~~”抿了一口茶,黑瞎子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解语花身边问道,“花儿爷,你能确定在这次事件发生之前,没有和谁结怨么~~”
瞪了一眼装模作样的黑瞎子,解语花淡淡说道,“和我结怨最深的,不就是你么。”
“花儿爷你这话说的太伤人了~咱们这是明明是深不可解的缘啊~”黑瞎子说着又往解语花身上蹭。
“说正事。”张起灵喝了一口茶,不轻不重的说着。
“嘿嘿,哑巴张要不要我把小天真叫下来,省的你看着我和花儿爷恩爱眼红~ ”黑瞎子笑得整个人都要倒在地上了。自己和张起灵认识这么多年,虽然有些关于他的过去自己并不清楚,但是就至少这些年,还是头一回看见张起灵和他人有了接触。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放过。
要不是他在电话里先跟自己提起了吴邪的体质,一向淡漠的语气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波澜,自己也不至于揪着他和吴邪之间的互动不放。是说,这个哑巴张以前对自己都爱答不理的,现在竟然会吃吴邪买的早饭。

“我确定,我在事发之前没有和谁结怨过。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记恨我,我不可能不知道。”解语花一边拎着黑瞎子的耳朵把他往上提溜,一边皱着眉头回忆着。
“那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些寄来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含义,你想通了没有?”吃了苦头的黑瞎子总算是老实了,坐在椅子上揉着耳朵问道。
“能有什么含义?那些盒子里从来也没有留过什么纸条之类的,而且我也试了很多遍,根本不能从盒子上读出究竟它的来源是哪里。除了怨气就是死气,把犯人的气息全给盖住了。”说到这个,解语花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有没有可能,不是活人。”张起灵看了一眼窗外已经爬到了三竿的太阳,淡淡的说着。
“你是说鬼?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难道真以为我是个半吊子么?花儿爷不清楚,哑巴张你还不知道?我要真是半吊子,能让你在寒舍藏这么多年?”黑瞎子摇着头否决了张起灵的想法,“如果真的是鬼,在我把他给魂飞魄散前,花儿爷就已经让它永不超升了~~不可能是鬼的啦~~”
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张起灵总觉得还是有种似乎忽略了什么的感觉。就好像是微风里送来的花草清香,不经意去问会觉得沁人心脾,可是刻意去寻找,却根本没有了存在的痕迹。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已经凉了的茶。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屋子,整个大厅都被照映的一片敞亮。
唯独那楼梯的入口,却因为离窗户太远又靠近地下室,莫名的在阴影里显得有些苍凉。

楼主:夏灬安兰  时间:2021-07-06 08:07:50
漫天飞舞的花瓣惊起了吴邪浑浑噩噩的思绪,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四周的花瓣,还有那一株株整齐排列着的海棠,吴邪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对了,自己是来拍照的。
低头看着手中的相机,吴邪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虽说自己是个自由摄影师,但是似乎最近也太自由了,自由的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摄影的了。
下周一银行卡应该就能下来了,到时候把该付的房租和伙食费都交给张起灵,然后自己也差不多该去下一个城市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吴邪看着那如红霞般艳丽的花丛,举起了相机。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今天就好好的尽一回本职的任务吧。

公园虽然不大,但是各处的景致却很是别致。一弯碧绿的溪水贯通了整个公园,不时还有亭台楼榭坐落其间,雕栏玉砌曲院回廊,在假山和绿树的掩映下,静谧又雅致,颇有园林的感觉。
吴邪越转越觉得这小公园可圈可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手中的相机举起来之后就没放下,连刻意去取景的功夫都省去了,随处都让人流连忘返。
就这样不知道究竟逛了多久,吴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放下相机揉着胳膊,吴邪抬头看了看仍旧是红霞满天的天空,这才惊觉原来那不是海棠花从,而是竟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了。
落日的余辉把初夏的天空照映成了像是染上了鲜血一般的冶红,搭配上公园里那些同样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的海棠花,一时间竟然染上了几分妖异的气息。
痴痴的看着这满目的血红,吴邪突然打了个寒颤。
抱着手臂来回的摩擦着,吴邪只觉得气温像是在瞬间下降了很多,原本下午的燥热也在顷刻间当然无存,只剩下全身上下冒出了脑袋的鸡皮疙瘩,在说着此刻有多冷。
怎么会突然这么冷,昼夜温差?
疑惑的看着天边那轮缓缓下降的红日,吴邪莫名的觉得这太阳是不是红的有些过分了。平时傍晚的太阳大多是金色,最多最多就是个橘红,怎么现在的这个,红的就好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了一样?


晚风打着旋儿轻轻的吹拂起来,海棠花枝在微风的拂动下轻轻的摇晃着,艳丽的红色花瓣像是雾气一般在天地间弥散着。
吴邪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恐的看着四周的海棠树,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全是一望无际的红。
虽然自己之前只来了这里一次,可是吴邪记得很清楚,这个公园的海棠是晚棠,花期比其他地方的要迟,而海棠的品种,也多是以淡粉色花瓣的垂丝海棠为主,可是现在,怎么会全都了变成如此妖冶的鲜红?
难道自己所在的,不是上次的那个公园?不可能啊,自己又不是路痴,怎么会走错了地方还不知道?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认定自己没有走错,但是保险起见吴邪还是朝路人询问着。
被吴邪拽住的人低着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慢慢的推开了吴邪的手之后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好冰。
被那人的手碰到的地方猛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吴邪来回搓着手背在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这人手这么冷,问他话也不知道回一声。正想着再问问别的路人,问路的话却突然生生的卡在了嘴边。

吴邪愣愣的看着那些在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所有人都像是刚才的那人一样,低着头走着,不管是正对着自己的还是背对着自己的,没有一张脸是自己能看到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吴邪总觉得他们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又是一阵打着旋儿的晚风,簌簌掉落的花瓣在风里飘渺的起伏着,海棠花的枝桠来回摩擦着,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
吴邪站在鹅卵石小道上,突然发现自己这一个下午遗漏了很多的细节。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己不是在寒舍补眠么,自己真的出门了么?
打开手中的相机看着下午拍摄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的景物都像是被浸在了血液中一样,泛着让人作呕的红。吴邪微微颤栗着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游人,猛然间发现了自己所忽略的最大问题。
自己从到了这里开始,有听见过声音么?
除了草木在风中发出的声响,周围这么多来来往往的游人,为什么会一下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过?!
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的游人们,吴邪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握着相机的手轻轻颤抖着,脸色也渐渐苍白。
空气里的温度像是又变低了些,刺骨的寒意像是黏在了身上的毒虫挥之不去。习习的夜风中,隐隐约约的沾染上了血腥的气息。


一个恍惚之间,吴邪突然发现那些低着头的路人已经在不知何时把自己围在了正中间,尽管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多,可是却没有留下丝毫可以让自己逃脱的缝隙。
天边的那轮红日竟然依旧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整个世界在它的映照下连地面都变成了鲜红。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已经浓郁到让人反胃,而在这铁锈味道中,还夹杂着滚滚腐烂的气息。
紧紧攥着手中的照相机,吴邪来回看着这些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不明白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围着自己,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猛然间,吴邪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那好像是个女人,两只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侧,而右边的胳膊上,手腕以下空空如也——
右手?!
心脏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吴邪看着那开始滴滴答答往下流血的手腕,整齐的切口像是在说明她的手被人多么用力的剁了下来。
脑子里突然之间划过了一个很不妙的念头,而还没等吴邪开始心理建设,围着他的那一圈人就像是要应正他的想法一样,缓缓地,无声地,抬起了头。
正对着吴邪的那张脸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而他旁边的那个,耳朵已经消失不见,脑袋两侧的头发被血液全部粘连在了一起;再往边上一个,大大的张着正不停的往外吐着血的嘴巴,鲜血淋漓的口腔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惊吓过度反而没有了反应,吴邪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三个自己所能看到的,不敢想象自己背后的还有什么。
而正想着,吴邪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冰凉尖锐的感觉,有什么坚硬而又锋利的东西,正恶狠狠的抵在自己的后心口。

“花儿爷,别着急,我这就把他的心脏给你送去——”

楼主:夏灬安兰

字数:185327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05-07 19:56:00

更新时间:2021-07-06 08:07:50

评论数:920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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